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感覺得到言韶奕的改變。
雖然他依舊不多話,但眉宇間卻多了一份柔情,尤其是在有白煙沉在場的時候。
言府人不多,但是管起來仍很費神。
以往吉老夫人不愛管事,所有大小事都由霍天?偣茇(fù)責(zé)。
如今有了白煙沉,擔(dān)子當(dāng)然由她挑了。
而她也沒被難倒,畢竟在白家所有的事也是由她處理的,所以她做起來駕輕就熟。
“少夫人,這是這月的開銷,請您過目。”走進(jìn)沐風(fēng)居,霍天福恭敬地將賬目放在桌上。
“天福叔請坐!卑谉煶林噶酥笇γ娴奈蛔。
“是!”
“天福叔請喝茶!彼暹f上一杯茶。
“謝謝!”
霍天福啜口茶,看見白煙沉黛眉輕鎖,“夫人可有什么疑問?”
她斟酌了會兒,“上個月我便覺得奇怪,怎么玉嗚樓和棲霞小筑的開銷那么大,每月都大過老夫人的宜蕓館和其他各院?”
霍天福為難地說:“這事我好幾次想提,以往是怕老夫人生氣,所以就按下了,后來又怕少夫人您為難,就沒提起!
“到底是為什么?”
“其實是因為大小姐和曲姑娘,她們每月都做新衣服,而且每回都是訂自錦織坊。那錦織坊是白陽城里首屈一指的,繡工是特別貴,王鳴樓和棲霞小筑的開銷,大多是因為做衣服!
“我明白了!”
“少夫人,您要怎么做?”
“一切我自有主張。”
☆ ☆ ☆
老夫人一則開心兒子回來,二則高興有貴客臨門,一時玩心大起,要大伙到落月亭賞花。
就連平常不愛熱鬧的連風(fēng)落,也被她三催四請地抓來,只除了曲倩和言韶華沒到。
并非她老人家偏愛韶奔,而少疼了韶華。
就因為太過疼惜,導(dǎo)致她的任性胡鬧,性格上總是嬌悍了些。
加上言老夫人本來就不太喜歡曲情,而韶華又偏偏愛跟她混在一起。
于是這次老夫人是誰都邀了,就獨獨沒找曲倩!
言韶華一賭氣,也就跟著不來。
想到這,她就喝不下手上的那杯茶,重重地嘆口氣。
“太君這是怎么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這會兒嘆起氣來了?”云截問道。
老夫人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天香,“不就是韶華!
“娘,韶華又惹事?”育部奔悒郁地問。
“這倒是沒有,只是擔(dān)心她那別扭的性子,再加上曲倩那陰沉的個性……”一向樂天的她,開始為女兒的未來煩惱。
一旁靜默的白煙沉卻開了口:“娘太多慮了,韶華只是年紀(jì)較輕,說話直率罷了,依我看她本質(zhì)倒是天真爛漫。至于那曲倩姑娘,也只是比較沉靜!
“你別替她們說話,你以為我當(dāng)真不曉得,私底下華兒常找你麻煩!彼嫣孀约旱呐畠焊械絹G臉呢。
“有這等事?”言韶奕冷眉輕挑,看得出他的怒氣。
白煙沉盈盈目光望著他,心里思索著該不該說出那問題。
韶華的確是來鬧過幾回,但卻都沒撿到便宜就回去,因為她總是說不過自己。
幾次下來倒也顯得無趣,也就沒再生事了。
“是有些意見不合罷了!”白煙沉還是決定不說。
“哼!豈止是意見不合而已,那根本就是無理取鬧!痹郎彉遣环匮a充道。
好幾次韶華上沐風(fēng)居吵,碰巧她都在,每次都差點鬧翻。
要不是白煙沉擋下,她想自己一定會忍不住挨揍韶華的屁股。
‘太君若真如此擔(dān)心,那不如等正事告一段落,讓韶奕送她上我家,讓令媛跟在我娘親身邊,我想不出數(shù)月肯定有所改進(jìn)。”云截提議說。
誰都知道,宮中那個太后可比言老夫人厲害多了,年少時還曾是個行俠仗義的俠女呢!
“真是這樣,我先在這兒謝過你了!崩戏蛉丝偹忝奸_眼笑。
“好說、好說!”
