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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男人很特別 第四章
作者:風(fēng)淮黎
   
  崔心婷坐在汪靜娟的餐桌上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點,一點都沒把好友的話聽進(jìn)去,笑話,昨天要她去跑龍?zhí)滓呀?jīng)是勉強(qiáng)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又來這招,她汪靜娟傻大姊一個,人家說什么就做,也不去探聽崔心婷是什么角色,哪是能讓人擺弄的。

  汪靜娟見心婷不為所動真的心急了,“心婷啊!靳伯伯真的希望你幫忙的!

  “靜娟,不是我說你,你已經(jīng)夠好心了,堂堂總護(hù)理長去做基層護(hù)理,他們還想怎么樣嗎?只有他靳培凱是人,你汪靜娟不是人嗎?你怎么一點算計也沒有?”

  “你也知道老人家的心理!他們最擔(dān)心的,就是靳先生失去生育能力嘛,既然他認(rèn)為你在場,就可能讓靳先生恢復(fù)生育能力,你就算是做好事嘛!”

  崔心婷搖搖頭,“靜娟!我知道你同情靳伯伯是因為他對靳培凱視若己出,就像你養(yǎng)父母對你一樣,可是你對他了解多少呢?除非你喜歡靳培凱,我才有可能為你去,不然免談。”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嘛!”汪靜娟為難地說。

  “不然你答應(yīng)我,接受利思晟,或者是你們醫(yī)院其他人的追求!

  “心婷!你不是自己也不要結(jié)婚,為什么反而要我結(jié)婚?”

  崔心婷不以為然地說:“小姐!我哪里是要你結(jié)婚,只是要你接受別人的追求,去真真正正的談一次戀愛,不要抱著你十七歲的夢幻不放,那臭男人不值得你愛,你那叫依賴,不是戀愛。”

  “不結(jié)婚談戀愛做什么?”汪靜娟收拾起餐具。

  “結(jié)婚和談戀愛是兩回事,只有你這十八世紀(jì)的腦袋才會以為談戀愛是為了結(jié)婚,我想你一定是這樣才以為你愛那個臭男人的對不對?因為他說要跟你結(jié)婚,所以你以為他愛你,因為你和他訂婚,準(zhǔn)備嫁給他,所以你認(rèn)為自己愛他,結(jié)果呢?那臭男人要的是你的遺產(chǎn),想要的是你的身體,你把遺產(chǎn)捐了,也不肯在婚前給他身子,所以他跟可以給他錢,又肯跟他上床的女人跑了。”

  看到汪靜娟只是木然地以手在杯口上畫圈圈,崔心婷難過又失望,“每次都這樣,不想聽的事,就自動把耳朵關(guān)起來,你要逃避到什么時候?好了啦!我不說你了,反正一句話,我不會因同情你的病人去做無聊事,除非那個人對你意義不凡!

  汪靜娟把餐具拿到餐廳,沖洗后走出廚房,拿起她的背包,“我去醫(yī)院了。”

  崔心婷見她悶悶的,于心不忍,嘆口氣,“輸給你了!下不為例!

  汪靜娟的臉上馬上有了笑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哦!不過你可得答應(yīng)我,努力去忘掉那個臭男人!贝扌逆霉粗氖直圻呑哌呎f。

  “其實我已經(jīng)不想了!蓖綮o娟鎖起了大門。

  “那為什么不接受利思晟?”

  汪靜娟突然有個念頭,“心婷你是不是覺得思晟哥不錯?”

  “他是還好啦,內(nèi)外條件都不錯,做人也實在,又疼你不會傷害你,把你交給他,我放心!

  “其實思晟哥對我好我知道,只是我不想和他結(jié)婚。不如你跟思晟哥談個戀愛,讓他轉(zhuǎn)移注意力,也許以后他可以愛上別人,別這樣一直死心眼地等我好嗎?”

  “小姐!談戀愛要有感覺的,你這什么念頭?當(dāng)我是愛情便利店哪!”崔心婷不以為然地白她一眼,不愧是蘿絲想出來的主意,天真又白癡。

  “很困難嗎?反正你才和上任男友分手,正好趁這個空檔,把思晟哥排進(jìn)去嘛!思晟哥的條件比你以前任何一個男朋友都好不是嗎?”汪靜娟覺得這個主意再可行不過了,說不定思晟哥真的會動心,只要思晟哥會對心婷動心,也就可能會對其他人動心了。

  汪靜娟打的是這個主意,崔心婷心里卻有別的盤算,說不定這是個機(jī)會,讓這死心眼的丫頭打開心門,給別人接近的機(jī)會。

  “可以呀!不過要我去追利思晟,你得和別人約會,我和利思晟出去約會,你就得攜伴參加,不過先說好,程哥不算!贝扌逆锰岢隽藯l件。

  汪靜娟又低下頭了,這很困難的。

  崔心婷也不逼她,她能打消主意是最好了,如果不能那就賺到了,其實多談一次戀愛而已,真的假的無所謂,反正愛情游戲不就是真真假假,不過倒是得和利思晟先講清楚。

  “我考慮幾天好嗎?”汪靜娟沉思了一會兒才說。

  “當(dāng)然!”崔心婷大方地回答。

  ※  ※  ※

  當(dāng)利思晟把所有的線頭都拆干凈后,汪靜娟上前替靳培凱做消毒工作,靳準(zhǔn)則在這個時候灌氣到兒子的下海。

  “老爸!你怎么這樣!”靳培凱又羞又怒,怎么會有這么不良的人。

  汪靜娟連忙把手抽回來,沖到盥洗室清洗,并拿些衛(wèi)生紙出來。

  “抱歉!我自己來。”靳培凱不好意思極了,真想一頭撞死算了,雖然知道老爸不良,卻沒想到不良到下流,他到底在想什么?

