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霸情人 第五章 作者:程潔 |
當閻燁煒正和黃芙、陳霄舉行三人會議時,突然秘書告訴他,有位朱小姐找他,他的心猛然被硬生生提到了喉口,在看清來者之后,他的怒意遠勝于訝異。 “你怎么來了?” 閻燁煒惱怒地將她拉進辦公室,用以隔絕陳霄銳利的目光,她的出現(xiàn)也令在座的黃芙嚇了一跳。 “吳伯要出來采買,我就跟著出來了,我悶在‘海居’那么久,能出來逛逛真好!又剛好繞到這附近,就來看看NB462!”朱姿婕的大眼不停地向四周觀望!澳愕墓竞么笈叮≡O(shè)計得很有風格,又是你的杰作吧!我覺得你真該改行當個室內(nèi)設(shè)計師,肯定能賺大錢的!”朱姿婕埋頭研究他辦公室內(nèi)的擺設(shè),對他掛在墻上的一幅印象派畫作仔細瞧了很久,結(jié)果怎么看都看不懂。 “吳伯呢?” “吳伯他先回去了,外面有阿力開的車子,等一下他會送我回‘海居’,你不用擔心啦!啊!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好像還在開會哦!那你快回去吧!不用理我了! “你不應該來的!”他語帶責備地說。 他冷漠的寒意總算凍到她了,她愉悅的心情驀然消逝得一干二凈。朱姿婕轉(zhuǎn)身看他,眼中滿是不解。 “你生氣了?是因為我沒經(jīng)你的同意就跑到這里來?” “你不該出現(xiàn)的!”閻燁煒不悅地皺眉。他擔心她的行蹤一旦曝光將會招來危險,不希望把無辜的她拖進是非之中。 “為什么?”她像挨了一記悶棍,被人狠狠打在心口,但她仍力持鎮(zhèn)定地問:“我妨礙到你了?!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你干么要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嘛?”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亂闖亂撞的很容易出事?” “我怎么會知道!又沒人告訴過我,這里是你的地盤NB428!如果在這里都會出事,那是你應該負責的吧!我要回去了!”朱姿婕一肚子悶氣地回話。真是掃興!本來想給他個驚喜的,誰知他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還那么兇神惡煞的! 黃芙還說他疼她,騙人!她拉長了臉轉(zhuǎn)身就走。 “你……”閻燁煒干脆拉著她下電梯,直接到停車場取車,沿途吸引不少好奇的目光,他卻渾然不覺。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喂……” 直到朱姿婕安穩(wěn)地被綁在座位上,他才丟給她三個字。 “去逛街!” “可是……可是我剛才和吳伯逛過了呢!喂……” 朱姿婕尚弄不清他為何轉(zhuǎn)變?nèi)绱丝焖贂r,車子已噴射般駛向市中心的道路上,去找閻燁煒想逛的街店。 不知道為什么,他竟如此在意她的安危。 這不是好事,所以,他,心亂了…… ☆ ☆ ☆ “怎么了?你不是去‘閻氏’找燁煒嗎?”吳昌宏看著窩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且一臉臭臭的朱姿婕,關(guān)心地問道。 未姿婕低頭不語,想著剛才被閻燁煒拉著說要逛街,結(jié)果才剛走過個紅綠燈,就又被他抓回車上說要回家,就這么回到“海居”了,她根本還亂轟轟的,就像個木偶般被抓著繞來繞去、耍來耍去的,有點莫名其妙得不知所措。而閻燁煒一回到“海居”,就把自己鎖進書房中,所以,即使她有氣也無處可發(fā),只好悶在心里,都快憋出病來了。 “和燁煒吵架了嗎?”吳昌宏耐著性子猜測。 “我想。】墒菦]機會!敝熳随及汛舐缘那樾胃嬖V他!熬褪沁@樣!