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玫瑰 第八章 作者:喬南儀 |
氣氛優(yōu)雅的咖啡館里,官茉彤注視著刺眼的陽光在人行道上閃耀,傾聽著翁季倫向侍者點餐。“院長的情況看來還不錯。”侍者離去之后,翁季倫溫和地開口說道。 “嗯!彼⑿Α!搬t(yī)生說院長的手術很順利,只要再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完全康復! “最好是這樣。她已經(jīng)吵著要去看那些孩子了,如果再不讓她出院,恐怕她會趁醫(yī)生不注意時偷跑出去呢! 她輕輕一笑,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桌巾下擺。今天是個晴朗炎熱的周末,她特地偷了個空,和翁季倫相約到醫(yī)院去探望周院長。由周院長紅潤的氣色看來,顯然康復情形十分良好,她總算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 離開醫(yī)院之后,她和翁季倫轉(zhuǎn)到育幼院的工地去。自從育幼院開始重新整修之后,這是她第一次去查看工程的動工情形。她有些訝異的發(fā)現(xiàn),除了將較為老舊的建筑物和設備汰舊換新、改建得更符合需求之外,其他的仍然維持著原有的風貌,并沒有做太大的更動。 “我對工程的進行有些意外!蔽碳緜惾粲兴嫉氐馈!拔衣牴こ痰谋O(jiān)工說,上頭的人要求他們按照舊有的建筑物翻修,態(tài)度十分慎重?磥砩衬钟行模?” “或許他有他的考量,這是生意的一部分!彼亻_口道:“沙氏集團每年都會捐出大筆金錢給孤兒院和慈善團體,這是經(jīng)營的策略之一,為了樹立企業(yè)的正面形象,沒什么特別的! “你是這么想的嗎!”翁季倫微揚起眉!叭粽媸侨绱耍衬伪匾蠊こ倘藛T按原圖施工?他大可以捐錢了事,或者將育幼院拓建得更大、更新穎,那反而更有助于他的企業(yè)形象,不是嗎?” 官茉彤怔了怔,思緒依舊沉浸在些微的恍惚之中。她一直以為他會接受她的堅持,不再插手育幼院的事,畢竟他并沒有義務這么做。 “院長告訴我,在育幼院重建的這段期間內(nèi),沙漠動用了一些關系將孩子們送到就近的育幼院去暫時安置,讓他們的課業(yè)不至于受影響!蔽碳緜惱^續(xù)說下去,“除此之外,他還聯(lián)絡了社工人員為孩子們做心理輔導,并且積極地安排適合的家庭來領養(yǎng)這些孩子,讓周院長能安心的到醫(yī)院休養(yǎng)。你知道這些事嗎?” 是嗎?官茉彤秀眉微蹙。“我不知道。”她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以為他最近一直為了公事而忙碌,不知道他居然還安排了這些,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你,茉彤!蔽碳緜愖⒁曋o靜地道:“你有沒有想過,他這么做,都是為了討你歡心?”因為她?她愣了一下,不自主地回想起這段日子和沙漠相處的點點滴滴。 今天早上,她在迷濛的晨光中緩緩蘇醒,盡管她還沉溺在深深的睡意之中,她仍能感覺那如蝴蝶羽翼般細微的輕吻在她耳后逗弄,溫柔的仿佛她是最精致無瑕的珍寶。等她終于起床的時候,沙漠已經(jīng)走了,只在她枕邊留下一朵剛由花園摘下、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抱著他睡過的枕頭,傻乎乎地對著那嬌嫩的花朵微笑的樣子。接下來整個早上,她就一直沉浸在那抹幾近滿溢的幸福之中。幸福就像這樣吧?她希望能有其他經(jīng)驗可以做比較,那么或許她就能猜測出沙漠的心里所想。 他對她是什么樣的感情?他不再對她冷漠以對,也不介意有她的陪伴,是否代表他也愿意對她完全敞開心房、讓她進駐到他的內(nèi)心里去?即使這樁婚姻是他不得不套上的枷鎖…… 這些天來,她和沙漠極有默契地不再談起當初的協(xié)議。事實上,她也知道他為了新上任的總裁工作而忙碌,有時甚至到半夜還不得休息。除此之外,她也開始陪同他出席每一個公開場合,并且已經(jīng)能用自然和大方的態(tài)度去面對所有的賓客;而她訝異的發(fā)現(xiàn)那并不難。只要有沙漠陪在她旁邊,她就有無比的勇氣。 即使他們的白天如此忙碌,然而到了晚上卻是充滿激情。在兩人獨處的夜里,他會極盡溫柔地愛她,有時狂暴激情,有時卻又極盡纏綿,即使在他睡著之后,他的手臂仍然緊環(huán)著她。雖然他依舊是個沉默的愛人,也從不曾向她坦白自己的感情,但他這種出于本能的保護和占有欲卻令她感到滿足。 