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極了!幸運之神竟然這么眷顧他。李俊軒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俊逸弧度。
“哼哼!你別給我太高興,她人就在樓上客房,待會兒你去看看她有沒有好一點!”李朱舍額爆青筋地厲聲囑咐道。
“再說吧!”李俊軒冷淡地鎖眉答,一副敬謝不敏的態(tài)度。
“再說?”聽到兒子的回答,李朱舍的牛眼迸出憤怒火光,老臉陡沉!澳憬o我遲了整整一小時才來,竟然還敢這樣敷衍我!”
“我不是敷衍你,是公司里的事真的處理不完。”相較于父親的連珠炮火,他照常不疾不徐、心平氣和地漠然以對!拔铱刹幌虢衲甑墓逻留到明年去!泵髦高^了這晚便是新的一年。
“反正你‘一定’要上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聽到?jīng)]有!”他強調(diào)著“一定”兩字,脅迫的意味濃厚,擺明不讓兒子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李俊軒不耐地扯動唇角,深湛如星的一雙黑眸覆上層薄冰,清冷無溫。
“我會去就是!
“那樣最好!我可沒辦法一直監(jiān)視你,你最好給我認命點!
說完這句話,正好瞥見廳口處有新的貴賓前來,李朱舍忙不迭地迎上去,沒再理會兒子眼中無言的抗議。
“真是夠了!彼底脏止疽宦暎鯙闊o趣地轉(zhuǎn)身,卻感覺肚子蠢蠢欲動,想必是在鬧空城計。
這倒也是,他累了一天都還沒時間好好坐下來吃頓飯,既然自家請外燴作了堆山珍海味,他就加減吃一點吧!畢竟人活在世上,沒理由虧待自己。
拿起光亮潔白的瓷盤,他面無表情地挾了幾樣涼拌開胃菜和薯條魚排,伸直長臂正想取走最后一塊油嫩嫩的德國豬腳,另一支“不速之夾”卻惡劣地撞開他的夾子,然后飛快地將豬腳挾走。
那位仁兄瞠目瞪眼的冷焰正朝她射來,堂歡鈺卻視若無睹,慢條斯理地將豬腳平放于自己堆成小山狀的盤內(nèi),逕自再去挾別的。
他的額筋抽了抽,眉峰聚攏,一雙深沉凜冽的眼腫緊緊凝住她的側(cè)臉,微詫之余,若有所思地斂下怒火。
沒認錯人的話,眼前這個“綠意盎然”的女子,和上回那個“怪里怪氣”的丫頭,應(yīng)該可以劃上等號。待他瞇眼再看清楚些,更能確定她們是同一個人。
然而她今日的妝扮,可真叫人噴飯。
夜幕一般黑的及腰長發(fā)如清湯掛面被在背上,巴掌大的臉蛋膚白如雪,鑲嵌一雙幽靈般的烏黑眼睦,秀容上脂粉未施,菱角般的唇同樣未見血色,她著實不是那種一眼望去就會讓人想停駐多看兩秒的美女,也不屬于獨具風(fēng)采的發(fā)光體,她比鄰家女孩更為平凡、更不出色。
不過由于她把各種不討喜的慘綠色穿在身上,使得人人走過去時都會多看她幾眼,接著捂起嘴來竊笑私語。他在心里為她嘆息。長得平庸不是她的錯,但如果穿著打扮上沒辦法為自己加分修飾,也真該檢討檢討。
在她預(yù)備離開繼續(xù)大快朵頤之際,他大步一邁,攔在她身前。
“又見面了!辈焕洳粺岬纳ひ簦瑓s有著存心挑釁的不友善。
原本專注于食物先后順序的堂歡鈺,聽到問話,極緩慢地將瞼仰起,定格兩秒。
“嗯?你是誰啊?”
“不記得我了?”
眉端一挑,她咬住下唇仔細打旦里他,印象中確實見過這張面孔。于是她極力思索,想從腦袋瓜浮光掠影的記憶中搜索出這么一號人物。
。∮辛!
“噢,是你!”那個替別人出頭抱不平的雞婆男。
“終于想起來了?”他不動聲色地撇唇。
“你真是個怪人!彼蝗幻俺鲞@句話,并用著納悶的目光直娣他。
“我是怪人?”奇了,怪人明明是她,她居然反過來說自己怪?他頗為意外地微微擰眉,想聽聽她為什么覺得自己怪。
“不是嗎?你居然為了幾張底片特地跟蹤我到這里來!
