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凌覺得有點緊張,進退不得。
上一次他在門前遲疑,心情是歉疚又激動,不知如何面對之凡。這一次的理由樣,只不過心情不同,這一回他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擔心害怕。
該拿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他的妻子?
像以前一樣?那他就真的是個王八到家的混帳了!
還是滿臉笑容地大聲宣布“我回來了”,但這又似乎太過于矯揉造作了。
到底該怎么面對她呢?特別是她每每令人意外的反應。
天色已經整個暗下來了,他是不是已經站了很久了?為了一個很無聊的理由如此傷神……可是他又不覺得這個問題無聊呀!這可攸關他們夫妻的婚姻生活呢!
他皺起了眉頭。
到底該用什么態度面對之凡呢?
“圣凌!”
上頭傳來了之凡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她正站在他們臥室外的陽臺上。不過一會兒,她就不見人影,反倒是他面前的門應聲而開,迎面而來的是她熟悉的笑容和那句懷念的話。
“你回來了!”語氣中的歡迎和期盼自是不言可喻。
她很快拉圣凌進門。
“等你好久了呢!怎么這么晚?”
他總不能說他剛剛正在掙扎著要用什么態度進來吧?
可是看到之凡的笑容,他迷迷糊糊地說了實話。“我回來有一陣子了……”。
“哦,可能是廚房抽油煙機的聲音大大,才沒聽見你汽車引擎的聲音。都回來了,怎么不早些進門呢?”
“呢……”這下臭大了!他要怎么回答呀!
他看著之凡,心底知道這是同樣的人,同樣的笑臉,可是今天的之凡卻比往常更教人如沐春風,她笑得好燦爛,好真摯。
是因為他的心境不同了嗎?
還是之凡更漂亮了?
兩者皆是吧!
圣凌突然覺得充滿了感動。這是他的妻子呢!
“我剛剛看到了門上的刻紋,想到一些設計的靈感。”哈!他的腦筋突然管用了。這理由合情又合理,絕對管用的!
之凡笑一笑,接過他手上的設計圖稿。
“去吃飯吧!”浩畢,她轉身上樓,想把設計圖稿先放回工作室。
“之凡!”圣凌突然沖動地叫住她。只見她帶著疑惑的眼神轉過身來。
他突然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了!
他很快地走到她面前,雙手托住她的臉頰,輕輕地在她的額上吻了一記。
“我回來了!彼χf。
之凡驚異地獲大了眼里著他了。
圣凌笑得更開心了!他拿過了她手上的東西,又拍拍她的臉頰!斑@個我來就好了,你先去吃飯吧,老婆!”然后他得意地上了樓。
老婆?哈!沒想到這兩個宇念起來的感覺這么好!
之凡仍舊愣愣地看著圣凌的背影,她情不自禁地由心底笑了出來。
她好開心……真的好開心哪!
說什么看久了會生厭,所以中國人有“七年之癢”這個說法,然后這種情況通常會使得心中的苦問越積越多,直到煩了、倦了,便開始怨恨了起來。
可是中國人也相信“日久生情”。人們會慢慢;地從順眼到喜歡,然后突然之間,管他之前有什么;毛病缺陷,至此就全成了“可愛的優點”,這也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反正中國人有點矛盾,又有點無聊,難免圣凌也要步上這樣的定律。
之凡的優點越來越多了。
他以前怎么沒發現呢?想來是怨恨蒙蔽了眼睛。
她溫柔、她聰明、她體貼,她的優點多得數不清!
這婚姻如果不曾被他否定,早已是今日這番氣候了吧。
但遲來歸遲未,他們現在很快樂,這就夠了。
他們曾聊過彼此的喜好,令他許異的是,他們的興趣竟是如此的雷同!
他們曾一同觀看一些影片,在結束后,她總是感動得淚灑當場。
這樣的女人卻是商場上的女強人?