他會不會開始有一點點愛她,即使只有一點點?她不由得開始幻想。 但如果他仍想著擺脫她呢?這個念頭仍始終困擾著她。她閉了閉眼睛,忍不住低嘆了一口氣!安豢赡艿,季倫!彼p輕地道!皠e忘了,沙氏集團從不做沒有代價的事,沙漠這么做可以有任何理由,但絕不是因為我。” 翁季倫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視了她半晌。 “沙漠對你好嗎,茉彤?”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聲音平穩(wěn)!八暗拿暡⒉惶茫(jīng)和好幾個女人過從甚密,你知道嗎?” “就算是,我又有什么權利過問?”見他微微蹙眉,她微笑了起來,微側(cè)著頭沉思道:“不論沙漠是為了什么而娶我,他對我的好無可挑剔,真的。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肯這么做,我還是十分感激他設想這么周到。” “你們當初的協(xié)議呢?五年后,你仍然得離開,不是嗎?”翁季倫覆住她擱在桌上的手,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看!澳銗凵纤耍遣皇?” 她輕怔了一下。她愛上了他嗎?這正是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我不知道!彼瓜聺饷艿慕廾!拔也恢浪麑ξ沂鞘裁礃拥母星椋粋達到目的的工具也好、一個雇用的演員也罷,我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在哪里。如果五年后他不再需要我、他要我離開,我會的,畢竟我們早有過協(xié)議,不是嗎?” 翁季倫看著那張輕靈秀氣的臉龐。她的眸光澄澈,精巧的五官上脂粉末施,長發(fā)如云地披泄在肩上,即使只穿著簡單的蕾絲上衣和長裙,她看起來卻在綻放、在發(fā)亮,美得幾乎告人移不開目光。茉彤從未用過這種眼神看他,從來不曾!一絲深沉的落寞涌上心頭。她的神情恬靜,水汪汪的明眸輕柔似水,任誰都不會懷疑這是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或許他對沙漠的成見是錯的,沙漠確實能給茉彤最好的呵護……和愛情。 “別光談我,聊聊你吧!彼龑λ巳灰恍Α!澳氵@個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還沒找到你的天使嗎?” “事實上,有!彼硢〉卣f道:“我早就找到我的天使!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她,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等她長大、等著向她表白我的心意,然而……她卻沒有選擇我! 她屏住氣息,凝視著那張真摯的臉龐,慢慢的,她的思緒逐漸變得清晰,她陡然明了翁季倫眼底那兩簇火焰所代表的含意。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她垂下目光,低聲說道。 “我怎么能?你還那么年輕,我怕會嚇跑你。”他苦笑了一下。“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們也都了解在一個毫無保障的環(huán)境下成長,一輩子只能靠自己奮斗的壓力有多大,我不想再過這樣毫無安全感、擔心哪天會流落街頭的生活。 “也因為如此,我拚命唸書、努力工作,通過律師資格考試,只想著再過幾年,等我有再多一點的歷練、能給你更穩(wěn)定的生活時,我們再一起規(guī)劃未來……” “你可以先告訴我的,不是嗎?” “我想過,卻總是提不起勇氣,我怕你還沒有準備接受我!彼酀卣f道!爱斈愀嬖V我,你打算嫁給沙漠時,我完全傻住了。然而,我有什么資格阻止你?我了解你這么決定的理由,我只恨我沒有相同的能力能這么做。” 他說完之后,兩人之間有了好一會兒的靜默。 “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片刻之后,她幽幽地說道。 “我可以等,等到你和沙漠協(xié)議終止的那一天。”他重新覆住她的手臂,雙眸倏地發(fā)亮!爸灰愫退唤Y束這段婚姻關系,我們?nèi)匀豢梢杂媱澪覀兊奈磥,不是嗎??br /> 她被動地注視著那張燃燒著熱情的臉龐,感到眼眶一陣濕熱。她應該有一些感覺的,她想著。