話鋒一轉(zhuǎn),他們聊到蘇州的風(fēng)光,也暫時緩了氣氛,只可惜好景不常。
“娘!”言韶華氣沖沖地跑到落月亭。
她拉著曲倩沖進(jìn)亭子里,才發(fā)現(xiàn)云截也在,急忙又緩下步履,但臉色仍是不快。
“女孩子家這樣莽撞,成何體統(tǒng)!”老夫人斥道。
“娘,人家是太生氣了嘛!”她向母親先撤撒嬌,再轉(zhuǎn)回頭瞪一眼白煙沉。
“什么事?”老夫人問道。
“都是大嫂啦!”言韶華跑到白煙沉身邊。
她用力拍一下桌子,憤恨地說:“你為什么叫呂總管去錦織坊說什么以后我和曲府的衣服,每個月只能訂三套?”
看著韶華的理直氣壯、曲倩的一臉無辜,和隨后趕來的霍天福,白煙沉明白她們鐵定才剛和天福叔吵過。
任無歡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好似他已期待很久。
連風(fēng)落則仍維持他的冷漠本色,只是難掩一絲嫌惡。
岳蓮樓則瞪大雙眼,因為她可是頭一次見到韶華不顧淑女身份地發(fā)標(biāo)。
言韶弈未出聲,他想看看他那聰慧的小娘子,要如何擺平嬌蠻的小惡霸!
“先別動氣,冷兒,為韶華小姐斟杯茶。”白煙沉柔聲淡笑地說。
“是廣霜冷正想倒茶,就被言韶華推開。
“不喝!我要知道為什么!
想她堂堂吉府千金,做件衣服還要被限制,傳出去不被笑死才怪。
“煙沉,這是怎么回事?”言老夫人一臉迷糊。
“娘,是這樣的。從我嫁進(jìn)言家,承娘抬愛,將府內(nèi)的事交給煙沉管?墒沁@幾個月下來,我發(fā)現(xiàn)玉嗚樓和棲霞小筑每月出賬都超出,問過天福叔,才知道是因為韶華和曲姑娘,每月都向錦織坊訂好幾套衣服。”
言韶華被說得有些心虛,但又咽不下一口氣,仍強撐著。
白煙沉繼續(xù)說:“我也問過凍香,韶華許多衣服訂了是從來不穿,想想后,才交代天福叔去錦織坊,將她們每月的六七套衣裳改為三套的!
“真是太胡鬧了你廠言老夫人氣極了。
雖然是被御封了府,但言府一向持儉治家。
“不過是多訂幾件袍子,這樣也能大驚小怪嗎?又沒花多少銀子!彼匀徊挥X得自己有錯。
“是幾件衫袍沒錯,但你們選的全是上好錦綺布料,一件花費就要五十兩銀。在白陽城,五十兩銀能濟助多少貧民,能讓多少人有飯吃呢!”白煙沉仔細(xì)地解釋,希望能讓韶華明白,對她而言微不足道的幾兩銀子,對一些窮人而言卻是救命錢。
可惜言韶華并不領(lǐng)情,她只感到被羞辱了一頓。
柯況還是在她心上人面前!
“娘!”她再度轉(zhuǎn)看向老夫人,希望能從她那里得到支持。
“你嫂子處理得好極了,這事要是先讓我知道,我就連一件也不給你做。我們言家祖訓(xùn)說的就是勤儉行善,每年布施說有多少就有多少,而你竟然一件衣裳就花五十兩,真是荒唐!”
“娘!”言韶華紅著眼,想作最后的掙扎。
言韶弈明白該他出面了。
“韶華。”他雙眉凝斂。
“大哥!”言韶華怯怯地說。
她其實挺怕言韶奔的,每回瞧見他的眼神,她就覺得自己像做錯事般。
“你說這事該怎么善后?”
