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口隱約起伏著,鼻翼輕輕掀動,證明她還有呼吸——她沒有死!
老天!
傅炎激動不已,他輕輕的撫去她臉上的泥肩,感覺她的臉蛋依然柔軟,但卻蒼白不已。他俯下身,輕輕的吻住她的唇,軟軟的、溫溫的……
她還在他身邊,他沒有失去她!
“感謝老天!娃兒……”
他用臉頰輕輕摩拳她的!用感性的聲音呼喚著她的名字。
“娃兒,醒來吧!”
“娘……”娃兒搖了搖頭,喃喃囈語著,兩行清淚隨之落下。
老天!她一定是被嚇壞了。不行,他一定要帶她離開此地。
傅炎這么想著,立刻將她攔腰抱起,但他的手掌卻觸摸到一片濕濡。
這……是血!他連忙扳過娃兒的身子,發(fā)現(xiàn)她的背后被劃了一道手掌般長的傷口,此刻仍在流著血,很顯然的是在方才跌落山崖時被巖石所傷,雖然他在中途便抱住了她,仍無法避免她受傷的事實。
看來,他必須盡快找個隱蔽的地方幫她療傷。
傅炎根本忘了自己手上有一道更深的傷口,他抱起娃兒尋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就在他找到一處巖洞時,天空正巧下起毛毛細雨。
“娃兒,對不起,失禮了。”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鋪在地上,讓娃兒躺在上頭,然后他輕輕褪去娃兒的衣裳,露出她光裸的背部,胸前只剩一件粉藕色的兜衣蔽體。
娃兒的肌膚十分白皙,讓那殷紅的傷口看來更加怵目驚心。
為了怕自己胡思亂想,傅炎凝神治療她的傷口。他先將找到的藥草放入口中嚼爛,再敷在她的傷口上,然后撕下自己的衣服的一角,當成布條,密實的將她的傷口包扎起來,包扎時不免觸碰到她柔軟的肌膚,讓他心中一動,手指如火焚燒般熾熱。
“非禮勿視、非禮勿碰……”他喃喃念著,用最快的速度幫她包扎好,再以外衣蓋住她那令人遐思的嬌軀。
綿綿細雨依舊沒有停止的趨勢,天色開始變暗了,陷入昏迷中的娃兒冷得縮了縮身子,傅炎連忙搜集巖洞內(nèi)的枯枝升火。
枯枝燃燒著,發(fā)出僻啪的聲響。
“娘……不要……不要殺我娘……”娃兒在睡夢中哭喊著。
“娃兒,你醒醒!
傅炎試著喚醒她,他輕拍她的臉頰,卻發(fā)現(xiàn)她渾身發(fā)冷。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病倒的。他心想。
傅炎再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規(guī)范,他將娃兒緊緊的抱在懷里,為了不碰到她的傷口,他讓她趴在自己胸前,然后取來鋪在地上的外衣,將兩人緊緊的裹住。
也許他是累壞了,不知不覺中,他也沉沉睡著了。
???
傅炎不禁愣住了。就在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夢境里,抑或是現(xiàn)實?因為娃兒睜大了一雙水眸,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
娃兒真的很美,雙眸黑白分明,肌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尤其是那張粉嫩嫩的櫻唇,老是誘惑人似的微啟著。
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了這樣強大的誘惑,尤其是在兩人如此親昵的情況下,傅炎不禁臉紅耳熟,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娃兒。”他先開了口。
“你的臉好紅!”娃兒驚詫的說。
她這么一說,他的臉更紅了,那股熱一路延燒到耳根子。
“哇!連耳朵都紅了,真是奇怪!”她搖搖頭,似乎渾然不知自己正趴在一個“男人”的胸膛上。
她眨了眨眼,“我們?yōu)槭裁丛谶@里?”
說著,她掙扎著要爬起來,雙手卻觸摸到一個異物……
“咦?”軟軟又硬硬的,是什么東西?她轉(zhuǎn)頭一瞧,看到一個赤裸的男性胸膛。
“啊——”她尖叫著,幾乎是用彈的從他身上跳開,沒想到卻牽扯到背上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眼淚也迅速的掉了下來。
她梨花帶淚的可憐樣讓傅炎看了心疼不已。
“娃兒!你還好吧?”他關(guān)切的問。
他正想伸手去拉她,沒想到卻被娃兒一掌揮開。
“走開,不要碰我!”
