華府大廳,籠罩著一股沉重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布滿擔憂及哀愁,幾乎家族所有的成員都到齊了,唯獨缺了那個令人煩惱的華幻鳳。
除非過年過節(jié),否則每個人總是東奔西走,很少聚在一塊,如今他們聚集在一起不是為了喜事,而是一場很嚴重的事。
話說華幻蝶回黑夜盟後,總是放心不下她姊姊華幻鳳,因此她便派了一個人去瞿堡暗中保護華幻鳳,誰知,派出的人竟回報華幻鳳在前一天即被瞿邪帶走了!
據(jù)可靠消息指出,霍邪的鐵鏈還是華幻鳳打開的,她看過瞿邪的狀態(tài),在意識不穩(wěn)定的狀況下,華幻鳳隨時可能遭遇危險。
至於,華幻鳳此時是生是死,沒有人能確定。
沉重的氣氛倏地迸出嚴肅且低沉的說話聲。
出聲之人,年約五十,然清朗的神采,不覺令他年輕了許多,看得出年輕時風采不凡,他正是華府的老爺——華威杰。
“大家分頭去找鳳兒,再以飛鴿傳信來聯(lián)絡(luò)。”華威杰冷靜地下令。
其實華幻蝶早派人去尋找了,可惜都毫無線索,以黑夜盟那么多追蹤者,都尋不到她的下落,他們要找到人的機率也不大。
他們心里明白,事到如今,也僅能盲目的四處找尋,可除非見著了人,否則他們會不停地找下去!
一場聚會很快地解散,因為目前他們的第一要務(wù)即是找到華幻鳳。
而遠在一方的瞿堡也陷入焦躁不安的氛圍中,他們也是急切地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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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幻鳳與瞿邪根本不知道外頭有一堆人正在找他們,找的是人仰馬翻,他們愉悅地過著他們的日子。
今天他們正要烤山雞,被扒光的山雞被架在火堆上,不停地旋轉(zhuǎn)著,由白色漸漸變化成金黃色,令人垂涎三尺。
“好香喲!”陣陣香味慢慢地彌漫在整個空氣中,華幻鳳深吸口氣,陶醉在整個芬芳之中。
瞿邪直直地望著她沉醉的臉龐,手上重復著不變的旋轉(zhuǎn)動作,眼光卻是熱切地環(huán)繞在華幻鳳的身上,“吼~~”
即使他身上的鱗片沒有脫落,至少他的眼神是溫柔的。
“能吃了嗎?”華幻鳳受不了香味的刺激,肚子已餓得饑腸轆轆。
“吼~~”
“還不行呀!我肚子都快要餓扁了!比A幻鳳眼巴巴地瞅著香噴噴的山雞上。
“吼~~”
“還要再等一下喔!”華幻鳳跟瞿邪擠坐在一起,心癢難耐地嘟著嘴說。
時間就在華幻鳳直盯著山雞之下慢慢消逝,終於——
瞿邪將雞腿扯下,不顧上頭剛烤好的熱度燙傷了他的手,體貼地以乾凈的樹葉包著雞腿的下緣,才小心翼翼地遞給華幻鳳。
華幻鳳蹙著眉,不贊同地看著他的手。
“有沒有燙傷?”翻開他的手掌,掌上都是鱗片,倒也看不出有無燙傷的痕跡。“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就算你不覺得燙也不行!”華幻鳳完全不在意他掌上的油膩,以小手輕輕地撫摸他的手掌,低低地斥責。
瞿邪因她關(guān)心的言語,眼底閃過一陣激情與渴望。
“你雖然不覺得燙,但看在我的眼里,我會替你擔憂!
