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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凌彩針 第三章
作者:缶雨
   


  今日午飯時(shí),一桌的青菜。這一、兩年,她和華◇都會(huì)從家里偷些青菜、白米來給練老伯,讓他們有菜有飯可煮。  

  但是練哥哥后年就要赴京趕考了,練老伯年紀(jì)大,身體又不好,兩人再這么天天吃素下去,恐怕練哥哥還沒上京考試,就已經(jīng)先進(jìn)佛堂了。  

  不行!她得去找些素食以外的食物來替他們加菜!  

  “劍夫哥,等會(huì)兒我們?nèi)プ紧~回來給練老伯他們晚上加菜好不好?”  

  “我也要去!比A◇馬上開口。他已經(jīng)吃膩這些毫無滋味的青菜,吃得他一臉菜相,說不定連血都快跟蟲一樣,呈青色的了。  

  元綾斜瞪華◇。“你跟著干嘛?當(dāng)屁蟲啊!  

  元綾此話一出,頓時(shí)響起一陣哀號(hào),每個(gè)人的臉都非常難看,練老頭首先發(fā)難。  

  “綾姑娘,這……這粗劣的字眼,怎……怎么能在飯桌上講?!”  

  御劍夫攢起眉!熬c,你女孩家怎么說話這么沒教養(yǎng)!  

  被兩個(gè)人罵,元綾心里真是不悅,睨瞪著華◇那暗自竊笑的嘴臉,她胸口一把火燒得更旺盛。  

  “你笑什么笑!小心得內(nèi)傷!”不吃了!  

  元綾索性放下碗筷,喝起熱茶來。  

  白白的煙霧幾乎占去她所有視線,她吹了一口氣,將眼前霧氣吹散,然后緩緩啜飲。  

  “那么,等會(huì)兒我們就去捉條魚回來好了!  

  練老頭手指沾了點(diǎn)水在桌面上畫著圖。“這林子過去再走個(gè)把時(shí)辰,就有一條小溪,咱們門前那口井的水源就是從這條溪的源頭來的!  

  “那等會(huì)兒就去捉魚!——元綾高興極了,因?yàn)榭梢酝嫠?nbsp; 

  心里想著要玩水,元綾趕緊端起碗來扒光飯,然后便拉著人往小溪方向前進(jìn)。  

  才走了不久,她便捺不住累。  

  “怎么還沒到!”她扶著一旁高聳筆直的竹身,一邊捶腳。  

  華◇真的很喜歡和她抬杠,轉(zhuǎn)過頭來就是一陣恥笑。  

  “怎么,你累啦?真是沒用!  

  聞言,她連忙站挺身子,裝作若無其事!罢l……誰說我累了!我還能走,倒是你,你累了?你要是累了我們可以休息一下,配合你的腳程。”  

  “死鴨子嘴硬!比A◇笑笑,轉(zhuǎn)頭又繼續(xù)走。  

  “哼!痹c跑到練云稹身旁!熬毟绺,我跟你一起走!  

  練老頭不愿救了自己的恩公為了三餐這般委屈,于是他也叫獨(dú)子練云稹跟隨,順道走動(dòng)走動(dòng),訓(xùn)練一下腳程,希冀兩年后赴京趕考時(shí)能派得上用場(chǎng),助他快速抵達(dá)京城。  

  御劍夫見元綾一臉笑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甚至不知道為什么她對(duì)練云稹有好感,叫得那么親密。  

  他搖搖頭,拉起系在劍鞘上的線,斜背在背后,好方便他行走。  

  其實(shí)只要出了林子,很快就能看到小溪,潺潺溪水聲在他們出了林子后清晰可聞,一股清涼感沖著他們而來。  

  “小心!”御劍夫一個(gè)箭步上前扶住元綾,她差點(diǎn)摔倒。“小心地上的石頭,河邊石頭很滑的!  