  “沒關(guān)系,恭喜你。”汪靜娟還是幫他清理了。

  “怎么了?”利思晟在后邊困惑地問,在靳培凱的床上架了支架,上頭蓋了床單,除汪靜娟那個位子,別人是不清楚情況的。

  “失禁!”汪靜娟很快地回答,化解掉靳培凱的難堪。

  “對不起!大概拆線的時候沒注意到!崩缄煞炊鴮ψ约旱牟恍⌒母械讲缓靡馑。

  靳準(zhǔn)則不滿意極了,只聽他咕噥道:“怎會只是失禁?失禁有什么好恭喜?應(yīng)該射……”他下面的話被兒子殺人的眼光給消音了。

  慘了!難道兒子真的跌壞了?才會臉色那么難看?天啊!怎么辦?總統(tǒng)孫子沒指望了嗎?

  “兒子!別難過,老爸一定會讓你重振雄風(fēng)的!倍Z后他又重運(yùn)一口氣。

  靳培凱連忙把阿全拉過來擋他的不良老爸這一掌。

  “老爸我真的生氣嘍!”靳培凱嚴(yán)肅地鐵著臉。

  “先仔,你還真舍得,那么多氣要灌給師兄!卑⑷苣且徽疲癜俦,聲音頓時洪亮起來,中氣十足的。

  崔心婷在旁邊已經(jīng)笑得站不直身子,一手搭著利思晟的肩,一手拿他的衣袖擦眼淚,真好玩,這一對父子師徒真是寶。

  利思晟不知所以地瞄了她幾眼,這女人是怎么回事,什么事那么好笑?

  汪靜娟也不知道心婷在笑什么,難道靳伯伯說了什么?心婷是會讀唇語的,也許知道了什么。

  “你不要緊吧!崔小姐?”利思晟覺得崔心婷快笑癱了,好心地扶她一把。

  崔心婷干脆癱在他懷中,笑個痛快。

  “怎么會這樣?”靳準(zhǔn)困惑地?fù)P著短眉,怎么把媳婦送到別人懷中了?

  他掐指算了算,慘了,這小子走桃花,失算、失算!

  “好啦!線拆好了,兒子我們也該回家了,崔小姐有空來我們家玩呀!”靳準(zhǔn)收拾好東西。

  “會的!”崔心婷拿起利思晟的衣襟又擦了擦眼淚,“靜娟,我們走吧!”

  汪靜娟莫名其妙地被拉出病房,就看見心婷還笑個不止。

  “心婷!到底怎么回事?”汪靜娟邊拉起蹲在地上的好友,邊問。

  “沒看過這么寶貝蛋的父子!彼呎f邊笑著!拔椰F(xiàn)在沒辦法跟你說,太好笑了!闭f完又抱著肚子到旁邊笑得不可自抑。

  利思晟走出了病房,困惑地看了一下前方的崔心婷,多歇斯底里的女人!昨天逢人就罵,現(xiàn)在沒什么事又笑成那樣,得建議娟娟帶她去看看精神科醫(yī)師。

  ※  ※  ※

  下班后到超級市場逛了一下,買了幾樣新鮮蔬菜,到柜臺結(jié)帳后,走出超市,一天又過去了,看看天邊的紅霞,汪靜娟有些感慨,臺北的天空有時候還真臟,不像花蓮,永遠(yuǎn)那么干凈,想到花蓮自然就想到父母,雖然她是阿美族部落村長的女兒,因為家里孩子多,所以她一生下來就給養(yǎng)父母收養(yǎng)了,可是她的養(yǎng)父母對她非常疼愛,從來她都不覺得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給她那么多愛卻沒能讓她回報一點滴,她好遺憾。

  以前黃昏吃過飯后,他們一家人就會去散步,看小鳥回巢,看家人回家,爸爸會和她說部落的故事,媽媽則和她說都市的趣事,現(xiàn)在卻只有她一個人,回家了也是一個人,有自己的房子又怎么樣呢?回家也只有房子可說話。

  突然間看見一對年輕夫婦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走過,讓她好生羨慕,有孩子真好,自然想到了干兒子,好想見他呀!于是她看見了電話亭,打電話到宣家去,得到的答覆是和宣靖濤去接紫鶯下課了,還沒回來。

  心中一陣的失落感,看看時間,撥個電話給心婷好了,響了許久沒人接,失落感更強(qiáng)烈了,接著撥個電話給夢渝,夢渝的電話是答錄機(jī),不信邪再撥個電話給程哥,也是答錄機(jī),掛上電話后,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走回住處,好可憐,連想找個人說話都找不到,她不是經(jīng)常需要找人陪伴的,今天勾起了愁懷,想聽聽熟人的聲音,打電話回親生父母家吧,結(jié)果是電話中,打電話給阿姨好了,就不信什么人都找不到。

