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順手抓住一支沉重的銀制燭臺,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誰在那里?”
“怕了嗎?我的小貓!币粋身影自黑暗中閃出。
原來是哈曼!
她松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情緒忽地松懈了。
不過當(dāng)哈曼過于逼近時,她的心跳再度加速。
身后那幅“黃蜂梅卡”的畫像意外地碰觸到她,驚嚇之余,燭臺自她手中滑落。
“看樣子,你不太能照顧自己!惫磻(yīng)極快地接住燭臺,拯救了她可愛的腳趾頭。
“如果不是你,我本來活得很好!”麗兒生氣地捏緊拳頭。
老天,她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她幾乎要尖叫了。
“一個維多利亞時代的燭臺并不足以使一個海盜乖乖聽話!惫淖旖青咧荒ㄐ。
麗兒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又抓了一只燭臺在手,當(dāng)下不由為他發(fā)現(xiàn)了她再次敲昏他的企圖而不安。
“我要回房了!彼崞鹑箶[打算跑回房。
“是嗎?”哈曼瞇起眼,“或許你希望我和侯爵夫人談?wù)勀莻跛腳老男仆的事?”
“不許你傷害老韋特!”果然,本來躲得遠遠的麗兒立刻沖到他面前,一雙小拳頭捏得緊緊的,一張小臉更是漲得通紅。
“那誰來補償我的損失呢?”哈曼低眉徐笑,“一個吻如何?”
“你——該死!”麗兒重重地踩了他的腳,“去和你的馬接吻吧!”
“這么肯定?”哈曼揚眉,“我想侯爵夫人會對我的話感興趣的!
“你——”他的威脅讓她氣得快發(fā)瘋了,不過她的理智仍占了上風(fēng)。
“怎么?”看見她閉上眼睛,嘟起嘴巴,哈曼好奇地問:“我不至于這么面目可憎吧?”
“你的吻!”麗兒直截了當(dāng)?shù)氐馈?br />
“唉,你的粗魯會嚇倒一打想追求你的男人!”哈曼忍不住悶笑了,這個小妮子就是有讓他爆笑的本事!
“也包括你嗎?”她沖口而出。
“你希望我被你嚇跑嗎?”哈曼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你在嘲笑我?”
“張開你的眼睛,除非你不想救你的忠仆!惫。
聞言,麗兒立刻將眼睛瞪得老大。
“你看不清我嗎?”他微笑。
“抱歉!丙悆黑s緊垂下眼簾。
“這才是接吻的樣子!惫谒t潤的小嘴上輕點一下,“別在我面前賣弄小聰明,麗兒·梅卡,如果你真要我?guī)湍銛[脫與子爵的婚禮,那么一切得照著我的規(guī)矩來!
他絕不允許別人利用他,即使是她也不行!
“懂了嗎?”
他太過靠近她了,使得她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麗兒胡亂點個頭。
然后,他的唇就貼在她的上面了,很溫暖,也很短暫。
就只這樣嗎?
麗兒有些驚訝它的短暫。不可否認的,當(dāng)他溫?zé)岬拇诫x開她時,她竟有些失望。
她的表情相當(dāng)可愛,這挑起了他的渴望。
毫無預(yù)警的,他灼熱的唇再次覆住她。
麗兒嚇了一大跳,不明白剛才只是溫?zé)岬拇竭@會兒竟熱得可怕,仿佛忽然燃著了一樣。
“哈曼,你——”生病了嗎?
她才張開嘴,他的舌立刻竄人她的雙唇。
“放……唔……”她的聲音被他奪去。
雙舌相交的感覺令她覺得高熱持續(xù)上升,腦子像是被煮沸了一樣,她的雙腿軟得就像方才餐桌上的義大利通心粉。
哈曼,他在干什么?
為什么對她會有這么奇怪的影響力?
“啊……”她再次叫出聲。
他怎么可以抬起她的腳呢?她就快站不住了呀!
麗兒抗議地拉拉他的頭發(fā)。
“別怕!”哈曼在她唇畔低沉地道。
她的味道真好!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不是些許的理智提醒他,他以為就要縱容情欲泛濫了。
“可是……”麗兒繼續(xù)扯他的頭發(fā)。
“這次——”他的氣息輕輕地拂過她的鎖骨,“最好一次說完!”
“為什么……”
眼見麗兒又好奇地睜大她那雙靈活的眼睛,小巧的鼻翼一張一翕的甚為可愛。他忍不住輕輕咬一下她的小鼻子。
“因為我等不及了!币娝0椭劬Γ桓泵悦5臉幼,他笑了。
他知道她還不懂,不過,教導(dǎo)麗兒成長為一個小女人也是一件樂事。
“我的肚子好奇怪喔!”
