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啟靈寶高上太帝君、金圣玉闕帝君、太上仙君、眾天仙官、司命司錄,小臣靳玄法,沐浴齋戒,稽首跪拜,懇請仙童伺香、玉女散花、靈官護(hù)法助臣除卻妖魔,賜福法堂!
探病時間才開始沒多久,就看見靳準(zhǔn)身著絳袍手執(zhí)法鈴,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匾宦纺钅钣修o地進(jìn)兒子的病房,今天是兒子拆線出院的日子,院內(nèi)已經(jīng)一堆桃花等著歡送他,院外又是一片桃花等著迎接他,在內(nèi)外桃花的夾攻下,兒子命里的桃花樹一定會被催得開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所以他得做點法事,清清場,以確保將來當(dāng)?shù)蒙峡偨y(tǒng)的爺爺。
靳培凱早已是見怪不怪了,反正他從五歲起,每一件老爸以為重要得不得了的事,都可以見到他這身裝扮,他入學(xué),老爸會先到校門口貼張符,灑幾滴凈水,再到他的座位上念些咒語,每學(xué)期開學(xué)日得看好時辰,選好方位進(jìn)校門,如果日子不好,得等好日子,有時候開學(xué)一個禮拜才進(jìn)得了學(xué)校。就連他高中以后被送到美國念醫(yī)學(xué)院,老爸都不惜血本也買張機(jī)票跟去,在哈佛校門口慎重其事的作了七天的法事。
全天下沒人比他的不良老爸更關(guān)心他了,老爸對他的關(guān)心程度,可以打破宗教界線,讓他那信奉基督的親生父母感動到對他言聽計從,瞧這回他們不是奉若神明地跟在阿全后頭,拿著十字架行禮如儀地配合法事嗎?
“靜娟,這靳伯伯平常像個癟三一樣,正經(jīng)起來,勉強(qiáng)看也只能算是江湖術(shù)士,穿起法服來倒人模人樣的,好莊嚴(yán)呢,就連他小徒弟都像個圣徒一樣了!”在一邊的崔心婷小聲地說。
汪靜娟微微一笑,靳伯伯看起來就是個游戲人間的道人,講的話通常是不正經(jīng)里面帶著深意的,不過那種深意必須用心體會,才會明白其中的奧妙,這種人她小時候在花蓮家鄉(xiāng)也遇過,那位老爺爺也是個道士,平常也就如心婷所說的像個癟三,不過他們村子里面的人如果遇到什么難以解決的事,最后都會去找老爺爺詢問意見,或到他的道壇做點法事,以求平安。
靳準(zhǔn)耳尖地聽到了他相中的媳婦對他的贊美,這種話也只有他未來的媳婦可以說,換作別人在他作法的時候出言不遜,他不使個厲眼,嚇得對方失魂落魄地去找他收驚才怪?墒撬嘀械南眿D不同,她說的任何話,都是金玉之聲,只會增加他法力的功效,何況她是在贊美他哩!有慧眼的人才看得出他莊嚴(yán)啊,靳準(zhǔn)暗喜在心中,對這未來的媳婦他是愈來愈中意了。
“兄弟啊,站在美人總護(hù)理長身邊的,就是我們未來的媳婦,我們的總統(tǒng)孫子就仰靠她的肚皮了,但是兒子中意的是那美人總護(hù)理長,待會兒我得作法讓兒子回心轉(zhuǎn)意,所以得請你們配合。”靳準(zhǔn)在靳禮祥夫婦耳邊輕聲地說著一些悄悄話。
靳禮祥夫婦眼光順帶地朝汪靜娟和崔心婷兩人望了幾眼,兩個都是大美人,一個美得精致,一個美得顯眼,是都配得上兒子出色的外貌,只是兒子是學(xué)醫(yī)的,能娶個總護(hù)理長也不錯,以后夫唱婦隨,靳禮祥這么想。