聽起來像是在詢問,但明白人都知道,這是言韶奔生氣的語氣。
言韶華的氣焰頓時去了一半,她知道大哥一開口,是不會留下半點余地的。
‘大哥……”早知道她就不選在有他在的時候開口。
‘你回房閉門思過吧!”他冷嚴(yán)地說。
‘’娘!”言韶華霎時慘白了臉。
要她閉門思過會憋死她的。
“就依你大哥的話吧!”言老夫人輕嘆口氣。
看來她真得好好考慮考慮云截的提議。
一看大勢已去,言韶華恨恨地瞪白煙沉一眼,蓮足一蹬,轉(zhuǎn)身就跑出去。
曲倩眼見韶華跑了,她也沒借口停留,流連地望一眼言韶奕,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 ☆ ☆
深夜時分,隱約只聽見蟲嗚。
一座華宅里,一位身穿盤領(lǐng)右衽常服,頗具威嚴(yán)的老人,正飽含怒意地瞪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
“王爺恕罪!屬下原先已快得手,怎知半途竟殺出三個程咬金……”其中一人抖著身子說。
“可知任務(wù)失敗的人會有什么下場?”坐在扶手椅上的一名年輕人陰柔地開口。
一地的黑衣人全嚇得趴在地上,頭磕個不停。
“世子饒命!世子饒命!”
一陣掌風(fēng)擊出,求饒的聲音全不見了。
“云旗,我可沒說要他們死!”八王爺不悅地回頭望向朱云旗。
“不過是替您解決善后的麻煩!
輕松的語氣,仿佛他不是殺了人,而是踩死只螞蟻。
那是一個渾身充斥邪佞氣息、狂肆的男子,五官中隱約有云截的影子。
他正是當(dāng)今八王爺?shù)膬鹤,云截的堂弟?br />
“我送你去學(xué)各門派的奇學(xué),就是要你有朝一日能替我殺了朱云截,怎么你老是讓這些小卒去對付他,更何況還有四府的人在!
想當(dāng)年,所有的皇子里就屬他的戰(zhàn)功最為彪炳輝煌,其他的皇子根本比不過他。
他也一直認(rèn)為,以他的功勞,帝位最終定用于他。
沒想到,先王駕崩,遺詔中冊立的新帝居然是所有皇子中最文弱的四哥!
不服!他當(dāng)然不眼!
那樣軟弱的人,憑什么取得他打下的江山。
無奈他當(dāng)時被迫交出兵權(quán),手無寸了又能如何?
于是,他開始暗中策劃,將年僅七歲的朱云旗送到各門各派學(xué)習(xí)武功。
又暗地里收買人馬,表面上仍裝作謙順,使皇帝輕心。
兩年前,他的四哥也崩逝了。
他欣喜地認(rèn)為機不可失,畢竟世局就屬此時最為不穩(wěn)。
何況朱云截只有十八歲,他以為毛頭小伙子能有何作為?沒料到,他兵馬尚未調(diào)齊,京中就傳來消息,說是新帝強力整治守軍,似乎早有防范。
他老了,當(dāng)年萬夫莫敵的勇氣早已銳減,但想當(dāng)皇帝的夢卻從未停止過。
所以,他將希望放在兒子身上,希冀有朝一日能穿上龍袍、坐上龍椅。
但他卻從沒想到,聚少離多的親情,難免會因時間而變得淡薄。
如今的朱云旗,是無法讓他一手掌握的。
“父親大人不用著急,你畢生的愿望,做兒子的定會替你達(dá)成!”
當(dāng)八王爺還沉浸在回憶中時,朱云旗陰邪的聲音突地飄進(jìn)他耳里。
摹然回首,早就不見朱云旗的蹤影。
☆ ☆ ☆
因為錦織坊的事,言韶華一直和白煙沉賭氣。
就連吃飯都不愿意和她同桌,整天就窩在曲倩的棲霞小筑中,言老夫人罵過她幾回,她也不聽。
在她心里,就覺得白煙沉這么做是給她下馬威。
“倩兒,你倒是想個法子呀!我一定要整倒白煙沉!彼龔膩頉]被人這樣羞辱過,更何況還在云截面前。
“韶華,她可是你大嫂呢!言大哥又那樣寵她,誰能動得了她?”曲倩一副怕事的模樣。
她的確是忌諱著的。
誰會料到言韶奕那副冰寒的外表下,含著的是一顆火熱的心,她原先還以為,他連心都是冰的。
不只是他,就連最沒表情的連風(fēng)落,在見到白煙沉后也會露出笑容。
有一回,她還偷看到白煙沉和連風(fēng)落在下棋呢!
