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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不懂說再會 第六章
作者:齊萱
   
  “艾葭!”詠浦趕到時,只見她正好登上一輛紅色保時捷。

  “艾葭!秦艾葭,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你要到哪里去?我——”

  “叔叔,”旁邊一個稚氣的聲音打斷他的呼喚,并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你在叫誰?”

  “剛剛上車去的那個該死的——咦,”詠浦認出他來!靶∨笥,你真的來找她算帳了?”

  “算什么帳?”

  “你的雞,”不對,這樣說亂不文雅的!澳沭B(yǎng)的雞,還是狗,或是恐龍,我也搞不清楚,總之它掛了以后,并不會——”

  “變成蝙蝠俠!毙∧泻⒔涌诘。

  “你知道?”

  “我知道啊,”他一邊嚼口香糖,一邊輕松應(yīng)答:“不過我們同學(xué)都覺得那個姊姊的講法挺有創(chuàng)意的,其他人的死了也就死了,但我們的不會,不是很炫嗎?今晚我就是特地過來跟她講這件事的。”

  看來是自己白操心,他們兩人也白嘔氣了。

  “是很炫,呃,那好,”詠浦這才想到更重要的一件事!皢栴}是現(xiàn)在我又該上哪兒找她去?”

  小男孩聽見了他的喃喃自語。“叔叔,你要找那個姊姊?”

  “是啊,你知道她上哪里去了?她有告訴你嗎?”

  “她沒告訴我,但我知道帶她走的人是誰!

  “誰?”詠浦趕緊蹲下身來問他。

  “詹宣哲,”他偏著頭說:“至少聽起來是這個音!

  秀敏的五哥詹先哲?那個自以為是潘安再世的……色狼!

  “謝謝你了,小弟弟!

  在夜市入口找到機車后,詠浦立刻加足油門,往詹先哲的住處奔去。





  這里詹秀敏帶他來過,找起來并不困難,倒是想要攔住他往內(nèi)走的鐘點女傭弄得詠浦更加心急如焚。

  “詹先生說任何人都不準(zhǔn)進去,我今天也可以休息一次不必做,你……嘿!你到底是誰?不要進去,不能再進去了!”

  “為什么不能?”

  “因為里面……里面……”她往內(nèi)室一瞥,更加不安的囁嚅著。

  “說呀,為什么?”

  “因為先生剛剛帶了個女的進去,而且吩咐不論我聽到什么聲音,都不準(zhǔn)進去,最好是馬上離開,但我因為一個禮拜沒來了,想說多少得整理一下,所以——”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痹伷謸]揮手,繼續(xù)往里頭走。

  “可是——”她還想要再阻止,卻和詠浦兩人同時聽到自內(nèi)室傳來的一個聲音。

  “啊……真舒服……不要停下來,寶貝,對,就是那個地方,對,再……再用力一點……”

  詠浦瞪大眼睛,鐘點女傭則立時漲紅了臉,訥訥的表示:“夭壽喔,原來是帶回來做這種事,時候還這么早,我——”

  “你可以走了!痹伷纸跻а狼旋X的說。

  “但詹先生他吩咐——”

  “走、走、走,”詠浦索性掏出一張五百元鈔票,塞進她手中說:“我就是詹先生找來一起玩的!

  “一起——!”歐巴桑的臉由紅轉(zhuǎn)白!罢娴氖秦矇、失德啦,你待會兒跟詹先生說,說……說我不做了,實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此L得斯斯文文,想不到會做出這種“夏夕夏正”的不見笑事來,我……”

  好不容易她終于走了,詠浦立刻繼續(xù)方才被中斷的行動。

  “把衣服換掉嘛,你這樣不會冷嗎?”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什么!里頭竟然有兩個男人,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亮仁,你也一起來,剛開始雖然會有點痛,但做下去之后,就真的是遍體生熱,暢快透頂,快,快來,我這位子讓給你,或你們要另外找位子做也行,秦小姐,我看你就跟他們過——”

  他們?里頭除了艾葭一個女人以外,到底有多少男人!