  靠著身后那溫暖強(qiáng)壯的胸膛,聞著特有的男性馨香,攫住她臂膀的手多么有力……元綾想著臉也不禁紅艷。  

  “快點(diǎn)快點(diǎn),這里好多魚可捉!”華◇卷起衣袖,人已經(jīng)站在小溪里捉魚了。  

  瞧他玩得不亦樂乎,也難怪,他是人人忙著伺候的富家少爺,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哪用張羅三餐,更何況是捉魚當(dāng)晚餐這種事。  

  元綾尷尬地逃離御劍夫的懷抱,直沖溪里。  

  “真的好多魚喔!”元綾蹲下身去看準(zhǔn)魚兒后伸手一捉,撲通一聲,到手的魚又跳回水里。  

  “好難捉!比绻嘧綆讞l,下一餐、下下一餐、下下下一餐就都能加菜了!  

  “笨的人才捉不到!比A◇站到元綾身旁彎下腰去,看準(zhǔn)了水中魚兒的身影后快速伸手,魚從他指縫間溜掉。  

  元綾見狀仰頭大笑。  

  “說我笨,你自己才蠢哩!哈哈哈哈……”  

  華◇露出有企圖的微笑,蹲下身將手浸在水中——  

  “啊——華◇,你搞什么鬼!”元綾躲著華◇朝她不停潑來的水,濺得她一身都是水,她抓起衣袖粗魯?shù)夭聊。“弄得我全身都濕了!?nbsp; 

  向來有仇報(bào)仇的元綾哪容得了華◇這般戲弄她,趁著華◇大笑而沒有防備之際,用腳將華◇絆倒,華◇狼狽地跌坐在溪水中,小溪里的魚兒嘲笑他似地在他身旁游來游去。  

  “元綾!”她……她她她!華◇氣得咬牙切齒。他從來沒這么狼狽過!華家的人哪能這么沒教養(yǎng)、沒氣質(zhì)的跌坐在溪水里,何況是被人絆倒!  

  練云稹坐在岸邊大石上,冷眼看著元綾與華◇兩人的鬧劇。  

  御劍夫臉色非常難看,異常地,他沉靜得像下一刻就會(huì)出手殺人一樣,此刻正在醞釀氣氛——  

  “元綾,你竟然……你——”華◇全身濕透,比元綾還狼狽。他撐著水中的石頭站起身。  

  已經(jīng)忍無可忍的他伸出魔爪朝元綾逼進(jìn),元綾嚇得后退數(shù)步,結(jié)果腳下一打滑她馬上跌得比華◇還難看。  

  “濕了——”元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華◇二次戲弄!“華◇!”  

  兩人真是吵得不可開交!御劍夫縱身一躍,從兩人中間穿過,雙腳在不遠(yuǎn)處落地,劍鞘一頂,歸根銀劍出鞘飛出,旋了一圈后筆直刺入水中。  

  水波劍聲停止,元綾與華◇的爭(zhēng)吵也停止,兩人看著御劍夫的動(dòng)作,都傻眼了。  

  御劍夫拔起劍,劍鋒刺中一條魚,失去呼吸的魚兒努力鼓動(dòng)尾巴掙扎,但最終還是落入御劍夫手里。  

  元綾歡喜地拍手大叫:“好棒喔!劍夫哥好厲害!哪像某某人,一條魚都沒捉到,還弄得滿身濕答答的!  

  華◇哼了一聲,手扭轉(zhuǎn)著衣服瀝出水。  

  “華◇,接著!”御劍夫出其不意將手中的魚兒拋出,華◇反射動(dòng)作地伸出雙手接魚,身子卻重心不穩(wěn)往后又跌入水中。  

  看到華◇的動(dòng)作,元綾和御劍夫兩人大笑不止,氣得華◇臉色一陣青白。  

  “你是故意的!”  

