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吻 第九章 作者:青蜓 |
「賀門攝影工作室」的老板賀嘉權(quán)在上班途中,很不幸地被機車撞倒在地,經(jīng)送醫(yī)后,確定要住院一個禮拜。 員工為感念老板平時待人不錯,每逢過年過節(jié)還會給獎金或是大請一頓,所以他們決定每天選定一人前往醫(yī)院探病,好祝老板大人早日康復(fù)。 這天,正好輪到楊子青,她一早就提著青蒔熬了兩個小時的雞湯前去探病,過了中午后,她才與老板道別。 在離開醫(yī)院時,她不小心迎面撞上一個男人,「對不起!」她急忙道歉。 男人身穿白衣,成熟穩(wěn)重,全身透露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他不好意思的說:「是我沒注意到。」在他們眼神交會的瞬間,男人露出一絲的詫異,「小姐,妳……」 「怎么了?」她上下看了自己一遍,回問。 男人搖頭,「不,是我認錯人……小姐,妳最近還是不要常出門比較好!拐Z畢,男人頷首匆匆離去。 楊子青被弄得一頭霧水,在還搞不清楚時,一名年輕少女已悄悄近了她身,她冷不防地嚇一跳。 年輕女孩蒼白的臉上,血色的唇,紅得異常,「他不說,那我做點好事告訴妳好了,這三天妳最好不要在中午出門,否則會遭到橫禍!古⒄f完,也追著先前的醫(yī)生離開,不顧楊子青的叫喚。 「橫禍?」她喃喃自語,「我會有橫禍?」 甩甩頭,她將剛才的話拋到腦后,等一會兒要去參加慶功宴,她不該記這些不吉利的事。 。 。 。 陳婧榕包下南京東路上的某家俱樂部,讓所有的「賀門」的員工一同慶祝她的寫真集大賣。 慶功宴現(xiàn)場播放著爵士樂,有些助理和工讀生已腳癢下舞池去飆個痛快,也有幾個人正熱切地討論陳婧榕的寫真集。 「寫真集才問世不久,上市還不到兩個星期,就大賣一百萬本,如今銷售量還在持續(xù)上升,由此可見一般人對這位大明星的愛慕之情有多深了!褂腥碎_始發(fā)表高論。 「而且透過回函,原來女性消費者也占了四分之一,看來我們發(fā)售的這本寫真集的魅力連女人也無法擋! 「寫真集的內(nèi)容三點不露,不過還是很誘人,漣漪姊把陳婧榕的美全拍出來了,讓冶艷的大美人變成清純玉女。」 「不過最讓我訝異的是,陳婧榕居然在后記說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沒想到她能保密這么久,嘖!真想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 此話一出,眾人莫不開始猜測、揣想。 青蒔靜靜地坐在一旁翻閱寫真,左漣漪立在他身邊叼著煙,為他做大概的講解。 「這本寫真集我多半都是利用光線做出效果,你也可以試試,我教了你這么多,總拍得出幾張能看的照片吧?」難得她也心情好得能挖苦人。 「放心,我可不敢讓妳失望! 他望了遠處,此刻陳婧榕正在臺上發(fā)表感言,隨即他又將目光調(diào)回,「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由妳掌鏡,我還以為攝影師是她的情人呢!」他的口吻淡如清風(fēng)。 左漣漪雙眼緊盯著寫真集內(nèi)的倩影,感嘆道:「有些事并不是說怎樣就能怎樣的,青蒔! 「我曉得!顾拖骂^繼續(xù)翻閱,心中若有所思。 。 。 。 剛踏進俱樂部,耳邊便傳來悅耳的抒情音樂,舞池中央有幾組自行組隊的人正沉醉于音樂的魔力,享受這短暫的假象。 楊子青看了不禁搖頭,笑容掛在嘴邊,他們正在玩?zhèn)鳈烟业挠螒颍瑯O盡瘋狂的程度,她嘆口氣,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小春子眼尖地瞧見她,不由分說地也將她拉進參一腳,「主子,快快!這很好玩的! 很巧地,小春子將她帶到青蒔的左邊,青蒔見了她,便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在音樂停止的瞬間,櫻桃還含在嘴里的必須接受懲罰。這是小春子偷偷告訴她的規(guī)則,只不過漏掉最重要的處罰沒說。 