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牧芯 -> 出清愛情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出清愛情 第五章
作者:牧芯
   
  星期天下午,章芳塵收攤回到家,家里正熱鬧著;章凈塵沒去圖書館念書,章淑塵也沒出門,連金玉堂都到家里來。

  “大姐,中午玉堂哥哥請吃披薩,我們幫你留了兩塊,快來吃吧!”章香塵首先“報馬仔”道。

  章芳塵正在納悶這小妮子何時改口稱“玉堂哥哥”,看到桌上的披薩盒,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吃人的嘴軟!

  “大姐,你好。下班了?工作辛不辛苦?”

  這時,金玉堂禮貌性地和她打招呼道。

  “金經(jīng)理,歡迎到家里來玩。人來就好,何必破費呢?”

  “哪里,哪里,一點小意思而已。”

  “大姐,何必跟他這么客氣呢?什么金經(jīng)理、銀經(jīng)理的,聽起來多別扭!直接喊他的名字就好了!

  章淑塵實在看不下去章芳塵和金玉堂彼此客氣來、客氣去的,索性站出來抗議道。

  “大姐,玉堂哥哥說,過一陣子要帶二姐到日本去玩喔!”

  “是這樣的,家父打算到東京投資一家休閑俱樂部,他老人家預(yù)備派我先過去考察一下,我想淑淑沒出過國門,順便帶她出去見識、見識!苯鹩裉醚a(bǔ)充道。

  “對啊,對啊,人家玉堂還答應(yīng),一辦完正事,就陪我到大阪去看媽媽。”

  “看媽媽?!不會吧,六、七年沒見面,就算路上碰到,也不一定認(rèn)得出彼此來!

  章芳塵非常意外,沒想到她妹妹還會有去找母親的念頭。

  印象中,她們的媽媽只有兩種形象:其一是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的成衣廠女工;其二為一身大紅旗袍、春風(fēng)滿面的新嫁娘模樣。不過,前者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而后者卻成為腦海中最鮮明的畫面。

  “拜托!二姐,大阪那么大,你們上哪兒找媽去?”章凈塵不覺顧慮道。

  “媽剛到日本的前一、兩年,圣誕節(jié)不是都會寄卡片給我們嗎?信封上就有他們大阪的住址!

  “淑淑,你還保留著那些卡片嗎?”

  “是啊,當(dāng)時我就在想,等將來長大,一定要飛去日本看媽媽。”

  “后來媽就一直沒跟我們聯(lián)絡(luò),只是按時匯錢回來,這么多年了,會不會早就不住在那里?”章凈塵推理道。

  “應(yīng)該不會。如果媽搬到別處去,一定會寫信回來告訴我們的!

  “這要怪大姐啦!當(dāng)年如果不是她唆使我們別跟媽媽聯(lián)絡(luò),現(xiàn)在也不會一點媽的消息都沒有。”

  “香香,小孩子別亂說話。大姐會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事情過去就算了。”

  章淑塵知道她大姐一直對母親改嫁的事耿耿于懷,這會兒她小妹口沒遮攔地舊事重提,她真擔(dān)心因此引來姐妹間的不愉快,連忙充當(dāng)和事佬道。

  以章芳塵的脾氣,不把她小妹狠狠罵上一頓才怪!

  此刻,礙于金玉堂在場,只好忍氣吞聲暫時不發(fā)作,算她小妮子好狗運!



  **********

  季末,他們跟服飾店切一些積在倉庫里的當(dāng)季貨,回來展開一連串的換季拍賣活動。那才真的是“高貴不貴,物美價廉”,買得小姐、太太們個個眉開眼笑;薄利多銷,他們也越賣越高興,越喊越帶勁兒——

  “包起來,包起來,又包了!瘋狂搶購行動,照過來,照過來,我們這里有洋裝、背心、長褲、短裙……一百元起統(tǒng)統(tǒng)賣給你。‘哇,杰克,這真是太神奇了!’,‘噢,珍妮佛,千萬別懷疑!’挑高級買便宜,統(tǒng)統(tǒng)只要一百元起。”

  章芳塵身穿米白色鑲亮片背心和駱駝色綴珠花牛仔裙,腦后馬尾扎得高高的,模樣十分嬌俏可人。她胸前別個小型麥克風(fēng),架勢十足地叫賣著。

  “老板,我要你們小姐身上的那一套。”

  “請稍等。粽子,阿芳身上的再一套!辈堂骼诿χ{(diào)貨道。

  “來了,來了!

