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淡藍(lán)色的影產(chǎn),在辦公室里愉快地忙碌著,俐瑤有了明顯不同。
長年盤梳在頭上的發(fā)髻放松,每天停駐在發(fā)上的是各式各樣的發(fā)箍,那些是來自「朋友」的友情贊助;她身上不再是清一色的黑白套裝,為了「朋友」的視覺效應(yīng),她允許春天偷渡到自己身上。
換掉花瓶里的向日葵花,插上新買的粉色玫瑰,這是她對「朋友」的回贈;養(yǎng)生湯讓她偷偷換掉,因為「朋友」痛恨這種味道,她在保溫瓶里換上新煮的洛神花茶。
這段日子,他了解她所有生活,她懂得他全部心情。
她曉得他有個叫孟純的童養(yǎng)媳,曉得他愛她、疼她、哄她,她卻在結(jié)婚前夕留書出走。
他說,自己不一定要娶孟純,但一定要確定那個讓孟純離開的男人,有足夠能力帶給她幸福,否則絕不放手。這種愛,偉不偉大?
俐瑤還知道,孟純離開后,余邦自海邊救同一個叫唐依依的女孩,她失憶了,于是他們拿她當(dāng)成孟純對待,他們疼她,她則安慰了全家對孟純的思念,幾個月后,依依生下一個小女兒,取名作孟詞,她成為孟家人寵愛的新焦點。
他說,孟純、依依和她,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三個女人,她們居然都是養(yǎng)女。
她笑著回他:「我要組一個養(yǎng)女幫。」
他想起什么似地說:「等等,我再幫你湊-個人,讓你們成雙成對!
于是,他從記憶中翻出一個人,那個女人叫作盈心,是孟純的高中同學(xué),余邦曾資助她的生活費,學(xué)費,她們四個人湊一湊,說不定可以發(fā)展出新勢力,收集所有失怙小女生。
她說:「好怪哦!你怎么和養(yǎng)女那么有緣?」
他說:「算命的批斷,將來我要娶個童養(yǎng)媳,才能一生平順健康!
俐瑤笑了,笑得很夸張。她問:「要是帶走孟純的男人,果真給得起她足夠幸福,你豈不是又要從育幼院里再領(lǐng)養(yǎng)一個童養(yǎng)媳,帶回家重斬做二十年計畫,并確保在二十年后,新任童養(yǎng)媳不會嫌你太老,天天夜里練爬墻、學(xué)磨刀,哪一日磨刀霍霍向豬羊,親切的孟董事長,馬上有了新遺孀。」
余邦大手一壓,壓住她的頭;她沒了發(fā)髻,他沒本事再玩那招擄「髻」勒贖,輕輕松松地,她脫離他的掌握。
他又在下一秒,把她整個人收進懷里,一用力,她動彈不得。
他露出淫笑,貼在她耳邊說:「到時,我不重新領(lǐng)養(yǎng),我要拿你來充數(shù),別忘記,你也是童養(yǎng)媳家族中的一員!
她讓他把住肩膀,男人的氣息沖進知覺里,有些些意亂情迷,腦海中,他的話不斷在她腦中回放--
孟純、依依和你,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三個女人。
他說她是他的「重要」;也許不是唯一,卻是其中一份重要,她的地位,比他那些女朋友、小情婦、內(nèi)定媳婦還高上一級,當(dāng)朋友當(dāng)?shù)竭@等地位,也算有價值。
人家說,辦公室戀情不好,容易影響工作情緒;其實,辦公室友誼也不見得好到哪里,他們的辦公情緒也常常受友誼波及,只不過,幸運的是,到目前為止,這些波及并沒有帶給他們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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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瑤早!
余邦一放下公文包,就走過來拉扯她的頭發(fā),他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別,特別到……她哭笑不得。整整自己的頭發(fā),投過一抹不友善的眼光,把洛神花茶遞給他--變態(tài)老板兼朋友。
「你整整遲到十三分鐘,哪里早?」
員工管老板,爽不爽?當(dāng)然!俐瑤喝-口鮮紅汁液,想象唇角的鮮紅,是在他脖子上弄個洞,吸出來的。
「火氣很大,誰招惹你?」
「你。∠禄卦俸蜕菓(yīng)酬,請你不要找我陪同!