他也不說怎么了,比女人還善變! “燁煒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對于他的所作所為,他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更沒有向誰解釋的必要,他只做他認為對的事,所以,這也造成他不擅與人溝通的弊病。他習慣了當王,卻不懂得把心里的感覺真實地表達出來,這一點你要多體諒他才好! 她懶懶地搖搖頭!八懔耍≌l知道他在想什么!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起碼自己是真的在乎閻燁煒,這是錯不了的,從初見面那時開始,便在心里刻劃下點點滴滴有關(guān)他的記憶,越積越多,當感覺逐漸加深,不知不覺就陷入情網(wǎng)中。 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原因的,所以她不想去質(zhì)問為什么,更不想去抉擇對或不對,反正愛都愛了,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再怎么用虛假謊言否定這份感情,也抵不過既定的真相,而愛,不應該是錯的,至少不應該讓愛鑄成錯誤。 但是,愛上閻燁煒?那個令人聞之喪膽的“閻王”? 她不禁可以預見有一天,這份愛會把自己燒得體無完膚,就像飛蛾撲火的慘烈一般,必定傷了自己。 到時閻燁煒會不會舍不得呢?一定不會吧! 只能說要他的女人或許很多,卻沒一個是他要的,除了那個閻欣欣……沒有女人可以使他死心塌地…… 正因如此,到時輸?shù)摹、死的——都是她?nbsp; 她好像越來越違反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了。 “如果你不追著他跑,又怎么能明白他的想法呢!對于一個不善于把感情表現(xiàn)出來的人,你不主動去發(fā)掘他內(nèi)心的秘密,難道要等他來告訴你嗎?燁煒已經(jīng)夠內(nèi)向不坦率了,要是你也就此退縮,你們之間就難有交集點了! 吳昌宏克盡職責所托,苦口婆心地開導她。 “吳伯,你也知道他悶騷吧!我才不想在他還擺個撲克臉的時候去見他,誰曉得他的火山什么時候爆發(fā)、什么時候休眠,沒道理要我去當他的炮灰試驗品吧!” 吳昌宏想了想,終于下了結(jié)論!盁o論如何,可以的話,要去多認識彼此,這很重要,你畢竟不夠了解他! 朱姿婕狐疑地看他一眼,突然笑了出來!皡遣矣X得你好像是心理輔導老師,呃!不對,應該是婚姻介紹所的所長,你說的簡直和媒婆的臺詞差不多嘛!快說!你是不是偷偷在兼職當紅娘,不然怎會這么得心應手?你別妄想要當丘比特,人家丘比特是個光身子的小baby,你太老了,資格不符啦!”她像抓到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而沾沾自喜,其實也是想岔開話題,緩和一下嚴肅的氣氛。 “你知不知道得罪一個管吃的人,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尤其你又是個愛吃鬼!”吳昌宏不動聲色笑說。 朱姿婕頓時腦筋一轉(zhuǎn),馬上苦哈哈地采哀兵姿態(tài)!安灰!你不可以這樣,民以食為天NB428!你要我斷糧,是虐待我嘛!好啦!我錯了,你不可以不做蛋糕給我吃! “知道錯了?太——晚了!你好自為之吧!” 吳昌宏教訓式地丟下她,自個兒走進廚房里去。 朱姿婕哈巴狗似地跟進跟出,在民生大計遇到危機時,兒女私情也得先拋到南極冰凍起來,可憐的閻燁煒,誰叫他只能看不能吃,只好不受重視地暫時被打入冷宮中。 也許等有一天,她能吃了他的時候,她就不會這樣狠心了,這是個艱苦的過渡前期,同志們?nèi)皂毰Α?nbsp; 第一次和閻燁煒陷入冷戰(zhàn)中,有些失落感,或許就像吳伯說的,她并不夠了解閻燁煒,難免有時摸不透他的想法。她覺得自己似乎只是一逕追在他的后頭跑,沒和他同等步伐前進過,所以他們?nèi)愿袅艘欢尾罹唷?nbsp; 究竟是怎樣矛盾又濃烈的愛,讓閻燁煒肯守著閻欣欣四年、肯為她建溫室繪畫像,日日夜夜思念著?