“吼~~”下次不會了。
他眷戀她的輕觸,并沒有收回手掌,靜靜享受美人的關(guān)懷。
華幻鳳突地皺起眉頭。
瞿邪一看,趕緊將雞腿塞入她手中,手掌在衣服上擦乾凈後,才撫上她的眉頭,十分輕柔地推開她糾結(jié)的眉頭。
“吼~~”
“我不是生氣,我是要你為我珍惜你自己。”華幻鳳放低聲音。
瞿邪點點頭,他的手指停頓在她細致的臉龐上,來回摩挲後,才收回他那放肆的手。
華幻鳳的臉卻因他的動作而羞紅了起來,想開口卻又閉上嘴。
她害羞地低下臉,專心地啃著她的雞腿,好一會兒,她抬頭偷瞄了一下,誰知瞿邪根本沒吃地直瞅她。
“你快吃,別老望著我!闭f完,華幻鳳低聲咕噥著,“看我又不會飽!
瞿邪這才慢慢地吃起山雞,不過目光還是老膩在她身上。
“好吃吧?”
“吼~~”
然後他們各自吃著山雞。
四周寧靜而悠閑,他們的眼神會在不經(jīng)意時在空中交會,但華幻鳳總是最先移開視線的人。
不過,籠上心頭的是一股甜蜜。
低垂的螓首,頰上染上了粉紅,嘴角也含著一抹甜笑,看得出她對目前的生活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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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罕無人煙的地方,莫名其妙地來了一些不速之客,每個人都是獵人的打扮,背著一簍箭,手頭上都拿著一把上好的弓,臉色凝重地注視著遠方的小木屋。
獵人翁正祥敘述著他前些日子所看到的景象,他在這片土地上看見一個妖怪,全身皆是鱗片,卻穿著人衣,在樹林中飛來竄去的,好不嚇人。
一個蓄著山羊胡的男人立即道:“我前些天也有看到!
接著又有三三兩兩的人附和著他們的說詞。
這時,里頭高大又強壯的獵人莫中強制止了他們的談?wù),強勢地道:“今日這妖怪不除,必會釀成往後的悲劇,為了替人民除害,我們要同心協(xié)力,想辦法鏟除妖怪!”
其他人都點頭稱是。
莫中強看了他們的反應(yīng)後,又道:“這妖怪必有妖術(shù),因此今日的行動,我們務(wù)必要小心謹慎,不要輕舉妄動!
“是!北娙她R聲贊同,莫中強在這獵人圈子內(nèi)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他們愿意聽從他的指揮。
“我們兵分四路,免得被它給逃了!蹦袕姺峙芍笋R。
這些獵人正慷慨激昂。
分配好人數(shù)後,莫中強一個手勢,立刻分四路進行,以掃滅之姿,隱密地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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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來,華幻鳳與瞿邪兩人安穩(wěn)地生活,每日的生活雖單調(diào),但他們卻覺得幸福無比,他們不在乎生活是否匱乏,他們在乎的是,他倆能不能廝守在一起。
華幻鳳回想前些日子的事,還記得那天——
“我要進城去!比A幻鳳對著瞿邪要求道。
“吼吼吼~~”瞿邪眼中有著恐懼與驚慌。
“為什么不行?”華幻鳳疑惑的問,“我只是進城買些用品罷了。”
“吼~~”瞿邪緊緊地抱著華幻鳳,緊得似乎要勒痛她的腰肢。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比A幻鳳柔聲安撫他。
瞿邪仍不愿松開手。
“你若擔心,就陪我一同前去。”華幻鳳提議。
“吼~~”瞿邪開心地亂叫。
“好啦!不過,你可能需要變裝一下!