她大吼著,這才感覺到有點冷,她一摸,身子似乎光溜溜的?她連忙往自己身上一瞧,不瞧還好,一瞧差點暈死過去,她上半身居然只剩一件……肚兜。
“。∩恰彼p手緊緊抱在胸前,開始大罵:“你這個王八蛋、臭雞蛋、大色狼——”
“娃兒,你誤會了!”
傅炎面紅耳赤的解釋著。
“誤會什么?你這個大色狼,啊——我完蛋了——”
“我、我是要幫你療傷!”
“騙子!療傷就療傷,干嘛……干嘛要脫了……我的衣服?”她說著說著臉又紅了,聲音也愈來愈小。
“沒辦法,你的傷口在背后,好大一口子!彼仁之嬆_的。
“嗚……我應(yīng)該相信阿哀的……”娃兒整個人坐在地上,將小小的臉蛋埋入雙膝中,她嗚咽的說:“她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是大色狼、大壞蛋。阿哀……姓傅的也是大色狼……大壞蛋……”她說得好委屈。
“喂!”傅炎急忙替自己辯解!拔也挪皇悄欠N人咧!”
“你是!”她指控道。
“我不是!
“你——”她抬起臉,帶淚的眸子寫滿了控訴!澳阏娴氖裁炊紱]看見?”
“沒有。”他慎重的點頭,耳朵再一次燒紅。
“包括……”她小小聲的問:“我胸前的痣?”
傅炎笑開了嘴。
“呵呵!你說那兩顆小小的紅痣啊!”他擺擺手!皼]看見、沒看見。”
語畢,他心底一驚,她恍然了悟。
“你還說你沒瞧見,你這個殺千刀的大色狼。”娃兒老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起地上的石子便往傅炎身上扔去,“你要是沒瞧見,會知道那是兩顆紅色的小痣?你騙誰呀?你這個大色狼、大壞蛋……”
“哎呀!”傅炎連忙扭動著身子躲避娃兒的飛石攻擊,嘴上則忙著求饒。
“我道歉、我道歉,我只是不小心瞄到的嘛!”
“瞄一下也不行!
娃兒嬌蠻的嚷著。
她不停的扔石子,而傅炎則不停的閃躲。
“那你要我怎么辦?我也是為了救你啊!我救了你一命,你還這樣對我!彼裨怪
“不管怎么樣,你看了我的身子就是不對!
“唉——”
“你嘆什么氣?”她斜睨他。
“難怪孔子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彼滩蛔u頭嘆氣。
“你說什么?”她雙手擦腰的質(zhì)問。
“有理說不清,不跟你說了。我出去找吃的,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你——”
他在娃兒發(fā)飆之前乘機逃離。
娃兒看著空蕩蕩的巖洞,心底有股怒氣卻怎么也發(fā)不出來,想著方才傅炎邊解釋邊問躲石子的模樣,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他是個貝勒呢!貝勒也會有這種手足無措的窘境嗎?他那個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哼,算是給他一個教訓吧!警告他以后不可以隨便偷看姑娘的身子。
可是,她的身子卻已經(jīng)被他給看了……
一想起這一點,娃兒全身上下泛著腓紅的嬌羞,腦海里印著傅炎那內(nèi)斂卻又帶著傲氣的笑容。他在京城一定迷死不少黃花閨秀、千金小姐吧?哼!這種人,她想他做什么?娃兒在心中想。
“哼!傅色狼……”
她輕哼著,飛快的穿好衣服。
傅炎在一個時辰后回來。
他已將自己右手腕的傷口包扎好,并摘了幾顆野生果子。
“喂!里頭的野丫頭,你肚子餓了沒?”他站在洞外喚著。
“叫什么?哪里有野丫頭?”
娃兒突然蹦跳到他面前,嚇了他一大跳。
“眼前!”傅炎好笑的說:“你別這么蹦蹦跳跳的,背上的傷口還疼不疼?”
“疼!蓖迌河昧Φ狞c頭,順手拿過一顆果子放入嘴里咬著,“但不礙事。拜托!我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這點傷要不了我的命的!
“別逞強,傷口雖然不深,但也流了好多血,你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傅炎跟在她后頭叨念著。
“我才不要休息咧!我要去找福爺和春姨!
