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囊廢,該出來見見太陽了!”朱可喜砰的一聲,踢開雷靜的房門,優(yōu)閑的斜倚在門口,表情似笑非笑的。
“你少惹我!”雷靜整顆頭索性全縮進棉被里。
“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敝炜上餐诳嗨频囊恍Γ帜贸瞿翘住坝赂颐鎸Α钡恼f法來教訓雷靜。
“如果是你被報紙寫成‘蕩婦淫娃’,我看你還能不能在那里嘻嘻哈哈!崩嘴o掀開棉被,把今天報紙的影劇牌朝朱可喜扔過去。
“我早看過啦!”朱可喜接住報紙,看也不看就往旁邊亂丟。
“看過就別說風涼話!崩嘴o噘起朱唇,一臉委屈的可憐相。
“雖然報紙捕風捉影,說你一下子和羅元、一下子換秦煌,把你寫成是腳踏兩條船、水性楊花的女人,不過,你還是得過日子。 敝炜上惨幌蛑v究實際生活。
“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過日子?”雷靜真有欲哭無淚、有冤無處訴的感覺。
“我認為,最好還是找始作俑者解釋一番!
“丁梅嗎?我已經(jīng)和她說清楚了,一切全是誤會!
“不,我說的是男主角。”
“秦煌,我根本不想理他。”雷靜雙頰一陣燥熱,鼓起腮幫子硬作生氣樣,卻只是讓一旁的朱可喜想發(fā)笑。
“不,我指的是另一位男主角——羅元!敝炜上驳难凵耖W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對哦!事情發(fā)生至今,我都還沒找羅元解釋呢,希望他不會認為我故意找他碴。”雷靜擔心著。
“當面去找他談一談,或許事情沒你想象得那么艱難!敝炜上补膭钏
“可是,我拿什么面目去見他呢?”雷靜著實懊惱。
“我倒是有個法子!敝炜上睬腥胝}。
“什么法子?”雷靜張大無知的雙眼,一臉“被利用者”的標幟。
“你可以假借幫我送這些照片給羅元,再乘機向他解釋。”其實,繞了一大圈,這才是朱可喜真正的目的。
“照片?”雷靜接過朱可喜遞過來的小相本,對目前的情況有些不明了。
“上回去關島拍的照片,羅元指名要幫他加洗一份!辈恢獮楹,談到關島之行,朱可喜語調(diào)便顯得怪異。
“你為什么不自己送,還要托我走一趟?”雷靜心中微感奇怪,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本來這件事根本落不到我頭上,公司自然會找人去送。可是我想,你遇見羅元的機會很多,可以順便幫個忙,所以就把這件事接下來了!敝炜上惭凵耖W閃爍爍的。
“事情有這么簡單嗎?”雷靜看到朱可喜的表情,直覺認為不單純。
“事情很單純!敝炜上猜冻隹蓯鄣男』⒀馈
“是嗎?”每當朱可喜笑笑的露出小虎牙,通常都表示她的話另有內(nèi)情,這點雷靜再清楚不過了。
“果然瞞不過你!敝炜上补恍,更令雷靜確定自己的想法!拔揖蛯嵲拰嵳f好了。其實我跟公司說,明天一早要拿去給羅元,所以會晚點進辦公室,實際上是想請你去送,我呢!則可以睡久一點!彼X筋一轉(zhuǎn),想到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肯定別有所圖!崩嘴o為自己逮住朱可喜的漏洞而感到洋洋得意。
“你難道不想借機找羅元解釋?”朱可喜在一旁慫恿。
“也對!北緛砝嘴o就想找羅元解釋,奈何始終都苦無機會。
“我可是替你找到一個絕佳的理由去找羅元哦!”朱可喜揚起眉,有點邀功的意味。
“這話說得也對。”雷靜心想,有個借口,總比唐突的前去拜訪要來得有正當性。
“再說,你和秦煌之間的事情,你難道不想找秦煌要求說明清楚嗎?”朱可喜一一分析。
“我才不愿意見到那個爛人!崩嘴o談到秦煌就有氣,想到她的初吻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被奪走,她簡直難過至極。更可惡的是,這件事居然發(fā)生在眾人面前,她根本沒臉見人了。
“當著眾人面前求愛,他可真大膽!敝炜上操澰S的點頭。
“他是個無賴!”雷靜大吼一聲。
“這個無賴很勇敢哦!”