  果然阿姨是在的,但阿姨趕著要去參加應(yīng)酬,只和她說了兩句話就掛掉了,她告訴自己這很正常,一個人過就是這樣,什么都要自己處理,低潮也要自己度過,不是每次都有朋友可以陪你,前一陣子紫鶯不是也一個人默默撐過那么多事嗎?你也可以的,以后你還有好多這樣的情況要度過,可能會更糟呢!這沒什么。

  她在心里為自己加油打氣,然后看看買回來的食物,煮一頓大餐吧!好好吃一頓晚餐,享受享受低潮。

  于是她拿出了罐頭,拉開拉環(huán),怎知拉到一半就讓蓋沿割傷手了,她連忙打開水龍頭,沖沖水,本以為只是小傷口,卻沒想到血流不止,她馬上以左手按住傷口,到醫(yī)藥箱拿出藥膏,但是她左手一松,傷口馬上就涌出血了。

  “怎么辦!”看著自己的手、衣服、地上都是血跡斑斑的,她突然有點暈眩的感覺,醫(yī)院待那么多年,每天看那么多的血,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怕血,現(xiàn)在終于感受到夢渝怕見到血是怎么回事了。

  她拿起鑰匙,按著手往樓上去,按下門鈴,等了一下沒人應(yīng)門,她咬了一下下唇,忍著不讓淚落下來,今天真的是很倒楣的日子,沒一件事情順利的,院里護(hù)士發(fā)生口角,她調(diào)解無效被指控偏心,病人抗議照顧不周,她前去安撫反而被刮了一頓,莫名其妙地想念家庭生活,找人半個都沒找到,連做頓飯也掛彩。

  好怨呀!但是怨什么呢?這是自己選擇的路啊,是自己不想結(jié)婚的,只好等了,等看有什么機(jī)會可以收養(yǎng)可憐的小孩,有了小孩至少心里會踏實點,以前和帆帆住在一起時,每天下班看到他多快樂啊!這樣對比下更顯得現(xiàn)下凄涼。

  她深吸一口氣,靠在墻上讓思緒停下,手臂又撞到電鈴,沒多久門打開了。

  “靜娟!”靳培凱喜出望外地叫她。

  看見他,汪靜娟不自主地流下淚了,委屈地問:“你在為什么不開門?”

  “抱歉,我剛剛在浴室,好像有聽到門鈴,但沒辦法馬上出來應(yīng)門,怎么了?”見她帶淚他心中泛起一片疼痛。

  “我的手割傷了,一直流血。”汪靜娟按著手,可憐兮兮地拿給他看。

  “快進(jìn)來!”靳培凱馬上把她扶進(jìn)來,“抱歉,我房子還沒整理,有點亂!苯鄤P說著,清出了沙發(fā),并找出他的醫(yī)藥箱,幫她處理傷口,“怎么割得這么深?”

  “今天是倒楣日,諸事不順,連煮個晚餐都不能如愿。”汪靜娟心情低落地說,終于有個人可以和她說話,一時也沒想到彼此不熟。

  靳培凱看了她的傷口,直喊心疼,又看到她衣裙都沾了血,更是連呼不舍。

  “好痛吧!”看她都哭紅了眼睛。

  “還好,只是很難過,我想爸爸媽媽,想帆帆,可是都找不到半個人,花蓮家里電話中,帆帆去接紫鶯還沒回來,心婷、夢渝、程哥都不在,阿姨要去應(yīng)酬,思晟哥出國開會。”她愈說愈難過。

  靳培凱將她擁在懷中,“我在!至少還找到我不是嗎?”

  “可是你不是我什么人!你在有什么用?而且你在還不開門!彼跓o理取鬧,對一個和她不相干的人使著性子,因為不相干,所以不必太擔(dān)心讓人操心,所以她可以任性地發(fā)泄。

  “對不起!不次不會了,我鑰匙給你,以后你隨時可以進(jìn)來!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為何要拿你的鑰匙?”汪靜娟不以為然地拒絕。

  “我們是鄰居,應(yīng)該守望相助,何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的!比绻阍敢,人也是你的,靳培凱心里補(bǔ)充著,不過他確定,這是遲早的。

  汪靜娟沒再說什么,只是安靜地留在他懷中,他身上有著剛沐浴過后的皂香,他的胸懷很寬厚,很像爸爸的懷抱,她好想念爸爸的懷抱,好想念媽媽,好想念思昀,不!不該想念思昀的,那對他太太是不公平的,她不該想念別人的丈夫。

  她搖一搖頭,讓自己揮去這個念頭,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想起思昀了,不該想的,不可以想的。

  “靜娟!怎么了?”靳培凱按住了她的頭,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不要想思昀,我不應(yīng)該想他的,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不能想他,不能想!我要忘記他!彼粩嗟亓鳒I著,為自己的不爭氣而難過。

  “你知道要怎樣忘記一個人嗎?忘記他曾經(jīng)對我那么好,忘記他曾經(jīng)說的每一句話,忘記他說要代替死去的爸爸媽媽陪我一起生活,忘記他說要跟我結(jié)婚,給我一個家,生好多小孩!彼孟M嬗心敲匆粭l忘川水,喝了一口就忘了一切。

  “結(jié)果呢?結(jié)果是他只要我的遺產(chǎn),知道我把遺產(chǎn)捐出去了,就和別人結(jié)婚了,后來他回來了,說他還是愛我,要我當(dāng)他小老婆,他會疼我一輩子。我好怕我會答應(yīng),好怕我會成了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我不敢告訴任何人,但是我想,我好后悔當(dāng)時連吻都不肯給他,我本來就準(zhǔn)備要當(dāng)他的新娘的,因為我拒絕他,他才賭氣和別人發(fā)生關(guān)系,因為我拒絕他,他才娶他不愛的人。”

  靳培凱聽了很難過,是誰讓她有這種念頭的?利思昀嗎?怎么這么差勁?