“我跟蹤你?”冷峻的嘴角松動,隱隱勾開佻達笑痕,他開始認真思考這丫頭是不是來自外星球。
“不然呢?你為什么在這里!
“除了你替我設(shè)想好的原因,我不能有別的理由出現(xiàn)在這里嗎?”
堂歡鈺頓了頓,不到兩秒就放棄細想!半S便你吧!我要去吃東西了!碧铒柖瞧け容^重要,這可是人生大事呢!
相較于周遭那些女人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饑渴眼神,眼前的她卻將他當成洪水猛獸,講沒幾句就急著跑開。
他不死心地跟上去,看準她打算坐到角落處的雙人沙發(fā)上,步履加大,搶先一步占據(jù)其中一端。
本以為她會不爽地掉頭另覓他處,或者張牙舞爪地大聲嚷嚷,哪曉得她竟面不改色地在他身側(cè)坐下,甩也不甩地開始享用美食。
這下子,他注視她的目光更富興味;蛘哒_的說法是,她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怪誕行徑引發(fā)了他的好奇心,讓他想深入了解這么“特別”的個女孩子,究竟還有著怎樣的“過人之處”?
“你曉不曉得這塊豬腳本來是我的?”
她沒有停下吃東西的動作,依然大口大口地嚼著美味豬腳,不過仍勉為其難地扭過半張臉瞟著他。
“你又不是豬,為什么是你的?”
他繃緊面皮,深吸口氣,好平復(fù)心頭的那股笑意。“我剛剛要挾這塊豬腳的時候,是你的‘霸王夾’撞開了我的夾子,我才沒挾到這塊豬腳。”
“連個女人都贏不了,真失敗。”
“失?”
“來啦!這一塊分你吃!毙禹表谎郏龜[出忍痛犧牲的樣子,將啃了一半的豬腳滾放入他盤內(nèi)。
豈只驚愕過度,他根本呆掉了。
半俯著身,她把盤子平放在玻璃圓桌上,這才認真地拿起刀叉切割鮮嫩牛肉,沒去理會他的吃驚表情。
沒搞錯吧?這丫頭到底一共少了幾根筋?
望著那塊被哈得亂七八糟的豬腳,他傻了又傻,俊冷沉穩(wěn)的面容出現(xiàn)了難得的困惑與渾沌。
“拜托一下啦,下回不要又混進來這里,這樣我會很困擾!彼酚衅涫碌啬C面容告誡他,一邊呼嚕嚕地吸著面條。
“我說過我不是……”
“而且我也是跟著別人來吃東西的,現(xiàn)在又多你一個,我很難交代!
“我不是跟著你來的。”
“我看你人模人樣的,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彼旨友a一句。
“咳咳,”平日自制的理性在這刻遭受到嚴厲考驗,他快要破口大罵了!澳隳懿荒苈犖野言捳f完?”冷靜冷靜,他絕不能先行崩潰。
“等等,我去倒杯汽水!闭f罷起身走開。
待她返回原位,他的眼前多了兩杯雪碧汽水,這表示,另一杯是給他的。
“你真以為我是來騙吃騙喝的?”他的口氣壓抑而漠寒。
“嗯!彼唤(jīng)心地答。嘴巴和手持續(xù)地忙碌不停。
“……喂!看著我!”自個氣不過,李俊軒搶走她手中的叉子,“啪”地一聲平放在桌面,接著扳住她瘦削不堪重握的雙肩,狠狠逼視她有些倉皇的眼。
“你、你……”從沒有人敢對她這樣,也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碰她,而他竟然、竟然……她心慌意亂,腦中亂烘烘地運轉(zhuǎn)著。
“聽著!”不讓她有說話的余地,他兇焰方熾地牢牢定住她無措?yún)s不失鎮(zhèn)定的清澈黑眸!拔医欣羁≤,李朱舍是我父親,你姊堂愛鈺很可能會成為我的妻子,所以你可能要喊我一聲姊夫,而這里是我家,這樣你聽懂了嗎?”他輕哼,朝她又逼近些,只差幾厘米,他的鼻尖就會觸碰上她的。
堂歡鈺大為恐慌地皺擰眉心,這近身的男人氣息似有若無地環(huán)繞著她,攪亂了她的心跳,頭兒也暈暈的,不知何以呼吸困難。
盡管如此,但她沒漏聽他說的話,馬上就弄懂了個中牽連。
“原來你就是……就是那個人。”她恍然大悟。
“你終于懂了?”
