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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詩篇 第五章
作者:酈潔
   
  今天,是南帝王艾迪斯的胞弟,也是南國親王——伊杰爾·亞諾·安博羅思學(xué)成歸國的日子;按照行程,伊杰爾應(yīng)該會在午后時分抵達(dá)南國。

  伊杰爾歸國的消息,隨著清晨朝陽的升起,在南國皇城內(nèi)掀起一波熱鬧的風(fēng)潮。就在南城之主艾迪斯的命令下,整個皇城開始忙碌起來,準(zhǔn)備為即將歸國的伊杰爾籌辦一場盛大的洗塵晚宴。

  此時,整座皇城是熱鬧而忙碌的,但這其中卻不包括坐落於西側(cè)的天羽宮。

  天羽宮內(nèi),泛蕾娜窮極無聊地窩在舒適柔軟的躺椅中,凝望著法蘭黛為了今晚的晚宴而忙碌不停的身影,她嘆口氣,輕聲說著:「黛姊,你別老轉(zhuǎn)個不停好嗎?我在旁邊看得連眼睛都花了。」泛蕾娜真搞不懂,不過就是個小晚宴嘛,又何必要皇城中人如此地勞師動眾呢?

  從這一點便可看出,泛蕾娜這個不受忙碌影響、全皇城中活得最恬適悠然的小天真,顯然根本就不知曉這次晚宴所要宴請的對象是誰。

  「你很無聊是吧?」法蘭黛忙碌得連眼瞼都沒時間抬,一雙小手仍在和藍(lán)絨禮服上的乳白色珍珠奮戰(zhàn)著,「我現(xiàn)在忙得很,沒空可以陪你說話解悶,所以你先去做你的事,等一會兒待帕雪兒取你的鞋子回來時,你再找她玩好了。」

  她手上這襲罕見、所費不貲的晚宴服,是艾迪斯特別命人為泛蕾娜量身訂作、準(zhǔn)備在洗塵宴上大露鋒芒的美麗禮服。

  它的剪裁大方,以藍(lán)天鵝絨為底襯的衣料上還綴有上百顆從沿海一帶派人快馬運送過來的圓潤珍珠;乳白色的珍珠縫綴在藍(lán)絲絨的禮服上,由裙擺底部緩緩漸層而上,仿佛就像是湛藍(lán)大海中的美麗浪花般,在陽光底下閃動著耀眼出眾的水澄波光。

  這襲晚宴服雖然美麗,不過,卻苦了隨侍在身旁的法蘭黛。

  由於這個季節(jié)所產(chǎn)的珍珠量并不多,實在沒有辦法供應(yīng)艾迪斯所要求的數(shù)量,所以,這上百顆乳白珍珠是利用分批的方式,一批批遠(yuǎn)從沿海一帶快馬運送過來的;當(dāng)然,將運來的珍珠縫綴在藍(lán)絨禮服上的工作,就順理成章地落在泛蕾娜的貼身侍女法蘭黛的頭上。

  可憐的法蘭黛只好召集宮中大多數(shù)的侍女來幫忙她完成這項極為龐大的工作,就這樣過了莫約二十來天,直到伊杰爾歸來的今天,法蘭黛一行人仍是未做完這項累人且繁重的工作。

  「好吧!我不吵你了!狗ㄌm黛忙碌的模樣讓泛蕾娜吞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怨言,她微噘著小嘴,委屈地問說:「那我可不可以自己一個人到夢之香園去逛逛呢?」

  法蘭黛應(yīng)了一聲,專注的視線仍膠著在那件藍(lán)絨禮服上!覆贿^,你可別玩瘋了!記得

  一定要在太陽下山前回來,知道嗎?」她又不放心地補上了一句,在法蘭黛眼中,泛蕾娜就跟個貪玩的小妹妹般,總是要別人多操一份心。

  「我知道啦——」語聲未歇,泛蕾娜的身影早已不見蹤跡。

  沒多久,全天羽宮中年紀(jì)最小的侍女帕雪兒,取回泛蕾娜一雙水藍(lán)色綴有乳白珍珠的同款鞋子,見不著泛蕾娜的人,她好奇地間:「咦?小姐到哪去了?」

  答話的人是一齊與法蘭黛縫綴珍珠的侍女貝露雪·艾莉,為法蘭黛的閨中密友之一;此刻,她也同法蘭黛一樣,把全副精神全放在這款美麗的禮服上,頭也不抬地回答著帕雪兒,「泛蕾娜小姐一個人上夢之香園去了!