  “哈……劍……劍夫哥才不是故意的,是……是你太笨了……哈哈哈哈……”  

  元綾抱著肚子大笑,御劍夫見她笑得這般燦爛,不由自主地也覺得愉快起來,甚至展現(xiàn)未曾綻放的陽光笑容。  

  元綾在聽見御劍夫的笑聲后抬頭……她愣住了。她發(fā)誓!她真的因?yàn)榭匆妱Ψ蚋缒强±实男θ荻盗恕⒋袅恕?nbsp; 

  好……英俊。  

  元綾兩頰不禁出現(xiàn)緋色,艷艷紅唇、翦水雙眸,一張巧奪天工的容貌。  

  如果她的舉止不是這么大咧咧又沒氣質(zhì)的話,或許還會(huì)是足以令賢能君王為之著迷而廢寢忘食的國(guó)色天香、紅顏禍水。  

  御劍夫大笑之際驚見了元綾這般美貌,心中也是一陣驚詫,驀然明了心中那日益加重的奇怪感受。  

  華◇無情地打斷兩人雙目交視,咬牙切齒道:“很好笑嗎?”  

  “一條魚就夠了嗎?要不要再多捉幾條回去?”御劍夫先從呆望中回神,咳了幾聲想掩去尷尬,但反而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元綾撩起裙擺困難地走上岸邊。  

  濕答答的……  

  “云稹,需不需要再多帶一條魚回去?”御劍夫問向一旁怔怔無語許久的練云稹。  

  練云等候搖搖頭,算是給御劍夫答案了。  

  御劍夫也明白練云稹不愛說話的個(gè)性,就他和練家人同個(gè)屋檐下相處到現(xiàn)在,他多少了解練云稹成天心思只在書本上,為了赴京趕考能得到功名,他更能整天都坐在桌子前,埋頭苦讀。  

  如果練云稹這般苦讀,老天還不讓他求得一個(gè)功名,那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御劍夫比劃了幾下,高舉手中的劍鞘,原在空中回旋的寶劍,立即歸回劍鞘。  

  “劍夫哥,你什么時(shí)候教我御劍之術(shù)?”元綾有所企圖地笑問。  

  “你翅膀上的毛都還沒長(zhǎng)齊就想飛天,小心摔死你!彼麑Ρ吃谏砗,轉(zhuǎn)頭往來時(shí)路走。  

  “劍夫哥——”元綾拉著御劍夫的衣袖撒嬌!叭思铱茨闼A鴦χg(shù),好神氣,好好玩嘛!  

  “御劍之術(shù)不是讓人拿來玩的!  

  “她那套針法都還沒學(xué)會(huì),心里就想著別的武功,用心不專。劍夫,小心你這師父會(huì)當(dāng)?shù)煤苁∴,教到這樣三心兩意的學(xué)生!比A◇跟在兩人身后挑撥,報(bào)報(bào)被害落水的仇。  

  “華◇,你這小人給我住嘴!”元綾實(shí)在很想賞華◇兩個(gè)辣耳刮子!昂美玻瑒Ψ蚋,告訴我什么時(shí)候教我御劍之術(shù)!彼洲D(zhuǎn)頭對(duì)御劍夫撒嬌。  

  “我不會(huì)教你御劍之術(shù)!彼麛蒯斀罔F地拒絕她,看她氣得鼓鼓的兩頰,他竟然覺得這樣的她別有一番風(fēng)情。  

  他搖搖頭,強(qiáng)迫自己不能去想這些事,他必須專心學(xué)武。  

  不動(dòng)情,武學(xué)才能更上層樓;若被情字干擾,只會(huì)令他多年修為付諸東流;嚴(yán)重點(diǎn)甚至是在練御劍之術(shù)時(shí)走火入魔。  

  “劍夫哥……”元綾伸手想拉御劍夫的衣袖撒嬌,卻被他意外的躲避而傷到心。  

  她愣了愣。劍夫哥……為什么要躲她?  