這么多年來,她從來不曾發(fā)覺季倫對她用情之深;她應該覺得激動、覺得喜悅,畢竟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她最崇拜的兄長和摯友。 然而……那樣的崇拜和喜歡并不是愛,她對季倫的感情是溫柔的、和煦的,有如夏天的微風和涓涓細流,不似沙漠毫無預警地闖進她的生命,排山倒海地席卷了她的所有理智,在她的靈魂里掀起洶涌波濤。 為什么季倫無法帶給她這樣的感覺?她注視著他們交握的雙手,心中略過一陣迷惘。季倫無法和沙漠一樣,帶給她如狂風暴雨般的悸動、無法占領她的全付心思,令她筑起的防御全然崩裂;只有沙漠…… 突然間,官茉彤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再保持緘默。她正想開口說話,一個嬌媚的女性嗓音在他們身后響起—— “沙夫人?” 他們同時回過頭去,溫黛綾就站在他們身后,那雙精心描繪的眼睛在兩人臉上逡巡,最后在他們交握的雙手上停了下來。 官茉彤當然察覺到溫黛綾的目光,但她并沒有抽回手。既然她和季倫之間一片坦蕩,又何必遮遮掩掩? “溫小姐。”她微微頷首,轉(zhuǎn)向翁季倫開始介紹!凹緜悾@位是沙漠的秘書溫黛綾小姐。溫小姐,這位是我的朋友,翁季倫! “翁先生。”溫黛綾大方地伸出手。 “幸會!蔽碳緜惪吞椎厣焓趾退晃铡 “我招待兩位公司的客戶到這兒來用餐,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你們!睖伧炀c轉(zhuǎn)向官茉彤,笑得十分燦爛。“兩位不介意我坐下來吧?” “當然!惫佘酝Y貌地點頭,看著溫黛綾在翁季倫為她拉開的椅子坐下。 “翁先生和沙夫人似乎十分熟識!”溫黛綾問道,表情略帶探尋的意味。 “是的。”翁季倫微微一笑。“我和茉彤是育幼院一起長大的朋友。” “噢,原來兩位是青梅竹馬啊!睖伧炀c嫵媚地揭了揭睫毛,斜睨了翁季倫一眼。“沙夫人真好興致,還有閑情和朋友出來喝咖啡。不知道沙總裁知不知道這回事?我是說,畢竟你是個已婚婦人……” “這是我和沙漠之間的私事,溫小姐。”她心平氣和地道。 “我和沙漠也不算外人!睖伧炀c的表情十分無辜。她伸手攏攏一頭極具野性美的長發(fā)。“你知道,我和沙漠一起共事了這么久,彼此都已經(jīng)十分了解,幾乎沒有對方不知道的秘密,有時甚至不需要言語了。我只是好奇……” “多虧有你的幫忙,溫秘書!惫佘酝驍嗔怂,聲音清晰而平穩(wěn)!吧衬茉谑聵I(yè)上發(fā)展順利,你功不可沒!無論如何,我代替‘我的丈夫’謝謝你。” 她故意加重了那四個字,感覺溫黛綾僵了一下。她毫無懼意地迎視著溫黛綾充滿敵意的目光,心里卻絲毫沒有報復得逞的快意。 “別這么說,這是應該的。”即使有怒氣,溫黛綾也掩飾得很好。她優(yōu)雅地站起身,“沙總這些天忙著公司的股東會議,我還得趕回去幫他整理簡報資料呢。男人哪,沒有個能干的女人跟在身邊就像缺了骼膊似的。我先走一步,失陪嘍。” 直到溫黛綾緩步出咖啡館,官茉彤仍舊怔忡地注視著她的背影發(fā)杲,直到翁季倫的聲音將她拉回神來—— “這位溫小姐并不像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只是沙漠的秘書,是嗎?” 她調(diào)回視線,而后笑了。她居然還笑得出來,真叫她自己驚異,“何以見得?” “她對你的敵意顯而易見,誰都看得出來!彼聪蛩P躇地道:“她和沙漠交往過?” “不止交往!彼柭柤绨颍谖禽p描淡寫,“她是沙漠的前任未婚妻! 翁季倫的眉毛皺了起來!扒叭挝椿槠?” “嗯。他們倆只差一張結婚證書而已,卻被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一手破壞。換作是我,我也會對對方恨之入骨! 翁季倫沒有被她輕快的語調(diào)瞞過!皠e欺騙你自己,茉彤!彼麌烂C地說道!凹热凰龑δ悴⒉挥焉,你要多小心,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 她輕顫了一下。她并不在意溫黛綾怎么看她,但……沙漠也是這么想的嗎?他是否也認為是她拆散了他和溫黛綾?她寧可他是這么想的,這讓她可以更堅定心志,仔細想想未來的去留。 然而隨著一天天更深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自己愈來愈難憶起和他保持距離的誓言。只要他一展現(xiàn)溫柔,她筑起的堤防就會傾倒,而她根本無力阻止。 她閉上眼睛,在心里輕嘆。窗外的陽光耀眼熾熱,然而她的內(nèi)心卻是一片冰冷,絲毫察覺不出暖意。 “你沒瞧見他們倆有多親熱,仿佛眼里只有彼此,根本不在乎多引人側(cè)目呢。” 