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正滴滴答答地下著雨。
送她回府的宮輦還役來,剛給弘歷上完課的南明嫣站在回廊上,怔仲地望著這場毫無預(yù)警的驟雨出神。
一名小太監(jiān)走了過來,朝她甩袖行禮,恭敬道:“惠福晉,皇上賜宴上林閣,請福晉移駕用膳!
明嫣怔住了。
以往胤禎要留她用膳,她總不肯,畢竟沒名沒目,傳出去總要落人口實,而這場雨給了他一個絕佳的借口,她心知肚明,今天怕是躲不過了。
明嫣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請公公帶路!
太監(jiān)領(lǐng)著她穿過亭臺樓閣,繞過長長的回廊抵達(dá)上林閣。明嫣一進(jìn)門,只見胤禎帶著笑已等候多時。
“皇上……”
明嫣才開口,胤禎便打斷了她,拉著她坐了下來。
“來,明嫣,我特地要御廚做些南方小菜,嘗嘗看喜不喜歡。”
明嫣由著他為她布萊,心中固然甜蜜,卻也難掩憂愁。
胤禎伸出手指輕輕地畫過她低斂的黛眉,愛憐地問:“怎么了?為什么愁眉不展?我不愛看你這樣!
明嫣垂下長長的羽睫,低聲說:“皇上,明嫣是您的弟媳,這樣對坐對飲,于禮不合……”
對坐對飲,于禮不合;傾心思念,于禮不合;只怕他多看了她一眼,也是于禮不合!
可是他無法壓抑!
如果這一生不曾認(rèn)識明嫣,那么或者他會以為他與皇后之間相敬如實、不慍不火的感情就是愛?墒巧咸炱屗錾狭怂。
她的溫婉、她的博學(xué)、她的識大體、她的笑、她的淚,像一縷繾綣藤蔓纏繞在他的心上,萌發(fā)了他今生惟一的愛戀!如果不是她,他可能永遠(yuǎn)也不知道自己竟能如此癡狂。
“今天你不是胤的福晉,而是我兒的西席!
“皇上,不管福晉或西席,都是同一人哪!”
胤禎有些不快了,他說道:“要說隨他們?nèi)フf,難道我賜個宴還得經(jīng)過朝野百官批準(zhǔn)嗎?”
“您是一國之君,就怕因為這件事而玷辱了皇上的威儀……”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待她,但不能允許自己拖累了他。
胤禎不以為意地說:“皇上的威儀看的是國家社稷,豈會因這點小事而蒙塵?我又不是完人!”
“皇上……”明嫣嘆息。他哪,屢勸不聽!她要怎么說才能讓他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
胤禎看著她有些苦惱的神情,低笑著環(huán)住明嫣的纖腰。
“明嫣,你想說的我都明白,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給臣子離經(jīng)叛道的負(fù)面印象,可是我不是圣人,我也有七情六欲,面對一個我真心想要的女人,你要我如何忍耐?”
看見明嫣嬌嗔似的白了他一眼,胤禎忍不住一笑,益發(fā)摟緊了她,感嘆道:“明嫣,為什么你不是我的妃子?放眼朝中,也只有你會為我設(shè)想得這么周全了!
她是惠福晉,而他是一國之君,這都是已成定局之事,再去想也只是徒增感傷而巳。
明嫣苦澀地道:“皇上,不要再說了,事情已經(jīng)是這樣了……”
胤禎眼神一凜,帶著某種強(qiáng)烈的執(zhí)拗說:“事情并不是無可轉(zhuǎn)圜的!如果我一定要你成為我的妃子,又有誰敢多置一辭?”
明嫣小臉乍白!
“不要!皇上,千萬別那么做!兄納弟媳,有違倫常!您是一國之君更應(yīng)該以身作則呀!”
“兄納弟媳違背倫常,那是漢人的禮俗,別忘了,滿人可沒有這樣的顧忌!再說,我是一國之君,若說要用強(qiáng)硬的手段得到你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我在乎你,在乎你的感覺,否則我早就把你從胤身邊強(qiáng)行擄走了!”
是的,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明嫣從小習(xí)漢學(xué),接受漢文化影響較深,所以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聽見胤禎這么說,明嫣如受驚的小鹿般,滿臉驚煌之色。
胤禎知道自己的態(tài)度嚇壞了她,心中不忍,便戲謔道:“同你說著玩的,怎么,你當(dāng)真了嗎?”
