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給叛黨有聯(lián)合的機(jī)會,云截和言部奔等人商量考慮下,決定采取速戰(zhàn)速決的方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死傷。
于是他們兵分多路,先由云截回京城,卸去八王爺身邊大將的兵權(quán),再命令他們告老還鄉(xiāng),以減低人王爺?shù)膽?zhàn)力。
另一方面,由言韶奕、連風(fēng)落、任無歡三人各自帶齊人馬,分別殲滅八王爺?shù)木毐鴪,在運(yùn)籌帷幄的戰(zhàn)略下,叛軍一點(diǎn)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八王爺眼見大勢已去,連掙扎的力量都沒有了。
云截看在先皇分上,只是撤去他的王爺身份,將他貶為庶民,今生今世永不得再進(jìn)宮。
八王爺走進(jìn)昔日曾是百官阿諛奉承、門庭若市,今日卻是門可羅雀的院落里。
如今他不再是赫赫有名的八王爺,當(dāng)然也就不值得眾人逢迎了。
大廳的桌上仍然擺放他平常最再歡的龍玉杯。
那龍玉杯是先皇賜予他的,曾經(jīng)他以為這是父王決定要將帝位傳給他的信物,只可惜是他妄想了。
“不——”他用手拍掉龍玉杯,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龍玉杯應(yīng)聲而破。
他實在不甘心呀!
“這不是我該得到的后果,坐在龍椅上的應(yīng)該是我,接受百官朝拜的該是我,不是他!”
他聲嘶力竭地叫喊,想把心中的不平一次發(fā)泄出來。
朱云旗這時才緩緩地從龍鳳插屏后走出來,一身白紗羅絹袍衫,泰然的神情,找不到一絲被貶的難過神情。
一見到朱云旗,八王爺馬上沖過去扯住他的衣袖,“什么都沒有了!”他神情渙散地說:“我什么都沒有了!
朱云旗冷漠地看他一眼,手輕輕一揮,瞬間兩人拉開約有五步之遙。
八王爺因為這突然的動作,一個踉蹌不穩(wěn),差點(diǎn)跌在地上。
朱云旗嘲諷地嗤笑一聲,“對你而言,失去王位就是失去一切?”
八王爺一愣!
兒子的話令他不解,霎時,他覺得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突然他想到,“對了!我還有你,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對不對?”他突然有些驚慌。
人總是要等到失去所有,才會想到去珍惜身邊的一切。
朱云旗盯住這個他所謂的親生父親,俊逸的臉勾出一道笑痕,慢條斯理地道:“不。我不會丟下你,我早就替你準(zhǔn)備了飛絮山莊養(yǎng)老!
“好,我馬上去整理整理,這就和你去飛絮山莊!背ジ哔F的身份,他也不過是個老人。
朱云旗只是森冷地道:“不用了,山莊里什么都有!
“好吧,那我們走吧廣
“不是我們,是你去!”
八王爺愕然,“難道你不和我住一起?”養(yǎng)兒防老,不是嗎?
“一會兒駝老會來接你,你仍然可以在我為你打造的皇宮里,當(dāng)你最喜歡的皇帝!
“不!你是我的兒子不是嗎?你怎么可以丟下自己的父親?”八王爺不信地瞪著他。
朱云旗卻好像聽到好笑的話般,諷刺地輕笑,“你既然可以將一個七歲的孩子丟給別人不聞不問,我又為何不能丟下你?”
“我……我那是……我也是為了你好。”八王爺支支吾吾地說。
“是為了你自己好吧!你不甘心失去帝位,所以要我為你奪得,不惜犧牲骨肉親情,好去達(dá)成你可笑的夢。”朱云旗依舊面無表情。
一個原本天真無憂的孩子,被殘忍地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受別人對他的辱罵。毆打。
終于,他再也忍不住,靠著乞食的方式,偷偷地跑回王府,可迎接他的,不是爹親溫暖的懷抱,而是又一陣毒打。
那一次,讓他徹底地改變,他恨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父親。
他不再是純真的小男孩,他學(xué)習(xí)了各名師的武學(xué),更聰明地將其融會貫通;日復(fù)一日,他的武功造詣已是無人可比。
“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的狠心,我今天可能只是個紈绔子弟,所以,你放心,你的下半生將是衣食不缺的!
