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官爺們——」瑪琳年邁的身軀擋在一群手執(zhí)長矛的衛(wèi)士前面,她一臉泰然,完全不見任何一絲異樣神色,說道:「透彩宮的主子已安歇,還望各位官爺們勿大聲嚷嚷,驚擾到我家主子的清夢!
「大膽!』帶頭的衛(wèi)士大喝一聲,他一臉怒色,似乎對瑪琳這種不太恭敬的態(tài)度感到氣憤難平,斥說,,「你這是什么鬼話?」
他們是艾迪斯王身邊的御皇軍,身負(fù)著陛下親口所頒下的皇命搜索城內(nèi)每一個角落、每一座宮殿,目的就是為了要找出膽敢謀害未來王妃的嫌疑犯。
不理會瑪琳片面的推托之詞,發(fā)言的衛(wèi)士往前踏了一步,好像有要硬闖的意味!赴纤贡菹掠辛睿覀冇受娖煜滤行l(wèi)士必須翻遍整座皇城,一定要找出傷害未來王妃的主謀者,所以,我才不管你家公主是否已經(jīng)就寢,我們現(xiàn)在就要入宮搜查!」
「請等一等,官爺們——」瑪琳雙手一張,像只護(hù)著小雞的老母雞般奮力地?fù)踝∷麄兊娜ヂ,不讓他們進(jìn)入宮殿中,「我家公主衣著凌亂,實(shí)在不能出面會客——」邊說,瑪琳邊從懷中掏出幾錠碎銀,遞至每一個衛(wèi)士手中,「可否請各位官爺們先緩一緩,待明兒個天亮之後,公主醒來梳妝妥當(dāng)時(shí),再來執(zhí)行你們的任務(wù),好嗎?」
「這——」收到碎銀的衛(wèi)士們一個個皆為難地相覷著,猶豫不決的模樣讓一旁的瑪琳看了汗水直流,忍不住捏起一把冷汗。
「好吧!」終於,那名帶頭發(fā)言的衛(wèi)士開口說道:「那我們就先行到別處去尋人,記得,天明我可不想再聽見任何原因,一定要入透彩宮細(xì)查宮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
那名衛(wèi)士一個回頭,對身後的弟兄說:「走吧!咱們天亮了以後再來!
「謝謝您!官爺們——」
就在瑪琳不停的道謝聲中,一群衛(wèi)士們離開了透彩宮的范圍。
打發(fā)完那群見錢眼開的衛(wèi)士後,瑪琳一個轉(zhuǎn)身,回到了大殿上。
殿上,所有侍女皆已被嘉妲娣所摒退,此時(shí),空曠無人的大殿上只剩下艾迪斯急於捕獲的珍妮,以及瑪琳佯稱已經(jīng)安歇的嘉妲娣公主。
「如何?」端坐在玉雕座位上,嘉妲娣冷冷地問:「事情都解決了嗎?」
瑪琳在嘉妲娣跟前屈膝,她點(diǎn)點(diǎn)頭,儀態(tài)莊嚴(yán)且恭敬地答說:「他們?nèi)x開了,但會在天明時(shí)分返回!
一雙粉嫩的小手隨意一揮,嘉妲娣對仍跪在地上的瑪琳說道:「你先起來,奶媽!估洳环赖,嘉妲娣的眸光一轉(zhuǎn),視線變得既冷又冰。
長年隨侍在側(cè),對她的習(xí)性了如指掌的瑪琳見狀,在心中暗暗大嘆著不妙。
望著嘉妲娣一副冷冰冰,讓人高不可攀的姿態(tài),以及不帶任何情感,令人聞之發(fā)寒的口吻,身為奶媽的瑪琳豈會不明白此種面孔下所代表的是什么樣的一種情感,這是嘉妲娣即將動怒的前兆啊!
頃刻間,殿上的空氣好像也凝凍起來。
一個質(zhì)問的挑眉,冷冷的聲調(diào)隨即回蕩在冷清無情的透彩宮大殿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皇表哥會下令清查全城?莫非——是你的形跡敗露了?」
嘉妲娣毫無表情的凝肅面容讓珍妮機(jī)警的打了個冷顫。
從嘉妲娣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凜冽寒氣嚇著了一旁的珍妮,珍妮雖感到萬分懼怕,但她還是從容地聳聳肩,一抹刻意偽裝出來的自若神態(tài)掛在頰上,和嘉妲娣臉上那抹足以至人於死地的凜冽目光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對比。
珍妮毫不畏懼地迎上嘉妲娣冷冷的目光,回答說:「我不清楚!大概是那名侍女去通風(fēng)報(bào)的信吧!」珍妮口中所指之人,就是對著她大聲尖叫的侍女帕雪兒。
「侍女?」嘉妲娣面露兇光,陰狠地瞪著她,冷凝恐怖的神情一點(diǎn)也不像是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該有的陰寒臉孔。
「是哪個侍女見著了你?難道你的臉被她給瞧見了嗎?」
「我……我不知道!灰荒橁庼才募捂ф穱樀谜淠莩隽艘簧砝浜,望著嘉妲娣那張被寒霜籠罩的尊容,珍妮開始後侮了,也許她當(dāng)初就不該惹上這名空有天使外表,骨子里卻是一副蛇蝎心腸的小魔女。
她清清喉嚨,定一定神色,答說:「就算那個侍女見著了我又如何?她認(rèn)不出我的!」一抹肯定的神色飄上珍妮的眉梢,她接腔道:「當(dāng)時(shí)天色已暗了,她根本無法在那樣的視線下辨識我!