  「是嗎?」帕雪兒有些遺憾地低呼一聲。

  帕雪兒原先是打算在工作完成後再陪同小姐一起玩樂、解悶的,想不到泛蕾娜小姐居然不等她,一個人先走了;一想到這里,帕雪兒忍不住又低斥自己幾聲,假如她的動作能再快一些,也許她就能趕上泛蕾娜出門的時間。

  「別在一旁嘆氣,還不快去追上小姐!」法蘭黛仍是頭也不抬,正努力地為藍(lán)絨禮服縫上第七十六顆乳白珍珠,「機靈點,小心別讓小姐出了差錯!

  法蘭黛的提醒讓帕雪兒憶起前一陣子發(fā)生在法政殿上的小意外,雖然那次艾迪斯饒恕了她,但也告誡了她,如果再讓小姐重蹈上回的意外,或是沒好好地照料小姐……

  帕雪兒不敢再細(xì)想下去,一個冷顫過後,她答說:「嗯!我這就去了!拐f完,帕雪兒一個旋身,馬上奔出天羽宮,往夢之香園找泛蕾娜去了。

  *******  

  半倚在薔薇秋千上,泛蕾娜無聊地玩弄著盛開在秋千上的美麗花朵,忖著:「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呢?去找艾?不成!」她一連搖了好幾個頭,「艾說他今天很忙,沒空可以陪我玩,那么——」泛蕾娜想了好久,都快想破了頭,才說道:「不就沒有人陪我解悶了!」

  直到此時,泛蕾娜才驀然驚覺到,原來她的朋友實在是少得可憐,這一切,全是艾迪斯太纏她的原故。

  泛蕾娜抬頭仰望著天空,天色將暗的天空上飄浮著幾朵無瑕的白云;遠(yuǎn)處模糊的影子突然躍進(jìn)腦海中,泛蕾娜微蹙著眉,總覺得她不知在幾時曾觸摸過那些潔白柔軟的云朵。

  泛蕾娜仍有少許印象,那種感覺柔柔冷冷的,就好像——好像是——

  「泛蕾娜小姐!鼓吧回5牡蛦韭暲淅涞卮驍嗔粟は胫械姆豪倌取

  泛蕾娜收回視線,好奇地打量著這名不知在何時出現(xiàn)的陌生女孩。

  女孩的衣著就跟個普通侍女沒啥不一樣,同樣都是素身白衣,腳踏著平鞋、淡妝樣;就是不知曉她是哪個宮殿的!泛蕾娜暗忖著。

  侍女朝她微一個欠身,緩緩說著:「泛蕾娜小姐,小人是艾迪斯陛下身旁的貼身侍女珍妮·雷貝妮,今日奉艾迪斯陛下的旨意,特來恭迎小姐,還望泛蕾娜小姐移動蓮駕,隨小人來。」

  「艾要你來找我?」泛蕾娜吃驚地睜圓了眼,好奇地問:「為什么?艾不是說他今天一整天都會待在法政殿上與大臣們商議國政要事,要我沒事盡量別去打擾他嗎?怎么現(xiàn)在又說要你來帶我去見他呢?」泛蕾娜顯得迷惑極了。

  冷淡面生的珍妮沒有回答,但從她搖頭的動作看來,想必她也不清楚艾迪斯找她的用意為何。

  泛蕾娜聳聳肩輕聲道:「算了!我看我還是跟你去見他好了,有勞你了,請帶路!