明嫣這才松了一口氣。
“皇上下回可別再拿這種事來開玩笑了,和皇上在一起,明嫣一直有著罪惡感,倘若您真的這么做,我真要無顏見先皇了!
胤禎摟她入懷,安撫著她的不安。
“好好好,不嚇你就是了。”說著,他的笑意中隱含了一絲昔澀。
難道這一生他就只能與她嚴(yán)守著兄長與弟媳之間的禮防,不得逾越雷池一步嗎?可是,他是那樣的想要她,想要得心都痛了,卻還是得忍受著煎熬……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忍受多久,他只知道自己血液中流竄著某種激蕩與熾熱,他的每一根思維,都吶喊著要她……
而這樣的激狂,就要破冰而出了!
和胤禎一同用過晚膳后,明嫣在宮輦及侍衛(wèi)的護(hù)送下回府。
當(dāng)她踏進(jìn)大廳時,竟意外地發(fā)現(xiàn)胤就坐在廳里等著她。
明嫣握緊了手絹,戒備、緊張、害怕的感覺,在一瞬間全涌入了心頭。
胤面罩寒露,陰鷙狠絕的眼神令明嫣不寒而栗。
“總算等到你回來了!必防淅涞氐馈
明嫣全身掠過一陣顫抖,嬌艷的唇瓣頓時失去了血色。
胤站起身,居高臨下地逼著她問:“說!你到哪里去了?”
“臣妾……在太子?xùn)|宮那兒……”
胤暴怒地一拳捶在桌面上,將明嫣嚇得噤聲。
“這種說辭,你留著去騙鬼吧!”
他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通紅的雙目仿佛是猙獰的野獸。
“說實話!你到底上哪去了?”
明嫣害怕地閉起眼,顫抖地道:“王爺,我沒說謊,臣妾真的在太子?xùn)|宮!
胤獰笑著說:“你確定是太于東宮,而不是我那皇帝哥哥的龍床上嗎?”
明嫣震住了!
原來他竟懷疑她與皇上有染!他是她的丈夫呀!怎么能這樣懷疑她?雖然她愛上了胤禎,可是她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的身份。∷毓(jié)為的是什么?竟得到這樣的屈辱!
明嫣悲憤地看著他,嘶啞道:“王爺,您怎么可以這么說?我和皇上是清白的!”
“是不是清白的,我驗過就知道!”
說著,他蠻橫地拉著她往寢房走去。
。‰y道那晚的事,又要重演了嗎?
“不要……求求你,王爺,請你放開我……”
她的手腕疼痛得有如火燒,在她意識到他的意圖之后,她的聲音更因為恐懼而嘶啞破碎。
“啊,福晉!”看見明嫣整個人幾乎是被硬拖著走時,翠兒露出了驚恐之色。
“翠兒!翠兒!救我……”明嫣凄厲地喊著。
“福晉!福晉!”
翠兒正想追上去,卻被胤用力地?fù)澚艘欢,如斷了線的傀儡娃娃般倒地不起。
“翠兒!”明嫣驚呼。
“該死的狗奴才,膽敢反抗我,我就把你賣到妓院去!”
翠兒口角流著血,卻仍不肯死心地拉住他的衣角,懇求著:“王爺……請放過福晉吧!”
“滾開!”
盛怒之下的胤一腳踢開翠兒,用力地將明嫣扯進(jìn)房里,而后用腳跟上房門,開始解衣衫。
“不!不要……”明嫣恐懼得幾欲暈厥,下意識的便要奪門而出。
但胤比她更快!
他先是伸腳絆倒了她,然后抓住她的頭發(fā)揪著她站起來。
“敢給我綠帽戴,我今天非好好整治你不可!”他怒吼著,左右開弓一連給了她十幾個巴掌。
明嫣被打得眼前一片昏黑,但仍是不放棄為自己申辯。她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如果沒有,為什么會有人繪聲繪影的謠傳?分明就是你不檢點!”
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妻子,讓他成為北京城內(nèi)的笑柄!
“王爺,請你相信我,我和皇上之間……真的是清白的!”
