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替你報名參加了電視臺舉辦的全港歌唱比賽,這是初賽的時間!碧K媽媽把女兒叫到身邊,“從明天開始,你要恢復練歌,下課后馬上回家!
“我學唱歌已經(jīng)學了5年,受過足夠的訓練,所有參賽者,哪一位比我造詣更深?我保證會獲得冠軍。”
“你比許多職業(yè)歌手的水準更高。唱歌,倒并不擔心你會遇到對手,就是怕你沒有臨場經(jīng)驗,會怯場!
“臺風、儀態(tài)我都受過嚴格訓練。如果我怯場,就不是媽的女兒。”
“你有信心,我很高興。不過,曲不離口,我還是希望你繼續(xù)練歌!
“我下了課會馬上回家。”珊妮心里一直擔心,“是不是獲得冠軍,馬上就可以進行我們的計劃?”
“還是等待機會,絕不能冒險,引起對方的懷疑!碧K媽媽不會不了解女兒的心事,“周末、周日,你仍然可以和溫朗尼在一起?墒,初賽、準決賽、總決賽,你可不能失場!
“媽,我不會那樣糊涂!
“只要你能獲準進入準決賽,我們馬上搬家。”
“那幺快嗎?”
“如果對方發(fā)現(xiàn)你,看上你,必會調(diào)查你的身世。不能說他很聰明,但他很小心。在別人身上發(fā)生過的事,他絕不容許在自己身上發(fā)生。”
珊妮點了點頭。
“新地址千萬不能讓溫朗尼知道,被他知道你有一個這樣出色的男朋友,他就不會上當。你千萬要記著!”
“我知道!”
“別愁眉苦臉,好好利用這兩天。星期一,你不可以和溫朗尼一起溫習功課,你要回家練歌!
蘇媽媽看見女兒還呆站著:“還不趕快換衣服?溫朗尼不是要和你吃午餐嗎?”
珊妮回到房間,撫著床頭的相片,低聲飲泣起來。
星期一,朗尼接她下課,珊妮對他說:“媽不舒服,我要回家陪她看醫(yī)生!
“我開車送你們?nèi)メt(yī)務(wù)所!
“媽不肯見你的;況且醫(yī)生的診所就在后街。這幾天下了課我都不能陪你了,你找心怡和查理聊天吧!”
“我正好乘這機會多看課外書本,希望伯母早日痊愈!
“謝謝!”
一回家,馬上接受各類訓練。沒認識朗尼前已習慣了,那時候精神集中,學什幺都有最好的適應(yīng)力和反應(yīng)力,易于吸收。如今心里有個溫朗尼,表現(xiàn)就差了。當那些“老師”向蘇媽媽投訴時,蘇媽媽既失望,又生氣。
“要是你不愿意幫助我,我不會勉強你。”蘇媽媽跟女兒說。
“媽,對不起!”珊妮也知道自己不對,連忙道歉。
“本來是我自己的事,把你拉進去,實在很不公平!
“媽,不要這樣說,這是我的份內(nèi)事,我應(yīng)該的。我錯了,以后會專心學習,盡量不胡思亂想!
“我也很替你難過,沒有認識溫朗尼,不知道什幺叫愛情,那時一條心;現(xiàn)在有了他,一對兒好好的,又……孩子,不要勉強,現(xiàn)在還來得及退出!
“我不會退出,我答應(yīng)過的一定會做!鄙耗菀б幌卵,“我已經(jīng)得到不少,我原本以為今生今世也不會得到的,我已經(jīng)很滿足。媽,我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吧!”
“好,明天用心些!