嘉妲娣暗自松了一口氣,很好!事情還沒有進(jìn)行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那么——計(jì)劃成功了嗎?」這個才是重點(diǎn)。
珍妮點(diǎn)點(diǎn)頭,答道:「當(dāng)然!為了杜絕後患,我還用迷藥迷昏了她;處在昏睡狀態(tài)中的她根本動彈不得,脆弱得就跟個孩子般毫無抵抗能力,在那樣不利的環(huán)境下,她還有本事能夠在死神的魔爪下生存嗎?」她沾沾自喜,口吻中充滿了無限的自豪。
珍妮得意的神色換來嘉妲娣濃濃的質(zhì)疑,望著宮殿外熱鬧騰騰的南國皇城,一顆石子懸在心頭,嘉妲娣一臉狐疑,總覺得這整件事情不太對勁;如果她的心腹大患真已如愿地被珍妮除去,為何她心中的那片陰霾仍是揮之不去?
「你確定她真的已喪生在那只野獸的利爪底下了?」嘉妲娣不能放心地問,在還未得到泛蕾娜的死訊之前,她便一刻不能安心。
濃濃的疑惑中,一名侍女不經(jīng)通報(bào)便匆匆忙忙地趕在珍妮答話前奔進(jìn)了透彩宮;瑪琳定眼一瞧,原來是她派去天羽宮的侍女貝兒·耶莉。
貝兒原本是一名隨侍在嘉妲娣身邊的小侍女,在瑪琳刻意的安排下,貝兒順利地進(jìn)入天羽宮中當(dāng)差,成為天羽宮的一分子。
為了能如愿除去嘉妲娣的眼中釘、肉中刺,瑪琳覺得必須要安排個親信在天羽宮中當(dāng)內(nèi)應(yīng),以便能更精確地掌握宮中的所有動態(tài);而貝兒就是瑪琳布設(shè)在泛蕾娜身邊,用來監(jiān)視天羽宮的一名眼線。
貝兒奔至嘉妲娣跟前,「咚!」的一聲,兩膝及地,喘息地說道:「公……公主殿下,泛蕾娜小姐……小姐她已安然地被王……被王帶回,目前正請御醫(yī)……御醫(yī)診斷中……」
「夠了!」嘉妲娣愈聽愈覺得氣憤,怒云悄聲地染紅了她那張清純的可愛俏容。
終於,嘉妲娣滿腔的怒火猶如急漲的山洪般一發(fā)不可收拾,難抑的怒云打破她臉上冷冷的寒霜,怒火染紅了她的眼。嘉妲娣惡狠狠地怒視著珍妮,小手用力一拍,擺在幾上的精致銀壺立刻應(yīng)聲而落:「珍妮!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謊來欺騙我!」
珍妮嚇得兩腳發(fā)軟,像攤爛泥似地跌坐在嘉妲娣的腳旁,用她那微微發(fā)著抖的聲調(diào)斷斷續(xù)續(xù)地朝嘉妲娣說著:「公……公主殿下,這不是……不是我的錯……若……若不是那名女侍引來了眾多衛(wèi)士,我也不會……不會……」
「住口!」嘉妲娣大喝一聲,忿忿地打斷珍妮的脫罪之詞,「失敗了還有理由嗎?」
在嘉妲娣難以遏止的怒火下,珍妮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請您息怒,公主殿下。」一旁的瑪琳冷靜地?fù)炱鹉侵槐慌瓪獠暗降你y壺,重新將它擺回幾上後,說道:「現(xiàn)在不是追究珍妮過錯的時(shí)候,艾迪斯陛下已經(jīng)下令搜索全城的每一寸角落,從陛下動員的人力看來,他似乎處在一片難抑的怒火中,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相對的,珍妮的存在,無形中就會為我們帶來極大的威脅。
「所以,我們得在短期內(nèi)盡快將珍妮送出城,若是遲了,讓陛下身邊那群御皇軍發(fā)現(xiàn)到珍妮的存在,到那個時(shí)候,不只是珍妮,就連公主在內(nèi)的有關(guān)人等,皆會受到陛下嚴(yán)苛的懲罰!」
