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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柏瑋仁五歲,于臺南市舊家。
“阿公,阿公,我要去出去玩,你帶我去!”
“阿公要大掃除沒空,你去找隔壁的小孩子玩,給你二十塊去買仙女棒!辈仍谝巫由,柏阿公正在整理衣柜上面的雜物。
“喔!毕膳?女生才玩那個,他要買火力強大的水鴛鴦來插在牛糞上。
“小心一點,別再把鞭炮插在牛屎上!哇!”雜物從衣柜上掉下來,并撒了一地。
“阿公,這是誰?”一張泛黃的照片掉在柏瑋仁腳邊,他撿起來。
柏阿公拿過照片,瞇眼細瞧上面的兩個身影。“這個胖胖的是你阿媽!
“那瘦瘦的呢?”
“瘦瘦的喔,是你媽媽,她明天會回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到時候你要乖一點知道嗎?”
“喔!眿寢尅
隔天,柏瑋仁聽他阿公的話穿上新衣服,但是他媽媽卻沒有回來。自此,年幼的柏瑋仁決定以后要喜歡有點胖胖的女生,不喜歡瘦瘦的女生。
☆ ☆ ☆
那年,柏瑋仁十五歲,于面包店現(xiàn)址二樓,他的房間。
國三的他,決定利用考前幾個月的時間做最后沖刺。埋首于書桌成堆的教科書中,他亦不時抬眼看著那張以圖釘釘在前方的紙張。
那紙張是從?纤合聛淼模恼浅鲎杂谀橙酥。
青春,帶點迷糊、莽撞與矜持;青春,它獨一無二,且稍縱即逝。此刻,你我正站在人生的頂端,年輕即是本錢,即是優(yōu)越。在這,且為自己創(chuàng)下最燦爛的一段,永遠乘勝追擊,腳下永遠是起點,數(shù)字永遠不是絕對。
哈,什么東西文謅謅的!居然還剽竊他的名言咧!
不過,運用得還可以,要不然也不會得到第二名,還被印在校刊上。
青春……永遠乘勝追擊,數(shù)字永遠不是絕對!
雖然他現(xiàn)在起步是輸了人家一點,但是那并不代表他的未來就會輸人。就從現(xiàn)在起,他要努力追上她!
是夜,以及之后的每一個夜晚,柏瑋仁都是熬到天亮前才上床,就算睡著了,他的腦子里依舊塞滿了函數(shù)、方程式……和一個圓圓、白白、可愛的女生身影。
☆ ☆ ☆
那年,柏瑋仁十九歲,于屏東龍泉陸軍軍營。
星期日,新兵訓練中心舉行例行懇親會,場內(nèi)人聲沸騰。
“喂,阿仁,怎么每次都只看到你阿公和朋友來會面,你沒女朋友?”一名與柏瑋仁同梯次的阿兵哥好奇地問。
柏瑋仁但笑不語,他一邊吃著他阿公從營區(qū)外面買來的筒仔雞,一邊抹去額上的熱汗。
“這樣有點遜喔,有機會一起去泡福利社美眉,怎么樣?”同袍說完還用手肘頂了柏瑋仁一下。
“我們這里的福利社有美眉嗎?不是只有一個歐巴桑?”他笑,而笑完又接著說:“我……朋友在臺北,她還在念高中。”
“有就說有嘛!我還以為你沒有,扮豬吃老虎!”同袍說完不忘捶了柏瑋仁一把。
而被捶的那個人,只有傻笑。
朋友?如果能變成“女朋友”,那該有多好?唉……還是等數(shù)完饅頭再說吧。
他極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 ☆ ☆
那年,柏瑋仁二十六歲,于家中二樓房間的窗旁。
還在法國的時候,他就聽過他阿公在國際電話中,無意間提到一名星期四和星期日,不管晴天、雨天都固定會來買鮮奶油蛋糕的小姐。
當時,他便認定是范聰美,而今天一看,果真是她!
他盯著那剛從店里走出來的人,心想,她一定不可能料想得到,今晚買的奶油慕斯是出自他的手,那個小時候信誓旦旦,想要成為一名一級棒的蛋糕師傅的男孩。
他真的很想看看她吃那塊慕斯時的表情,如果她吃得出不同,還會回頭來問作者,那他就一定會給她一記特大號的吻。
“Shit!”
“咳!”還在想怎么犒賞“識貨”的她,沒想到樓下那本來走得好好的人,居然會差點跌倒,而她直覺反應下罵出來的那句粗話,還差點讓他噴笑出來。
呵,她真是一點都沒改變!一如他記憶里的她,那個他一直暗戀著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