  雖心有疑惑,不過:心地善良的泛蕾娜并不想讓珍妮為難,她還是決定跟珍妮走一趟,也許艾真有事找她也說不定。

  泛蕾娜從秋千上躍下,不帶任何一婢一仆,完全沒有戒心地尾隨珍妮而去。

  「請等等,泛蕾娜小姐。」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追上泛蕾娜的帕雪兒大口喘著氣,像陣風(fēng)似地?fù)踉谒齻兠媲,問:「小姐要上哪?」

  泛蕾娜微微一笑,指著珍妮,天真地答說:「艾有事找我,所以派珍妮來接我!

  「珍妮?」帕雪兒狐疑地盯著眼前這名面生的侍女,她不記得皇城中有這一號人物,且這個珍妮來得突然,又是個生面孔,她真的是艾迪斯陛下身旁的貼身侍女嗎?一股莫名的質(zhì)疑在帕雪兒心底漾開。

  當(dāng)下,沒多細(xì)想,帕雪兒當(dāng)機立斷地說:「請小姐允許帕雪兒與你們一道去!

  「不行!」謎樣的珍妮大聲喝道,「陛下交代只見泛蕾娜小姐一人。」

  「可是——」縈繞在心中的怪異感愈來愈濃烈,艾迪斯陛下怎么可能會讓泛蕾娜小姐不帶侍女,一個人獨自走出天羽宮?帕雪兒困惑地暗忖著,這分明不像艾迪斯陛下應(yīng)有的作為。

  帕雪兒雖年幼,倒也不像同齡的孩子般無知,根據(jù)她被分派到天羽宮後,經(jīng)過數(shù)月余來的觀察,帕雪兒發(fā)現(xiàn),艾迪斯陛下寵愛泛蕾娜小姐的程度,簡直可以用「瘋狂」二字來形容。

  艾迪斯就像是塊黏人的牛皮糖般緊黏著泛蕾娜不放,那股像蜂兒見蜜般的非人黏勁,著實令泛蕾娜頭疼得很。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艾迪斯一有空閑時間,他總是強拉著泛蕾娜作伴,死黏活纏地緊跟在她身邊,怎么趕都趕不走,怎么甩都甩不掉;那股異於常人般的超級纏勁實在很讓泛蕾娜吃不消,一雙漂亮的小柳眉都快讓她皺成了八字眉。

  雖然泛蕾娜嘴巴上常喊著很受不了他,對他那種黏人纏功沒轍,可是在泛蕾娜唇邊,卻總是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甜美笑意,只是她嘴硬不說,不肯當(dāng)面承認(rèn)罷了。

  不過,無論艾迪斯怎么黏她、纏她,在泛蕾娜的身後總是會有幾名侍女跟隨著,照亮他們的愛情,充當(dāng)他與泛蕾娜之間的超級大電燈泡。

  這是艾迪斯的命令,目的在保護泛蕾娜的個人安全。所以,為了泛蕾娜的安全著想,艾迪斯絕不會讓泛蕾娜不帶任何侍女,獨自一人離開天羽宮的范圍。

  泛蕾娜純真不矯飾的性子深深擄獲了帕雪兒,甚至天羽宮內(nèi)的所有侍女們的心,她們?nèi)奶壑@名女孩,隨時都有能為她犧牲的準(zhǔn)備心理,連最年幼的帕雪兒也不例外。

  打從四歲起就進(jìn)入皇城工作的帕雪兒,早已看清皇城里為了爭奪權(quán)勢相互較量的陰狠手段,那絕不是柔弱天真的泛蕾娜所能想像得到的。在那群披著無害皮毛的野狼眼中,集艾迪斯陛下所有寵愛於一身的泛蕾娜小姐,即是他們嫉妒憎恨的對象。

  帕雪兒十分篤定地暗忖著:被妒意蒙蔽雙眼的人心是很可怕的!

  如今,來了這么一個侍女口傳艾迪斯陛下的旨意,要小姐獨自一人前往陛下所指定的(方去會見陛下,於情於理,皆令帕雪兒深感質(zhì)疑。

  「難道——」珍妮瞇起她那雙細(xì)長略有魚尾紋的小眼,說道:「你想抗旨嗎?帕雪兒派絲!

