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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細熬慢燉 第七章
作者:幾禾
  香芋甜菜魚子醬、松露朝鮮薊鴨凍、蒜味蘆筍龍蝦湯、翡翠蕃茄奶油蔥汁干貝、香煎野菇犢牛肋眼排、起司泡芙、特制巧克力千層、焦糖布丁、咖啡、手制法式薄餅干……

  學弟的手藝更加精湛了。她知道很好吃,真的,簡直就是人間極品。但,她卻異常懷念八年前高二時,那段老巴著他進廚房、逼他做飯給她一個人吃的日子……

  那是一種無可取代,專屬的特別。

  一場晚宴下來,耿玉宇可說是極度魂不守舍。

  她安靜地用著自己盤中的餐食,甚至在同桌青年才俊表達強烈追求意愿時,她亦懶得拒絕。并非礙于場所之故——要知道,她一向沒這方面禁忌,只要她不爽,特別是面對無聊登徒子的時候,她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將平生所累積的“問候”詞匯一并傾巢而出,絕不藏私。

  而今,她竟然選擇放過這些蠢男人,可見得她有多意興闌珊了。

  “向老先生,您吃得還習慣嗎?”歐陽逐一方面躬身垂詢一位列席老者的意見,一方面分神注意起她來得突然的落寞……為什么?

  算了,先擱著吧,他還有更急迫的事情要辦呢。

  “相當可口,你這孩子費心了。”向老先生——向氏總裁向名亮的叔父,向靜濤的神情顯然十足愉悅!鞍Γ皇俏疫@毛病,我倒想同大家享用一樣的食物呢,也不用麻煩你另外設計食譜了!

  “應該的!鄙頌閺N師,原就應該體察客人的身體狀況信而有征 菜色及口味上的調整。向靜濤雖罹患糖尿病卻依然熱愛美食,菜單的揀擇自然得花點心思了!跋蚶舷壬臍馍惶媚兀依镉惺裁词聼┬膯?老人家既然宿疾在身,還是該多休息才對。”

  “還說咧!”向名亮插了嘴:“最近也知道怎么著,家里遭兩三次空門,說偷嘛,倒又沒損失什么值錢的古董或珠寶……不對,應該說根本沒丟半樣東西。聽說來者都是赫赫有名的大盜神偷之輩呢,不過幸好失風之后也都在現場被逮了,尹家的‘天虹保全’果然滴水不漏。不過偶爾一想起來,還是覺得余悸猶存啊!

  原來雜志上的八卦并非捕風捉影、憑空捏造,這消息倒是頭一次由當事人親口證實,看來尹家、向家及警方將這件事封鎖得極好……歐陽逐思忖,只是,套一句陳腔濫調,紙是包不住火的。

  “別說了,名亮,無端端嚇壞孩子做什么?”向靜濤似乎十分不愿在這話題上頭打轉。“總之,你們歐陽家也多留意一些,亂世啊,什么都得防著點,明白嗎?唉,老頭子不中用了,累了,名亮,咱們回家睡覺去吧!

  “老先生慢走。”歐陽逐同向名亮一左一右扶持著向靜濤。

  “孩子,有空來咱們家坐坐,順便烹調幾道好菜陪老頭子解解悶兒啊。”

