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慧心聽見辦公室外的騷動,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海鑫星在搞什么飛機呀?
剛才她聽到海鑫星和渡邊先生先后出現,嚇了一大跳,現在海鑫星似乎和渡邊先生走到比較遠的角落,她已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了。
“韓小姐,渡邊先生來了!笔荢tella古里古怪的聲音。
“呃……好的,請他進來!表n慧心后退幾步。
門一打開--
渡邊小次郎的頭上插滿紅玫瑰,嘴里也咬了一枝,擺了一個風流倜儻的pose。
“渡……渡邊先生?”韓慧心看傻了眼。
渡邊小次郎取下口中的玫瑰!摸出一小片紙片,很認真的朗讀起來,“哦!親愛的韓小姐,兩個月前一見,你的容顏入侵了我的腦細胞,我日思夜想你曼妙婀娜的身段,再也無法從愛河中自拔。請你接受我野性的浪漫和赤裸的真情,讓我們共譜一段火辣辣的戀情吧!”他跪下,獻上沾滿口水的紅玫瑰給她!澳阌H親的渡邊小次郎上!
“渡邊先生,這……”要不是她認識他,她還會以為自己遇到一個瘋子咧!
而門外的海鑫星和Stella已經笑得趴在桌上了。
* * *
打發渡邊小次郎之后,韓慧心氣唬唬的嬌喝,“海先生!請你進來!”
哦噢!老師逮到頑皮的學生啦!海鑫星朝Stella眨眨眼,Stella回他一個“你完蛋了”的眼色。
關上門,開審!
韓慧心板起俏臉開炮,“(刪去八百字的訓話)……海先生,你怎能這樣捉弄人家,人家幫過我耶!”
“那家伙居心不良,我只是盡忠職守的保護你而已。”他嘿嘿笑著。
“是嗎?這算哪門子‘盡忠職守’?”
“嘿!日本男人有多色你不知道嗎?我可不能讓那么有危險性的男人接近你。”那個姓渡邊的在打什么鬼主意,同樣是男人,他還會猜不透嗎?
韓慧心白他一眼,氣得轉身看向窗外。
哈!最具危險性的男人不就是他自己嗎?
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海鑫星瞇起眼,蟄伏在體內深處的渴盼蠢蠢欲動……
今天她不該將頭發挽成髻的,白嫩滑膩的纖頸在招引他,讓他恨不得俯首輕咬一口,好再一次聆聽她細碎的嬌吟。
“海先生,請你……”她旋身面向他,赫然發現他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在她身后,貓眼炯炯發亮。
她愕然退后一步,背貼在冰涼的玻璃窗上。
“叫我金星!彼硢〉闹貜。
“沒必要吧!海先生。”剛才的事還沒解決耶!
他的眼瞇成一條細縫,“你還叫我海先生?”
“除非你向渡邊先生道歉。再怎么說,人家也是好意的來拜訪我,你不應該把他當成猴子戲弄。”
“日本男人講話本來就像聒噪的猴子!彼咝。
形容得太貼切了!想到剛才渡邊小次郎的模樣,韓慧心幾乎要笑出聲。
哦!她千萬不能笑……萬一破功的話,戲就唱不下去啦!還是先走到安全的范圍再跟他講道理。
她移步,試圖離他遠一點。
想溜?
他驀然猿臂一伸,環過她的細腰!野性的嘴唇邪笑著,覆住嫣紅的唇片。
“唔!”愕然的輕呼被他吞沒。
突襲成功!
他半懲罰、半誘哄的吮咬她柔軟的唇瓣,輕喟著:“把嘴張開。”
她氣惱的推打他,張嘴要罵,他溫熱的舌馬上長驅直入,霸道而貪婪。
糟糕,又讓他得逞了。要不要咬他的舌頭以示抗議?但是,為什么她覺得全身無力、呼吸急促?那種又麻又癢的感覺又襲上來了……她迷迷糊糊的想。
她的手忘了反抗,反而順著本能溜上他的腦后,撫過他的頸子和黑亮的發絲……
他微微地松開她,欣賞被他蹂躪得嬌喘吁吁的小嘴,笑著輕舔唇上的口紅印。
他挑情的動作讓她的臉幾乎著火。
海鑫星輕吼一聲,吻她的眉、她紅艷的臉頰,順著她的云鬢而下,嚙咬她雪白的玉頸,觸感一如他記憶中的細致滑嫩。
“叫我金星。”他輕咬她的下巴。
“不要……”她虛軟的說。
“要!彼蔽撬亩,惹來她一陣陣戰栗。
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沉的欲望,饑餓了兩個多月的身體清楚的發出指令--
他想要她,現在!