“就連云大哥也是!為什么大家都喜歡她?她總是冷冰冰的呀!”言韶華皺起秀眉。
她其實不是真的那么厭惡白煙沉的,畢竟仔細(xì)一想,從頭到尾只有她罵白煙沉,而白煙沉從未回過嘴。
她總是噙著笑,柔柔地向她解釋。
曲倩見她的心正動搖,忽然心生一計。
“韶華,我曾聽說那個云公子好像是個高官,這次南巡好似有什么密務(wù)。如果我們能拿到機密文件,然后嫁禍給白煙沉,說是她泄的密,就算言大哥再怎么寵她,也護(hù)不了她!”
曲倩愈想愈覺得這法子好。
“可是……”要是被大哥知道了,她十條命都不夠死。
言老夫人雖然寵她,但卻不會溺愛她,要是被她老人家知曉……恐怕會活活氣死。
“別想那么多了,難道你不想整倒白煙沉嗎?自從她嫁人言家,你哪天好過啦!還是你想繼續(xù)讓云公子更欣賞她?”曲倩乘機加油添醋。
一想到云截,言韶華便鐵了心。
“好吧!就這么辦!
☆ ☆ ☆
星斗稀落,柳葉隨風(fēng)斜飄。
白煙沉坐在繡臺旁,心思全放在上頭,沒發(fā)現(xiàn)身邊早站了個人。
“這可是繡給韶華的?”低沉的聲音乍響,嚇了她一跳。
言韶奕輕松一拉,白煙沉便被擁人溫暖的懷中。
對于丈夫這樣的親見行為,她還是有些羞赧。
“嗯,算是賠禮吧!”
雖然錯不在她,但畢竟家和萬事興嘛,身段低一點也無傷大雅。
言韶奕并非駑鈍之人,白煙沉的溫順、善解人意,他全都看在眼里、記在心底。
“別太勞累了。”
“知道了。”她巧笑情兮。
這一笑,惹得言韶奕的心一緊。
所謂的一笑傾城就是這般吧!
言韶奕眼中露出的炙熱,讓白煙沉有些不知所措。
她太清楚他眼底燃燒的是什么。
她揚起俏臉,深深望住他。
斜月簾櫳,夜有些微寒,而沐風(fēng)居里憎卻才正濃……
☆ ☆ ☆
“看來,八王爺?shù)男袆邮菚簳r停止了!比螣o歡喝口茶。
“不見得!”連風(fēng)落說。
“我也認(rèn)為不可能!痹平赝馑恼f法。
八王叔的野心不是一朝一夕的。
對于皇位,他從來沒有死心過,尤其是這幾年,更是明顯。
“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另有安排?”任無歡疑心地說。
云截和連風(fēng)落同時點點頭。
“喔……你們商量完了沒,我都快睡著了!”一旁久候的岳蓮樓伸個懶腰,不耐煩地打個阿欠。
“早叫你別管這事,是你自個兒要留下來聽的!比螣o歡悻悻地說。
他本來就不希望蓮樓卷進(jìn)這事,他們面對的可不是以往那些三兩下就可打發(fā)的混混,而是一場硬仗。
“哼!”響應(yīng)他的,是一聲不領(lǐng)情的冷哼。
“別斗嘴了!痹平睾駥嵉穆曇糇柚挂粓龃缴啻髴(zhàn),“蓮樓,我交代你的東西可別搞丟了!
“放心!”她拍拍胸脯保證道。
“我啊,把它縫在內(nèi)衫呢!一刻也不會離身的!
“那就好。”
所有的對話,全落人窗外的那人耳里。
他的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還和著一股濃濃的恨意。
☆ ☆ ☆
日子表面上平靜無波地度過,雖然言韶華仍沒給白煙沉好臉色看,但至少不再針鋒相對。
只是白煙沉最近總覺得惡心,沒多想的她,以為是自己太累了,并不在意。
“小姐,怎么又沒加件衣裳就這么跑出來!”霜冷走進(jìn)落月亭,瞧見白煙沉又是一襲輕薄的白衫裙,不禁心疼地斥道。
“真不知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怎么我總讓你嘮叨!卑谉煶裂鹋財科鹈。
“有你這樣不曉得保重的主子,可憐的我也只好扮起碎嘴的奴婢啰!”霜冷難得地開起玩笑。
“煙蘿最近好不好?”
“斷霞、斷紫很貼心的,這兒的水月居和白家布置的幾乎相同,煙蘿小姐怎會不好!”