  “謝謝,我會擇日專程拜訪老先生的。”歐陽逐溫溫地笑著。

  而,擇日不如撞日。

  ————————

  凌晨一點,位于高級住宅區內的某棟別墅二樓,黑壓壓的臥室里,唯一的光源來自桌面上的電腦螢幕與柏燈。

  聽說向家最近不怎么平靜?屬于“神話”指導上司——“∑”的對話方格出現了這么一行字。數學符號∑,西格瑪,總和加總之意。

  拜國際刑警組織內部作業疏失所賜,情報外泄,上向家尋“天色”的業界精銳還不少。房間的主子,一個男人,正敲著鍵答覆。

  既然如此,事情得快點解決才好。雷亞爾國主自承已時日無多,若不親眼見到“天色”收復,他恐怕會拒絕瞑目!浦甘疽环,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男人在嘆息,可惜他的上司聽不見。老實說,沒有。向靜濤是只相當高段的老狐貍,表面上他和和善善,不與人結怨,不過問家族事業,仿佛百病纏身的日暮老人,私下卻有十分強悍的手腕可以躲在暗處操縱全球最大的贓貨市場。這樣的人,心機太深沉,我實在很難推敲出他 究竟會把“天色”藏在何處。另外,天虹保全成立三年從未失敗的紀錄也是我的顧慮之一。連防衛一流的五角大廈你都安全闖關了不是嗎?小小一座向宅和天虹保全難得倒你?∑似乎有些意外他的說法。

  別激我,∑,那對我無效。我只是習慣謹慎,并且愛惜生命罷了。男人了然地笑笑。從某種角度來說,五角大廈是處曝光在人前的地方,只要找對管道,資料就容易取得;而向宅,在向靜濤非法收藏“天色”的風聲泄漏之前,不過就是一幢普通別墅,誰會沒事留心里邊的一切?

  ∑回應:唉,也是啦,若不是你有種思緒縝密的特質,當初“無限”也不會將你培育成神偷了……

  說穿了也不過是個慣竊,“神”字輩于我而太沉重,還是免了吧。男人舒了口氣。但,無論如何,今晚我還是得去探探。據說南美的某大世家將在最近傾巢面出、結伴來臺灣觀光了。

  小心點,必須搶在其他野心人士找到“天色”前把它物歸原主,否則我們又不知道得再上哪個國家、哪戶人家千里尋寶了!频挠螛死^續移動:祝好運!

  男人退出組織特別加密的通訊網路,關掉電腦。

  他起身,望向窗外皎潔的一輪明月。即使不是那種適合行竊的月黑風高,任務還是得出的。

  男人迅速換上夜行裝束,打點好必須的工具,推窗,自陽臺躍往一樓花園;下一刻,修長的身影已快捷地融入晦暗之中……

  ————————

  月華洗禮下的向家宅院,正散放出詭譎、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

  安靜……甚或說,安詳得過分。

  雖說從大門到室內,針孔攝影、警鈴、荊棘鐵刺網、紅外線防盜樣樣不缺,但男人總覺得心下有些不妥。說不上來……只是,煩郁了點。

  可,私人心情不能影響工作啊。他于是強迫自己鎮靜,找回慣常無波無瀾的沉穩,開始沿著轉角的石階輕步邁上三樓。

  目標物不在一樓的書房和保險柜;至于二樓,他則不想冒著擾人清夢的危險。最后,也只剩向靜濤位于三樓、專司收納古董珠寶的擺飾間。

  向靜濤對貴重物品的大方展覽與柏金彌爾頓藏東藏西的態度完全不同,不管是不是贓物,他似乎相當陶醉于布置個人博物館的樂趣;從零到有、由少至多,他很能享受賞玩戰利品那處無與倫比的快樂與自豪。盡管“天色”已成眾所矚目的一級獵物,但依他在道上狂傲自我、毀譽參半的風評,也許并不會忌諱地將之匿起……不過,一切僅是猜測而已。

  向靜濤的性格多變,任誰都說不準他下一刻究竟盤算著什么,這也是男人無法判斷他會將“天色”置于何處的原因。

  三樓的規畫采一整片開放的空間,迎面即是維多利亞時期的家具組,講究地擺設出高貴的英式皇家風格,古典的嵌花矮架上署放了不少夢幻逸品,諸如一對嵌以各樣瑪瑙珠玉的中世紀黃金酒杯、傳說中瑪麗皇后特別訂制的王冠——據他的印象,以上兩樣似乎分屬法國及奧地利兩個沒落貴族所有。黑市傳言,向靜濤不僅以極低廉的價錢脅迫物言出讓,更聰明地令他的行為在法律上顯得合法,毫無漏洞。