  華◇惡意在她耳旁調(diào)侃:“看吧,這么纏人又無理取鬧,你師父不理你了吧!”語畢,他一溜煙地跑到前頭與御劍夫并肩而走。  

  “沒事的,我想你師父只是在調(diào)適自己的心情!本氃起‰y得開口,還講了一大串。  

  “練哥哥!痹c扁扁嘴!盀槭裁此{(diào)適自己的心情?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以后就會(huì)知道了。”  

  另一方面,與御劍夫一起走在前頭的華◇沉沉地開口,“你心里有事!  

  御劍夫驚訝地看著華◇。  

  “別問我為什么會(huì)知道,實(shí)在是你把心里的任何事都寫在臉上了!比A◇笑道。  

  御劍夫收回視線,甩了下背上的寶劍,讓往下滑的寶劍端正。  

  “我沒事!  

  “沒事?沒事會(huì)沉著一張臉?明明臉上寫著:我有煩惱,閑雜人等請(qǐng)勿靠近,否則放狗咬人,嘴里竟然還說沒事?”  

  “我曾和你說過,我私自下冰山的原因嗎?”御劍夫想起了私自下冰山的那日。  

  “你一向不喜歡和人說那些私密的事!  

  “這是一段悲劇,也是一則武林中的憾事!庇鶆Ψ蛏焓謱⒈成系膭庀,拿在手中輕撫!斑@把稱為歸根銀劍……”  

  “我知道,是十四年前,屬于天絕門雙掌門其中一位,李高掌門所擁有,我還知道另一位風(fēng)沁掌門所擁有的是名為落葉金劍的名劍,雙劍并鞘,是非常難得一見的寶劍……”華◇這時(shí)突然愣住。  

  “怎……為什么歸根銀劍會(huì)在你手里?落葉歸根雙劍早在十四年前就隨著李高、風(fēng)沁兩位掌門的銷聲匿跡而失蹤了。至今只找到落葉金劍,歸根銀劍為什么會(huì)在你手里?”就算他涉足武林的時(shí)間不算長(zhǎng),但這件武林中的大事想不知道都難。  

  當(dāng)年李高與風(fēng)沁兩位掌門失蹤,兵器中最頂級(jí)的落葉歸根雙劍也跟著失蹤,至今仍無人知曉兩位掌門到哪兒去了,他們始終不離身的落葉歸根雙劍,只找著風(fēng)沁所有的落葉金劍。  

  “歸根銀劍是我的師父交給我的!  

  “你的師父?是……”  

  “李高、風(fēng)沁兩位掌門的師父,也就是天絕門的老掌門葉月長(zhǎng)老,這把劍是由他傳授于我!  

  “葉……葉月長(zhǎng)老不是去世了嗎?”華◇震驚。  

  “他是為了躲避皇帝召喚,而隱姓埋名躲起來了!彼記得他那寶貝師父最討厭的就是官僚制度,怎可能接受皇帝召喚,成為皇帝的師父。  

  華◇失笑!澳撬隁q大概不小了!  

  “不多,今年剛好七十八高齡,兩年后我得趕回冰山去替他老人家祝壽!毕胂胨阶韵卤,還不曉得回去后會(huì)遭到什么樣的懲罰。  

  光想到師父他老人家老頑童般的邪惡個(gè)性,呵……他大概不會(huì)好到哪兒去,至少命還在,體無完膚而已。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背著葉月長(zhǎng)老私自下山?”華◇記得他的大哥曾告訴過他,葉月長(zhǎng)老就像個(gè)老頑童,愛玩花樣、擅耍陰,任何人碰到他,絕對(duì)只有一個(gè)字能形容——慘。  

  他大概得開始替劍夫燒香拜佛了。  

  “我私自下山,目的是為了找回天絕門失落的落葉金劍,讓兩劍能合并,完好無缺的送回天絕門!彼诼犕炅藥煾刚f的掌門之死,才興起想找回失落寶劍的決心。  

  華◇忽然乞求道:“你能夠告訴我天絕門的兩位掌門究竟跑到哪兒去了嗎??jī)扇耸峭穗[武林了嗎?”  