也是!加上調(diào)皮的蓮樓,總是拉著煙夢到處跑,從小身體不好的她,最近倒是開朗許多。
“瞧!二小姐和蓮姑娘來了!彼渲钢壤锏膬傻郎碛。
“姐姐!”
“煙沉姐姐!”
白煙蘿和岳蓮樓相繼喊道。
“又到哪鬧去了?”白煙沉寵溺地說。
岳蓮樓嘟起紅唇,不依地說:“說得好像我們很壞似的,才沒去哪兒胡鬧呢,不過是去逛逛市集而已!
看一眼作男子裝扮的蓮樓,白煙沉明白她說的是實話。
自從她看破蓮樓的身份后,蓮樓便索性換回女裝,除非出門才換男裝。
‘’冷兒姐姐,上回你說要借我的繡花草圖怎么沒見著?”白煙蘿突然想起,趕緊乘機問道。
“哎呀!對不起,我忘了!彼渑呐念~頭。
“人家可是左等右等,你竟給忘了!”白煙蘿嬌嗔道。
“好小姐,別生氣了,我這就領(lǐng)你去挑,好不好?”霜冷討好地說。
“當(dāng)然好!”她轉(zhuǎn)向岳蓮樓,“可別走了,說好下午要去你的飛光軒玩的!
“好吧!我就在這兒等你總行了吧?”
望著煙蘿和霜冷走遠(yuǎn),岳蓮樓這才發(fā)現(xiàn)煙沉的臉色不對。
“嫂子,怎么你臉色如此蒼白,病了?”
“沒事,只是有些累罷了!”白煙沉含笑說道。
岳蓮樓越看越不對勁,“生了病可不是開玩笑的,逍遙君的醫(yī)術(shù)還算差強人意,走!我扶你去讓他瞧瞧。”
任無歡是“醫(yī)怪”黃竹的傳人,黃竹將畢生所學(xué)全傳授予他,就瀟灑地云游四海去了。
“別大驚小怪的啦,真的沒什么!”
白煙沉站起身,想證明自己的說辭,好讓蓮樓相信。
一陣暈眩使得她向后傾倒,幸好岳蓮摟手快扶住了她。
白煙沉下意識地抓住岳蓮樓的衣襟,不小心扯開她的衣襟,露出了內(nèi)衫。
“還說沒事?”岳蓮樓沒注意自己衣襟半敞,她現(xiàn)在只注意到煙沉臉色的慘白。
“對不起!”她感激地看一眼蓮樓,在她的攙扶下坐著。
“也不用向我道歉啦!”倒是讓她不好意思了。
白煙沉指指她的領(lǐng)口。
岳蓮樓這才發(fā)現(xiàn)她說的是自己的領(lǐng)口開了,她甩甩手不在意地整理好衣服。 白煙沉調(diào)勻呼吸,總算恢復(fù)了些精神。
剛才不小心的拉扯,令她注意到維在蓮樓內(nèi)衫的東西……
“蓮樓,或許我不該問,可是……”
“哎喲,什么時候你變得和我生疏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在她心里,早把煙沉當(dāng)成親姐妹了。
“我剛才不小心瞧見你的襯衣里縫了東西……”白煙沉看到蓮樓臉色乍白,一副不知該不該說的樣子。
她趕緊改口:“人總有難言之隱,就當(dāng)我沒問吧!”
“不!”岳蓮樓咬咬嘴唇,“你又不是外人!”
她扯下內(nèi)村中的小布包,拿給白煙沉,“給你瞧瞧! 白煙沉猶豫二會,還是拿起來看了。
越看,她的心就越慌!
這可是當(dāng)今八王爺叛變的密函……
“這是……”她向蓮樓求證道。
岳蓮樓對她點點頭。
“那么,那位云少爺……”話沒說完,她就被蓮樓給截住。
‘你心里清楚就好!彼首魃衩氐卣f。
早知道那云截非尋常人,怎知竟是如此尊貴之人!
白煙沉給她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但心中仍漾著不祥的感覺。
“這么重要的東西.還是快快收好吧!”
“知道了!
岳蓮樓將密函包裹好,仔細(xì)地放回衣袖里,正巧霜冷領(lǐng)著白煙蘿回來。 殊不知剛才那一幕,全被隱藏在暗處的兩雙眼睛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