“閻王”理應是殘酷無情的,為何獨獨對閻欣欣他會特別多情呢? 閻燁煒從不肯讓人解讀他的心,在他的心中布滿了重重的荊棘障礙,盡管如此,她仍是想接近…… ☆ ☆ ☆ 一個女人身中數(shù)十刀痕,血流如注地出現(xiàn)在陳霄的腦海里,她雪白的衣裳染滿觸目驚心的鮮血,倒在他懷里時已沒有氣息,他甚至來不及捕捉到她眼里最后一抹神韻,都怪他不能及時由刀口下護住她,護住他此生唯一的最愛,只能任憑她就這樣被人一點一滴的傷毀、被人奪去呼吸。 他的心仿佛被掏盡,所有的痛楚都在此時化為最深沉的恨! 他決定了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陳霄硬生生擠回不該出現(xiàn)的悲傷,每次冥想總?cè)菀紫氲紹etsy,讓Betsy左右了情緒,然而這是不允許的。他用力地甩甩頭,希望這樣就能甩掉對Betsy的思念,甩開悶窒不已的心悸。 遇見閻燁煒,是一種英雄見英雄的惺惺相惜,但是這樣的情緒反而令他有些躊躇。只是Betsy的死造成的痛太劇烈,叫他忘不了,他早已有許多機會讓閻燁煒以命償命,不過他并不希望這么做,他想令閻燁煒也嘗嘗那種失去最愛的感受! 他翻翻桌上剛送過來的調(diào)查文件,上面清楚記載著有關(guān)朱姿婕的詳細資料。 他正在計劃著如何一步步把閻燁煒的心一一抽離。 一如他當初所受的苦難一樣——刻骨銘心。 ☆ ☆ ☆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黃芙未停下按著鍵盤的手指,露出挑眉存疑的表情之后,同意地頷首。 說真的,她對陳霄的印象并不是挺不好,只是她的心底一直存有芥蒂,在知道了他是敵方的主腦后,她再也找不出更合理的態(tài)度去對待他。雖然明白其實他并不太壞,目前為止也沒做過什么不可原諒的錯事,只是還是提防些好,所以她并不打算信任他,也盡量使彼此來往關(guān)系又冷又淡。 她不敢把握,一旦讓心退離了冰點,直遽上升的溫度,是不是會難以恢復平靜?堅硬的冰一旦化為柔弱的水,就容易受到傷害。所以,將自己隔離都是為了保護易碎的心。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夠了解你?”陳霄瞇起眼打量她。他早已發(fā)現(xiàn)兩人相處時緊繃的氣氛,和不愉快的尷尬,他是很欣賞黃芙的個性和作風,并不希望和她對立,但就是找不出兩人相敬如“冰”的原因。 黃芙冷漠地掃他一眼,有點不悅卻仍回答他的問題,“OK!我叫黃芙,二十七歲,父母早死了,曾經(jīng)當過警察,現(xiàn)在是‘閻王’的助理秘書,一六九公分、五十四公斤,一九七二年八月二十八日生,處女座A型,未婚……這樣你明白了嗎?需不需要再更多的資料?”她的語氣含著不耐煩。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陳霄浮了抹淡笑,點起了煙,傲慢的態(tài)度壓制住她的言語攻擊。 黃芙故意反問他:“你有嗎?” “或許我就是有,所以才想問你,在幫內(nèi)你的地位只僅次于‘閻王’,沒人敢惹你,大都知道你對‘閻王’的重要性,我很懷疑‘閻王’怎會把我安排和你一起做事,這似乎令你很為難是不是?”他知道黃芙很排斥他。 “這樣不好嗎?”黃芙又問他,其實“閻王”把他們兩人湊在一起,還不是好就近監(jiān)視他,還用想嗎?呆子! “是你覺得不好吧!”他嘲弄地冷笑。 “我的看法對你很重要?”黃芙總把姿態(tài)擺得很不屑,和他像兩座冰山在相撞,冰碰冰、硬碰硬。 “你討厭我,我明白!辟瓢寥缢仓皇抢涑耙恍。 黃芙潤潤雙唇,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他!拔业膽B(tài)度本來就是如此,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也沒有辦法,只能說我很少討厭別人,也很少喜歡別人。” “是嗎?”陳霄對她的說詞全然反彈。“由此看來,你自圓其說的能力仍有待加強。