兒子心太花,媳婦要娶強(qiáng)悍點的,才管得住兒子,不然讓他成天在外面胡作非為,會敗壞家風(fēng)的,所以還是聽準(zhǔn)哥的好了,反正都是大美人,娶誰對兒子來說都不吃虧,靳培凱的生母蕭秋霞這么打算。
“兄弟!我相準(zhǔn)的媳婦很有幫夫運(yùn),以后醫(yī)院的財務(wù)管理讓她管,就連你其他事業(yè)都可以全部交給她,美人總護(hù)理長就沒法兼顧你的其他事業(yè)了!苯鶞(zhǔn)又悄悄地說,他等一下要作的法事,同心合力是很重要的,如果兄弟的意志不堅定,抵不過兒子的念頭的話,總統(tǒng)孫子會落到別家的。
靳禮祥點點頭,被結(jié)拜的這么一說,頓時開悟,是啊,除了醫(yī)院他還有那么多事業(yè),獨(dú)生子專心在醫(yī)學(xué)上,對其他生意沒興趣,如果媳婦接得了不是很好?總比他硬做到孫子出來好,兒子都不能指望了,哪能指望孫子呢?打出來的江山拱手給人實在可惜,媳婦娶進(jìn)門來生了孫子心就向著自家了。
可是獨(dú)生子的眼光都停在美人總護(hù)理長身上。∏扑切蕾p的模樣,沒見他對哪個女朋友有這樣的眼神哩,他動了情了,這是第一次吧?他終于遇上讓他真正動心的人,那他會專情的,若是拆散了,有點可惜,他的女朋友哪個不是美人?但是讓他真的動心的卻才一個呢!蕭秋霞見兒子柔情的眼神始終鎖著美人總護(hù)理長,心也開始動搖了。
“弟妹,兒子會動情完全是陰錯陽差,我上次法事作錯對象,這次我會把他轉(zhuǎn)過來,放心,不會讓他抱憾的!苯鶞(zhǔn)又低聲地說。
唉!這美人總護(hù)理長人緣太好,長輩都喜歡她,難怪兄弟夫婦會三心二意,就連他本人都愈看愈中意。咦?在想什么?要想總統(tǒng)孫子,總統(tǒng)孫子……靳準(zhǔn)連忙搖搖頭,甩掉那念頭。
“總統(tǒng)孫子……總統(tǒng)孫子急急如律令!”靳準(zhǔn)真氣一吐,口中喊聲“化”然后將一道符交給小徒弟阿全。
靳培凱皺了一下眉頭,老爸在做什么?連催符咒都念錯了,看來待會兒老爸又會被修理了。
靳準(zhǔn)的小徒弟阿全愣了一下,遲疑地朝師父看了一眼,師父有點怒色了,難道這是師父的新法門?他又不安地朝師兄看了一眼,點火化了那張符。
汪靜娟一見火,立刻驚叫出聲,隨即昏倒,幸好崔心婷反應(yīng)得快,立刻接過她手上的器具盤,不然她帶著這些剪刀鑷子倒下,不出人命才怪。
“靜娟!靜娟!”崔心婷連忙把東西放下,扶起好友。
利思晟正好進(jìn)來準(zhǔn)備幫靳培凱拆線,一聽汪靜娟異常的尖叫聲,加速沖進(jìn)門,“娟娟!發(fā)生什么事?她看見火了嗎?”他的娟娟只有看見火會失控地叫成那樣。
“嗯!”崔心婷回答他的問題。
“要不要緊?”靳培凱更是著急,他差點就爬起來沖到汪靜娟身邊去了,只是礙于崔心婷在,他不能光著下身過去。
“培凱,我先處理娟娟的事,明天再替你拆線,或者你愿意讓別人拆線?”利思晟憂心地看著心上人全無血色的臉龐。
“你先去忙。”靳培凱看著利思晟抱起心上人,心中萬分矛盾,和思晟是舊識,兩家的情誼也很好,思晟對靜娟愛慕之情,表現(xiàn)得很明顯,自己似乎不該介入。
可是自己知道的太遲,對靜娟就是情不自禁,多希望現(xiàn)在抱著她的人是自己。
靳準(zhǔn)看了一下兒子,唉!好好的法事全然泡湯了,兒子又多用了一份情在美人總護(hù)理長身上了,怎會這樣呢?靳準(zhǔn)責(zé)怪地看一眼小徒弟,“阿全,你為什么遲遲不化符?好不容易我們?nèi)齻才念頭一致的!”