瑪琳苦口婆心的諫言讓盛怒中的嘉妲娣完全地清醒過來,她神色一緩,驀然驚覺到手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瑪琳說得沒錯!嘉妲娣心忖,這整個謀殺事件進(jìn)行到這般地步,已經(jīng)算是全盤失敗了!身為西國第一公主的不能再沉湎於狂亂的怒火中,更不能讓這種足以引起兩國戰(zhàn)爭的丑聞泄漏出去,當(dāng)務(wù)之急,得先要解決掉眼前這名壞事的女孩,以求自保。
一陣寂寞冷凝的空氣在透彩宮上蔓延開來,嘉妲娣高坐在玉雕的座椅上,不知在思索什么;瑪琳隨侍在一旁,乾皺的臉上也是一片肅然樣;詭譎中透露著不安的氣氛令珍妮感到不安然,她神情無措地癱坐在地,不安的視線在她們主仆兩人之間來回穿梭個不停,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降臨在她身上。
陡地,一個念頭在嘉妲娣心中逐漸成形,她已迅速地做好了決定。
「也罷!」嘉妲娣從玉雕座椅中抬起頭來,臉上冷凝兇惡的面容不再,取而替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和悅神情,「你就出城去吧!珍妮。經(jīng)過這整個事件,你已是我皇表哥急欲追捕的頭號嫌疑犯,我若是再留你於皇城之中,對你、對我都是一件大為不智的蠢事,你說是不是?」
嘉妲娣輕聲細(xì)語的溫和神態(tài)讓珍妮害怕得忘了要答話,她愣愣地望著嘉姐娣微笑的臉發(fā)著呆,冷冷的空氣竄進(jìn)她的背脊中,珍妮一連打了好幾個冷顫,感覺到她的背脊在頃刻間僵硬起來。
面對此般無禮的珍妮,嘉妲娣本該為她這種毫無禮貌可言的舉動而大發(fā)脾氣,但是她沒有,反倒像只貓兒般輕巧地躍下玉椅,絲毫不計(jì)較珍妮是賤民之軀,嘉妲娣伸出她的小手,輕輕地扶起仍呆坐在地上的珍妮,笑道:「快起來吧!瑪琳會安然地帶你出城的;對了,瑪琳——」嘉妲娣低喚一聲,回頭凝望著瑪琳,她吩咐說:「你快進(jìn)我內(nèi)室取來其余的報(bào)酬。」
「是!」瑪琳作了個揖,隨即往內(nèi)室步去。
瑪琳的身影離去後,嘉妲娣又下了一道命令,說:「貝兒,這里已經(jīng)沒你的事了,你快回天羽宮去吧!」
貝兒應(yīng)了一聲,嬌小的身影隨即消失在她們眼前。
嘉妲娣的手仍扶著珍妮,她將珍妮扶至一旁的椅子上坐定後,一個轉(zhuǎn)身,她不知從何處端來兩只已斟滿飲料的杯子立在珍妮面前,笑說:「我們來做個約定。此番出城後,千萬記住,我倆已無任何瓜葛,日後若是再次相逢,你我已形同陌路,無任何交集,知道嗎?』
見珍妮允諾點(diǎn)頭,掛在嘉妲娣臉上的那抹笑意愈發(fā)地耀眼燦爛,宛如是朵毒花般魅惑人心。「很好。」嘉妲娣笑著將手上的杯子遞給她,道:「為以後的陌路乾杯!拐f完,嘉妲娣率先飲完杯中血紅的液體。
見嘉妲娣如此豪爽,珍妮不疑有她,也跟著喝完了杯中物。
嘉妲娣滿意地收回杯子。
這個時(shí)候,珍妮從眼角處瞥見瑪琳年邁的身影,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只小寶盒徐徐地朝嘉妲娣的方向踱步而去,停在嘉妲娣跟前,恭敬地對她行過禮後,將寶盒呈上去,說道:「公主殿下,這是您要的東西!
嘉妲娣接過它,緩緩地打開盒蓋,里頭是滿滿一盒的澄黃金子,那光芒將珍妮滿是貪婪之色的雙眸點(diǎn)亮了許多,「這是你剩下的酬勞,拿去吧!」
珍妮剛伸出手,一雙柔荑都還未碰著盒蓋時(shí),就被腹下傳來陣陣灼熱難受、仿佛有千百支針扎般痛苦的刺痛感給打斷;莫名的疼痛使她軟下身子,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打滾、呻吟著。
此時(shí),珍妮才驀然驚覺,原來……原來那杯飲料有毒!