因為你的刺只針對我,我不是沒神經(jīng),我有知覺能接收到你的憎恨! 他的眼直望進她眼里。“你的蓄意漠視太明顯,讓人不知道很難,本來你如何看我與我無關(guān),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你不累嗎?你畢竟沒有演戲的天分,說謊話又不在行,真是辛苦你了。” 他以同情的表情看她一眼,捻熄煙,灑然地離開她的視線。他的一字一句像顆巨大的炸彈,在黃芙的心中猛然炸開。 她呆了一下,他的語帶諷刺狠狠扎進她心中。 越加防范的結(jié)果,卻只讓心失陷得更厲害、更徹底、更不可救藥了,到達再也挽回不了的境地…… 她按下一個鍵,螢幕上隨即換成另一個檔案畫面,出現(xiàn)的全是陳霄以及他的妻子Betsy的所有資料。 她知道Betsy是個很迷人的女性,尊貴而嬌媚,和陳霄很合適很相配,是典型的郎才女貌,尤其是那幸福洋溢的笑容,太搶眼了!真是惹人嫉妒,為何一個女人可以擁有那樣美麗的色彩? 黃芙嘆口氣,把電腦關(guān)掉,想了好久,她的腦中始終重復在她持槍射殺陳霄,他胸口暈開一片血紅的畫面。 愛情對她而言是座墳墓,她若往下跳,必死無疑。 陳霄恨“閻王”,應該也是恨自己的吧! ☆ ☆ ☆ “我、不、寫、了!”朱姿婕揉了一張稿紙,用力地丟在地上低吼道。 她早已無聊得快把雜志報紙翻爛了,電視也被轉(zhuǎn)得快燒掉,而整疊稿紙更是被她揉得只剩幾張。自己就快被紙山給掩埋了,卻找不出靈感來下筆。 朱姿婕看著散落一地的紙團,唉聲嘆道:“要是被環(huán)保署知道她這么浪費大地資源不氣炸了才怪!” 老編一直催她交稿,一副虎視眈眈想剝了她皮的模樣。唉,如果她再不寫出一點東西來,即使她饒幸由閻燁煒魔掌下存活,也會被老編炮轟而亡! 這都怪那個閻燁煒,該死的,不提供完善的內(nèi)幕,連一點題材都不給,害她不知道怎樣寫他家居的一面才好。慘了!一定會被罵死的!老編轟人的功力可不輸閻燁煒。 自從那次偷跟去閻燁煒的公司被聒了一頓之后,她和閻燁煒的關(guān)系便處于異常冷漠的狀態(tài)。加上最近閻燁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忙,在“海居”內(nèi)都不見人影,她也樂得不必和他針鋒相對。 可是,這樣子的話,消息來源不但斷送了,而且又沒有人可以說說話、斗斗嘴,也挺悶的。 “算了,我明天再寫!痹谄礈惒怀鲆欢瓮暾麛⑹龅奈淖种,朱姿婕甩掉不太盡職的筆桿子,起身離開房間,打算四處逛逛散散心,讓腦神經(jīng)輕松一下。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懶人就要有懶人的宗旨。 “奇怪,這兒怎么有扇門?” 她逛下樓梯,突然發(fā)現(xiàn)在階梯后方,有扇很隱密的門,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她好奇地走過去摸索,才知道那是吳伯曾經(jīng)提過的電梯,只是她一直沒注意到罷了! 看著電梯的標示燈,朱姿婕自言自語道:“三樓是閻燁煒住的地方,頂樓是溫水游泳池,那……五樓呢?怎么沒聽吳伯說過?” 朱姿婕賊賊地張望四周,確定吳伯和閻燁煒都不在后,她悄悄步入電梯,按下五樓的鍵。 她小心戒慎地等著,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雖然還不清楚五樓有著什么,但好奇心興起時,任何困難都無法阻擋她。反正看一眼又沒什么大不了的,說不定里面養(yǎng)了什么稀奇古怪不欲人知的寵物,哎!搞不好里面藏著閻燁煒的“秘密情人”呢!朱姿婕的好奇心更加被挑起了。 突地,閻燁煒憤怒的臉孔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皼]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如果不幸被‘抓包’,大不了來個裝傻不承認、死都不認罪,閻燁煒也拿我沒辦法!敝熳随济鎸﹄娞葭R中的自己,大聲地說道。 哼!