  男人又踱了幾步,左側墻面是半人高的玻璃柜,收藏的都是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當中,一抹沁心的幽微柔藍更攫住了他的目光!然而,就那么低頭稍稍一瞥,他便只有喟然的分了——折射度不對。即使這顆“海水藍寶”個有特殊的偏深色澤,亦為車工精準的佳作,和“天色”幾乎不分軒輊,但比起真品猶仍判若云泥呀。

  繞過一幅捻以斑斕色絲的春綠江南巨型繡屏后,布景風格丕變,轉而為中國明式家具的天下。

  他駐足此檀多寶格柜前瀏覽了一番,某大陸知名收藏家失蹤很久的西漢綠釉銀斑胡族仕女型燭臺、某旅美商人尋覓不懈的家傳戰國青玉云紋佩、暫時記不起是哪里失竊的龍泉官窯梅子青釉鵝頸瓶……總之,不該有的什么都有,全讓他以夜視鏡附加的數位攝影錄下了。

  如果這一趟夜闖未能帶回“天色”,那么唯一的欣慰就是他順便找到了一堆不相干的贓物,也算對其他苦主有交代了。

  正欲轉身離去,怎知這樓層悴然閃進了一道人影,作為唯一通路的樓梯口竟也滑出一道防爆玻璃門將之自動上鎖封死!

  “嘖,你們這些鼠輩可真是前撲后繼,永不放棄啊!币幻凶余托Φ匾性陂T畔!跋胩魬稹旌绫H耐牛靠梢,我就不信你能逃出這完全密閉的空間!”

  沒有窗戶,門口也被封鎖著……要全身而退,難了?梢员WC的是,尹飛不會對他使用槍械,因為子彈無眼,因為他們都有著相同的顧忌——一屋子的貴重器物。

  他有完璧歸趙的職責,尹飛則受雇保護這堆寶貝,一樣信奉的最高原則便是怎樣都不許碰壞、打壞、摔壞這些寶貝。

  兩人隔著一扇屏風對峙,同樣打著以靜制動的主意——

  “不出來?”尹飛總算在三分半鐘后首先沉不住氣!耙残,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

  手中的遙控器一按,四下霎時一陣煙霧彌漫……

  催眠瓦斯?一察覺氣息不對,男人立即將垂在頸子的防毒面罩套上。原是有備無患的,哪曉得真有用武之地的一天。

  憑著方才一瞬間嗅到的氣味,他認出這種新研制的高濃度催眠瓦斯乃是危禁的生化戰劑,微量即可致人于昏迷狀態,聞多了可會有性命之虞。

  就算他能以防毒面罩擋得了一時,但他總不能消極地耗在這里一輩子吧?男人正要突圍,怎知對方早已如鬼魅一般竄來,一招一式絕不留情!

  覆著防毒面具的尹飛以強悍的旋踢功夫直攻他上盤,他縱身一讓,躍向榆木圓椅;那一腿不但沒撂倒他,反而震得整個柜子搖搖晃晃。

  正值尹飛忙于護住古董的同時,他亦朝門邊奔去。那附近一定有開關的——

  “想跑?”尹飛陰魂不散地隨后趕上,并且伴著來勢洶洶的一套拳法向他逼近。“沒那么容易!”

  而他卻始終不肯正面迎敵,總是左閃右躲,若非迫在眉睫的危害,他幾乎是不反擊的!戀戰的尹飛似乎并未意識到這點,猶當是別腳的三流小偷,依舊纏斗不休,在屏風前后兜了幾十圈仍不罷手。

  男從眼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低調的回避卻怎么也擺脫不掉尹飛的如影隨形,當下只好把心一橫,在矮身閃過手刀時,順勢一個掃腿掃中膝彎、踹得尹飛頓時跌去墻角數星星。

  甩了甩頭,重新站起的尹飛顯然被他的行徑嚴重激怒,一手満布青筋的五爪就這么直直向他門面襲來,欲拉下他的防毒面罩與頭套。男人迅疾地側過、轉身,半空截住尹飛鋼條似的臂膀,借力使力地一扔,立時將之摔了個過肩!