海鑫星的健臂一挾,抱起佳人走向后面的休息室,用腳把門踢上。
韓慧心睜開迷亂的醉眸,赫然發現自己躺在休息室里,而海鑫星正輕輕地壓上她。
她燙紅了臉,“你……”
“快說,我是誰?”他輕嚙她的喉頭。
魔手一秒也不浪費,輕解羅衣,熱吻蜿蜒而下,吮嚙佳人的冰肌玉膚。
旖旎的回憶席卷而來,她脆弱地搖頭,想要掙出他布下的網。
“說!彼叽僦。
“不要--呀!”粉蕾被他使壞地挑撥,她渾身一顫。
“叫我金星,快!”他今天非要她卸下心防不可。
“你……你快拿開手啦……”她七手八腳的抓住他的狼爪,反而讓他更加激狂。
“行,叫我金星!彼谒叴禋。
“金、金星……”她小小聲的說。
他咧嘴一笑,再度封住她的唇,稍稍支起身,火速褪下自己的衣服,赤裸的小麥色胸膛又壓上她的雪肌。
她措手不及地驚喘。
不行了!他老是讓她的腦袋變成漿糊,任他擺布……
熱浪翻攪著感官,細汗滲出香軀,償過歡愉的胴體格外敏感,承受他甜蜜的重量和放肆的探索,心蕩神馳。
韓慧心開始囈語,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么,無意識地低喃……
呀--
休息室的另一扇門被打開,不過,正在溫存中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慧心,四點多了,我們一起去喝下午茶……”
韓紹輕快的聲音頓住,下巴接著掉到胸前。
就算他樂見女兒和海家三少爺交往,但是,他們進展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只見沙發床上一對沉醉中的鴛鴦,衣衫不整,四肢交纏--一向循規蹈矩,端莊嫻雅的女兒,竟然在辦公室里打野戰!
朦朧中,韓慧心好像聽到老爸的聲音,她呆了呆。
不會吧!不會吧!她鼓起勇氣從海鑫星的肩頭望去。
真的是老爸!哇咧!
* * *
如來佛、上帝、媽祖娘娘、阿拉,隨便哪一位都好,快點派出洪水、海嘯、酷斯拉,馬上搗毀這座大樓,至少也弄個大洞,讓她鉆進去吧!
海鑫星聞聲回頭,也是一呆。
Shit!他竟然沒注意到休息室還有另一扇門通往韓紹的辦公室!
韓慧心倒抽一口氣,連忙把海鑫星推開,可他卻把她摟得更緊。
“你放開我啦!”韓慧心又羞又氣,拼命捶打他的肩頭。
海鑫星回頭,苦笑著對韓紹道:“韓先生,請你先出去一下,讓我們穿上衣服再說!彼穆曇衾镉兄橛淮驍嗟母蓾痛指。
“爸爸,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你千萬別誤會啊!”韓慧心企圖解釋。
海鑫星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白眼,難道他倆是在喝下午茶嗎?
她身上的襯衫大敞,聊勝于無地半掩雪白的胴體,而他的大手還放在她修長的腿上,充分說明他們正在干什么好事。
韓紹的臉色像是修練冰火五重天的武林高手,一會兒變紅、一會兒變綠。
終于,他深吸一口氣,“很好!待會兒過來和我談一談!闭f完,他平靜地離開了。
“他該不會是刺激過度了吧?”海鑫星霧煞煞的。
“才不是咧!我老爸生氣的時候反而最冷靜……你先放開我啦!”
她推開他,跳下沙發,海鑫星伸臂把她拉回懷里,她蜷縮起身體,抿緊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唇。
“別擔心了,把一切交給我!焙v涡菑谋澈髶Ьo她,無奈地嘆了一聲。
韓慧心一愣。
他為什么嘆氣?
* * *
父親大人升堂!
