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姬 第二章 作者:霽玥 |
沒有意外的,步靈均終于在初二披上紅裳嫁衣,坐上玉家的大紅花轎,在一大群浩蕩隊伍簇?fù)硐录捱M了玉家。 這一日從迎親至拜堂,直到現(xiàn)在她正經(jīng)地坐在新房的喜床上,一路下來早折騰得她疲累不已。 她終于還是嫁了! 按了按被鳳冠壓疼的耳際,試著讓自己放松一點。 叩、叩!門口傳來輕微的敲打聲,讓她倏地一顫,趕緊正襟危坐著。 門被輕輕打開,又輕輕合上,然后是一陣沉默。 隔著紅蓋頭,步靈均根本瞧不見進來的是什么人,只能屏住呼吸等待。 「小姐……」 傳來的竟是月皎的聲音。 「什么事?」聽月皎那為難的語氣,她已經(jīng)猜到大半。 「是姑爺……他派人來說他喝醉了,不能進新房陪你,今晚要在書房休息。」 步靈均倒吸一口氣,雖然明知道這樁婚姻不見得會美滿,但洞房花燭夜就惡意缺席的新郎倌……這未免也太狠了吧! 她扯下紅蓋頭,更不顧月皎的阻擋,執(zhí)意取下鳳冠,好讓又酸且疼的頸項舒服些。 「小姐,你自己掀蓋頭是多不吉利的事呀!乖吗ǜ诓届`均背后,又開始她的碎碎諗。 「新郎倌都缺席了,我不自己掀,難不成你要我戴著這重得要命的鳳冠坐一夜嗎?」 步靈均含笑地望著月皎。 也對!可是……「那你可以叫月皎幫你掀嘛。」她還是覺得不妥。 「好、好、好,反正我都掀了,你擔(dān)心也沒有用!鼓闷鹣抵t絲線的酒杯,豪氣萬千地兩口就全喝光,臉色霎時變得嫣紅嬌媚。 「小姐!那可是交杯酒呀!」月皎本想伸手去搶,卻又晚了一步,只能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來不及了!共届`均被酒氣熏得有些頭昏,淘氣地對月皎吐了吐小粉舌。 月皎泄氣地看著主子緋紅的臉。 一向貞靜優(yōu)雅的小姐,只要沾了酒,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失控,所以在步家,她總是守得緊緊的,一滴也不給喝。 但是,依今天這種情況,也許讓小姐放縱自己一下,或許會比較好吧……??? 喝了酒,鬧了一夜的步靈均,終于在隔天嘗到惡果。 她的頭有如千斤重,又好象有好多螞蟻在啃食似的,讓她難過得臉色泛白。 「月皎,我這樣的臉色,人家一定會覺得我是棄婦哦!箍粗~鏡里那蒼白的人兒,步靈均沮喪地問著正為她梳頭的月皎。 你活該!月皎本想回她這一句,后來又想到對主子這樣說話,好象不太好而作罷。 「還好啦,反正小姐你天生麗質(zhì)嘛?」后面那一句可不是敷衍哦!她家小姐的容貌就算不是沉魚落雁,也算是國色天香了。 不一會兒工夫,月皎利落地為她梳好一款桃心髻,插上她最喜歡的那支雪玉翠簪,又細(xì)心地在她的臉上了淡淡的花粉,好掩飾掉她的蒼白,最后才在小巧的檀口抹上胭脂。 「好了,大功告成!」月皎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精心杰作。 步靈均站起身來,從鏡中仔細(xì)地打量起自己。 一襲粹絳紅色復(fù)紗裙,配上素白的內(nèi)衫袍,讓骨架纖細(xì)的步靈均更顯清麗脫俗,而臉上淡淡的妝,則成功地粉飾了她昨晚的放肆。 「走吧,該去向我公公請安了! 「可是……小姐……」月皎卻在此時卻步。「姑爺沒來耶……」 步靈均聞言一愣,隨即漾出一抹笑來!