“先仔,素……輸……兄……”阿全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本來就講得一口臺灣國語,現(xiàn)在還加上結(jié)巴。
“我還葷輸?shù)芰!出到你這種徒弟,千載難逢的機(jī)會,你師兄被美人迷住了,當(dāng)然會阻止,怎么你聽他的?你不想當(dāng)總統(tǒng)的叔叔嗎?”靳準(zhǔn)萬分可惜地數(shù)落著。
“老爸,是你念錯咒,我讓阿全換張平安符化給你,不然待會你準(zhǔn)被護(hù)法爺揍扁的。”靳培凱沒好氣地說明緣由,老爸真是不良加天真,以為動那些手腳就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人家是久病成良醫(yī),他是“久抗成高道”,從小不知被老爸灌多少符水,下多少咒,抵抗的心得早就足以開班授課了,什么符水比得上他的意志力?
靳準(zhǔn)立刻會意,“天意!天意!看來醫(yī)院不適合作法,兄弟我們回去再做好了,不必急于一時!
靳禮祥也同意。
“兒子,那我們明天再出院,你多住一天好了,我回去壇里悔過去了。”
靳準(zhǔn)垂著頭,對于道法是很虔誠的,居然會在作法時出差錯,難道是天意不可違抗?不會吧!明明天意是他會當(dāng)總統(tǒng)的爺爺!
一定是因為他心軟才會這樣,那美人總護(hù)理長太溫順得人疼愛了嘛!不知道這下昏倒要不要緊,她是在法事中昏倒的,唉喲!魂魄有沒被沖煞到?這里是醫(yī)院哪,萬一魂魄被臟東西牽走了就不好了。她是個好女孩,做不了兒媳婦也不能害人家,想到這一點,靳準(zhǔn)立刻又搖起法鈴,畫了幾道安魂符,念念有辭地帶著小徒弟阿全在醫(yī)院每個角落招起汪靜娟的生魂來了。
靳培凱無奈地?fù)u頭,幸好這是熟人的醫(yī)院,也幸好現(xiàn)在是探病時間,不然被不良老爸這么擾和,不被趕出醫(yī)院才怪,不過算老爸有良心,懂得用他的方式懺悔補(bǔ)救,但是靜娟不知道怎么樣了。
“媽!幫我拿褲子好嗎?”
“你想做什么?沒拆線不要動來動去比較好!笔捛锵疾话驳靥嵝。
“我想去看看情況,如果我判斷沒錯,這種特定事物恐懼癥醒來,情緒會常不穩(wěn),是我們害得人家失控的!苯鄤P認(rèn)真地說。
“培凱,你真的很喜歡那美人總護(hù)理長嗎?她曾是思晟大哥思昀的未婚妻,雖然思昀早已娶別人,可是利家是希望思晟娶她的。剛才你也看見了,平常最有禮貌的思晟連和我們這些長輩打招呼都沒有,眼睛里面只有她,這些年來你一直在國外,回來這半年也少和思晟碰上,所以才不知道思晟追她追很久了!笔捛锵疾幌M麅鹤咏槿肴橇(xí)題之中,特別是兩家交情還不錯。
靳培凱考慮了一會兒,原本他是知道思晟對靜娟有感情,但本以為他們是表兄妹有的也就是兄妹之情,哪知道他們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表兄妹,然后他又聽說思晟追靜娟,追了十幾年都沒有結(jié)果,既然是這樣的話,有什么理由別人不能公平競爭?
