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錯,滿盤皆輸。
元梅怎么也想不到,她那三個妹妹,以及宗親會的兩位長老,會偷偷背著她,投資杜家的產(chǎn)業(yè)。
她必須承認,杜乘風(fēng)的事業(yè)版圖,以南方六省所帶來的利潤最為豐碩,要不然,她也不會借著這條線索,打聽到苗王宗千鶴的下落,既而想盡辦法牽線拉攏,就是要與他合作,好挫挫杜乘風(fēng)的銳氣。
豈知,三個妹妹和兩位長老也看上杜家這條生財管道,還背著她合伙做生意,這下可好,大水沖到了龍王廟,自家人打到了自家人。
這就叫睜著眼做,闔著眼受,都是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當(dāng)務(wù)之急,她必須要趕緊想辦法跟宗千鶴連系到,取消之前與他的種種協(xié)議才行。
兩腳才剛穿進繡鞋里,房門卻咿呀一聲開啟,當(dāng)她回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時,才發(fā)現(xiàn)到這里的一景一物,是那樣陌生與疏離,
「你醒了啊,真是謝天謝地,那郎中說的沒錯,你這昏倒跟身體沒關(guān)系,純粹是受到驚嚇?biāo)拢@大哥也真是的,怎么隨便跟你開這種玩笑!」走進元梅房里的,是個相當(dāng)甜美的回族姑娘。
「絲絲?你怎么會在這,你不是跟烈火在馬行里幫忙嗎?」元梅認得絲絲,這位可是杜烈火遠從回疆娶回來的美嬌娘呢!
「梅姊,每月十五:大哥都要求我們必須回進園來吃飯,藉此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家人間的感情,他說娘云游四海到處去玩,我們要是不;貋砼闼蝗藭灣霾〉!菇z絲全身散發(fā)著嫁作新婦的喜悅,比起剛嫁進杜家時還豐潤了些,可見得被杜烈火照顧得多好、多仔細。
「所以烈火和靜海今天都回到進園來嘍?」
「沒錯,還有索瑪達娃也都回來了!」她可是靜海捧在手掌心的小明珠。
「是啊,該到的都到齊了!菇z絲話中有話,語氣中不免帶些遺憾。「梅姊,要是你能嫁給大哥,當(dāng)我們的大嫂,我相信進園將來會更熱鬧的!
「不是說好別老提這事,你又忘了!乖窙]好氣地睨了她一眼。
「好……好嘛,不說就不說,大哥說要我來看看你醒了沒,如果你醒了,就一起跟我們到飯廳用餐,今天還多了兩位佳賓,所以你一定非去不可!菇z絲語帶玄機,興奮地拉著元梅就往外沖去。
「等等!」她頓了會,腳步滯留在房門前的高腳花幾旁。「你說的佳賓是誰?」
「是你們陸氏宗親會的兩位長老,多福老太爺和多壽老太爺啊!」
轟!