韓紹的辦公室里,海鑫星摟著韓慧心,她想掙開他的懷抱,卻被他摟得更緊。
“海先生,你說這事該怎么辦?我雇用你保護小女,工作內容可不包括替我們韓家傳宗接代!”他只差沒有拍下驚堂木。
韓慧心的臉色漲紅,“爸爸……”她從來不知道老爸是冷嘲熱諷的高手。
韓紹根本不理會女兒。
海鑫星笑笑!皼]問題,我娶她!
韓慧心愕然回頭,瞪著海鑫星。
他的口吻好灑脫、好輕描淡寫、好……隨便!
“很好,那就盡快舉行婚宴。要中式還是西式的?”算他聰明!要是他敢吃了不認帳,他會親手把他這個小混蛋給宰了。
“無所謂!”他回答得簡單利落。
韓慧心在一旁瞪大眼睛。
怎么都沒有詢問她的意見?!
“不行!”她嬌喝。
海鑫星皺眉,“慧心?”
“你們兩個當我是空氣嗎?”韓慧心握緊了拳頭。
韓紹點點頭,“哦!那你想要中式還是西式的婚禮?”
“我不是說這個,我不要結婚!”
“你不要結婚?你在胡說什么?”韓紹的眉頭皺得老高。
“我都已經超過二十一歲了,我的事我自己可以決定,我不要這樣子的--”這算什么嘛!
韓紹打斷女兒的話,“慧心,你以為老爸不知道你和海先生之間的事嗎?搞不好現在已經有小baby在你的肚子里,隔著肚皮喊我外公了呢!”
上次韓慧心和陶世舫只是訂婚,韓紹還可以接受女兒毀婚的要求,現在她和海焱日都這么親密了,還能打退堂鼓嗎?
“就這么決定,你就別再任性了,婚禮越快舉行越好!”這一次,韓紹可不容女兒反對。
“我不要!”她大喊。
“為什么?”兩個男人齊聲問道。
“總之,我不要嫁給他!”
“為什么你不愿意嫁給我?”海鑫星扳過她的身體,強硬地執起她的下巴,俊顏繃緊。
她抿緊唇,頭搖得像波浪鼓。
海鑫星擰眉,“慧心?”為什么她連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出去!你們統統出去!”
韓慧心不知哪來的力氣,把海鑫星和韓紹一起轟出辦公室,兩個大男人失足跌撞在一起。
“慧心!”兩人立刻起身,想再沖入辦公室,鼻子險些被關上的木門撞到。
* * *
韓慧心一氣之下離開公司,來到柯盈盈的家向她哭訴。
“嗚……”
韓慧心坐在波斯地毯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丟了滿地的面紙。
“慧心……”柯盈盈看著地上一團團的“白花”,搖了搖頭。
“嗚--”她又抽出一張面紙。
“慧心,別哭了!睆男W到大學,柯盈盈第一次看到韓慧心哭得這么兇。
韓慧心抽抽噎噎的,一雙大眼睛又紅又腫,這些日子以來囤積的不安、旁徨和氣惱終于崩潰了。
“這樣子不好嗎?人家又不是不愿意娶你。喏!拿去!笨掠f上另一盒面紙。
“嗚……結婚又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樣簡單,結了婚也可以離婚嘛!嗚……”韓慧心想起他隨口答應的樣子就生氣。
他不過是想輕輕松松的打發她老爸,順便多個免費床伴,何樂而不為?可那混球還嘆氣,無可奈何的嘆氣耶!
“今天鬧成這樣子,我也不知道明天該怎么上班了,嗚……”都是那個臭海鑫星,沒事干嘛來招惹她!
“難道你不喜歡他嗎?”喜歡一個人,就算對方有天大的缺點也會將它美化成優點;不喜歡一個人,就算那人再好也看不進眼里,不是嗎?
“我不知道!
“那你對他有什么感覺?”
“感覺……很糟。”那家伙老是害她心律不整、腦袋“當機”……她終于知道什么叫相見爭如不見了!
柯盈盈訝然道:“很糟?!我倒覺得海鑫星比他大哥還要可親呢!”那海焱日簡直是高不可攀。
韓慧心瞟了柯盈盈一眼,有點赧然。
“那是因為……你又沒有和他獨處過。”可親?是呀!老是對她又親又抱、動手動腳的。
“喲!”一說到這個,柯盈盈的眼睛一亮!澳恰辽倌阋蚕矚g他碰你吧?”