  章芳塵身兼模特兒的角色,自行搭配一套穿在身上展示給大家看,沒想到這招宣傳效果出奇的好,難怪任何上市產(chǎn)品打廣告,必定要花大把大把的鈔票請來大明星作代言人。

  “阿芳姑奶奶,拜托,再把這一件針織外衣披上!标愔僦狙肭蟮馈

  “不要,你存心熱死我啊!”

  “求求你了,這款的其實也不難看,偏偏拿了二、三十件,一件也沒賣出去。每天搬來運去的煩死了,你嘛幫幫忙,賣一賣省得占空間……”

  “好啦!你去換一件跟我裙子顏色相近的來。紫紅色配駱駝色?粽子,有點美感行不行!”

  一個上午,攤位前客人絡(luò)繹不絕,熱鬧滾滾,口袋更不曾感到空虛,被紅紅綠綠的紙鈔填得圓鼓鼓的。

  “先生,參考看看!

  近午時分,人潮漸漸散去,攤位前不知打哪兒冒出三個“青仔樣”來,口中嚼著檳榔,其中一位還叼根香煙,、色色地望著章芳塵打量著。

  “我們老大說,要小姐身上穿的那一套!”

  “粽子,取貨來。”蔡明磊胸有成竹道。

“不必麻煩,我們自己會動手。金剛、猴仔,‘恁爸’要小姐身上的奶罩和三角褲,給我上!”

  想脫下章芳塵的貼身衣物談何容易!首先,必須撂倒她身旁的兩大護(hù)法——陳仲志人高馬大,而蔡明磊護(hù)花心切,兩人聯(lián)手打得那幫“俗仔”鼻青眼腫,逃之夭夭。

  “明磊,粽子,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愛說笑!這種小場面,讓明磊一個人去應(yīng)付就游刃有余了。我真是雞婆,干么跟著動手呢?”

  “太久沒打架了,手很癢是不是?”蔡明磊一笑置之。

  “阿芳,你都不知道!以前我跟明磊出來打工的時候,什么‘大尾的’流氓沒見過,什么‘大灘的’架沒干過,我們要是沒兩把刷子,早就被生剝活吞了,哪還能夠存活到現(xiàn)在?”

  聽陳仲志敘述得繪聲繪影,章芳塵分不清是他“臭彈”的功夫好,或者真有其事。所謂“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們正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真搞不懂,我又沒犯到他們,為什么無緣無故來找我麻煩呢?”章芳塵百思不解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應(yīng)該說:‘女子無罪,姿色其罪!’了不了?”

  “粽子,別咬文嚼字了;蛟S是看我們這一陣子大發(fā)利市,有人眼紅也說不定。管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蔡明磊說得可輕松。他自信可以應(yīng)付得來,他什么大場面沒見過,怎會因為三個小嘍而心生畏懼呢?



  **********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每天早上都是蔡明磊來接章芳塵一起到市場,下午收攤之后,再開車載她到家門口;陳仲志則改以機(jī)車代步,獨自往返,備受冷落。

  下午,蔡明磊的計程車才駛出市場,就被幾輛重型機(jī)車盯上。他有所警覺,不敢直接送章芳塵回去,因此打算多繞一段路,看是否能借機(jī)擺脫被跟蹤。

  過一會兒,駛經(jīng)一處空地旁,倏地,一群摩托車騎士夾道而來,前后包抄他們的計程車。

  “明磊,怎么辦?怎么辦?他們真的追上來了……”章芳塵見狀,嚇得四肢發(fā)軟,語無倫次道。

  “別怕,有我在!你在車上等我,千萬別下去知道沒?其他我會處理。”

  蔡明磊推開車門,毅然決然下車去,那般視死如歸的眼神不覺令她想起“刺客列傳”中的荊軻——“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返……”呸!呸!怎么可以觸自己人霉頭呢?

  隨即,那群機(jī)車騎士亦紛紛跳下車,和蔡明磊大打出手。

  “南無阿彌陀佛,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章芳塵眼看他們越打越兇猛,而自己卻又束手無策,情急之下,不禁口中喃喃念著佛號。這時候大概只有佛祖、菩薩能助蔡明磊一臂之力。

  蔡明磊的拳腳功夫還真不是蓋的!左勾拳,右飛腿,既要守,又要攻,以一敵眾,拳腳對峙,僵持許久,始終未見他不支倒地。

  然而,章芳塵深知,即使蔡明磊再怎么神勇,敵眾我寡,他終將難以全身而退。

  在這般叫天不應(yīng)、喚地不靈、求菩薩又普渡眾生去的時候,章芳塵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此時此刻,惟有自救才是脫身之道。

  “統(tǒng)統(tǒng)不許動!”