朱云旗說完,又如鬼魅般的飄然遠(yuǎn)去。
八王爺整個人虛脫地跌坐在地。
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 ☆ ☆
掃蕩叛黨的事情,足足使四府忙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有個空檔,大伙便決定小聚一番。
以往,大家聚會之所總是選在落月亭,但今日卻在玉嗚樓。
其實不用大訝異,言韶華自從和白煙沉誤會冰釋后,常與白煙沉相處,驕縱的個性可收斂多了,也變得溫柔許多,當(dāng)然也就更討人喜歡。這次在王鳴樓的聚會,還是她主動提的。
除了言家的人,還有任無歡、岳蓮樓及連風(fēng)落,此外還有一個貴客,就是當(dāng)今天子云截。
經(jīng)過許多波折,云截相當(dāng)珍視與煙蘿間的感情,從很多小動作都看得出他相當(dāng)疼惜煙蘿。
看見云截與煙蘿連袂在雪湖邊散步,言韶華輕嘆口氣。
“為何嘆氣?”白煙沉在她身后輕問。
言韶華急忙轉(zhuǎn)身,看見她旁邊沒人,才松口氣。
“沒什么!”她低下頭。
‘有時候把心事說出來,會比憋在心頭要好喔!”白煙沉誠懇地說。
“大嫂,想瞞你些事還真難,怪不得蓮樓常說你有透視眼,?慈说男。”言韶華有些埋怨地說。
白煙沉輕笑,并不逼她,只同她一起看著雪湖。
“他們很登對,是不?”沉默了一陣,言韶華開口。
白煙沉無語。因為此刻她說出來的話,一定會傷了韶華。
“你沒說,我也明白。一開始我就是個輸家,當(dāng)他只是云公子時我是,到后來,他明示身份后,我就更沒資格了。我既沒有你的溫柔,更沒有蘿兒的善良天真;沒有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吧!”言韶華自嘲道。
“說這是什么話,”白煙沉不表贊同.“沒有人天生是贏家,喜歡上一個人,更是沒有理由的。蘿兒和云截走在一起,你會覺得登對,那是因為他們心中互有所屬。韶華,對愛情而言,感覺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有一天,當(dāng)你遇上命定中的那個人,你就會明白我的話。”
“會嗎?我也有那么一天嗎?”言韶華眼中出現(xiàn)一絲盼望。
“相信我,一定會有的!”她信誓旦旦地說。
☆ ☆ ☆
“你今天和韶華談了很多?”言韶奕輕擁愛妻人懷。
“嗯”
“那你也該放下心中那塊大石了吧?”
“你偷聽我們講話?”她停下替他寬衣的手,不諒解地瞅著他。
“知你如我,還需要偷聽嗎?”
“說得也是!”。
兩人相視而笑。
“如果煙蘿嫁人直去,你會不會很寂寞?”除去外衫,兩個人一同躺在床上,言韶奕習(xí)慣性地挽著她的腰。
白煙沉想了一會兒,“說不寂寞。不想她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真心希望她幸福!”
“你有沒有想過,云截是個天子,他不可能獨(dú)寵她一人的,必要時,他還得接受別的國家獻(xiàn)給他的女人。”言韶奔語氣嚴(yán)肅地說。
一個國家的主人,除了享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和尊榮外,同樣也有不為人知的無奈和犧牲。
“如果有一天,你為了你的事業(yè)必須再迎娶另一名女子,否則你將會一文不名,而我又不能接受與別人共同擁有你時,你會怎么做?”白煙沉反問他。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文不名又如何!”
“那么,如果皇上真心愛煙蘿,他也可以和你一樣,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妻子!彼抗鉃囦伲瑵M是愛意。
“可是,他是一一”
“一國之君”
言韶奔點(diǎn)點(diǎn)頭,白煙沉只是微微一笑,“一國之君難道就一定要有三妻四妾?我相信在云截的治理下,我們的國家不會需要和別人聯(lián)姻以換取和平才對!”