胤冷笑了一下。
“是嗎?是不是清白,等我驗過就知道了!”說著,他釘住她反抗的雙手,粗暴地撕破她的衣裳。
“不——”她凄厲地泣喊。
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樣待她?為什么他寧可相信毫無根據(jù)的傳言,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辯駁,為什么?淚水在她驚恐而蒼白的小臉上奔流,再強(qiáng)烈的吶喊也傳不進(jìn)胤的耳里。他不相信她,從一開始就認(rèn)定了她的不貞。
突然間,明嫣再也無法忍受!她奮力地踢打他。
“不!放開我!不要碰我!”
胤沒有想到她會反抗,一時間竟讓她掙脫了去。
重獲自由的明嫣盲目的朝門口奔去,卻又讓敏捷的胤抓了回去,重重地甩了一耳光!
隨著一記震耳欲聾的巴掌聲,明嫣眼前金星亂蹦,接著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明嫣一度以為,自己永遠(yuǎn)也醒不過來了,但三天后,她卻恢復(fù)了意識,睜開眼睛面對這個無情的世間。
她無神的大眼凝視著床頂,只覺得萬念俱灰。
這就是她要重復(fù)一輩子的生活嗎?
她要一輩子陪在胤身邊,毫無尊嚴(yán)的以自己的身子供他打罵取樂嗎?
三從四德、女誡。這些教條千百年來像一道影子,寸步不離地跟著每個女人,如鋼索般捆綁著女人的一生,限制著女人的自由,永無翻身之日……
“福晉……您醒了?”腫著一張臉不見消退的翠兒強(qiáng)笑著詢問,“福晉覺得如何?身子可還有哪兒不適?”
“翠兒……”她心疼地?fù)嶂鋬耗[得老大的臉,哽咽地道,“原諒我那么無能,竟然連累了你……”
“不!沒有的事!福晉千萬別自責(zé),是翠兒無能,救不了主子……”翠兒忍著淚問:
“您的傷口還疼嗎?我再幫您上一次藥好嗎?”
因為妥善的上藥看顧,明嫣臉上的紅腫已消,但是仍有著淡淡淤青,而翠兒紅腫的臉卻連消退的跡象也沒有。
“先給你自己上藥吧!你比我更需要療傷!” 明嫣撐坐起身,想要為她上藥,冷不防下腹卻傳來一陣劇痛。
明嫣震驚地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難道……
翠兒哭了起來說道:“格晉!您的身子還很虛弱,不可以起身!快躺下吧!”
“翠兒……”她冷靜地看著她,掌心冰冷,“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翠兒用力地?fù)u頭:“沒有!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別騙我,我是不是……流產(chǎn)了?”
“福晉……”
“回答我,是不是?”
翠兒悲從中來,啜泣地道:“別再想了,福晉,您要……節(jié)哀……”
成串的眼淚從明嫣蒼白無血色的臉頰上,無聲無息地滑落,但自己竟沒有意識到奔流不止的淚水。
“我……流產(chǎn)了?”她木然地低喃著,贏弱得像是隨時會倒下去。
她都還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懷有身孕之前,這個無緣的孩子,竟然已經(jīng)離她而去了……
“格晉!”翠兒抱住明嫣,“您哭吧!別忍了,哭吧!哭出聲音來,您會好過一點的!”
明嫣眨著眼睛,卻哭不出來。
她想哭,但是沒有眼淚,一個連心都碎成灰的女人,是沒有多余眼淚的……
“惠福晉今日又告假?”胤禎詫異地看著總管太監(jiān),“她已經(jīng)連續(xù)告假七日,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的話,惠王府的總管道,福晉只是染了風(fēng)寒,需要休養(yǎng)。”
“染了風(fēng)寒?”
不對,依明嫣的性子,只是染上風(fēng)寒她是不會告假的,除非她病得下不了床……
胤禎心中陡然掠過一抹不祥的預(yù)感。
他一刻也無法再等下去,他要立刻見到明嫣!
“擺駕惠親王府,我要去探視惠福晉!
敕令一下,總管太監(jiān)當(dāng)場傻了眼,所有的宮女與小太監(jiān)們也面面相覷。
“皇……皇上!您紆尊降貴去探望惠福晉,而惠福晉又是您的弟媳,這……于禮不合呀!”
整個紫禁城里都已經(jīng)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會兒圣駕若親自去探病,那……謠言不就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了嗎?