終于輪了幾圈又回到青蒔的嘴里,音樂已在結(jié)束前的倒數(shù)幾秒,青蒔還故意不傳,那故意犯規(guī)的樣子引起其它人的議論紛紛。 「青蒔……」楊子青小聲地喊他,要他繼續(xù),她不懂為何他要故意犯規(guī)。 青蒔不理,直到音樂終了,他才吐出櫻桃。 隨著他的動作,眾人開始拍手起哄,「吻,吻,吻!」 楊子青覺得莫名其妙,「小春子,要吻甚么?」 「要吻下一個人!剐〈鹤訉擂我恍,指著楊子青身后,她楞了一下立即回頭,剛好與青蒔的唇貼合。 他雙手捧著她的頭,熱情的深吻,舌頭探入她嘴里,深深地徹底攪翻她殘存的理智,挑動她的感官神經(jīng)。 幾分鐘后,在全場的無聲中,青蒔終于舍得放開她了,大伙兒見狀又拍手叫好。那樣的深吻,任何人看了都會臉紅心跳。 「好。≡瓉砟銈儾攀且粚,竟然欺騙我們這么久。各位,你們說該不該罰?」小政帶頭作亂。 「當(dāng)然要罰!」 青蒔含笑,「既然你們從不問我們,怎么可以私自動刑呢?」手臂占有性地摟著楊子青的肩。 楊子青紅了臉,掙脫青蒔,跑進化妝間,待她往鏡中一瞧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真的很紅,于是她試著用冷水沖臉降溫,沖完水后,摸不著衛(wèi)生紙,她走進一間沒人的廁所內(nèi)。 接著,又傳來開門聲,提示也有人進入,水聲嘩啦嘩啦地響起,然后又停止,她不覺有異地繼續(xù)擦臉,而廁所外的聲音陸續(xù)傳來。 「累了?」 「還好,妳不是還有個記者會嗎?」 「我拒絕了! 「怎么還這么任性! 楊子青絕非偷聽,只是化妝間就只有這么點大,她不想聽到也不行,而且藉由聲音,她還清楚地辨認出一個是陳婧榕,另一個是左漣漪。 「都是妳寵我的!龟愭洪艐傻蔚蔚穆曇糁胁刂矏偂 左漣漪又點燃一根煙,「別把所有的事都算到我頭上! 「不要抽了,會早死的! 「無所謂! 「如果我們也能正大光明地親吻,不知該有多好?」 楊子青聽出陳婧榕聲音里的熱切渴望。 左漣漪卻冷漠地表示,「最好不要,妳要記著,是妳自己纏上我的,別拖我下水,我可沒妳那本事與媒體周旋! 這樣的話連她這個局外人聽了都心痛,更何況陳婧榕。 「我知道,還記得那個承諾嗎?」 「嗯! 「已經(jīng)超過一百萬本了! 「下星期再搬吧!不過妳要記著為期兩個月而已! 「嗯,我先出去了! 對陳婧榕的印象,一直認定是個任性的小姐,沒想到她今天卻為了喜歡的人如此退讓,楊子青不禁想著愛情真的是可怕的! 「該出來了!」左漣漪無情地出聲。 楊子青自嘲一笑,索性走出,「還是被妳發(fā)現(xiàn)了! 左漣漪瞅著她,無所謂地道:「不想發(fā)表感言?」 「漣漪,那是妳的事情,真的希望由外人來說嗎?」剎那間,她由左漣漪的眼底探出一絲迷惘的味道。 「不為她抱不平?」 「也許說了,她也不會感恩,反而怪我們多事呢!」 「那出去吧!妳不是不喜歡煙味。」 楊子青默默不語,但在離去前還是語重心長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何必傷害她呢?不珍惜現(xiàn)有的,總有一天妳一定會后悔不已,不要讓自己到那個地步。」 重回慶功宴上,她發(fā)現(xiàn)其它人這次鬧得更兇了。真是老板不在家,大伙兒就無法無天了。 才剛想坐下來好好休息的楊子青,又被不知由哪冒出的青蒔拉入舞池,隨著音樂起舞。 貼近他的胸膛,楊子青馬上就察覺出他喝了酒,而且還不少。 「誰讓你喝酒了?」之前的出錯至今讓她忘不了。 青蒔摟住她的腰,呢喃道:「忘了……」 「你可別當(dāng)眾變身,我會措手不及的。」她的神經(jīng)開始緊繃。 「子青,我不是青蛙王子……」 楊子青苦笑,「是,妳不是青蛙王子,不過你是青狐王子,還是會有變身的可能!顾眢w是成熟了,可是酒量還是一樣普通,「跟我進化妝間好嗎?」 「做……什么?」他醉了、累了,手臂還是緊箝著她的身體。 「我們回家!箺钭忧鄶v著他,走入女化妝間。 不遠處,左漣漪還盯著他們,半小時后,沒見到半個人出來,她開始覺得納悶,于是進入查看。 陳婧榕也跟著進入,「怎么了?」 左漣漪連忙搖頭,「我可能喝太多了!够瘖y間內(nèi)沒半個人影,她不解地想也許自己真的喝多了。 * 。 。 使用僅剩的清醒,青蒔將自己和楊子青一并送回家,落地的瞬間,他也完全陷入昏睡狀態(tài),變回狐的原形。 