  一路走著,御劍夫慢慢想起葉月長(zhǎng)老對(duì)他說的——  

  “李高和風(fēng)沁兩位掌門是被奸人所害,他們并不是退隱武林,而是雙雙墜崖而亡!  

  華◇真的被嚇到了。  

  他停住腳步不信地問:“怎么會(huì)?有落葉歸根雙劍在手,兩位掌門幾乎是天下無敵,怎可能會(huì)被害而亡?!”若他沒記錯(cuò),兩位掌門的武學(xué)造詣,就連他們的師父葉月長(zhǎng)老都已跟不上,可以說,他們已達(dá)巔峰了。  

  御劍夫看著元綾與練云稹有說有笑,未注意到他與華◇的談話,他拉著華◇快步往前走,拉開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想問你一句,今日落葉金劍在誰手里?”御劍夫握劍的手更加收緊!艾F(xiàn)今武夷派掌門是誰,天絕門的兩位掌門就是被誰所殺害!”  

  “你是說……厲之道?”華◇有些震撼地問。  

  “師父曾說過,落葉金劍在誰手里,誰就是殺害李、風(fēng)兩位掌門的兇手!  

  當(dāng)他知道這些事情,知道李、風(fēng)兩位掌門被害死時(shí),他的心已不是震撼,而是過多的悲哀……一種錐心刺骨的傷慟。  

  就像拿把刃不利的刀,狠狠劃上心口,任血無情的流、心跳趨緩,像快沒有生命般……  

  他甚至感到憤怒,從未有過的怒火襲住那顆被刀刃劃過的心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些極端情緒是從何而來?  

  就算李高與風(fēng)沁兩位掌門是他的師兄、師姊,他的反應(yīng)也不該是如此劇烈,像是……那是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  

  “劍夫?”華◇推推已陷入沉思中的御劍夫。  

  御劍夫猛然回神。他的思緒竟飄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必須找到厲之道,奪回天絕門的傳世之劍!眱赡曛,他必須帶著雙劍回冰山去,他必須帶回師父朝思暮想的落葉金劍。  

  “喂,你們?cè)卩粥止竟臼裁矗俊痹c拍了兩人肩膀一下,原本想嚇?biāo)麄兊,自己卻先被他們臉上煩躁的表情嚇到!皠e嚇人了,你們兩個(gè)的臉色好難看!  

  “看到木屋了,腳程快些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家!本氃起≈钢敢涣种怆[隱的的只看得到屋頂?shù)哪疚荨?nbsp; 

  “你們沒事吧?”元綾不放心地問。  

  “沒事,你先照顧好自己吧。”華◇忍住還想詢問御劍夫的沖動(dòng),捺著性子睨視元綾。  

  “哼,誰像你一樣,富家公子哥兒!  

  “誰是富家公子哥兒?”華◇生氣地手叉在腰上。  

  元綾指著華◇道:“不、就、是、你、嗎?”  

  “你——”華◇嘆了口氣。再這么和元綾這小妮子抬杠下去會(huì)沒完沒了。  

  練老頭老早就坐在門前等待,看見眾人回來,他高興地站起身。  

  “你們回來了!彼娫c與華◇兩人那一身的狼狽,驚訝卻皺眉地問:“怎么回事?怎么兩人一身濕透?”  

  “還不是她!”  

  “還不是他!”  

  元綾瞪著華◇,華◇回瞪元綾,兩人對(duì)彼此的嫌惡明明白白表現(xiàn)在臉上。  

  練老頭趕緊從里頭拿出干凈的布!半m然有點(diǎn)粗陋,但至少它是干凈的,你們趕緊將身體擦干!  

  華◇將手中的魚交給練老頭!斑@是今天晚上的菜,練老伯,你就好好烹煮一番,咱們令晚都有口福了。”  

  “我這就去、我這就去!”練老頭拿著魚趕緊進(jìn)廚房料理。  

  練云稹拿起放在桌上的書本,翻過一看,上面有明顯的修改痕跡,他明白是老父替他修改的,他也清楚明白,老父修改的地方填上的是正確答案。  

  但這卻讓他覺得有氣,氣自己竟然還會(huì)錯(cuò)!  

