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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小公主 第九章
作者:藍水靈
   
  「你……你又要干什么?」

  剛自可怕的惡夢中醒來,水柔那雙盈如秋水、卻充滿著擔驚受怕的眼凝視著敖龍,深怕敖龍再度像昨夜般地傷害她。

  「妳別怕,我不會再傷害妳的,我現(xiàn)在只是想帶妳出去看看人間的世界!

  「不要……你……不要靠過來……我哪兒也不去!」

  但眨眼間,敖龍挺拔的身影立刻就來到了她身邊,他溫柔地牽住她的手,道:「這恐怕由不得妳不去。」

  堅決的言語間,敖龍望向水柔的眼神卻是溫柔的,連舉止動作也較昨夜溫柔許多。只可惜昨夜早被敖龍嚇壞的水柔并沒有注意到這點,她嬌柔的身子還是百般的抵抗,無奈高大健壯的敖龍對付她只需像拎小雞一樣,就可以一把拎起她。

  兩人走出了客棧,敖龍知道水柔怕他,也不再強求,只是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像個如影隨形的守護神般地守候著她。

  水柔剛開始很害怕身后的敖龍會再度傷害她,但走了一段路后,她的注意力逐漸被以前從未見過的人間百態(tài)吸引住了。

  兩人逐漸走入了街巷的市集,水柔眼見街頭巷尾都擺滿了一攤攤的小販,攤上充斥著各式各樣五花十色的貨品,有吃的、用的、美麗的飾品,姑娘們圍聚爭買的胭脂水粉。

  水柔好奇地觀看著眼前難以想象的人間世界,心想:原來人間真是如此的多彩多姿,只是敖龍帶我前來,難道只是純粹想讓我見識人間的繁華景象嗎?

  直到走入了下一條街,水柔眼前的景象頓時一變!方才的繁華景況已不復見,眼前荒涼的舊宅零零散散,路邊不再充斥各色攤販,只有許多渾身臟污、沿街乞食的乞丐,蹲在路邊露出悲哀的眼神,想乞討些食水。

  當一身輕柔雪紗的水柔飄逸的身影步入了破舊的小巷,立刻引來了一群乞丐圍過來乞食。水柔被突然圍堵過來的乞丐們給嚇到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見敖龍大聲一喝,有幾個較膽小怕事的乞丐連忙退了開去。敖龍挺拔儼然的身影來到了水柔耳畔,那群衣衫殘破的乞丐見狀,只能識相的退到一旁。

  水柔好奇的問道:「他們方才為什么突然圍著我不放呢?」

  「因為這些有一頓沒一頭的乞丐,看來已經(jīng)有好些大沒得吃喝了,方才他們大概只是想要向妳乞討些食物罷了。」

  「你說……他們是因為沒東西吃,所以才……」水柔聞言,秋水般的雙瞳頓時一暗,哀怨地望著敖龍說道:「原來這群乞丐竟是如此可憐。那你方才為什么還那么兇地趕他們走?」

  見水柔憂郁的雙眸,敖龍心有不忍,溫柔地答道:「我只是怕他們嚇著妳了。」

  「你對人間似乎比我熟悉……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要怎么幫助他們呢?」

  敖龍以一種十分訝異的眼光望向水柔,心中暗道:她此刻雖被我挾持,但卻一點也不替自己擔心,反而還體貼地想要幫助這群與她毫不相干的乞丐?

  「敖……公子,你是不是……不愿意幫我?」

  看著敖龍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水柔擔心他拒絕她的要求。

  「不是我不想幫妳,而是不知該如何幫起。因為咱們龍神按天規(guī)是不該隨意插手人間的事情,更不可以任意在人間施展法術,所以我……」

  「只要咱們不施展法術,便不算違反天規(guī);而且能助人的方法一定不止一種,對不對?」

  「這……」

  「如果我請求你的幫助,對你來說很為難的話,那你就不必出手,只要告訴我怎么做就行了。」

  敖龍見水柔一臉堅決的神色,不禁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在人間,女人的力量其實很薄弱,如果妳非要幫助那些人不可的話,可能要犧牲掉妳自己。如此一來,妳可愿意?」

  他只是想賭一睹,水柔那倔強而剛強的個性會有多堅持,她勇于助人的善心,又能持續(xù)多久?