娃兒感覺到背后傷口撕扯的痛,但她佯裝沒事,可是,她略微皺眉的模樣可沒逃過傅炎銳利的眼。
這傻娃兒,性子和外貌簡直是南轅北轍,嬌嬌弱弱的身子卻有如此剛毅的意志,真是教人詫異。
她兀自在逞強,可他卻沒辦法狠下心袖手旁觀。
他跨大步追上她,不容她反抗的扶著她,故作無所謂地道:“你可別胡思亂想喔!我只是不想讓你在半路上病倒,免得到時候福伯責備我、阿哀拿刀砍我!
娃兒笑了笑,算是默許他的幫助。她不知不覺的將身子大半的重量倚在他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上。
這樣走起來,她的傷口的確比較不疼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是帶點親昵和靜默的,傅炎偶爾低頭瞧她,看見她的睫毛又卷又翹,輕輕一眨,更增添了幾分女人的柔媚。
唉!只要她生起氣來不要兇巴巴的就好了。
傅炎正陷入沉思之際,一旁的樹木卻發(fā)出窯窯搴翠的聲響——
“誰?”
傅炎機警的將娃兒拉至身后護衛(wèi)著。
突然,一個黑影直撲而下,傅炎大駭,伸手一揮只覺觸碰到一個毛茸茸的物體,黑影摔落地面,發(fā)出吱吱的叫聲。
“啊……松果。”娃兒叫了一聲,一把推開傅炎奔過去,憐惜的抱起地上那只小松鼠。
“啊……”傅炎十分錯愕。
“松果,你好棒,你是來找我的,是不是?疼不疼?讓娃兒看看。”娃兒哄著松果,猛地一回頭瞪著傅炎,“你太過分了,你差點把松果打死了。”
“誰知道是它呀?”
松果對著傅炎齜牙咧嘴的,而博炎也臭著一張臉。
“一個黑不溜丟的東西從樹上跳下來,我還以為是敵人追上來了咧!我哪曉得是它?”再說,他沒一掌把它劈死,算它鼠命大。
“我不管,我要你向松果道歉!蓖迌喊阉晒e得高高的與他平視。
傅炎原本就對松果沒啥好感,再想起上次它差點咬了他的事實,再見到它就更討厭了,于是他輕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哼!他才不會蠢得對一個鼠輩道歉呢!他在心里嘀咕。
“喂!傅色狼,你不要走啊!你快跟松果道歉!
“傻瓜才會跟它道歉!
“你說什么?”
“我說——”傅炎有些不耐煩的回過身來!皣u,安靜點!
他倏地一把攬過她的腰肢,往樹上一躍,帶著娃兒飛上枝頭。
“你干嘛——”娃兒掙扎著,卻教他一掌捂住了小嘴。
他壓低聲音道:“有人。”
沒一會兒,果然有三名衙役從樹下經(jīng)過,嘴里還不時抱怨著。
娃兒整個身子火燙,根本沒注意到樹底下是否有衙役經(jīng)過,她全身的神經(jīng)繃得死緊。
他抱著她,兩個人的身子如此貼近,他的大掌貼在她的臉上,嗅到的全是屬于他男人的體味。
噢,老天!她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
待衙役走遠,傅炎立刻轉(zhuǎn)頭看娃兒,“娃兒,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fā)燒了?”
“你這個笨蛋!
娃兒頓時怒氣沖天,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推他,就在她的尖叫聲中,兩人的身子直往下墜——
???
“啊——好痛,你輕點嘛……”娃兒哇哇嚷著。
“忍著點!
他才說完,娃兒便發(fā)出更凄厲的叫喊——
“痛、好痛啊……你不要這么出力嘛……”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
“啊……你不要抓那里嘛!啊……痛……”
草叢外,有三個人正仔細側(cè)耳傾聽著,各個疑惑、大駭、震驚……還有不敢置信。
“你聽……這男的聲音好像……是咱們主子!卑蛨D偏了偏腦袋說。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毙×邮挚隙!爸皇牵@一男一女的對話有些曖昧,好像……在做什么勾當似的,可是這光天化日之下……喂!這女孩的聲音是不是你家小姐?”他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人。
這個人正是阿哀,她臉色鐵青,雙眸迸射肅殺之意。
“我要殺了這個登徒子!闭f著,她如一道旋風般飛了出去。
“喂!你別急,咱們再聽——”下去呀!小六子話未說完,又教巴圖拎著飛了出去。
“你還喂什么喂!咱們快去保護主子!币腊歉蹦,肯定會把主子大卸八塊的。
“主子,你等等,巴圖來救你了——”
有殺意!
