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唾棄過自己,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好齷齪、好可恥!
看著伯淵那受傷的神情,我的心都快碎了。
雖然不是故意,雖然沒有背叛他,但事實(shí)卻無法磨滅。我確實(shí)放縱了一回、確實(shí)懷了別人的孩子。
愛他卻傷害了他,我該如何原諒自己?
好痛苦呀!我的心沉沉的,不知該往何處,像陷溺在無止無盡的黑暗里,沉到無人可及的深處。
我的夢就這么碎了?我的愛……又該如何收回?
伯淵,這一輩子如何能忘了他……
※※※ ※※※ ※※※
三個月后——
人們度過了耶誕節(jié)、新的一年、舊歷年,元宵節(jié)也轉(zhuǎn)眼流逝,又是春天氣息逼近。
這段日子里,互相惦念的兩人孤獨(dú)的各據(jù)一方。
沒有任何聯(lián)系,徑自捧著受傷心碎的情緒過日子。
已經(jīng)被遺忘了吧?
坐在窗邊,望著外頭的春雨綿綿,方綾忍不住又鼻酸了。
這三個月來他過得好嗎?
這是每天繚繞在心頭的掛念。
好幾回想拿起電話撥給他,聽聽他的聲音,讓自己思念的心得到救贖。但,何苦再去煩擾他?
也許他已重新站起來,選擇遺忘了她。
所以……他在她眼前徹底消失,沒有再來找過她。
為什么心就是好難過?
這是她要的結(jié)果呀!為何自己卻挨不過這份心傷?
情難自禁的流下淚來,方綾痛苦的靠著玻璃窗哭泣。
好想他!想見他、想摸他、想聽聽他的聲音……
天色暗了下來,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被門鈴聲給驚回了心神。擦了擦眼淚,她起身應(yīng)門。
門外有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雨滴正由他的發(fā)、他的臉滑落。
方綾感到一陣揪痛,訥訥地出聲,“為什么……不撐傘?”舍不得他全身濕漉漉呀!
他無語,盯了眼那微隆的肚子。“拿掉它!
“呃?!”
“你既然沒結(jié)婚為什么打算生下它?孩子的父親在干什么?!他拋棄了你嗎?既然他都不要你、不要孩子,你為什么要選擇生下來?!”程伯淵怒不可遏的吼著,這三個月來他像行尸走肉,雖然逼著自己忘了她,但……懦弱吧!他就是忘不了!
每天每夜她的身影、她的容貌無孔不入的纏著他,讓他無處可逃呀!
即使選擇用酒精麻醉自己,心也依然不愿覺醒。
逃不開這糾纏,他就是一心一意只想見她!
于是他來了,見她依然未嫁、見她已大腹便便……好刺眼呀!如果這孩子是他的該有多好,可惜不是!
“伯淵……”方綾初見他時,心中猛然旋起一股開懷,日思夜想的人呀,終于出現(xiàn)眼前,她窩心得熱了眼眶,卻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要她墮胎!
“算我求你!拿掉它!”
她咬牙,猛然搖晃著頭。
“方綾!”他擰眉,伸手抓住她的雙臂!斑@是我最大的讓步,我真的想娶你、想跟你相伴到老,我可以忘了你曾經(jīng)有過別的男人,但我不能忍受你生下別人的孩子!”
反復(fù)思量了好久,他就是割舍不下她,懷念她在懷中的柔順、惦記她的一顰一笑,日子飛快流逝,他卻止不住心傷。
想要她呀!所以他可以原諒她的用情不專,但絕不能讓孩子呱呱落地,否則他會無時無刻想起這份難堪。
“伯淵……”方綾激動的戰(zhàn)栗著雙肩,淚水潸潸而落。
他還要她,這教她感到意外也感到驚喜,多想不顧一切的投入他懷中,訴說這些日子以來的落寞、孤寂,但……她怎能自私至此?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心傷的蹙眉。
這些日子,她看著肚子漸漸隆起、感受著胎兒的氣息、感受著即將身為人母的復(fù)雜心情,怎能為了自己的幸福,殘酷的剝奪它的出生?
她哽咽著,傷心的做下決定,“對不起,伯淵,我不能答應(yīng)你。好高興你來看我,我也好想回到你身邊可是……錯是我造成的,怎能讓孩子承擔(dān)后果?他是無辜的呀!如果我只顧全自己的幸福,以它的犧牲來換取你的愛,那么我就太可怕了。這樣的我也不值得你珍惜了,對不對?”