但是剛剛看見思晟深情的模樣,他有點不安了,思晟很在乎靜娟的,自己有必要奪人所愛嗎?天涯何處無芳草,他靳培凱從來都不必?fù)?dān)心沒有女伴的,可是──沒有人像靜娟一樣,即使有這一層顧忌,還是吸引著他,沒有人像靜娟一樣可以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力,也沒有人像靜娟一樣可以讓他的視線隨之移動。
比她漂亮的女人他有過,比她溫柔的女人他也不缺,比她可愛的也很多,卻沒人比她對他有吸引力,沒人讓他感受得到那種天然的魅惑力,她不曾對他刻意展現(xiàn)任何女性的魅力,可是他好迷戀她那鈍鈍傻傻的氣質(zhì),好迷戀她姣好的容顏、曼妙的身段、單純的心思,她真的是寶貝,明知不實用卻讓人不計代價地想擁有。
“媽!當(dāng)初追你的人這么多,你為什么會選爸?”靳培凱認(rèn)真地問著。
蕭秋霞笑了一笑,“是!你爸又窮又傲又花心簡直一無是處,我又有錢又漂亮又能干,怎么會看上他?他全身上下大概就那些硬骨頭迷人吧!
靳禮祥頗不以為然,當(dāng)初若不是她兇巴巴地趕跑他身邊的美女,讓他只好娶她,今天哪輪得到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喊她媽?他的種這么好,也不替他多生幾個,還在那邊說風(fēng)涼話。
“兒子,人生之中有些時刻是重要關(guān)鍵,面臨這種關(guān)鍵,靜下來聽聽自己心里的聲音再作決定,當(dāng)然我們做長輩有我們的希望,可是你心里的聲音才是最重要的!笔捛锵即葠鄣乜粗鴥鹤。
“是!雖然我希望將來的媳婦可以接我的生意,你媽希望媳婦管得了你,你老爸希望媳婦生的孩子將來當(dāng)?shù)昧丝偨y(tǒng),不過這都是我們的希望,但媳婦是你的,自己拿主意才是!苯Y祥安心地說著,看來不久靳家可以辦喜事了。
靳培凱莞爾一笑,他有一對最開明最有智慧的父母,從來就不會在不適當(dāng)?shù)臅r候催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也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機(jī)會,順?biāo)浦,瞧現(xiàn)在他們就一副認(rèn)定他要結(jié)婚了的樣子,不過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父母是最了解他的,他真的好想結(jié)婚,而他的新娘呢?現(xiàn)在一定躺在他朋友的臂彎中。
好酸!想像這么一個畫面。
※ ※ ※
汪靜娟一醒來,即睜著眼傻傻地坐著,彷佛昨日重現(xiàn)一樣的,大火蔓延著她家的木工廠,她被消防人員硬是拖住,不讓她進(jìn)入火場,眼睜睜地看著她父母在火場里面協(xié)助消防人員救出員工,然后眼看著她父親被橫梁壓下,眼看著母親跳入火海和父親一起湮沒于火海之中,任她怎么哭喊掙扎都沒人愿意放開她讓她去救父母。
“靜娟!你說話呀!你別嚇我好不好?”崔心婷擔(dān)心地拍著好友的臉。
見好友還是沒有反應(yīng),崔心婷心急地對利思晟說:“利思晟!你想想辦法嘛!靜娟都傻了半個鐘頭了!
“別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崩缄赡苡惺裁崔k法?每回都這樣!只是這次發(fā)呆的時間似乎是久一點,所以雖然教人不要擔(dān)心,可是他自己卻很擔(dān)心。
“你當(dāng)什么醫(yī)生?就只會說不會有事,靜娟明明有事!以前我在她面前點火柴,她不過就是呆了五分鐘就會哭了,現(xiàn)在這么久了都沒反應(yīng),怎會沒事?你不是叫精神科大夫來嗎?怎么現(xiàn)在還沒來?”崔心婷大聲地嚷著。
“崔小姐,江、黃兩位醫(yī)師不是來過了嗎?”都被她罵跑了,她還想怎樣?
“你們這里都是庸醫(yī),那你找宣靖濤來了沒有?不然找靳培凱也行!贝扌逆玫芍叟曋,隨即馬上轉(zhuǎn)向汪靜娟輕聲地喚著。
利思晟原來對崔心婷是不太欣賞的,覺得她太兇、太辣、太開放,可是半小時來不知道是被她罵昏頭了還是怎么樣,居然感到她辣得夠味、兇得迷人,更重要的是她對朋友那份情義,瞧她對娟娟輕聲勸慰的樣子,好溫柔,原來這女人可以同時潑得像只野猴子,柔得像圣母。
蘇紫鶯敲了門后,牽著兒子走進(jìn)來,“怎么了!靜娟發(fā)生什么事了?”