“那叫什么勇敢!”
“要是有人在眾人面前對我示愛,吻我,我一定很感動!敝炜上猜冻隽w慕的神情。
“不要再提到那個人!”
看到雷靜憤恨的表情,朱可喜連忙端出之前的誘因。
“就算不是為了秦煌,你也該找羅元說清楚,免得羅元誤以為他被利用來當秦煌的跳板!彼桃獍褑栴}擴大,逼雷靜解決。
這招果然奏效,雷靜聽了,整個人跳了起來。
“我現(xiàn)在就去找羅元說清楚。”
☆ ☆ ☆
雖然答應為朱可喜送照片給羅元,不過雷靜還是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行動,借以避開記者的跟蹤與路人異樣的眼光。而她也盡可能挑一些比較偏僻的小路行走,在七拐八彎之下,總算就快抵達目的地。
“喂,你是不是雷靜?”
冷不防地,雷靜被人阻擋住去路。只見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雙手叉腰,高傲的抬起下巴,濃密的假睫毛下,雙眼睨視著她。
“我是!崩嘴o點頭,她不認識這名女子。
“原來你就是雷靜!迸永@著雷靜,以眼白打量著她。
“我們認識嗎?”雷靜對女子的動作,有十足的反感。
“哼,我才不屑認識你呢!”女子相當趾高氣揚。
“幸好,反正我也不想認識你!崩嘴o無所謂的聳聳肩,輕輕架開對方的氣勢。
“你……”女子略微氣結,隨即便回復原來的傲慢。“憑你也配得上羅元?”她繞著雷靜數(shù)落著。
又是為了羅元!雷靜翻個大白眼。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被問太多次,雷靜有點火大。
“關系可大了!”女子以不可一世的姿態(tài)望著雷靜。
“關系大就大,我才懶得理你!崩嘴o無意識的揮揮手,移動腳步,想從女子身旁走過。
“想逃?”女子又擋住雷靜的去路。
“小姐,我有正事要辦,沒空理你。”雷靜沒好氣的答道。
“正事?你是想去找羅元吧!”女子高八度的聲音,令雷靜感到耳膜一陣難受,還有點頭暈。
“我找不找羅元,干你什么事!”雷靜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只是想教你一個乖,別亂放風聲!迸悠G紅的唇揚起一個令人厭惡的弧度。
“什么?”
在雷靜還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狀況的同時,她的雙手已一左一右,分別被兩名壯漢抓住。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做什么?”雷靜憤怒的指責對方,渾然不覺自己的處境有多不利。
“小姐,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其中一個“好心”的提醒她。
“!”雷靜看看四周,果然一片漆黑,她的氣焰瞬間消失殆盡。
“天黑好辦事嘛!”另一位不懷好意的壯漢捏一把雷靜的臉頰。
“別碰我!”雷靜大叫一聲,嫌惡的把臉轉(zhuǎn)向一旁,卻看見另一張同樣令人作嘔的臉孔。
“放心吧!待會兒保證令你欲仙欲死,跪在地下哀求我們兩兄弟碰你呢!”兩人同時淫穢的狂笑。
“我不是請你們來聊天的,還不快動手!”那名女子顯然等得不耐煩了。
“當然要動手啦!”其中較黑的一位語氣曖昧的摸摸雷靜的左手臂。
“把你的臟手拿開!”雷靜尖叫。
“你的皮膚好滑哦!”站在右手邊的另一位身高較矮、膚色較白的男子,也跟著撫摸雷靜的右手臂,語氣竟有點羨慕。
“你平常都用什么牌子的沐浴乳?”較黑的那位好奇的問。
“有美白配方嗎?”另一位追問著。
“你們在干什么!”
雷靜本來也想說這句話,不料竟被那名女子先開口。
“我請你們來,是想叫你們兩個人打她,不是向她討教肌膚保養(yǎng)的方法!”女子氣得漲紅臉。
“什么!”兩人張大嘴巴。
“當初你可沒這么說!
“玩玩可以,我可不想打女人,傳出去多沒面子!
“對!”