「你——」
珍妮被這份難言的疼痛折磨得連話都說不出口,望著嘉妲娣那張陰狠扭曲的俏臉,她只能忿忿地死瞪著嘉妲娣直瞧,做最後一次垂死的掙扎。
「你以為在經(jīng)過這次事件之後,我還會讓你繼續(xù)存活在這個世上嗎?」
嘉妲娣高高在上地斜睨著將死的珍妮嘴邊掛有一抹如污泥般的黑血,身子一僵,隨即在悔恨中死去;珍妮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她不該沾惹上這名令她死於非命的小魔女。
確定珍妮已經(jīng)斷氣後,嘉妲娣喚來瑪琳,說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要處理得漂亮些,別讓人給發(fā)現(xiàn)了。」
「是!」
*******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的的湛藍(lán)蒼穹中完全看不見一絲云朵。
天羽宮中的夢之香園里,泛蕾娜獨(dú)自一人端坐在薔薇秋千上,任由微風(fēng)吹拂著她的發(fā)辮,柳眉緊蹙的模樣說明了她正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思緒中。
這個時(shí)候,艾迪斯仍與他的心腹大臣們在法政殿上商議著國事。
法蘭黛在不遠(yuǎn)處的小亭中恬靜地繡著隨身攜帶的針黹,而帕雪兒則在園中追逐著四處飛舞的蝶兒,玩得不亦樂乎。
看著她們怡然自得的快樂模樣,反觀自己愁眉不展地呆坐一邊,泛蕾娜的心顯得更加地紛亂。這抹帶著淡淡迷惘的茫然始於前些天——她歷劫歸來的隔天清晨。
那天,清晨時(shí)分,艾迪斯冷不防地開口向她求婚!為了他的這一句話,泛蕾娜的一顆心便整個淪陷在艾迪斯所帶給她的茫然之中。
紛亂的思緒回到那天清晨……
泛蕾娜一睜開眼,訝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置身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好奇的視線不停地打量著周遭,不解的疑云正困擾著她,她是何時(shí)回到殿上來的?
泛蕾娜緩緩地坐起身,對於昨天所發(fā)生的一切,她緊皺著眉,努力回想著昨天的情形。
泛蕾娜只記得自己正和那名面生的侍女交談,後來,不知是怎么著,她突然感到一陣昏眩——記憶只到這里就中斷了。
泛蕾娜輕拍著自己不靈光的腦袋,拚命地想從空白的腦海中尋獲那段被她所遺忘的記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忖著:為什么我總是想不起來昨夜所經(jīng)歷過的事?難道我的失憶癥又發(fā)作了?還是——
「醒了嗎?」艾迪斯的聲音傳來,「在想什么?」
泛蕾娜順著聲音望過去,他就坐在不遠(yuǎn)處的小幾邊望著自己,充滿紅絲的眼眶是一夜沒睡的證據(jù)。
猛然掀開絲被,泛蕾娜赤裸著雙腳奔至他身邊,親昵地?fù)е念i子,她在艾迪斯的頰上印下一個早安吻,說道:「早安,艾!你的精神好差,是不是昨兒個夜里沒睡好?」
輕拉她入懷,艾迪斯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個反手,艾迪斯用厚重的披風(fēng)緊緊裹住她單薄、弱不禁風(fēng)的身子,答非所問地說著:「昨兒個夜里,你為什么不帶侍女就出宮?」
他的胸膛好暖和,泛蕾娜忍不住又往更深處鉆去,「我有啊!可是你派來的貼身侍女說不行,所以,我就沒帶她們一起去。」
泛蕾娜想起昨夜艾迪斯派人來接她,卻換來一片空白記憶的事,濃濃的疑惑遮掩住她美麗的藍(lán)眸,泛蕾娜仰著小臉,好奇地問:「說到昨天——艾!我想問你,為什么我會對昨晚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呢?還有,我覺得好奇怪喔!昨天傍晚我明明記得自己并沒有回到天羽宮來,為什么今早會睡在這里?是不是你抱我回來——」
泛蕾娜的問題都還沒說完,就讓艾迪斯結(jié)實(shí)地?fù)нM(jìn)了懷里。
艾迪斯的大手摟著泛蕾娜,眼中布滿了剛才所沒有的凜冽寒霜,「昨天的侍女不是我派過來的!如果我想見你,我會親自來這里找你,而不是像昨天那樣,隨便找個侍女就來接你過去,你明白嗎?」眼底的寒霜驅(qū)散不少原有的柔情蜜意,艾迪斯緊摟著她,冷靜精明的腦袋飛快的轉(zhuǎn)動著。
昨天的神秘侍女到底是誰?他心忖:是什么人假藉他的名義將泛蕾娜引誘至黑之居?是那群覬覦他南國富饒生活的國王?還是——另有其人呢?