“紫鶯!靜娟被火嚇到了,可是都半個小時了還是呆呆的。”崔心婷一見蘇紫鶯立刻拉她過去。
蘇紫鶯輕聲地喚著好友,也沒見她有反應(yīng),崔心婷見狀更是著急了。
“心婷,你別急,靜娟這是情緒性的自我保護(hù),她會自我調(diào)適的!毙笣戳饲闆r后,也聽到利思晟的說明。
“你們都這樣說,這個我也知道,可是以前她不會呆這么久啊!你太久沒當(dāng)醫(yī)生了,也生疏了!贝扌逆檬卣f。
“心婷!鎮(zhèn)定下來,你過于焦慮會影響到靜娟的情緒,紫鶯你陪心婷出去走走,我來陪靜娟好了。”程夢渝最后趕來,很快了解情況后做了安排。
“嗯!”蘇紫鶯輕聲地勸著崔心婷,但崔心婷不愿離開。
“心婷!不然我們?nèi)ベI靜娟喜歡的臺灣百合回來,也許她看到家鄉(xiāng)的東西就會回神了!碧K紫鶯只得轉(zhuǎn)移心婷的注意力。
“對,還是你聰明!贝扌逆靡宦狇R上同意,于是走到汪靜娟跟前,“靜娟我和紫鶯去買百合給你,你要看哦!不然我會生氣哦!”
“我載你們?nèi)。”宣靖濤實在不放心蘇紫鶯抱病離開醫(yī)院,而崔心婷又明顯的情緒不穩(wěn),不能讓她們單獨(dú)出去。
“不用了,你還是留下來,也許想得出什么方法來!贝扌逆米柚沟溃胺判奈視疹欁销L的!
利思晟搖搖頭,心想需要照顧的是你這個女暴君,“我?guī)銈內(nèi)グ!這附近我比較熟。”
“你給我留下來,一無用處都已經(jīng)夠糟了,還沒責(zé)任感!”崔心婷厲眼瞪他一眼,抓著蘇紫鶯就大步走出去。
宣靖濤和利思晟對看了一眼,雖然不放心,但是絕不能刺激一個瀕于崩潰的女人,她很強(qiáng)悍,可是她很脆弱。
“對不起!心婷的脾氣大了一點,但是她最疼靜娟了,所以難免反應(yīng)過度。”程夢渝在好友走后向兩人道歉。
“哪里,娟娟平常總說你們有多照顧她,現(xiàn)在我終于體會到了,謝謝你們!崩缄烧\心地向程夢渝道謝。
“帆帆!靜娟媽媽最喜歡你唱歌了,你唱歌給靜娟媽媽聽好嗎?”程夢渝看著好友不言不語地也擔(dān)心不已。
“好!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jìn)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蘇映帆唱著靜娟媽媽平時最常唱的搖籃曲給她聽,那是花蓮?fù)馄沤天o娟媽媽唱的歌。
汪靜娟在火海里面聽見了媽媽在唱歌了,媽媽向她說對不起,因為她太愛爸爸了,所以不能留下來陪靜娟,要去陪爸爸,靜娟要聽媽媽的話,以后阿姨、姨丈會照顧靜娟。
她的淚一顆一顆地落了下來,她好想留下媽媽,求媽媽不要走,可是爸爸和媽媽好相愛,不能把他們拆散,所以她必須讓媽媽去陪爸爸,她必須一個人好好地活下來。
“媽咪!媽咪!”蘇映帆拉著他靜娟媽媽的手一聲聲地叫著,靜娟媽媽很難過的時候很喜歡聽他叫媽咪。
“靜娟!你難過就哭出聲,不要藏在心里面,別悶壞了自己,嗯!”程夢渝也擁著好友,只盼她能出一點聲音。
而汪靜娟雖然落了淚仍是無聲無息的,“媽咪!你和帆帆說話嘛!你不要不理帆帆嘛!”蘇映帆感染到汪靜娟悲痛的情緒,也跟著哭了起來。
“靜娟!你聽聽孩子在叫你了,你應(yīng)他一聲好嗎?不要把他嚇到了,你最疼他的!”程夢渝把蘇映帆抱到汪靜娟懷中。
汪靜娟只是很自然地抱緊了孩子,輕輕地?fù)嶂念^,還是說不出話來,哭不出聲。
“帆帆!你不要難過,靜娟媽媽已經(jīng)好了,可是她太累,所以還不能講話,你先和爸爸去倒水來給靜娟媽媽好嗎?”程夢渝一見蘇映帆受太大的影響連忙安撫他,并向宣靖濤看了一眼。
“好!媽咪,帆帆去倒水給你喝,一下就回來!”