珊妮果然輕而易舉地進入前三十名內(nèi),可以參加準決賽。由于這是意料中的事,蘇媽媽也沒有向珊妮施加壓力,還是如常練習,和平時沒有多大分別。
蘇媽媽可忙了,她已經(jīng)靜靜地在另一區(qū)找了一層小房子;并且把時裝店也結(jié)束了。她告訴鄰居和時裝店的職員,她帶著女兒去和失散多年;甚至以為他已去世的丈夫團聚。
她本來希望珊妮不要再上學,馬上搬到新居去。但是回心一想,無疑是迫女兒和溫朗尼分手,因此,她本人搬到新居去,珊妮兩邊走。接受各項訓練,仍在舊居。
珊妮忙參選,接受電視臺的音樂訓練,又要彩排。而她去電視臺又不能讓朗尼知道,因此老要逃避朗尼,他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
“你媽媽的病還沒有好?”
“老人病嘛,時好時壞!
“送她進醫(yī)院,有醫(yī)生護士照顧!
“她才不肯呢!媽還說香港不適合她,要回臺灣!
“回臺灣?不會吧!”朗尼嚇得馬上呆住,他本來是希望天天和珊妮在一起的,“珊妮,你求求伯母,不要回臺灣。要是你回臺灣去,就算我每逢有假期都趕到臺灣,一年也只能見四次!
“所以我寧愿讓她留在家里,寧愿多抽時間侍候她。就是怕把媽迫緊了,她不單只不肯進醫(yī)院,還要回臺灣!鄙耗菸剡瘟诉巫欤拔叶际菫榱藸幦『湍阍谝黄,你又不諒解我!
“對不起!珊妮!崩誓嵛撬氖种,“我是個笨蛋,不了解你的苦心,你不要再勸伯母進醫(yī)院了,多陪她。只要你一有空馬上和我見面,我已經(jīng)很滿足。”
珊妮暗里松了一口氣,其實,應(yīng)付朗尼并不困難,因為他單純。
珊妮很容易地又過了準決賽的那一關(guān),電視臺除了派專人給這15位候選人訓練唱歌,還開始為他們做宣傳。
他們上電視,接受記者訪問,相片都登在報紙和一些周刊上。
這天心怡、心韻、查理和珊妮都在朗尼家里,珊妮和朗尼在露臺談心,心韻在看一本查理買給她的周刊。
突然心韻嘩的一聲叫了起來:“快來,你們快來看,百分之六十,不,百分之七十相似!
心怡和查理都擠過去,珊妮回頭看見那本周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心還是卜通卜通地跳,她把頭擱在朗尼的肩膊上。
“喂,珊妮,朗尼,人迷啦?”心韻拿著周刊走過去擺在朗尼面前:“這個人像不像珊妮?”
朗尼看看相片,又看看珊妮,心里還決定不下來。珊妮笑了笑說:“看她的眼影膏,嚇死人!”
“不像,”朗尼馬上搖一下頭,邊看邊批評,“她年紀比珊妮大,化妝太濃,俗不可耐,還梳了個髻。嘩!衣服那幺暴露,千萬別讓珊妮媽媽看到,會影響她的病情!
“金小憐,23歲,她本來年紀就比珊妮大,比我們這兒任何人都大。”心韻不服氣,“我就不相信沒有幾分相似!
朗尼見珊妮不開心的樣子,搶著說:“連半分相似也沒有。珊妮過了年,虛齡才18歲;珊妮一年到晚,連面霜都沒有涂過,衣服大方整齊,哪兒像她?難看死了,珊妮也不會梳那種髻;再說,珊妮媽媽思想保守,她會讓珊妮去參加什幺歌唱比賽?”
“我知道她不是珊妮,我也從未說過周刊里的人就是珊妮,她根本就沒有珊妮那幺漂亮,氣質(zhì)就更別提了;可是,她是有點像珊妮嘛!”
“世界上沒有人像珊妮,世界上就只有一個蘇珊妮。”
“是嗎?”心韻沖著朗尼,“你說過珊妮像波姬小絲。”
朗尼臉都紅了:“我是說波姬小絲不化濃妝的時候。我也并不是說她的作風,只是說她們倆都很美麗!”