  沒想到水柔竟天真地問道:「要怎么犧牲自己呢?」

  「在人間,姑娘們要賺錢幫助窮人,最快的方法是去青樓賣笑!

  「去青樓賣笑?你對人間較熟,應該知道哪兒有青樓吧?」雖然她還是不懂,怎么女人要賺錢似乎沒有他說的那么難,只要笑一笑就好了?她更不明白,在人間,「笑」原來也可以拿來賣的?

  「咱們往回走,在街頭的那一端,有一條非常熱鬧的大街道,那兒就有家青樓!

  水柔一心只想救人,反正也顧不了那么多,只能傻呼呼地跟著敖龍朝著火坑邁進。

  步入了熱鬧的大街道,水柔突然看見前方一家藥店前,站在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孩,她傷心地哭著向店家下跪,似乎在要求些什么。但那店家都嫌惡地將她趕了出來。

  水柔好奇地走了過去,問著那個哭得淅瀝嘩啦的小女孩道:「小妹妹,妳怎么啦?」

  「嗚……我娘生了重炳,可是我……我卻沒有錢給她看大夫、抓藥治病!」

  「妳母親得了什么病?」

  「我……我也不知道。這幾天她一直躺在床上,咳個不停,有時候甚至會嘔出血來。如果再不找大夫來治病,只怕我娘她……」

  水柔聞言,便從懷中拿出一只白玉瓶,將它交給那名哭泣的小女孩,道:「這瓶子里的水晶玉露可以治百病,妳拿回去給妳娘服用,很快的,妳娘就會痊愈了。」

  敖龍卻道:「妳真要出手干預凡人的命運?這可是會觸犯天條的。」

  「我并沒有在人間施展法術,不算犯天規(guī)。更何況我與她相遇自是有緣,連菩薩都說了,佛渡有緣人,我又何必拘泥于刻板的天條,而吝于幫助他人呢?」

  敖龍見她助人的態(tài)度十分堅決,也不便再多作反對,只好任由她去。

  女孩接過了白玉瓶,天真地睜大眼睛問道:「姐姐是位大夫嗎?這藥真的可以治我娘的痛么?」

  「妳別問那么多,快拿回去給妳娘服用,讓妳娘的病快點好起來!

  「嗯!謝謝姐姐,我這就拿藥回去救我娘!」

  女孩感激地望了水柔一眼,然后用破舊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zhuǎn)身離去。

  水柔含笑望著女孩離去,然后對著敖龍說道:「咱們可以走了!

  敖龍用著一種復雜又深邃的眼神望著水柔,無言的帶著水柔前往城中最大的青樓「怡春園」。

  一來到怡春園的門口,忽見一對男女在眾人的包圍下拉拉扯扯、難舍難分的模樣。那名衣衫殘破的男人苦苦哀求道:「陳大爺,秋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現(xiàn)下她的父母又已雙亡,求求你就可憐可憐我們,讓秋惠回到我身邊,讓我來照顧她吧!」

  此時另一位衣著華麗、氣勢凌人的男人大聲嚷道:「你以為我陳天霸做的是什么慈善事業(yè)?既然秋惠已經(jīng)被她那勢利的大嫂給賣到怡春園,嬤嬤一枝花又已將她賣給了我做小妾,你憑什么要我將她平白無故的還給你?」

  「陳大爺,求求你!我會努力賺錢將秋惠給贖回來的!求求你別這么快的將她帶走!」

  「哼!就你這副窮酸樣,憑什么還?只怕你全身上下的那件破布衫兒,還當不足十兩銀子,你拿什么還?」

  「來人!將人給我押走!」絲毫不管那對癡情男女苦苦的哀求,蠻橫霸道的陳天霸立刻命令下人硬是將那名瘦弱的女子給帶走。

  下人見那男子仍與秋惠拉拉扯扯,便毫不留情地下手打了他一頓。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劉大哥,求求你!你就不要再管我了,如果你再不快點離開這里,只怕他們會活活將你打死啊!」瘦弱可憐的秋惠早已哭得梨花帶淚,偏偏那癡情的男子卻怎么也不肯離開。