言部奕投降地一笑,“你說得這么有理,我還能說什么。”
聞言,白煙沉嬌媚地一笑,惹得言韶弈心頭一緊。
他仿佛一輩子都看不夠她,她是他獨(dú)一無二的珍寶。
“煙沉!”他低聲地呼喚她,鷹眼盛滿欲望。
“嗯?”她又開始有點(diǎn)昏昏沉沉了。
言部奕可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讓她偷伯睡著,而讓自己去沖一個時辰的冷水澡。
他魁偉的身體輕壓住白煙沉的嬌軀,赤裸裸的情欲盈滿眼底。
她悄顏一紅,瞌睡蟲全跑光了,只見她雙回含水,兩頰緋似桃紅,多引人遐思。
言部奕的眼神轉(zhuǎn)為暗流,親昵地抓住她的柔荑,轉(zhuǎn)而將她的手輕放在自己肩上。
“不準(zhǔn)你再去想別人,現(xiàn)在你只能想我一個!彼玫统谅詥〉纳ひ,宣誓著他霸氣的愛意。
“韶奕……”她只能柔吟出聲。
“噓……”
暖帳內(nèi),只有熱情與激情交集,已毋需言語。
☆ ☆ ☆
八王爺?shù)碾[憂去除后,江南一帶也終于平靜,真可謂是天下太平。
所有的人更是對四府佩服得不得了,尤其是那些家中仍有未婚閨女的人家,都希望把自家女兒推銷給仍然未娶的三人。
“哎喲,我再也受不了了。”岳蓮樓粗魯?shù)刈谝巫由稀?br />
“蓮兒,你現(xiàn)在雖然是穿男裝,但你畢竟是女人,動作可不能太粗魯!卑谉煶寥崧晞竦。
“就是,就是!”坐在一旁的言韶華,正半斤八兩地啃著瓜子。
改掉嬌蠻的千金個性,她現(xiàn)在是變得可人多了,但是整天跟岳蓮樓泡在一起,卻硬是被傳染了大而化之的性情。
“你們兩個都一樣。”白煙沉佯怒地說著,“蘿兒以后有云截管著,我倒放心,至于你們,我就擔(dān)心了!”
岳蓮樓和言韶華同時杏眼一睜,“我們怎么啦?”倒是合成一氣。
“你們要是再這么‘活潑’下去,我可要煩惱你們會沒人要了!
“才不會呢廣又是同時回答。
言韶華畢竟長時間接受閨訓(xùn),聽到有關(guān)自己的終身大事,難免羞紅了臉。
而岳蓮樓則是老神在在地不在乎,“我才不在乎呢!”
“是!反正你有任大哥嘛!”言韶華向她眨眨眼,滿臉無辜。
“你!”被猜到心事,岳蓮樓一改剛才的不在乎模樣,紅透了臉,作勢要追言打韶華。
兩個人就這樣,笑笑鬧鬧的,在白煙沉眼里,她認(rèn)為這就是幸福的聲音。
看她們越玩越起勁,白煙沉無奈地?fù)u搖頭。
“冰魂!
一聲久違的叫喚,令她吃驚地轉(zhuǎn)回頭。
“云旗大哥?”她下意識地望了望韶華、蓮樓那邊,發(fā)現(xiàn)她們早不知玩到哪兒去了,不免松了口氣。
“你只身來此,實為不智之舉,要是被人撞見……”
“你會關(guān)心?”他打斷她。
白煙沉這才發(fā)覺,他眼中的狂肆已不復(fù)見,此刻存現(xiàn)的竟是一本正經(jīng)。
“你何苦這樣!”她逸出輕嘆:“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I”
朱云旗似乎早猜到她會這么說,“如果我堅持要帶你走呢?”
她緊張地倒退一步,“我是韶奔的妻——” “可他卻害你去跳湖!”
“他向我解釋過了,事實上他并沒有不相信我!
“哼!事后的推托之辭,你竟也相信?”他咄咄逼人。
“我相信廣白煙沉深吸一口氣,“我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朱云旗聞言,竟有一瞬間無法言語,下一刻他則仰天一笑。
他可不甘心就此被打倒,“你的命是我救的,就該是我的!”
他沖上前,一把抓住白煙沉的肩。
她心一驚,拼命地想掙脫。
“救命!救命呀!”
朱云旗畢竟深愛著她,所以舍不得用蠻力,更舍不得傷她。
不遠(yuǎn)處的言韶華和岳蓮樓,一聽見白煙沉的呼救,馬上飛奔而至。
“朱云旗,你好大的膽子,還不放開我煙沉姐姐!”岳蓮樓怒罵道。
上回打仗她被放了鴿子,這會兒被她碰上,可得換她大顯身手。
朱云旗臉上浮出一絲冷笑,挑釁地說:“憑你那雕蟲小技,怎是我的對手!”