“別這樣折磨我,明知我對你的愛,為什么要這樣傷我的心?!”他痛苦的嘶喊,收緊手臂將她攬進(jìn)懷中情切的吻住她。
方綾沒有抗拒,任由他纏綿地吻著,讓彼此尋到一處相依。
明明是相愛的兩人,為何會這么痛苦?
都是她的錯!
“方綾,我愛你……”他溫柔的在耳畔低喃,卻引得她淚濕衣衫。
“我不值得……”她顫聲回道,緩緩離開他的懷抱。
這就是她給的答案?
程伯淵閉起眼嘆息出聲,失望的轉(zhuǎn)身而去,落寞的身影逐漸被雨幕吞噬。
“對不起……”方綾站在門邊,身體緩緩滑下,終于伏地痛哭失聲。
這般的結(jié)果不是她想要的,但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怨蒼天的捉弄,還有怨自己一時的放縱?
傷害了他,是她這一生無法抹煞的愧疚。來生,還能比翼雙飛嗎?
呵,癡心妄想吧……
※※※ ※※※ ※※※
轟隆隆的引擎聲不斷的在耳際震響著,藍(lán)天里又一架飛機(jī)翱翔而起。
方綾失神的望了望窗外,心口濃濃的思緒彌漫著。
是愁悵。
這一去,就永遠(yuǎn)與他告別了,而愛將褪色為回憶。
“綾綾,去了香港要多照顧自己!币宦曣P(guān)懷干擾了她的沉思,她歉然的回身,立即抱住眼前的人。
“爺爺,對不起。”從不想丟下爺爺一人,所以這-么多年來她不曾離開爺爺飛到父母身邊,但現(xiàn)在!那里是她惟一的收容所。
“沒關(guān)系,你放心去吧!爺會照顧自己,告訴你爸媽,要;貋怼!崩蠣敔斞壑杏兄簧崤c哀愁,但他盡力的掩藏。
“一起走吧,爺爺?”
“要走早就走了,我不想離開這兒!彼麚崦鴮O女的頭,無限愛憐隱藏其中。這些日子他知道她受苦了,只是她的心事別人無法解,只能讓她一個人去沉淀。
面對分離,方綾眼眶一紅,又抱著老爺爺?shù)募珙^哽咽起來。
“別哭了,香港好近呢,你想爺爺時,隨時一飛就回來了呀!”
“是呀,好近……”她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強(qiáng)打起精神。
“方綾!”
一聲熟悉的叫喊讓方綾抬起頭來,就見陸云揮手奔了過來。
“學(xué)姐。”
“呼!怎么突然要去香港?害我差點(diǎn)來不及送行!
陸云彎腰喘著氣。
將車停妥后,她一路由停車場跑了過來,就擔(dān)心誤了送行的時間。
“咦?”稍微喘氣后,她意外的瞧見那半隆起的肚子,不禁驚訝的叫道:“才兩、三個月不見,你就……
呵!懷了程伯淵的孩子還要只身飛往香港呀?他怎么沒陪你?等會兒我就找他算賬去!”
陸云的話讓方綾一時又愁容滿面,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道:“不關(guān)他的事!
“不關(guān)他的事?怎么可能!你們不是熱戀中嗎?”
陸云孤疑的瞧著眼前顯得有些憔悴的人,上回見面時還一副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怎么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事?
“方綾,出了什么事?莫非……程伯淵那家伙不認(rèn)賬,想甩了你?!”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陸云不禁卷起袖子,氣惱的罵出聲。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孩子不是他的!是我傷了伯淵,他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別再誤解他!”
“你說什么?!孩子不是他的?!”陸云這下子可真的嚇到了,她所認(rèn)識的方綾可是純情得很,怎么可能會在與程伯淵交往時還另有情人?
太匪夷所思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相信你會背叛程伯淵,你看起來很愛他呀!”
“我沒有背叛他,這孩子……是在‘解放’那一次有的。”方綾神情落寞,伸手輕撫著肚子。
“?!”
在“解放”那一回?糟糕!這不就是她捅出的樓子嗎?是她慫恿方綾去享樂的,也是她趁她喝醉時將她一人丟在“解放”里的!
這下,自己不就成了罪魁禍?zhǔn)??br />
“怎么會這樣……”陸云心虛的搔了搔頭!澳悄愫统滩疁Y……”
“分手了,這樣的我如何有臉留在他身邊?”
