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希如發現自從認識孟凡之后,很少有人再招惹她,再讓她發火——當然除了孟凡本人例外——生活顯得無聊多了?吹讲黄降氖律锨安迨,馬上就換得對方哈腰道歉,一點為正義挺身的樂趣刺激都沒有,真是有夠他媽的無聊兼乏味,早知道就別交他這個朋友了。
看著臺上高喊做人要孝悌忠信誠義的公民老師,她更相信孟凡的那句老話:“公民課,無聊課,蹺課也!敝豢上龥]那個力氣去蹺,上回為了替孟凡上藥蹺了一下午,結果被阿芳疲勞轟炸了三天,被老爸老媽炸了一個禮拜,她小姐耳朵只有兩只,不想再遭受凌虐了。
不過,孟凡還教過她另一個方法——變相的蹺課。
舉起右手高喊:“老師,我要上廁所!
撒尿——這老師可不能反對了吧?萬一憋出病來那可糟了。被冠上虐待學生的罪名,就算是曾領過師懌獎足以當萬世師表的老師也會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更何況這要求的學生是孟凡的朋友。
“去吧!”
獲得許可,楊希如起身往廁所方向走去,嘴上哼著小調,相當悠閑。
“啦啦……啦啦啦……”
楊希如一路“啦”到男廁所,正要走過男廁所到隔壁女廁時,聽到由男廁所里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響。
她停下腳步凝神細聽——
“一點點就好了,別太多會受不了的……”一個細碎的男聲模糊的傳出。
“好啦好啦!”另個聲音回應。
然后一聲“卡擦”,一切又進人寂靜。
好奇心重的她只想查看他們怪異的談話到底有何目的,哪管得了男廁女廁的問題,再者——少女的矜持在楊希如身上是找不太到的。
躡手躡腳地走進男廁,彎身看著一間間隔開的不上廁所合上的門縫里有無腳的出現。
看到最后一個——嘿,總算有腳了,還四只哩,她偷偷地、無聲無息地進人倒數第二間,更發揮了平日訓練有素的爬功,在墻頂露出兩顆眼珠子往下瞄。
哇靠,吸安也!
兩個男生正蹲在馬桶邊輪流吸著從鋁箔紙飄出的裊裊白煙,神情是一副陶然忘我的樣子,全然沒發覺他們的舉動被看得一清二楚。
楊希如悄悄地爬下來,走出男廁,腦子直接想到孟凡;不是懷疑他賣安,而是直覺只有他能解決問題——這是信任也是她對他的依賴,只是楊希如目前尚不自覺而已。
偏偏現在才上午第三堂課,要死了,再加上今天星期三是孟凡每個禮拜固定的大集會,他自然是蹺課逃學開會去了。Shit!這個死孟凡,每次要找他沒一次在,不要他的時候偏好死不死地賴在面前。
算了,她豁出去了,大不了再被阿芳跟老爸老媽念上一個禮拜,不過她一定要拉孟凡下水,都是因為他,她才不得已非蹺課不可——事實上是她自己早想去孟凡的集會處參一腳,不過這種事怎么能說出來?呵呵!
走到后庭,她自認沒那個本事像孟凡一樣輕易翻過學校圍墻,只得去找她的榕樹公公,藉著它的枝干越過圍墻蹺課去,哈哈哈!
“媽的,外面在吵什么?”集會中,孟凡被外面的吵鬧聲惹得十分不爽。
他選擇這個工廠廢棄地為集會場所,正是因為看上它偏僻再加上四周有違建物遮擋算得上隱密而每次集會他也要求安靜,該討論的時候再開口,現在外面卻吵得跟什么似的。
“老大——”外面負責把風的兄弟跑進來氣喘吁吁。“有個小女孩說是你的朋友,我們不讓她進來她硬要進,在外面跟我們打了起來!
小女孩?