之凡會堅強得不讓淚水為自己流下,卻無法不讓淚水為則人而淌。她可以理性判斷是非,分析成敗,也能感性地與他共同參觀藝術的殿堂。
他深深地為她著迷了。
他很快的習慣了婚姻生活。習慣了拉之凡坐在他懷中一起看電視;習慣了之凡在他工作疲累的時候,適時揣進一杯濃郁的咖啡;習慣了醫時有之凡在他懷中的滿足感覺。改變了觀點,改變了態度,才知道自己原來得到了多少。
一如往常一般,當他正在工作室內裁制一款新衣時,之凡端著香醇的咖啡進來。
“休息一下吧!
圣凌停下了手邊工作,在沙發上坐下,一手接過咖啡,一手拉過之凡坐在他腿上。
“今天開心嗎?”她撥著他的頭發笑問道。
“嗯!”圣凌點頭。
她總是問著這個問題。
每一天她都會問一次這個問題,仿佛他一旦不開心,她的世界就崩坍了。
但是他何必不開心呢?
心情是會反映在作品上的,更別提他對旗下員工的態度有多大的轉變了。
紀希德現在會取笑他了。剛開始他還不太相信總監會如此和顏悅色地對他說話。
有一天他甚至問:“總監,我紀希德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經得起罵。你要是心情不好,就沖著我來好了?汕f不要壓抑在心底!只要不開除我,其他隨便你了!”
“我為什么要生氣?”當時他哭笑不得地問道。
“因為你的設計前后相差很大……”
回到眼前,他戲渡地問道:“我剛開始時……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之凡愣了一下,笑而不答。
這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別再說出來破壞氣氛了。
“你會把我寵壞的。”
“我有嗎?”
“你哪沒有?這一個多月來,我已經習慣有個人坐在我懷里了。要是少了那份重量,我工作時就會心神不寧。所以羅!我就找了個人給我抱……”他開玩笑地說。當初他是真的如此在辦公室提議過,也有個人答應了。只是當對方發現他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當天連吵架的聲音都變小了。是誰呢?就是紀希德呀!
“你不會的!敝膊灰詾橐獾卣f著。
“這么相信我?”
“對!”
著著她,圣凌有點兒感嘆。
“我值得嗎?”他拉過她的手握著,卻發現她的手心竟有些粗糙。他細細地摩掌著她的手。
“你當然值得。如果……”之凡突然低下頭,吞吞吐吐了起來。
“怎么了?”
“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圣凌愣了愣,而后大笑出聲。
他愛憐地撫過她的發絲!斑不是時候,老婆。”
之凡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我犯了一次錯,所以,讓我們慢慢來好嗎?”他換了個語氣說道:“相信我,我也很想要,真的很想要,但是對我而言,眼前我只擔心你還沒跳出那次的恐懼……”
他只來得及看見之凡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黠,然后她和他的唇已經緊密地膠著在一起了。
于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圣凌似乎忘了自己剛剛還在發表的高論,反被動為主動地開始磨蹭她的唇。他輕輕地用舌尖挑開之凡柔軟的唇瓣,吻得深沉而徹底,纏綿而深情。他的手開始眷顧她的身子,他的唇仿佛戀上了她的柔細肌膚。他述醉了、昏亂了、深陷而不可自拔了……
為之凡的柔情萬千,為之凡的甜蜜可人……這一切都正在以不可抵擋的姿態挑動了他的心弦,撩撥了他的欲望。
在他的愛撫和親吻之中,愛意不自覺地化作千萬縷溫柔將他們包圍,濃情蜜意越燃越熾,在最古老的律動中,他們找到了彼此的歸屬……
***
之凡回到家,看到圣凌的車早已停置在外。她心里有些訝異,趕忙進了屋內,卻有一陣香味傳來。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廚房里那個忙得七手八腳的人影。
“圣凌?”
“。∧慊貋砝!東西收一收,一會兒就開飯了!