  「我——』帕雪兒的腦袋亂成一團,莫非這真是艾迪斯陛下所傳的旨意?

  泛蕾娜不愿見帕雪兒為難,微微一笑,適時地接腔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的好帕雪兒,你也別跟我去了,讓我自己一個人去見艾就行了。還有,你先回前殿跟法蘭黛她們說我會晚點回去,要她們別擔(dān)心,我保證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主子都這么說了,以她一名小小侍女的身份,哪還能說個「不」字!帕雪兒忿忿地丟給那個帶著霸氣的高傲侍女一個白眼後,噘著小嘴,不悅地轉(zhuǎn)身回到前殿去。

  「走吧!我們已經(jīng)耽擱了不少時候。」說完,珍妮先行繼續(xù)往前走,無禮的態(tài)度與她剛才那謙卑恭敬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分明是不將泛蕾娜這個未來王妃看在眼里。

  泛蕾娜不以為忤,僅是微微一笑,拎起裙擺,隨即跟上珍妮的腳步。

  她們走遠(yuǎn)後,原本已經(jīng)回到前殿的帕雪兒突然地出現(xiàn)在她們身後;那個自稱是艾迪斯陛下身邊貼身侍女的珍妮臉上所浮現(xiàn)的那抹淡然中帶點陰狠的冷冷笑意,實在令帕雪兒難以釋懷。

  帕雪兒真的很不放心讓一名身份仍是謎的珍妮將泛蕾娜帶離天羽宮,沖動之下,帕雪兒悄悄地跟在她們身後,尾隨她們而去。她的目的純粹只是想證實一下這個珍妮是否是真的「無害』,是否真如她所言那般只是為艾迪斯陛下口傳旨意而已。

  泛蕾娜小姐絕不能在艾迪斯陛下不在場的情況下出事,要不然,就算她是九命怪貓轉(zhuǎn)世,也抵不過艾迪斯陛下要她死的一句話;帕雪兒永遠(yuǎn)信守著「為艾迪斯陛下守著泛蕾娜小姐,至死不渝」的信條。

  *******  

  通過層層寂靜無人的長廊,泛蕾娜被侍女引至一處她不熟悉的地方。泛蕾娜環(huán)顧著周遭陌生的景色,好奇地問道:「好陌生的地方,艾真的會在這里嗎?」

  「少廢話!你跟著來就是了。」珍妮嫌惡地回答道,從她那抹不甚恭敬的口吻聽來,很顯然地,珍妮并不是很尊敬他們南國未來的王妃。

  放眼整個南國,有誰敢對已是未來王妃身份的泛蕾娜如此無禮?

  沒錯!就只有嘉妲娣與她身邊的奶媽瑪琳。然珍妮絕不會是嘉妲娣本人所喬扮的,她是西國的第一公主,沒必要紆尊降貴地去做這種偷偷摸摸、隨時都有可能會招來死神的工作,也不可能會是年事已高,已經(jīng)老得都快踏進(jìn)棺材里的奶媽瑪琳,因為她沒有瑪琳所該有的乾皺肌膚,以及老邁瘦小的身軀。

  所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這名讓帕雪兒感到渾身都下對勁的陌生侍女,正是嘉妲娣用金錢所買回來的死士雅茜·貝妮絲,珍妮·雷貝妮下過是她用來欺騙泛蕾娜的假名罷了,她是瑪琳從城外貧民窟中找來的孤女,金錢的奴隸。

  只要有錢,雅茜可以為任何人做任何事,嘉妲娣就是中意她這一點,才會帶她進(jìn)城來;她想藉著雅茜的手,來為她除去泛蕾娜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她們主仆兩人計劃利用伊杰爾返國,眾人皆忙碌,無暇顧及泛蕾娜的好時機,要雅茜前往天羽宮假傳艾迪斯旨意,經(jīng)由皇族的密道將泛蕾娜引至朝陽殿內(nèi)的「黑之居」中。而計劃的最終目的是要讓不知情的泛蕾娜死在「黑之居」中。