  詠浦終于忍不住抬起腳來,用力將門踢開,同時吼道:“詹先哲,你這個混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把艾葭怎么——”

  “小詠?”秀敏先叫道。

  “柳詠浦,真是稀客!眱H著一條寬幅短褲,趴在平臺上的詹先哲則難掩驚訝的側(cè)過頭來看他!皻g迎、歡迎,不過你打招呼的方式好像有些奇怪?”

  “你們……不是在……?”

  “在按摩啊,”秀敏興致勃勃的表示!靶≡,你要不要也試試?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那我可以叫……”她看看雙手仍按在哥哥背上的女郎,想想不妥,怎能叫他的女伴去幫詠浦服務(wù),瞧她打從詠浦進來后,就像見了蜂蜜的蒼蠅一樣,緊盯住他不放,真的讓她動手,她不馬上跟著詠浦走掉才怪。

  那可以請艾葭幫忙嗎?好像也不妥,找她時就已經(jīng)講好她只需動口指導(dǎo),毋須親自動手的,現(xiàn)在又怎么好叫她破例?

  自己來?她朝黃亮仁投去千嬌百媚的一瞥,心想:不好吧,雖然我和詠浦之間沒有任何私情,但是——。

  “我來幫你服務(wù)好了,柳先生!秉S亮仁適時接口,且立刻摩拳擦掌起來,但那樣子哪像是要幫他按摩,簡直就像要打得他滿地找牙似的。

  一直站在旁邊冷眼觀看的艾葭,這時才捉住空檔說:“果然是什么樣的人,就有什么樣的想法!

  詠浦扭過頭來望向她,可是艾葭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逕自往下說:“詹小姐,費用請照例匯進我的戶頭就好,另外你們下次再訂婚時,是不是也要找我?guī)兔Γ俊?br />
  “當(dāng)然,”秀敏與亮仁異口同聲,但這次秀敏卻難得的讓亮仁一個人繼續(xù)說下去!安贿^我們想省略掉上次因故中斷的訂婚禮,直接按照原定日期結(jié)婚。”

  “敏敏,你——!”

  秀敏當(dāng)然知道詠浦此刻必?zé)o好話,所以趕緊先發(fā)制人說:“小詠,這次你可別再缺席啰,我等著你給我祝福呢!

  “難怪有人說去見女人時,別忘了帶根鞭子,全是一批最高明的騙子!彼麤_口而出。

  而再也聽不下去的艾葭,已經(jīng)率先往外走。

  等到詠浦追出來時,他的機車已經(jīng)被艾葭給騎走了!袄咸鞝敚彼銎痤^來,湊巧淋上再度下起的第一滴雨。“我究竟是招誰惹誰了,你說,你說呀!我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秦艾葭,開門,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我絕對不會走,你聽見了沒有?開門,你快點開門。”

  “小角落”的鐵門雖已拉下,但詠浦依舊看得到自底下細縫透出的光線,積壓了半個月的氣,再加上今晚東奔西跑的怒火,終于讓他整個爆發(fā)開來。

  “本店只營業(yè)到十二點,想要光顧的話,明日請早,謝謝。”她竟還能如此氣定神閑,而且,她果然還沒睡、還沒上樓。

  “我不是客人,我現(xiàn)在就要進去,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你的車在外頭,鑰匙在安全帽里頭,把它戴上你那顆笨頭后,趕快給我消失吧!”

  “你說……”詠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曉不曉得他為她擔(dān)足心事?不但不感激他,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還恩將仇報,把他的機車騎走,害得他花了將近一個半鐘頭的時間走回來!澳阍诎l(fā)什么瘋啊?”

  “是你神智不清,還說我在發(fā)瘋?鴨先生,詹秀敏的事情顯然已經(jīng)告一段落,我看你也不必再來打工了,免得把我這里當(dāng)成交易的場所,弄臟了“小角落”!

  “什么?這里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慈善單位,不談交易了?你這里本來就是交易的場所,我不在這里做生意,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愛錢嗎?請問你不賣東西,錢從何來?”

  “我只是要你賣店里的東西,”里頭艾葭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安]有要你在店里頭販賣自己,你聽清楚了沒有?可以滾了嗎?”

  “我什么時候在店里販賣自……”剛才覺得莫名其妙,腦中已經(jīng)靈光一閃,而心底不曉得為何也跟著掠過一道暖流,整個人都輕松起來,于是詠浦雙手環(huán)胸,好整以暇的問道:“你看見我與崇雨親近,所以吃醋,對不對?”