“他媽的!”孟凡啐了一聲立刻沖出去,不用想他也知道兄弟指的小女孩是誰。該死!不是叫她不能來這里嗎?真后悔當初告訴她這個地方。
果然,沖出去只看到一群人圍著一個矮小的女孩子,一動也不動。
“不準再過來,再來我咬死你們!”楊希如防備性地看著圍住她的“巨人”們。
“楊希如!”孟凡大吼,圍成圈圈的人群立刻開出一條路讓他看見楊希如。
一聽到孟凡的聲音,原本防備的心清立刻松懈下來,對孟凡她是百分之一千的信賴,也因為這一松懈她沒發現孟凡勃然大怒的神色。
“來的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楊希如喜孜孜地打算告訴孟凡她的新發現。
“說屁啊!告訴你不準來這里你是沒聽到。 彼鹬,吼停了朝他奔來的楊希如。
他生氣?!他罵她?!她好心要來告訴他一件大事情,連說都還沒說就被罵?怒火直由丹田竄上。
“你兇鳥!我有事找你不行嗎?”她回嘴。
“有事在學校說就行了,你跑到這干嘛?你以為自己是誰?這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來的。”
“開玩笑!”她哼道:“這地方又不是你買的,我不能來散步?’”
“蹺課到這散步?你少假了!”
“本姑娘就是喜歡,怎樣?!有種你咬我啊!哼!”她挑釁著。
周圍的手下也看得面面相覷,在里面的干部——,也就是孟凡結拜的七個兄弟——也被一來一往的聲音引了出來。
因為是結拜兄弟所以了解孟凡;因為了解孟凡,所以他們實在不敢相信眼前暴跳如雷的人會是他們的老大孟凡。
好像看到噴火大暴龍和小刺猬在決斗。這是現場所有人的想法,大暴龍理所當然是孟凡;小刺猬自然是楊希如。
“我來是要告訴你學校有人吸安,想問你知不知道這事?你竟敢兇我,我非插爆你眼珠子不可!”楊希如卷起袖子,氣勢十足。
吸安?!這兩個字消除孟凡排山倒海的怒氣,緊抓著楊希如不放。
“誰?在哪?”
看他那么急切的樣子,楊希如是很想告訴他,只是他剛才的表現太讓她傷心了,所以姑娘她——卯起來不說。
“哼!”她甩過頭不看他。
“快說!彼麑⑺念^轉回來面向他。
“哼!”她甩向另一邊,擺明了“姑娘不爽理你”的態度。
孟凡嘆了口氣,方才的確是他不對,但這是因為怕她發生事情呀,不過這種話說了恐怕小不點她死也不信。
“說吧——”他輸了!澳阌窒肟游沂裁?”與其動之以憎愛分明,他覺得對她還是誘之以利比較有效,她的脾氣倔得像頭牛。
楊希如轉回來面對他,笑得別有用心。
“別講這樣嘛——‘坑’可是很強烈的字眼呢!”
“這是事實!泵戏惨呀洓]力了;對她,他只有豎白旗的份。
她笑得可賊了,開誠布公說出自己要坑他的事。
“我要參一腳!
“什么?”他有沒有聽錯?!
“我要參與有關這件事的一切!睏钕0泊舐暤厝轮,怕他老人家耳朵重聽聽不到。
“休想!”孟凡一口回絕。
“好啦……”她拉著他的手前后搖晃!熬瓦@么一次就好!
別想!?
“那你也別想知道我要說的事!
“你!”孟凡投降了,古有明訓: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他不幸地遇上一頭超頑固的牛!白屇悴逡荒_,就摘一腳喔!”
“行!”聽不出他話中含意,楊希如高興地回道。
老大被一個矮冬瓜給收服了——七個結拜兄弟臉上寫著“我不相信”四個大字。
孟凡將楊希如拉到他們面前。
“不幸惹上的災星;這群是我的弟弟!彼麨楸舜私榻B著,語氣并不怎么甘愿。
“哇——你媽媽這么會生!”八個也!哇塞!
“去你的!”他敲她一記爆栗。“結拜的啦!”
“你們……咦?是你們。
“是你!”七個人看清她的面目后,莫不驚異。
“你們認識?”
“是啊,我曾經惹火過他們。”她難得產生愧疚之心。
他看著自家兄弟那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行了,我大概了解!约汉螄L不是被她惹毛過。
“快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彼麄円呀涀妨撕芫,實在是因為運氣不好,每回總碰不上身上有帶安的學生,因此一切全在原地中不,至于圍毆他的家伙——十之八九是阿雄干的,阿雄那家伙一直很不服他。
楊希如一五一十地將她看到的班級號碼、名字全說了出來。
“找人跟著他們,等他們和負責在學校里賣安的人碰面后再去動他們!泵戏裁钪
“這樣太慢了。”楊希如在一旁插嘴!安蝗绺麄冑I,最好是買多一點,甚至超過他們原有的,這樣一來,不就可以乘機找出他們買安非他命的地方,然后再找你老爸把他們全數捉起來嗎?”