“可是,我姊不喜歡你!
她的直言無諱讓他有些啼笑皆非,揚起了兩道冷眉!芭?”
“她已經(jīng)有意中人了。”
“那又如何?”
“說的也對!彼枫凡话驳仄沉搜鬯钤谧约杭缟系拇笫郑峭高^布料傳遞過來的熱氣,隱隱撩撥著她未經(jīng)人事的青澀與情愫。“我肚子餓!
“肚子餓?”
“所以請你放手!”堂歡鈺很小心地咽了口唾液,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緊張。
“如果我說不呢?”意識到這身軀單薄到不禁一握,他不由得心生憐惜地放松力道,深怕自己的蠻橫弄痛了她。
“你……你……你很無聊!痹酢⒃趺磿@樣呢?她怎么會連話也說不好?這是她不曾碰到過的狀況。
為了想往下探究她可能會出現(xiàn)的反應(yīng),他索性扮演起惡劣的登徒子,不打算收手。
“你幾歲了?”
她顯得很懊惱!拔页赡炅!
“我不是問你成年了沒有,我是問你今年幾歲了?”
“就成年了!二十一了啦!”雖說她已經(jīng)二十一,但堂歡鈺的心智連十四都不到,她根本沒有什么成長,比她姊姊堂愛鈺更像朵溫室里的小花,只不過是無厘頭的回仔花。再加上沒吃過苦、沒碰過什么風(fēng)浪、更沒出去闖蕩過,因此還保有一顆超純真的赤子之心。
“沒交過男朋友吧?”
“干么交男朋友?”她不以為然地嗤聲答,微緋的臉頰卻扯了她的后腿!拔也挪恍枰袀人在我旁邊毛手毛腳的!
“毛手毛腳?”他又想笑了,忍俊不禁地別開臉,低笑幾聲。
“告訴你!你這樣也算毛手毛腳!”她義憤填膺地警告他!霸俨环砰_我,我的面飯就會冷掉了。”
直視她那雙倨傲帶怒的黑瞳,不知怎地,他心中竟浮起一個詭異念頭,一個連他自己都深感不可思議的怪異想法。
“你不想交男朋友?”
“你這人真的很奇怪!我姊在摟上,你不要問我啦!”分不出是怒火上升或惱羞成怒,她開始激烈掙扎,然而他的鐵臂卻狡猾地攬住她,并趁她失了方寸之際,出其不意地向前,猛地侵奪她略顯蒼白的唇。
像是沒料著自己會有這樣失控的舉動,李俊軒的心頭一陣輕顫,想撤退已來不及,瞬間便與她的唇緊緊密合。
他聽到她驗然倒抽一口氣的喘息,雙手不自覺地將她過度單薄的身軀壓向自己,動作卻極盡溫柔與小心,仿佛,她是一具易碎的瓷娃娃。
是的,他真的吻地了,但僅是一記淡若羽毛拂過的輕吻——并在她尚無法回神的恍惚狀態(tài)中,便放開了她、凝視著她。
堂歡鈺果然傻傻的,一時無法回神他對自己做了什么。
好半晌才慢慢對回焦距,她才羞憤難當?shù)匚杖秃稹!澳愀擅从H我?”
“你這個問題總算問對了!彼皻獾卣Q垡恍,酷酷的臉上有著罕見的柔情。感謝上蒼,他很怕親完了她以后,她會對他說出“謝謝你”、“你剛剛對我做了什么”、“吻我的感覺滋味如何”等等之類的怪回答。
“你干么親我?”她很氣很氣地再問一次。
“因為我就是想親你,你實在太有趣了!