  見他的大頭鬼!艾葭在里頭一聽,第一個反應(yīng)便是:臭美,他以為他是誰?自己就算再沒有人愛,就算活到七老八十都嫁不出去,也不會看上一只鴨!但是……慢著,為什么她的臉會沒來由的熱起來?為什么她的心跳會莫名其妙的加速?為什么她會突然生起躲開他、避開他的念頭?為什么她會——?

  “怎么樣?秦艾葭,你心虛了,對不對?被我說中心事了,對不對?有話好說嘛,何必悶在心底,害慘了你自己不說,也——”

  詠浦沒有機會把話說完,隨著鐵門的拉起,一盆夾雜著冰塊的冷水,已結(jié)結(jié)實實的潑上他的臉,就算他剛剛來得及表明心意好了,恐怕也會全部淹沒在艾葭的“水攻”之下。

  “清醒了沒有?如果清醒了,就請回吧!

  這次詠浦的動作可比她更快,左手伸出去頂住她想要往下拉的鐵門,人已靈巧的閃進店里,與她對峙著。

  “你……”本來見他渾身濕透,心下一陣不忍,就想要表示關(guān)懷,卻見他一雙眼眸冷冽犀利,好像恨不得能用目光殺人似的,脾氣便又跟著上來!澳恪胍墒裁?不要以為你是男人,就想靠力量的優(yōu)勢嚇人,告訴你,我秦艾葭可不是被嚇大的!

  “的確不是,如果是的話,念職校的時候,就不會端起椅子來劈人了!

  那是有一回馬平帶同學(xué)到店里來逛,對詠浦印象還算不錯時,說給他聽的閑聞軼事,艾葭沒想到詠浦全記住了。

  為什么自己的事,他會記得這么牢?心里頭那又甜又酸的滋味,又代表了什么樣的意義?艾葭不禁愈想愈慌亂,只得逞強道:“信不信我現(xiàn)在還會這么做!”

  “你也不必威脅我,我只想要回一樣?xùn)|西!

  在生活上,艾葭或許是個滑溜的老手,但在感情世界里,她卻顯然只是個初級生,不,瞧她青澀的模樣,說不定連幼稚園生都還談不上,但也因為如此,眼前的不知所措,才分外引人入勝。

  “什么東西?”艾葭自作聰明的說:“喔,我曉得了,這個月到今天為止的薪水,是不是?真是孺子可教也,才跟了我多久,就變得跟我一樣唯利是圖了,你等等,我算給你。”

  “不,我若重操舊業(yè)的話,你那點薪水算什么,還比不上有錢太太心血來潮時,隨手打賞的小費!

  瞧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更落實了詠浦心中的猜測,也加強了他的信心,老天!他柳詠浦什么時候在這一方面亦必須動用到信心來著?看來往后要為愛牽腸掛肚的人,絕不止于艾葭而已。

  “你……你真的要回去?”可憐的艾葭,竟然連聲音抖得這么厲害都沒注意到。

  “是啊,你耍我耍得還不夠嗎?”

  她好像才注意到他污黑的球鞋!澳恪亲呗坊貋淼模俊

  “嗯!

  “為什么?”

  “為什么?”詠浦反問她:“原因你不是應(yīng)該比誰都還要來得更加清楚?”

  “但我以為……”因為曾做了太多推測,現(xiàn)在一時也說不清楚。

  “以為我會留在那里,以為我會搭計程車回家去,以為我會向朋友求援,或以為我會飛?”

  “我……我只是不曾以為你會不回來!

  此言一出,兩人同時都愣住了,一個是怪自己失言,只能傻傻的盯住他英氣逼人的俊逸臉龐看;另一個則暗喜在心頭,愈發(fā)篤定的欣賞起她精致絕美的五官來。

  為了打破僵局,艾葭只好強迫自己開口!斑馈悄恪銥槭裁匆米叩幕貋?”

  “我需要讓腦袋清靜一下,也需要消消心頭的怒火,想不到一點效果也沒有,我愈走是愈生氣,只不過……”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才再往下說:“后來生氣的對象從你轉(zhuǎn)到陳水扁身上而已!

