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覺臉上一陣酥癢,將史煜雪自昏睡中喚醒。他一睜開眼睛,便見到一只胸前閃著瑩瑩綠光的小海龜,正用爪子將他吵醒。
咦?這不是那只被公主帶回水晶宮的小海龜嗎?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
那只小海龜突然在他面前繞了幾圈,然后就向外游去,似乎告訴他:跟著牠走。
「你是在叫我跟著你走嗎?」
小海龜點了點頭,然后便帶著史煜雪向洞外游去,人類在海中的行動實在不便。
因此一出洞穴,史煜雪只覺眼前一道綠光閃起,只見眼前的小海龜頓時變成一只大海龜。正在他目瞪口呆的同時,那海龜已將他放在背上,迅速地游走。
一陣綠色光芒明滅之后,史煜雪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轉(zhuǎn)眼間已被帶至京城,且眨眼間已不見小海龜?shù)嫩櫽啊K桓械揭魂嚸糟,難道自己方才是在作夢不成?
為了尋找水凌,打聽遍了全京城,撲了幾次空之后,他好不容易才由人多口雜當中,探聽到了水凌可能就在福華樓內(nèi)的消息。雖然不確定,但煜雪仍不放棄任何希望地趕到福華樓。只見那敞開的大門埋浮現(xiàn)了一道綠光,他就在綠光的指引下走入了福華樓內(nèi),來到一處狹小的柴房;他看見了柴房內(nèi)衣衫不整的水凌公主正躺在地上低聲啜泣著。
史煜雪連忙進入柴房,一把扶起柔弱不堪的水凌公主,并溫柔地替她整理好衣衫。只見水凌一著見他,便萬分委屈地靠在他懷中哭泣道:「史大哥,你終于來救我了,方才有個惡人要欺負我呢!」
「凌兒妹妹快別哭了!有我在,絕不讓任何人欺負妳。方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史煜雪心疼地捧著水凌梨花帶淚的小臉蛋,柔聲安慰。
然后水凌便將方才所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妳說方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綠衣的年輕人,將那個惡人給趕跑了?」
「是!若不是那個綠衫青年及時出現(xiàn),只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
史煜雪緊擁著泣不成聲的水凌,默默地陪伴她、安慰她。接著他突然想起那個謎樣的年輕人。他究竟是誰呢?我又是被誰導引到此地的?
「現(xiàn)在那個綠衫青年人呢?」
「消失了。方才他救了我之后,閃起了一陣綠光,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見了!
「不見了?」
史煜雪突然想起小海龜胸前的綠光,難道說救公主的人就是那只小海龜?
「是!雖然我的龍珠被搶,無法施展法力,但我可以感覺到那人身上也有一股仙氣。而且他胸前戴著一顆閃著綠光的明珠,大概跟我胸前的龍珠一樣,是聚集了仙氣的元靈之珠!
原來史煜雪以前一直把公主胸前的龍珠錯當成夜明珠,而此刻他更確信方才救公主的是小海龜沒錯。
只是他不明白,以前小海龜胸前沒有綠色的元靈珠,難道這次小海龜離開水晶宮就是為了尋找遺失的元靈珠?找回元靈珠,牠便能施法解救公主?
這么說來,當初小海龜就是遺失了元靈珠才無法回湖中與母親團聚吧?如此一想,之前的一切謎團都有了答案。
接著史煜雪突然間發(fā)現(xiàn),水凌原本平滑嬌嫩的手起了一片片的鱗狀物,他吃驚地問道:「凌妹,妳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妳的手……」
水凌虛弱地低吟道:「因為我失去了龍珠,又離開海里太久,現(xiàn)在全身的皮膚都快干枯了,若是再不回到海里去,只怕我就快要……死了……」
「妳放心,我一定盡快將妳送回海里去!」史煜雪聞言,立刻一把抱起水凌,向前不斷地狂奔而去。
然此刻時值深夜,屋外一片黑黝黝,只有微弱的月華星光。
史煜雪緊抱著水凌,在毫無行人的黑夜巷道里疾奔。
全身干燥欲裂的水凌公主痛苦地呢喃道:「水……我好難受……好想回到海里去……」
心急如焚的史煜雪,一邊在黑暗當中狂奔,一邊安撫公主道:「妳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將妳帶回海里。」
眼見公主如此痛苦,史煜雪感到萬分心疼。他一顆心彷佛為公主而疼得快碎裂似的。
如果能夠,他情愿代替公主受這干竭而死之苦。
水?