  「住手!」說話的正是清麗脫俗的水柔公主,她實在是看不慣這種地方惡霸仗勢欺人的惡行,忍不住挺身而出。

  「咦?這怡春園里什么時候多了位國色天香、貌美如花的姑娘?」

  具有傾國傾城之姿的水柔一出現(xiàn),很快的就吸引了怡春園中眾人的目光。尤其是嗜色如命的陳天霸,一見到水柔就看呆了。連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請你不要隨意打人,更不要如此狠心拆散這封未婚夫妻。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姑娘早就許配給這位公子了?你這樣強搶民女,難道不怕遭天譴嗎?」

  陳天霸仍是如癡如醉地望著水柔,直到聽完她那吐氣如蘭的嬌聲斥責,也只是努力地忍住一臉的笑意,心中暗道:這美麗的姑娘實在是天真得可以了,竟敢當面對我疾言厲色,嘿嘿……看在她如此貌美的份上,我陳天霸一定會抓回去好好的疼惜疼惜。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難道你認為我說的不對嗎?」水柔實在是厭惡透了他那副色迷迷的模樣。

  「嘿嘿……對!說得對極了!」

  水柔聞言大喜,沒想到他人竟這么好說話,這點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改愦饝粸殡y他們了?」

  「嘿嘿……有這么美麗的姑娘為他們說情,我陳天霸就算不看在他們的份上,也得給姑娘個面子,是吧?」

  「那你就快點放了他們,順便找個大夫替那個受了傷的書生療傷!

  陳天霸露出了狡繪的奸笑,對著下人耳語了一會兒,那下人便將那對男女放了。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照姑娘的意思放了他們。只是……既然我為姑娘放棄了一個姬妾,姑娘不也應該賠償陳某的損失?」

  「可是……我沒有錢!

  「嘿嘿……沒有錢不要緊,只要妳跟我回去,和我好一好,我立刻就答應放過他們兩人,再也不為難他們。」

  「原來你……竟是在打這無恥的主意。俊

  水柔聞言立刻生氣地轉(zhuǎn)身就走,偏偏陳天霸那幫惡形惡狀的下人一轉(zhuǎn)眼工夫就將她圍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強押她回去。沒想到正當那群惡仆要強抓水柔之際,一直在一旁靜觀其變的敖龍突然縱身躍出,挺身守護在水柔面前。

  「!難不成有人要來英雄救美不成了全部給我圍上去,給我好好的打!」

  原先陳天霸還穩(wěn)操勝算地在一旁吆喝下人們動手痛打敖龍,誰知過不了多久,他那群惡仆全給敖龍打得哀哀求饒,倒地不起。

  當他見情況不妙,打算溜之大吉已來不及了。高大的敖龍一把拎起矮了他半顆頭的陳天霸,怒道:「堂堂的龍神公主,也是你一介凡夫碰得起的嗎?」

  而這時色大膽小的陳天霸早被敖龍的舉動給嚇壞,只是哭喪著臉不斷地求饒,那還懂得去聽清楚敖龍的話中之意。

  「饒……饒命!我……我下次不敢了……求大爺饒過我這次……誰來救我啊!」

  敖龍見他方才有意染指水柔,只覺一陣怒從中來,見他求饒仍想斷他一臂,給他一個教訓之際,突覺背后一陣刺痛感傳來。敖龍手臂一松,陳霸天便從他手上落了下來,跌了個狗吃屎。

  敖龍回頭著到那名在背后暗算他的惡仆手中拿著一把刀,顫抖地被敖龍那怒發(fā)沖冠的威嚴氣勢給嚇呆了。敖龍一掌毫不留情地擊向了那惡仆的胸口,只見那名惡仆口吐鮮血地向后飛出,然后重重地落了地后,便再也沒有動靜。