兩人顯然有大男人情結,同時搖搖頭,一臉不以為然。
“沒錯,打女人是懦夫的行為!”雷靜知道他們的心態(tài),為了替自己著想,連忙勸告兩人。
“你們兩個敢不聽我的話?”女人左腿一蹬,杏眼圓瞪。
“阿美,你別生氣!
“阿美,我們最聽你的話了。”
兩人趕緊低頭道歉,連連討好。
“那還不動手!”
“英雄不打女人!崩嘴o再度提醒。
“對。 眱扇送獾狞c頭。
“你們聽她,還是聽我?”
“當然是聽你。”
“那就動手打她!”
“可是……”兩人的表情都有點為難,一時僵在那兒。
雷靜由他們的對話中,隱約知道這兩名男子都是那位名叫“阿美”的愛慕者,只因聽阿美的話,所以來威嚇她,但他們顯然只敢口頭上占占便宜,不至于真正動手。不過她的雙手被抓住,她還是感到相當?shù)牟蛔栽凇?nbsp;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阿美希望他們兩兄弟動手,而兩兄弟則彼此推讓。
“你先上!”
“你先上!”
兄弟兩人彼此互推著。
“你們在干什么!”
又是同一句話響起,兩兄弟看看阿美,再看看雷靜,可是這么粗魯?shù)穆曇簦惶赡苁沁@兩位嬌滴滴的女子發(fā)出來的。
突然的寂靜,令夜晚中的腳步聲格外分明。眾人循著漸近的聲音,看見有道黑影正朝他們走來,待走到街燈下,那一臉兇樣、濃眉大眼、黝黑的皮膚,不就是秦煌嗎?
“還不放開她!”
其實那兩人早已嚇呆了,手各自不自覺的放開。
“秦煌!”雷靜跑過去躲在秦煌背后。
在秦煌雄壯威武的氣勢下,那兩人明顯有些退縮。
“笨蛋!你們有兩個人,怕什么,怎么一點用處都沒有!”阿美忍不住發(fā)出嬌叱。
“你上!
“你上。”
兩人彼此推諉,腳步卻慢慢向后退。
“打他。”阿美推了其中一位一把,令他反射性的向前揮出一拳。
雷靜做夢也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秦煌被打中了!
顯然那位出手的人也嚇了一跳,倒是另外那名沒出手的人開心的跳了起來。
“他是個軟腳蝦,不會打架!
于是,兩人開心的朝秦煌猛揮拳。
“打男人我們是不會手軟的!
“半步也沒有,也敢學人家英雄救美!
“這下變成狗熊了吧!”
兩人邊取笑,邊持續(xù)朝秦煌揮拳。
他們雖然對女生不敢動手,不過如果對方是男人,他們就比較肆無忌憚,何況意中人就在眼前,自然力求表現(xiàn),下手也特別重。
雷靜嚇呆了?吹角鼗鸵恢北淮,卻不還手,她心里一時慌了起來。
猛然間,一道紅色液體從秦煌的臉頰流下,雷靜像是被電殛般地失了神。
“不要!”血跡令雷靜感到心驚,一聲歇斯底里的叫喊令那兩個人毛骨悚然!胺砰_他!”她撲上去對他們又踢又咬。
“瘋女人,你在做什么!”雷靜雙眼發(fā)紅的瘋狂模樣,嚇到那兩人以及阿美。
“不要傷害他!”雷靜大吼。
“哎喲,她咬我的耳朵!
“她扯我的頭發(fā)!”
“快走!快走!”
三人感到不對勁,連忙落荒而逃,留下雷靜氣喘吁吁,猶自揮著空拳。
“滾!”雷靜還想追過去。
“我沒事了!”秦煌連忙捉住她。
“他們很壞……他們想傷害你!
“我沒事!