“心韻,別吵嘛!”心怡拉開妹妹。
“我吵嗎?好!我吵,他沒吵嗎?你為什幺不勸勸你的好同學?態(tài)度奇劣,我也沒說什幺,只是說那女人有點像珊妮,像又不是一樣!
珊妮連忙站了起來。她走到心韻身邊,好聲好氣地說:“心韻,朗尼是無意的,原諒他吧。”
“我不知道他有意無意,我只知道他沖著我來。我到底做錯什幺事?我只不過說金小憐和珊妮有一點點相似!
“珊妮怎會和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相似?”朗尼執(zhí)著地,頑如化石。
“不三不四的女人?參加歌唱比賽的,都是不三不四?”心韻指著他,“你別讓那些人聽到,否則,他們不會放過你!”
“我只是說那金小憐。”
“金小憐不三不四?你怎幺知道?”心韻拖長了嗓門,“。≡瓉砟銈冞是舊相識呢!”
“程心韻,你說話可要小心一點兒了!崩誓峥戳松耗菀谎,幾乎想立刻摑心韻一個巴掌,“每一個人都知道珊妮是我的女朋友。我有了珊妮還去找那個妖婦,你這是存心挑撥離間,想讓我和珊妮不和是嗎?”
“你,你才是想挑撥珊妮對我產(chǎn)生反感。妖婦,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似乎太了解她了吧?溫朗尼先生!”
“看她的打扮舉止不就知道了嗎?”朗尼提高聲音,他是真的生氣,“那女人要是走過來,我要做的事是馬上全身消毒,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好人。拿個壞女人比珊妮!”
“喂!你……”心韻沖上去。
心怡立刻拉住妹妹:“玩夠了,說夠了,你嘴唇麻不麻?牙關(guān)痹不痹?”
珊妮也去責備朗尼:“你也太過份了,心韻是女孩子,男孩子就該讓女孩子,你怎可以說話這樣狠?快去向心韻道歉!
“我沒有做錯事,我不道歉。要道歉,她道歉,她硬要說你像個妖……”
“好了,你們兩位都不用道歉,我道歉。”珊妮眼眶一紅,也唯有她才有心里的感受,“一切因我而起,是我不好!
“珊妮!”朗尼可心痛了,攬著她的肩膊,把她抱過去,“此事與你無關(guān),其實,你根本是個受害者!
珊妮低頭飲泣起來。
這一次是心韻不安。的確此事完全與珊妮無關(guān),由她道歉,太不公平了。心韻想想,也是自己不好,因為這件事由她而起,把事情鬧開,也是她在堅持。為什幺一定要說珊妮像某人?心韻氣平了,走到珊妮身邊:“對不起,珊妮,是我貪玩,朗尼是對的,你是你,不該拉上那金小憐。你純潔,她是有點邪,看她的眼睛,好象要把男人的魂魄勾去似的。我愈看,她愈不像你,不,金小憐根本一點兒也不像你!
朗尼的心舒服了:“心韻,剛才我的態(tài)度不好,請你原諒。”
“發(fā)脾氣真兇,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毙捻嵱峙牧伺纳耗莸谋常皬拇酥,我們不看金小憐的相片,也不提這個人!
珊妮握著她的手,展出微笑:“聽說她的歌唱得很好,總決賽那天,你們不捧場嗎?”
“我就不會看,也不會聽!”朗尼首先表明態(tài)度。
“我也不會,再看見那個女人,會令我想起剛才的事——慘痛的教訓!
“我是不是真有點兒像她?”
“不像!氣質(zhì)、舉止、眉梢眼角、表情,完全不像!毙捻嵳f。
“樣貌呢?”
心韻看了朗尼一眼,笑笑搖頭。
“別管朗尼,”珊妮把心韻拉開,“我要你說真話!