不成!他絕不能夠讓這種事發(fā)生,他決定要揪出所有可能會危害到泛蕾娜的一切事物,他要防范未然,竭盡所能地維護(hù)好泛蕾娜的安全。
一個絕妙的念頭躍上艾迪斯的心頭,他輕輕溢出一抹微笑,想著,也該是時(shí)候了。
懷中的泛蕾娜被摟得快透不過氣,她微微掙扎著,細(xì)小的抗議聲全數(shù)消失在艾迪斯寬闊的胸膛前,也間接地打斷了他的思緒,「明白?墒前,你把我摟得好緊好緊,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稍微放開她,艾迪斯低下頭來,與她鼻尖碰鼻尖,親昵地說:「可人的小東西,你愛我嗎?』艾迪斯突然有此一問。
「愛?」泛蕾娜緊咬著下唇,似乎在思索這個難題,「愛是什么?』
眉間的疑云引來艾迪斯唇邊一抹無奈的笑意,他早就預(yù)料到這種費(fèi)解的情愛問題會讓他的天使愛人表現(xiàn)出一種很茫然,很無知的迷惘神情來,一個從天使蛻變成凡人的女孩哪能明白什么叫做「愛」呢?
輕嘆口氣,艾迪斯俯下身,決定用他的唇來告訴她愛的真諦。
他的吻輕柔得讓泛蕾娜感到不可思議,所帶來的陣陣暖意讓泛蕾挪覺得自己仿佛被陽光包圍著;直到他將吻加深,誘引泛蕾娜怯怯地將舌頭伸出與他的交纏時(shí),艾迪斯整個人倏然失去了控制,緊緊地把她摟在懷中,他炙熱的雙唇似乎要將她吞噬了一般,狂熱的吻幾乎快奪走她剩余的理智。
半晌,兩人才分開,艾迪斯沙啞著聲音,霸道卻又不失愛憐地命令著:「把頭抬起來,我可人的小泛蕾娜!
仰起因激情而染上一片嫣紅的小臉,泛蕾娜羞怯地望著他,未吭半句。
捧起她的臉,艾迪斯露骨地問:「你喜歡我吻你的感覺嗎?」
泛蕾娜點(diǎn)點(diǎn)頭,頰邊的紅霞又染上了許多。
這就是「愛」的感覺嗎?泛蕾娜仍懵懂未知。
艾迪斯將她所有的反應(yīng)全看在眼底,掛在她頰上的,是一抹全然無知的茫然神情;再一次輕嘆出聲,艾迪斯十分無奈地垂下眼瞼,他能奢望些什么?一個無邪的純真天使當(dāng)然無法體會何謂「真愛」,便別說要她愛人了。
不過,他會耐心等待。即使會讓他等上一段十分漫長的時(shí)間,才能夠使他心愛的天使真正明白「愛」這個字的定義,他也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你很失望。」深蹙在他眉峰間的悵然神色引來泛蕾娜心中濃濃的不解,她不喜歡見到落落寡歡的他,沒有多加思考,泛蕾娜伸出她的手,想拂去盤踞在他眉間的失落!笧槭裁匆欀?好丑!我不愛看!
她的話惹來艾迪斯溫柔的笑意,拉下她粉嫩的小手,把它們放在自己的心窩上,笑問說:「是嗎?那么——你愛看什么樣的我?」
「陪在我身邊、只對我一人微笑的你!共患偎妓鞯模豪倌让摽谡f道,那種微酸的妒意口吻讓她迷惑,泛蕾娜不懂那心情,只覺得胸口郁悶、難受得很,尤其是那群在南皇殿中伺候著他的侍女們!
每當(dāng)泛蕾娜一想起她們可以在為他更衣時(shí)自由地?fù)崦歉毙蹅汛T的身體,泛蕾娜都會感覺到一陣酸意直涌上她的心頭。
「我不喜歡她們觸碰你的身體,如果可以,我會趕走那群像蜜蜂見著蜜糖般緊黏著你不放的侍女們,代替她們來為你更衣!
泛蕾娜那抹酸死人的醋意不但撫去了艾迪斯眉間的惆悵,而且還為他帶來一朵燦爛的笑容;只見艾迪斯漾著笑,連嘴都合不攏地說:「好濃的酸意啊!你這是在嫉妒那些女人嗎?]
「嫉妒?」泛蕾娜被這種心情給弄混了,「這就是嫉妒的感覺嗎?」
艾迪斯點(diǎn)頭,儼然是一副專家教授般的模樣,「對!這就叫嫉妒!你嫉妒那些服侍我的侍女們,不喜歡她們像——你剛剛說什么來著?蜜糖?對!蜜糖,你不喜歡她們像蜜蜂見著蜜糖般地死纏著我,所以你才會吃醋,才會嫉妒她們!