反正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本來就很惡劣了,再爛也爛不到哪里去,能使他討厭她更好,她就能乘機跑路,不用再繼續(xù)這個煩人的任務;氐健笆里L”里,她更可以跟老編伸冤去,說不定還有安慰的獎賞呢! 總而言之,她就是沒有不進五樓的理由。 等到電梯門敞開的剎那,朱姿婕呆住了、傻眼了,幾乎同一時刻,便推翻自己原本窮極無聊的荒謬想法,她花了將近十秒鐘,才使大腦能適應眼前的畫面。 那是一座小型的游樂場,一大面墻上擺滿各式各樣大小齊全的布娃娃,幾乎所有卡通造型玩偶應有盡有,而機器人、戰(zhàn)車、恐龍等模型,都可以堆成一座山了。還有小型籃球場、小型賽車場、小型電影院和一個放滿七彩塑膠球的球池……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還有‘旋轉(zhuǎn)木馬’!”旋轉(zhuǎn)木馬五光十色的燈彩,令朱姿婕不住地驚叫著。 她繞過旋轉(zhuǎn)木馬,卻看到一個小男孩躺在大圓床上,正用慧黠的大眼睛望向她,大圓床旁邊擺滿了一堆醫(yī)療器材。 小男孩的眼神中沒有受驚的害怕,只是靜靜望著她,仿佛她是個闖入者,平白破壞了原有的安寧。 朱姿婕綻開笑容,無心機地想表示和善,小男孩似接收到她的意思,也回她一個天真無邪的大笑臉。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會在這里呢?”她走到床邊坐下,輕撫小男孩的頭。 為何他年紀這么小卻被關(guān)在這兒?雖然這里物資充裕,但一個孩子的童年應該多彩多姿的;會跑會跳、會堆沙子玩泥巴、會和別的小孩子玩躲貓貓,會和大自然融合在一起……而不是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 “永圻……閻永圻……爹地說我和媽咪都一樣叫ㄒㄣ、ㄒㄣ,是爹地最愛的兩顆‘心’。”他自傲地說。 閻永圻……閻永圻……那不就是……閻燁煒的…… 他是閻燁煒的兒子?!他真是閻燁煒的兒子?! 那閻燁煒到底對他做了什么?難道閻燁煒真如外界傳聞一樣“虐子”?所以狠心把孩子囚禁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么他又要費盡心思營造一個想像玩樂的天堂,建置這么多體貼又保護的設(shè)備? “哦!我的爹地就是高高的、帥帥的,媽咪很愛的、永圻也很愛的,吳爺爺、芙姨也愛的爹地。”他像現(xiàn)寶似地如數(shù)家珍,堅定得不容置疑。 朱姿婕被他孩子氣的可愛給逗笑了。“你叫我阿姨就行了,和芙姨一樣,我也是你爹地的朋友哦!” “真的?”永圻張大了眼,露出仰慕的神情!霸瓉硎堑氐呐笥,真好!是爹地的朋友NB428!” 看著永圻一臉欣羨的表情,可見他對閻燁煒的崇拜到達極點。 “爹地一定很喜歡你,就像爹地也很喜歡芙姨,所以才肯讓芙姨當他的朋友,爹地一定很喜歡你……” 朱姿婕有點不好意思!斑@我就不清楚了,要問你爹地才知道,朋友是分很多種的,說不定你爹地很討厭我呢!你不怕阿姨是壞人來欺負你呀?” “爹地說過,只有是最重要的朋友,爹地才會帶他們來看永圻!庇累哳^頭是道地說著。 永圻的信任使朱姿婕頗無地自容,因為她是自己跑上來的,沒經(jīng)過閻燁煒的同意…… “那阿姨以后也會常常來看我嗎?”他期待地問。 朱姿婕點點頭,不忍心他所背負的孤單。 “NB428!真好!真好!好棒哦!”他開心地呼叫,隨著他騰空的單手舞動,朱姿婕這才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臂安靜地擱在床邊,插了一些針管,輸送來源連著床旁的醫(yī)療設(shè)施。永圻像是看穿她的疑問,主動為她回答。 “爹地說那個是用來照顧我的,它會疼我就像另一個爹地媽咪一樣,它雖然不會動不會說話,可是它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幫我把身體里的壞蟲吃掉,這樣我就不會痛痛了!” “永圻都只待在這里嗎?