突然一個念頭問過他的腦際,只要有水,或許公主就有救了。
看著公主身上的皮膚像是干枯了的落葉一般,片片干裂地脫落下來。
史煜雪像是發(fā)了瘋似的,不顧一切地拍打著面前一家民房的門。
「誰?三更半夜的,擾人清夢,真是……」
好不容易屋里的人終于打開了門,史煜雪立刻抱著公主闖了進去。
「這位大叔!對不住,請給我們一些水!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求你!只要給我們一些水就好了!」
方才屋里的人見門聲敲得急,也不及點燈就開了門。在黑暗中又聽見史煜雪苦苦哀求,還以為是那里來的乞丐上門了。
就著窗外流瀉而入的月光,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壺水,遞給了煜雪。
「要水就剩這壺茶水了,你們拿了就快走,別在深夜里擾人安眠了!
「謝謝!」
史煜雪一拿起茶水,就往水凌公主身上倒去。原以為水凌公主會因此而好過一些,誰曉得公主仍是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她虛弱地問口道:「不行,史大哥,我的體質(zhì)習慣了海水,這茶水是幫不上什么忙的。」
「三更半夜擾人不得安眠的,是誰?」
屋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女聲。
男人回答道,「是門外的乞丐來要水喝的吧。」
「那就拿些水給他們,快些打發(fā)他們走吧!
屋里的女人說著便走了出來。
「哎呀!怎么這么暗還不點燈呢?若是讓什么賊子趁黑摸了進來,那可就糟了!
說著女人點起了桌上的燈,卻在屋里大放大明的同時,一眼瞥見了史煜雪懷中那全身皮膚干燥緊皺得不成人形的水凌公主。
「啊」」妖怪。
婦人頓時大驚,史煜雪同時也在火光搖曳中看見自己方才倒在水凌身上的茶水全數(shù)都滴到地上去了,沒一滴可以滋潤公主那干枯欲裂的皮膚。
男人見此異象,立刻隨手拿起屋旁的掃把,壯起了膽子對著史煜雪二人大喝道:「何……何方妖怪……還不快……速速離去……否則……否則休怪老夫無……無情……」
史煜雪眼見希望破滅,也只好再度抱起公主向屋外狂奔。
「要救公主的命非海水不可,問題是,哪兒才有海水呢?」
一路馬不停蹄地狂奔,史煜雪根本不在乎自己那原本瘦弱的書生身軀,早已禁不起這般折騰,雙腿不但酸痛不已,連腳底也磨出了不少水泡。
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救公主,他不管吃多少苦都值得。
史煜雪只是焦急地祈求著上天,希望他能保佑水凌公主安然度過這個劫難。
當他緊抱著懷中逐漸陷入昏迷的公主踏出了城門之際,卻發(fā)現(xiàn)城外盡是一片荒涼的黃土。
京城四面八方皆是陸路,并沒有靠海。
唯一最近可以通往海邊的快捷方式是向東直行,但少說也有數(shù)十里路。
史煜雪不敢稍有懈怠,勉強撐起已經(jīng)酸得發(fā)疼的雙腿,馬不停蹄地向東狂奔而去。
東方微露初晨的曙光,在那片滾滾的黃沙之中映出了一絲光明。
史煜雪就這樣抱著水凌公主由黑夜直到白天。
一直到日中當中,史煜云和公主仍然走在那片無邊遼闊的黃土之上。
炙烈的驕陽當空,煜雪不忍公主干燥的身軀再受烈日曝曬之苦,連忙將自己的上衣解下,覆在公主孱弱的身軀之上。
炙毒的烈日照在史煜云蒼白的背上,他無視于灼燒背脊的烈日,和背上越來越灼熱的疼痛,再抱起了公主,繼續(xù)不停地趕路。
當懷中的公主因痛醒而響起的痛苦呻吟回蕩在他耳際,他連忙體貼地將公主放下,溫柔地問道:「凌妹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再忍耐一下,海邊就快要到了!
水凌睜開了活像老了五十歲、那層堆滿了皺紋的雙眼,看見史煜雪為了自己所受的苦,那憔悴的模樣,令她心疼。
她掙扎地說道:「史大哥……你別管……我了……你變得……好憔悴……都是……我……害的史煜雪溫柔無比地輕撫公主那跡近脫盡的皮屑的面孔。
「我不怕辛苦。妳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將妳帶到海邊,讓妳變回以前那個快樂美麗的龍神公主!
「史大哥,你……老實告訴我……我現(xiàn)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很丑呢?」
煜雪愛憐地將公主摟在懷中,讓她那布滿皺紋的額頭,緊貼著他的臉頰。
「水凌公主是煜雪見過,這世上最美、最好的姑娘,妳一點都不丑。妳放心!