「胡說,我才沒有呢!」艾迪斯的說明為她紅撲撲的粉頰帶來羞怯的紅潮,泛蕾娜扁起小嘴,不依地跺腳嬌嗔道:「我只是說不喜歡她們而已,又不是在嫉妒她們,你別亂給人家按罪名——」
思緒一轉(zhuǎn),泛蕾娜突然想起,他剛才好像非常高興自己為了他身邊的那群侍女而吃味,微微惱著,泛蕾娜又踩了跺腳,惱說:「你怎么還能如此快樂?我這是在吃味、是在嫉妒耶!難道你一點(diǎn)都不怕我會對你身邊的那群侍女們采取非常的泄恨手段嗎?」她都快被那股酸意給淹沒了。
「你的意思是叫我阻止你,要我去保護(hù)那些侍女嗎?」泛蕾娜語調(diào)中帶有濃濃醋意的口吻讓艾迪斯抑不住滿腔的狂喜,快樂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泛蕾娜吃味的表情和神態(tài)彷佛像陣輕風(fēng)般,掃去艾迪斯先前懷有的失落與不安,她嫉妒的模樣讓艾迪斯明白了她的心,她充滿酸意的口吻使艾迪斯明了她對自己的情意;原來,在感情的這條路上,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唱獨(dú)腳戲。
艾迪斯捧起她的雙頰,忘情地在她的頰上印下許多如雨點(diǎn)般的細(xì)吻,經(jīng)過這一年多來的努力,他所付出的情意總算是得到了回應(yīng)。
「噢!我可人的泛蕾娜——」艾迪斯輕咬著她小巧圓潤的耳垂,說道:「我們結(jié)婚吧!」泛蕾娜懷著他未來子嗣的模樣一定很美,艾迪斯在腦海中輕輕勾繪出泛蕾娜手撫著圓滾滾的肚皮,輿孩子談話時(shí)的慈愛神情,忍不住腹下傳來陣陣難抑的騷動,艾迪斯恨不得能立刻娶她進(jìn)門。
「結(jié)……結(jié)婚?」
宛如平空投下一顆炸彈,原本沉湎在艾迪斯所編織出來的一片柔情蜜意中的泛蕾娜突然被這個冷不防的字眼給嚇出一身冷汗來,紛亂的思緒更加紊亂,她杏眼圓睜著,一時(shí)之間還不能完全消化這個令她震驚的消息。
視線觸及到泛蕾娜微詫的表情,艾迪斯的心彷佛被針扎痛了一下,他頓了頓,收拾起這份被刺痛的心情,微憂地間:「為什么吃驚?難道你——你討厭當(dāng)我的妻子嗎?」不自覺地屏住氣息,艾迪斯等待著泛蕾娜的回答。
「沒這回事!」想也不想,她立刻駁回艾迪斯先前的詢問,「我只是……我只是有點(diǎn)訝異罷了!狗豪倌人λ︻^,很努力地想擺脫那份在她心中逐漸萌芽的不安。
「是這樣子嗎?」艾迪斯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說的。
像她這種雕蟲小技般不怎么高明的搪塞謊言,又怎能蒙蔽他雪亮的雙眼?帶著不悅,艾迪斯一手扣住她的藕臂,一手用力抬起她的下顎,微慍道:「你在隱瞞些什么?為什么不肯告訴我?莫非——莫非我得不到你的信任?不足以令你仰賴嗎?」
「不是!不是!不是的!」泛蕾娜一連喊了三次,艾迪斯難抑的粗暴逼出了她的淚水: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我喜歡你,真的!我真的喜歡你!」泛蕾娜認(rèn)真的神態(tài)很有效地制止了艾迪斯即將脫口而出的反駁之語。
「我很高興你想娶我,我也很想與你結(jié)為夫妻,可是——為什么當(dāng)這個念頭一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時(shí),就有抹罪惡感在我的心中慢慢滋長?艾,我好怕!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我全記不得,全想不起來?」
「別哭!這不是你的錯!」晶瑩的淚水洗去他所有的惱意:心疼地將她摟在懷中,他自責(zé)自己為何會這么狠心,竟對柔弱的泛蕾娜如此粗暴。
「艾——我真的——真的不討厭你——」泛蕾娜抽噎地說道:「你別——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我——」
「噓——」艾迪斯用食指點(diǎn)住她的唇,「別說了,我都明白!
他當(dāng)然明白泛蕾娜的罪惡感是源自於何處。天界殘留的記憶仍存在於她的體內(nèi),因?yàn)檫@一絲僅存的記憶,而將純真的她推入了罪惡的萬丈深淵中;但是,這又能代表什么?