  再錯(cuò)下去,他不用上京去考了!  

  錯(cuò)錯(cuò)錯(cuò)!那么簡(jiǎn)單的題目都會(huì)寫錯(cuò),他還考什么?  

  練云稹拿著書本走到外面去,將所有人拋得遠(yuǎn)遠(yuǎn)地。  

  御劍夫坐下,替自己倒了杯水解渴。  

  “劍夫哥,你們剛剛在路上談什么?我也要知道。”元綾拉著御劍夫的手。  

  華◇坐下,擦著身子仍不忘批評(píng)元綾,“沒你小孩子的事!  

  “我又沒問你!”元綾轉(zhuǎn)頭乞求御劍夫,“劍夫哥,告訴我啦,我嘴巴很緊的,絕對(duì)不會(huì)亂講話!  

  事關(guān)天絕門的事……  

  御劍夫搖頭!澳悴恍枰。”他怎么可以將天絕門的事告訴她!  

  元綾柳眉倒豎!拔沂悄阃降芤!為什么師父的事,做徒弟的不需要知道?”  

  他從未將她當(dāng)成徒弟,只把她當(dāng)成一個(gè)女孩……看……待……  

  御劍夫驚訝自己心里的想法,從認(rèn)識(shí)元綾開始,他便不曾去挖掘心里對(duì)她的想法;如今,無意間剖析了心里的想法他才驚覺,對(duì)他來說,她只是單純的一名女孩,而非他的徒弟。  

  “你去幫練伯煮飯,那是你們女孩兒家該做的事!比A◇特意要卡進(jìn)元綾與御劍夫之間。  

  “你干嘛!”元綾身子一挺,將華◇擠了出去!澳銢]事擠什么擠!”  

  “去煮飯。”  

  元綾皺眉瞪著華◇。“我干嘛要去煮飯?何況我從未煮過飯,根本不知道煮飯是什么樣子!”本來就是,在凈紗繡房里哪用得著她下廚,繡房里多得是丫環(huán)做這些事。  

  御劍夫才剛發(fā)覺心里的想法,但眼前華◇和元綾兩人不時(shí)吵架、互相攻擊的情景,雖然是吵架,但感覺起來卻來得比他熱烈,元綾和華◇的感情甚至比和他好。  

  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你們別吵了!”御劍夫忽然起身大吼,震得兩人愣愣地看著他。  

  柳劍夫甩頭便走出屋子,往林子方向去。  

  “你看啦!都是你!”劍夫哥生氣了。元綾一顆心牽掛著御劍夫。  

  從呆愣中回復(fù),華◇瞇起雙眼,仔細(xì)評(píng)量好友與元綾的反應(yīng),直覺告訴他,一種情愫正在兩人間產(chǎn)生變化……  

  “想追出去是不是?”  

  元綾回頭不解地看著華◇。  

  “那就追上去啊,省得你師父一時(shí)想不開,上吊自殺!比A◇開玩笑地調(diào)侃。  

  元綾聞言睜大眼睛。上吊自殺……怎么行!他還沒教會(huì)她武功,怎么可以尋短見!  

  她趕緊追了上去。  

  華◇淺笑著嘆了口氣,替自己倒了杯茶,悠閑輕啜。  

  “將仲子兮,無逾我里,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他拿起桌上的翡翠笛,在指尖不停旋轉(zhuǎn)!皩⒅僮淤,無逾我墻,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華◇搖頭起身往屋外走。劍夫和元綾兩人的感情,還有得熬呢。  

  “將仲子兮,無逾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可畏也……”他笑笑,嘴里大聲地吟詠?zhàn)詈笠欢卧,身影慢慢消失在小徑的另一頭,空留嘆息吟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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