孟凡吃驚地看著她。小不點的子里裝的不全是死書,還有挺可怕的東西嘛!
這方法更好。
在場的七個干部一致認同楊希如的方法,至于之前和她的沖突——他們一致決定不再計較。
孟凡自知這法子收效快速,也點頭同意。“老二,這件事交給你!
七個其中一個點頭便離開了。
“至于你——”孟凡轉頭看向楊希如!斑@‘一腳’你已經插完了,可以走了,再見!
“你這沒良心的家伙!”她不敢相信,孟凡好詐。
“接下來的事我沒什么把握,你也更沒本事插手。一切就交給我,我會讓我老爸處理好的!
“哼!”楊希如好難過,她不喜歡被朋友騙,真的不喜歡。“你騙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王八蛋!”枉費她那么信任他,可惡、壞蛋。
“我再也不把你當朋友了,哼!”離去前她丟下這么一句話。
孟凡只是聳聳肩。她的火爆脾氣和固執真的跟他不相上下,但無論如何他還是不要拖她下水。
一周之后,報紙上刊了好大的新聞:
傳彰化某某中學學生吸食安非他命,經彰化縣警局偵查,發現幕后黑手為南部最大販毒集團……
這則新聞讓楊希如念的學校大大地出名,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楊希如不理孟凡有一個禮拜之久了。
阿芳將一盒包裝精美的小禮物放在楊希如的位子上。
“孟凡送你的,他說要你不要再生氣了!
楊希如當然不會說“把禮物還回去”之類的傻話,她照常把這禮物收下,也照常要阿芳傳話!案嬖V他我還沒氣夠!
“喂,希如——”阿芳覺得孟凡好可憐。“你這樣不太好吧?人家誠心誠意地跟你道歉了不是嗎?”
“他跟我道歉我就要原諒他嗎?哼!”她至少還要再A兩、三樣禮物才甘心。
其實不理他她自己也不怎么好過,少了可以吵架的伴真的是有夠無聊、悶得發慌。不過——想到那天他拿馬扁她(注:騙她)的事她就氣得牙癢癢的,要她原諒就原諒,那她也太沒格了吧?非A瘦他的荷包她才甘心。
站起身,她決定出去走走。
“你去哪?快上課了。”阿芳叫住她。
“溜達。”楊希如回他一句就走出去。
從她認識孟凡之后,蹺課成了家常便飯,幸運的是,她功課也沒因此而退步,反而進步了許多,因此很少有老師提出怨言,她也就“不負眾望”地蹺課了。
走到熟悉的大榕樹下,她今天可沒那個心情爬樹了,一屁股坐在樹蔭下自言自語:“我會不會對孟凡有意思。块艠涔
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其實她真的很擔心他、怕他出事……她從沒這么擔心一個人過,偏偏頭一回就“好心被雷親”——害她郁卒死了。
“您說我會不會真的喜歡上人家了?”她再度自言自語。“其實他人也不錯,可是我好氣他騙我、唬我,我最最最討厭人家誆我了……可惡,王八蛋!”
“我已經跟你說過對不起了,是你要這么記恨的,我有什么辦法?”
一顆人頭突然從天而降,嚇了楊希如好一大跳。
“你要死啦,菲名其妙從樹上冒出來,想嚇死人啊!”
孟凡覺得冤枉,這招“倒吊樹頭”他學了很久,才賣弄一次就挨了罵。
糟糕,楊希如心里一驚。剛才說的話他該不會全聽見了吧?
“喂,臭孟凡,我剛才說的話你聽見多少?”’
“沒多少——”孟凡跳下樹,陪她坐在地上!爸宦牭侥懔R王八蛋這三個字。”也就是這個熟悉得快爛掉的字眼吵醒他的春秋大夢。
呼——“好佳在”!楊希如總算放心多了。
“喂!”孟凡推推她。
“干嘛?”她輕拍他方才推她的地方,相當不屑理他的樣子。
“你氣消了沒?”