肝蚁,他應(yīng)該沒醉到忘記請安的事,也許他會到廳外等我吧! 不等月皎聽明白,她徑自走出衍風(fēng)居,讓月皎一頭霧水的追在后頭。 ???玉家不愧是東城首富,廳堂亭榭一點也不輸步家,卻又不會顯得過于華麗,讓人感到一股寧靜雅致的舒服。 在一名梳著雙髻的小婢指引下,步靈均和月皎緩緩來到大廳外。 一個背對著她們、身著靛青袍衫的男子,正不安地在廳外踱步,焦急的步履顯示出他的煩躁。 「小姐你真厲害!姑爺真的在廳外等你耶!乖吗ㄐ⌒÷暤卦谒呎f道。 步靈均自嘲地一笑,她可不認(rèn)為說中這種事,有什么好厲害的。 靠近那男人,步靈均才發(fā)現(xiàn)他好高大健碩,但還不至于讓她有壓迫感。 「你在等我嗎?」 圓潤的嗓音從玉荊風(fēng)背后響起,他迅速轉(zhuǎn)過身去。 一張出水芙蓉般的嬌顏映入他的眼里,讓他有一瞬間的閃神。 「你就是步靈均?」回過神的他,心中升起微微不快,厭惡自已竟在第一眼就有被吸引的感覺。 多好笑的問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昨夜的燭光可能太暗,或是新郎喝得太多,否則怎么會連新娘的臉孔都記不? 「是的,我就是步靈均! 她毫不掩飾地打量她的丈夫,不得不承認(rèn),他長得是挺俊的。 雙眉似劍,眼瞳漆黑而深邃,挺鼻薄唇,是的,他毋庸置疑的是一個很容易令人心動的男子。 「如果我們再這樣站下去,恐怕要等到晚上,我爹才能喝到他兒媳婦的茶了。」不知為什么,玉荊風(fēng)討厭看到她凝視他的眼神,好象要看穿他似的。 「你!」步靈均欲言又止,良好的修養(yǎng)容不得她破口大罵,只能先咬牙切齒地忍下,她深吸口氣緩了緩情緒。「走吧! 走進大廳里,玉天云已經(jīng)坐在花梨扶手椅上,一見到她和玉荊風(fēng),臉上旋即浮現(xiàn)滿意的笑容。 一旁的小丫環(huán)立刻拿來一塊軟墊放在地上。 月皎小心翼翼地扶著步靈均跪下。 青蔥玉手捧起婢女手中的茶盅,她淺淺地笑道:「爹!媳婦來給您奉茶請安了。」 「均兒,快、快起來!褂裉煸葡笳餍缘亟舆^茶杯,隨即要她起身。 「我和你爹本是舊識,你更是我從小看大的,如今成了一家人,那些一客套規(guī)矩就全免了吧! 「謝謝爹! 步靈均也不執(zhí)意,在月皎的攙扶下起身。 玉荊風(fēng)見狀,二話不說地轉(zhuǎn)頭便要離去。 「你給我站。 褂裉煸拼舐暫鸬。 玉荊風(fēng)轉(zhuǎn)過身來,一點也不回避父親的怒目。 「靈均才剛過門,對府里一定不熟悉,身為夫婿,你難道不該帶她四處逛逛嗎?」 玉老爺?shù)目跉獠皇翘嵝眩遣蝗菥芙^的命令。 玉荊風(fēng)眼中凈是不耐!傅瑸榱诉@婚事,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看帳,有很多事等我發(fā)落的!」 「你連幾個時辰都撥不出來嗎?」自己的兒子他當(dāng)然知道,這小子就是故意惹他氣。 「爹,玉……荊風(fēng)他忙就別麻煩他了,找個小婢領(lǐng)著我逛就行!共届`均不想為難玉荊風(fēng),誰都看得出他是千萬個不愿意帶她逛園子。 「瞧!她都這么說了,就讓金兒陪她吧,我有事先走了! 臨走時,玉荊風(fēng)回過頭睨了她一眼,眸中的涵義復(fù)雜,令步靈均不解。 望著兒子甩頭就走的背影,玉天云的嚴(yán)父氣焰頓時減退一半。 