“這也不能怪你呀!哎呀!都是那個查理王啦!既然是在‘解放’里玩樂的人,怎么連該有的防范措施都沒做?如果讓我知道他是誰,他就完了!”
“如果不知道也許還會好過一些。”方綾嘆了口氣,心情又低落了一些。
每每一想起這孩子是許武揚(yáng)的,就讓她無地自容。
他是程伯淵的好友呀!如果程伯淵知道事實(shí)的真相,不知又會受到多大的沖擊?
“聽你的口氣,你知道查理王是誰?”
“造化弄人吧!他剛好是伯淵的死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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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兩聲打斷了許武揚(yáng)難得正經(jīng)八百主持的會議,所有人都驚愣的轉(zhuǎn)身望向門口,就見一個怒氣沖中的女人踹開了門,大刺刺的走了進(jìn)來,二話不說便直奔許武揚(yáng),奮力的揪住他的領(lǐng)帶。
“咦?!你——”搞什么呀!哪來的瘋婆子?
許武揚(yáng)莫名其妙的瞪著她,卻愈看愈感到似曾相識。
“許武揚(yáng)?查理王?”她認(rèn)出他來了!電腦檔案里的照片就是這個家伙沒錯!就是他!害得相愛的兩人鴛鴦夢碎!
看著方綾傷心的踏入登機(jī)門,她就惱怒得直想找人算賬!既然知道查理王是誰了,她怎能放過?
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害苦了人?!
在他想爽快的當(dāng)口,為何不多想一想?!
“你知道我是查理王?!等等!你好像……”許武揚(yáng)攢眉思索著,終于恍然大悟的叫道:“你是白云?!
對了!我看過你電腦里的照片,你很漂亮!沒想到本人更艷光四射呀!”
“漂亮你個頭啦!”到現(xiàn)在還在油腔滑調(diào)的!
陸云不爽的罵著,然后掄起拳頭就往許武揚(yáng)的臉不客氣的揮去。
“哇!痛!痛!痛!”
“你還有臉喊痛?!你知不知道你壞了一樁姻緣?!
像你這種色鱉,在‘解放’玩樂時為什么就不會用一用雨傘呀?!”
“雨傘?”
”對!雨傘!安全帽!簡稱套子!全名保險套!”
陸云愈罵愈大聲,登時令在場的人全睜大了雙眼。
“噓!”糗大了!許武揚(yáng)連忙捂住她的嘴,尷尬的想將她拉到外面。
“怎么?怕自己做的事曝光呀!我就是要說,你這風(fēng)流鬼、大色鱉、爛種馬……嗚……”
眾人脖子一伸,就見許武揚(yáng)捂著她的嘴,將她拖到長廊外。不久,又是一陣叫罵聲蕩漾而來……
※※※ ※※※ ※※※
她離開了!
呵!可真絕情絕義!
頹喪的癱躺在家里的沙發(fā)上,程伯淵兩眼空洞的望著電視機(jī)。熒幕里播放的畫面全沒映入他腦海,此時此刻他想的全是那女人!
自從那天的談判破裂后,他寢食不安、輾轉(zhuǎn)難眠;想的、念的全是她。
無心工作,籠罩他的只有一個心情——心痛。
于是他再次丟下自尊前去找她,他要對她訴說無盡的情話,他要讓她知道沒有她的日子分外難熬。
結(jié)果呢?
她離開了,飛去香港了!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她就這么瀟灑的自他的生命中退場。
怎能如此徹底的撤出他的生命?不留任何希望給他?!
心窩里翻攪著蝕人的痛楚,他抬頭又灌下一口酒。
他真是做繭自縛,又愛上不該愛的人!明知不該如此脆弱,明知該學(xué)會瀟灑,但……為什么做不到?
那塞滿胸口的疼與痛為何散不去?
她像妖精,闖入他的生命中,攫奪他的愛與心后就翻飛而去,不留任何柔情。
“綾……你真是害苦我了……”他無力的喃喃自語,再次借酒澆愁。
醉了吧!等醉了之后,她會來夢里相會嗎?
讓他一解相思愁,讓他在夢里汲取那屬于她的馨香……
乍然響起的門鈴聲讓他煩悶得擰眉,這個時候別來吵他、煩他!讓他覓得一處清靜,好舔舐自己的傷口!