  「殺人啦!」眼見有人死亡,怡春園的人立刻一哄而散。有的人大嚷大叫,有人忙著逃命,整座怡春園頓時亂成一團。

  而敖龍此刻亦已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身為龍神,擅闖人間也就罷了,偏偏他竟因一時怒火攻心,下手太重,打死了人。只怕此事若傳到了玉帝耳中,他這種觸犯天規(guī)的舉動立刻會被抓回天庭嚴懲。

  水柔見自己來不及勸阻而令敖龍誤傷人命,心中也是一團亂,當她楞在當場不知所措,突然一只溫熱的大手緊緊牽住她手,飛快的離開此地。

 。

  水凌在廣闊的東海之中遍尋不著敖龍的身影,全想:那敖龍必知東海隸屬父王所管轄,現(xiàn)下劫走水柔姊姊,必定不會繼續(xù)在東海出沒。但父王的勢力如此遼闊,甚至遍及東海邊緣的大小湖泊,只怕敖龍要脫出未海的勢力范圍并不容易,除非……水凌的心中突然一動!現(xiàn)下她已知道敖龍唯一脫離父王勢力范圍最快的方法就是」」上岸去。人間的陸地,自然不是父王所管轄的范圍了。

  她想著想著,不覺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默默地安慰自己道:「唉!水凌啊水凌,妳這下可不是為了一己私欲,偷偷上岸去擾亂人間,而是為了去解救姊姊,不得已才前往人間一探。所以就算父王日后發(fā)現(xiàn)了,大概也不會太過責備我吧?」

  接著她一臉竊笑地施展法力,朝著岸上的陸地前進。

  上岸之后,她心中納悶著:人間這么大,她到底該到什么地方去找敖龍和姊姊的下落呢?機靈的眼波流轉(zhuǎn)之際,突然想起:龍神要化成人形并不難,只是若是在人太少的地方,要辨識就容易多了。但如果他們到人多繁雜之地,只怕找起來就有些困難。

  水凌心想:敖龍這狡猾的家伙,想必也是打著這個主意前往人間的吧?那么她的目標就應該朝著人多熱鬧又繁華的京城前進了。

  好不容易探聽出了京城的所在,等水凌千里迢迢的趕到,天色已不早了。她漫無目的地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正猶疑著不知該住何處去時,突然聞到一陣撲鼻的菜香四溢,她忍不住跟著香味來到了一家華麗的福華樓前。

  「原來香味是自這兒飄散出去的,看樣子這家飯館必定是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店,既然來到了京城,不品嘗一下人間的佳肴好象有點說不過去。」

  水凌天真的走進了福華樓,店小二見水凌衣著華美,胸前又掛了顆晶瑩碩大的明珠,心想定是位大客戶,于是殷勤地招呼她前往一處雅座休息,并為她點了一桌吃不完的好菜。水凌公主自是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一番。

  等到吃飽喝足了,正要拍拍屁股走人,誰曉得方才那名很客氣的店小二突然走了過來:「姑娘還沒付飯錢呢!

  「咦?」飯錢?什么是飯錢?水凌打從娘胎出來,在水晶宮里白吃白喝了那么久,掌廚的大叔也從沒伸手向她要飯錢,怎么人間跟龍宮真有這么大的差別。克龎焊鶅翰恢涝谌碎g吃飯還得付飯錢來著。

  店小二見水凌仍是那副傻楞楞的模樣,忍不住催道:「姑娘請快生付了飯錢,不然敝店人多事忙,小的快沒法分身應付了!

  「你向我要飯錢?本公主為什么非給你飯錢不可呢?」水凌是真的不清楚人間的規(guī)矩。但已沒了耐心的店小二可不管,見水凌遲遲不肯繳交飯錢,便將掌柜的請了過來。

  「你……你們非要逼我交出飯錢來……我只好……」水凌手持胸前晶瑩懾人的龍珠,打算要施展法術變出些銀兩來抵飯錢。雖然明知這么做會犯了大規(guī),但為了應眼前燃眉之急,不得不如此。

  「唷!原來妳身上還戴了個這么值錢的明珠,那么就拿那顆明珠來抵飯錢吧!