  “靜娟!別傻了,男人要變心什么理由都可以說的,所有發(fā)展婚外情的人,都會說他的婚姻不幸福,他娶了他不愛的人,他這么說只是要你內(nèi)疚而已,他一定是又喜新厭舊了,以前你是舊,后來你是新,就這么回事!

  “其實我也這么想過,但是要怎么樣才能忘記一個人呢?忘記他的一切。不管他好、他壞,我最難過的時候還是會想他,我想爸爸媽媽的時候就會想到他,爸爸媽媽剛?cè)ナ罆r,是他天天陪我難過,逗我開心的,為了忘掉他,我不敢想爸爸媽媽,可是我好想!爸爸媽媽好疼我的。”因為如此為難,所以她只得把心放空。

  “既然沒辦法不想,就想好了,不要害怕那么多事,給自己那么多負(fù)擔(dān),這樣你才會自由!苯鄤P拍拍她的臂膀,她應(yīng)該讓人疼護(hù)的。

  “不行!想別人的丈夫是不道德的,我若一直想他,就拒絕不了他,萬一我管不住自己,接受他、破壞他的家庭怎么辦?很多第三者就是這樣不自主、管不了自己才走上不歸路的!睆男≡诔錆M關(guān)愛的環(huán)境中成長,她富有同情心,善良得能夠體諒他人,但道德感強(qiáng)烈,害怕自己傷人,可是愈大她就知道人很軟弱,有時不想傷人,卻因軟弱而傷了別人。

  碰觸到這么真實坦白的一顆透明的玻璃心,靳培凱心中感慨萬千,原來她的傻氣和遲鈍是為了保護(hù)這么一顆玲瓏剔透的真心,如果不是她今天受盡委屈,如果不是她前些日子被火喚起了種種不愉快,她的自我保護(hù)不會松動,那么他永遠(yuǎn)不會探到她心靈的深處。

  “靜娟,人的感情和思維是限制不了的,通常會愈想管就愈造反,可是你知道自己管得住自己的行為的,要相信自己,你有這么好的教養(yǎng),這么善良的心地,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再說你有這么多好朋友,她們一個個理智強(qiáng)勢,就算你往不歸路走,她們都會拉住你不是嗎?所以你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苯鄤P輕撫著她的秀發(fā),在她耳畔勸慰著。

  但是他的話,沒能說服她,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正是管不住自己的行為,才會依戀在他的溫柔懷抱,即使連程哥的懷抱,是世界上最讓人可以安心依靠的,但她都不曾有如此依戀的感覺,而他是一個不熟的陌生鄰居,她卻把許多心里的話都對他說,不任他抱著摟著,她愈來愈管不住自己,只要受點委屈就會對人投懷送抱。

  什么時候她成了這么隨便的女孩子了?平常那么多人追求她,那么多人呵護(hù)她,都可以從容地婉拒,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呀,為什么一個禮拜前她還要求他叫她汪靜娟,一個禮拜后會自己送上門任他摟摟抱抱?因為他的懷抱溫暖嗎?程哥的懷抱、思晟哥的懷抱都溫暖呀,因為他的懷抱可以像思昀一樣,讓她安定,讓她有回家的感覺,一定是把他當(dāng)思昀了,沒救了,那么明顯的兩個不同的人,她卻混淆了。

  見她許久沒動靜也沒說話,他低頭探看了一下,她噤聲地哭泣著,“怎么了?在想什么?別悶在心里,說出來好嗎?”

  “我沒救了,我管不住自己,投進(jìn)一個有婦之夫的懷里了!彼孟胪崎_他,卻無助地依得更緊。

  “我沒有妻室呀!我連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靳培凱自然不能理解她曲折的心事,他還沒不良老爸那種對親近的人超強(qiáng)的讀心神力。

  “不是,我說的是思昀,思昀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卻把你當(dāng)作他,我對不起他太太,對不起他女兒!彼趩识载(zé)地說著。

  你對不起的是我,是我靳培凱!我這樣全心地呵護(hù)你、寵愛你,你在我懷里凈想別的男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把我的胸膛當(dāng)成別人的懷抱,我靳培凱的胸膛是獨(dú)一無二的,只有你會在我懷里想別人!靳培凱在心里發(fā)火著,從來沒有女人讓他受如此的待遇,從來沒有。

  可是他很快就按下了他的男性虛榮與驕傲,她是特別的,她例外,她可以在他懷里想別的男人,他可以把他的胸膛暫時,只是暫時地被當(dāng)成替代品,不過不會太久的,他會讓她在他懷中,再想不了任何男人──除了他。