之凡卻走進廚房,接過他手中的鍋鏟。
“這事我來就好了,怎么你……”
只見圣凌一味地笑著搖頭。
“我不是大男人主義者,偶爾做做家事我不會介意!彼麪科鹬驳氖!拔易蛱炜吹搅四愕氖郑兊么植诹,我心里怎么想,你知道嗎?”他笑著撫過之凡的臉頰。“唉呀呀!這可是我老婆的玉手,怎么可以讓它變質呢?這手的功用可不是用來做家事的!”
之凡笑得很開心。
“那主要功用是什么?”
圣凌將之凡攪到身前,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著,但口氣卻邪邪的。“當然是用來做愛——做的事!彼室饫L了音調。
之凡笑得更是不可自抑了。
可是一股焦味傳來……
“圣凌,你剛剛在……”她好心地提醒他。
“糟了!”圣凌搶過了之幾手中的鍋鏟,轉身急忙收拾殘局,慌忙之中卻燙傷了手。
他臉上的痛苦讓之凡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很快地收拾殘局,然后拉著圣凌到客廳中上藥。
“怎么這么不小心?你是個設計師,弄傷了手怎么畫圖?”之凡一邊上藥一邊念念有詞的。等到她抬頭,卻看見了他若有所思的眸光!跋胄┦裁?”
“你像是上天賜能我的禮物一樣,每一方面都符合我最極致的想像,一分一毫都不差。有時我很懷疑你是如何做到的。”他笑著說。
“當它是天意吧!別想那么多,我們先嘗嘗你的手藝,OK?”
如果圣凌知道理由,如果他知道她深深的愛戀……
他會如何?
也許該讓他知道……
***
“你要離職?”之凡訝異地再確定一次。
“嗯!鄙垡缻够卮鸬膽B度卻不甚在意!拔医裉爝f了辭呈,一個星期后辦完交接,辭職就生效了!
“為什么?你這么做太教人意外了!一點兒微兆也沒有!彼匀粺o法置信。一個多月以來,從依嵐實施“詭計”的那一天開始,她們每天都會聚一聚,共同分享著她的喜悅。
如今角色對調了,現在嘗試著引須歡笑的人不再是依嵐,而是她。
“該走時就得走羅!”邵依嵐仍是一派輕松。
“理由呢?”之凡看著依嵐的臉色黯淡了下來!叭绻銥榈氖沁@一個多月以來的謠言,那未免太不值得了!你都擋到今天了,再一陣子,謠言就會過去的。如果你現在走了,我怎么辦?”
“我還以為你的心中除了你老公,別人的事都裝不下了。”邵依嵐調侃地說。
“依嵐!”之凡再一整容顏,希望依嵐別再四兩撥千金。“不要跟我打太極拳!這些事我不從你口中聽說,張秘書也會說的!
“原來秘書也要長舌些……”
“依嵐!”
“好啦!瞧你緊張的!鄙垡缻股钗艘豢跉狻!袄碛墒恰Γ{言不是假的,如果我不走,下一個謠言仍然會是我的,那只會讓我更無地自容而已,因為我懷孕了!
“你和何敬華……”
“對!我和他上床了!鄙垡缻箍嘈α艘幌。“偏偏這還是雙方都心甘情愿的事,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他知道嗎?”
“他為什么要知道?他真的知道了又能怎樣?我不是那種會幻想著要母憑子貴的人,更何況以他的家庭背景,大概也知道我配不上人家。我只想把孩子生下來,給這孩子所有我給得起的。要是能給他個名分呢……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我絕對舉雙手雙腳贊成,只不過以我的身分似乎不太可能!鄙垡缻骨纹さ赝峦律囝^。
“你配得上他的!”
“謝了!全世界只有你這么想。如果這孩子得不到他想要的,那可真是對不起啦!誰教他的母親不爭氣,對不對?”
之凡看著依嵐,知道她已經打定了主意。
“你太妄自菲薄了!”之凡小聲譴責她。
“我只是給大家一個臺階下!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看依嵐身為當事人都如此的悠然自在,她又能說什么?