  “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看!痹伷治⑽(cè)過身來,指著右后腿肚讓她看。

  “哎呀!”艾葭馬上蹲下去檢視。“怎么弄的?怎么會這樣?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

  “沒有啦,”詠浦縮了縮腿,示意艾葭起身!爸徊贿^報銷掉一件牛仔褲而已,并沒有破皮流血!

  “到底是……?”艾葭繼續(xù)盯住他問。

  “被狗咬的,大概是我誤觸了它們勢力范圍的關(guān)系吧。”

  “是流浪狗的杰作!

  “但不應(yīng)該怪狗吧,”詠浦由衷的說:“要怪也該怪那些“愛則養(yǎng)之,惡則棄之”的主人,咬我的還好像是只可卡犬,在亞熱帶地區(qū)的臺灣養(yǎng)長毛可卡,真是瘋了,簡直就是虐待動物!

  艾葭很開心看到他是一個愛狗的人,過去怎么都沒有注意到他這一點呢?這個人的優(yōu)點似乎還不少,或是因為自己現(xiàn)在對他的心情已跟初識時截然不同了呢?

  “那也不該生氣生到陳市長頭上去啊。”

  “流浪狗這件事或許不該,但整座城市的市容呢?”這好像是他們認識以來,最“嚴(yán)肅”的一次談話!敖裢磉@一趟走下來,我才曉得咱們臺北市有多不適合走路、散步,尤其是在下雨的天氣里,如果我一個四肢健全的人都會有處處碰壁的窒礙感了,那教殘障同胞又該如何是好?”

  艾葭的眉一皺,感覺上似乎有許多話想說,但最后卻只嘟噥了一句:“誰跟你“咱們”臺北市來著,我才沒這么倒楣。”

  “什么意思?”

  “我不可能、也不會永遠住在這個“你們”市長標(biāo)榜“快樂”、“希望”的城市里!彼氐丶又亓恕澳銈儭眱蓚字,仿佛是在強調(diào)此地的一切與自己完全無關(guān)似的。

  詠浦剛想問她為什么,艾葭已經(jīng)又接下去說:“對了,你說你想要的不是薪水,那你這么辛苦走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對噢,這才是今晚的重點嘛。

  “你不覺得自己欠我一樣?xùn)|西嗎?”

  “我?”艾葭尋思一想,立即反應(yīng)!暗狼甘前,那晚讓你無端成為在逃的惡徒,我……也是情非得已,對不起了!闭f完還深深一鞠躬。

  但詠浦卻搖了搖頭:“我那晚的措辭也稍嫌過分,而且你今晚已經(jīng)特地過去跟那個小朋友解釋了,不是嗎?不,我要的也不是你的道歉!

  “那你到底要什么?”

  “把手伸出來。”

  “什么?”

  “我叫你把手伸出來!

  “干什么?”艾葭滿面狐疑的問:“你會看手相?”

  “先把手伸出來給我,其他廢話少說!

  在他的逼視下,艾葭縱有滿心的忐忑,但因?qū)λ剿氐臑槿诉算信任,終于將右手慢慢伸出來。

  不料詠浦拉過她的手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打下去,驚得艾葭一時只會拿眼睛瞪他,卻忘了將手縮回去。

  “你干什么啦?”

  “這半個月來,我被你搞得心神不寧,所以你該打!闭f完又來一下。

  “嘿,柳詠浦!”

  “尤其是今晚,你先是消失不見,繼而在我追到夜市時,上了那惡名昭彰的詹先哲的車,又讓我在他家中擔(dān)足心事、出盡洋相,你自己說,該不該打?”

  到這個時候,艾葭再怎么遲鈍,應(yīng)該也可以感受到他熾熱的凝視與往日有所不同,還有他的口氣溫存,和充滿指責(zé)的話語根本互相矛盾,一點兒也不搭調(diào)。

  剛剛是被嚇到忘了縮手,現(xiàn)在則是不知該不該把手給縮回來,畢竟對于艾葭來說,與一個男人如此接近,無論是身或心,全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

  “我……我哪有消失不見,本來也想跟你講一聲的啊,誰曉得“少爺”一見“嬌客”臨門,立刻渾然忘我、眉飛色舞不算,還干脆與她情話綿綿起來,也不嫌惡心!”