他空出一手點(diǎn)了白煙沉的昏穴,情深款款地將她輕放在一邊,毫不緊張地面對岳蓮樓。
岳蓮樓的致命傷就是容易被激怒,這可是練武之人的大忌。
一經(jīng)朱云旗激怒,又加上急于救人,她所學(xué)的全還給師父了。
朱云旗冷冷一笑,不但輕松地和她對打,甚至還在言語上譏諷她——“四府之一的岳家劍法不過爾爾,真是浪得虛名!” “你!”岳蓮樓氣得頭頂冒煙,亂無章法地一劍刺過去。
朱云旗敷衍地接招,并沒有想取她的命。
以他的武功,能與他相抗衡的,恐怕只有言部奕和連風(fēng)落。
漸漸地,他開始失去耐心,玩心亦失,因為他知道,言韶華一定會去討救兵。
為求脫身,他開始反守為攻,一招比一招凌厲,岳蓮樓一時疏忽,竟被他擊中一掌。
“!”她吃力地?fù)嶙⌒乜冢募睔鈵灥赝铝艘豢谘?br />
“我無心戀戰(zhàn),亦不希望奪你性命,我要的只有她!敝煸破毂鸹杷械陌谉煶。
“放……放下她2”岳蓮樓強(qiáng)撐起一口氣,眼神已有些渙散。
他看她一眼,不再說任何話,抱緊懷中玉人,施展上乘輕功而去。
“煙沉姐——姐!”胸口再次問痛,令岳蓮樓落人一陣黑甜的迷霧中……
☆ ☆ ☆
“蓮兒?”
嗯?誰啊,別吵!
“蓮兒!”
到底是誰?大吼大叫的擾人清夢。
‘岳蓮樓!你要是再不醒來,小心我揍扁你的屁股!
哎呀,這可惡的臭男人,居然想欺負(fù)本姑娘的小香臀?
“你……想都別想!”她勉強(qiáng)睜開雙眼,嘶吼道。 一出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像是由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發(fā)出的。
“呃……”她再度出聲。
“先別說話,喝口茶潤潤嗓再說!比螣o歡體貼地扶起她,遞上一杯溫水。
望著冤家反常溫柔的舉動,岳蓮樓呆了一下,她聽話地喝口水,下一刻才想到——
“煙沉姐姐!”她抓住一旁的言韶華問:“我昏迷多久了?言大哥有沒有去救煙沉姐姐?”她急忙地問。
韶華輕輕地拍拍她的手,“你昏了兩天了,我們趕到時你就倒在那兒,嚇?biāo)牢伊!?br />
任無歡將她按回軟床,“風(fēng)落已瞧過你,幸好只是輕傷,所以只留下藥方,便同部奔去追朱云旗了。” “哦!”她點(diǎn)點(diǎn)頭,又突然想到些什么,突地瞪大雙眼,“大哥和風(fēng)落去救人,那你待在這干嗎?”
“你!”任無歡一向傳牙俐齒,卻被她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望著被氣得滿臉通紅的任無歡,言韶華突然覺得該幫這可憐的家伙一把。
“蓮兒,人家無歡哥哥可是一千個不放心你,才特地留下來陪你的耶!”雖說是幫,也不忘糗他一下。
岳蓮樓倒吸一口氣,俏臉泛紅,芳心亦微微悸動。
☆ ☆ ☆
月兒盈滿,露水凝重,微風(fēng)吹動樹梢,驚動暗夜中的鳥鵲展翅而去。 銀心手捧銅盆,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一間雅致小房。
望了一眼繡床上的人,她輕嘆口氣,小心拿起手巾,在盆中輕輕捷洗,再覆上躺在床上人兒的額。
只見那玉雕般的人兒,頰上竟浮現(xiàn)不尋常的赤紅。
“小姐!便y心試著叫醒她,但結(jié)果仍如以往一般。
十天前,她在飛絮山莊接到少爺?shù)闹噶,要她趕到這別苑,當(dāng)她見到冰魂小姐時,開心得不得了,雖然她隱隱感到小姐似乎有些變了。
在飛絮山莊的小姐,笑顏雖然很少,但卻不似現(xiàn)在愁緒鎖眉。她雖目不識丁,但卻看得出,主子是回來了,但卻比從前更不快樂。 “銀心!
“少爺!”她向走進(jìn)門的朱云旗行個禮。
“小姐的燒還沒退?”語氣中的憐愛與緊張顯而易見。
“嗯。”她擔(dān)心地摸了摸白煙沉的額頭。
三天前小姐就開始高燒不退,少爺是請了大夫來診治,但是都沒有用,每位大夫都說,小姐是心病,要的是心藥醫(yī)。
“藥吃了嗎?”