  勢利的掌柜立刻一把搶過了水凌胸前的龍珠。

  「這珠子不能給你!求求你,將珠子還給我吧!」水凌眼見龍珠被搶,焦急地哀求。

  但掌柜見水凌天真不解世事的模樣,存心吃定了她,只是一臉邪笑地對她說道:「想我這福華樓在京城盛名遠播,拿妳這顆珠子來抵飯錢,只怕還不夠抵咧!

  如果妳非要回這顆珠子不可,那妳干脆在這兒幫我洗碗打雜,等還足了飯錢,我再將珠子還妳如何?」

  水凌失去了龍珠,等于瞬間由龍神公主變成了了凡人一般,再也無法施展法力。

  雖然眼見龍珠被搶,實在不甘心,但也只好莫可奈何地接受了。

  「好吧,我還足了飯錢,請你一定要將珠子還給我!

  掌柜的聞言,只是虛應一番了事,便命店小二將水凌帶下去,由她幫忙處理廚房的雜務。

  接著水凌被帶來了一處油膩航臟的地方,只見廚房之中到處充滿了難聞又熏人的油煙味。許多人忙著油頭垢面地炒菜煮飯、端送盤子,以及清洗油膩的碗盤。

  她既是新來的人,立刻就被分配到最不被喜愛的差事」」蹲在灶前添加柴火。

  只見從小嬌生慣養(yǎng)、從未做過粗活的水凌,辛苦的蹲在灶前才一會兒工夫,早被熏人的白煙給嗆得難受極了,清麗的容顏也給醺得烏漆抹黑的,慘不忍睹。

  到了晚上,又被安排到一處狹小的柴房中過夜。水凌好不容易累得倒地而眠,睡了一會兒,卻又覺得全身癢得不得了,起來一看,她嬌嫩的肌膚上已被跳蚤咬得遍體通紅。

  這是水凌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受盡了無盡的痛苦和委屈。以前在水晶宮里,總是無憂無慮、備受呵護。偏偏現(xiàn)在她身陷苦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就這么過了三天,水凌沒有龍珠護身,又離開海水太久,不但越來越憔悴,還漸漸感受到死亡的逼近。這幾天她不但得做許多以前沒做過的粗活,還吃不好睡不好,F(xiàn)在只覺全身的皮膚都干燥難受得要命,恨不得能跳進清涼的海水里泡一泡。

  可是沒有了龍珠,她又無法施展法力離開這兒到清涼舒服的海里,只能乖乖的守在福華樓,希望能早點拿回龍珠。但可恨的是,掌柜的似乎一點也沒有要歸還龍珠的意思。

  這天晚上,水凌正委屈地窩在狹小黑暗的柴房中休息。突然睡至半夜,又被跳蚤噬咬得睡不安寢時,感覺有陣窯窣的腳步聲傳來,她訝異道:「時值午夜,大伙兒早就在睡夢之中,怎么突然有人來這里呢?」

  她靜靜地躺下,默不作聲,靜觀其變。過不了多久,柴房的門被打開又關上,一個矮小猥瑣的人影靠了過來。

  他搓動著雙手,低聲笑道:「嘿嘿……小美人兒,我來啦!妳大概不知道,早在我第一天見到妳時,就被妳給迷得三魂去了七魄,可惜我那個潑辣的管家婆,平時把我管得太緊,今天趁著她回娘家的機會,嘿嘿……我終于可以來和妳共赴巫山,一嘗銷魂的滋味。我的小心肝兒,我來啦!嘿嘿嘿……」

  水凌已感覺不對勁,眼見那人已摸黑靠了過來,她嚇得連忙躲開,正想開口大叫救命,卻早一步被那人用手給封住了嘴巴,只能嗚嗚地叫不出聲來。

  「嘿嘿……小美人兒,妳別怕嘛!只要妳乖乖的配合,我保證伺候得服服貼貼的,讓妳渾身舒暢,欲罷不能!