  他會讓她知道他靳培凱的胸膛,是惟一的。

  “那又怎樣,事實上我不是他不是嗎?以后你想他,就來找我吧,不用擔(dān)心你會破壞到誰的家庭,在我這里得到了宣泄,也不用害怕,見到他你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因為你知道你有更安全的地方可以表達(dá)感情的!彪m然他絕不會愿意自己成為別人的替身,可是他知道這是剔除她心中那個男人的險招。

  他向來自視甚高,在專業(yè)上如此,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不然他不會五歲就離家出走,只為了給父母一個教訓(xùn),讓他們?nèi)シ词∈潜舜说尿湴林匾,還是他們?nèi)说募抑匾蝗凰矡o法從容地陪他自幼游走江湖的不良老爸,玩這么多年攻防游戲,而沒被符咒牽制過,反而一翻臉就治得了他老爸。

  “這樣對你不公平!”汪靜娟終于能夠擺脫利思昀而思考,她離開他的胸懷。

  靳培凱揚(yáng)起自信的微笑,“我知道自己的定位,當(dāng)我是你的心理醫(yī)師,沒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事,你堂堂的總護(hù)理長,可以特別為我護(hù)理,我自然可以特別替你作心理門診!

  “對呀!我怎么沒有想過去看心理醫(yī)師?枉費(fèi)我們江醫(yī)師和黃醫(yī)師口碑那么好。”汪靜娟突然茅塞頓開,“你真的很聰明耶!什么事都那么輕松就解決!

  才怪!我現(xiàn)在就自己搬石頭砸自己,靳培凱暗怪失言,她真要去找他們什么江醫(yī)師和黃醫(yī)師的,無疑是他送羊入虎口,她們?nèi)t(yī)院哪個男性醫(yī)師不是對她心懷不軌?就連那些比她小四五歲的實習(xí)醫(yī)師都高喊學(xué)歷不是距離、年齡不是問題。

  “靜娟,看心理醫(yī)師別找自己工作場合上的,最好找能信任,又沒有太多牽連的,距離不要太遠(yuǎn),你知道情緒有時候來得難以預(yù)期。”這句話的意思是除了我靳培凱,別人都不可信任,而我就在你樓上,你三更半夜想不開我都隨傳隨到。

  “那你們醫(yī)院有沒有你覺得比較適合的醫(yī)生?”

  “我最信任我自己,你覺得怎么樣?”他不諱言地再次推薦自己。

  “可是你的專長是腦科、外科和藥理醫(yī)學(xué)。”

  “因為是腦科所以管用,精神科和腦科本來就是連帶的,你不相信我?”他擺出了一副從來沒有病人不相信他的表情。

  汪靜娟搖頭,“不是,只是你那么忙,要看病又要處理院務(wù),我也很忙!

  “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們就住樓上樓下,我值班的時間也固定,你不久要放暑假了,至少可以不用去學(xué)校上課,醫(yī)院方面暫少代點班,實在排不開才自己代班,先解決自己的問題,才有更多的心力處理人事問題不是嗎?”他很快就安排好了,而且說得頭頭是道,當(dāng)然他實際的用心是替自己爭取約會時間,可是卻一點也不露痕跡。

  “謝謝你,靳醫(yī)師,那么我就麻煩你了,門診費(fèi)怎么算呢?”她認(rèn)真地說。

  “就依健保的門診費(fèi)好了,一次五十塊,等你完全沒問題了,再一次算清好了!痹谛睦锼呀(jīng)被打敗了,她還當(dāng)真要付門診費(fèi)?沒辦法誰教他愛上個傻大姊,程志新叫她蘿絲,那個單純又天真的老實女人,有時候還真像。

  汪靜娟困惑地皺了一下眉,哪里出問題了,可是一時想不起來,“不對耶,健保好像有自付的部分!

  “我在家里看,不用掛號費(fèi)嘛,而且我也不能多收你費(fèi)用啊,那會成為下屬的不良示范!彼p松而有地見招拆招。

  “就是這點不對,我去醫(yī)院看病,健?〞w章,醫(yī)院可以跟健保局申請給付,但是你不能因此得到給付!

  靳培凱還是笑得自然,“這就是社會福利呀,你繳稅讓國家栽培人才,人才回饋社會,我們不必什么事都靠政府機(jī)構(gòu),老百姓自己就可以做一些基本的社會服務(wù)了,你不也擔(dān)任了慈善機(jī)構(gòu)的義工?”

  她明白了,他就是要幫她,但不要讓她有心理負(fù)擔(dān),他真的很好。

  “謝謝,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不能占你時間!

  “這樣好了,我不習(xí)慣一個人吃飯,你在家的時候陪我吃晚餐,那我就把時間占回來了不是嗎?我們扯平。”他本來就知道自己聰明,但沒想到聰明這么有用。

  “你真的很聰明,什么事都設(shè)想周到!蓖綮o娟好生佩服,這下她什么顧慮都沒有了,也不能再推托了。

  “那就從今天開始,我們出去吃個飯,你先下去換件衣服,我一會兒下去接你。”沒得商量的,他拿起電話,就向餐廳訂位。

  ※  ※  ※

  天才雖然腦筋動得快,所向披靡,但是有時候情勢比人強(qiáng),也是莫可奈何,那天約好了一起去吃晚餐,無奈靳培凱興高采烈地正替汪靜娟打開車門時,殺出了個不速之客,他最不喜歡的程志新,又帶著那自以為的愛心晚餐,破壞了靳培凱的處心積慮爭取來的定情晚約。