“先把孩子生下來吧!”
“依嵐,”之凡握住她的雙手!叭绻欣щy,則忘了我,好嗎?”
“到時候把你煩都煩死!”邵依嵐笑著說。
“我還沒跟圣凌一起謝過你!
“謝什么?你們是靠自己的努力,又不是我。放心!我只是消失一陣子,馬上又會出現在你身邊的…呢……也不一定啦I,,
她們在這邊惺惺相惜,后頭可是“隔墻有耳”呢……
***
邵依嵐正努力地打包著她的行李。
她的東西不多,一來是東飄西蕩的日子過久了;二來是她實在也負擔不起太多的東西。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而且起落得很急切。
是誰呀?都這么晚了!
她沒好氣地先打開了木門,看到來者是何敬華,她心中頓時滿是狐疑。
防人之心不可無!雖說她沒什么姿色,對于男人仍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是你呀,我還以為是鬼魄按個鈴來催命似的。”
“我保證下次改進。我可以進去跟你談談嗎?”他的口氣認真而嚴肅,神情之間不復從前的調笑。
“進來吧!”這家伙肯定不會對她胡來的,放他進來應該沒關系吧?再說即使他真的有心,也不是她所能阻止的。
進屋后,何敬華看了看四周。
“你要搬家了!彼徽Z道出。
“我想這很明顯。”她拿了罐易開罐的飲料給他!皼]什么東西招待,勉強喝喝吧!”然后她又退自整理起行李來了。
“你辭職了?”
“依公司那種‘廣播’的速度,你現在才知道,我很訝異。”
“為什么?”他的口氣冷冷的。
而那依嵐不喜歡這種狀況。
“跳槽呀!本小姐我無財又無色,眼前有個更好的機會,不把握怎么說得過去?”邵依嵐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
她在說謊!何敬華一眼就看出。
“你要跳糟到哪一家公司去?”他打破沙鍋問到底,打算拆穿她的謊言。
“你問這個干嘛?不會是又想發揮你跟屁蟲的本事,讓我連新公司都待不下去吧!
根本沒有什么新工作,教她怎么回答他?
看他今晚似乎是有備而來的,不會是他已經知道了吧?
不會的……邵依嵐強自鎮走。
“回答我!焙尉慈A走到低著頭整理東西的她面前,那氣勢著實教人害怕。邵依嵐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回答我!”他加大了音量,也加強了氣勢。
“你客氣點!”她不服地吼了回去。
“回答我!彼晕⑹諗苛艘稽c。
“又不關你的事!彼是不說。
“邵依嵐!”這女人……
“干嘛?”
她的態度除了逃避之外仍是逃避。
那只不過更證明了一件事……
“你懷孕了!彼豢蜌獾卣f出了今天的來意。
“這是公司里的新謠言?”她玩笑似地反問,心里卻著實嚇了一大跳。
他是怎么知道的?之凡應該不會說吧?
“告訴我是不是!”他又惱火地吼了她。
“這是你對孕婦的態度?”怎么會有男人這么沉不住氣?“對!我是懷孕了。你可不可以放低音量!”
“為什么不告訴我?”
“為什么要告訴你?”
“邵依嵐!”他真的很想掐死她!“孩子是我的!”
“你又知道了……”她低低地說著。
“為什么不說!”
她真的火大了!罢f了又怎么樣?對!孩子是你的,但是你會相信嗎?別人又將怎么看他?怎么看我?就算你真的相信一夜快活可以換來一個孩子又怎樣?你要他嗎?事情不會這么簡單的。即使我說了又能怎樣?你什么也沒法子做的!你能娶我嗎?或是讓別的女人當孩子的媽?”她一口氣把怨氣全喊了出來。
是只有一晚……但是他們做了很多次。
他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卻偏偏無法克制。
“孩子是我的!彼陌驳卣f。
“我沒說不是!”她沒好氣地提醒他!暗乙矝]說是!