“唔,驟眼看,有一點兒像,但是,你太純潔,她已經(jīng)面有風霜。如果說她像你的姐姐,就較為適合;可是,誰也知道你沒有兄弟姐妹,所以,我們以后再也不要提那金小憐了,朗尼不高興。不過,也可以由這件事,看得出他對你的愛有多深!
“你不會怪朗尼吧?”
“怎幺會?大家吵吵,怎能就傷了感情?再說,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希望你找到一個真正的有情人。”
珊妮看著朗尼的背影沉思,朗尼連背影也是那幺好看。
“珊妮,呆想什幺?”
“我在想,我究竟能擁有他多久?”
“你是說朗尼?他會長命百歲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怎樣說?她內(nèi)心的痛苦向誰訴。
“變心?啊!”心韻笑了,“如果朗尼也會變心,我想,我一輩子對愛情都有恐懼感,我可能會馬上進修道院!
朗尼當然不會變心,變心的是她自己。不!她也不會變心,只是會變成另一個人。蘇珊妮——很快在空氣中消失。
徐廣天,一個不喜歡出風頭的大富翁。
徐廣天,實際年齡只50歲,但是,由于他補養(yǎng)得宜,加上長年累月不受風吹日曬,因此,他看上去像個30多歲的成熟男士。
徐廣天,盡管50歲,英俊的臉皮留下很多的歲月痕跡,他還是十分好看。有健美的身型,加上穿的都是名牌貨,所以用有型有格去形容他,一點兒也不過份。
徐廣天最大的嗜好是美人、醇酒。他喜歡喝酒,更喜歡漂亮的女人。
但是,徐廣天沒有太太。
晚上,他在自己的辦公室,是眾多辦公室的其中一所。黃經(jīng)理敲門進來。
“徐先生,要不要看電視?”
“最近電視臺的女藝員都是庸脂俗粉,最漂亮的一個卻是個飛女,我完全沒有興趣!毙鞆V天在咬他的小雪茄。
“瑪嘉烈要結(jié)婚了,這個月底就期滿,徐先生批準的。”
“唔!瑪嘉烈已經(jīng)30歲,太老了,已沒有吸引力。她即使不結(jié)婚,我也不能留她,她走得正是時候!
“俱樂部就沒有基本歌手了!
“再請一個,只要能付錢,還怕找不到出色的歌手?”
“那些來應(yīng)征的人,徐先生沒有一個喜歡的,瑪嘉烈走后……”
“有一個,不知道在哪兒見過,嘖!天生尤物,就在這幾天!毙鞆V天用手指敲敲額頭:“在哪兒見過?是相片,好迷人的,樣貌、身材第一流,唉……”
黃經(jīng)理馬上扭開電視機。
“別開電視煩我,關(guān)掉、關(guān)掉。”
“徐先生,今晚是電視臺歌唱比賽總決賽,你可能在熒光幕看見她。”
“說過不是影視紅星……看,看,就是剛出來的那一個,就是她呀!”“徐先生……”
“噓!靜止!”
黃經(jīng)理露出了一絲微笑。
“嘖!不單只人漂亮,身材性感,那歌喉又甜又嗲,唱得太好,實在太好!毙鞆V天贊不絕口,“她一定可以得到冠軍,我跟你打賭一萬,她一定可以得到冠軍!唉!幾十年難得一見的美人!
“徐先生,你剛才說的美女就是她吧?”
“就是她!想不到她還會唱歌。不過,我懷疑她是個職業(yè)歌手,起碼學唱歌幾年。你看,這大肥妹,歌和人都差勁,沒有一個人能和那美女比。”
“職業(yè)歌手不能參加歌唱比賽的!
“唔!若是她公開賣唱,早就紅了。把她拉過來,代替瑪嘉烈!”
“還沒有宣布結(jié)果……”
“她是不是冠軍根本不重要,她的美貌已有足夠吸引力;況且,我保證她一定可以成為冠軍。”
“但是,我不認識她!”黃經(jīng)理補上一句:“她也未必肯賣唱。因為很多人參加歌唱比賽,只是為了興趣好玩!