華幻鳳可是將他包得密不透風才出門。
想來華幻鳳都會會心一笑。
她在屋內(nèi)縫縫補補,算算時辰,瞿邪也該回來了。
正如她所料,瞿邪準時踏入屋內(nèi)。
“你回來了!比A幻鳳起身相迎。
她雙手摟抱他的頸子,踮起腳尖,在他的頸上烙下深深一吻,輕吐一句,“想你。”
瞿邪又是一陣低吼。
“換你了!比A幻鳳將臉頰往他面前湊去。
瞿邪等了一會兒才遲疑地在她臉上印下一吻,華幻鳳卻突然惡作劇的側(cè)臉吻上他的唇,看他的眼神從呆愣慢慢地轉(zhuǎn)變成深邃。
不知何時,華幻鳳愛上了他們之間的親密行為,重要的是,這會讓瞿邪更有自信。
“喝杯茶,止渴!比A幻鳳才不管瞿邪是否因為那一吻而心頭不定,她手勾著他同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瞿邪望了她一眼,仰頭一飲而盡。
華幻鳳以袖口輕拭他的嘴角,濃情蜜意地道:“慢慢喝就好了!
本來不愛說話的她,如今話變多了,不過都是說給瞿邪一人聽。
“外頭我采了些水果,我拿進來給你吃!彼蝗幌氲,就要起身離開。
不料,瞿邪伸手摟住她的纖腰。
“你抱著我,我怎么去拿水果?”華幻鳳笑罵著。
瞿邪“吼~~”一聲,摟著她,一邊往門外走去,華幻鳳恍然大悟,吃吃地笑了起來。
其實有些時刻,華幻鳳覺得瞿邪的行為可愛的令她深受感動。
太過於沉溺在兩人世界里,瞿邪完全沒發(fā)覺外在的危險正一步一步地向他們逼近。
他一心一意地護著華幻鳳,她喜他也喜,她悲他也悲。
“這些水果都很甜,早上我都嘗過了!比A幻鳳興高采烈地道。
說完,手里拿著兩顆鮮艷欲滴的紅色果實,站起來轉(zhuǎn)身面向瞿邪。
“快吃吃看!比A幻鳳催促地道。
瞿邪就著她的手,吃著甜美的果實,
就在他吃的同時,華幻鳳看到的景象,驚得讓她放開手中的果實,連出聲警告都來不及,華幻鳳毫無預兆地撲向瞿邪的背後。
“啊!”華幻鳳慘叫一聲,瞿邪僅來得及回首抱住華幻鳳下滑的身軀。
“吼~~”仰天怒吼,那哀嚎如同受了重傷的野獸般,令聞?wù)呙倾と弧?br />
“吼吼吼~~”一陣陣哀傷的怒吼頻頻地從瞿邪的口中逸出。
瞿邪望著背中數(shù)箭的華幻鳳,他顫抖地扶著她,眼中慢慢地充血,憤怒及哀傷漸漸地吞噬了他……
身受重傷的華幻鳳一看也知道瞿邪殘酷噬血的本性又出現(xiàn)了。
她以纖細的小手拉著他的衣裳:“別……別殺……人,我不喜……歡!鄙碇屑齻乃銖婇_口,是希望能拉回瀕臨失控的瞿邪。
“吼~~吼~~”瞿邪責怪自己保護不周。
“別……擔……心、心我……”華幻鳳的臉色更加慘白,緊皺的眉頭及顫抖而無血色的唇在在表現(xiàn)出她正承受著強烈的痛楚,痛到令她快不能呼吸。
“嗚嗚……”瞿邪硬如鋼鐵的臉頰流下兩行熱淚。
“你……你為……我哭了!”華幻鳳訝異地啟口。
“嗚~~』
“我會……會沒……事的!比A幻鳳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安慰著他。
華幻鳳陡地睜大眼,驚恐地看著莫中強那行人又拉起弓。
他們雖知剛剛射錯人了,除了呆愣了下,仍不知收手,堅持必將妖怪除掉,以絕後患。
瞿邪一看華幻鳳的表情,陡生怒氣,他放下華幻鳳,人影一閃。
“啊~~啊~~啊~~”恐懼尖叫聲不斷響起。
瞿邪本要痛下殺手,但想到華幻鳳的話,他改點上他們的穴道及啞穴。
一眨眼,他已回到華幻鳳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半趴在地上的嬌軀。
“嗯!”華幻鳳吐出一聲悶哼。
稍一移動,她背後的血滴漸漸匯成一條小血流,人像破布娃娃般無力癱靠在他身上。
瞿邪看她痛苦,心如刀割。
他是聽她的沒傷人,但前提必須要她好起來,若她有個萬一,他絕對要他們以死謝罪!