傅炎正拉高娃兒的右腿,倏地感覺到背后有一股殺意直向他而來,一陣咻咻聲響,一柄長劍如疾風掃來,他大駭,連忙撲向娃兒,抱著她連續(xù)滾了好幾圈。
“我要殺了你!”
阿哀狂吼著又揮來一劍。
“別傷害我家主子!
巴圖尾隨而至,俐落的擒住阿哀的手腕,他的力氣非常大,讓阿哀怎么也無法掙脫。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色狼。”阿哀仍死命的喊著。
傅炎看著這一幕,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們有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
“主子,你還問這是怎么一回事啊!”被巴圖一把摔到地上,屁股差點裂成兩半的小六子哀嚎著!耙皇悄銓ν迌汗媚铽F性大發(fā),阿哀這兇婆娘怎么會沖出來殺你,而我也不會被大塊頭扔在地上了……哎喲……痛死我了!
獸性大發(fā)?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傅炎有絲尷尬的扶起娃兒。
只見娃兒淚盈于睫,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發(fā)絲凌亂,一副就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
“你敢說沒有?要是沒有,娃兒怎么會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而且,我剛剛明明清清楚楚的看見你拉著她的腿!卑饧t了雙眼。
“我剛剛……”傅炎真是有理說不清。
“阿哀,”娃兒開口了,聲音細細的!澳阏娴恼`會了,他只是在幫我治療扭傷的右腳而已!
“是。 备笛走B忙解釋!熬褪沁@樣,她從樹上跌下來,扭傷了右腳,我只是要幫她治療扭傷的腳而已!
哦,原來如此。巴圖和小六子恍然大悟。
“我就說嘛!咱們主子才不是那種好色之徒咧!是不是,巴圖?”小六子連忙改口,巴圖回瞪他一眼。
傅炎不禁搖頭嘆氣!皩α,你們兩個是怎么找到我的?”
“主子,這說來話長了!
“我說、我說!毙×咏忧坏溃骸熬褪悄莻王八羔子陳進要派人搜山,我小六子想想不對,于是早了他們一步上山,先是遇到這兇婆娘,聽她說您在娃兒姑娘那兒,于是我們就跟著去了竹屋,才知道官兵早已追來了。我們尋著足跡找,先是救回了瘋子福伯和一位大嬸,再來就是找著主子您啦!”小六子一口氣說完。
娃兒一聽神情激動,掙扎著要推開傅炎,“阿哀,他是說……你們……”
娃兒腳下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往前跌去。
“娃兒,小心。”阿哀上前要扶住她,沒想到傅炎的動作比她更快,一個箭步又將娃兒往懷里一攬。
“不要亂動,你的腳傷還沒好!备笛椎恼Z氣里有著寵溺和無奈。
“我的腳不礙事。阿哀,你救了福爺和春姨嗎?”娃兒握住阿哀的手,急得都快掉淚了!拔液脫乃麄,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沒事。春姨受了點傷,福伯正在照料她。”阿哀盯著傅炎和娃兒,察覺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絲古怪!八麄儸F(xiàn)在躲在一個山洞里,要不是那個大塊頭幫忙,恐怕我和福伯、春姨三人都脫不了身!
???
“福爺、春姨!
娃兒喜極而泣,她拖著扭傷的腳一拐一拐的向前走,并不時回頭問:“阿哀,快到了嗎?”
“到了!前頭就是了!
“娃兒,慢一點!
由于娃兒堅持不讓任何人抱著她走,傅炎十分不舍,不時的叮嚀著,像個唆的老太婆。
“真是奇怪了!”小六子嘀咕道:“這一路走來怎么這么安靜?”
“干嘛?是誰看到殺手嚇得屁滾尿流、求爺爺告奶奶的?”巴圖揶揄道。
眼看這兩人又要杠上了,傅炎連忙出聲制止。
“好了,別吵了!
小六子說得沒錯,這一路上實在是靜得有些詭異,依陳進的個性,沒有達到娃兒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可是方才他們一路走來卻沒有發(fā)現(xiàn)半個衙役,這豈不是很詭異?
“福爺、春姨!
一來到山洞前,娃兒立刻往里頭沖,喊了幾聲又跑出來,“阿哀,你確定是這個山洞嗎?為何里頭半個人影都沒有?”