“盈盈!你的腦袋里就只有這個嗎?人家已經煩死了!”韓慧心沒好氣的說。
“好嘛、好嘛!我不提就是了!笨掠峦律囝^,做一個投降的手勢。
韓慧心緩下抽泣。
“盈盈,你不是說過,過兩天要去美國工作嗎?”
“對呀!紐約有幾場新進設計師的時裝秀要舉行。怎么?”
“盈盈,讓我跟你去,好嗎?我現在心好亂……”她現在只想逃離這一切。
又一次,韓慧心當落跑的小鴕鳥。
窗外遠處,兩個高大的男子守候著,一個蓄著平頭,另一個長發披肩,長長的嘆息聲沉入無邊的黑暗里。
* * *
韓紹雖然年近五十,但仍保持良好的身材,渾身上下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
至于他的情婦朱令梅,以情婦的而言,她的面貌和打扮倒像是一名良家婦女,三十七歲的年紀,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才三十出頭。
八年前,朱令梅是韓紹在政界的好友錢議員的秘書,朱令梅的丈夫因病去世,而錢議員也在那時鬧出侵吞公款的丑聞,潛逃到美國去。
朱令梅的生活頓時陷入窘境,而韓紹適時的伸出援手,聘用朱令梅。一個是寡婦,一個是鰥夫!兩人日久生情,后來,朱令梅替韓紹生下一子,關系從此更加糾纏不清了。
韓紹在天母買了一幢房子安頓朱令梅母子,這天,他如常來這里探視他們。
朱令梅端來親手燉的補藥給韓紹。
“慧心還好吧?綁票案三天一小宗,五天一大宗的,實在讓人擔心!”
“的確,不過,現在有貼身保鑣保護慧心,我也比較放心了!表n紹說。
朱令梅的母親哼了一聲,“韓紹,不是你岳母我倚老賣老,但慧心總有一天會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難道你將來要把‘韓龍’送給女婿?女婿到底也是個外人哪!你還是趕快給令梅一個名分,讓惠民有一個完整的家吧!”她一心想要讓女兒扶正為韓夫人。
“媽!”
“令梅,你就是太好說話了……韓紹,你怎么說?”
“媽,你不是約了宋太太、蔣太太和李太太打麻將嗎?你快遲到了!”朱令梅連忙把皮包塞到母親手中。
“哦!我差點忘了。韓紹,我下次再好好的跟你談這件事!敝炷刚f完便離開。
朱令梅把母親送出門后不禁松了一口氣。
“別管她!彼傅乜粗n紹。
韓紹輕握朱令梅的手,“不,令梅。該說抱歉的是我,委屈你沒名沒分的跟著我!
韓紹的妻子羅綺云得了癌癥,臨終時囑咐,她不介意將來有別的女人來照顧韓紹,但不能取走她韓太太的名分,而韓紹當時也在女兒和妻子的面前發誓,這輩子絕不再娶。
所以,朱令梅永遠只有當情婦的分了。
“我本來就是個寡婦,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以韓紹的身家,未嫁的女子未嘗不肯當他的情婦哪!“當年我喪夫又失業,帶著一個愛花錢的母親,要不是你同情我,現在我的處境又會好到哪兒去?我沒有福分當韓太太不打緊,只要你不要委屈我們的兒子就好了!
韓紹淡淡一笑!斑@個你不用擔心!苯又终f:“時間差不多了,別誤了開場的時間,這是百老匯名劇,我也是托朋友才拿到好位子呢!”
“嗯!我去跟Rosa說一聲!
朱令梅走到兒子的房間,交代菲傭Rosa好好的照顧小少爺。
她看著正在打電動的兒子,想到自己和母親一個扮紅臉,一個扮黑臉,還是動搖不了韓紹對亡妻的承諾。而且,韓紹一直對他的遺囑避而不談,不免讓她心生疑慮。
而韓慧心對她們朱家母女向來冷淡,還說要讓她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姓韓,擺明了是在針對她嘛!哼!這次讓她逃過一劫,下次她就沒有那么幸運了!朱令梅咬牙切齒的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