「不會吧!他對你做了不規(guī)矩舉動?你一直在我身邊……」
「他用充滿邪淫的眼光看我,讓我相當(dāng)不舒服!」她咬牙切齒。
「不會吧!那種眼光叫作欣賞,他欣賞你的美貌,想找你當(dāng)女朋友。I
「才怪,那叫意淫,我的美貌長在身上嗎?他欣賞眼光放的范圍也未免太廣泛!
余邦知道她的不爽,所以昨晚已經(jīng)小小「教訓(xùn)」過對方一頓,這會兒,他大概要抱著電腦,哀悼痛失的「部分」財產(chǎn)。不過,這種商業(yè)殺戮太血腥,他不打算讓俐瑤知道。
「是你太保守,大多數(shù)女人都會放松自己,去享受旁人的欣賞眼光!拐f著,他學(xué)色狼,眼神在她身體上上下下「欣賞」。
俐瑤沖上前,兩手搗住他的眼睛,阻止他的「意淫」,雖然,他的眼光并不會讓她產(chǎn)生不舒服。
「辦不到!拱T癟嘴,她才不想和「大多數(shù)女人」同流。
「好吧!保證下回不會再讓你和他碰一起!
余邦拉下她兩只手,他又開始玩弄她的長發(fā),抓起一束頭發(fā),送到她頰邊刮刮搔搔。
「那還差不多,開始工作吧!箳暝粫䞍海然刈约旱念^發(fā)。
「工作之前,先送你禮物。俐瑤,生日快樂!
他從包包里面找出珠寶盒,打開,里面是一條蛇鏈星鉆,余邦替她戴上,退后一步,左看右看,白晰皮膚戴上鉆鏈,強烈勾引他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有你的履歷表!
「那個生日不是真的,那天是我被收養(yǎng)的日子,因為我出生時沒有報戶口,所以真正的生日不曉得是什么時候。」
「沒關(guān)系,這次是慶祝你被收養(yǎng)的生日,下一次我們要慶祝我們認(rèn)識的生日:再下一次,慶祝你進入公司的生日;接下來,我們成為朋友的生日、我第一回去你家的生日、我們第一次出門去玩的生日、我們……」
「一路計算下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豈不都成了我的生日?」
「所以羅!我們要天天慶祝,想到時就開香檳、切蛋糕!
「天天都是享樂日?」她偏頭問他。
「不好嗎?我們先計畫,今天晚上的生日要怎么慶祝!
「你送我禮物,我自然要請你吃飯,說!想到哪里吃?」
「浪漫的燭光晚餐嗎?」
「你不能獅子大開口,現(xiàn)在月底了,存糧有限!
「好吧!到你家頂樓,你準(zhǔn)備燭光晚餐,我準(zhǔn)備浪漫。請記得,盛裝出席!」
「沒問題,八點請準(zhǔn)時到場,逾時不候。」自從他這位「朋友」經(jīng)常性的熱情捐助,她的「盛裝」多到可以開家高級服飾店。
門敲兩聲,他們迅速分開,余邦正襟坐在董事長位置,俐瑤拿起行程表,態(tài)度中規(guī)中炬,像個滿分秘書。
「早上,你有一個會議,資料已經(jīng)放在桌上,請你過目;這是企畫部送來的四份文件,請董事長裁奪;下午聯(lián)成張經(jīng)理約了兩點半,要來拜訪你,讓你控制時間,因為三點,你還要和宣傳部門開會!剐谐瘫砟钔辏庌D(zhuǎn)頭,對著等在一旁的蔣津樺微笑。
「我知道了。」打開企畫部送上來的文件,他開始辦公。
「董事長,你喝了我熬的養(yǎng)生茶嗎?」
高跟鞋蹬到他身邊,濃冽的香水味撲鼻,令他想吐。余邦舉杯,偷看俐瑤的表情--很好,她替自己換掉了。
「蔣秘書,謝謝你,你的手藝越來越好,將來當(dāng)你的先生很幸運!蛊鹕,強忍住反胃感覺,不著痕跡地走到窗口,打開窗戶,他需要新鮮空氣。
「謝謝董事長的夸獎,不曉得董事長中午想吃什么?」
「我……都好,隨便就好了,常讓你跑遠(yuǎn)路準(zhǔn)備午餐,實在過意不去!