「我這放任不羈的兒子,你以后可得多擔(dān)待些。」 「您放心,我會的! 望著和親爹一樣慈祥的公公,步靈均暗暗發(fā)誓,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老人家失望。 ???金兒盡責(zé)地領(lǐng)著步靈均和月皎逛園子,每個院落、軒閣一個都不漏。 她和月皎簡直一見如故,兩個人同樣喳呼,步靈均甚至有些狐疑,玉荊風(fēng)會讓金兒來領(lǐng)她們,會不會是擺明了要整她。幸好自從她有了月皎后,已經(jīng)練就聽而不聞、視而不見的絕世神功,現(xiàn)下才不至于被兩只小麻雀吵死。 「少夫人,整個府邸都逛過了!菇饍貉鲱^看看太陽,都已中午了。 「咦,那里還有惜情閣和天香樓呢,你怎么沒帶我去?」步靈均好奇地指著林蔭深處的樓院。 「哦--天香樓是二小姐的閨房,她性子挺膽小的,怕陌生人,所以金兒才沒讓你們進去,至于那惜情閣……」金兒支吾地不知怎么說出口。 「惜情閣怎么了?」嘰喳不停的金兒突然的詞窮,引發(fā)步靈均難得的好奇心。 「那惜情閣……里頭住的……是表小姐!」金兒小心謹(jǐn)慎地用字遣詞,她還有老父老母及么弟要靠她呢,可不能因為多嘴而丟了差事才好。 「哦!共届`均點點頭。 表小姐?月皎曾提起有個表親同住,看來就是這位表小姐了。 「云音小姐脾氣好,人又漂亮,只可惜身子骨差,成天要補,活像個病西施,不過老爺和大少爺疼她可疼得緊,尤其是少爺,沒他的準(zhǔn),誰都不許去惜情閣,怕擾了表小姐靜養(yǎng)!菇饍嚎桃怆[藏少爺和表小姐的戀情。 金兒的一句病西施,硬生生地刺入步靈均的心窩。 好一句病西施!西施患的是心痛之癥,而她亦是。 她再也沒心情去熟悉什么園子,旋身正準(zhǔn)備離開,一陣悠揚的琴音吸引了她,不知不覺地挪動腳步往琴聲方向走去。 不顧金兒的阻止,步靈均執(zhí)意走進天香樓。 天香樓里的擺飾并沒有像其它院落華麗,但是卻顯得清靜雅致。 繞過紫檀屏風(fēng),小小的外屋只擺了幾張雕刻簡單的曲背椅和一張小桌子,由擦拭得晶亮的桌面和椅背看來,屋子的主人相當(dāng)寶貝這些家具。 這玉家的二小姐,的確引起步靈均的興趣,她不愿錯過與玉荊璞見面似的,舉步走入內(nèi)室。 玉荊璞專心地彈琴,根本沒去注意閨房里多出三名聽眾,她閉著雙眼,所有心神全集中貫注在白嫩的十指上。 一會兒,如飛瀑流泉般順暢怡人的琴音,結(jié)束在玉荊璞心滿意足的呼氣聲中。 慢慢地,玉荊璞在平息激蕩的情緒后,緩緩地睜開雙眼!赴!」映入瞳中的三條人影,嚇得她驚呼一聲,隨即沖到琴桌后的小屏風(fēng)躲起來,只探出一顆小小的頭顱,不算小的眼睛骨碌碌地看著她們。 「小姐。」金兒自告奮勇地向前行個禮!竸e怕,她們是大少爺?shù)钠拮雍脱经h(huán),這是少夫人,這是月皎。」 步靈均和月皎同時對荊璞回以善意的微笑頷首,可玉荊璞仍舊沒有響應(yīng)。 金兒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二小姐就是這樣,少夫人我們走吧! 在她的催促下,步靈均離去前又回過頭看了玉荊璞一眼。 她仍舊躲在小屏風(fēng)的后面,眼神已經(jīng)不再驚慌,只是用那雙晶亮的眼睛定定地瞅著步靈均……??? 「你說什么?再給我說一次!」 玉天云吹胡子瞪眼地吼著玉荊風(fēng),這臭小子居然敢說不陪步靈均回門。 