“唔!這也是!”徐廣天沉吟了一會兒:“你馬上叫阿輝來見我!
阿輝,徐廣天的近身保鏢。35歲,高大、強壯,孔武有力,學過空手道,武功了得。跟隨徐廣天已經(jīng)10年,以前在泰國做過二流殺手,徐廣天十分寵信他。不過,對他也有不滿,因為阿輝也喜歡喝酒,酒后就糊涂;阿輝好色,有一次因為喝了酒失去理智,調(diào)戲徐廣天的情婦,被徐廣天在他背部斬了一刀,從此在“工作”時間內(nèi),戒絕他喝酒。
不久,阿輝進來了。
“徐先生……”
“等一下,看著熒光幕,別眨眼,阿黃,你也留意著!
阿輝面向電視機,他奇怪波士為何要他看那幺差勁的舞蹈表演:“這一定不是A臺,沒氣派。”
“噓!”
阿輝縮了縮肩膊。
不久,司儀宣布得獎?wù),亞軍、冠軍——嘩!徐廣天一面用力鼓掌,一面說:“是不是?我早就說她會獲得第一名。臺風好,歌又一流。阿輝,這妞怎樣?美不美?”
阿輝定著兩只眼珠子,有點斗雞眼:“我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妞!”
“喂!喂!你別又打什幺主意!”
“徐先生看中了!”
“!是!是!”阿輝連忙說。背上的疤還沒平呢!雖然他對那美女垂涎三尺,他可沒膽量在她身上打主意。
“阿黃,這女娃的資料你有吧!”
“有!但不多,都是從報上看到的:金小憐,23歲,職業(yè)是學生,”黃經(jīng)理一一細說,“她的三圍尺碼……”
“夠了!阿輝,你協(xié)助阿黃,兩天之內(nèi)去把金小憐帶來。我要和她簽約,請她在俱樂部唱歌。阿輝,斯文些,別嚇壞了我的小白兔。”
“我知道了,徐先生!
“現(xiàn)在就出發(fā),先去電視臺……”
“兩天時間已過去了,”徐廣天勃然大怒,“怎幺只有一個人回來?”
“徐先生,金小憐小姐只有興趣灌唱片,她不肯賣唱!
“她賺錢多嗎?”
“我已經(jīng)大略調(diào)查過她的身世,她家里只有一個祖母,是由澳門來的。金小憐已經(jīng)沒有念書,剛進了一間模特兒學校,可能想做模特兒!
“在還未能做模特兒之前,她和她的祖母靠什幺生活?”
“那老太婆有點錢,錢都買了黃金,她很喜歡黃金,銀行存款倒是不多!
“黃金一定在保險箱!
“不,那老太婆其實也不太老,50歲多一點兒。她的脾氣很古怪,她不信任銀行,也不信任任何人,黃金就放在她們家!
“家里就只有兩個女人,沒有男人嗎?金小憐的呢?”
“聽說金小憐的父母早已去世,是她的祖母一手把她帶大。她們在香港的情況我都一清二楚,但是她們在澳門到底在什幺底細就不知道了,要不要到澳門調(diào)查一下?”
“金小憐今年多少歲?”
“身份證是23歲!
“23年前我還是人家的好丈夫、好女婿,這個年份沒有什幺好查的,因為一切與我無關(guān)。如果她只有十七八歲,就非要調(diào)查不可。不過,也沒理由有個50出頭的母親那幺年輕!
“徐先生,那女人不是金小憐的母親,是金小憐的祖母!
“我不是說金小憐,是說另一個人。唔,關(guān)于這件事,我考慮一下再吩咐你應(yīng)該怎樣做!
“是否還要密切注意金小憐?”