  出了長廊,雅茜——不!現(xiàn)在是珍妮身份的她,仍帶著泛蕾娜繼續(xù)往前走,直到泛蕾娜覺得她再也走不動的時候,珍妮終於在某處大門前停了下來。

  泛蕾娜好奇地盯著大門上,刻寫著幾個大字的黑墨色扁額——黑之居。

  泛蕾娜輕輕念出扁額上的字,疑惑地忖道:「這個黑之居是個什么地方?為什么艾以前從未帶我來過?」天真的她仍未察覺出這其中的詭譎之處。

  望著頂上漆黑的扁額,珍妮露出一抹讓人聞之發(fā)寒的陰冷笑容。

  凝望著泛蕾娜既無辜且純真的表情她從懷里掏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迷藥,將它倒在一只方帕中,趁泛蕾娜分心之余,把摻了迷藥的方帕捂上泛蕾娜的口鼻;一陣掙扎後,泛蕾娜不敵藥力地沉沉昏睡去。

  珍妮「咿呀!]一聲地打開黑之居的大門,而後,她扶起不省人事的泛蕾娜,將她狠心地推進(jìn)黑之居中,再從懷中取出一把瑪琳為她所準(zhǔn)備的大鎖,沒有任何猶豫地,她狠心地將黑之居的大門鎖上。

  「天啊!你在做什么?」

  尾隨而來的帕雪兒瞧見此幕,尖叫了一聲,飛也似地奔至黑之居的大門前,雙手死命地拉扯著大鎖,慌張地說道:「你怎么可以把小姐關(guān)進(jìn)這里?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是黑之居!皇城里最危險的地方,你……你……還不趕快將鑰匙交出來。」

  珍妮無視她臉上那抹急態(tài),她擺擺手,淡淡地說道:「我沒有鑰匙,鑰匙在我的雇主那兒,你若是想要,你去找她要好了!

  聰穎的帕雪兒一聽,就知道這整件事是個預(yù)謀,「說!誰是你的雇主?」

  珍妮瞇起她那對細(xì)長的小眼睛,說:「你真以為我是個沒有大腦的白癡嗎?」

  「你——」冷下防地,帕雪兒立刻大喊出聲,「來人呀!有刺客——」

  珍妮冷嗤一聲,狂笑道:「你盡量喊好了,反正等你喊來了人,也來不及救你那個愚蠢的主子的!哈——」狂笑聲中,珍妮揚長而去,迅速的身影快得讓帕雪兒來不及攔住她。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名手持長矛的衛(wèi)士被帕雪兒的聲音給引來,帕雪兒緊捉著其中一名衛(wèi)士的衣襟,指著珍妮離去的方向,說道:「快捉住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個刺客,她將泛蕾娜小姐給鎖進(jìn)了黑之居中!

  *******  

  艾迪斯手執(zhí)一份卷宗,緊蹙眉頭的模樣表示他正為他手上這份法案所苦。

  這份有關(guān)西邊水壩的修筑案已經(jīng)困擾他好些天,如果今天他再不趕快將這項法案給處理完畢,豈不苦了西邊長年來為水患而苦的居民,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在今天太陽下山之前,擬出這份修筑案的結(jié)果。這也就是為什么今天他無法陪伴泛蕾娜解悶的原因了.

  「皇兄,我為了見你而提早回國,你不來接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對待我?」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從貝里多大公國學(xué)成歸國的親王,也是艾迪斯最疼愛的幼弟伊杰爾·亞諾·安博羅思。

  伊杰爾現(xiàn)年十八,小艾迪斯七歲,有一頭如陽光般耀眼不馴的發(fā)絲,及一雙和艾迪斯一模樣的神秘紫眼,俊秀無倫的外貌雖沒有艾迪斯來得出色,溫文爾雅的神態(tài)倒也風(fēng)迷了不少女人。假以時日,伊杰爾肯定不會有辱亞諾·安博羅思家族的門面,一定能夠成為讓仕女們捧心飲泣的花心蘿卜。