  兩雄相爭,風(fēng)度是最重要的,虛實也不能一下就被探知,所以自己若無其事地、心無芥蒂地監(jiān)視著程志新的愛心晚餐,一個晚上就聽程志新滿嘴寶貝、寶貝地叫,很刺耳、很難聽的兩個字,這么適合靜娟的兩個字怎么有人可以叫得這么難聽?更奇怪的是很晚了,程志新居然趕起人來了,真奇怪,該走的是他耶。

  不過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程志新是她的程哥,他是靳醫(yī)師,當(dāng)然這時不能互別苗頭,反正她只當(dāng)他是哥哥,和利思晟沒兩樣,所以風(fēng)度最重要,以退為進(jìn)才聰明,今天沒了還有明天,程志新不可能天天來,他可是把值班排到月底的,他占了天時地利,少了人和沒關(guān)系。

  不過一個禮拜過了,靳培凱發(fā)現(xiàn)他連天時也沒有,這一個禮拜他們沒碰一次面,每天有不同的男人接她出去,雖然都很早回來,但回來都是利思晟送她回來,真是奇怪極了,有時候程志新會來找她,有時候是宣靖濤來找她,一待也是待很久,為什么會這樣?

  靳培凱百思不解,難道她想不開,想藉別的男人忘記利思昀?不可能,她不會忍心利用別人,那是她的道德感所不允許的?墒乔耙粋禮拜,她一下班就都沒出去過呀!他從出院回來后,就每天觀察她作息,她的生活再簡單不過了,上下班,和幾個朋友往來,假日帶干兒子去玩。

  好幾次他都想沖到樓下問她原因,不過都按捺下來了,她對人是照親疏按一定的交情對待的,輕易想突破會欲速則不達(dá),可坐以待斃絕不是靳培凱的作風(fēng),于是他聰明的腦袋很快就有了答案,信步走到樓下。

  聽見了叮咚的門鈴聲,汪靜娟放下了正在整理的行李箱,前來應(yīng)門。

  “靳醫(yī)師!請進(jìn)!彼蜷_了門,大方地請他進(jìn)來。

  靳培凱看見了她客廳的一只旅行袋,“你要出遠(yuǎn)門?”

  “嗯!回學(xué)校口試論文,這個禮拜同事們每天請吃飯,都沒什么時間準(zhǔn)備,有點緊張!彼诒渲械沽艘槐o他。

  原來這樣,那還好,一定是一群人一起吃飯,才會別人接她出去,利思晟送她來。

  “恭喜你,別擔(dān)心,你不會有問題的,去多久?”

  “十來天,會在紫鶯的婚禮前趕回來,對了,這是紫鶯的喜帖,宣先生來送的時候你不在,托我轉(zhuǎn)給你!蓖綮o娟在電視機(jī)上,拿出一張喜帖給他。

  少掉一個勁敵,靳培凱高興地接過喜帖,“我一定參加,有沒有我?guī)偷蒙厦Φ牡胤??br />
  “謝謝!紫鶯處理得很低調(diào),婚禮都是宣家籌辦,所以我們也沒什么事可幫的。”汪靜娟代好友謝過他。

  “我是說你出去的事!彪y道她不知道他只關(guān)心她嗎?這傻丫頭,腦袋都想別人的事。

  “不用,明天程哥會來接我去機(jī)場,回來的時候,他也會接機(jī),學(xué)校那邊都安排好了,夢渝也要去商學(xué)院口試,我們兩個同行有伴,對了,我麻煩你保管我的鑰匙,萬一心婷來了,忘了帶鑰匙,我留話請她上樓跟你拿好嗎?”

  “當(dāng)然沒問題!彼斓卮饝(yīng)。

  汪靜娟于是進(jìn)房子去拿了一串備用鑰匙出來,交給他,他伸手接過鑰匙后,順便執(zhí)起她的手,送到唇邊一吻,“幸運(yùn)之吻!”他說得很自然。

  “謝謝!”因為他是那么地處之泰然,她也就不好太見外,不過這舉動真的嚇?biāo)惶,他怎么這樣?怎么樣呢?她不會講,就是怪怪的。

  “明天我送你。”

  “真的不客氣,已經(jīng)和程哥說好了!

  “我陪你們一起去機(jī)場,算我盡一份心好嗎?你不認(rèn)為亞洲醫(yī)學(xué)之光送你一程,你通往哈佛醫(yī)學(xué)院的博士之路比較亮?”他半開玩笑地說著,沒人厚臉皮到自吹自擂,可以像他說得這么自然。

  汪靜娟笑了,“你真的很特別,總是好自信,又不會咄咄逼人,那就有勞了,我的確需要你的自信!