「不要這么說,這是我該做的。」她又要靠過來,余邦忙走進廁所,這里,她總不能跟過來吧!
「對了,上次那套大紅洋裝,好久沒見你穿,你穿起來很漂亮;還有那個發(fā)型,我說不上來,就是下面卷卷,還有幾束挑染的那個樣式,真的很好看,許多客戶都為你驚艷!顾敝鴮⑺ч_。
「董事長說的是真的嗎?」她訝異他居然對自己那么注意,飛啊飛!她的心情飛到云端。
「當(dāng)然是真的!顾b出童叟無欺的表情。
「我晚上就去弄發(fā)型,明天……」
「不!為了我們眼睛的福利,我建議你現(xiàn)在就去弄發(fā)型,對于你的造型,我們都迫不及待!
「我現(xiàn)在就去?好!這是我最喜歡的工作呢!」
輕快小鳥飛出辦公室,她一走,兩個男女相視一眼,一個掩嘴笑開,一個迅速打開窗戶,搶救自己的肺葉。
「你好差勁!估幙床粦T他欺騙女人感情,無奈拈花惹草是他的本性。
「運氣好的話,我們會一整天都看不見她!
打開電腦,他不想在蔣津樺面前曝光他和俐瑤的友誼,因為她一曉得,爸媽會跟著在第一時間知道,聯(lián)想力過度膨脹的爸媽,若不是哭鬧著要他別玩弄良家婦女,就是拿刀子架他上禮堂,一把火將他的桃木林燒光光。
站在俐瑤立場,她比他更不想公開這段友誼,畢竟成為蔣秘書的眼線比當(dāng)她的敵人要好過得多。于是,他們的友情在隱密中發(fā)展、成長、迅速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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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方桌,一條新縫制的蕾絲桌巾,三朵粉紅玫瑰,兩份餐點,和一瓶紅酒。
俐瑤穿上一襲粉紅夏衫,大大的圓裙,風(fēng)吹起,柔軟的裙擺飄揚,水袖在肘間制造浪漫,一舉手一投足,一不小心,會讓她誤以為自己是天使。
八點整,她在樓下迎進余邦,他帶來一把小提琴、一束仙女棒,和美麗的藍(lán)玫瑰。
「真漂亮。」收下花束,花辦灑了金粉,美得不像真的。
「我以為你會穿藍(lán)色的洋裝!箍纯此砩系囊路鹧b不滿意。
「你對女人的衣服都很注意哦!」
不是嫉妒,單單是拿早上他對蔣秘書的說辭來揶揄,但他的確具有花花公子特質(zhì),細(xì)心而體貼。
「好說,純屬浪漫!
「你提供的浪漫我收到羅,燭光晚餐在樓上備妥了。」
拉過他的手,兩個人蹦蹦跳跳往頂樓跑去,這個時候,她像十六、他十七,歲月忘記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
今晚有個好天氣,月亮剛升起,微風(fēng)徐徐,頂樓是讓人舒服的二十七℃,拉他在桌前坐下,關(guān)上陽臺燈光,俐瑤燃起自制的香草蠟燭,-個個小圓杯,圍著他們的座位,忽明忽滅的燭光帶來溫情。
他們緩緩吃著食物,食物有點冷卻,入口不是百分百美味,但是他們的心意微暖,連口中的食物也感染他們的溫馨。
「這種場面,不屬于兩個朋友的場景!褂喟畎l(fā)話。
「不然該屬于誰的場景?」
「情人、戀人、夫妻!菇肋M牛肉,她煎得剛剛好,六分熟,入口即化的甜美順入喉嚨。
越和她交往,越發(fā)覺她會的東西多到讓人心疼。一個年少青春的女子,要花多少工夫,才能將古時女人該會的東西學(xué)全,并且還要應(yīng)付繁重的課業(yè)壓力,這樣子……是不是玩樂一直在她生命中缺席?
「哦!你說的是戀愛。」
「沒錯,只有戀愛中的男女,才會花心思去弄這些東西!