她眼前一黑,像是炮彈在她耳邊炸開,令她差點左右失衡。
「他們怎么會到這來?」這未免也來的太快了,
「聽大哥說,他們每個月十五號都會來查帳,不過……今天看他們兩人臉好臭,是不是這個月沒賺到錢啊?」絲絲像個包打聽,小指頭在唇上點呀點的,一臉迷惑樣。
瞎貓撞見死耗子,沒想到絲絲的一句無心之言,還真把事情給料中。
這聽在元梅耳里,更是頭皮發(fā)麻,她最好現(xiàn)在別碰見他們,一切以先通知到苗王宗千鶴要緊。
「你偷偷跟你大哥說,我有急事先走了,但千萬別告訴兩位長老,說我有來這,明白嗎?」匆匆地打理好儀容,元梅是一刻也不想多留,萬一皮破餡露,讓長老知道害他們血本無歸的人,就是宗親會里的自己人,這下她不就完蛋了。
「不行啊,梅姊,我……我已經(jīng)告訴他們了,他們還想知道你沒事送我大哥匾額做什么?」絲絲藏不住秘密,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傳播在進園的每個角落。
天啊,事情看來是越來越復(fù)雜,她腦子一片熱烘烘的,不明白自己怎會把自己搞到這種死胡同的境界。
「好吧,既然長老來了,不陪他們吃個飯,也說不過去,你說是嗎?」既來之,則安之,到時再見招拆招,先穩(wěn)住目前的局勢要緊。
「太好了,我好久都沒跟梅姊你同桌吃飯了,你知道嗎?今天吳大嬸做了好多好多苗疆一帶的料理,有虎皮青椒、糟辣鯽魚、牛打滾還有還有……」
絲絲邊走,邊如數(shù)家珍的說道。
她真想叫絲絲閉嘴,此時此刻,她真不想聽到「苗疆」這兩個字,非常非常地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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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園的餐桌上,難得出現(xiàn)熱鬧歡樂的榮景、
除了該回來的杜烈火與杜靜海兩對夫婦,還有兩位重量級的老爺子,多福翁與多壽翁,兩人年紀(jì)都在九十歲以上,在宗親會里可說是德高望重,有著相當(dāng)舉足輕重的地位,即使是陸不凡與楚嬌嬌與他們同桌吃飯,也得要請他們奉為上座。
多福翁頭禿眉也禿,厚厚的雙下巴將脖子都快要擠不見,兩眼老是一副睡不飽的模樣,圓圓的獅頭鼻老擠呀擠的,神智永遠保持在昏沉狀態(tài)。
反觀多壽翁,則是標(biāo)準(zhǔn)的仙風(fēng)道骨,發(fā)濃且白,眉長及肩,說起話來慢條斯理,雖然年事已高,但腦袋瓜仍精明得很,后生晚輩想要騙他,還沒那么簡單呢!
「福老太爺,壽老太爺,日安!乖纷咴诮z絲后頭,來到圓桌邊,朝兩位老太爺斂裙福身。
「是小梅啊,好,好……」依舊是慢如龜速的腔調(diào),多壽翁看到一旁低著頭打盹的多福翁沒反應(yīng),抬起肘來撞了撞他的身子!父@,這……元梅跟你請安來了!
過了一會,多福翁才瞇起眼說道:「我無所謂!
誰都知道多福翁不管是誰問他什么話,他一概皆是回答「我無所謂」。
久而久之,熟知他的人也習(xí)以為常,反正兩人出場,都是由多壽翁在發(fā)言,多福翁只是亮個相,實質(zhì)上給不了什么意見。
這重新坐回進園飯廳吃飯的感覺,讓元梅感到既陌生又遙遠,還記得三年多前,這張飯桌上,還坐著爹爹及三個妹妹,以及杜乘風(fēng)的娘楚嬌嬌,如今,三個妹妹皆已出嫁,杜乘風(fēng)兩個弟弟也娶了媳婦,唯一不變的,就是她和杜乘風(fēng)兩人。
他好象還在等著她,即使這幾年為了生意而斗得昏天暗地、你搶我奪,但在內(nèi)心深處,他還是留了個空位,隨時等她回來,就像這張她慣用的椅子,慣用的位置,一樣沒有一丁點的改變。
「你怎么突然之間就昏了過去,幸好大夫說只要躺一會就沒事,你是不是心疼自個兒的妹妹損失那么多銀子,才會緊張得昏了過去?」杜乘風(fēng)滿心焦慮地看著她,這大姊難為,連妹妹們的虧損,也看得比生命還重。