“伯淵!開門!”
是武揚(yáng)?
他揚(yáng)了揚(yáng)眉,依舊慵懶的躺著不動!拔也辉!”
“見鬼的!你給我開門!”緊接而來的踹門聲又急又猛,讓程伯淵心情又瀕臨潰決。
“我說不在,你沒聽到嗎?!”煩躁的拉開門,程伯淵惡聲惡氣的怒罵著。為什么他連獨(dú)處都不能如愿?!
“沒時間喝酒了!”一把奪下酒瓶,許武揚(yáng)抓起他的手塞了樣?xùn)|西給他!斑@是到香港的機(jī)票,你馬上起程!”
“香港?我去香港干嗎?”程伯淵有些醉意,他晃了晃頭,感到莫名其妙。
“當(dāng)然是去找方綾呀!”
“她都不要我了,我去找她做什么!自取其辱嗎?
你知不知道她寧可留下別人的孩子也不要我!”一想到她義無反顧的選擇傷害他,就讓程伯淵羞憤難當(dāng)。
“好!乖乖,別生氣、別生氣!你安靜聽我說,我也是剛剛才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痹S武揚(yáng)耐心安撫著,一面翻出屋內(nèi)的旅行袋,開始動手替程伯淵打包行李。
看著他雞婆的翻找他的衣物,程伯淵只是冷冷一瞪,然后又坐回沙發(fā)獨(dú)自喝起酒來。
其實(shí)他也想去香港找她呀!但找到了又如何?搞不好一樣被拒之千里,到時他那傷痕累累的心該如何縫補(bǔ)?
“差點(diǎn)就拆散一對鴛鴦,真是罪過、罪過!痹S武揚(yáng)喃喃自語著,要不是陸云來找他算賬,這筆糊涂賬恐怕沒有撥云見日的一天。
“伯淵,你一定得趕緊去找方綾,這小女人八成帶著罪惡感度日,好可憐呀!只因?yàn)槲乙粫r的好玩竟搞成這樣!”
程伯淵眉一揚(yáng),陰狠的瞪向他。“你這話什么意思?
該不會……孩子是你的?!”
“嚇!見鬼的!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講!”許武揚(yáng)驚訝的抬頭辯駁,卻見他又灌起酒來,連忙起身奪走瓶子!皠e喝了!現(xiàn)下不是心煩的時候,你愛她、她愛你,你們又有小孩,這是喜事一樁,犯不著喝酒!”
“那孩子不是我的!”他狂吼。
“是你的!是查理王的!那一夜你扮演的就是她生命中的查理王!”
“什么?!”聽得二頭霧水,程伯淵呆愣的望著許武揚(yáng)。
“這真是一言難盡,只能說命運(yùn)太好玩了!你記不記得你曾經(jīng)代替我去了‘解放’一回?”
是有那么一回事呀!這跟方綾有何相干?
“就是那一次,命運(yùn)之神已為你們拉起了情緣了。你冒充了查理王,而她則冒充了白云,那一夜纏綿的兩人就是你和她,而她的孩子也是在那一晚你留給她的!
如遭電擊,程伯淵臉上只有驚愣。
“這……是真的嗎!”
“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喝醉了,被她的學(xué)姐—也就是真正的白云給載到了‘解放’,接下來的發(fā)展你比我更清楚;自始至終她就是你的。”
不可思議的事實(shí)!
程伯淵一時無法思索,卻驚喜得戰(zhàn)栗了雙肩。
她是他的!自始至終他是她的惟一!
他們竟差點(diǎn)擦身而過!
“趕緊去找她吧!她還不知道事實(shí)的真相。這陣子可苦了她,去告訴她、擁抱她吧!”許武揚(yáng)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
如大夢初醒般,程伯淵不再遲疑了,抓起行李、機(jī)票,他飛奔出家門。
他的夢又鮮明了!
這一次,他會緊抓住她的手,不再錯過。
※※※ ※※※ ※※※
天空清朗明亮,微風(fēng)中散發(fā)著春天的氣息。
來香港兩天了,方綾的心卻依舊沉甸甸,一個人漫步在街上,毫無目的。倏地,一間浪漫的店面吸引了她的目光,店門口那大幅的婚紗照奪走了她的心思。
好想、好想與程伯淵拍攝美麗的結(jié)婚照,留下你濃我濃的愛情足跡。
只是,這已成了癡心妄想。
好想見他,即使看見他生氣的樣子也好。
原來為了一個人夢里也相思的心情如此難熬。
她眸里凝聚著愁思,忍不住挨近玻璃窗望著里頭那件粉藍(lán)的輕紗曳地晚禮服。思緒翩翩而起,程伯洲身穿白色西裝一定俊俏非凡,如果能化身為他懷中那小鳥依人的新嫁娘……該有多好?