他已經(jīng)決定要娶泛蕾娜為妻,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將無依的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呵護(hù);「天界」這個字眼,對於被封印住記憶的泛蕾娜來說,早就成了腦海中的過往名詞,泛蕾娜早已忘卻了它,又何來罪惡感呢?所以,要完全地抹殺掉那份會令她傷心落淚的罪惡感。
「別哭了!故萌ニa上的淚水,艾迪斯戲謔地說道:「再這么哭下去的話,我看要不了多久,整個天羽宮就會被你愛哭的淚水給淹沒了。」望著一雙哭紅的大眼睛,艾迪斯的一顆心也跟著抽痛起來。
「你胡說!大騙子!』艾迪斯的戲謔果真成功地抑止住泛蕾娜的淚水,泛蕾挪用力吸了吸鼻子,不依地捶了他的胸膛一記,說:「人家才不像你說的那樣愛哭呢!」
「不難過了,嗯?」輕擰她紅通通的鼻尖,艾迪斯寵溺地說:「我愛哭的小愛人,做我的妻子吧!」不是請求,而是一種屬於王者應(yīng)有的霸氣口吻。
「可是——」一抹帶著告誡,不準(zhǔn)她與艾迪斯結(jié)合的嚴(yán)厲斥責(zé)聲又再度回蕩在她腦海里,泛蕾娜忍不住微顫著,紅潤的血色從她粉嫩的面頰上褪去。
「別去理睬它!」感受到懷中人兒的輕顫,他頓時(shí)明了泛蕾娜在害怕些什么,緊摟著她,艾迪斯緩緩靠近泛蕾娜,在泛蕾娜的耳邊低聲呢喃,「我就在你身邊,你什么也不用怕!現(xiàn)在,告訴我,你肯不肯當(dāng)我的王妃?』
充滿著濃郁愛意的耳語有效地安撫了泛蕾娜一顆受驚嚇的心,凝望著艾迪斯一雙有如紫水晶般光潔無瑕、帶著魔性美的紫色眼瞳,泛蕾娜竟不再害怕。
她點(diǎn)點(diǎn)頭,未再感受到誡言的威脅,「嗯,我想當(dāng)你的王妃!
「太好了!」艾迪斯難抑心中狂喜之情,在她的粉頰上撒下了細(xì)細(xì)的碎吻,「我馬上就向我的子民公布這個好消息!拐f完,艾迪斯放下她,急急奔向門外,準(zhǔn)備召喚臣下共擬大婚事宜。
「等等——艾!」泛蕾娜喚住即將離去的他,她還有問題要他來解答呢!
艾迪斯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折回她的身畔,問道:「怎么了,我的小愛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問題?」艾迪斯想起剛才泛蕾娜所提出的疑問,「你是說——」
泛蕾娜點(diǎn)頭如搗蒜,說:「嗯!我想知道昨天在黑之居中發(fā)生的一切!
這個敏感的話題讓艾迪斯的神色一凝,厲色又重回到他臉上,使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惡的魔鬼般駭人。
昨夜的回憶實(shí)在太嚇人了,艾迪斯不愿嚇著她,只好板起面孔,肅然的說道:「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你聽好,泛蕾娜,我不準(zhǔn)你再靠近黑之居一步,連看看都不行!這是我的命令,如果你敢不聽話,我可是會狠下心來懲罰你的,聽見沒?」
此話一出,艾迪斯就覺得後悔了。他何嘗忍心待她如此嚴(yán)厲?艾迪斯自己也是心疼得緊,可是若不嚴(yán)格禁止她不準(zhǔn)上黑之居去,以她這種如野馬脫了韁、好動玩心重的性子來說,只怕他前腳一踏出天羽宮,她後腳就會跟著馬上離開,上黑之居去挖掘昨天的秘密。
回想起昨天在黑之居的駭人畫面,至今都會令艾迪斯不自覺地打起冷顫來,那種束手無策,只能眼看著心愛之人在利爪下求生存的可怕經(jīng)歷,只要一次就夠了,艾迪斯由衷希望。他不會再經(jīng)歷第二次。
所以,他要杜絕所有可能會傷害到她的危機(jī)因素,他要禁止她,不準(zhǔn)她再接近黑之居一步。
「可是——」泛蕾娜真的很想找出為何她會對昨天的一切毫無記憶的原因。
她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霸道的艾迪斯給打斷,「不行!絕對不可以!我再鄭重地跟你聲明一次,如果你敢再接近黑之居,我可是不會輕饒你的,你聽清楚了沒?」
艾迪斯那張帶著不容反駁的嚴(yán)厲面孔,引來泛蕾娜委屈的神情,只見她嘟著小嘴,低聲應(yīng)道:「知道了,我不再問就是了。」