  此時,伊杰爾的俊容上正被刻意佯裝出來的陰霾給籠罩著,神情[哀戚」地倚在法政殿的大門旁,說道:「難道南國的國務(wù)會比你唯一的弟弟來得重要嗎?」

  艾迪斯一見到他,就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他擱下手中的卷宗,知道今天是絕對不可能如愿交出這份水壩的修筑案了。

  輕嘆口氣,艾迪斯摒退四下所有的大臣們,問道:「你何時到的?」

  伊杰爾離開門邊,一掃先前[哀戚」神色,笑嘻嘻地來到艾迪斯面前,挑了一張離他最近的椅子,毫不客氣地坐下,遞給他一小盒不知是啥玩意的禮盒,說:「剛到不久!喏,給你的土產(chǎn)!

  「你知道的,我不愛吃這些甜食!拱纤共挥貌鹨仓酪两軤枙䦷┦裁礀|西回來,每次回南國,伊杰爾總會帶些糖腌的小果子。

  「皇兄,你真不收?』伊杰爾笑得有些曖昧,「女孩子最愛吃這些糖腌的小果子了,你確定不拿些回去給未來的嫂子吃嗎?」

  還未踏上國土前,伊杰爾老早就從迪瑟多那兒收到消息了,只不過,迪瑟多在信中描述得有些含糊,搞得他一頭霧水!害得他恨不能長雙翅膀立刻飛回來,直逼著哥哥說清楚。

  「你也知道泛蕾娜的存在?」艾迪斯臉色微異,有些不自在地問:「是哪個多事人向你碎嘴來著?」他極力想掩藏那抹不好意思的情愫,也只有在弟弟伊杰爾面前,他才會有這么「真」的面孔出現(xiàn)。

  伊杰爾輕浮地用手肘頂頂艾迪斯的胸側(cè)揶揄他說:「你別不好意思了,皇兄,咱們都是親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說?你就快快招來吧!皇兄,我那個皇嫂生得如何?性子溫下溫柔?』

  在伊杰爾帶著濃濃好奇的催促聲中,艾迪斯微收起窘態(tài),一抹溫柔的笑意不自覺地浮上唇邊,艾迪斯輕笑說:「她生得極美,人又純真善良,所以我為她取了個名字叫泛蕾娜,在南國的方言中,這是上天所賞賜的瑰寶之意!

  「你為她取名為泛蕾娜?」伊杰爾嗅到一絲可疑的味道,「皇兄,你說你為她取名?難不成……難不成她沒有名字?」

  「怎么?莫非那個碎嘴的人沒告訴你泛蕾娜失去了記憶嗎?」不在自的神情又飄上了艾迪斯的頰,這次不再是先前的那抹羞澀,而是一抹不安。

  對他了如指掌的伊杰爾豈會不明白那抹神態(tài)正意味著什么,帶著少許可疑的神色,伊杰爾試探地問:「是嗎?皇兄,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言那般簡單,為何你在冒冷汗呢?」

  艾迪斯心虛地抹去額上點點的水珠,支吾地說道:「有……有嗎?大概是天氣太熱了吧!」

  「皇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冬天了,你還會覺得天氣熱嗎?」

  伊杰爾毫不留情地糾正他話中的病語,一抹不贊同的神色掛在臉上,他激動地問說:

  「皇兄!你在防些什么?我是你唯一的親弟弟呀!你連我都不信?難道我會害你不成?」

  「我——」艾迪斯望著他唯一的親弟弟。在艾迪斯眼中,伊杰爾可以看得到一抹存在於他眼底,那帶著痛苦、不安的神色。

  之後,艾迪斯將頭埋進(jìn)雙手里,懊惱地說:「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我在害怕,我怕這個真相會被她知曉,我害怕我會失去她——」

  害怕?一向以勇猛而聞名於各國間的「南國之獅」,居然也會有害怕的一天?伊杰爾雖感到不可思議,但能從艾迪斯口中吐出「害怕」這字眼,就表示這整件事情并不如他之前所想像的那般簡單。

  「伊杰爾,」艾迪斯抬起頭,一雙慌亂中帶點失神的眸子讓伊杰爾不能置信,眼前這名驚惶失措、像個孩子般無助的男人,竟會是他向來崇拜不已、冷靜高傲的大哥?