“當然!別的都不用理會,最重要的,是調(diào)查她有多少個男朋友,還有那些男人的底細!”徐廣天皺一下眉:“我不喜歡她有男朋友!”
“我明白!見一個了一個,就算有十個八個,很快就會消失!”阿輝做了一個砍的手勢。
“和別人分享女人,最沒意思。”
“徐先生,你放心吧!絕無障礙。”
“……不可能沒有心理準備。我早就說過他會調(diào)查我們,果然已展開調(diào)查,而我也很合作,盡量供給他們資料。”蘇媽媽望著女兒十分焦急!叭绻氵不趕快和朗尼分手,被他們查到了,那,我們一切的計劃都完了!
“媽,我并不是不肯和朗尼分手,但是,怎能說分便立刻分,你給我一點時間吧,好讓我想一個方法……”
“別再想了,你和他不能見面!相信徐廣天還未開始調(diào)查你的私人生活。你告訴朗尼,你要和我回臺灣去,不就行了!”
“不,媽!”珊妮急得哭出來,她真的舍不得離開朗尼,“朗尼不會讓我走,他會留住我。媽!反正我用雙重身份,兩副面孔出外,徐廣天不容易查到我和朗尼的事。”
“一個星期查不到,一個月總會查到。徐廣天個性奇妒,他既然看上你,他不會放過朗尼的!
“一個月!有一個月我已經(jīng)很滿意了,能夠和朗尼再共處一個月,我已無遺憾了。媽,就給我一個月!
“不行,太危險!碧K媽媽捉住女兒的手,“你會害死朗尼!”
“不會!不會的!”珊妮推開母親的手,“我們在黑處,他在光處;況且,我絕不容許他們傷害朗尼!
“你不肯,不聽話,好!”蘇媽媽退到墻角,“只有一個方法,你和朗尼馬上離開這兒!”
珊妮一愕:“你呢?”
“我留下來掩護你們!
“計劃呢?”
“我自己親自去做,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蘇媽媽揮揮手:“找朗尼,馬上走。走!”
“那怎幺可以?”珊妮搖搖頭,“你辛辛苦苦把我養(yǎng)大,在重要關(guān)頭我把你扔下?除非你放棄計劃,大家一起離開這兒,重過新生活。”
“18年的計劃,一開始就放棄?”蘇媽媽反問,“我會嗎?”
“好吧!”珊妮早就知道無法說服母親,也明白自己的任務(wù)。剛才只是一時失去了理智,亂講亂來。她相信母親的話是對的,如果再不把朗尼推出局外,將會非常危險。所以為了母親,為了朗尼,她也應(yīng)該和朗尼分手,“我會和朗尼道別,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
“愈快愈好,別讓姓徐的發(fā)現(xiàn)他,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明白!”
兩個人對坐在地毯上,面對著面。
兩天不見,珊妮的臉蒼白了,瘦削了,水份減少了,似乎沒有那幺光采。
“珊妮,你哪兒不舒服?”
“我很好!”珊妮笑了一下,很滑稽,她分不出是哭是笑,“不用為我擔心!
“我今天很開心,我很久沒有和你一起吃飯了。你每次都是來去匆匆,但是今晚吃了飯還肯留下來!
珊妮垂下眼睛:“朗尼,我們由認識到現(xiàn)在,有多久了?”
“我們11月認識的,又快到復活節(jié)了。5個月,不足5個月。”
“時間過得真快,”眼淚在眼眶里轉(zhuǎn)個圈,又吞回肚子里,“記得那天早上你接我上學,仿佛是昨天的事!
“心韻說你好幾天沒上學了!”
“為了媽的病,她需要人侍候,我不能扔下她大半天。”
“伯母到底怎樣了,讓我去看看她,好嗎?”朗尼坐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我真擔心你會挨病,我們輪班侍候她好嗎?我覺得你應(yīng)該好好地睡它一天,你看來很疲倦。”
“媽也沒有什幺,是老毛病,一定要臺灣那位醫(yī)生給她診治才會好!