銀心搖搖頭,擔(dān)心地掉下淚,“喂進(jìn)去了,她又吐出來!
朱云旗木然地盯著白煙沉,眸中凈是傷痛。
她是用這種方式向他抗議嗎?抗議他不擇手段地帶走她?
“你先下去吧。”
“是!”銀心拿起銅盆,走到門口,忽然似想到什么,趕緊回過頭,“少爺,床頭有碗藥,等涼了要喂小姐喝的! “我知道了!彼哪抗馐冀K沒離開過白煙沉。
銀心離開了,房間又恢復(fù)靜寂。
朱云旗端起瓷碗,“我絕不允許你用死來逃避我!”
他喝了一口藥,扶起昏迷中的白煙沉,就這樣以口就口地強(qiáng)灌她喝。
朱云旗以為這樣就能讓她不再吐出藥,誰知她人雖然失去意識,但身體卻已經(jīng)習(xí)慣性地排斥任何藥物,不到一會兒,剛灌人胃中的湯藥,嘔的一聲,又被她吐出來。
“冰魂!”冷靜如他,無法再忍受她的一再求死。
白煙沉疲累地睜開雙眼,高燒使她的雙眼顯得迷蒙,深鎖的愁眉亦未見舒緩。 “你終于醒了!眲傄愕哪樕,浮現(xiàn)久違的笑容。
“韶弈,你來了,你來帶我走了——”她目光迷離,手開始胡亂漫抓。
“我不是言韶奔,你給我看清楚!”他狂亂地揪住她的手,心頭又被狠狠劃上一刀。
即使命在旦夕、即使發(fā)著高燒,她仍念念不忘他。
白煙沉被他抓得有些疼,意識這才有些清醒。
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掙脫開他的手,整個人又躺回床上,一句話也沒說。
自從她被朱云旗點(diǎn)了昏穴,帶到這別苑后,就再也沒對他說任何話。
朱云旗被她的淡漠惹火了,“我說過,這別苑在荒山野嶺,鮮少有人知道,不像飛絮山莊那么好找,你別奢望言韶奔會來救你,更別想用死來逃避我,否則我會不顧一切血洗江南四府!” 他冷言的恐嚇非但沒讓白煙沉害怕,反而換得她輕視的一哼。
“你朱云旗的功夫造詣是高,但四府亦非泛泛之輩,憑你一人之力想滅四府?”
自己夫婿的能力,她相當(dāng)有把握,更何況她也知道朱云旗不算是太壞,還不至于會使出小人計謀。她之所以拖著一條命,就是相信韶棄一定會來救她。
朱云旗一臉挫敗,只能癡望了會兒她絕艷的妹容,然后退出房去。
“韶奔,我在等你呀,怎么你還沒來,你再不來,我就再也熬不住了。” 一顆晶瑩淚珠悄悄地滑落枕邊,床上的人兒心酸地呼喚著心愛的人。
☆ ☆ ☆
“風(fēng)落,你確定煙沉是被朱云旗帶到這兒嗎?”言韶奕伙同連風(fēng)落趕了三天兩夜的路程,才追蹤到這里。
“影子的消息絕對無誤,嫂子一定在這別苑之中!彼俜种俅_定。
“那還等什么?”趕路的疲憊全沒了。
連風(fēng)落明白此時此刻誰都攔不住他,只能盡責(zé)地提醒他:“當(dāng)心點(diǎn)!朱云旗身邊還留有死士,要是被發(fā)現(xiàn),你只管帶人走,他們就留給我! 言韶奕感激地點(diǎn)點(diǎn)頭,兩個人利用黑夜的掩護(hù)潛人別苑中。
別苑雖然沒有飛絮山莊大,但小房間卻特別多,言韶奕費(fèi)了會工夫—一清查,卻一直找不到白煙沉,這令他有些心浮氣躁。
正當(dāng)他想爆發(fā)之際,回廊遠(yuǎn)處的燈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恍然大悟。
朱云旗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知道言韶奕可能會追到這里,所以將白煙沉藏在別苑里最容易被疏忽的地方。要不是那微弱燈光引起他注意,恐怕他會被那簡陋的外觀給欺騙,以為那只是普遍的下人房。
他向身旁的連風(fēng)落示意,兩人便很有默契地施展輕功溜進(jìn)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