  章芳塵拿槍指著對方的其中一名,學(xué)電影里香港皇家女警的口吻道。

  “槍給我!”

  蔡明磊一見她請出手槍,嚇得魂飛魄散,立刻飛也似地奔過來,先奪下槍支再說。

  “所有的恩怨到此為止,數(shù)到三,立刻離開我的視線范圍,否則,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一、二、三——”

  槍一到手,蔡明磊便順利地斥退對方人馬。

  回家的路上,兩人同坐在車內(nèi)。章芳塵仔細(xì)查看,才愕然發(fā)現(xiàn)他英勇歸英勇,雙眼仍舊掛了彩,嘴角淌著鮮血,手臂上幾處淤青,模樣有些狼狽。

  “明磊,你要不要緊?我陪你去看醫(yī)生!”

  “我沒事,只是差一點嚇破膽而已!

  “豬頭,早知道把槍帶下去,不就什么事都沒了!闭路級m天真道。

  “還敢說?都是被你那支槍嚇的!小姐,你會使用嗎?萬一不幸落入他們手中,人家不先一槍斃了我們才怪!”

  “少假了,那不就是一支玩具槍而已,以為我不知道。有人可以持玩具槍搶劫,為什么我不能用它來唬壞人?”章芳塵自以為是道。

  “你的膽識還可以,就是演技‘菜’了點,一看便知道是個外行人。瞧你拿槍的姿勢比小孩子玩水槍還不專業(yè),我猜連扳機(jī)怎么扣你都沒摸清楚就上場了!

  原來那把槍是有一回蔡明磊幫隔壁攤賣玩具的修理電燈,老板無以回報,便隨手抓起一支模型槍送他,后來就一直扔在車子里。

  這回,無意間被章芳塵找出來,才得以救他們脫困。



  **********

  在蔡明磊和陳仲志租賃的套房里,章芳塵充當(dāng)起護(hù)理人員,小心翼翼地為蔡明磊處理傷口、上藥。

  “痛……痛啊……”

  “忍一忍,涂點消毒藥水,傷口才不會細(xì)菌感染。”

  章芳塵有些失望。方才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怎么一碰到碘液就成了大狗熊!痛得哇哇叫不打緊,整個人還縮成一團(tuán),活像只會把頭往殼里縮的動物似的……

  “別嚷嚷了,等一下鄰居過來抗議,我可不幫你!”

  章芳塵貼近傷口處,試著用嘴巴輕吹藥水,以減低他的疼痛。

  他只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從伊人發(fā)梢、體膚和吐納之間所散發(fā)出來的香氣,真令人消魂……

  “明磊,明磊……還很痛是不是?怎么不說話呢?”

  “沒……沒有,抱歉,我在想點事……”蔡明磊回過神來道。

  “什么事?可以告訴我嗎?”

  “這……我還沒想清楚,改天再說吧。”

  接下來,章芳塵示意他把上衣脫掉,以便用藥酒幫他搓揉背上的淤青部位。

  “不必麻煩了,等粽子回來,再讓他幫我揉就好。”

  “不行,粽子去馬老板那邊批貨,沒這么快回來?欤路摰,人躺下,不然,釀成內(nèi)傷可不是鬧著玩的!”

  章芳塵此時此刻已置男女之嫌于度外,一心掛念著他的傷勢,只想為他療傷止痛,略盡棉薄之力。

  “不要!我……不習(xí)慣……在女孩子面前脫光衣服……”蔡明磊像個小男孩似的靦腆道。

  “你這人怎么這么婆婆媽媽的?放心,我只幫你看傷勢,不該看的保證絕不偷看!”

  “偷看怎么辦?”蔡明磊溫溫吞吞地脫下上衣,為了化解光著身子的尷尬,故意開玩笑問道。

  “如果你因此懷了身孕,我會負(fù)責(zé)到底。這樣夠意思吧?”

  章芳塵沒見過這么“閉俗”的男生,要他脫件衣服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難。他到底是愛假仙呢?或者真的如此潔身自愛?還是另有什么難言之隱?