  接連受挫的尹飛懊恨地爬起,右腳板暗暗滑進黃花梨腳踏的下緣,猛不防地動勁,一勾一踢間,趁著他為免傷及古瓷而勉強徒手接下份量不輕的木制腳踏時,一拐子擊中了他的胸腹!

  男人微一踉蹌,一個滾身翻過溪鸛木翹頭長案,堪堪躲過尹飛報復性質極大、沒完沒了的死命連環踢。相準空隙,他一出手便俐落無比剝下尹飛的防毒面具,還將之扯裂,遠遠甩到對角線去!

  男從拫抱歉,卻不得不出此下策。既然他堅決不讓他靠近門旁,那么缺氧的他總要開門換氣吧?他也好拾前人的順風車。

  預期的算盤打得相當如意,然而不在預期之內的事情卻發生了——

  “咿呀”一聲,男人身后的紫檀方角衣櫥竟由內而外被推開了!

  “好吵喔,害人家不能睡覺了……”先是一只不小的米菲兔滾下來,再是兩只小小的手攀著櫥門,然后小小的臉蛋,小小的身軀一同探出——

  搞什么?衣櫥里怎會藏了個小女孩?連捂著口鼻的尹飛也受了頗大的驚嚇!

  是她?男人當機立斷,一把摘下防毒面罩給睡眼惺忪的小發孩調緊戴上。經過八年的魔鬼武術訓練,他是有足夠的能力屏息好一陣子的。    幸好這櫥子是少見可以由里邊上鎖密封的,否則待在充斥瓦斯的環境這么久,以小孩子的體質怕不早一命嗚呼了?

  才剛將小女孩抱回衣櫥里坐好,忽爾一團肅殺之氣涼颯颯地從后背撲來,他警覺地一回頭,仍措手不及地教尹飛一掌直陷胸口,撞一櫥柜,狠狠地岔了氣,吸入了為量不少的催眠瓦斯。

  剎那間,男人只覺胸臆一般窒悶,緊緊揪著似要斷氣,隨即眼前一黑……

  正當尹飛洋洋得意地俯下身查探時,男從赫然疾速地一翻身,長腿蹬上他的前胸,力道不大不小恰好足夠他上氣不接下氣了!

  尹飛臉色大變,一方面是因吸到了瓦斯,一方面則是忿怨自己居然著了他的道!可他別無選擇——若意圖困死這殺千刀的偷兒,那么他自己也得有陪葬的覺悟;于是,他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向門邊按下掣鈕,玻璃門才開了一半,男人果然靈活地自他身畔越過。

  當三樓和外界完全封閉時盡管既防爆隔音、且單面玻璃門由外而內什么也瞧不見,但天虹保全的人員還是在主子進去之后便全程待命。本來以為依上司的神勇理當綽綽有余,誰知門一打開居然是這種狼狽不已的狀況!一伙人全心系于尹家少爺身上,壓根兒沒注意一道黑影就這么明目張膽地從他們眼前晃過。

  他接過部屬急忙忙遞來的解毒中和劑吞下——

  “該死的!追!給——我——追!”

  整座向宅因尹飛的狂嘯而邊動搖邊落灰塵……

  恰值大隊人馬手忙腳亂之際,小女孩卻懷抱米菲兔、赤著小腳,以著極不協調的怡然姍姍走出。

  “天啊,小小姐為什么會在這里?”聞訊趕來的向宅管家尖聲叫嚷不休!翱炜炜,傅媽帶你去洗澡!”