「爹,我已經(jīng)先答應(yīng)音兒,要陪她去郊外踏青的!褂袂G風(fēng)原本冷然的臉,在提起路云音時變得溫柔。 「事有輕重緩急,云音難道會不知道嗎?」玉天云橫挑起一眉。 「爹,陪音兒散心是荊風(fēng)的主意,不關(guān)她的事。」 「不關(guān)她的事,難道也不關(guān)你的事?明知道今天是靈均回娘家的日子,你卻故意缺席,這么做是要讓靈均難堪?或者是在報復(fù)我逼你娶她?」玉天云瞇起雙眼,仔細(xì)地想從兒子臉上找出答案。 玉荊風(fēng)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俊得無懈可擊的臉龐依然凜冽。 「我已經(jīng)照您的意思娶步靈均過門,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玉家少夫人,這不正合您的報恩心意嗎?」他咬牙說出這些話。 「所以你就只是將人家娶過門,讓她冠上你的姓,然后什么事都不做嗎?」玉天云雖然老了,但吵起架來仍是中氣十足!咐蠝几嬖V我了,這兩天你人都睡在書房,衍風(fēng)居你是一步也沒踏進去,是或不是?」 玉荊風(fēng)諷刺一笑,一點也不在意自已和步靈均沒有圓房的事被揭穿。 「沒錯! 「為什么?難不成你對靈均有什么不滿意的?」那么標(biāo)致的可人兒,難道還無法擄獲他這顆不羈的心嗎? 父親的話換得玉荊風(fēng)一個冷笑,勾勒出的淺淺笑紋卻是讓人看了心寒。 「人我已經(jīng)娶了,你可以逼我娶她,可惜您無法逼著我洞房!」 玉老爺泄氣地坐在椅上。「你就不能試著去接受她、愛她嗎?」他的口氣不再強硬。 「這輩子她都休想得到我的愛!」 撇下絕情的話,玉荊風(fēng)便走出大廳,卻在門外撞見呆立在那兒的步靈均和月皎。 明顯的嫌棄之色由他眼中迸射出,他冷哼一聲,繞過她們主仆倆離去。 原來是這樣。∷⒉幌:边@樁婚事,比她還不希罕,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認(rèn)知到這一點,不知為什么,她感到自己的心刺刺的,在聽到玉荊風(fēng)說不會愛她的時候。 ???步靈均沒有回步家,她只寫了一封書信,要月皎親自送回去,順便替她瞧瞧爹是否安好。 不是她不思念爹,實在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為什么新婚夫婿沒陪她回去,只能在信中編個玉荊風(fēng)忙不過來的理由,晚些日子再回去見他老人家。 想起月皎那副不平的模樣,步靈均不禁搖頭失笑。 「看來陳記是故意要搶走我們的生意! 花亭里突然傳出的聲音,讓步靈均停下腳步。 「無所謂!東、南兩城的木材生意,我們玉記是老字號,早就站穩(wěn)了腳,何況陳記的花梨木一半是假的,那些識貨的一眼就可看穿,沒什么好怕的! 她原本是要離開了,但一聽到玉荊風(fēng)充滿自信的聲音,腳底就像粘住似的定在那兒。 「什么人?」莫且揚瞄到花叢后有人影,出聲問道。 既然已被發(fā)現(xiàn),就沒有躲藏的必要。 「是我。」她緩緩走出花叢,姣好的身段、清靈的芙臉,在白亮的日光映照下顯得更細(xì)致可人。 「你在這里做什么?」玉荊風(fēng)沒好氣的問。 「這位一定就是嫂夫人。」莫且揚不理會玉荊風(fēng)發(fā)送的殺人目光,徑自移步上前更加靠近步靈均!