  蔡明磊乖乖就范,臥倒在單人床上,任她在背部又搓又揉。即使是柳下惠,也禁不起她這般無心的挑逗。

  藥酒接觸到皮膚,沁入一陣刺骨的冰涼,欲火隨之降了溫。經(jīng)由她的再三搓弄,身體又蠢蠢欲動,欲望一觸即發(fā)——

  在即將把持不住之際,蔡明磊借故要上洗手間,匆匆逃進(jìn)去設(shè)法“滅火”。

  又是一計“尿遁法”!想當(dāng)年鴻門宴上,劉邦因為它保全了一條小命;而今蔡明磊更因為它,保全了和章芳塵之間純純的情誼——



  **********

  章淑塵要去日本的前一個晚上,和姐妹們在房里打包行李。

  “大姐,我要借遮陽小草帽、藤編手提袋;小凈,跟你借隨身聽、太陽眼鏡和幾本漫畫;還有香香,新買的小花脫鞋拿來借二姐!

  她們好像在玩“支援前線”的游戲,章淑塵手拿記事本,一一點名向姐妹們調(diào)度各種用品。

  “淑淑,要不要帶陽傘?我這兒剛好有一把新的!闭路級m好意道。

  “大姐,不用了,我還是借香香的比較好,她上回才買了一把三百九的……”

  其實,有些東西倒不是章淑塵自己沒有,只是姐妹們有更好的、更新的,為了面子,為了美麗,她必須竭盡所能地把家里最像樣的帶出門去,這或許正是窮人的志氣與虛榮心吧。

  “你們?nèi)フ乙粡堊约鹤畹靡獾恼掌缓笤诒趁鎸懮舷敫鷭寢屨f的話,我順便幫你們帶過去。媽媽要是看見我們四姐妹的玉照,一定會很高興的!”章淑塵提議道。

  “好哇,好哇,我要跟媽媽說:‘媽媽,我好想您!您怎么都不回來看我們呢?沒關(guān)系,等香香會賺錢,一定跟二姐一樣飛去日本看您……媽媽,我永遠(yuǎn)愛您!’”

  章香塵一面翻著相簿挑照片,一面喃喃說出對母親的孺慕之情,說著說著,不覺淚流滿面。

  “我先去洗澡,你們好好安慰香香吧。”

  章芳塵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滴,黯然走出房門去。

  “看來大姐是不會愿意我把她的照片轉(zhuǎn)交給媽媽!闭率鐗m見狀,泄氣道。

  “二姐,我有辦法!”

  “等……她睡著,去偷……偷……偷一張……”章香塵抽抽噎噎道。

  “豬頭!用偷的被大姐知道,不被她宰了才怪!我是說我們可以拿合照代替,這樣一來,不是兩全其美嗎?”

  章凈塵是家里最會讀書的女孩,腦筋總是轉(zhuǎn)得比別人快,要出一些“阿里不達(dá)”的主意,找她準(zhǔn)沒錯。

  “來了,來了,我找到這一張有大姐的合照!”

  “好,就是這張。人物大一點,五官也看得清楚……”

  “等一下,來,蓋個章!”章凈塵在相片上蓋上她大姐的圖章。

  “小凈,你這是做什么?一張好好的照片干么蓋上這個印,真是破壞畫面!”

  “什么破壞畫面?二姐,你就跟媽媽說,大姐前幾天手扭到不能寫字,所以只好用蓋印章的。”

  章凈塵的用意無非是想讓遠(yuǎn)在日本的媽媽能安心,因此才教她二姐編派個善意的謊言。老實說,她對“母親”這個名字早已沒太多特殊情感,不過,既是骨肉至親,她愿意維系母女間最基本的情分。



  **********

  晚上,補(bǔ)習(xí)班門口。

  “老師,禮拜天下午我們一群人約好去喝咖啡,你要不要也加入?”

  “抱歉,禮拜天下午我沒空,下次吧!

  “可是,蔣三全說,老師如果不去,就是看不起我們幾個。老師偏心!只喜歡馮葳葳他們那些功課好的同學(xué)……”一名能言善道的國中女生死纏著章芳塵不放。章芳塵心知肚明,這女學(xué)生跟蔣三全打了賭,誰能約出老師,誰就贏一頓牛排大餐。

  她為人師表,豈能助長賭風(fēng)之盛行?因此,管它喝咖啡、看電影、逛大街……她一概婉言以拒。

  耗了大半天,章芳塵筋疲力竭,終于坐上計程車回家。

  “明磊,抱歉,讓你久等了。唉,我那些學(xué)生……煩死人了!”