“你流血了!血……”雷靜驚慌的眼神,令秦煌感到心疼不已。
“我沒事了,他們已經(jīng)走了!鼻鼗涂吹嚼嘴o有點怪異,他不擔心自己的傷,反倒擔心雷靜的情況。
“走了?”雷靜還有點失魂落魄。
“是你把他們趕跑了,謝謝你,是你救了我一命!鼻鼗兔銖娦σ幌乱园矒崂嘴o。
“我救了你?”雷靜突然開心大笑,下一刻卻開始大哭,一股甜蜜的滋味涌上胸口,身上被打的地方也不那么疼了。
☆ ☆ ☆
“哎喲!”秦煌被紅藥水沾到臉上的傷口,叫了一聲。
雷靜連忙吹吹秦煌的傷口,幫他止疼。
她為秦煌一一上藥,上著上著,卻突然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么?”秦煌心知肚明。
“沒想到你長這么大個兒,居然不會打架。”雷靜沒有笑得倒在地上打滾,已是給足了秦煌面子。
“誰說長得壯,就一定要會打架?”秦煌一臉氣憤難當。
“多多少少總是會還手,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崩嘴o夸張的張開小小的嘴,想到剛才可怕的場面,現(xiàn)在卻只感到可笑。
“打架是非常野蠻的行為,我不喜歡打架。”秦煌厭惡的皺起眉,事實上,他也不會打架。
秦煌搖頭晃腦的模樣,十足像個賭氣的孩子。雷靜癡癡的看著他,末了竟有些發(fā)呆。
秦煌感到雷靜投射過來的視線,他抬起頭,正好對上雷靜如夢似幻的眼神。盯著那微微開啟的兩片紅唇,飽滿發(fā)亮的光澤,誘惑著他品嘗的欲望,他慢慢靠近她。
在四片唇密合的剎那,雷靜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解讀那種感覺。而秦煌仿佛打算補回昨天匆匆一吻的余味,更進一步貪婪的吸吮……
“哎呀!”秦煌過激的動作,牽動嘴角的傷口,又滲出一些血絲。
“小心!”雷靜回過神來,抽出紙巾,為他細心擦拭血跡。擦著擦著,她忽然想到那個吻,不好意思的笑出來。
“不會打架就不會打架,有什么好笑,你非得笑這么久嗎?”秦煌以為雷靜還在取笑他。
“難道你在讀書的時候,都沒有人找過你的碴?”雷靜在秦煌察覺異樣之前,連忙收回自己的魂魄。
“他們一見到我長這么高、這么壯,先入為主的觀念就認定我不好惹,所以讀書時,反倒沒人敢來惹我。”秦煌對自己的“壞形象”感到有點委屈。
“原來你只是外表嚇人,其實不堪一擊。”
“有事好好說,何必動手腳?”
“那你又何必為我出頭呢!”
“我是想對他們說理!
“說理?”雷靜一臉難以置信。
“怎么了?”從雷靜的表情,秦煌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你以為每個人都講理嗎?你太天真了吧!”雷靜逮著機會便對秦煌說教!肮植坏昧_元說,如果只憑你的外表來看你,那令人吃驚的還在后頭,我總算是又見識到一項!彼粲兴虻狞c點頭。
秦煌聽到雷靜提到羅元,臉色變了變,他心中明白,屬于自己的時光就要遠離了。
果然,雷靜雙手一拍,驚跳起來。
“對了,我是來找羅元解釋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彼鼻械耐鼗,想知道羅元的下落。
“你放心吧!那天的情況,羅元也在場,我匆忙之下吻了你,又充當你的男朋友,他會明白。”秦煌以為,雷靜必是為了上回他親吻她一事,趕著來找羅元解釋。
“明白什么?”
“這一切只是做戲。所以,不會影響他對你的觀感。你放心!”秦煌心痛的解釋。
“充當?做戲!”雷靜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其實她沒想過要解釋這一點,她主要是希望羅元別誤會自己是想借他打知名度,而朝演藝圈發(fā)展,因為她根本不想成為公眾人物。
“那是假的!鼻鼗蜕钆吕嘴o不了解,連忙進一步解釋。
“假的?”雷靜表情更是呆滯。
“我是一時……想到一個計策。”秦煌認為時機成熟,決定提出自己的想法。
“計策?”雷靜有點糊涂。
“和羅元有關,可以為羅元解決這次難關!鼻鼗蜑榱艘鹄嘴o的注意,不得已又將羅元扯進來。
“哦!”雷靜喉嚨就像塞顆大石頭,有點難以發(fā)音。原來那個吻只是為了替羅元解圍,不代表什么,那剛才的輕吻呢?
秦煌沒有注意到雷靜的反應,只是把他的計劃一一道出,說得雷靜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不過最終還是說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