蘇映帆這么一說,汪靜娟點頭了,蘇映帆高興地立刻跑出去。
“靖濤!開導(dǎo)一下帆帆!背虊粲宀环判牡亟淮。
“放心,你也別著急,你處理得很好,心理負(fù)擔(dān)不要太重!毙笣龑@么多人對兒子如此疼愛如此用心感激不已,可以想見這四個女孩平常是怎么患難相依的。
※ ※ ※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你~鈴聲傳來,靳準(zhǔn)滿頭是汗地到汪靜娟面前,美人總護(hù)理長果然被沖煞到了,三魂七魄被牽得沒半條,被他找回了幾條,還剩兩條不知去哪游蕩。
“阿全,攔著你師兄,別讓他過來。”靳準(zhǔn)突然這么說。
眾人往門口一看,覺得靳準(zhǔn)背后長眼睛似的,靳培凱跛著腳進(jìn)來。
“師兄!師父說你不可以過去。”阿全擋在靳培凱面前。
靳培凱手一撥,“別理他!彼叩酵綮o娟面前,看她淚流滿面,好是心疼,“傻女孩,到底什么事那么難過說不出來?”
“阿全!火柴給我!”靳培凱一邊拭去她的淚,一手伸到阿全面前。
阿全完全被他的氣勢震懾了,連考慮都沒考慮就交給他。
“靜娟!你看這是什么?”靳培凱接過火柴就打開,點了火。
汪靜娟立刻尖叫,馬上又昏了。
“靜娟!靜娟!你不醒我點火燒你哦!”靳培凱在她耳邊警告著。
汪靜娟馬上張開眼睛,“真的?那我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天國了!
“傻丫頭!你還有自己的路要走!苯鄤P手一攬即擁她在懷中。
“他們一定在天國看著你,你不快樂他們會傷心的!
“不會,他們那么相愛,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就好了,因為我不是他們親生的,所以阿姨不讓我跟去當(dāng)電燈泡!蓖綮o娟難過地說。
靳培凱困惑地看了一下利思晟,利思晟則低下頭,因為娟娟剛失去雙親的時候意志消沉得很,所以母親這么激勵她,沒想到這些話反而傷她那么深。
“別人說得不對,我們不要聽,我說的你才要聽,我說他們留你下來,是希望你能體會到他們的愛情,他們想讓你分享他們的愛情,你若沒體驗過,就不知道他們多相愛!彼崧暤匕参恐
“可是我遇不到了,這一輩子我只愛一次,卻是一個謊言!彼齻牡卣f著。
“愛是要學(xué)習(xí)的,一生一回的愛是童話,很脆弱。”靳培凱抬起她的臉誠懇地說。
汪靜娟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不高興地推開他,“你為什么點火嚇我?我一直那么盡心照顧你!”
典型的蘿絲式反應(yīng),崔心婷松了一口氣,靜娟恢復(fù)正常了。
利思晟也平衡了許多,如果娟娟的心那么容易就被靳培凱誤打誤撞地闖進(jìn)去,就太沒天理了。
“我不知道你怕火!”靳培凱也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畢竟場合不對,時機(jī)不好。
汪靜娟看了一下辦公室,“咦!大家在這里做什么?”