“這里嗎?”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吃了不新鮮的東西?”
“不是!悆簱u搖頭,試圖描述這種奇怪的感覺,“它好溫暖,尤其是……”
“我吻你的時候?”他幾乎想大笑了。
在這個追求感官刺激的社會里,他居然遇見麗兒這樣的怪才!
“還有你的手像現(xiàn)在這樣……”她的聲音越說越低。
“碰觸你的時候?像這樣?”他挪動自己的手,向上罩住她柔軟的胸脯?匆婝悆好Σ坏攸c頭,他微笑了。
“好——學(xué)生,我來教你怎樣溫暖我好嗎?”
不知不覺中,麗兒背靠著墻,另一條腿也被迫抬起,盤在他的腰間。他則俯身埋首于她的胸前。
“住手,哈曼!”注意到他舌尖的濡濕濕了她的衣,她的豐挺則頂出了濕透了的布料,她羞怯地幾乎要哭出來了。
“真美!”哈曼喘息著。
一種奇怪的溫?zé)嶙运捏w內(nèi)溢出,好奇怪的感覺呀!
“為什么……”她迷茫地望著他。
“噓……只要感覺就行……”
迷情中他咬開她胸前的系帶,一雙修長若小鹿的長腿亦牢牢夾住了他的腰。
彼此的喘息回蕩在陰暗的畫廊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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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梅卡莊園開舞會,凱琳總會很自豪地領(lǐng)著他們最重要的客人去參觀梅卡家的畫廊,向他們述說梅卡家那些驍勇祖先的故事。
這天也不例外。
于是,一大幫人就浩浩蕩蕩來到畫廊。
在一幅名叫“沖鋒者梅卡”的畫像前,多巴侯爵正舉起他細瘦的胳膊,打算用慷慨激昂的聲音,闡述這位在十字軍東征中得到英王陛下青睞的梅卡之豐功偉績。
凱琳則與一幫貴夫人站在一幅名叫“放蕩梅卡”的畫像前,津津樂道這個喜歡與同僚比較誰能上更多床的放浪者。
這時,最偏僻的凹室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多巴侯爵收回正揮舞得起勁的胳膊,難堪地瞪著她的妻子,凱琳則為自己精心的計劃被打亂而惱怒。
那間凹室里陳列著梅卡家素以神秘與殘酷出名的祖先,本是他們這場參觀活動的最高潮。
在陰暗得近乎黑暗的燭光下,述說那些恐怖的故事,那種陰森恐怖的氣氛,一向是貴族圈最愛的,可這次……
凱琳提起裙擺,快步走向凹室,決意讓那個膽敢壞她好事的家伙從她的視線里永遠地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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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奇怪的感覺起自身體深處,她情不自禁逸出了呻吟。
“不,哈曼……不可以……”
他以一連串的輕舔來回應(yīng)她的聲音。她的四肢軟得像通心粉,只能靠著身后的墻壁。
聽見腳步聲,她的理智勉強抬頭。伸手抓在他的黑色鬈發(fā),推開他的頭,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衣襟已經(jīng)散開了一片,上面滿是他留下的濡濕。
“你真棒!”哈曼在她唇上印下——個輕吻,才放開她。
體貼地扶著她站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她的雙腿回復(fù)力量,才放開她。然后,他半跪下身子為她整理凌亂的衣衫。
當(dāng)他粗糙的手掌擦過她的胸脯內(nèi)側(cè)時,麗兒后知后覺地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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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兒·梅卡!”凱琳的聲音氣急敗壞地響起。
出什么事了!
麗兒費力地抬起有些昏昏沉沉的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對著凱琳那張扭曲的俏臉。
“凱琳,你怎么……”她眨一下眼睛,不明白一向注重美貌的凱琳怎會允許自己的臉扭曲成這個樣子。
“麗兒·梅卡,你丟盡梅卡家的臉了!”凱琳聲色俱厲。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敢令梅卡家鬧出笑話! 她很想挖花他的臉,卻礙于淑女的身分無法親自動手。
不過,這壯碩得像海盜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他的背影、他的聲音,他站立的姿勢……
凱琳疑惑地望著這熟悉的“陌生人”。
“好久不見,侯爵夫人。”哈曼微笑著轉(zhuǎn)過身。
雖然這張臉黑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可這依然是——
杰斯·潘塞的臉!
他是——她的未婚夫!