坐在黑皮沙潑上,溫黛綾仔細地對著鏡盒審視臉上的妝,一面嬌嗔地說著,“不是我在說啊,就算官茉彤嫁給你只是權宜之計,她最起碼也該有點顧忌、給你留一點面子,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沙漠從檔案柜前回過頭來,瞥了她一眼。“她和翁季倫是一起長大的老朋友,敘敘舊并不算什么。” “我這是關心你,免得別人說你戴了綠帽子還不自知!睖伧炀c輕哼著!耙牢铱茨模麄兛梢稽c也不像老朋友敘舊,反而像是對熱戀中的情侶呢。要讓人家知道沙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居然在外頭勾搭別的男人,你還要不要做人哪?” “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黛綾?”他的表情依舊輕柔,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警告的意味。 溫黛綾倏地闔上粉盒,轉(zhuǎn)身瞪視著他。 “你難道忘了你當初的目的嗎?”她質(zhì)問道。“你說你娶她只是為了得到沙氏集團的股份,只要五年的期限一到,你會立刻打發(fā)掉她! “我沒忘! “那就好!”一絲勝利的笑意泛上溫黛綾的眼底。她緩緩走到沙漠身邊,一手輕劃過他微帶胡碴的頰!澳銗鄣氖俏遥衬。只有我了解你的需要,我們才是最合適的一對,那個小土蛋根本滿足不了你!” 他的身軀不動,垂下眼來看她!澳悻F(xiàn)在說的是我的妻子,黛綾。” “你‘雇用’的妻子!彼m正道,嬌軀挑逗地在他堅硬的身軀上磨踏!拔艺f過我會等,沙漠。等你擺脫了這樁荒謬的契約婚姻,我們?nèi)匀豢梢栽谝黄稹?br /> 他握住溫黛綾游移到他下腹的手,微微推開了她。“我并不值得你這么做,黨綾!彼麥睾偷氐馈!皠e忘了,不論我和官茉彤是基于什么樣的理由而結婚,我都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不該再和別的女人有所牽扯! 溫黛綾先是眉尾一挑,而后仰頭笑了。“得了吧,結了婚的男人在外偷腥的滿街都是,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打算遵守那可笑的婚約協(xié)定,對你這個用兩百萬美金雇用的妻子忠實吧?” 他不置可否地聳肩,走回他的辦公桌前去翻閱桌上的卷宗。溫黛綾輕移蓮步走到他身邊去,豐臀往他的大腿上一坐。 “算了吧,你那個年輕貌美的小妻子都不避諱和舊情人偷情了,你還真想為她守身如玉。俊彼龑㈦p臂掛上他的脖子,在他唇邊吐氣如蘭!耙牢铱茨模湍莻翁季倫之間頗不單純,在嫁給你之前,她不知道已經(jīng)和多少男人有過一腿呢,你……” 她沒有說完,因認沙漠已經(jīng)不耐地拉下她的手臂。 “夠了,黛綾!彼穆曇糨p柔,語氣里的深沉卻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你接下來的話和公事無關,你可以離開了! 溫黛綾的臉垮了下來,那銳利的眸光和冰冷的表情令她惱羞成怒。 “這算什么?結婚的沙氏集團總裁必須對婚姻忠誠,不能和桃色新聞沾上邊,以免沙氏集團的形象受損?”她嘲諷地道,忿忿地起身。“如果不是你爺爺要你娶那個小賤人,我們早該結婚了! “我只能說我很抱歉,黛綾!”他的聲音簡潔平靜。“為了拿到沙氏集團的股份,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就算他要我砍斷一條手臂,我也會照辦!” “你……”溫黛綾氣極。此時敲門聲響了起來,沙東閔挺直的身影出現(xiàn)在們邊,身后還跟著沙氏集團的家族律師陳永達。 “董事長、陳律師。”溫黛綾立刻換上笑臉。即使心里怒火沖天,她輕柔優(yōu)雅的語調(diào)卻一點也察覺不出異樣。 “嗯!鄙硸|閔微微頷首算是招呼,隨即轉(zhuǎn)向沙漠。“我有件事必須和你談談,有時間嗎?” 沙漠瞄了行事歷一眼!半x下一個約會還有半個小時,夠嗎?” “夠了!鄙硸|閔點頭,斜瞄了還站在一旁的溫黛綾一眼,她立刻知道是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澳俏蚁入x開了,董事長!睖伧炀c溫順地道,轉(zhuǎn)身退出辦公室,卻刻意留了一條縫,傾聽著里頭傳來的對話。 “這幾個月來,你表現(xiàn)得很好!鄙硸|閔首先打破沉靜,“你的小妻子也是一樣,她的表現(xiàn)超出我的預期。” 沙漠微揚起眉。雖然沙東閔依舊嘴唇繃緊、不茍言笑,但他知道這已是沙東閔的最大極限,沙東閔從不曾當面稱贊過他,即使他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令所有人心服口服。 “我以為您還在為茉彤頂撞您的事而生氣!彼掏痰卣f道。 “我說她表現(xiàn)得很好,并不代表我原諒了她這種不敬的行為!鄙硸|閔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瓣P于你爺爺立下那份遺囑的原因,我認為應該讓你知道! 沙東閔用眼神向陳律師示意,陳律師立刻從隨身的皮夾里取出一份文件。 “這是沙老爺子在去世之前交給我的,他要我在您接任沙氏集團總裁之后交給您!标惵蓭煂⑽募䦅A遞給他。 沙漠伸手接了過來,微微揚眉!八坪跏趾V定我會接任沙氏集團的總裁職位,而不是敗掉他留給我的遺產(chǎn)、然后被逐出家門,嗯?” “如果他認為您沒有這個能耐達到他的要求,他也不會下這個賭注了!标惵蓭燁H有深意地說道!吧忱蠣斪邮墙(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才作下這個決定的。” 沙漠沒有說話,迅速而仔細地翻閱手上的文件,心中的疑團仍舊沒有解開。 “你知道你爺爺為什么非要你娶官茉彤不可嗎?”沙東閔看穿了他的疑問!拔以纫膊涣私馑麨楹螘龃税才牛髞砺犃岁惵蓭煹慕庹f之后,也就明白了! 見他不解的表情,沙東閔聲音平穩(wěn)地接了下去,“茉彤的爺爺官聲全先生,和你爺爺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也是共同創(chuàng)立沙氏集團的事業(yè)伙伴。他們兩個人胼手胝足、親如兄弟,官聲全更是沙氏集團草創(chuàng)初期的最大功臣! 沙漠濃眉蹙起。“我并未聽爺爺提起過這個人。”他說。 “這可以理解,因為在你出生后沒幾年,官聲全就因細故和沙老爺拆伙了!标惵蓭熣f道:“由于經(jīng)營理念出現(xiàn)分歧的關系,官聲全和沙老爺為彼此的堅持僵持不下,后來官聲至就離開了沙氏集團,從此失去音訊。 “而沙老爺經(jīng)過幾年的挫敗,后來決定改用官聲全當初的建議,全力拓展公司業(yè)務,沒想到卻大為成功,沙氏集團的業(yè)務開始起飛,并在短短幾年內(nèi)快速成長。之后,沙老爺一直想盡辦法尋找官聲全,然而官聲全卻渺無音訊! 沙漠眉毛一揚、有些明白了!盃敔斚胝一毓俾暼脧浹a當年的錯誤?” “是的!标惵蓭熐辶饲搴韲,繼續(xù)接了下去,“前幾年,沙老爺終于打聽到官聲全他們一家人的下落,知道官聲全在離開沙氏集團之后到上海發(fā)展,卻因為預測市場失當而導致破產(chǎn);過沒兩年,他的獨子和媳婦也在臺灣因車禍而身亡。 “沙老爺原想出手幫忙,可是官聲全執(zhí)意不肯,認為他不需要施舍。他過世之后,沙老爺打聽到他把惟一的孫女兒送到當?shù)氐挠自喝,認為有必要幫助這位官家惟一的后代,畢竟沙氏集團之所以有今天的規(guī)模和地位,有一半功勞都該歸于官聲全! “如果他想幫助官家人,他只要查出官茉彤的銀行戶頭,或者每年捐一筆錢給她成長的育幼院就行了,不一定非要我娶她不可!彼従彽氐馈 “或許你爺爺有他的用意。”沙東閔說道。“與其一直匿名的資助官茉彤和育幼院,倒不如把事情的始末源源本本的告知她,這樣也可以省去一些麻煩! “所以他便立下這樣的遺囑,要我非娶她不可?” “是的! 沙漠有好一會兒沒有開口。以沙上澤古怪的個性,他并不意外他會這么做。 多么諷刺!他的嘴角嘲諷地往上勾起。官茉彤是因為兩百萬美金而嫁給他,而這卻是官茉彤原本就應得的?若真要追溯以往,沙氏集團有一半的股權都該歸屬于官茉彤,而它的價值更是遠遠超過這個數(shù)字。 “爺爺有沒有考慮到,萬一官茉彤拒絕了呢?”他又說,“萬一她早結婚了,我又該怎么做?” “如果官小姐早結了婚,沙老爺也不會訂下這個條件了!标惵蓭熚⑽⒁恍。“沙老爺去世的前幾個月,我曾經(jīng)陪他去看過官小姐成長的育幼院,當時的情況并不好。我猜想他原先可能只打算資助官小姐一筆錢……” “后來他又改變主意,認為如果官茉彤愿意嫁給我,我就可以名正言順以沙氏集團的名義幫助她,讓她從此不必再為生活而煩惱?” “是的。”陳律師思索著,似乎正謹慎地斟酌用語!安贿^除了這個原因之外,我想還有另一個理由……” “什么?” “陪沙老爺去看官小姐那天下午,沙老爺特地支開我們一陣子;等我們?nèi)ソ铀麜r,他正在官小姐的客廳里喝茶,兩個人似乎聊得頗為愉快。我想沙老爺應該非常喜歡官小姐,所以才會希望你能娶她……” 但茉彤卻說她不認識爺爺!沙漠深思地輕撫著鼻梁。看樣子爺爺沒有對她告知身份,才會讓她認為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罷了,根本沒有留下印象。 “如果我和茉彤個性不合呢?”半晌之后,他再度開口道:“把兩個完全陌生的人硬湊在一起五年,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 “沙老爺并沒有注明你們不能離婚,畢竟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如果你和官小姐真的不適合,那么五年之后,官小姐仍然可以拿到一筆可觀的贍養(yǎng)費,也算是把她爺爺應得的部分財產(chǎn)還給她了!标惵蓭熜θ轁M面地道!爱斎唬绻愫凸傩〗隳苡袗矍榻Y晶、生下兩家人的后代子孫,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愛情結晶?沙漠微微一愣。她會愿意懷他的孩子嗎?方才溫黛綾的那番話又在瞬間浮上腦海,他甩甩頭,極力克制向自己不被它所影響。 “為什么將這件事告訴我?”他終于問道!败酝肋@件事嗎?” “她不知道。我希望能找到最適當?shù)臅r機再告訴她,畢竟這件事由誰來說都不適合!鄙硸|閔說。 這倒是!沙漠沉默著,眉峰仍未舒展。他納悶如果茉彤知道了真相,她還會不會選擇待在他身邊? 一時間,辦公室里的三個人都靜默著,沒有人注意到站在門外的溫黛綾。 原來如此!一絲狡黠的微笑泛上她的眼底。原來官茉彤的爺爺是沙氏集團的創(chuàng)辦人之一,沙氏集團有一半都是官茉彤的,而那個傻乎乎的小白癡居然還呆呆的任沙漠利用、以為自己憑空得到一筆天價的雇用費。 好極了,她終于找到了對付官茉彤的方法!她禁不住心里一陣快意。她就不信那個嬌嬌弱弱的小女人能贏得過她、取代她在沙漠心目中的地位。 沙漠是屬于她的,沒有別的女人能搶得走! 一個細微的聲響讓官茉彤從睡夢中緩緩蘇醒。她幽幽醒轉(zhuǎn),瞧見李嫂正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將手上的托盤擱在茶幾上。 “李嫂!彼龘纹鹕碜樱喔帮灥南銡怙h進她的鼻子里,令她微微反胃!艾F(xiàn)在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崩钌┬Σ[瞇地道,拉開落地窗簾系在兩旁。 “十一點?”她一驚。天哪,她怎么睡到這么晚?“沙漠和爸爸呢?” “他們一早就到公司去了。少爺說今天是周末,吩咐我讓你睡晚一點,他說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噢!彼樇t了,想起了昨夜的溫柔纏綿。她的手輕觸過他睡過的枕頭,那兒仿佛還殘留著他的溫熱。 “對了,老爺和少爺似乎和好了呢!毕裣氲绞裁此频,李嫂神秘兮兮地湊近她。 她的反應只是微挑起眉。“怎么說?” “哎啊,你每天都比他們早出門上課,當然不知道嘍!崩钌┫沧巫蔚氐,頗有發(fā)現(xiàn)秘密的得意!斑@兩天少爺和老爺時常同桌吃早餐,我聽見他們在聊什么……好像什么百貨公司的股權紛爭,少爺居然還幫老爺?shù)箍Х饶!?br /> “也許他們正在討論公事,這并沒有什么稀奇的! “是沒什么稀奇,不過以前少爺和老爺吃飯從來不交談的,能避多遠就避多遠,F(xiàn)在他們肯和對方說話,表示這父子倆的關系有所改善,假以時日,或許他們能言歸于好也說不定。” 是嗎?她怔了一下,想起那天對沙東閔那番義憤填膺的演說。雖然她并不后悔說出那些話,但她仍隱隱有些忐忑,不知道沙東閔是否會認為她目無尊長、因而對她更加反感,畢竟他從一開始就不十分喜歡她。 “不是我說你啊,你最近胃口很差呢!币娝行┬牟辉谘桑钌┤滩蛔£P心地叨念著,“看看你,吃得這么少,怎么會有力氣去應付學校里那些小鬼頭呢?我?guī)湍阕隽朔菰绮,你快趁熱把它吃了,啊??br /> “我……”她沒有說完,突如其來的惡心令她捂住嘴巴。她踉蹌跳下床,在李嫂的驚呼聲中及時奔至浴室的洗手臺前,感到胃部翻攪,額上冒出冷汗,耳朵嗡嗡作響。 等她嘔盡胃中的酸水之后,她虛脫地任李嫂扶著她躺回床上。她的胃部逐漸平息了下來,感覺李嫂正用一條濕毛巾輕輕地擦拭她的臉。 “謝謝你,李嫂!彼屑さ剜驼Z,“我是怎么了,又沒有吃壞東西……” “別擔心,這是正常的現(xiàn)象!崩钌┬呛堑氐!皠倯言械呐硕际沁@樣,過一陣子你就會好多了,也不會吐得這么厲害。” “懷孕?”她愣了一下,心臟隨即猛烈地撞擊了起來。她懷孕了?難怪她最近時常容易疲累,往往一躺上床便睏倦地睜不開眼;原先她還以為是因為忙于學校的期中考,原來…… 她和沙漠的孩子!她將手擱在依舊平坦的小腹,強烈的喜悅幾乎令她暈眩。毋庸置疑的,她會給予這個孩子全心的愛;但沙漠呢?