  “為什么他們要追大哥哥呢?”小女孩把玩著垂掛在胸前的防毒面罩,不解地喃喃自語道:“大哥哥是好人,救過人家兩次呢……”

  ————————

  半夜三更,以向日中學為圓心的新市鎮依舊是沉寂的。然而沉寂之下,尹飛親自率領一干菁英展開圍剿,某種狩獵的腥膻氣息已悄悄蠢動在大街小巷中——

  “在那邊!”

  “該死的,怎么又不見了?”

  他們明明差他僅僅七、八十公尺的距離,還曾一度縮短到五十公尺左右,豈知那偷兒體力驚人,東藏西竄,即使各組已分頭行事,卻仍逮他不著;逮不著也就罷了,偏偏一路上又不停地被甩掉。最后實在追得腰酸背痛、精力疲乏,大家只認命地返回集合處待命;一見之下更是面面相覷,訝異地發現原來所有人都遭遇到跟丟的命運與恥辱,獨剩鍥而不舍的頂頭上司還在奮勇追緝當中!

  “老天,那家伙究竟是哪條道上的狠角色?他不是吸進催眠瓦斯了嗎?不是早該不省人事了?”

  “媽的,更嘔的是我們有交通工具代步那!這里的居民家家有車庫,入夜后街上更罕見人車,他在路邊根本連一輛三輪車都劫不到,而我們的四輪馬力竟然追不上他的十一路公車!”

  “這不是廢話嗎?他在別人的院子里自由來去穿梭,我們總不能開著怪手鏟平人家的屋子吧?依他那種擅長鉆小路的身手,咱們就算弄臺法拉利來也沒用!

  這邊,一群人聚眾閑嗑牙;那廂,兩人呈現僵持不下的拉鋸戰——

  男人甫從某家民宅的墻頭無聲無息地跳下,眼角余光一閃,尹飛依然尾隨在后!滅音手槍特有的射擊悶聲不絕于耳,他懷疑他有多少個彈匣可供揮霍。

  尹飛在業界是出了名的激進份子,這種外表狂傲、內心焦躁的性格自然也徹底反映在行為上。譬如適才在小公園的陰暗樹叢中,他就浪費了十來顆子彈在喂蚊子上;稍稍使點聲東擊西的伎倆,便能引他神經緊張地直朝一團烏漆抹黑直放冷槍。

  男人咬牙連翻過好幾戶人家的磚墻,尹飛則照樣在他身后窮追不舍。他的手上并非沒有武器,槍法甚至比尹飛來得精準,但他不能、也不想傷害他。他的集中力已渙散得無法瞄準定點了,若任由自己按擊潰目標的任務本能扣下扳機,那么絕對一發致命,而不是受些皮肉傷就能了事的……

  身形一時不穩,他連忙攀住路邊一根茂盛得出墻的枝啞——

  “站住!币w止步在離他兩公尺之處,槍枝平舉,刻意讓他聽見退了保險的聲音。“沒有人可以在我的視線范圍內逃脫,即使你確實有些本事……也不例外!

  男人似是充耳不聞,撥開樹枝,執意前進。

  “媽的!我啊你站!”尹飛一怒,竟一個箭步跨上前——

  “啪”!男人頭一低,手中的粗木一放,一大簇枝枝葉葉便借著反彈的力道撲得尹飛満頭満臉!

  那把手槍早沒子彈了,還以為他沒發覺?男人得空,強自拖著搖搖欲墜的身軀,迅速消失在轉角的盡頭。

  “你!”尹飛氣急敗壞地一邊折掉發間的葉屑,一邊急起直追,卻只來得及自送男人的背影隱隱約約地遁入巷尾的一戶宅院……

  耿家?這下糟了!尹飛發足狂奔,直沖那幢兩層式小別墅的大門。

  “叮咚叮咚叮咚——”他拼命按著門鈴!伴_門、快開門!有沒有人在啊——”