  那人說著,再也顧不得水凌的反抗,就要動手脫除她的衣服。

  雖然水凌拚命的反抗,但那人緊緊的挾持住自己,再加上失去龍珠,又離海太久,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膚都要在剎那間老化、枯死,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悲傷而委屈的淚水滑下了她的粉頰,化作一道一閃而逝的流星,,殞落天際。

 。

  而另一方面,敖龍意識到了自己為救水柔。在一時盛怒之下觸犯了天條,他只能緊牽著水柔的手,躲到一個荒涼偏僻的破舊小屋里。

  水柔注意到了敖龍背后被人暗算的傷口,正汩汩地涌出血來,她手持錦帕,替他擦拭著背后的血跡,柔聲說道:「你受了傷,傷口又不斷冒出血來,你忍一忍,我用法力替你療傷,一會兒就好了。」

  沒想到敖龍卻一把推開她,道:「不用了,妳還是快走吧,方才我誤傷人命,犯了天條,只怕再過不久,玉帝就會派天兵天將前來緝拿我回天庭治罪。妳還是快點離開吧!」

  「不,我不走。你是為了救我才誤殺凡人,這不能只怪你一人,我也有錯。」

  「不必了!妳快走,這誤傷人命的罪,我一個人扛就夠了!」

  「不行,我不走。你為了救我,還受了傷,我怎能在這個時候丟下你不管呢!」

  敖龍聞言,突然響起一陣狂笑:「哈哈哈……原來妳愿意留在我身邊,只是因為我救過妳!妳只不過是為了報恩才不肯離開的,哈哈哈……」

  原本俊美的敖龍竟笑得連淚水都流了下來,聲音里有股訴不盡的悲哀。

  「在妳不惜犧牲生命,也要救那個凡人書生的同時,可有想過,在妳身邊,還有另一個人也愿意為了救妳而不顧一切?」

  水柔聞言,突然心中被敖龍的一番話給深深撼動了,她悲傷他說道:「對不起……我……我一直都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都是我的錯……」

  「我不需要妳的同情。我叫妳走,妳就走!妳若是再不離開,難道不怕受我連累?」

  「我不怕!你也別再趕我走了,在治好你的傷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哼!妳是仇人之女,不來害我已經(jīng)不錯了,還要救我?妳難道以為我會天真到相信妳?妳快走吧!想當初若不是為了報復東海龍王,我才不愿意跟妳們這對刁蠻任性的姊妹同流合污呢!…….妳為什么還不走?難道妳害我害得不夠慘嗎?」

  但不管敖龍如何的責罵、激怒她,水柔就是不肯離去。敖龍見水柔眼中的倔強,知道自己無論怎么刺激她,她也不會離開的。她一直都是那么的溫柔、慈悲,對任何人皆如此體貼。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再繼續(xù)刺激她呢?

  「你怎么罵我都不要緊,只要你愿意讓我為你療傷,你要怎么對我都行,就算你要打我、罵我,我都不會還手的!

  敖龍見水柔竟如此堅持為他療傷,深邃的眼中浮起一片蒙眬水霧,他深深為水柔的溫柔可人而感動。原以為自己一輩子也得不到她這種衷心的溫柔,沒想到她仍愿對一個仇人之子如此溫柔體貼。

  若不是知道水柔仍有些怕他,他真想緊緊地抱住她,告訴她她有多傻,他又怎么舍得如此折磨她!在不知不覺中,他早已給了她全部的真情。

  回想起小時候,父王涇陽龍君總是對他特別嚴苛,在別人眼中文武雙全的龍武神君是多么的威風凜凜,卻沒人知道他的文武雙全是經(jīng)歷過怎樣艱辛的童年所換來的。若非父王如此嚴苛以待,秉持著望子成龍的期望,又怎會有今日文武全才的他?

  若非父王的嚴格要求,敖龍的內(nèi)心深處也不會如此渴望得到一個像水柔這樣溫柔婉約的女子為妻,以彌補他心中的某種缺憾。

  許多的念頭在電光石火間涌進了敖龍腦中。而水柔見敖龍不再對自己怒言相向,以為他默許,便開始施展法力替他療傷。

  過了一會兒,敖龍身上的傷口終于不再流血了;但水柔卻耗損法力,虛脫地倒在敖龍身畔。

  當敖龍發(fā)現(xiàn)水柔為了替他治傷而耗損過多仙氣,立刻緊緊將她抱在懷里,柔聲問道:「柔兒,妳怎么了?是不是耗損了太多的法力,覺得身子不適?」

  「我……覺得好冷哦。好象身體……快要被抽空了似的……」

  敖龍聞之一驚,全想:這果然是耗損仙氣過多的癥狀,看來水柔的身子太過虛弱,要她勉強替自己療傷,已令她耗失了太多的仙氣,如不幫她補充些仙氣,只怕她最后會耗盡仙氣而亡。敖龍不敢大意,立刻將自身的仙氣源源不絕地灌入了水柔體內(nèi)。