在他們之間的情感仍然如此隱晦不明時,有個孩子會是明智的決定嗎? “是啊,你自己難道沒發(fā)現(xiàn)身體有什么變化嗎?”李嫂吱吱喳喳地接了下去,“這兩天我到市場去買些補品好好給你補一補。咱們家就快有個小少爺了,到時家里可就熱鬧多嘍,少爺知道這個消息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請你先別告訴他,李嫂!彼硕ㄉ,柔聲說道:“我想……等事情確定之后,再由我自己告訴他這個消息,好嗎?” “當然。這是你們小夫妻之間的事,我才不會做個多嘴的老太婆呢。”李嫂笑嘻嘻地道,端著托盤出去了。 直到房門輕輕闔上,官茉彤才緩緩起身走到鏡子前,細細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她看起來似乎沒什么變化,除了一抹異常的光芒在眼底閃爍之外,她的神情依舊恬靜安詳。 然而她的內(nèi)心卻一點也不平靜。心靈深處,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一個小生命正在她的體內(nèi)悄悄成形。她的手保護性地放在肚子上,開始幻想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模樣。 是男孩,或是女孩?沙漠會高興聽到這個消息嗎?她并不確定。她自己甚至沒有心理準備迎接這個并不在預期中的小生命呵…… 她將臉埋進手心里,輕聲嘆息。 夜深沉。 官茉彤坐在梳妝臺前,看著沙漠走出浴室。他結實的上半身赤裸著,只在下半身松松垮垮地圍著一條浴巾;即使已經(jīng)和他如此親密,他半裸的昂然身軀仍能令她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沙漠顯然也察覺到她的困窘,眼里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他腳步無聲地來到她身后,接過她手上的梳子,溫柔地替她梳理長發(fā),贊嘆著那豐盈柔軟的色澤。 她閉上眼睛,感覺他的大手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皮。“沙漠?”她輕喚道。 “嗯?” “我前兩天去探望了院長,也去看了育幼院的工程動工情形。”她從鏡子里瞅著他看。“他們告訴我,你要求他們按照育幼院原來的樣子施工整修。為什么?” 他停頓了半晌,而后微微聳肩!拔乙詾槟銜芨吲d我這么做! “我是很高興,但是為什么……” “因為你說過那兒有你的童年記憶!彼p咳了一聲,似乎有些別扭!拔蚁M麑⑺慕ǖ酶茫蚕M鼙M量保留它的原貌,我知道那對你很重要! 她回過頭來,帶著些微的訝異和意外地注視著他。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知道他是為了她才這么做,她感到一陣深切的感動由心底深處涌了上來,淹沒了她的四肢百骸。 沖動之下,她將雙手環(huán)住他的頸項,抬頭輕吻他的下巴。“謝謝你。” 他注視著她泛著光彩的臉龐,納悶著她的感激是真心的,抑或只是為了取悅他而假裝?即使她愿意交付她的身體,卻不代表她同樣愿意讓他擁有她的靈魂。 而現(xiàn)在,她目光柔和地凝望著他,唇邊的小渦輕柔而醉人,一抹強烈的占有欲由心底升起,幾乎令他的心發(fā)痛。他懷疑她如果知道了事實的真相、知道沙家有一半的財產(chǎn)都該屬于官家的,那她還會不會如此和顏悅色? “我只要你快樂就好。”他沙啞低喃,嘴唇輕擦過她的小嘴!澳憧雌饋砗芷>氲臉幼印W校里那些好動的小朋友讓你忙壞了,嗯?” 她搖搖頭,手臂依然圈住他的頸項。一會兒之后,她才終于鼓起勇氣開口說道:“沙漠,我有話告訴你……” 他擁住她的手臂頓時收緊。是和翁季倫有關的事? “別說!彼致暤馈!拔也幌肼! 她正想開口,他的唇已經(jīng)俯了下來,霸道地封住她的。 雖不知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她仍在他懷中融化了下來,接受了他的狂暴而饑渴的吻。她柔軟的身軀貼在他身上,小手輕揉著他的后頸,那細微而純真的碰觸幾乎令他發(fā)狂。他的怒意不知怎的突然消失了,原本粗魯?shù)呐鲇|變得溫柔和緩。 “小妖精!彼緡伒,抱起她往床邊走去,將她放上柔軟的床鋪。 她看著他熄了燈,掀開棉被在她身邊躺下。她將臉埋進他懷抱里,嗅聞著他獨特溫熱的男性氣息。他的手指懶洋洋地在她的背脊上輕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啦?”她抬眼看他,溫柔地問:“你有心事?” “沒什么!