「好啊!我們來演一場戀愛,反正孤男寡女,另一半都不在身邊,干脆過過干癮!
他的建議很大膽,不過俐瑤沒有多想,反正……他是朋友嘛,跟朋友開開玩笑,無妨啦!
「演一場戀愛?好建議,你等等!褂喟钜豢谕狻W詮闹览幍墓适,他不再認(rèn)定她是已婚婦女,罪惡感莫名地消失無蹤。
他俯身,把她的蠟燭一個個拿到旁邊,擺出一個愛心圖樣,他拔下自己帶來的玫瑰花,一朵一朵細(xì)心地裝點在蠟燭身旁,然后,他把最后一朵除去過長花梗,插在她鬢旁。
「你看,這樣是不是更像談戀愛?」
「果然是打敗情場無敵手的王子,難怪美女們會暈死在你的西裝褲下,還不曉得自己早被下了十香軟筋散。」
「我才不做那種事情,所有的女人跟我,都是心甘情愿。」說到他的好人緣,哼哼!不是蓋的。
「等夢醒,女人才曉得這份心甘情愿有多笨!估幏纯。
「我不相信有女人會后悔和我相交一段!
雖然他的態(tài)度總是玩世不恭,雖然他對愛情相信度不濃,但他確信的是,如果愛情只是美麗的一段路程,他給過許多女人美麗。
「那么有自信?」
俐瑤開始想象周誼V.S沈心云,那場面不曉得會不會比八二三炮戰(zhàn)更轟轟烈烈?
「當(dāng)然,經(jīng)驗累積信心!
「沒見過比你更厚臉皮的男人。」
他笑笑不對她的話做評論,拿起帶來的小提琴,繼續(xù)他提供的浪漫,架好琴,輕輕地,弦揚起,一首輕快的華爾滋響起,往后退幾步,他立身在蠟燭中央,火光映著他的笑臉,在他周身照映出一份溫柔。
澎恰恰、澎恰恰,那是一首古老的樂曲,簡單的旋律、簡單的節(jié)奏,卻在他的五指間變得動人心胸,輕輕款擺上半身,她為他的曲子迷醉。
「起來跳舞。」他邀約。
「我不會!
「你會!
余邦拉起她的手,把她帶到火光間,音樂再度響起,她附和著他的表情,點頭、搖肩、微笑在臉上輕躍,一陣風(fēng)吹起,她的裙擺高飛,乘著風(fēng),她要和阿拉丁飛上天際。
曲子一首奏過一首,從輕快的華爾滋,到節(jié)奏鮮明的倫巴、探戈,再到讓人想疾舞的輕快曲子,俐瑤放棄靦腆,在樂聲中起舞,她的舞姿不算優(yōu)雅,但跳得很快樂,月光感染了她的快樂,為大地灑下一片柔和;星辰也感染她的快樂,細(xì)數(shù)起千古浪漫情幽。
音樂聲停止,他們的笑聲繼續(xù),余邦摟過她的腰,交給她一支長長的仙女棒,火燃起,他們靠在圍墻上往下看,手中的火星也一點一點跟著往下掉落。
「今夜,你很慷慨!褂喟钆e高仙女棒,在漆黑的空中劃出幾道纖細(xì)彩虹。
「平時我很小氣?」
俐瑤努力回想自己,她真的摳門?還好吧!她不過比一般女人節(jié)儉一點點,那是因為她要養(yǎng)家、養(yǎng)老公啊,她不過倒是真的很少掏腰包請客。不過,他錢多嘛,說到小氣……再想想……嗯,好象有那么一點,嚴(yán)格算來,兩人交朋友,他似乎比較吃虧。
「對,你的笑容給得很小氣!顾敝赋鏊牧邌萏。
「笑容還分大氣、小氣嗎?」她懷疑看他。
「當(dāng)然,我的笑容都發(fā)自真心,所以笑起來,誰看了都愉快;你不一樣,你的笑容里常帶幾分勉強,嘴巴是笑著,眉眼間卻往下垂,好象把愉快分給旁人,心不甘情不愿!