“我才不有趣!”她懊惱地反駁!翱傊俏沂遣粚Φ男袨。”
“為什么是不對的?親吻也算友好的表示,不是嗎?”以他的個性,他不是那種會挑逗人、戲弄人的花花公子,那種類似花言巧語、油腔滑調(diào)的言詞他更是學(xué)不來,不過一遇上她,體內(nèi)的壞因子像是急著出頭天似的,一個個蹦出來報到,讓他不得不順應(yīng)民意跟著使壞。
“誰要跟你好?我根本不認識你!”原先蒼白的臉被緋色紅光取代,她又羞又急地忿忿瞪著他。
“你說的很對,我們確實還不算認識,不過只要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我們很快就能熟識了。”
“你放手啦!”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他眼中的不懷好意,堂歡鈺粗魯?shù)赜媚_踢他小腿,他負痛地立即放手。
“你……”
“你這個負心漢,我叫我姊不要嫁你了!币е,她恐嚇似地大聲喊。
“好!”他可是樂見其成。
“你還說好?”換她對他的一言行充滿不解。
“我當然說好!碑吘惯@可是正中他的下懷。
堂歡鈺張著口,再說不出話應(yīng)對。什么跟什么啦!她為什么遇上了一個比她更莫名其妙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我對你姊姊堂愛鈺半點興趣也沒有!斌E見他俊逸剛毅的臉上掠過一道陰郁的合光!斑@全是我父親一廂情愿的安排!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圓球體像要迸出眼眶!澳悴幌矚g我姊姊?她可是個大美女!”她以為男人一見到漂亮女孩子就會糾纏不放。
“我還沒見過,是不是美女還有待商榷!崩羁≤幉桓信d趣地聳肩。
“你果然怪!”這是她對他這號人物最后下的注解,也不理他,只想快點解決那盤食物。可她覺得自己很怪,他都已經(jīng)放手了,她為什么還是覺得臉熱熱的,心臟冬冬地維持高速度。
“怪的人是你吧?”
“別煩我了啦!我要吃東西!庇憛捤懒!她很不高興地在心里暗罵。
李俊軒定定地凝望她許久,飛舞的思緒中抓住一點,這千分之一秒的機率,讓他斷然下了決心。
“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
“幾歲的人還玩游戲?”
“對,而且是成人才能玩的游戲!
“才不要,我討厭玩游戲,我連芭比娃娃或是什么布偶都沒有。”倒楣死了,遇到個年紀那么大還想玩游戲的幼稚男。
“是你沒種玩吧?”試試激將法。
“沒興趣也不行!”她哼,塞了一大顆炸肉丸到嘴里。
“不行,我就是要你陪我玩這個游戲。”
“你這人真的很奇怪!
“做我女朋友吧!币膊还芩鸩淮饝(yīng),他語出驚人地道。
堂歡鈺神色一僵,困惑的眉心幾乎蹙成死結(jié),歪傾腦袋,長發(fā)落了幾絲到臉上。
“女朋友?”
“你可以不必現(xiàn)在答覆我,畢竟我和你姊堂愛鈺的事還得先解決!
她微抿著唇,充滿警戒地睜著焰眸瞪視這個怪人。
“等你需要交個男朋友的時候再來找我吧,我再告訴你這個游戲怎么玩!彼J真地揚了揚眉,將一張名片放到桌上。
語畢,瀟灑地起身走人。
出于本能的,堂歡鈺不假思索就將名片拿起來,放入側(cè)背的綠色小包包里,還忍不住追隨著他的背影直至他沒入人群中。
轉(zhuǎn)過臉,她微微呆滯,無法理解為什么他要對自己說那些沒頭沒腦的話。
她知道這些事來得太快又太怪,她得回去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
至于留著名片,是要把底片寄還給他,才不是真的想交男朋友。
何況,她才不需要男朋友這東西呢!
對,她才不需要!
舊歷年過了,堂愛鈺與堂四川之間的父女戰(zhàn)爭卻還未結(jié)束。
堂愛鈺擺明抗拒這樁被安排好的婚事,但堂四川卻鐵了心要她嫁給李俊軒。
于是某天夜里,堂愛鈺把心一橫,決定離家出走,幫兇則是她的妹妹堂歡鈺。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嚼著可以提振精神的薄荷口香糖,堂歡鈺發(fā)出疑問。她們倆正站在冷風(fēng)颼颼吹過的后花園廣場前,等著愛鈺的好友范西關(guān)開車前來接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對!”穿著粉紅色鋪棉外套,堂愛鈺不斷引頸企盼著,神情有些焦躁不安。
“因為那個男人嗎?”