  她在吃醋?詠浦被她充滿酸意的話語逗得樂不可支,自然而然加強了手勁。

  “我跟崇雨情話綿綿?你聽到了?聽見我們說了什么?”

  被他這么一問,艾葭倒是才首度認真去想……對呀,自己好像并沒有真正聽見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

  “我……我是沒有聽到你們在講什么啦,可是我看得很清楚。”

  “你又看到什么了?”

  “看到她深情款款,你含情脈脈!

  詠浦干脆不再隱忍,直接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

  “笑你不是沒有近視,怎么會看走眼,而且還差那么多,簡直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敢否認自己見到她并不開心?”

  “我和崇雨已經(jīng)一年未見,相逢自然開心!

  “你敢說當(dāng)時你眼中不是只有她一人,仿佛所有的心思全在她一人身上似的!

  “我有許多話想跟她講,當(dāng)時心思的確全放在她一人身上!

  “你敢否認自己對她沒有感情?”

  “我們未來是一家人,對崇雨我當(dāng)然有很深的感情和感激。”

  一家人!這三個字的威力實在太大,終于讓艾葭想把手給抽回來。

  但詠浦哪里肯放,不但不放,還把她再拉近了些!跋裎覀儭斑@種”人也有真感情,你不為我慶幸,反倒生起氣來,是不是有點不夠朋友?”

  “那個女人知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當(dāng)然知道!

  “而她居然都不介意?”

  “高興都還來不及,介意什么?”

  艾葭終于忍不住叫道:“變態(tài)!哪有女人會高興自己的男朋友做鴨,我才不相信,換做是我——”她猛然打住,不肯再往下講。

  “怎么不講了?換做是你,又將如何?”

  “什么又將如何?換做是我,根本就不會容許自己愛上這種人!

  “是嗎?要是你一早并不知情呢?”

  “那在愛上以后,也會要求他轉(zhuǎn)行!

  “你不知道做那一行的很賺?你不是很愛錢嗎?”

  “賺錢又不只那條途徑。”

  “可你也無法否認,那確實是一條捷徑吧?”詠浦一步步引導(dǎo)著她坦白心意。

  “真是浪費了我精心調(diào)配的咖啡!彼齾s突然天外插進一句話。

  “和你的咖啡又有什么關(guān)系了?”

  “馬屁沒告訴你們我那咖啡叫做什么名字嗎?”艾葭自顧自的往下說:“浪漫的咖啡,偏做給一對這么實際,甚至可以說是現(xiàn)實得冷酷的情人喝,簡直就是浪費我的天分!

  她的模樣實在太可愛,讓詠浦更想早點落實兩人的關(guān)系,于是便坦承:“你今晚的確是白白浪費了一杯好咖啡,因為只有她一人喝,我并沒有喝!

  “是嗎?但為什么我回來時,馬屁卻告訴我兩杯全受到熱烈的捧場與贊賞!

  詠浦略一思索,就弄清了個中緣由,喝掉另一杯咖啡的人,想必是詠炫,而馬平會模糊其詞,則必定是崇雨調(diào)教下的結(jié)果。

  “啊,那一定是崇雨的男友及時趕到,與她對飲了你的“玫瑰浪漫曲”!

  “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不是你嗎?”

  “我有說過自己和她是一對嗎?”詠浦的眼中閃動著調(diào)皮的光芒。“我記得從頭到尾,自己好像都沒有這樣說,全是你一個人在那兒自想、自編、自苦兼自我為難!

  “那……你……我……”艾葭覺得自己的臉一路熱燙到耳根去,平常伶俐的口齒也變得遲鈍,甚至組合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只有在發(fā)現(xiàn)他又低頭看自己的手時,沖口而出,大叫一聲:“不準(zhǔn)再打我!”

  “你以為我真舍得打你,艾葭,我真正想要的,是好好愛惜你,是這個。 

  他微一使力,她便隱入他的懷中,讓詠浦抱了個結(jié)實!鞍!”他貼著她的短發(fā),俯在她耳邊嘆道:“我愛你,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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