說著,他模仿起她,兩道濃濃的粗眉往下,眉頭皺緊,嘴角卻突兀地向兩端拉出弧線,他的表情讓她笑到不行。
「我哪有那么夸張?」她的仙女棒在空中寫下「說謊」。
「你就有。」
「沒有。」她頻頻搖頭,鄭重否認(rèn)。
「不信你去問問你的朋友!
朋友……她的朋友就是他,而他說她有。
「你破壞我的形象!
「相由心生,你小時候很辛苦嗎?」他問得直率。
「不能算苦,只是……」
「只是什么?」甜甜的夜來香盛開,空氣問帶了濃冽的甜。
「我養(yǎng)父母對我很好,他們從沒有在生活上刻苦過我。被領(lǐng)養(yǎng)前的記憶,我所剩不多,但我知道比起那-段在垃圾桶里翻東西吃的時光,后面這一段的我幸運得多。」
「既然幸福,沒道理不快樂!
「六歲前,我和緯中……我的丈夫,我們相處得很好,一個會和你玩在一起,永遠(yuǎn)都長不大的哥哥,是所有小孩都想要的禮物。
「年紀(jì)漸長,我曉得緯中將是我一輩子的責(zé)任,我不能和同學(xué)一樣,下了課和男朋友出門玩樂,我必須儲備足夠的能力,好賺錢養(yǎng)家、照顧丈夫,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是努力的,努力學(xué)習(xí)、努力工作,努力成為能挑超重?fù)?dān)的女人。很多的努力加起來,就有些辛苦了!
他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讓自己寬寬的肩膀支持她的疲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堅信自己絕不是最苦的那一個。」
「有沒有想過反抗?」
「沒有,二十歲前我們是父母的責(zé)任,二十歲后父母是我們的責(zé)任,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為什么要反抗?」況且,負(fù)擔(dān)緯中……她愿意。
「沒有一對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兒女犧牲終生幸福,來負(fù)起責(zé)任,你可以用別的方式來照顧緯中!
「我想,唯一能陪對方一輩子的人是丈夫或妻子,我要照顧緯中,自然要以這種形式進行!
「這是束縛!
「我不覺得束縛,那是應(yīng)盡的責(zé)任,就像你對孟純,你不也一直在等待她,等著給她幸福、盡你的責(zé)任?」
「我和孟純情況和你們不一樣!
當(dāng)然不一樣,他愛孟純,而她和緯中是親人,他們之間的親倩,誰都無法分割改變。
從來,都以為余邦是個濫情男人,相處久了,她認(rèn)為他不濫情,相反的,他比-股男人癡情,他把真心給了孟純,所以,對于其它女人,抱歉!他只剩下假意可以用,她們分享的是他的短暫心情。
在這種情況下,當(dāng)他的朋友比當(dāng)他的女人幸福。
這層想法讓她心中微酸,但她阻止酸意撥酵,身為朋友,不應(yīng)該讓太多雜念干擾純凈友誼。
「不談這個好不好?我們說要演一場戀愛,開始演吧!我沒戀愛過,劇情要由你來帶。告訴我,戀愛中的男女都談些什么?」俐瑤轉(zhuǎn)移話題。
仙女棒沒了,小小的火星升上天空,化作天際星辰,見證起男男女女的愛情,不管是真實或是演戲。
望住她柔柔的紅唇,余邦想吻她的沖動竄起。
「說話!你比較有經(jīng)驗,快告訴我戀愛要怎么談?」俐瑤催促他。
「戀愛通常不是用談的!
「騙我。≌剳賽、談戀愛,戀愛當(dāng)然要一點一點談出來!
「我沒騙你,戀愛是用做的,不是用談的!顾f得瞹昧。
「做?」
「像這樣……」說著,他面對她,扶著她的后腦,唇落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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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在她的唇間輾轉(zhuǎn)流連,溫溫的火在她周身蔓延,他的吻一次比一次霸道強烈、一次比一次欲罷不能。
他汲取她的馨香,唇舌探入她的唇齒問,輕輕舔吮,愛情逐漸攀升……
閉起眼,她無助的手貼上他的背,他的吻像溫和醇酒,讓人迷醉……
停下吻,他們抱住彼此,微微喘息,暖暖的氣息,喘進彼此的肺壁。
「我的費洛蒙分泌不正常了!