胤禎憤然一拍桌子,冷厲的眼光掃向一旁的總管太監(jiān)。
“‘于禮不合’,又是‘于禮不合’!我受夠了你們老拿這句話來攔我!今天誰要阻攔我,我就要誰的腦袋!”
撂下狠話之后,果然沒有人敢再冒死上諫。
“擺駕惠親王府!”
“喳!”
這一次,奴仆們不敢怠慢,立即銜命而去。
“皇上駕到!”
大監(jiān)的通報讓胤詫異至極。
胤禎?他來做什么?
隨即,他想起了臥病在床的明嫣……是了,他必然是為了探視她而來!
胤禎胸口驀地燃起一把憤恨的怒火。
難道他們平日暗度陳倉還不夠,今日還要登堂入室地來向他這個惠王爺示威嗎?簡直欺人太甚!
胤禎踏進(jìn)花廳,隨即摒退了左右。
“都下去吧!”
“喳!”
所有人都退下了,這時胤禎的視線才與胤交會。
胤既不問安也不行禮,神態(tài)倨傲地迎視著胤禎,冷笑道:“皇帝哥哥大駕光臨,臣弟有失遠(yuǎn)迎,還望皇上恕罪!”
胤禎當(dāng)然聽出了他的譏諷之意,但因為自己對他多少有些愧疚,所以隱忍著不便發(fā)作。
“二十弟不必多禮!
“那臣弟就先謝過皇上了!
胤做了個手勢,客氣得近乎冷漠地請他上座后,單刀直入地問:“皇上大駕前來,想必是有要事吩咐?”
“只是來惠親王府看看!
“哦?”胤笑得諷刺,“是來看臣弟,還是來看臣妻?”
胤禎當(dāng)場變了臉色!
原來,胤并非完全不知情。
這么一想,胤禎更為明嫣擔(dān)憂——她的“風(fēng)寒”,究竟與胤有沒有關(guān)連?
“耳聞惠福晉身體不適,她既是四阿哥的西席,又是我的弟媳,前來探病也屬應(yīng)當(dāng)!
胤縱聲大笑了。
“好一個也屬應(yīng)當(dāng)!皇帝哥哥,您為了來探明嫣的病,竟然將此違背禮教之事說得如此名正言順!”
胤禎的臉色變得鐵青了。
“既然你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那我就直說了,我來這里,正是因為想見明嫣!”
胤立即斷然拒絕:“你休想!”
“胤!”
胤猙獰地低吼:“明嫣是皇阿瑪指給我的妻,是我明媒正娶的惠福晉!怎么,難道你想挾著天子之威強(qiáng)搶臣弟之妻嗎?你不怕九泉之下,皇阿瑪被你這逆?zhèn)愔e氣得不能瞑目?”
“如果你真的當(dāng)她是你的妻子,就應(yīng)該愛她、護(hù)她、憐她,而不是將她冷落在一旁!”
他擁有他今生最想要的女人,為何卻不知珍惜?
“她是我的妻子,我愛怎么對她是我的事,幾時輪到你這外人來多嘴?”胤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胤禎忍耐地道:“我不是來與你爭辯的,我要見明嫣。讓開!”
“我已經(jīng)說過了,你休想!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個人的!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只有我可以觸碰、品嘗!”
胤看著胤禎鐵青的臉,笑得益發(fā)張狂。
“胤禎,身為九五之尊的你,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你最想要的女人,卻是我的人,只屬于我一個!”
“雖然你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胤禎冷靜地反駁。
“你說什么?”
“你根本不愛她,也不懂得珍惜她!因為她不會曲意承歡,你就找了花街伶妓來羞辱她;因為她有一半漢族血統(tǒng),你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你根本不知道她美在哪里、好在哪里!”
隨著胤禎的每一句話,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胤禎又道:“明嫣是一個如美玉般的佳人,溫婉善良,博學(xué)多聞;皇阿瑪將她指給你更是煞費苦心!如果這樣的女子你還不知珍惜,那就放了她吧!”
聽到這里,胤放肆地狂笑了。
“胤禎,你終于說出真心話了!”
他的雙眸彌漫著濃濃的恨意,站在他面前的兄長,仿佛是他的宿敵。
“說了這么多,為的就是要勸我放棄明嫣,好讓你與她雙宿雙飛吧?哼,做夢!這輩子被你踩在腳下就夠我嘔了,好不容易手上握有你的弱點,我非好好利用不可,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就順了你的心?”