  沒想到正當敖龍輸入仙氣至水柔的體內(nèi)時,他感覺到屋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股仙氣。難道是玉帝已派人前來緝捕他回天庭判罪了嗎?

  敖龍面不改色地說道:「原來你這么快就來了,請等一會兒,讓我救醒了柔兒,自會隨你回天庭請罪!

  「她對你真的這么重要?讓你不惜為了她觸犯天條?還是……你只是替她扛罪罷了?」

  「不,柔兒的身子那么弱,根本就沒有能力殺人,人是我殺的,跟柔兒無關,我不許你將無辜的柔兒牽涉到這件殺人命案中!

  過了一會兒,水柔終于幽幽轉(zhuǎn)醒,方才在意識蒙眬中,她也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因此她一醒來,立刻說道:「敖公子是為了救我才殺人的,我也有責任,如果你要抓敖公子回天庭治罪,請把我也一并帶回!

  「柔兒,如果妳只是想報恩,沒有必要為我這么犧牲的。我知道在妳的心中,真正愛的人并不是我。我只能告訴妳,雖然一開始我接近妳的確是別有用心,但后來我是真的愛上了妳,即使為了妳而誤犯天條我也不后悔。為了我深愛的女人,即使是賠上了性命,我也在所不惜。但妳并不愛我,沒有必要為我做如此的犧牲。」

  水柔為了敖龍這段真情流露的告白而感動得淚眼婆娑,她緊緊地握住了敖龍的手,說道:「不,你錯了。早在你不顧一切的救我,又不顧生死地將源源不絕的仙氣輸入我體內(nèi),我便知道,你是這世上最無私、也最疼愛我的人。尤其是方才,我差點因耗盡仙氣而亡,你竟也不顧性命地將仙氣源源不斷地輸入我體內(nèi),絲毫不在意自己也會因損耗仙氣而亡。我知道你會誤傷人命全是為了我。我……」

  敖龍露出了一個迷人都悲哀的苦笑,道:「但妳沒必要為了報恩而暗我受罪!」

  她并不愛他,他知道。

  水柔紅著臉蛋,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囁嚅地說道:「不是的,你不明白,我……我對你也……我知道我這一輩子再也離不開你了。更何況……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敖龍聞言,欣喜若狂地緊抓著水柔的手,問道:「妳的意思是……妳對我,就如同我對妳一樣,妳也是那么的……深愛著我?」

  此刻水柔的嬌顏早紅得像顆熟透的蕃茄一樣。她困難地點了點頭,第一次如此大膽地當面對敖龍告白,她簡直羞赧得想找個地洞鉆。但敖龍卻欣喜若狂地緊抱住她,呢喃地說道:「喔,這世上最美好的柔兒,妳終于肯愛我了!就像我愛妳一樣,原來妳也深愛著我!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人突然很不識相的開口:「既然你們?nèi)绱讼鄲郏敲茨銈儧Q定要一同隨我回天庭向玉帝請罪了嗎?」

  「不,你不能帶走柔兒!就我一人隨你回去天庭請罪。如果你敢動她,我就抗旨逃亡!」

  「不,敖龍,你別這樣。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讓我隨你一起同甘共苦,F(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我也深愛著你,你已經(jīng)沒有理由趕我走了,不是嗎?」

  「可是,我不忍心讓妳跟著我吃苦……」

  「你怎能這么自私地想要一人獨攬這一切的過錯?你忍心讓我孤獨的離去,永遠和你分開嗎?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讓我永遠陪伴著你,與你一起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柔兒!」敖龍萬分不舍地緊緊摟住懷中嬌弱的可人兒,心疼地喚著她。「好,我答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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