有沒有去過外面?” 孤單加上病痛,讓人忍不住心疼。雖然他都表現(xiàn)得活力十足,卻難掩身子的瘦弱和眉宇間輕淡的落寞。她知道,他一直堅強地承受著一切。 “有。〉赜锌站蜁䜩砜次,然后說很多故事給我聽,陪我玩游戲,不過爹地說來說去老愛講三只小豬的故事,還改成三只公雞、三只烏龜、三只狐貍……但是最近爹地都很久才來看我一次,我已經(jīng)好久沒和海爺爺說話了!” “海爺爺?”她知道吳爺爺是指吳昌宏,那海爺爺呢? “就是那一大片藍藍的水水!爹地說可以把愿望偷偷寫起來裝進玻璃瓶里告訴海爺爺,那海爺爺就會把我許的愿望帶到很遠的地方,總有一天一定會替我完成! 朱姿婕順順他額前的發(fā),寵溺地問:“那永圻許了什么心愿呢?能說給阿姨聽嗎?阿姨看看能不能幫你! “呃……”他面有難色,最后才像下了重大決定般,深吸口氣,小小聲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旁說道:“爹地說這是秘密,只能有我和海爺爺知道而已,要是告訴別人,海爺爺會生氣就不幫我了,不過我偷偷地說,應該沒關(guān)系,我……想要有個媽咪……你不能說出去哦!” “媽咪?為什么永圻想要媽咪呢?”難道他沒有見過閻欣欣?不知道閻欣欣已經(jīng)去世了?閻欣欣不是他媽咪嗎? “因為……爹地說媽咪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好久好久才會回來,我只能在種滿花的房子里,看她的畫像,一直和她說話,可是……我希望媽咪能像爹地一樣陪我玩,能像爹地一樣講故事給我聽,能讓我看得見……摸得到……”他握住朱姿婕的手掌,靜靜地說出心中的盼望。 “也許是媽咪也很想見見永圻的,只是被很多事情困住了,所以不能來,永圻不能怪媽咪哦,不然爹地會很傷心的!因為爹地很愛媽咪也很愛永圻,所以永圻要愛爹地也要愛媽咪,知不知道?”她將他的小手包在掌心里。 她的呵護讓永圻覺得很溫暖,看著她,永圻突然眼睛一亮,開心地提議道:“阿姨,你做我的媽咪好不好?” “我做你的媽咪?!” 不會吧!朱姿婕差點沒嚇呆了,她這個沒談過戀愛,連老公人選都從缺的人,居然要先蹦出個兒子來?!況且她擅自闖進五樓,閻燁煒一定又會火冒三丈了,她還敢得寸進尺的和他的兒子扯上關(guān)系,東窗事發(fā)后鐵定會很慘! “永圻知不知道媽咪是什么意思?” “媽咪就是媽咪NB462!來!我們打勾勾,不能騙人!” 天!她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如果不幸被閻燁煒得知了,不是鬧得不可開交也滿城風雨了,把自己埋到地心去藏起來都不夠呢!可是……可是永圻那渴求的眼神令人心軟,她又不想傷害他純真幼小的心靈,狠不下心來拒絕他,考慮了下,她也只好點點頭,同意了! 這是個荒唐的協(xié)議,但誰叫她本來就是荒唐的人呢! “你要答應我哦!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能說出去哦!連爹地也不能說,這樣我才要當你的媽咪哦!” 永圻短小的手指硬是圈住她的小拇指,深怕她的應允只是暫時性!肮垂词,說謊的是小狗! “嗯!勾勾手,說謊的是小狗!敝熳随紱]轍的復誦,反正下地獄就下地獄吧,閻燁煒想怨就怨她吧!她只是打心底想疼愛永圻,一種出于母愛的本能,沒有其他的企圖,希望能令永圻快樂,畢竟永圻已經(jīng)比一般的小孩失去太多東西了,完成他的心愿不為過吧!愛永圻、當個假媽咪,她會十分樂意的,也算是幫閻欣欣盡一點心吧! “太好了!媽咪,永圻有媽咪了,媽咪、媽咪……” 永圻斜靠在她懷里,瘦弱的臉龐滿是明亮的笑意。 看到他那么愉悅,仿佛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再沒有猜疑和顧忌,她要好好寵溺他,不管閻燁煒的看法如何,她都要把閻欣欣來不及給永圻的愛,重新讓永圻擁有。 雖然她知道自己,永遠比不上閻欣欣的好。 但是,也只能盡力而為了吧! ☆ ☆ ☆ “你去哪里了?” 