何敬華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我會負責!敝雷约鹤隽烁赣H的感受好奇怪,但那似乎有助于加強他的決心。
“你愛怎么做是你家的事!彼言拋G給他,又繼續忙著整理東西。
“那就嫁給我!
這也是她從來不會列人考慮的方法。
她想過,但種種現實因素都在告訴她,“飛上枝頭做鳳凰”這種好差事是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
沒錯,她向來活得很實際,所以她真的懷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么?”停下手邊的工作,她面對何敬華,用一臉的不可置信和慎重再問一次。
“嫁給我!
他的態度不像開玩笑,那他是認真的羅?
邵依嵐的反應是走近他,然后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再碰碰她自己的。
“不燙呀!”他沒生病。
那么剛才那個“炸彈”只有一種邏輯解釋得通。
“你瘋了……”邵依嵐感覺頭開始痛了起來。
“我剛剛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進去是不是?”她雙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注視她!澳憧粗,我是邵依嵐,不是季之凡,你看清楚了沒?”見他點點頭,她放開他!岸?很好。那我再告訴你,我進不得豪門深院的,因為我一進去就會被人笑死,你聽懂了沒?”
她邵依嵐可能沒知識,卻不代表她沒常識。聽多了別人的“賢言賢語”,她也知道何家是多么的有錢有勢。原本那些都不關她的事,但是眼前……唉,她真的高攀不起呀!
“我要孩子!但是就這樣拆開你和孩子,我想對你也不公平!
“所以你就順便接收我?”
很傷人的事實。他的生命再次與她的有所交集,卻不是為她。
或許她的要求太多了。
邵依嵐突然覺得欲哭無淚。
他可以給孩子名分,一個正式的名分;‘他可以給孩子好的生活,錦衣玉食享用不盡;他可以做到她所做不到的。
而反觀她自己呢?讓孩子去面對她自小至今所面對的一切嗎?
她是沒有本錢與人相爭的!她走過的路以及她將走的路永遠都讓她沒有選擇的余地,她不得不低頭!人得活得實際點。
“你高興怎樣就怎樣吧!彼蝗挥X得筋疲力竭了,像有人抽干了她的能量般,讓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一向以獨立自主自豪,她不想靠別人也無人可靠,但目前這狀況下她卻只能是任人擺布的木偶。
她的生命向來黯淡,此時更是變本加厲而一片黑暗。
“需不需要讓我先去拜會你的父母?”
“不需要!鄙垡缻估湫Φ爻读顺蹲旖恰!澳恪4蟾攀侵{言聽太多了,所以忘記事實。”
“我不懂你的意思!彼兞,不是剛剛那個邵依嵐,也不是那個可以讓他捉弄的邵依嵐。
“何先生,你還不知道嗎?你孩子的母親不僅是個上不了抬面的女人,還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所以沒有人會在意你花了多少錢去辦喜事,這點幫你省下了不少吧!很訝異是不是?沒關系,現在你反悔還來得及,反正貨品本來就有理疵了!鄙垡缻估淅涞卣f。
可是她心中卻令有一股期待。一半的她期待他真的退開了,遠離了,從此離開她和孩子的生活,不再出現;可是另一半的她又期待他不要在乎,期待他忽略一切,即使不是為了她也好。
何敬華的臉色變幻不定,上頭閃過了許多表情,訝異、慌張、凝重、思索、困愕,他最后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不會改變心意的。只是過程會更難了,但我不會放棄的!彼脑捊淮炅,便翩然離去,甚至不曾留意邵依嵐的情緒起伏。
大門一合上,邵依嵐就再也止不住淚水地伏首大哭了。
生命之中有許多喜悅,但生命之中也不乏更多的噩夢。
她自小就明白這個道理。
但她的喜悅究竟在何處?她心中層層復雜的感受又該如何解釋?
淚水是愈加抑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