無奈的笑著,她又在做夢了。
瞧,嚴(yán)重到起了幻覺,竟連他的身影都倒映在玻璃窗中。
他依舊挺拔,卻少了往日的飛揚(yáng)跋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玻璃窗里倒映的容顏,卻見他扯唇笑了笑。
這笑意多逼真!仿佛就在眼前。
心一震,方綾驀然回身,陽光刺眼,她的瞳孔縮了縮,淚水毫無預(yù)警的滴落。
“好漂亮的晚禮服呀!穿在你身上一定很美。”程伯淵舉步走近窗邊,與她站成一線,眼睛盯著窗內(nèi)的衣裳瞧。
“你……怎么在這兒?”壓下心口的狂跳不安,她訥訥出聲。
“我來香港找尋我的新娘子,你知道嗎?我想結(jié)婚了,而且我也有一個即將出世的孩子。”
她愣然,心口悄然滴落著鮮血。他……也即將有孩子?這么說,他將有一個家庭,有妻子、子女,而她將永遠(yuǎn)只是他的回憶?
眨掉淚水,她勉強(qiáng)的說出話語,“恭……喜。”
“謝謝,我真的很快樂。你……驗(yàn)過孩子的性別嗎?”
“是……男的!
“男的呀!真好!嗯……”他微微側(cè)頭,認(rèn)真的思索著。“就叫程冠鴻,你覺得如何?”
“咦?!”
程……冠鴻?!
他這話什么意思?!她的孩子為什么要姓程?!
“伯淵……”
“先生、小姐,看禮服嗎?”店內(nèi)的服務(wù)小姐走了出來,客氣的上前詢問。
“不,我們——”方綾尷尬的想解釋,卻被程伯淵拉起手臂往店內(nèi)走去。
“是的,她想試試那件藍(lán)色禮服,順便看看婚紗!背滩疁Y笑著,一面瞄向她的肚子!安贿^,衣服可能得好好修改了!
“你——”她都被弄胡涂了!
一手?jǐn)堊∷难,程伯淵將她摟近身旁!昂⒆佣加辛耍氵不跟我結(jié)婚嗎?”
“可是……可是……”他明知孩子不是他的,為何還要……
是放不開她,所以愛屋及烏要包容孩子嗎?
不!她不能這么委屈他,以他的條件,他可以找到更完美的女人!
“伯淵,我不能嫁給你!”
他挑眉,眼里有著不知名的情愫!坝刹坏媚阏f不了,你的心、你的人是我的,連你的肚子都為我孕育孩子了,你不嫁我要嫁誰?”
“可是它不是——”
他俯身吻住她,阻斷所有的話,靈巧的舌勾纏著她的,直到她輕聲喘息。
“為什么我們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你是我的白云、我是你的查理王呢?”
呃?!他在說什么?!
“明明我對你的身子是那么的熟悉,明明我們倆是如此的契合,為什么沒發(fā)覺我們早已結(jié)為一體?”他輕嘆著,舔上她的耳垂,惹來一陣戰(zhàn)栗。
“你……你是說……”
“那一個魔法揮動的夜里,在解放俱樂部.我們擁有了彼此,而這小鬼也乘機(jī)落下凡塵!
喔!天。
方綾驚訝的捂住了嘴,難以相信他所說的一字一句。
“從一開始就注定你是我的,你說你逃得了嗎?”
“你是我的查理王……”她失神的呢喃,憶起那一夜的溫柔。
原來一切早在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惟一的、永恒的!
這孩子是他所踢予的見面禮,是牽絆他們一生的愛神。
不可思議的幸福感彌漫了她,方綾再也忍不住悸動,伸展雙臂投向他的懷抱。
“伯淵!”
“我的愛,抓緊我,不要再輕易的放手。”
“嗯……”她歉然的點(diǎn)頭,迎向他的吻。
店內(nèi)的服務(wù)生笑看著這一幕一,識趣的不加打擾。
一場夢再次的圓融,愛情畫下完美的句點(diǎn),也是幸福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