“嗯!
“為什么?”
“你別再問為什么了!我每回解釋老半天你都還是不懂,浪費我的口水!碧脨垅暤钠怆m好,但一天到晚聽到她問“為什么”還是會煩的。
“就是不懂才要問!
“等哪天你遇到就都懂了啦!”
“遇到什么?”
“遇到你的真命天子咩!”想起“他”,堂愛鈺紅了雙頓,心底甜滋滋的。
“一定要遇到才會懂嗎?”
“那當然!”
“然后我就會跟你一樣當臉紅和傻笑嗎?”堂歡鈺一副不大愿意地蹙眉。
聽到妹妹這么說,她抿嘴強忍笑意,拍拍歡鈺白慘慘的臉頰。
“沒錯!這些反應(yīng)都是正常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她害羞地答。
長路盡頭出現(xiàn)亮黃車燈,由遠而近地駛向姊妹倆,約莫一分鐘的光景,車子在兩人面前停住,搖下的車窗探出一張清麗純美的俏容。
“上車吧!”來人是堂愛鈺的好友范西關(guān),她看來精神奕奕的,隨時都保持在最佳狀態(tài)。
“開一下后車廂,我把行李放進去。”
“了解。”
“歡鈺,幫我提另外一個。”
“噢!庇悬c困了,她打著阿欠把行李扔進一堆雜物的后車廂里。
“小力點!”堂愛鈺沒好氣地白妹妹一眼。
“那要重放一次嗎?”聳聳肩,她問了個蠢問題。
“不必了啦!”
臨上車前,堂愛鈺再三跟她交代。“記得不能跟阿爸說出我的下落,不過我會定時和西瓜保持聯(lián)系,屆時她會告訴你我的情況,你不用擔(dān)心,也順便跟我阿母說一下,請她別操煩!
堂歡鈺根本不擔(dān)心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姊姊會出什么事,她只擔(dān)心以后沒人陪她扯東扯西。
“那李俊軒怎么辦?”
“他?我又不嫁他,什么怎么辦?”
“行得通嗎?”她瞇起眸,很懷疑她那位冥頑不靈的老爸肯放棄這件婚事。
“反正我連李俊軒是圓是扁是方是正都沒見過,更何況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非他不嫁啦!”堂愛鈺一鼓作氣地嚷著。
“是噢!”她有一點小驚訝。
“不然你去嫁給李俊軒好了,”堂愛鈺想也不想的。“你是我妹妹,姊姊不嫁當然由妹妹頂替。”
“我嫁?”
“對啊!我看你這輩子也甭想談戀愛了,不如直接挑好對象嫁人。”她嘻嘻一笑,眼里閃著算計的詭光。“不然要是老了,嫁不出去可就難看了!
堂歡鈺竟也沒反駁,她呆呆地想著大姊的一番“金玉良言”,像在認真思索施行的可行性。
“好了,我要離家出走了,你快回去睡覺吧!”擺擺手,堂愛鈺坐上側(cè)座,車身低嘯一聲揚長而去。
直至車子不見,堂歡鈺還停在原處想著堂愛鈺的話。
怎么的,愈想愈有道理呢。
“在發(fā)什么呆?”
見好友望著落地窗外的遼闊景致出神,宋銘淵逕自走入吧抬內(nèi)為自己倒了杯XO,到高腳椅上時才問了這么句。
李俊軒原本皺成一團的眉宇忽地松脫,他沉頓了下,神色從容地側(cè)身靦了宋銘淵一眼,沒忽略他一臉玩味的態(tài)度。
“不過想點事情罷了!
“這我當然相信,就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彼毋憸Y意態(tài)閑適地調(diào)整坐姿,往后舒服一靠,兩腿交疊。
“這能有什么?除了公事還是公事!
宋銘淵停下啜飲的動作,狹長的眼眸瞇成細縫!罢J識你這么久,我頭一回發(fā)現(xiàn)你也會對我撒謊!
李俊軒不以為然地斜睨著他!霸趺凑f?”
“如果是公事,你早就想辦法解決了,才不會站在那兒傷腦筋!