華幻鳳嘴里一張一合,瞿邪低頭,才聽得見她的話。
虛弱無力的聲音從她的嘴里慢慢地逸出,“帶……帶我、我……離……離開這!彼滤倨饸C。
過度的用力,導致她一口氣沖向胸口,“哇!”血水噴濺了瞿邪一身及她的胸前,看來十分沭目驚心。
“不——”瞿邪心神俱裂,“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我?guī)汶x開!睖I水淌下了瞿邪堅毅的臉龐,滴落在華幻鳳身上。
華幻鳳吃力地想抬起小手,卻無力地垂落下來,瞿邪見狀,急忙握住她的小手,以臉頰摩擦著她。
“你……你都……好了。”說完,華幻鳳又是一陣咳嗽,咳出一口血水。
“你別說了,保留體力。”瞿邪怎能不痛心,在這生死關(guān)頭,她第一個關(guān)心的永遠是他的事情,他也知道他的面貌已恢復,然而這并不能讓他欣喜,若他失去鳳兒,他寧可永遠當個妖怪,只要能留住她!
難道是上天在懲罰他?
畢竟他會成為妖怪是因為報應(yīng)。
他狠毒殘殺了二十多條人命,那二十多人的親人為了復仇以鮮血祭下了血,讓他受此懲罰。
如今懲罰已解,卻要失去鳳兒——他不愿啊!
“這樣……我就……放心了。”華幻鳳雖痛苦,仍吃力地道。
“你會沒事的,若沒你,我活著也沒有意義了!宾男斑煅实氐。“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彼蹟嗉,只剩箭頭留在華幻鳳身上。
華幻鳳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她好痛又好累,好想好好地睡上一覺,但她明白,她一定得硬撐住,若她昏睡過去,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他很可能再大開殺戒。
“鳳兒,別睡著,我?guī)闳フ掖蠓,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宾男氨е宦房癖,恐懼一直攫住他的心,他只能不停地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看她這樣,他的心猶如壓著一顆大石頭,沉重得難以喘息。
華幻鳳吃力的拾眸掃了他一眼,勉強自己露出無謂的笑容,小聲且虛弱地道:“你要……好、好好的……”說完,她終於又累又痛地失去意識。
“不——”瞿邪仰天長嘯,腳下仍不怠慢地一直奔跑。
他不能停,他必須盡快地將鳳兒送醫(yī)急救,慢一刻就會少一分存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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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幻蝶聽聞消息,立即加快腳步地趕過來,看到的卻是一群被定住不能動彈的獵人,及地上一堆血跡。
她疑惑地令人解開他們的穴道。
獵人們一能自由行動,立刻連滾帶爬地離開,口中喃喃地叨念著,“她不是中箭了嗎?怎么像沒事人一般……遇到鬼了、遇到鬼了!”
華幻蝶都來不及問,瞬間所有人跑得跑、逃得逃。
她突喊一聲,“糟!”她想起他們說她中箭了,既然她人好好地站在這兒,那么中箭之人,肯定是她三姊。
驀地,遠方傳來一陣悲痛的低吼,聞?wù)呓愿袆幽?br />
華幻蝶指揮下屬,去看看究竟如何,數(shù)條黑彰立即往來聲處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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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邪心急狂奔,因為耽擱一下,都有可能讓華幻鳳生命垂危,他不停地在心中祈禱,求神明保佑,若神明顯靈,讓華幻鳳平安無事的話,他此生下再殺人。
身前陡地擋了一排黑衣人,在這非常時期,他恨不得殺光阻擋他的人,但為了他之前的祈禱,他強壓下嗜血的沖動。
瞿邪抱著華幻鳳停住腳步,殘酷地冷聲道:“離開,否則不要怪我下手無情!”他希望眼前的黑衣人能識相一點滾蛋。
他可不保證在祈禱未靈驗前,他不會沖動地殺了那些擋路的人。
“閃開!”