「是啊,梅姊,聽說正廳前的那塊匾額,還是你送來的,你是不是聽到大哥在南方六省的貨全被退了,所以才想惡作劇來氣氣大哥啊?」藏族姑娘索瑪達娃,也是杜靜海的心肝寶貝,甜甜地對著元梅笑問。
這兩個才嫁進杜家的漂亮寶貝,就算原本不曉得杜乘風(fēng)與元梅的故事,但在耳濡目染,由丈夫天天一點一滴說著故事,想不知道也難了。
「不不不,話不能這么說,這送匾的意義,明著是想氣氣大哥,但心里頭……卻是關(guān)心得很,要不然,怎么會在第一時間,就到進園來探視狀況呢?」杜烈火大嗓門一分析,倒也讓其它人點頭連連。
「所以那匾額上『花無常紅』四字的涵義,就是在砥礪大哥,要他時時刻刻,謹記在心,隨時得保持著居安思危的驚覺,正所謂思則有備,有備才無患嘛!」?jié)M腹經(jīng)綸的杜靜海一剖析起來,更把元梅最原始的那股罪惡,消弭得無影無蹤。
「所以我們大家就一起來敬梅姑娘,感謝她對咱們大哥的關(guān)心與照顧!苟帕一鹋e起酒杯,吆喝在場人一起向元梅敬酒。
這一呼百諾,每個人手中皆把酒杯端到額前,還以一種感激敬重的眼神,看著始終還沒說上半句話的元梅。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根本就不是如他們說的,是這樣慈悲為懷的大善人,策動南方六省商家一起退貨的人是她,第一個跑來看好戲,帶匾額來羞辱杜乘風(fēng)的人也是她,可是現(xiàn)在……她怎么倒成了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這根本就和她的原意相逆而行。
「梅兒,大伙的手都舉酸了!」杜乘風(fēng)在她耳際,慎重地提醒著。
「喔……」她端起酒杯,面對著一張張友善的臉,她還真有點良心不安!父魑豢靹e這么說,我相信以你們大哥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逢兇化吉,化險為夷的!顾伙嫸M,臉上不自然的笑容讓她感覺自己好僵硬。
「梅兒,瞧你,又喜歡在弟弟們面前笑話我了,說真的,這件事還得要你陪我去查,才有辦法進展得順利些!顾嫠龏A起了一塊紅糟肉,可肉還沒到碗里,就聽到元梅大叫了起來,
「什……什么,你……你說什么?」
所有人吃飯的動作全停了下來,有叼著一塊肉在嘴邊的,有鼓著飽飽腮幫子還未吞咽的,就連兩位長老也嚇了一跳,慢慢地將脖子轉(zhuǎn)個方向,焦點全聚集在元梅身上。
「嗯……我是說……你剛說要我陪你去查,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必須要鎮(zhèn)靜些,平時大風(fēng)大浪都見過了,怎反到這節(jié)骨眼,就忘了把「沉穩(wěn)」兩字帶在身上呢?
「是這樣的,我剛跟兩位長老商量過,這件事可說是茲事體大,絕不能等閑視之,加上這其中的損失,還包括你那三位妹妹及兩位長老,身為陸家的一份子,我相信你不會袖手旁觀吧?」杜乘風(fēng)說得滿臉誠懇,話語中處處充滿著要她披掛上陣的意味。
「我說……小梅啊……」
「是的,壽老太爺。」這長老一說話,她可沒講話余地。
「說起這筆錢啊……」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付諸東流,多壽翁不禁悲從中來,老淚一滴滴落了下來!高@可是我和你多福老太爺……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本來想靠這筆錢養(yǎng)養(yǎng)老,給陸家村的子孫們好過活,哪知道……嗚嗚……」
「壽老太爺,您別難過,這事可以慢慢商量,總有個可以解決的辦法!顾@得有些局促不安,安慰起多壽翁就像拿把刀抹自己的頸子,最好來個自刎謝罪。