“是。∈沁@兒沒錯!卑Э隙ǖ恼f。
阿哀有些詫異,往洞內(nèi)瞧了瞧。
傅炎心中警鈴大作,直覺事情不對勁!拔覀兛熳,這個地方有些古怪!
“不!”娃兒搖搖頭,“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要找到福爺和春姨,他們是我最親的親人!”
“只怕此刻你們要走也來不及了。”
樹林后傳來詭異的笑聲,一聽就知道是陳進的。
“該死的。”傅炎低咒著。
陳進呵呵笑著走出來!斑@招守株待兔真是不錯哪!瞧,五只漏網(wǎng)之魚,一個也沒少哪!”
“你這個混帳東西,堂堂傅王府的炎貝勒在此容不得你放肆。還不快跪下認錯!”小六子挺起胸膛訓斥著。
“喲!那下官真是放肆了,不過,死人的嘴是吐不出半個字來的!
陳進拍拍手,立刻從山洞后走出四名黑衣人,樹上還有二名弓箭手。
“我的媽呀!你這個昏官竟想殺人滅口?”小六子叫著,又躲到巴圖身后。
“你——”娃兒氣血翻涌,怒視著陳進。“你這個王八蛋,你把福爺和春姨怎么了?”
“你是指那兩個老不死的嗎?”陳進嗤笑,撥開一旁的草叢,用腳一踹,立刻滾出兩具尸首。
那不是別人,正是福爺和春姨,兩人身中多刀,死狀凄慘。
“啊——”娃兒瞬間發(fā)出凄厲的叫喊,一顆心像被撕裂開來!澳氵@個殺人兇手,你殺了福爺和春姨——”
“娃兒!备笛滓话驯ё“从^的娃兒。
娃兒掙扎著,淚流不止,“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這個惡魔,放開我——”
陳進冷哼,“來人哪!動手宰了他們,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小六子,帶著娃兒快逃!备笛琢⒖滔逻_命令!鞍蛨D,這四個交給你和阿哀,我先宰了樹上那兩個!”說著,他施展輕功躍上樹頭。
頓時,雙方人馬陷入苦戰(zhàn),巴圖力大無窮,對付兩名黑衣人綽綽有余,阿哀以一敵二有些吃力,一個不慎被劃了一刀。
小六子拚命拖著娃兒往另一邊跑,娃兒不依的抗拒著。
“放開我,我不要逃,我要替福爺和春姨報仇,我要殺了陳進——”她哭喊著,令人聽了不忍。
“不行哪!娃兒姑娘,咱們都不會武功,還是先走吧!”小六子遵照傅炎的指示,死命的拉著娃兒跑。
“想走?沒那么容易。”陳進拔起腳上的短匕,朝小六子和娃兒追來。
“我的媽呀!陳進追來啦!”
小六子嚇得雙腿發(fā)軟,眼看陳進逐漸逼近他倆,小六子想起傅炎的吩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股勇氣——
“要是保護不了娃兒姑娘,我小六子拿什么去跟主子交代?你這個該死的昏官,我跟你拚了,啊——”
小六子一鼓作氣,瘋了似的轉(zhuǎn)身,直撲向陳進。
“你、你放開我——”
陳進手上的短匕在小六子胸前劃了一刀,但小六子不怕疼似的,雙手雙腳像章魚般的纏住陳進,將陳進撲倒在地,小六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對他又踢又咬的。
“哎呀!瘋子,瘋子啊……”陳進狼狽的哀嚎著。
娃兒跌坐在一旁。
她看著和小六子和陳進扭打成一團,眼角瞥見遺落在地上的短匕——
兇手!這個惡魔……
她奮力的站了起來,撿起短匕,緊緊的握在雙手中,無聲無息的來到陳進身后。
就在陳進一個翻身將小六子壓在地上時,她在小六子驚恐的眼中看到了心復(fù)仇的自己,她高舉雙手,沒有一絲猶豫的將短一直直的刺入陳進的背后。
“。∧恪
陳進發(fā)出一聲慘叫,然后直挺挺的倒在小六子的身上。
“啊……”小六子震驚的推開陳進。
娃兒怔愣著,直到陳進的血汩汩的流了一地,她看見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駭人的血腥。
娘、福爺、春姨……
“啊……”
她發(fā)出細微的悲嗚,眼前一黑,就這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