他的頭抵住她的額頭,不想分開。若這只是一場戲,那么就讓戲繼續(xù)。吻斷慚續(xù)續(xù),一個個落在她唇瓣上方,不想!幌胪!
「要不要我明天排出空檔,幫你預(yù)約內(nèi)分泌科?」
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眨呀眨呀,眨得她的心雀躍不已,就是愛情?
盡管只是一場假戲,她心醉不已,那么,若是真有一場愛情,她會否背棄責(zé)任道德,飛奔愛情?她對自己不確定了。
「你這么能干,沒辦法幫我治嗎?」
「恐怕不行,要是治治魚雞鴨狗,大概還行,但是治療人,我算生手!股钗鼩,俐瑤離開他。
他的懷抱太誘人,再不離開,他危險、自己更危險。
只是演戲、只是演戲……她不斷不斷提醒自己,太過入戲,辛苦的是……她的心……
俐瑤一離開,空蕩蕩的懷間闖入冷空氣,下意識地,余邦想將她再度攬回胸前,永遠(yuǎn)不放手。
永遠(yuǎn)不放手?余邦震驚起她對自己的影響早已遠(yuǎn)遠(yuǎn)超過想象,他想要她,要她在自己身下,和他共享人間極致歡愉。他承認(rèn)這個念頭很荒謬,卻阻止不來桃色思想逐漸擴散。
俐瑤注意到他的不對勁,羞赧一笑,走到樓梯邊,打開電燈,從竹筐筐里拿出一顆籃球,顧不得樓下的學(xué)生是不是回來了,她走到他身邊說:「我們來斗牛,每投進一球,沒進球的那方就要說一句真心話!
「你向我挑戰(zhàn),有沒弄錯?我一百八,你呢?有沒有一百五十公分高?」喝一口紅酒,醒腦提神,他感激起俐瑤阻止浪漫過度泛濫。
「你當(dāng)我是侏儒嗎?站穩(wěn)、聽清楚了,別嚇得摔一大跤。小姐我一百六十三公分,厲害吧!」
她在美國念書的時候,的確是全班個子最小的,但一回到臺灣,才發(fā)覺這叫作中等身材,一下子從低級晉升到中級,難免她要大大得意。
「了不起!一百六十三公分耶,我可不可以請問你,身高表有沒有被灌水?」脫下西裝外套,他用動作回答她的提案。
「膽敢看不起我,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何謂女中豪杰!」
話說完,她帶球到籃框下,身體一躍、手一擲,矯健的身手絲毫不受身上的絲質(zhì)洋裝和高跟鞋影響。
「我進球了,你說一句真心話!估幍靡獾卣驹诨@下,笑盈盈盯住他看。瞧!女人是不能被看扁的動物。
「看不出來你是個體能好手!
「還好,田徑、游泳都難不倒我,我本來想?yún)⒓予F人三項奧運比賽,只不過怕讓那些高大勇猛的選手輸?shù)锰y看,為維護他們的自尊,我才自我犧牲!
「好大的口氣!
「能力是用來表現(xiàn),不是用來吹的。我進球羅!」她舉出實證,表示自己的能干。
「好吧!我說真心話。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那么討厭喝蔣秘書的養(yǎng)生茶?」
「不曉得,我覺得還蠻好喝的!顾龘u搖頭,只不過礙于上司的工作心情,她只好熬一鍋和養(yǎng)生茶長相差不多的洛神花茶替換。
「因為我每次喝完養(yǎng)生茶,就會想拉肚子,再簡單也要連放幾個屁才能解決,我是為了不荼毒你可憐的鼻子,才手下留情!
「原來真兇就是你,害我還以為空氣污染太嚴(yán)重,你的空調(diào)解決不了嚴(yán)重問題!
咬咬唇,說完實話的余邦還在對她笑,絲毫不認(rèn)為下一場比賽已經(jīng)開場。
俐瑤眼明手快,手上的球不讓賢,小跑兩步,一躍,球投進籃框。
她是他見過體能最好的女人,就算請國內(nèi)最有名的亞洲羚羊來和她比賽穿高跟鞋投籃,也不見得會多幾分勝算。
「真不好意思,我又進球了!鼓们蛲闲亙上拢A一個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實在太不給人家臺階下,只不過,她是可憐的,卑微的小小員工,不在這時候嗆聲,難不成還留到公司去搖擺嗎?