  「我是你哥哥,是南國之王,所以……所以你會幫我,會支持我所做下的一切決定,是不是?」艾迪斯快瀕臨狂亂的邊緣。

  「皇兄,你是怎么了?這般狂亂而驚惶的模樣可不像平時的你啊!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所背負(fù)的責(zé)任嗎?你是咱們大南帝國的「南國之獅」,是以勇猛無畏的氣魄而聞名各國間的南國之王,人人所贊頌的南帝王——」

  「不是的!:父迪斯惡聲地打斷他,用力掙脫出伊杰爾的箝制;身後的座椅應(yīng)聲而倒,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法政殿,「南國之獅并不是永遠(yuǎn)無畏無懼!他也會有感到害怕的一天,也會有驚惶失措的時候!

  他的預(yù)感果然沒錯!早在他接獲迪瑟多的來信,還未拆閱信件之前,伊杰爾就曾經(jīng)感受到一股極為不祥的預(yù)兆——他的指尖被尖銳鋒利的拆信刀給劃破;當(dāng)下,伊杰爾心忖,他不在國內(nèi)的這段期間里,南國境內(nèi)一定是發(fā)生了某種足以影響他皇兄的大事,果真,被他給猜中了!

  「那么——皇兄,」伊杰爾直視他,眼底有抹「得不到答案絕不罷休」的堅定眸光:「是什么樣的事情會讓你這頭無畏的【南國之獅」感到萬分懼怕的?還有一點,我是你的親弟弟,對你的一切行為舉止可以說了解得相當(dāng)透徹,你最好別嘗試編織一些謊話來欺騙我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弟弟喔!」

  伊杰爾挪挪身子,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後,一臉悠然,一副準(zhǔn)備要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只可惜,艾迪斯不知要從何說起。

  猶豫之間,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yuǎn)而近傳來,一個急促的身影不經(jīng)任何通報,便闖進(jìn)了法政殿上;定眼一瞧,原來來人是天羽宮中的侍女官法蘭黛。

  瞧她一臉慌張,一見艾迪斯就馬上雙膝跪地,「艾……艾迪斯陛下,事情……事情不好……不好了!泛蕾娜小姐……小姐她自早膳後……自早膳後便不見蹤影,就連隨侍在側(cè)的侍女帕雪兒也跟著……跟著……」

  「你說什么?」不等法蘭黛說完所有經(jīng)過,艾迪斯即鐵青著臉打斷了她,忿然說道:

  「泛蕾娜在早膳後失蹤?為什么你到現(xiàn)才來稟告我?」

  「那……那是因為小……小人忙……忙著為小姐縫制禮服,所以……所以……才無暇顧及到……」在艾迪斯的怒火下,法蘭黛止不住遍體的顫意,如同患有口吃般結(jié)巴不已,斷斷續(xù)續(xù)的聲調(diào)讓艾迪斯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你該死!帕雪兒也該死!」

  怒視著跪在他跟前的法蘭黛,艾迪斯完全忘記了伊杰爾的存在,抽出佩飾在腰際的利劍,打算一劍刺死法蘭黛,以發(fā)泄?jié)M腔的怒火。

  「陛下,請饒恕我!』法蘭黛嚇得閉緊了雙眼,等待痛苦的降臨。

  「快住手,皇兄!埂ⅰ赴纤贡菹,有急事稟告!」

  兩抹聲音同時響起,伊杰爾奔上前阻止了艾迪斯即將要取法蘭黛性命的利劍,而後法政殿中的衛(wèi)士急忙奔進(jìn)來,一個俯身,單膝跪地的說:「艾迪斯陛下,泛蕾娜小姐被人鎖進(jìn)了黑之居,生死不明!