楊子青無可奈何地抱起又變重了的青蒔,想送他回房又怕照顧不到,于是只好帶他回自己的房間。 半夜,一股重量壓得她逐漸清醒過來,恍惚間,她看見青蒔正壓住她的身體。 「青蒔,你睡太過來了。」 曉得她也清醒,青蒔忙不迭地送上唇瓣,他的吻猶如雨點般落在她臉上,他明顯的欲望全反應(yīng)在行動中。 楊子青推開他的頭,「你早就醒了?」 「我本來就不容易醉,一個廚師常常要碰酒的!顾K于招認了。 「你騙我?」她微怒。 「只有這次。第一次,我是真的醉了,爺爺?shù)木票容^濃烈。 「想藉酒裝瘋?又從哪邊學(xué)來的?」 青蒔支支吾吾,語焉不詳。楊子青半瞇眼,猜也猜得到。 「我明天就把電視賣掉。」她恐嚇道。 這算是警告,青蒔明白的。「我這樣錯了?」 「你也知道錯了?」 「我沒錯!顾菆詻Q不承認自己有錯,想愛她的欲望怎會有錯。 「青蒔,你寧愿舍棄無盡的壽命?」當(dāng)她得知青蒔的綿綿壽命在他們結(jié)合后也會跟著結(jié)束,便對這樣的結(jié)果起了不安,她希望他能繼續(xù)活著,而不是為她放棄。 「壽命真的能無盡嗎?若真無盡也不是件好事,兄長們以游戲的態(tài)度玩弄所謂的人生,也許我也能夠,但還是看不透,與其永久不死,我寧愿與妳同年同月同日一起遁入輪回道投胎,最好再次成為夫妻!顾驼Z,聲音是無限的感慨。 「可是……」 「子青,我喜歡的是不可預(yù)測的未來,而非一成不變。順了我的意吧!無盡壽期對我真的不是好事,我只想和妳在一起……」他一句一句地訴情,低沉的聲音像是帶有魔力逐漸催眠了楊子青。 這就是得不到拚命想要,得到的卻不屑一顧的不變定理嗎? 「再多考慮好嗎?」 青蒔倒回林上,擁著她,「如果妳有這么愛我的話,也許就能明白我的想法了! 子青閉目,就因為明白自己的付出仍不及他,所以才要他多加考慮,沒必要為了她而做出這樣的犧牲,不值啊! 隔天,楊子青起床時已是正午時分,她悄悄下床,不想驚動好不容易熟睡的青蒔。 來到廚房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里面已空無一物,只剩幾顆雞蛋,于是她換了裝,準備到超級市場購物。 在楊子青離開不久,青蒔也醒過來,尋不到她的身影,他認分地坐下等地回來。今天的他不想煮飯,反正是星期假日,就讓他們出去閑晃一天,逛遍整個鬧區(qū),過一個舒服的假日。 四十分鐘后,他接到一通電話。 「喂!請問妳是楊子青的家屬嗎?」 「我是。」對方的聲音很急,引起了青蒔的不安。 「我們這里是醫(yī)院,剛剛楊小姐已送入急診室……」 還沒聽完對方的話,青蒔手中的話筒一松,心中一緊,人已消失在剛剛的幸褔天地中。 一通電話碎了他的心愿,更碎了他唯一的夢。 。 。 。 青蒔無助地坐在手術(shù)室外,腳步聲紛至沓來,任誰問他,他都不開口,只是靜靜地坐著,雙手交握置在額前,他身形憔悴,懷著緊張等待結(jié)果。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他沒有一秒是靜下的。不安就像是河面的漣漪,一圈一圈地,占滿他的心頭,不讓他有喘息的空間。 手心滲出血絲,他愁容滿面,一點也察覺不到痛。 他不停地悔恨,為何沒有陪她一道出門?為何要讓她單獨離開?為何……而如今不管有多少的為何,都來不及彌補已發(fā)生的一切了。 「子青……」他吻上戒指上的寶石,「妳說會陪我的! 走廊上的光亮與他的內(nèi)心正巧形成強烈的對比,他仰頭,無語。 手術(shù)室的紅燈忽然轉(zhuǎn)暗,他趕緊起身,遇上剛出來的醫(yī)生,他一臉期盼等著答案。 臀生拿下口罩,面無表情,「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可是她失血過多,又傷及內(nèi)臟,恐怕……過不了今天! 他說完后,已準備好當(dāng)家屬的出氣筒,基本上每個家屬都會先呼天搶地一番,或跪地懇求、捶打,久而久之他們這些做醫(yī)生的也習(xí)以為常。 青蒔只是心平氣和地問:「我可以看她嗎?」 醫(yī)生微愣一下,然后說:「我們會將楊小姐送到加護病房,你可以進去看她,不過要保持安靜! 得到答案,青蒔像是失了魂的人偶,慢步離開。 