泛蕾娜那小媳婦般受委屈的小臉讓艾迪斯放柔了臉上嚴(yán)厲嚇人的神色,他無奈地輕嘆口氣,不舍地將她擁在懷中柔聲安慰著,說:「你怎么還像個孩子似,老是長不大呢?」艾迪斯輕拂著她的發(fā),「別再難過了好嗎?我不是有意要兇你,我只是……只是不想再見到你身處於危險(xiǎn)之中,你能明白嗎?」
「不明白!」泛蕾娜的小嘴噘得更高了。
艾迪斯深深吐出兩口好大的氣,他想,今天若是不把這整件事情給說清楚,他的小愛人一定會氣他老半天的;又嘆出一口氣,艾迪斯摟著她,一齊趺往身後的大椅中,緩緩道出黑之居之所以會被全城人視為可怕之地的原因,卻唯獨(dú)省略了有人想謀殺她的那件事。
「你是說——」聽完黑之居的偉大事跡,泛蕾娜睜圓了小眼,一臉感興趣地問道:「在黑之居中養(yǎng)著一只漆黑的豹子?」城中養(yǎng)有豹子的消息讓泛蕾娜興奮的忘卻了那天艾迪斯為何要差人找她上黑之居的問題。
望著泛蕾娜被濃濃興致所點(diǎn)亮的雙眼,艾迪斯輕敲她一記,警告她說:「你別凈打些歪主意,我不會讓你上黑之居去見那只畜生的!」
泛蕾娜愕然,驚呼:「你怎么知道?」
「你以為——』艾迪斯擰擰她圓潤可愛的小鼻尖,輕聲道:「你那點(diǎn)小把戲可以瞞得住我嗎?」
「我——」
「不準(zhǔn)!」想也不用想,艾迪斯立即斷絕她所有想去黑之居探險(xiǎn)的念頭,「我不會讓你去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我保證絕不胡來,好不好?」泛蕾娜急於保證地說。
「這種保證太不可靠了!我沒辦法答應(yīng)你。」艾迪斯無法忍受讓泛蕾娜伴在一顆隨時(shí)都有可能會爆發(fā)的「炸彈』旁邊,那種無力的害怕感,「乖乖聽話!泛蕾娜,別讓我為了你而擔(dān)憂!顾鄣椎捏@懼有效地拂平泛蕾娜想再進(jìn)黑之居的奇想。
扁著小嘴,泛蕾娜終於點(diǎn)頭,對他允諾道:「我答應(yīng)你,艾!絕對不再踏進(jìn)黑之居一步!
她的承諾換來艾迪斯一朵愉悅的笑容,望著艾迪斯愈來愈靠近的臉龐,他們之間的對話也跟著逐漸地接近尾聲……
端坐在薔薇秋千上回想當(dāng)日的泛蕾娜輕輕搖晃著身子,充滿薔薇花香的秋千隨著她的動作跟著輕晃起來,濃郁的花香味立刻飄散在清新的空氣中;距離她與艾迪斯大婚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shí)間,一個月後,她便將成為艾迪斯的王妃。
「南國皇妃泛蕾娜·柴蒙·亞諾·安博羅思」,泛蕾娜邊蕩秋千邊呢喃著,這似乎是個很響亮的稱號,聽起來還挺不錯的。
但,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照理說,能坐擁南國的后座,擁有艾迪斯王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殊榮,對時(shí)下所有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的女孩們而言,是一份可遇而不可求,仿佛天上星辰般遙不可及的奢望;能夠擁有這份讓女孩子們欽羨的好運(yùn)氣,泛蕾娜應(yīng)該要感到高興才是,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倚在秋千上嘆氣,為即將到來的婚禮而煩心。
對!煩心,泛蕾娜就是感到煩心,那抹縈繞著她,盤旋在她心頭不去的恫嚇厲言仍深深地困擾著她,泛蕾娜不懂,為什么這抹突兀的聲音要來阻撓她與艾迪斯兩人間的大婚之禮?
一個清晨就這樣過去了,而她紛亂難理的思緒仍是在這個費(fèi)解的難題上打轉(zhuǎn)著,任由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此刻,泛蕾娜的心正亂得很,紛亂的思緒更是加深了她心中的那抹茫然。
沉思之際,泛蕾娜沒發(fā)覺正有名侍女奔向在亭中做著針黹的法蘭黛,不知朝法蘭黛說了些什么,只見她臉色微變,急急放下手邊的針黹,往泛蕾娜的方向急速走來。
來到泛蕾娜面前,法蘭黛來不及平順氣息,立刻屈膝下跪,說著:「小姐,伊杰爾親王突然來訪,目前正在大殿上恭候你的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