在我心中,永遠是妳那天真瀾漫的美麗模樣!
「史大哥……你……你真好!」
水凌公主聞言,激動地流下了既感動又不舍的淚水。
她深深為史煜雪那真摯的深情所感動,同時也為這即將面臨的生離死別不舍。
她多希望可以永遠待在她最心愛的史大哥身邊。∪绻麜r間可以靜止,讓她永遠保有這段永恒,就是要她永遠承受這干竭而死的痛苦,她也愿意。
就在這極端痛苦與美麗的感動中,水凌公主再度昏了過去。
史煜雪扶起公主弱得近乎瀕死的身軀,擔憂地想到:此地距海尚有數(shù)里之遙,只怕再這么下去公主會撐不住。入眼的盡是廣闊無邊的黃沙,毫無任何水源,這該如何是好?
看著公主那干燥的皮膚,煜雪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或許他的血可以暫時滋潤一下公主干裂的肌膚也不一定。
拿起了隨身攜帶來削果切肉的匕首,史煜雪毫不猶豫地向手腕劃去。
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公主的臉上,奇跡似地,公主的皮膚竟然不排斥史煜云的鮮血。
他全然不顧自己生死地揮刀取血,小心翼翼地將汩汩流出的鮮血涂在公主的膚上。
然后才勉強撐起搖搖欲墜的虛弱身軀,抱起公主往東方直行。
好不容易靠著堅定的意志力,硬是撐起傷痕累累的身體來到了海邊,他毫不遲疑地抱著水凌公主沖入海里。
但這時因他有千年避水珠在身,因此眼見著他懷中的公主已逐漸地干涸死去,周身的海水依舊滴水不沾他的身。
情急之下,他索性掏出懷中的避水珠,用盡全身最后的精力隨手一丟。然后,史煜雪筋疲力盡的軀體這才頹然倒下。
避水珠一丟,大片海水立刻朝著他包圍而來。水凌公主因海水而得以重生,但史煜雪卻因過多的海水而令他無法呼吸。
在海水的淹沒下,他的意識逐漸模糊……***
「你們已經(jīng)決定要一同回天庭向玉帝請罪了嗎?」
「是的,我們決定要一起回去!拱烬埡退嵘钋榈貙σ,一切盡在不言中。
「殺人償命,就算是死,你們也要一同回天庭請罪?」
水柔堅定地說道:「沒錯,我們決定一起回天庭向玉帝請罪。」
在愛情面前,生死竟變得如此渺小。
誰知方才一直氣勢凌人的天將此刻竟突然說道:「恭喜公子終于得到如花美眷,老臣在此先向公子請罪!」
敖龍只覺一頭霧才地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你為什么要向我請罪?」
這時方才一直避不現(xiàn)身的「天將」這才現(xiàn)身,并跪在敖龍的面前說道:「老臣敖成向公子請罪,方才老臣斗膽未現(xiàn)身,主要是想要知道公子心中的真正想法。如今已知公子找到真愛,老臣衷心為公子感到高興。」
「原來是敖叔,請起!方才敖龍感到一股強大的仙氣,原以為是前來緝捕我的天兵天將,原來竟是敖叔。只是敖龍已犯天規(guī),只怕無法回涇陽龍宮去求父王諒解,必須親上天庭請罪。」
「公子請放心,關(guān)于公子誤傷人命一事,老臣已幫公子料理妥當,公子自然不必回天庭請罪。因為公子并沒有真正殺害人命,那個人只是被公子打傷,昏了過去,老臣已盡力救回他一命,并已派人向玉帝自行請罪。王帝已降旨,看在水柔公主熱心救人、敖公子行俠仗義的份上,并不追究傷人之罪,畢竟那等惡人應當受此教訓。
只是,玉帝不原諒公子擄走水柔公主之事!
「請玉帝不要怪罪敖龍,是水柔自愿隨著敖龍離去的。敖叔,請你幫幫敖龍吧!」
教成見玉帝怪罪敖龍一事,水柔公主竟比敖龍還要緊張,真是打從心里為這對深情相戀的愛侶高興。
「哈哈哈……水柔公主不必擔心,玉帝已降旨要公子為擄走公主一事負責,并已御賜公子與公主兩人擇佳期完婚,以保全公主的清譽!
敖龍與水柔兩人聞言,自是喜出望外。原本以為會受到不小的責罰,現(xiàn)今有情終成眷屬,實在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現(xiàn)在就請公子與公主隨同在下回龍宮,與兩位龍王討論婚期之事!