醫(yī)生搖搖頭正準備離開時,有人喊住他,「張醫(yī)生! 「主任,是你,有事?」病人尚未脫離險境,身為醫(yī)生的他也不好過。 「剛剛那個女孩情況如何?」 張醫(yī)生連忙搖頭,「很糟,今天是危險期。主任認識她?」 「僅一面之緣。」被喊主任的男人淡淡地說。 * 。 。 月光映入病房,微薄的光線很弱,青蒔沒有開燈。他坐在床邊,輕輕為她整理前額的發(fā)絲。 「妳中午才出門,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晚上了,時間──真的很快!難怪你們說光陰似箭……」他輕嘆氣,又繼續(xù),「他們說妳要過馬路時,被一輛闖紅燈的出租車撞倒,司機當(dāng)場就被抓到,可是又如何呢……即使抓到又如何呢?妳卻躺在這里動也不動,這代價太大了!子青,醒來好嗎?為我醒來──妳說感情債難還,如果妳現(xiàn)在就丟下我不管,那只會愈欠愈多,永遠也沒有還清的一天。不要當(dāng)個睡美人,那是童話,我不是王子,所以沒有辦法吻醒妳,愛我就張開眼睛,妳熬得過的,妳一定熬得過的……」青蒔緊緊握著楊子青無力的手,欲哭無淚。 楊子青帶著氧氣罩,無法言語的模樣像把刀子狠狠在他的心坎上留下一個不能愈合的傷口,血在流、心在痛。聲聲的傾訴,只盼情人醒來,此時的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最難熬的一刻。 握著她的手,他內(nèi)心拚命在祈禱,畢生的一次,只為她。 凌晨,青蒔注意到楊子青的心電震動次數(shù)愈來愈慢,忽地,他起身,神情凜然,有著壯士斷腕的決心。 既然祈禱無用,那么,就靠他自己吧! 「子青,我一定要再親眼看見妳留長發(fā)的模樣。」這是他的誓言,他一定要救活她,不計一切代價。 忽然,兩道人影壓住地上柔和的月光,一前一后。 站在后面的男人緩緩啟口:「青蒔,你忘了我的叮嚀?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四哥,我沒忘,只是若不救子青,那之前做的就什么也不算了。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她,失去她,所有的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顾麍猿值馈 「青蒔,你的能力并沒有跟著年齡而有所增長,這么會做只會加速你的死亡,算了,那不值得!」倫青烈一開始就不贊成他們在一起,如今有將他們分開的機會,他怎能不把握。 青蒔沒有回頭,淡淡地說:「七哥,我曉得你是為我好,不過我還是要做,請你不要插手! 「青蒔,確定了嗎?」 「是的,四哥。」青蒔伸出手,手心朝下騰空置在楊子青的前額上。 強硬的態(tài)度是前所未見,讓倫青烈更加擔(dān)憂他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于是更想阻止。一個是弟弟,一個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他當(dāng)然在意青蒔。 「青蒔!」倫青烈上前欲搭住他的肩,卻讓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靈氣震開,「這么做值得嗎?」他悻悻然地問。 「七哥,如果你也有這么一天,就會曉得到底值不值得了!顾嘈Γi住楊子青逐漸消逝的生命,停住自己的時間投身另一個空間中。 倫青烈還想試試,白青羽卻出聲阻止他,「罷了!青烈,青蒔心意已決! 「四哥,你不是說他暫時不能使用法術(shù),否則會有生命危險嗎?」倫青烈大聲吼著。 白青羽搖頭,「自從他向我借壽開始,他就有權(quán)為自己的未來作決定了,我們不能永遠待在他身邊為他解決困難,所以讓他自己決定吧!如果真為楊子青而犧牲,那也是他的命! 「四哥,如果你知道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為何又要眼睜睜看他赴死?」讓青蒔去見四哥,他以為四哥會做出最好的抉擇,沒想到還是錯了。 