彼M力將那個不受歡迎的思緒推出腦海,吻吻她的唇角。“你知道嗎,今天爸爸向我稱贊你! “真的嗎?”她訝異極了。她原以為經(jīng)過那天之后,沙東閔會更認定她是個膽大妄為、缺乏教養(yǎng)的媳婦,因而更加討厭她的。 “嗯;蛟S是你那天義正嚴辭的一番話嚇到了他,這輩子從來沒有人敢當他的面,這么無所畏懼地指責過他!” “我只是說出實話罷了!彼袂檎J真地道。“你們之所以會僵持這么久,只因為你們太像了,彼此都有一副拗死人的倔脾氣,就像兩頭逞兇斗狠的獅子,隨時等著撕裂對方。其實你們都關心著彼此,只是誰也不肯先低頭認輸,對不對?” “看來你十分了解嘍?”他在她的頭發(fā)里悶聲笑著,鼻子在她的頸間磨贈。“茉彤,我的小玫瑰……”他喃喃低語,輕吻她精巧的下巴,感覺她身軀的小小震動。 他抬起眼睛看她,她的眼睛閃爍著愉悅的笑意,他故意板起臉,“什么事情這么好笑?” 她對他扮了個鬼臉!安桓嬖V你! 一絲邪惡泛上他的眼底。“不告訴我,嗯?”他壞壞地道,大手出其不意地攻向她的脅窩,她咯咯笑了起來,扭動著身子左躲右閃,秀發(fā)披散在雪白的枕上。 “說不說,嗯?”他仍未停下攻擊,大手在她最敏感的部位游移。 “好啦,我說我說!彼χ箴,仍因未熄的笑意而喘息。“我只是想起我爺爺也曾這么叫過我。當我乖乖聽話的時候,他就說我是他的小玫瑰;當我不聽話時,他總說我是個小磨人精! “你很愛他?” “當然,他是我最親最親的人,我對他的印象甚至比對父母還來得深! 他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澳銓δ銧敔?shù)氖掠浀枚嗌?他是做什么的??br /> “爺爺嗎?”她微側(cè)著頭思索著,眼神蒙上一層迷濛的光彩。“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非常疼我,總是把我?guī)г谏磉。我一直有個模糊的印象,感覺自己住在一個好大的房子里,我時常躲在院子的樹叢里等著人家來找我……” “后來呢?你們?yōu)槭裁窗犭x了那棟房子?” “我不記得了!彼龘u頭。見他目光瞬也不瞬地停駐在她臉上,她的笑意逐漸褪去,他深沉的眼神令她不安。“怎么了?為什么這樣問?” “沒有。”他低喃道,驀地沖動起來,雙臂箍緊她,溫柔而迫切地封住那輕顫的紅唇。即使她將來會離開他,至少這一刻她是屬于他的,他們之間的連結深刻而狂野,誰也無法否認這一點。 她沒有抗拒他,仿佛也有和他一樣的想法,他火熱的撫觸令她的身軀燃燒。她的手臂溫順地攀住他的頸項,用和他一樣的熱切回應著他。她不再能滿足于只擁有他的一部分,她愛他,她需要他!她不只想成為他的妻子,她渴望成為他的愛人、渴望成為他的心靈伴侶,和他共度此生。 然而沙漠并不愛她!她打了個冷顫。即使她對他全心全意奉獻,他的心始終仍有所保留。她已經(jīng)交付了自己,絕不能連自尊也賠了進去;等到她必須離開他那天,或許事情會來得容易一點。 他顯然也察覺到她的顫抖,低下頭來看她,大手輕拂過她的肩。“怎么了?” 我們就要有孩子了!她差點沖口而出,卻又硬生生地阻止自己。不,她還不確定他會想知道這個消息,在還未確定他對她的感情之前,這個不在預期中的孩子勢必會讓情況更加復雜…… “沒什么。”她避開他的目光。 他靜寂了半晌,才開口,“后悔答應了這樁交易?” 她往上凝視著他的眼睛。“或許這句話該我問你,你后悔嗎?”她柔聲問道,感覺他的手臂微微繃緊。 他沒有回答,殘忍地保持沉默,這讓她的心霎時沉入谷底。 “我們有過協(xié)議的,記得嗎?”她垂下睫毛,低聲說道:“或許這樁婚姻不用維持五年,你就能找到別的方法打發(fā)掉我! 他親吻她纖細的手指,她可以感覺他在微笑。“我希望這不是你為了想早點擺脫我而想出來的理由。其雍告訴我,我才是那個難相處的人;他說你或許正迫不及待想離開我。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她抬起眼看他,想知道他這句話是否帶有嘲弄之意,然而他沒有。他的表情柔和,剛毅的下巴也不再緊繃,目光在幽暗的燈光下閃爍,使她的氣息為之中斷。 “不。”她柔聲呢喃,目光清澈而明亮!俺悄悴灰遥駝t我絕不會離開你。” 他的眼色變深了,往下凝視著那雙深幽的美眸,然而他無法說出口,無法說出他心里最深切的渴望。她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掙扎,看出他仍然無法用言語訴說的情感。她輕輕地搖頭,唇邊漾起一個動人心弦的嫵媚微笑。 “愛我!彼p聲說道,手臂環(huán)住他的頸項,迎向他俯下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