聽教成這么一說,敖龍與水柔自是紅霞滿面,聽話地隨同回宮。
。
等到水凌公主自烈火般燒灼難受的地獄中清醒,才意識到自己已被人救回了水凌殿之中。她張開雙眼,第一句話便問道:「史大哥呢?史大哥在哪兒?」
此刻她的房中除了龍王與水柔公主,再也沒有別人。龍王嘆了口氣,對她說道:「史公子為了救妳,已經(jīng)……已經(jīng)……」
「父王,史大哥究竟怎么了?你快說!」
龍王熬不過水凌的請求,便將史煜雪為了救她,甚至情愿犧牲自己的性命,舍棄千年避水珠護身,最后落得全身傷痕累累溺水而亡。水凌一聽到史煜雪為救她而死的消息,哭得梨花帶淚,還不斷央求龍王告訴她救回史煜云的方法。
「唉!凌兒,不是父王不肯幫妳救他,只是他人既已死,難不成你要到陰間閻羅殿去給他的魂魄不成?」
「就算是下十八層地獄,我也要將史大哥救回來!」水凌聞言掙扎著就要起身。
龍王見狀,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唉!想不到妳這孩子竟這么傻。既然如此,為父就告訴妳要救回史煜雪確實有一個辦法!
「有什么辦法請父王明示,水凌就算犧牲性命,赴湯蹈火,也絕不放棄!」
「只要利用妳那顆修行了八百年的龍珠,就可以救回史煜雪一命。只是一旦龍珠的法力耗盡了,妳也活不成了。所以你們兩人之中,只能活一人,難道這樣妳也愿舍命救他?」
「糟了!我的龍珠先前被凡人所奪。不行,我得去搶回龍珠,設法救回史大哥才行!」
水柔見水凌再度掙扎著要起身,連忙阻止她道:「妹妹妳別傻了,就算搶回龍珠,也搶不回妳自己的命,妳又何必硬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姊姊妳不懂的!史大哥是為了救我而死,他不惜用他自己的生命來愛我、守護我,我又怎么能放棄這救他的唯一希望?史大哥為了救我而死,就算我為了救他而犧牲生命,也絕不后悔。這是因為我們彼此都深愛對方,甚至勝過自己的生命!」
接著水凌緊握住水柔的手說道:「姊姊,如果史大哥真的被我救活了,請妳不要告訴他我為了救他而死的事,我不想讓他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妳只要告訴他,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永遠不會回來了,請他忘了我,好好的珍惜妳,也請妳代替我好好的照顧他。」
「凌兒,妳……」
水柔淚如雨下地望著水凌,心中感嘆著:多么善良的妹子,竟愿為了情人而犧牲自己的性命。為他犧牲了一切,卻什么也不說,還一手將自己的幸福拱手讓人。
她不傻嗎?其實,所有深愛著情人勝過自己的人,都是這么傻呀!
這時在雪紗帳幔之后突然走出一個人來,他臉色蒼白、緩緩地步向水凌公主。
水凌一見到他,便飛也似地奔進他懷中。
「妳這傻丫頭,竟然這么狠心,情愿為了救我而犧牲,卻不肯告訴我實情。若不是我方由昏迷中清醒,意外聽見,只怕妳瞞了我一輩子都不說!故缝涎┚o擁著水凌,輕聲斥責道。
「你才壞呢!明明就沒有死,偏偏騙人家。害人家為你擔心得差點死去!」
龍王見狀嘆了一口氣道:「唉!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懲罰我,一意地寵溺兩個女兒,舍不得她們那么早嫁出去。誰曉得緣分來了,想躲也躲不掉,這下我可虧大了,原先舍不得將凌兒給嫁出去,現(xiàn)在卻要兩個女兒一起出閣。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咦?姊姊也要由閣了?」
水凌聞言,好奇地自史煜雪懷中回過頭來,兩人仍緊緊相擁。至于水柔,則是紅著臉蛋兒,對于水凌的問題不置可否。
這下可激起水凌的好奇心了。她戀戀不舍地自史煜雪的懷中跳出,一把扯住水柔的衣袖,問道:「好姊姊,快告訴我,那個要娶妳的幸運家伙到底是誰?」
水柔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連:「只怕告訴妳,妳也不信!
「怎么會呢?凌兒向來最聽姊姊的話了,好姊姊,妳就別賣關(guān)子了,快告訴我嘛!」
「真要我說?只怕妳不太滿意妳那個姊夫呢!
「怎么會呢?對于姊姊的眼光,凌兒可是佩服得很呢,怎么會不滿意呢?我滿意極了!這下妳可以說了吧?」
水柔紅著臉,低垂著螓首,笑著說道:「他就是……敖龍!