白青羽冷冽的眼直視他,「青烈,青蒔第一次對我開口要求,我能拒絕他嗎?」 「為他的生命著想,就該拒絕。」倫青烈對兄弟向來直來直往,不會有拒絕不了的事。 「即使今天沒有楊子青,也難保往后不會有其它的女人進駐他的心,這事只不過提早發(fā)生罷了。」 「早知如此,那時就該讓他徹底斷了念頭!箓惽嗔覒嵑薜乇硎尽 白青羽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壽命無盡真的好嗎?」 「四哥……」倫青烈不解白青羽話中的含意。 白青羽調(diào)開目光,細看床上的變化,「先看吧!」 穿越時間是青蒔的能力,他們鞭長莫及,只能靜靜地看,而無法給予幫助。 * 。 。 楊子青含著幸福的笑意,走在紅磚道上。 對她來說,青蒔就像一朵溫暖的云,將她緊緊包圍住了,讓她覺得很安全。其實,她從沒想過自己真的會接受青蒔的感情,原以為能瀟灑地擺脫,結(jié)果仍是……罷了!誰教她真心愛上了。 「要買甚么呢?」 綠燈剛亮,楊子青抬起腳步往前,腦袋里想的都是青蒔愛吃的食物,以至于沒注意到有輛車子正要闖紅燈。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間,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往后帶,按著,一輛闖越紅燈的出租車由她身前飛馳而過。畫面驚險萬分,楊子青竟毫無所覺,呆呆地任身后的人抱滿懷。 青蒔緊緊地箝住她的身體,低喊了聲:「還好!」 即使危險過了,他仍不敢放手,真的不敢放。 聽到青蒔的聲音,楊子青回頭,「你怎么也出門了?」 青蒔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好確定自己不是作夢。見這一面恍如隔世般的久遠,他差點以為又要再冒失去她的危險。 「子青,不要離開我。」他擁她入懷,希望由她的體溫來安撫他跳動劇烈的心臟。 楊子青彷佛陷入一團迷霧里,摸不著頭緒,訥訥地說:「青蒔,我只不過出來買東西,你不用這么緊張。」 「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子青,答應(yīng)我! 「青蒔,你……」在接觸到青蒔熾熱緊張的目光后,楊子青明白了,「是不是我出了事?」她憶起青時有控制時間的能力。 「妳出了車禍,醫(yī)生說妳很危險!骨嗌P照實說明。 「只是很危險,又不是沒救了!顾Γ氚参克柺荏@嚇的心靈。 他薄怒地斥道:「我不想冒失去妳的危險,永遠都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第一次見到青蒔發(fā)怒,楊子青愣了愣,「好,我答應(yīng)永遠都不離開你,行了吧?」 青蒔這才微笑以對。 楊子青牽他的手往前走,有了剛剛驚心動魄的遭遇,她決定今天還是不要過馬路,「既然你救了我的命,那我該拿甚么報答你呢?」 「妳已經(jīng)給了我最好的回報了。」對她,他從不要求真實的回報,無論為她做甚么,都是值得的! 「是嗎?既然你這么說,想吃甚么?」楊子青微笑道。 「都可以,只要妳在我身邊就好! 楊子青頭微偏,輕靠在青蒔的肩上。 慢慢地,兩人牽著手幸褔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人群中。 。 。 。 另一方面── 在床上的人消逝后,兩個男人才安了心。 「他成功了!箓惽嗔掖丝跉獾溃高@事總算解決了。」 白青羽旋踵轉(zhuǎn)開門把,「青烈,我先走了。」 「不跟我一起?」倫青烈訝異,向來怕麻煩的四哥怎會用人類的方式離開? 白青羽揚起淺笑,「我想散個步。」修長的身體輕盈地步出病房。 當(dāng)他慢步走廊上時,正巧與一個男人對上。男人背著光,讓人看不清長相,憑著感覺,白青羽卻隱約認出對方。 「青羽,好久不見了!」見白青羽出現(xiàn),他走出暗處現(xiàn)身。 白青羽略顯驚訝,「你怎會在……」 「先談別的事好嗎?」男人一身白衣,氣質(zhì)出眾、仙風(fēng)道骨。 「談什么?」 「有關(guān)青蒔,和你借壽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