“沒!”她簡單明了地回他一個字。
“那件事我根本沒插上手,一查到之后就全交給我老爸去處理了,就算答應讓你參加也沒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你干嘛生這么大的氣?”孟凡解釋著,雖然明知她不會接受這套說詞。
“哼!”果然正如他所料。
“唉——算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嚴然一副“在下告辭”的樣子。“本來是想告訴你我那群兄弟邀你這個禮拜天到臺中去玩的,看來你是不會去了,真可惜啊,唉——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那部車上多載了一個人。嗯,一個人騎車兜到臺中是很爽的……”說完便邁開步伐。
“等一下!”楊希如拉住他。她剛才聽到“玩”這個字吧?還有他說騎車到臺中吧?哇!哇!
“誰說我在生氣,我哪有生氣?”
“你剛才不理我呀!”孟凡偷笑在心里,小不點的心思永遠只有那么一千零一個。
“誰不理你了,你拿出證據來!”為了玩,再怎么沒品也沒關系,她最近快悶慌了。“我不管,我要去就是要去!
“你不生氣了?”孟凡試探地問。
“不生氣了,不過……”楊希如賊賊一笑。
“不過什么?”孟凡下意識捏緊自己干癟的荷包。
“帶我去玩外加一客華新牛排!
哇!獅子大開口,孟凡愕然瞪著眼前的“小母獅”。
再次證實楊希如的“坑功”已然達到爐火純青、無遠弗屆的地步。
而孟凡——正是頭一位自動送上門的犧牲者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阿芳的尖叫聲從校門口專進來;再從校門口傳到二年一班、二班……五班,傳到正趴在桌上補眠的孟凡耳里。
這次是第幾次了?孟凡揉揉惺忪的睡眼,天曉得這是他第幾次聽見阿芳喊救命了,每次都挑這時候,唉!無奈啊——
待阿芳匆匆忙忙地“殺”進二年五班,“殺”到他桌前,孟凡才懶懶地開口:“好啦,這回小不點又‘蹂躪’誰了?””不是他不給楊希如面子,而是惹禍率之高和臺北市塞車率一樣——同登世界第一。
“她……她……”阿芳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也說不全。
“慢慢來,別急!泵戏膊辉趺磽臈钕H鐣鍪,認識快半年了,她“摧殘”別人的本事可比他還高。這完全是日積月累的經驗談,絕無造假。
這事慢不得!阿芳大喘口氣后急忙說道:“這、這回不是她‘蹂躪’人家,是有人欺負她,而且有十幾二十個!”
孟凡倏地起身,方才的睡意全然消失。
代志大條了。他很快地沖出教室,阿芳則跟在后面。
“知不知道是誰?”是自己下面的還好,要是別處的……那可難辦了。
“是……叫阿雄的……”阿芳在后面快追不上了。
這家伙,不敢動他就動起其他人來了,好——
他轉個方向朝另一棟教室跑去,這時阿芳已經跟不上了。
約莫半分鐘左右,孟凡再度跑了出來,身后跟了許多人,浩浩蕩蕩地往校門口跑去,這陣仗——讓好多人都看傻了眼,包括校門口的訓導老師。
哇!哇!哇!
楊希如覺得自己好像站在“叢林”里的“小猴子”,媽呀,眼前這“一坨坨”面目猙獰的“魔鬼筋肉人”——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她終于體會到自己的渺小了;更難相信的是——他們和她同年紀。他們是吃“歐羅肥’長大的嗎?
“嘿嘿……各位大哥,小女子沒惹你們吧?”記憶中,她好像沒惹火過這種壯牛吧!她記得自己是挺識時務的,就算正義感泛濫,也沒到“以卵擊石”的地步。
“你是沒惹到我,可是你男朋友惹到我了!
男朋友?!
“我哪來的男朋友?”哪個人那么沒眼光看上她?她對自己的外表很有自知之明的。
“孟凡啦!”帶頭的人不耐地說道:“那家伙的眼光真差!
“我呸——”楊希如啐道。自己批評自己還可以,但被別人批評——尤其是眼前這么一號丑男——她大小姐可不爽了。忘了形勢上的差距,劈頭開罵:“你是什么東西,長得一副亂七八糟的樣子,有什么資格講我?媽的,一坨坨大便桿在我面前,臭死了!蹦┝耍舉起手在鼻前揮揮,輕而易舉地惹火那票人。
看見一堆人氣得冒煙,她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嘴巴永遠動得比腦子快,唉——
左看看右望望,深感自己人單勢孤,只好腳底抹油——哪邊有空隙就往哪邊鉆。
“孟凡,你來了!”她朝著一邊大叫,趁眾人同時朝那看去時,往另一邊溜了。
“她跑了!”一個人大叫,拉回一伙人的注意。
楊希如沒命地往學校方向跑,她可不想被“巨象”們“踐踏”而亡;邊跑還邊想著:該死的孟凡,需要他的時候都不在,王八蛋!