“伯母又要回臺灣?”
珊妮點一下頭:“那幺久了,還醫(yī)不好,我現(xiàn)在也不敢堅持己見,為了母親的身體,我似乎應(yīng)該陪她回臺灣診治,她很快會好過來!
“復活節(jié)快到了,我陪你們一起回臺灣好不好?”
“辦入臺證,不是十天八天的事,最起碼也要一個月,我怕媽等不及!
“真有那幺嚴重嗎?”
珊妮點點頭。
“怎幺辦?”
“我陪媽回臺灣醫(yī)病!
“珊妮,”朗尼把她的手握得緊緊的,“你答應(yīng)過不走的。”
“我沒有說走,媽的病好了馬上回來,你辦好手續(xù)也可以去看我!
“啊!你的手好冷。”朗尼用兩只手合著她的手,“什幺時候走?”
“我和媽都有入臺證,買到飛機票便走!鄙耗莅涯樫N在朗尼的手背上,“會很快,復活節(jié)難買機票。”
“你的臉也很冷,”朗尼把她的頭抱到胸前,“明天一早我去辦手續(xù),順便替你們買機票。手續(xù)一辦好,我馬上到臺灣找你!”
“朗尼,”珊妮雙臂緊抱他的腰,“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你說過不走的!崩誓嵛撬念^發(fā),吻她的耳根。
“我是說,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鄙耗莸穆曇粢堰煅。
“想你!盼望盡快飛到你身邊!
“忘記我!想辦法忘記我!”
“為什幺?嗯,為什幺?”朗尼托起她的臉,他看見她眼中的淚光。
“你哭了!為什幺哭?到底發(fā)生了什幺事?或是將會發(fā)生什幺事?無論伯母是否能康復,你都會回來,是不是?”
“朗尼,朗尼!”珊妮不斷地把臉擦著他的胸衣,“忘記我,我要你忘記我!”
“珊妮!”朗尼捧起她的臉,“一定有事情發(fā)生,在臺灣,你是不是已經(jīng)訂了親?”
“沒有!”珊妮扁扁嘴,“我說過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第一個戀人!”
“這就好!”朗尼甜笑,“大家都是第一次談戀愛;而且,你有沒有發(fā)覺,我們很有緣份,我的名字有個尼字,你的名字也有個妮字!
“有緣無份,豈不更苦!
“怎會沒有?我將來一定娶你,你會是溫太太,唯一的溫太太!”
“不會,我沒有這個福氣!鄙耗莺猛葱,她原本可以擁有朗尼,擁有幸福,但是……唉!為什幺要選中她?為什幺?眼淚在眶內(nèi)打滾,她真的好想大大地哭它一場。
“打令,你今晚怎樣了,唔!”朗尼憐惜地吻去她的淚水,“是不是因為陪伯母去臺灣?我們每天通電話,我很快會辦好手續(xù)去看你的。其實,我一個月看不到你我也會發(fā)瘋的!
“人生聚散無常,總會分手的,無論今天或是明天。過去我們相遇相親,就當作是一個夢,夢醒了,忘記它。不要大執(zhí)著,那會苦了自己!
“珊妮,我聽不懂你的話!”朗尼搖了一下頭,“我們不會分手,就算是短暫的分離,終究會重聚的。”
“!朗尼!鄙耗莅涯樫N在他胸前,用力抱住他,“讓我親親你!”
“我們結(jié)婚吧!”朗尼吻她的發(fā)頂,“你媽不會拒絕女婿的照顧!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念書,小心身體,孝順?gòu)屵。畢業(yè)后,好好找一個女孩子,不必太漂亮,但是身世不要太復雜。你要愛她,像愛我一樣。”珊妮喃喃自語。
“珊妮,你在說什幺?”朗尼輕輕撫著她那冰涼的臉蛋。
“噢!我該回去了!”珊妮的舉動來得很突然,精神有點恍惚。
“我們什幺時候再見?”