閻燁煒突然出現(xiàn)在二樓的起居室,大剌剌坐著等她。 朱姿婕才剛剛陪永圻聊完話,正準備要溜回自己的房間內(nèi),卻被從暗處發(fā)出的低沉嗓音給嚇了一跳,不過在知道出聲的人是閻燁煒時,氣忿的感覺遠勝于作賊心虛。 這個人要嘛不出現(xiàn),一出現(xiàn)就老愛弄個“君臨天下”的排場,她才不想對他俯首稱臣呢! 她絕不會把真心放在地上任他踐踏,任他隨意傷害自己的自尊,他越是一副NB468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她的心頭越是冒火! “我沒必要事事都得向你陳述吧!” “有必要!這里是我家,我有權(quán)知道你的行蹤! 他的盛氣凌人只為宣示他的高高在上和無邊的權(quán)威。 “我有手有腳愛去哪里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guān)!我不是你的奴隸、你的手下,不要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 朱姿婕不再理他,快步跑回房內(nèi),怕再看著他,自己脆弱的情感將會潰堤,久久不見的思念,如海濤般一波一波沖擊著她的心。 關(guān)上門,她將背靠在門上,她的心跳狠狠出賣了她,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卻仍撫平不了失控的情緒。 閻燁煒無可奈何地輕笑,看得出來她還在氣頭上呢! 他揉揉鼻梁,疲累的神情在昏黃燈光掩飾下,并沒讓朱姿婕知道多少。在把手邊的工作處理完后,他最想做的竟是回到“海居”,探一探這里令他牽掛的所有,而他不想去承認是什么系住了他的心…… ☆ ☆ ☆ 永圻斜靠在朱姿婕懷中睡著了,床上散落著七彩的小紙卡,現(xiàn)在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了,每天她都會抽空去看看他,做些單字卡讓他學習書寫,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識得許多字了。而她也會每天帶著不同的故事情節(jié)說給他聽,告訴他一些小小人生道理,填補閻燁煒不在他身邊的失落感。 看他熟睡的可愛模樣,她有種很滿足的感覺,如果當媽咪是這樣的,那她也可考慮生個孩子,這感覺實在不壞! 或許是她想得太入神,沒注意到閻燁煒忿怒的出現(xiàn)在她身旁,猛地揪住她的手臂,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應時,將她拉出永圻的安全范圍之外,完全隔離她和永圻。 “你怎么會在這里?快說!你對他做了什么?”閻燁煒看向永圻緊閉的眼眸,不好的想法重重壓在他的心頭。 朱姿婕扭動手腕想掙開他的鉗制!澳阈÷朁c,他只是睡著了,你別吵醒他,快放開我,你抓得我好痛!” 閻燁煒焦急地按下床旁的按鈕!胺酱T會替永圻好好檢查,如果永圻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饒你,你也別想活著離開這里,滾回去你的房間!”他把她狠狠地甩在地上。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這么驚慌失措、這么暴戾…… 朱姿婕狼狽地坐起身,努力地想解釋些什么,卻因方碩的到來而中斷。方碩和閻燁煒憂心地守在永圻床側(cè),快速的進行診療,每一項醫(yī)療管子都再三確認,心跳、血壓、呼吸…… 是的,他們的恐慌是她引起的,可是她卻什么都不想再說,默默地離開了現(xiàn)場,只是心里有些苦、有些酸。 被人誤會不是好事,尤其是被閻燁煒誤會。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閻燁煒很愛永圻是千真萬確的。 她是第一次看見他嚇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