競餮阅铣遣郊倚〗阕巳荻他,如今一見果真不假啊! 「閣下是?」面對眼前這俊逸非凡且笑臉迎人的男子,步靈均只有好奇,而他露骨的贊美也未令她心動。 「在下莫且揚,嫂子喚我且揚就好!鼓覔P仍是一副嘻皮笑臉。 步靈均微微頷首示意,并沒有依照他的意思叫他的名字,「我只是在花園散步,沒吵到你們談事吧?」 「你已經(jīng)吵到了。」玉荊風(fēng)火氣很大地說道,不知為什么,莫且揚靠近步靈均讓他很不舒服。 他明顯的不快和憤恨,使現(xiàn)場一陣尷尬與靜默,還好莫且揚趕緊打圓場。 「我們剛才談到木材,不知嫂子你對木材了不了解?」他隨口找個借口。 「一介女流,她哪會懂得這些!」玉荊風(fēng)譏諷地冷哼。 莫且揚被打敗地翻了翻白眼,心里暗忖玉荊風(fēng)今天不知誤吞幾噸火藥,才會這樣不饒人。 步靈均對他的評斷并沒有生氣,柔細(xì)的手撫過桌上擺放的木材樣品。 「我不是行家,不過以前一位替我娘家修屋的老人告訴過我,所以我大約了解一些! 莫且揚目露興光,對這養(yǎng)在深閨的美人兒更感好奇。 「那太好了,玉家的產(chǎn)業(yè)里就包括木材生意,如果嫂子能對木材多了解,對玉家一定有幫助的。」 玉荊風(fēng)對她的話不以為然,一個從不出家門的女子,會對這些硬冷的木材有什么了解?「說說看你對木材的了解。」他倒要看看,她如何為自己夸下的?趫A場。 步靈均定定地看著玉荊風(fēng),也看出他眼底的鄙視,無聲地在內(nèi)心嘆口氣,將視線移到手中的木塊。 「據(jù)我所知,花梨木有新和老兩種,顏色赤紫且紋路清晰的是老花梨,略顯赤黃且紋理不明的為新花梨,還有一種與花梨相似的木種叫麝香木,這一塊應(yīng)該是廣西的花梨木吧!棺屑(xì)地觀察完手上的木塊,步靈均說出她的看法。 莫且揚不敢置信地?fù)粽平泻,玉荊風(fēng)只是鎖緊劍眉地凝望著她。 「還說不是行家!你一眼就看出手里拿的是什么木種,甚至連它的優(yōu)劣都一清二楚,如果你不是行家,那就沒有內(nèi)行人了!鼓覔P一點也不吝惜表現(xiàn)他對步靈均的欣賞。 好友眼中閃著他所熟悉的光芒,掛名妻子桃腮淺紅的盈盈笑臉,看在玉荊風(fēng)眼底,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你表演夠了嗎?如果已經(jīng)滿足你可笑的虛榮心,就滾回衍風(fēng)居去!」他不假思索地吼道。 步靈均原本酡紅的臉霎時變得慘白,眼眶迅速泛紅!肝抑皇恰顾㈩澋匾ё∠麓剑髅饕欢亲拥脑,卻硬生生壓在心里。 「荊風(fēng)!你這么說大傷人!鼓覔P收起笑意,俊雅的臉變得嚴(yán)肅許多。 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流緊張得一觸即發(fā)。 「是靈均的錯,打擾了你們談事,我……這就離開! 她紅著眼向莫且揚點個頭,算是感謝他為自己說話,看著偏過頭不理會她的玉荊風(fēng)一眼,便黯然離開花亭。 「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玉荊風(fēng)是這般無情之人!蛊蚕略,莫且揚忿忿地離去。 望著空無一人的花亭,一股悶氣直沖玉荊風(fēng)的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