他剛撂下話,黑衣人後頭走出了一嬌小女子,看黑衣人恭敬的模樣,那女子肯定是他們的主子。
縱使看到和鳳兒同樣的面貌,瞿邪并不感到訝異,若他判斷無誤,她大概是鳳兒的姊妹,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會將鳳兒交給他們。
鳳兒是他的,生死不離!
華幻蝶一看占有欲極強、抱著三姊的男子,想也知道他即是那似妖似怪的瞿邪,想不到他竟然能恢復原來的面貌,看他長相俊美,但臉上的哀愁可瞞不了她,看來三姊并非一廂情愿,他的情或許濃過三姊。
“將三姊交給我吧!”華幻蝶開門見山地道。
“不!”瞿邪斷然回絕。
“多拖一刻,三姊的傷勢會更加嚴重,難道你不知道嗎?”華幻蝶看著三姊受的傷,不是一個“糟”字就能形容的。
“我不會讓她離開我半步!”瞿邪強硬的表示,沒看到鳳兒,他的心片刻也不能寧靜,他不可能讓華幻鳳離開他的視線。
生若不同時,死時愿同日。
鳳兒若生,他即生;鳳兒若死,他也不會獨活在這世上。
“那你跟我走吧!黑夜盟內(nèi)有較多的藥材可以治愈三姊的傷口,還有一些醫(yī)者!比A幻蝶看了他一眼,輕啟朱唇道。
讓他跟著,看到一切經(jīng)過,至少他的心會踏實些。
若三姊捱得過此劫的話,眼前男子十之八九會成為她的姊夫。
瞿邪一聽黑夜盟,會是黑白兩道皆懼怕的黑夜盟嗎?
華幻蝶一看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好心地替他解惑,“沒錯,是你心頭想的那個黑夜盟!
說完便帶頭先走,她相信以瞿邪的能力,他有辦法跟上他們。
看著他們快速離去,瞿邪暗暗吃驚,看來她并非可以小覬的人物,而黑夜盟果真如外界所說般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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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盟內(nèi)此時聚集了一堆人,各個愁眉不展地守在房門外,或倚著柱子,或走來走去,各式各樣的行為皆有,相同的大概是臉部的表情吧!
此刻的氣氛,宛如烏云遮日。
“鳳兒不知怎么了,要不要緊?”白云凡哽咽地頻頻以手絹拭淚,她萬萬沒料到,女兒會受如此嚴重的傷勢。
“她會沒事的,鳳兒那么善良,老天爺不會那么快就收回她的性命的。”華威杰擁著嬌妻安慰道,一雙眼卻泄漏了他也不肯定。
華幻龍比較捺不住性子,擔憂地走來走去,嘴里喃喃地道:“進去那么久,怎么還沒半丁點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同是雙胞胎的華幻祥比較穩(wěn)重,不過心里還是頗為自責,若是他不答應(yīng)鳳兒出遠門的話,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
每個人都默默地為華幻鳳祈禱,縱使平常她不愛說話,但她用心去對待每一個人,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她給予的溫暖。
門外并未有瞿邪的影子,只有他破例地待在房內(nèi),寸步不離華幻鳳。
他一心一意地看著華幻鳳,守著華幻鳳,無視任何禮教,其余閑雜人等在他眼里皆為隱形人,是不存在的。
明眼中都可以看見他眼中的專注與深情,他的生命好像是跟著華幻鳳在運轉(zhuǎn)。
因此,沒人制止他,就算有人制止,也無效。
就這樣房內(nèi)除了華幻鳳,瞿邪外,還有華幻蝶及黑夜盟內(nèi)的醫(yī)者。
華幻鳳一臉蒼白地趴臥在雪白的床榻上,嬌弱地好似隨時都會消香玉殞。
醫(yī)者小心翼翼地檢查華幻鳳的傷勢,不禁搖搖頭。
“怎么樣了?”華幻蝶蹙著眉擔憂地問。
醫(yī)者以不太樂觀的口吻道:“若將她身上的箭統(tǒng)統(tǒng)拔出來的話,我怕她的身子會撐不住,可若不拔出來,她有生命危險!