「你說得倒容易,這……這些錢可是要幫陸家村十三家共一百零二口人生活用的,你也曉得這幾年啊……哎呀,這稻田里老冒不出半截稻穗,老天不賞飯吃,不是連著三個月不下雨,就是連著三個月猛下雨……總想著自個兒一身臭皮囊還能幫上點小忙就開心不已,可老天造化呀……老天造化呀……」說到激動處,多壽翁不免撩起袖身,輕拭淚珠!付喔0,你說是不是啊?」
「我無所謂!挂荒樞殊斓亩喔N,依舊低頭喝著粥,沒什么意見。
「壽老太爺,您可別哭壞了身子骨,梅兒天性孝順懂事,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精明干練,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她一定會幫你把錢給拿回來,您就別再難過了!苟懦孙L(fēng)不停安慰著老人家受創(chuàng)的心靈,但所有的心思,反倒是專注著元梅的臉。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聽到這樣一件陸家遭逢的大事,卻發(fā)現(xiàn)到她有些猶豫不決,對于自家人的事,出奇地冷眼旁觀。
「高高興興吃頓飯,為什么還要一直提那些不愉快的事,難得這么多人圍在一塊吃飯,凈說些傷感的話,叫人家怎么還吃得下去啊!」元梅不做正面答復(fù),一記「拖字訣」用得徹底,還很輕松地以四兩撥千金的方式,將危機化解。
她很快地從眼角間迸出些許訊息給杜乘風(fēng)的兩位弟弟,從小就看慣元梅眼神的兩人,當(dāng)然曉得現(xiàn)在不是沉默是金的時候。
「對……對呀大哥,兩位老太爺難得陪咱們同桌吃飯,就別把這檔事老掛在嘴邊,這樣誰還有心情吃飯啊!」杜烈火及時出聲解圍,但他一個人唱獨腳戲似乎收效不大,情急之下,還不忘用手時撞撞一旁的絲絲,要她好歹出個聲,潤滑潤滑。
「喂,我在吃魚,你沒事撞我干什……」她與杜烈火的眼神一對望,馬上從丈夫的眼中,察覺到求救訊號!膏浮福瑢,大哥,吃飯皇帝大,此事先擱著,就給兩位老太爺好好吃頓飯吧!」
杜乘風(fēng)一看這老二和二弟媳率先窩里反,那張臉說真的還好看不到哪里去,怎么自己的親弟弟還有不幫自個兒哥哥說話,這令他情緒氣結(jié)不順,于是,凌厲的目光一轉(zhuǎn),立即轉(zhuǎn)向還未表態(tài)的杜靜海夫妻身上。
「兩位老太爺和陸家三姊妹損失得這么慘重,全是因我的疏忽所致,靜海,你說這件事要不趕緊想出個解決之道,你……還有心情吃得下飯嗎?」杜乘風(fēng)當(dāng)場指名道姓,非要杜靜海也表態(tài)選邊站。
從小就看著大哥運用他睿智的頭腦,排解掉許多疑難雜癥,也看過敢正面與大哥沖突的商家,最后還是一一臣服在大哥跟前,在長朝的觀察下,他十分清楚,和大哥為敵,對自己可是有百害而絕無一利。
「大哥這樣的顧慮,是出自于負責(zé)任的表現(xiàn),再說……這件事受害的還是陸家人居多,梅姊您……怎么還能全不當(dāng)一回事呢?」杜靜海將目光盯在頭上的天花板,以避開與元梅四目交鋒的機會。
「嗯……梅姊,你……你不會不陪大哥到苗疆去處理這件事吧?」天性純真的索瑪達娃,平常跟元梅的互動就少,還傻乎乎地當(dāng)面問起元梅來了。
她的話雖讓杜乘風(fēng)的臉上浮出喜悅,相對地,元梅的瞼,則陷入坐困愁城的地步。
「咳咳……小寶貝,這烤乳豬烤得是又脆又酥,你快點嘗嘗,涼了就不好吃了!诡~上不停盜汗的杜靜海,一心只想有什么方法可以堵住老婆大人的嘴,不過索瑪達娃好象還沒跟這家子的人培養(yǎng)好默契,壓根聞不到飯桌上已是火藥味四溢,隨時有開戰(zhàn)的可能。
「等一下再吃還不急嘛,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梅姊的三個妹妹發(fā)生這么大的事,還有兩位長老一生的心血也泡了湯,她……還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
打蛇隨棍上,逮到這個機會,杜乘風(fēng)怎能不好好運用,來試探看看,這梅兒到底在回避些什么?