“還不是你!被火嚇到了,害我擔(dān)我死了,把夢渝、紫鶯都找來也沒能叫醒你!”崔心婷擁著她又笑又哭地埋怨著。
“哦!對不起,害大家擔(dān)心了,其實沒什么,我只是怕火,嚇到會腦袋空掉而已!蓖綮o娟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就好,美人總護(hù)理長,對不起呀!我不知道你怕火,不然就不會在你面前化符了!苯鶞(zhǔn)十二萬分誠意地道歉。
“沒關(guān)系的靳伯伯,你的絳袍很漂亮。”
靳準(zhǔn)一聽心生驕傲,這是他的法服,受到稱贊就好像稱贊他的法力高強(qiáng)一樣。
“你還有兩條魂魄在外面游蕩,我免費(fèi)幫你帶回!苯鶞(zhǔn)豪情大發(fā)地說著。然后對靳培凱說:“兒子我們回去了!蓖瑫r交代他的小徒弟,“阿全,扶你師兄一下,別讓他跛著走,萬一有差錯他就不能生了!闭f完他的小眼睛賊賊地往崔心婷一溜,正好看見崔心婷皺眉。
慘了,看來未來的媳婦是很在意的,得想辦法才行,他偏著頭屈著指頭走在前頭。
靳培凱看他不良老爸那賊樣,就知道那不良的腦袋又轉(zhuǎn)著歪念了,只希望別太夸張才好,他緩緩站起身。
“靳先生我第一次看見你穿褲子耶!很好看!”汪靜娟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崔心婷翻了一個大白眼,利思晟則無可奈何地別過臉輕笑,程夢渝和蘇紫鶯只是無力地?fù)u頭,靜娟就是這么脫線。
倒是靳培凱很自然地笑著說:“謝謝!很高興你喜歡。”
“這男人很危險!靜娟你要小心一點!贝扌逆迷诮鄤P走后,認(rèn)真地提醒好友。
“為什么?”汪靜娟困惑地看著心婷。
“他屬于豹,行動力強(qiáng)、鎖定目標(biāo)就勢在必得,平時無聲無息,一旦發(fā)動攻勢,沒有空手而回的!睂τ谶@種男人,能避就避,否則少不了要遍體鱗傷。
“心婷!十二生肖里面只有老虎沒有豹!”汪靜娟聽得一頭霧水。
她剛受驚嚇,不要刺激她,崔心婷在心中提醒自己,“沒差啦!都是貓科動物可以吧!”
“對了心婷!為什么老虎和豹體形那么大卻和貓屬于同科呢?貓咪好小呢!”
“利思晟!你表妹的生物課就由你來上好了,我要回去吃阿司匹靈!贝扌逆脹]好氣地說。
“心婷!不可以吃止痛藥,你頭痛我?guī)湍惆茨Α!蓖綮o娟好心地拉過好友。
“蘿絲!我真會被你氣死,你都聽不懂我的話!贝扌逆门繉λ。
汪靜娟愣了一下,無辜地問:“怎么生氣了?”
“你!算了!被你氣死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傻大姊一個,總之你往后對靳培凱要小心一點就是了,他是危險的狼,你是小紅帽,他想要你,而且勢在必得知道嗎?”崔心婷一字一句地告誡著。
“他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東西!蓖綮o娟還是不懂。
“天!殺了我吧!誰會相信這女人是哈佛的博士候選人,你過兩個禮拜要去考學(xué)位論文耶,這種腦袋真是讓人擔(dān)心啊。”她轉(zhuǎn)向在場的兩位男士,“男人要女人做什么?你不懂問問這兩個男人好了,真是敗給你!”然后氣急敗壞地走出去。
汪靜娟頓時紅了臉,心婷怎么講這種話,“思晟哥、宣先生抱歉哦!心婷向來有話直說!彪S后她也追出去了。
蘇紫鶯和程夢渝也和兩人點頭后,跟出去。
“靖濤!你是否也覺得培凱勢在必得?”利思晟憂心地問。
“那么好的女孩誰發(fā)現(xiàn)了,都會勢在必得的。”
“你的目標(biāo)不是蘇紫鶯嗎?”利思晟防衛(wèi)地看了一下好友。
“是!而且勢在必得,思晟彼此加油了!毙笣牧撕糜岩话眩裉鞂τ谶@四個女子他又多了解一些了,這對他接近紫鶯的心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