  要不是耿府四口有過圍毆宵小的“輝煌紀錄”,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早闖進去了。

  莫名其妙被吵起來的耿玉宇披著睡袍、級著拖鞋前來應門。

  “你  ***  是哪只賤手按個屁。俊蓖砩弦粓錾萑A餐宴吃得不大自在也就算了,現在更連頓覺都睡不好,臉色自然臭得可以——靠,膽敢阻撓她睡眠的人簡直就是找死!“  ***  姓尹的,你最媽給我個正當理由——喂喂……”

  言未了,尹飛即粗魯地自她身側硬擠進去,自顧自地搜索起花園到屋內的每個角落。

  “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否則耿家上下早全體集合了。

  “媽的,尹飛,這是我家耶!”看他在房子里繞得那么起勁,讓她這個做主人的有種被極度藐視的感覺;而且他“造訪”的時間還是在這種雞不叫、狗不吠的大半夜!“  ***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垂著兩只大眼袋加黑眼圈的鳳眸血絲密布,她面孔猙獰得欲殺之而后快!

  該死的,那賊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尹飛逕自朝二樓跑去——

  “碰”!一本飽含忿怒的雜志氣勢磅礴地砸上他的后腦勺!澳  ***  ,把我從棉被里挖出來就為了看你把我家當市場閑逛嗎?”

  “我在找人!有個小偷摸進你家了你知不知道?”

  他正準備扭開她的房門——

  一顆網球擊中了他的臉頰!

  “媽的,我只知道我要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她一把抄起練劍道用的木劍火速飆上二樓,一路連劈帶砍地將他逼到大門外!殊不知睡眠不足的耿玉宇一旦被惹毛,攻擊力將會自動呈等比級數暴增,饒是身為武術高手的尹飛也只有乖乖挨打的分。

  “阿宇,你聽我說——”

  “靠!我最恨睡到一半被人叫起床了!”

  “碰”!先前激烈的暴吼再加上這會兒驚天動地的摔門聲,鄰居們想不出來瞧瞧都不行——

  就見一個灰頭土臉的俊美男子像垃圾似的,凄慘地被“棄置”在耿家門口。

  此時,始終匿身于二樓陽臺的黑衣男人總算松了口氣,扯下頭套、跌坐在地喘息不已;凝滯的痛竟變本加厲地郁結于心,令他蹙起了清朗的眉峰。

  吸入的瓦斯量沒有達到致死程度,他曉得,這種疼并非來自真正的傷害,而是一種明明可以呼吸卻又順不了氣的難過。他急促地喘著,隨即陷入一片漫無邊際的昏沉……

  “媽的,睡意都沒了!惫⒂裼顨夥揠y消地回到臥室,還沒來得及開燈,月色的余暈即讓她瞟見了陽臺外落地窗畔的一團黑影——

  我在找人!有個小偷摸進你家了你知不知道?

  尹飛的鳥話倏然躍入嘴邊反芻,她開始認真思考其中的可能性有多高……

  她趴在一段安全距離外觀察良久,發現黑影一直沒啥動靜。

  媽的,不管了,說不定是自己嚇自己。耿玉宇躡手躡腳地匍匐至窗邊,要真是小偷再打死他也不遲——反正她經驗豐富嘛。

  半蹲著一鼓作氣拉開落地窗,孰知失了憑持的黑影竟順勢朝她的方向一倒——

  這突如其來的態勢令她還來不及拔腿跑掉,就給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壓得昏天暗地、眼冒金星……

  靠,這至少使她證實了一點,黑影是個人,而且照這體魄,絕對是個男人。媽的,幸好尚有脈搏,這人要敢死在她家觸她霉頭,他就完蛋了。

  當她躺在地板一費了好大力氣成功地將身上的負荷推到一旁后,才總算有辦法撐起半身研究來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看還好,一看簡直筋脈倒轉、血氣逆流——

  怎么會是他?

  “歐……歐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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