  「什么!」艾迪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住了,只見他慘白著一張臉,渾然不覺手上的利劍已墜落在地面,「你說……泛蕾娜進(jìn)了黑之居?」

  黑之居是南國皇城中最危險的地方,亦是伊杰爾幼年時所豢養(yǎng)的小寵物「黑兒」——它是一只全身漆黑、有對琥珀色眼眸的美麗黑豹——的溫暖小窩。

  平時,黑兒只與身為主人的伊杰爾親近,只對伊杰爾友好,其他人,包括艾迪斯在內(nèi),它皆以怒目低咆相對之,用陰森雪白的利牙來嚇阻傷害擅自闖入黑之居的仆役們。

  也因為如此,當(dāng)伊杰爾離開南國遠(yuǎn)赴貝里多大公國求學(xué)時,朝陽殿上的眾多仆役便紛紛向艾迪斯提出要離開朝陽殿,改至別的宮殿當(dāng)差的請求。

  黑兒的兇殘在南國皇城里是眾人皆知的,沒有人會自找死路,自愿負(fù)起照顧它的工作,特別是在伊杰爾不在南國的這段時間里。

  但!艾迪斯并沒有理會他們的要求。在眾多仆役的抗議聲浪中,他只是微皺著眉,隨便捉了個倒楣的仆人出去處決;而後,他淡淡地問:「還有誰不滿在朝陽殿上當(dāng)差來著?」怒眉掃過底下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沒人敢再多說一句話。

  就這樣,在朝陽殿上做事的仆役還是不改他們的本份,依舊待在殿中當(dāng)差,不敢有任何怨言。而負(fù)責(zé)喂食黑兒的仆役也被艾迪斯選了出來,除了剛開始不時會被黑兒的爪子抓傷之外,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名被指定照管黑之居的仆役倒也平安無事,反而還跟黑兒培養(yǎng)出一種亦敵亦友的奇怪情感來。

  但如今,他的泛蕾娜竟闖進(jìn)了黑之居!

  艾迪斯一思及泛蕾娜與那只黑豹四目相對的恐怖畫面,他的一顆心便倏然揪緊:心痛得連呼吸都會感到疼痛。

  是誰膽敢將他心愛的泛蕾娜鎖進(jìn)黑之居中!泛蕾娜是那樣地柔弱,柔弱到連一只小蟲子都不忍心傷害;是什么人如此狠心,任由她只身一人與一只殘暴、無人性的豹子相搏斗?艾迪斯氣得渾身顫抖,要是讓他捉到了策畫這一切的主使者,他一定絕不輕饒!

  泛蕾娜怎么會儍儍地讓人給帶進(jìn)了黑之居?難道她不知道黑之居是個極為危險的地方嗎——嚇!艾迪斯驀然驚覺,是了!他的泛蕾娜并不知曉皇城中的這項禁忌啊!

  如愿得到泛蕾娜的艾迪斯,只是一味地沉湎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忘卻了該提醒泛蕾娜一些皇城中的禁忌。由於這個疏忽,讓艾迪斯陷入前所未有的自責(zé)狂潮中。

  艾迪斯低咒了幾聲,就在伊杰爾帶點呆樣的目光下,他奔出法政殿外,飛也似地急急趕往朝陽殿的方向,身後的衛(wèi)士也隨即跟上。

  一會兒後,伊杰爾才好不容易從艾迪斯剛剛所帶給他的震驚中恢復(fù)過來,一向冷靜自律的大哥,曾幾何時有過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

  過後,他一回神,旋即尾隨著艾迪斯的身影奔去,喊說:「皇兄,等等我,我也許可以幫上你的忙——」

  伊杰爾的聲音逐漸遠(yuǎn)去,偌大的法政殿上只剩法蘭黛呆愣的身影。

  此時,黑之居里,一抹帶點琥珀色的詭譎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角落處。

  從空氣中傳來的陌生氣味讓黑影微微晃動;半晌,沒有任何預(yù)警的,黑影落地離開了角落,不帶一絲雜音,悄悄地靠近那陌生氣味的來源。

  那黑影停在泛蕾娜的身旁,這個時候,泛蕾娜仍昏睡著,渾然不覺危險的因子已潛伏在她的四周。而那抹怪異的神秘黑影,就是所有危險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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