「梅兒,這件事老擱著也不是辦法,我打算過兩天到苗疆去,不如這樣吧,你也一同隨行也好有個伴,你覺得如何?」
轟!
元梅的背脊宛如一道閃電竄過,從腦門直接穿透腳底,他在說什么,要去苗疆?
苗疆!
那她豈不是去自投羅網(wǎng)嗎?
「余園最近事情很多,還有好幾個店鋪的帳到月底前都還未結(jié)清,啞叔一個人也處理不來,你至少要讓我把余園的事告一段落,再去處理這件棘手的事吧!」
「這你就別擔(dān)心了,我會請龐總管過去幫啞叔的忙,以他們兩位老手來處理余園的帳,我相信你也能信得過才是。」他口氣急轉(zhuǎn)直下,一只大掌就這樣從飯桌下偷偷摸了過去,好死不死就緊抓著元梅的手道:「梅兒,我發(fā)現(xiàn)你從聽到這次虧損的對象是你三個妹妹及兩位長老后,神情就一直不對勁,我從你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我從未見過的恐懼,告訴我,你在害怕什么?」
配合著抑揚頓挫的語調(diào),杜乘風(fēng)那洞悉人性的聲音,像是一道臘月的北風(fēng)突然從頸子里灌進去,讓人全身起了寒顫,即使再怎么鎮(zhèn)定的人,也會覺得不知所措。
「你……你想太多了,我并沒有在害怕……」
「有,你有,你的手心全是汗,你的眼神在閃爍,梅兒,這件事……該不會與你有關(guān)吧?」他悄悄地用僅有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問元梅,還不忘一面替她顧及顏面,頻頻對其它的人微笑點頭,要他們可以暫時休息,專心吃飯。
事情演變到今天這般田地,她若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誠實地把事情全招了出來,她絕對是無地自容,而且在兩家間的地位從此一落千丈,她不能冒這個險,她也冒不得這個險。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將錯就錯,抱著孕婦走獨木橋的心態(tài),鋌而走險試試看了。
「少用臆測的事來污蔑我,你現(xiàn)在心里想的每件事情都是錯誤的,好,我愿意陪你去苗疆,但你得給我三天的時間,到吳江的醍飄居,將二妹迎菊的店交代交代,再把帳冊仔細地交給啞叔,這樣行嗎?」為了消除杜乘風(fēng)的疑慮,她只好再以謊圓謊,以求暫時的明哲保身、
有了元梅這句話,杜乘風(fēng)哪好再說什么,大概是她真的有太多事絆著,他實在不該妄加臆斷,確實有失公道。
「或許是我真的想太多了,那我們就快開動吧,飯菜涼了可不好吃了!苟懦孙L(fēng)夾了只燒鵝腿放進元梅碗中,一掃剛剛銳利質(zhì)疑的眼光,那呵護備至、關(guān)懷體貼的神情及動作,讓一旁眾人看了,也都認為他們溝通得宜,應(yīng)該是雨過天晴才是。
看著碗里那只香噴噴的燒鵝腿,元梅可說是一點食欲也沒有,剛剛那句話雖然可以讓她暫時脫困,卻是治標(biāo)不治本,將來延續(xù)的問題恐怕更讓她更陷入萬劫不復(fù)境地。
唉……她有如嚼蠟般地啃著那只燒鵝腿,在她心里頭,莫名地浮起一道小小的念頭……
就這三天的時間,她非要想出個辦法,讓自己脫離這場險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