  “怎么會呢?他們喜歡你,所以才會想來接近你。師生之間維持良好的互動關(guān)系是好現(xiàn)象。”

  “看來你很適合當(dāng)老師。正好我們補(bǔ)習(xí)班有位教英文的要走,你可以考慮來應(yīng)徵,如此一來,我就不必因為你每天來接我下班而感到過意不去!闭路級m提議道。

  “教英文?!小姐,你存心整死我是不是?我的英文程度大概只適合教市場里那些歐巴桑,像‘beautiful’、‘verynice’、‘It'sgood’和‘socheap’,‘唬爛’一下勉強(qiáng)可以,哪搬得上臺面呢?”

  車上,他們有說有笑的,收音機(jī)里正播放著抒情歌曲,男歌手深情而略帶沙啞的嗓音把愛情詮釋得好美、好浪漫……

  到了目的地,蔡明磊習(xí)慣性的把車子停在巷子外,然后下車陪她走上一小段路。即使月不圓、星不亮,抬頭望一望昏黃的路燈,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突然,章芳塵感到身后撲來一陣風(fēng),來不及反應(yīng),蔡明磊已經(jīng)和那名偷襲者扭打在一塊兒。

  自從上回和那些人交過手,蔡明磊就不放心章芳塵一個人走夜路,因此每天必定親自送她回家。

  “別打了!別打了!是自己人……”

  本來,章芳塵還以為是那幫兄弟又找上門來,嚇得差點兒沒厥過去,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蔣三全那小子!

  “喂,我警告你,芳塵老師是我的‘七仔’,你敢打她的主意?哼,不想活了!”

  “小朋友,原來你是為了這個而來,算你找對人。來,想追你芳塵老師,先打贏我再說!”

  兩人挑明了說,反而打得更兇。章芳塵拉這個也不是,拉那個也不是,左右為難,吃足當(dāng)夾心餅干的苦頭。

  “明磊,住手,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這么一聲令下,蔡明磊便放了手,沒想到蔣三全出其不意地反過來K了他一拳,還要趁勝追擊,非得揍得他滿地找牙而后已。

  “不行,不行……蔣三全,他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你再動手我翻臉了!”

  章芳塵這么一喊話,倒使蔡明磊如服下“大力丸”似的,腎上腺素隨之大量分泌,瞬間反敗為勝,強(qiáng)行將蔣三全壓制,并展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喂,小子,你還有什么話說?”

  “芳塵老師,我愛你,等我十年,我們就結(jié)婚!相信我,我會許給你一個美麗人生……”

  蔣三全不愧是個幻想家!憑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對愛情能有幾分了解?他所向往的還不凈是電視、電影里頭那些“為賦新詞強(qiáng)說愁”的情節(jié),幼稚得可以!

  然而,“少年情懷總是詩”、“暗戀情愫亦如詩”,章芳塵當(dāng)然尊重他“少年三全的煩惱”,只是總不能因此真的等上他十年吧!



  **********

  放走了蔣三全,章芳塵執(zhí)意要蔡明磊上樓敷個藥再回去。

  “明磊哥哥,你的臉被貓咪抓傷了是不是?哇,這下子成了大花臉!告訴我是哪一只,我?guī)湍銏蟪鹑ァ!闭孪銐m自以為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降貓女俠道。

  “這個蔣三全真夠小人,打不贏人家,居然耍老千!不是趁機(jī)偷襲,就是使出他的‘五爪功’……好,明天到補(bǔ)習(xí)班,我一定先盯著他把手指甲剪干凈,看他以后還拿什么對付人!”

  章凈塵和章香塵幫忙取出醫(yī)藥箱后,便各自回房做功課去。

  “痛……痛哪……輕一點!”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小凈和香香等一下就統(tǒng)統(tǒng)跑出來給你羞羞臉!闭路級m語帶威脅道。

  “芳塵老師,我也愛你!不用等十年,我就可以許給你一個美麗人生!

  蔡明磊一直苦于不知如何向她告白,今晚碰到蔣三全如此瘋狂的舉動,讓他有如當(dāng)頭棒喝。

  俗話說:“驚驚莫得第一等!庇谑牵貌蝗菀捉o他鼓起勇氣來,即將告白之際……“啾哆媽爹”!一時“雄雄”間不知該說啥?啊,有了,不如就“有樣學(xué)樣”,套用別人的詞兒來得省事些。

  “看來你明天得到補(bǔ)習(xí)班去報名,我會安排蔣三全坐在你旁邊!

  “做什么?”

  “公平競爭。》駝t,還把我切成兩半不成!闭路級m幽默道。

  “依我看,蔣三全那小毛頭應(yīng)該不是我的對手才是,我的頭號情敵是你那位會吹笛子的‘古人’學(xué)長吧?”