正在拚命“跑路”的當頭,她卻撞上一堵肉墻。
慘了,天妒紅顏……她楊希如這回可得在病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了。想到此,忍不住眼角掛了顆水珠。
“你沒事吧?”
頭上傳來熟悉的聲音,楊希如抬頭一看——
“你要死啦,這么晚才來,我快掛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混蛋,害我被那坨大便追!”一看到孟凡,她害怕的心便定了下來,所有的驚慌又全化為怒氣直轟向趕來“救駕”的孟凡?蓱z的孟凡——他何其無辜。
阿雄那一票人在看到孟凡之后也停在一邊,不敢越雷池一步。
看見孟凡又瞧見他身后那群已混熟的朋友,楊希如的氣勢瞬間高漲,由跌停板升為漲停板——氣焰大得不得了。
“有種你過來!”她上前叫陣,對孟凡充滿了信心。“不是說要教訓我,要給孟凡好看嗎?有種過來。?
她每進一步,阿雄一群人便退一步。楊希如得意極了,哇哈哈!吐哈哈!
孟凡一行人則靜靜地站在原地看她“狐假虎威”,尤其是孟凡本人——他雙后環胸,似乎很欣賞她的表演。
楊希如似乎是玩上癮了,欲罷不能之余反身走回孟凡身邊,高聲道:“把他們全抓起來,我要插爆他們的眼珠子、捏碎他們的脖子、放光他們的血,然后再剁成肉醬喂狗!”她愈說愈激昂,手也不停地比劃著,好像他們已經在她的手上任她宰割似的。
阿雄一行人臉色全白了。十四、五歲的青少年不太能接受這種血腥暴力的畫面,盡管他們是混混之類的;更何況有孟凡在——萬一真的他這樣對他們……不行,逃命要緊。
念頭一轉,十幾個人已快地朝遠離他們的方向跑去。
“怎么全跑了?喂,你們給我回來!回——來——”她還沒說完呢!
氣呼呼地瞪著愈來愈小的人影,背后卻傳來一陣高低不一的悶笑聲。
哈哈哈哈哈……
孟凡身先士卒笑出聲,其他人也隨后跟進——少年的義氣由此可見。
“小不點,你不弱嘛……哈哈……”孟凡捧著肚子,笑得亂沒形象的。
這回楊希如沒有生氣,她知道再怎么發火他們也不會止住笑的。
“笑吧!笑吧!笑死一個少一個!”她沒好氣地說道,又惹更大的回響。
笑了一陣子之后,孟凡走近她:“今天是你第幾次惹禍了?”
“喂,今天這件事不能算在我頭上!遍_玩笑?不能因為她是“慣犯”就把罪名冠在她身上!八麄円詾槲摇馈彼撜f嗎?“女朋友”這字眼可是很震撼的!
“以為你怎樣?”孟凡皺眉,他沒看過她扭捏的樣子,也不怎么喜歡,他情愿她有話直說。
“他們以為我是你女朋友,想要教訓我好向你示威,怎么可能嘛?那群白……”
“為什么不可能?”孟凡插嘴道嚇住了她要出口的,“癡”字。
嘎?!“什么‘為什么不可能’?”
“沒什么‘為什么不可能’。”
“為什么‘沒什么為什么不可能’?”
“因為我沒什么為什……”嘖,竟然跟她繞起口令來了,孟凡搖搖頭,企圖晃掉腦子里一堆的“沒什么、為什么”。
他抓住她的肩膀,很認真很認真地說:“你為什么以為我不會找你做我的女朋友?”
楊希如抬頭看她,舉起手在自己頭上比劃幾下。
“咱們的‘差距’太大、‘距離’太遠!彼舸舻鼗卮,還搞不清楚狀況。
孟凡笑了笑,蹲下來!斑@樣不就沒了嗎?”