“你倒了解我。”他搖頭,有點無奈地攤手。
“是不是伯父還不死心?”
“他當然不死心,”李俊軒無聲一嘆,坐到好友的對面!暗F(xiàn)在的情況卻由不得他。”
“怎么了?這樁婚事有變化?”宋銘淵顯然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對,因為堂愛鈺離家出走了!
“哦?”他訝異地挑眉,露出一抹詭笑!霸瓉硭膊幌爰藿o你!”
“這樣最好,雙方有了這種默契,也不怕這婚事推不掉了!
“說也奇怪,你們兩位主角都心不甘情不愿,怎么雙方家長還有辦法一頭熱?”高舉玻璃杯,宋銘淵凝望著杯里金黃色的酒液,將澄澈透明的液體輕輕晃動。
“我看問題出在我家老頭的身上,是他一頭熱,而堂四川是半推半就吧!”
“半推半就?哈,倒不如說他也挺欣賞你這家伙,所以才愿意把寶貝千金嫁給你,還是最漂亮的一個。”他揶揄道。
“美女見得多了,再漂亮也沒感覺。”李俊軒冷淡駁回。
“怪了,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性向有沒有問題,要不然一大票美女前撲后繼地撲向你,你怎么還能無動于衷?”
“我只是跟你這寧濫勿缺的花花公子相反罷了!彼麤]啥表情地答。
“呵呵,說得真好,不過你這樣夸獎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彼毋憸Y壓根兒不排斥被冠上這樣的稱號,對他而言,這也算是個“殊榮”。
環(huán)顧這采光充足、低調(diào)華麗的樓中樓,李俊軒將頭枕在沙發(fā)上,深深地吐出一口長氣,在這個屬于他的私人空間里,他是不受束縛、沒有壓力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選擇搬出家里,獨居在這棟房宅中。
“那你還在煩惱什么?我瞧你分明有別的心事!痹掍h一轉(zhuǎn),宋銘淵意味深長地打量他。
他慢慢地把目光轉(zhuǎn)向好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還真了解自己。
“說出來也許你不相信,不過,有件事困擾了我很久!
“嗟!那你早該說出來了啊,別忘了我這狗頭軍師身兼數(shù)職,什么疑難雜癥都可以為你提供建議。”
“為了個女人!
宋銘淵更加吃驚地瞪大眼,臉部表情十分夸張!芭?噢,謝天謝地,你總算開始要覓食了!
“覓食?”他的說法讓李俊軒翻了翻白眼。
“重點是……那個女人是誰?你跟她怎么了?”他迫不及待地追問。
“見過兩次面,留下了挺深的印象,至于她的名字……暫時不能告訴你!
“好吧好吧!名字不是重點,那然后呢?”
“我做了件有點瘋狂的事。”他頓了頓,發(fā)現(xiàn)難以啟齒。
“嗯?”
“我問她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幸好杯里的酒已經(jīng)喝完,要不宋銘淵的手這么一抖肯定全灑出來。但他激動的原因不是因為好友終于開竅了,而是因為他不敢相信好友會問這么爛的問題。
“干么問?你又不是十六、七歲的純情小男生!
“目標是個心智只有十幾歲的小女生,我不這么問該怎么問?”
“十幾歲?這么幼齒你吞得下去?”
“我是指她的心智只有十幾歲,她的實際年齡已經(jīng)二十一了。”
宋銘淵還是愣了幾秒。“沒想到你會喜歡這種清純無知的女孩子,也難怪你會問那么可笑的問題!彼賳枴!敖Y(jié)果呢?她怎么說?”
“她什么也沒說,因為我和她才見過兩次而已!
“所以?”
“所以應(yīng)該沒希望!彼坏芈柤。
“唉,真是可惜我不在場,要不我最會把美眉了,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算了吧!她跟那種普通女孩子不一樣。”
“少來少來,女人都是一樣的,對我而一言,她們脫光衣服躺在床上的樣子都是一樣的……”宋銘淵也不管好友正用眼神唾棄著他,照舊得意洋洋地發(fā)表長篇大論,怕沒人知道他對女人有多么拿手似的。
李俊軒懶得再與他搭理,只能說認識他真是交友不慎。
然而心里對于和那怪丫頭的緣分遲遲未到,卻有些遺憾與失落?磥,他們之間是不會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