  “映輝學(xué)長?唉,煩死了!他剛上研一,功課壓力不重,三天兩頭地要約我出去玩!

  章芳塵此話有實際的困擾,更有無限的炫耀意味在其中。心動也好,虛榮也罷,總之,帥哥吸引力,小女子無法擋!

  “怎么不去呢?”蔡明磊酸溜溜道。

  “如果光去約會就能吃飽,我會考慮的!

  “這樣吧,這禮拜天我放你一天假,薪水照算,你就可以答應(yīng)他的約會了。”

  蔡明磊這招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盡管心中有千萬個不愿意,他還是故作大方的把心儀的女子往別人身邊推,因為他要的是一個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女朋友。

  “不能反悔喔!不過,不是這個禮拜天,我得讓他多約幾次,等本姑娘心情不錯的時候,再答應(yīng)去也不遲!

  章芳塵故意戲弄他。誰教他裝出一副自以為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

  蔡明磊本來的大花臉已經(jīng)夠難看,一聽章芳塵如是說,不覺悄然色變,變成一張“芭樂臉”,而且還是泰國芭樂那型的,又綠、又腫、又……

  東邊下雨西邊晴,道是無晴還有晴?章芳塵自己也不甚清楚。唉,管它是愛人,還是朋友,惟一肯定的是蔡明磊已然走入她的生活、她的心中——



  **********

  “辣姐、帥妹和酷媽,想要穿乎‘啪啪啪’,小弟在這大拍賣,有裙有褲也有衫。一百,一百,攏總一件一百元……來,來,看A到俗A到,買A到水A到!”

  陳仲志今天輪到當(dāng)“值星官”,就是背著擴(kuò)音器站到路邊“拉客”的工作,遇上人聲鼎沸時,還必須使盡吃奶的力氣和“噪音”對抗到底。

  “好,三件三百,又包了,謝謝!”

  “阿芳,青色斜紋針織衫再一件。”

  “來了,稍待!”

  蔡明磊生性風(fēng)趣,陳仲志善于搞笑,加上章芳塵這個嘴甜、貌美的俏姑娘,三人儼然成為路邊攤的“鉆石三角”,頗能抓住婆婆媽媽、姑姑姐姐們的心,因此業(yè)績蒸蒸日上,鈔票如雪片般地飛來。

  “老板,買五件送一件好不好?”

  “不要這樣嘛!這位太太,生意不好做,請多體諒我們一下。不然這樣好了,你買六件,我再送你三個蝴蝶結(jié)發(fā)飾,有紫的、紅的、橙的,帶回去配衣服,美麗又大方!

  這位太太原來是想跟蔡明磊商量,而他正忙著找錢給另一名女士,見狀,章芳塵過來幫忙道。

  “也好,那就這六件!

  “我也要!老板娘,我剛剛買了四件,再挑兩件,也送我三個發(fā)飾好不好?”剛付過帳的那名女士怦然心動道。

  “好,好,現(xiàn)在買六件就送三個蝴蝶結(jié)!動作要快,送完為止!”

  由于那些發(fā)飾已賣出大半,剩下的一直擱在攤位的一角,塑膠封套布滿灰塵,就是賣不出去。章芳塵心想與其讓它留在那兒占空間,不如和衣服一起推銷出去,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靠這些玩意兒賺錢,就當(dāng)作回饋顧客吧!

  “老板,你真福氣啦!娶到一位這么會做生意的牽手。”那名女士拍拍蔡明磊的肩膀道。

  “嘸啦,是你不甘嫌!”蔡明磊回以得意的笑容,大言不慚道。

  客人走后,章芳塵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則耍賴扮了個鬼臉,臉上的笑容反而更燦爛。

  “老板娘”一詞,對章芳塵來說,已是多聽少怪了!

  她這個假老板娘,在客人眼中往往褒多于貶,不過,倒有一事令她耿耿于懷。

  話說蔡明磊被蔣三全抓成大花臉的時候,多少歐巴桑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夭壽,你這個查某奈也這酷刑!連你的面也敢扒到按呢……”

  她何其無辜啊!

  還好,蔡明磊每次都會跳出來解釋說:“失禮,你誤會了,這是阮厝那只貓仔廖也!边@才還她一個清白。

  說也奇怪,蔡明磊這個大豬頭寧愿撒謊,讓“莫須有”的貓咪背黑鍋,為什么不干脆說實話——她根本不是他老婆。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0.295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