“這玩笑不好笑!”起碼她笑不出來。
“這不是玩笑!泵戏舱溃斎凰遣粫诒姸嘈值苊媲皩λ姘,老大的面子要顧到,所以他對她說之以理。
“你除了念書之外就是惹禍、好事、捅樓子、坑人對不對?”見楊希如點頭后,又繼續道:“那你一定需要一個能在后面替你收拾爛攤子又能自愿讓你坑的人對不對?”
楊希如又點頭,此刻她的腦子已經罷工沒思考能力。
“‘那個人’絕不能是你討厭的人,對不對?”
照慣性,她又點頭。
“你不討厭我吧?”
“不討厭!彼K于開了口,只是聲音跟人一樣呆呆的。
孟凡很滿意她的答案。
“那好——既然你不討厭我,我也恰巧不討厭你,那——”他轉過身面對兄弟們宣布道:“從今天起小不點就是我罩的人,誰都不準欺負她!”說是這么說,孟凡他自己明白,應該宣布的是——她不準欺負任何人。
雖然他沒說楊希如從現在起是他的女朋友這句話,但底下的兄弟都明白是這意思。國中里帶頭的老大是不會輕易去“罩”任何人的,尤其是女孩子,除非有特殊原因,像是:親戚關系啦、結拜姊妹啦、或是女朋友等。楊希如既非親戚也非結拜,當然只有第三種可能啦!
“孟凡……”楊希如終于回過神來,拉拉他的衣角。“你是不是沒睡飽?還是被太陽曬昏了?”
“都不是!
“那你為什么——”
“等一下再告訴你,待會在榕樹上見!钡人麛[脫掉這一票兄弟后,他會好好地、正式地告訴她——其實他喜歡她已經好久了,從那次她替他上藥、請他吃壽司開始……
楊希如目光呆滯地看著孟凡領著一群人離去。
仲夏早晨的風還算清涼,但今年夏天也太奇怪了吧?尤其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我跟孟凡就這樣交往了!瘬P希如將遙遠卻清晰的甜美回憶用這句話做結束。
現場聽她講故事的人畜,則目愣愣地膠著在她身上。
“天!”譚少華首先發難!斑@么一個完美的男人就‘毀’在你手上了……”國三到現在……七年了!
“什么叫做‘毀在我手上’,譚少華,我有那么可怕嗎?”好心講故事卻被侮辱,哼!
“這……浪漫嗎?”沈貓奴疑惑地問隔壁的林凌芬。
林凌芬推推眼鏡。“有沒有人反對把它寫下來出一本‘笑話大全’?”
她這么一說,就像引信一樣,將在場人士積壓已久的笑意引爆出來,其中還夾雜了四種動物叫聲。
哇哈哈哈……
“笑吧!笑吧!笑死算了!”早覺悟會被譏笑了,所以才一直講不出來,誰知道會被這群家伙猜到她和孟凡的關系?……好久沒罵臟話了,有點懷念。
“你那時候到底多高?孟凡又多高?”譚少華很好奇,孟凡當時眼中的小不點到底有多矮?
楊希如紅了臉,相當相當小聲的咕噥:“他一百七十八…”
三個人心知肚明,這是孟凡當時的身高,心里很佩服他國二就那么高人一等。
“你呢?”她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身高。
“呃……—……一百……一十八……”她咕噥著,頭已經快貼到地板上去了。
媽呀!三個人面面相覷。整整四十公分?!
哇哈哈哈……
“還笑,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已經有一五八了!”楊希如辯駁著。
“但是孟凡也有一八幾了吧?”譚少華不客氣地說道。身為好友就是要時時刻刻“針砭”一下。
“這樣已經很厲害了——”沈貓奴很好心地為楊希如解圍!拔覀冊诟咧姓J識希如的時候她就已經一五八了,二十公分……怎么長的?”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绷至璺依铣傻卣f道,譚少華則在一旁配合著高唱:“愛情A力量,小卒仔有時馬也變英雄……”
“林凌芬!譚少華!”楊希如連丟兩個小靠枕過去,很遺憾的——沒中。
“聽說女人只要一碰上愛情,攻擊力就會降低,然后——痛!”林凌芬發覺自己失言已經太遲了。現在不只楊希如,她忘了還有一個新加人愛河的譚少華,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沈貓奴又是有名的“西瓜靠大邊”,自然不會幫她了。
哇!哇!哇——
夜深了,今天的“禽獸館內是一片的寧靜祥和……???
哇!救命啊……林凌芬哀嚎的聲音又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