  “對了,你有什么事嗎?”她這才想起,他應(yīng)該是有事找她的。

  “要口水喝的!彼麆e有用心地盯著她艷紅菱唇說著。

  汪靜娟當(dāng)然沒聽懂,在冰箱里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明天見!”把水交給他后,她甜甜地笑著。

  “明天見,論文可以借我看嗎?”接過水他順便問了一句。

  汪靜娟又進(jìn)房拿了她的論文影本給他,他接過之后才告辭。

  ※  ※  ※

  程志新依時來接汪靜娟,見到靳培凱開門,意外極了。

  “志新早,靜娟一會兒就好了,麻煩你特地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苯鄤P誠心誠意地說著。

  在程志新聽起來,這些話不得體得很,好像靜娟是他的所有物一樣,這話幾時輪得到此人說了?但是他說得是那么地有誠意,又那么自然不過,也不帶敵意。

  當(dāng)然當(dāng)人家哥哥的也不能有敵意嘍,他比宣靖濤可愛多了,知道凡事敬老尊賢,好吧,就列入觀察過濾的對象好了。

  “哪里,靜娟是我的寶貝,當(dāng)然要照顧,培凱你不必上班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班時間了,他雖然是院長,但醫(yī)院不比公司,沒這么隨心所欲吧。

  “我休假跟著去送靜娟,方便嗎?”靳培凱有禮地說。

  “當(dāng)然!”他什么時候和靜娟有這種交情了,依靜娟的交友原則他還是新鄰居的點頭之階段才是,程志新口頭上答應(yīng),心里卻困惑地想。

  不過程志新的戒心很快就放下了,一路上靳培凱都對汪靜娟面授機(jī)宜,以他專業(yè)的角度把汪靜娟論文的優(yōu)缺一一地分析給她聽,并擬出幾個他認(rèn)為重要的問題要她口頭答辯,再根據(jù)她的答辯給矛建議,用心的程度,讓人感佩。

  他是個天分極高的人,汪靜娟從他看她論文的角度就知道他年紀(jì)輕輕差點得諾貝爾獎不是沒有原因的,讓她最佩服的是他自信自負(fù),卻不帶刺傷人,問題很犀利,態(tài)度很誠懇。

  “你一個晚上沒睡嗎?”汪靜娟好奇地問。

  “睡了幾小時,回頭我會補(bǔ)回來的,別的我也幫不上什么忙,提點意見希望對你有幫助。”靳培凱深情地望著她,但說得卻很淡,他知道靜娟不太會正視他的,所以不怕她看見他眼里的感情。

  “謝謝!我受益良多,你的意見很寶貴,我沒有把握的地方到那邊,會馬上找資料補(bǔ)強(qiáng)。”汪靜娟感激地看他一眼。

  “嗯!其實壓力不要太大,在護(hù)理方面的問題,你處理得非常好,光是這些一定可以通過的,我的意見是就藥理方面的補(bǔ)強(qiáng),你知道我的標(biāo)準(zhǔn)是比較苛的,所以參考參考就好。”他不想給她增加任何壓力。

  “你太客氣了,你真的是個良師益友,在你身上我總學(xué)到好多!

  聽到她這句話,只睡兩個小時的他,覺得什么疲憊都沒了,不過這不是他的目標(biāo),他的目標(biāo)是當(dāng)她的良人,但這是遲早的,他相信。

  程夢渝和程志新兩兄妹,一路都在觀察靳培凱,心婷說得沒錯,這男人真的很危險,靜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對靜娟疼惜呵護(hù),靜娟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只要他一翻臉,靜娟會尸骨無存。

  程夢渝從后視鏡中看著靜娟單純認(rèn)真地思考著剛才他們討論的問題,而靳培凱則始終深情地看著靜娟,見靜娟有動靜,他會把感情收回,但對上她和哥的眼神時他不會掩藏,只是坦然而禮貌地一笑,為什么?

  他故意的嗎?為什么要故意?給他們看有什么呢?他如果想追靜娟,為什么不讓她知道?心思細(xì)密的程夢渝實在不解,在醫(yī)院的時候他好像不會這樣,雖然接觸不多,可是全院都知道他喜歡靜娟。

  他真的很可怕,他開始在行動了,而且是認(rèn)真的撒網(wǎng)了,他一定知道靜娟只對病人好,出了醫(yī)院就是陌生人,所以他表面依著靜娟的方式讓靜娟沒警覺,其實一步步地逼近靜娟了,他現(xiàn)在可以坐在靜娟的身邊,就是他和別人最大的差別,而靜娟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

  冷靜的程夢渝想到這一層又憂又喜,喜的是這么強(qiáng)的人,一定可以拔除靜娟心頭的那根朽木,憂的是若他傷靜娟,絕對比利思昀痛上千萬倍。

  程夢渝寫了一張紙條遞給程志新,要他在靜娟出去這段時間,好好地了解靳培凱。

  程志新一看,真不愧是他的親妹妹,幾個丫頭的大姊,腦筋動得快,觀察得也仔細(xì),只是這超級女強(qiáng)人,處理自己的感情就……程志新暗嘆口氣。他的這些妹妹們,哪一個不是聰明、獨(dú)立、工作能力強(qiáng),但談起感情,就只有心婷表面上灑脫,但她從沒有認(rèn)真過,紫鶯沒有感情經(jīng)驗,眼看就要被強(qiáng)娶了,靜娟傷了一回?zé)o法復(fù)原,夢渝最慘,等一個不知流落何方的人一句原諒,也許到生命終了都等不到。

  到了機(jī)場,兩位男士依依不舍地送她們出關(guān),臨走前,程志新在兩個妹妹的臉頰上香了一個,“祝好運(yùn)!”