胤禎心中一凜。
“你有什么不滿盡管沖著我來,別傷害明嫣!”
胤無賴一笑,譏諷道:“明嫣?你叫別人妻子的名字,倒是叫得挺順口的!希望你別忘了,你根本沒有資格那樣叫她!還有,她是我的妻子,要打要罵隨我高興,輪不到你來管!”
“胤!”胤禎勃然大怒了,“如果這是你的挑釁,那么我接下了!就算是用盡一切手段,我都要讓明嫣來到我身邊,我要讓你知道我為了得到她,可以不擇手段到什么地步!”
胤倏地冷下了臉,咬牙切齒地怒吼:“胤禎,這種話你竟然說得出口!如果你不是一國之尊,依你誘惑我妻子給我戴綠帽的事,我一定將你碎尸萬段!”
胤禎暴怒地一掌拍在茶幾上,當(dāng)場將茶幾震裂成兩半!
“你可以污辱我,但不能污辱明嫣!即使你是這樣一個沒有人性的丈夫,她還是堅決為你守節(jié)!我和她之間是清白的!”胤禎厲聲道。
“哈!你這些話,留著去騙鬼吧!你以為我會相信?她的肚子里,甚至有了你的種……”胤雙目通紅,高聲狂笑著,“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因為那個孩子已經(jīng)在幾天前流掉了!我不允許那個小孽種存在!”
胤禎震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與明嫣始終未曾有過肌膚之親,她怎么可能會懷有他的孩子?明嫣肚子里的孩子無疑是胤的,而他這個毫無人性的男人,竟還因為孩子流掉而得意張狂……
一股狂涌而來的憤怒淹沒了胤禎的理智,他猛地?fù)]出一拳,將毫無防備的胤打倒在地!
“胤禎!你……”
胤來不及吼完,就被胤禎冷徹心扉的聲音給凍住。
“不管你是不是明嫣的丈夫,從今以后她就由我來照顧,我無法忍受我心愛的女人與一個泯滅天良的丈夫住在一起!來人!”
胤禎的貼身侍衛(wèi)立即沖了進(jìn)來。
“請惠福晉移居紫禁城!”
“喳!”
聽見他的諭令后,胤更是暴跳如雷。他喊道:“你敢?你沒有權(quán)力這么做!她是皇阿瑪指給我的妻!”
胤還要吵,還要鬧,但胤禎已鐵了心,即使面對朝野百官的責(zé)難也在所不惜。
“她是你的妻子又如何?你可曾盡過一天為人夫的責(zé)任?”
面對胤禎凌厲的質(zhì)問,胤竟然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
胤禎又冷笑道:“再說,我有什么不敢的?誠如你所說的,我是一國之君不是嗎?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胤氣結(jié)。
片刻后,侍衛(wèi)們護(hù)著南明嫣走了出來。
“皇上……”見著了他,她什么話都來不及說出口,淚水便無法抑止地滾滾而下。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親自來向胤要人,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跟他走,但是……這座冰冷的惠親王府,她連一秒鐘也不愿再留下來。
看見她形銷骨立的孱弱模樣,胤心如刀割,同時更堅定了要帶走她的決心。
“明嫣,和我回宮好嗎?”
明嫣明知不該與胤禎回宮,但她已經(jīng)累了、倦了,也……絕望了。她全身像是被抽空一樣無法思考,這一刻,她只想在胤禎的懷里舔舐自己受創(chuàng)的傷口,別人怎么想,她已無力顧及。
“……好!彼瑴I說道。
“無恥的女人!你……”
“你給我住口!”他看著胤,憤怒至極!八俏疑類鄣呐,不要讓我聽見你辱罵她一個字!就算皇阿瑪生前將明嫣許婚給你,但你對她的施虐與欺凌,早已違背當(dāng)初皇阿瑪許婚的初衷,你根本沒有資格擁有她!從今以后,你與她再無關(guān)連,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說完,他立即下令:“回宮!”
“喳!”
胤以怨毒的眼光盯著一行人遠(yuǎn)去的身影,陰狠地道:“愛新覺羅·胤禎!你羞辱我的代價,總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