「你太奸詐!
「無奸不成商,自從被一個大奸商留在身邊工作,我拚了命想維持自己的單純,可是環(huán)境大染缸不放過我,硬是把我教出一副奸詭心腸!顾@了話,把奸詐送還給他。
「說來說去,都是我的問題!
「孺子可教。好了!不要拖時間,再說一句真心話。」
「其實,我很討厭吃紅蘿卜,一看到紅蘿卜,我就想吐,從小就是這樣,我媽媽想盡辦法,也沒辦法讓我吞進一口蘿卜!顾鋸埖刈隽藗嘔吐表情。
「好奇怪,兔子不都是喜歡吃紅蘿卜的嗎?」她自問。
「沒錯,兔子喜歡紅蘿卜,有問題嗎?」他停了停,才發(fā)覺她是指他為兔。
「周大秘書,請問你,我哪里像兔子?」手擦腰,他目露兇光。
「對不起,我以為追著蘿卜跑的人都和兔子同類。」
「我?guī)讜r追過蘿卜?」
「沈心云的蘿卜腿。
「你沒事去調(diào)查人家有沒有蘿卜腿干什么?」
「誰需要調(diào)查?節(jié)目主持人不老拿這件事取笑她!
自從他熱心捐贈一臺電視給她后,她迅速融入臺灣文化里;為回饋他的捐贈,她回送他一雙手制拖鞋,他沒把拖鞋帶回家,留在她這里,時時造訪她的家,陪她一起融入文化。
「老看那些沒營養(yǎng)的節(jié)目!」
他的手指頭推過她的頭,九十度搖擺,她是新型不倒翁。
「空閨寂寞嫲!」拍兩下球,她又準(zhǔn)備起下一場競賽!改悴荒芾险f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秘密,下一次要說麻辣一點的真心話!
「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贏嗎?」說著,手一抄,他發(fā)揮實力,把球搶到自己手里。
「先生,你客氣一點,我穿高跟鞋耶。」話說間,身體兩個搖晃,俐瑤差點摔跤。
余邦放掉球,扶住她的腰,替她穩(wěn)住身體。
「小心一點,是玩球,不是拚命!顾钟檬种竿扑念^,將來她的智商降低,肯定和他脫不了關(guān)系。
「誰讓你跟女生玩球玩得那么兇!
「你又不是普通女人,你是準(zhǔn)備參加奧運鐵人三項比賽的女強人!
「你這個男人真量小!挂徽痉(wěn),俐瑤馬上搶近籃邊,把球丟進籃框!腹!你又輸羅!」
「我的真心話是--我痛恨女人擦香奈兒五號香水。」
哦!難怪……難怪上回蔣秘書貼近他,他不但把她推得老遠(yuǎn),還差點躲進廁所里面。搗住嘴,她停不了大笑。
「比賽開始!」話落,他把球丟給俐瑤,然后一個帥氣動作,轉(zhuǎn)身抄球,他奔向籃框,不顧她又在后面假聲喊叫,一個動作,進球,勝利,結(jié)束!
「請說說你的真心話,不可以說無關(guān)緊要的,要非常、非常、非常麻辣的哦。」他挑她的話來治她。
要麻辣嗎?好,簡單,愛吃的人就別怕拉肚子!臉上出現(xiàn)一抹調(diào)皮,她清清喉嚨,朱唇輕啟。
「其實啊……我很喜歡你的吻,雖然是演戲,可是那種銷魂滋味讓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是個接吻高手,花花王子永遠(yuǎn)的接班人。怎樣,夠麻辣吧?不像你,一個大男人說真心話,扭扭捏捏!
「自作孽,不可活!」他啞了嗓音,
俐瑤還在得意自己的真心話強過他時,一個黑影落下,他的唇重新和她膠合……
愛上她的吻、戀上她的唇,她的真心話也是他的真心話……
這一夜,他和她同時忘記,她有個要負(fù)擔(dān)的丈夫,暫時地讓愛情戲延續(xù)。
這一夜,她容許愛他的念頭一次又一次地跳上心底;他放縱自己的心靈和身體,讓潛意識愛情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