「啥?敖龍那家伙竟是我未來的姊夫?」
「怎么了?妳果然對妳未來的姊夫不滿意?」
「不……我……滿意……極了!
水凌好不容易擠了半天,才將滿意兩個字擠出口。眾人見她那副天真的模樣,都笑得開懷極了。
「史某尚有一事冒昧請教,請問龍王與涇陽龍君交惡的因由為何?」
冷靜明智的史煜雪趁著現(xiàn)在龍王龍心大悅,問出心中存疑已久的疑問。
東海龍王撫鬢,嘆了口氣說道:「說起這件事,就要追溯到三百年前了。」
龍王縹緲的眼神,彷佛已落在某個不知名的時空中,他淡然地說道:「三百年前,魔界之門大開,引來百萬魔兵侵擾黃河,致使的黃河潰堤,水患泛濫成災,死傷的無辜黎民百姓無數(shù)。當時我與涇陽龍君受領(lǐng)天帝旨意率海族神兵前往黃河擊退群魔。我們率領(lǐng)勇猛善戰(zhàn)的海族神兵一路直逼魔穴,眼見就要成功地掃蕩群魔,卻在最后關(guān)頭因兩人一時疏忽,讓魔將之首給逃了。一旦縱虎歸山,只怕后患無窮。天帝因此怪罪下來,但我與涇陽龍君卻都認為是對方爭強好勝才導致如此后果,此后兩人不但交惡,甚至視對方為眼中釘!
「原來如此。只是,此事已是三百年前之事,如今亦無從追究起當時真正的情況。再者,正邪之魔消道長,天意自有定數(shù)。或許是此魔命不該絕,龍王和龍君何必以此自擾呢?」
東海龍王聞言,立時呵呵大笑道:「好!好!英雄出少年,你果然有見識、有勇氣!」
史煜雪一時直言,這時才悟出自己話中似有未察的不敬之意,立刻作揖恭敬道:「在下一時失言,還請龍王恕罪!
龍王開懷大笑道:「不不不!史公子何罪之有?我只是在笑自己的眼光果然不差。史公子不但大智若愚,還兼之智勇雙全,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龍鳳。只是我自己也想不到,我和敖老頭都已經(jīng)這么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在為三百年前的屈屈小事而作意氣之爭,若非史公子一語驚醒夢中人,只怕我和敖老頭不知要斗到何時才肯罷休!
「在下只是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龍王若有此雅量,肯成就敖公子與水柔公主的婚事,豈不也是美事一樁?」
龍王撫須而笑。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說得好!自從我這兩個寶貝女兒出事這幾天以來,我一直不停地在想,究竟我和敖老頭的這場意氣之爭斗了三百年,到底有何意義?直到水凌和水柔這兩個寶貝丫頭同時遇到自己的「大劫」,我才想通。漫長的千年壽命對我們龍神而言,不似人類這般短暫,但卻因為太過漫長,有時倒也不易察覺自己究竟失落了些什么;直到兩個丫頭的天劫到來,我才猛然意識到:對我而言,女兒的幸?鞓凡攀俏疑凶钪匾,至于和敖老頭那場意氣之爭,到頭來只覺得荒謬和無趣。是!這場持續(xù)了三百年的意氣之爭,早該做個結(jié)束了!
水凌閑言,立刻俏皮地對姊姊水柔露出了一個「不必擔心,妳終于可以如愿嫁出去」的笑容。水柔則沒好氣地白了她那古靈精怪的妹妹一眼。
龍王笑著問史煜雪道:「關(guān)于水柔和敖龍的婚事已經(jīng)有譜了,倒是你和水凌也差不多該將婚事辦一辦了。兒女的婚姻大事總得問問父母。我這才想起有件事還沒問你,不知此事何時方便同令尊令堂商量?」
提起親人,水凌望著煜雪那悵然右生的悲惕神情,不忍他重提舊事,便開口對父親道:「父王,史大哥家住涇水小村附近,F(xiàn)今只剩他一人,沒有其它家人了!
龍王一聽公主提起涇水小村。便立刻明白史煜雪必因當初涇水小村的水患而家破人亡,也就聰明地略過不提,親切地對著他說道:「既然如此,那么煜雪和凌兒的婚事,就由我全權(quán)作主了。你沒意見吧?」
「晚輩沒有異議。」
「那太好了!照我看,兩位公主的婚期干脆就定在同一天吧,這樣一齊慶祝,也熱鬧些。屆時我定要辦一場全東海最壯麗華美的婚禮,讓全東海的海神水精們,都見識見識這場數(shù)百年來最盛大的一場婚禮!」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