  “謝謝程哥,禮拜天記得帶帆帆到我那兒玩!蓖綮o娟交代著,那是她和干兒子的約定,即使人不在,她都希望有人代做。

  “放心!你要是在國外有人要,就生個孩子再回來。”程志新開玩笑地說。

  汪靜娟白他一眼。

  “走了!靳醫(yī)師謝謝你,再見!”汪靜娟朝他道別后即轉(zhuǎn)身。

  “靜娟!”靳培凱突然叫住了她,走上前抱住了她,“加油!”然后抬起她的臉,低下頭,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塞張紙條給她。

  汪靜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傻了,連程夢渝都愣了幾秒,才提醒汪靜娟飛機(jī)不等人,靳培凱則若無其事,坦蕩蕩地朝她比個勝利手勢。

  上了飛機(jī),汪靜娟還沒回神。

  “他字條寫什么?”程夢渝關(guān)心地問,這危險人物真是出人意表,他到底什么用意,把靜娟弄得心神不寧要她怎么口試?

  汪靜娟打開紙條一看,畫符似地寫著:

  你要去口試,所以在你唇上加個幸運(yùn)的祝福,這是傳自我老爸的秘法,效驗無

  比,祝順利。

  你的亞洲醫(yī)學(xué)之光

  看了紙條,汪靜娟松了口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兩光父親就教出兩光兒子。”她將紙條遞給夢渝看。

  不過她有點不甚快意,怎么可以把人家的初吻當(dāng)符咒用,那是連思……她頓了一下,奇怪的是沒有那么深的罪惡感了,那是連思昀都要不到的呀!

  程夢渝看了一下字條,這男人,危險!他予取予求,卻又全然不讓靜娟防備,可是他真的替靜娟著想,不然不會顧及靜娟的心情,寫這么張紙條,也不會為靜娟如此用心地徹夜看她論文,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把他列入觀察名單吧。

  ※  ※  ※

  在回程的路上,程志新先開口,“培凱,謝謝你為靜娟犧牲睡眠!

  “不算什么,靜娟論文真的寫得好,在護(hù)理學(xué)方面她很優(yōu)秀,只是少了一點自信,我只是幫她打氣!

  “你的確是‘打氣’,你嚇到她了,她一定一路胡思亂想的。”程志新埋怨道,雖然當(dāng)靜娟是妹妹,可是當(dāng)著他的面吻他的寶貝,還是讓他不舒服極了。

  那感覺就像端午節(jié)那天知道宣靖濤輕薄了紫鶯一樣,都是他的寶貝呀,這些野人們,怎么都沒把他這個守護(hù)者放在眼里?虧先前還認(rèn)為這人比宣靖濤懂事呢!

  結(jié)果這家伙比宣靖濤惡劣,至少姓宣的在他面前,不敢對紫鶯太過放肆。

  “不會的,我跟她說那是幸運(yùn)的秘法,因為她要口試,所以在唇上封印,說那是我老爸教的,她一定相信!苯鄤P坦然地說,對靜娟他有顧忌,對其他人他根本不在乎。

  程志新痛恨地看他一眼,“王八蛋、龜孫子,居然把靜娟重要的初吻當(dāng)符咒用,你知道靜娟連未婚夫都不肯在婚前給他,她想像他養(yǎng)父母一樣,婚前只是純粹地牽手散步,婚后卻可以恩愛到同赴天國!

  靳培凱自在一笑,“我知道利思昀有什么沒有什么,我會把利思昀完全從靜娟心中拿掉,那不過就是個幻夢,在她剛失去摯愛的雙親時,誰只要在她身邊,陪她難過,逗她開心,就可以贏得她的信任,利思昀不過就是一時走運(yùn)。而現(xiàn)在能夠打開她層層防衛(wèi)心鎖的人,才能得到真愛,那個人一定是我,我是特別的,我對靜娟做的事也是特別的,不需要跟任何人比,她父母相愛的方式,我給靜娟的愛,就是封印式的,她的愛由我開封,她的悲由我封禁!

  這個男人為什么這么囂張、狂妄、驕傲、跋扈、自負(fù)得──有人緣?

  程志新把車停在路邊,定定地盯著他看許久,他始終就那么理所當(dāng)然而坦蕩自在,那是一種無視于別人的挑戰(zhàn),卻也不是污蔑敵人的態(tài)度,好像擺明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但我就是要這樣,該怎么做你自己看著,想打架我奉陪。

  “你沒失敗過?”程志新好奇地問。

  “你呢?”靳培凱不答反問。

  程志新笑了,沒失敗過的人,不會有他那種安然不動的霸氣。

  “祝你好運(yùn)啦,愛情和任何其他你經(jīng)歷過、學(xué)習(xí)過的事都不一樣,除了自信和能力、聰明與才智之外,你還得有好運(yùn),有了好運(yùn),還得有緣有分!背讨拘抡f出了肺腑之言,他和心儀的紫鶯就是有緣無分。

  “謝謝!”靳培凱謝得誠懇而理所當(dāng)然。

  程志新不得不喜歡他,卻又不甘心地想踩他一腳,他那早知道可以得到認(rèn)可的態(tài)度真是令人不舒服,可是如果表現(xiàn)出來,又顯得自己器量小,他就不能少優(yōu)秀一點嗎?

  算了大舅子是不應(yīng)該和妹婿計較的,何況他往后有苦頭吃了,誰讓他挑上遲鈍又脫線的蘿絲,那么聰明的人,一定會被氣死、嘔死、憋死然后只求一死。

  想到這一點程志新心理就平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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