凱琳“咕咚”一聲暈倒,剛好倒在她丈夫的腳前。
“假面公爵?”賓客中有人認出那張精致的皮制面具,連帶認出這位剛回到英格蘭的神秘貴族。
兩個月前,外號“假面公爵”的他出現(xiàn)在英格蘭,雖然他頗受英國王室的青睞,卻沒人知道皮制面具下他的真面目,直到此刻。
所有人都盯著這位近來轟動了英格蘭社交界的神秘大人物,反而把麗兒的孟浪拋到腦后。
“你是公爵?”麗兒覺得腦子已無法正常運作了。
他與那個半夜爬她窗子、與最貧窮的佃農(nóng)在破爛的屋子里開心交談的哈曼·羅瑞是同一個人嗎?
“杰斯·潘塞。”哈曼,不,失蹤了八年的潘塞伯爵,而今已貴為英格蘭社交界最富傳奇性的假面公爵,優(yōu)雅地道。
“決斗!”
忽然,一雙白手套砸在杰斯的臉上,麗兒則被突然出現(xiàn)的邁爾斯子爵一把拉進懷里。
“邁爾斯,別這樣!”麗兒并不樂見自己被當(dāng)成一袋麥子拉來拉去。
“你侮辱了我的未婚妻,我要與你決斗,潘塞公爵!”邁爾斯抓著麗兒的手已經(jīng)整個發(fā)白。
“可是……”麗兒這才想起自己的口袋里仍藏著他的戒指。
“槍還是劍?”邁爾斯子爵完全不給麗兒發(fā)表意見的機會。
“我不以為你有機會勝過我!苯芩瓜氐。
“那就用劍好了。明早五點,海德公園,我會帶著我的助手和醫(yī)生一起去的!
“既然你已經(jīng)選擇了武器,我想我應(yīng)該有選擇時間的權(quán)利!苯芩刮澴旖,揶揄道:“三天后吧,這樣你才有足夠的時間好好練習(xí)一番。”
“哈曼,為什么……”麗兒不解杰斯竟然會瘋狂到參與決斗。
這實在太野蠻了!
“杰斯,親愛的,哈曼只是一個化名罷了!苯芩刮⑿Α
“可是……”麗兒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隱瞞自己的真實身分。
“麗兒是我的未婚妻!”他竟敢稱呼她“親愛的”?!
“無妨,反正她不會嫁給你!
“你——該死!”邁爾斯失控地出手,可他哪是杰斯的對手。
“麗兒會是我的新娘!比缭笓尰佧悆,杰斯強勢地宣告。
“哈……不,杰斯,這太荒謬了!”麗兒抗議。
“是嗎?我倒覺得這就像你的存在一樣真實。”杰斯張狂地大笑。
“你太過分了!”麗兒生氣地甩開他的手。
他只是好脾氣地咧嘴微笑而已。
“杰斯,橡木園的杰斯!”貴族中有人認出,他就是當(dāng)年那個與凱琳訂婚后又失蹤的年輕伯爵。
杰斯對那個認出他的老男爵頷首,卻拒絕進行更進一步的深談。
現(xiàn)在的杰斯·潘塞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虛榮的年輕人了,他習(xí)慣了我行我素。
然后,他逕自離開。
庭院里,他的馬車已等候著。上車前他深深看一眼麗兒,注意到她仍一臉的惱怒。他唇畔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
她怎樣看待這件事都無所謂,因為——
麗兒·梅卡,注定是他的獵物!
jj jj jj “公爵大人,麗兒·梅卡小姐來訪!惫舾墓芗野驳铝兴骨瞄T喚醒他的主人。
他的小貓可真性急。
“請她進來!”杰斯微笑著,伸手拂開一綹垂落的黑發(fā)。
“可是……”管家有些慌亂。
“有什么問題?”
“沒沒沒……我立刻請小姐進來。”管家跌跌撞撞地出去。
杰斯覺得有些有趣,畢竟很少見冷靜自持的安德列斯如此失態(tài)。
由此可見,麗兒真是——天才!
他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了。
老天,爵爺終于笑了!
管家喜極而泣了。
他記得失蹤了八年的爵爺神秘地回到倫敦后就變得不太一樣了。即使英王陛下加封爵爺為潘塞公爵,也不見他開懷笑過,甚至連女人也從他的生命里絕跡了。正當(dāng)他們這幫老臣子暗暗為爵爺擔(dān)心時,竟發(fā)現(xiàn)一個女人再次為爵爺帶來了歡笑。
不過,想起這女人的古怪,管家的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難道時隔八年,爵爺?shù)钠肺兑呀?jīng)完全變了嗎?
安德列斯臉色蒼白,兩眼無光的樣于都被杰斯看在眼里。
麗兒真是個奇妙的女人!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大笑的沖動,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從此不嫌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