總歸一句話,便是情勢不樂觀,拔了難以活命,不拔也撐不了多久。
華幻蝶抑制住滿眶的淚水,此時她縱使有無數(shù)的權(quán)利,也沒有用。
“拔吧!”從進屋子并不曾開口的瞿邪突然道,他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華幻鳳身上,手掌緊握住她的柔荑,好似如此,便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送給她。
他沒看他們一眼,又道:“我會一直陪著她!鼻闆r多嚴重,其實他心里有數(shù),但仍存著一絲期盼。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其余兩人可以體會他是用整個生命在愛華幻鳳。
愛得那樣悲切及投入。
“照他說的話做吧!”華幻蝶終於忍不住讓淚水奪眶而出。
到了生死關(guān)頭,更能體會出愛情的可貴及偉大。三姊至少無憾了,她找到一個真正將她放在心上的男人,一個為她從殘暴至極變成有情有義的男人。
醫(yī)者將箭從華幻鳳的身上拔出,一股撕裂般的劇痛,令陷入昏迷的華幻鳳呻吟出聲。
華幻蝶聽不下那哀痛聲,轉(zhuǎn)身奔出房。
天!拔出來的箭沾滿了血,令人怵目驚心,三姊又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房內(nèi)只剩下醫(yī)者不斷地將箭從華幻鳳的身上拔出來,及緊握著華幻鳳的小手的瞿邪。
望著一枝枝從她身上拔出來的箭頭,瞿邪的心絕對比她的傷口還痛,痛得他手上的青筋明顯地浮現(xiàn)。
即使看了會椎心刺痛,他還是會繼續(xù)看下去。
這是她為他所受的苦,他無法為她做什么,只有陪她一起承受痛苦的折磨。
看箭一枝枝的被拔起,血水沾滿了她整個背部,他卻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仍直直盯著她,若仔細看,會看到淚光蒙上他的眼。
他的心在哀嚎,緊咬著牙看華幻鳳痛苦呻吟,他很想阻止醫(yī)者再繼續(xù)下去,但他知道那對鳳兒是沒有幫助的。
他所受的苦與痛,外面的人除了擔憂、害怕外,是無法體會的——那種即使不愿,仍得親眼目睹所愛的人血肉模糊,深陷在恐懼及痛苦的深淵中。
當醫(yī)者全拔完時,瞿邪并沒比較輕松,畢竟不斷從傷口流出來的血水仍令他痛苦難當。
醫(yī)者瞧他一眼,能為一名女子做到此地步的人太少了,難得他有那份心,但怕的是,若她活不了,他大概也難獨活於世了。
他盡力而為,也得看老天爺給不給他們機會,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當將華幻鳳的傷勢處理好後,他發(fā)現(xiàn)瞿邪的肌肉終於不再繃得緊緊的。
“好了,現(xiàn)在就端看她能不能渡過危險期了!贬t(yī)者開口,“只要別發(fā)燒不退,大概就能撐得過去!
瞿邪聽若末聞,他的手顫抖地撫上她慘白的臉頰,極端的恐懼糾纏著他。
醫(yī)者看了他們一眼,獨自走出去,留給他們這對苦命的戀人一個獨處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