“再見?”珊妮笑了,眼眶還有淚呢,“不要說再見,沒有再見!
“對!再見是分手的意思!
在汽車里,珊妮緊靠著朗尼,默默地,沒有半言詞組。朗尼只要騰得出手,就會輕揉她的頭發(fā)或撫摸她的面頰。
“到家了!”朗尼并不知道珊妮已經(jīng)搬了家,而蘇媽媽為了珊妮,房子仍在付租,所以,汽車還是停在從前的大廈。
“到家了!”朗尼捏一下她的下巴,“為什幺呆了?”
“我想在這兒多坐一會兒!鄙耗菰僮^一點,兩臂繞住朗尼的身體,“以后,我恐怕沒有機會坐這車子了!”
“為什幺?”朗尼吻她的額角,“不喜歡我的車子?”
“。〔!鄙耗菔Щ曷淦牵拔沂钦f去臺灣!
“你只不過陪伯母去治病,又不是不回來。不過,也許我會換車。媽說我成績好,應(yīng)該獎勵;而且,她一直認為德國車最堅固,俗語說的鋼水好。媽說安全第一,她就只有我這幺一個兒子!
珊妮突然放開朗尼,到處張望,不會有姓徐的人吧!朗尼太不安全了;而且,可能還會有危險。
“珊妮,你找什幺?”
“沒什幺!怕被鄰居看見!彼赝独誓岬膽驯,“反正是最后一次了,管他呢!”
“最后一次?什幺?”今天晚上,朗尼被她弄糊涂了。
珊妮沒有回答他的話,也許根本沒有把話聽進去:“答應(yīng)我,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好好念書,當心自己的身體,忘記我。只要你事業(yè)有成就,你會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子。”
“你已經(jīng)夠好了,比你好一百倍的恐怕不是人,是神仙。我不要什幺天使,我只要你!”
“忘記我,否則你會很痛苦。”
“回家休息吧!”朗尼拍拍她的臉,“你精神不大好!”
朗尼放開她想下車開門,珊妮一手抓住他:“分手了,不吻別嗎?”
她仰起臉,雙唇微展,非常的渴切。
“噢!打令!崩誓徂D(zhuǎn)身抱緊她,吻她。珊妮拼命地抓住朗尼,能抓住他一分鐘也好。直至她差點窒息,她匆匆開了車門,趕快下車。
“珊……妮!”朗尼把頭伸出窗外,想叫住她,但是她筆直地走進大廈,似乎聽不見朗尼的叫聲。
朗尼舔了舔雙唇,那兒還留下濃濃的柔情蜜語,但珊妮的背影已消失。朗尼總覺得珊妮舉止怪異,但是,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不過,他能感受珊妮愛他甚深,這是唯一可確定的!按蛄,我愛你,晚安!”他拋了一個飛吻往大廈,含笑而滿足地把車開走了。
珊妮對著鏡子,抹了一層粉,濕了,再抹一層;然后一層層地抹下去。就這樣失去朗尼,她感到肝腸寸斷,生無可戀,今后只要替母親完成了心愿,她決定把自己同時毀滅。
當她涂唇膏的時候,看著那兩片花瓣似的嘴唇,她又想起朗尼。它剛才被朗尼吻過的,她用手指輕輕地撫著上唇,再撫下唇。淚水,又禁不住流下來了。沒有朗尼,以后的日子怎樣過?
珊妮回到家,開門的是張巨輝。
珊妮一愕:“我奶奶呢?”
“金老太在那邊靠著!”
蘇媽媽坐在一張搖椅上,眼睛呆盯著墻壁,像個癡人。
“她怎幺會這樣的,誰讓你們進來?”珊妮指著黃經(jīng)理和張巨輝,“你們兩個人把我奶奶怎樣了?嘿!說!”
“金小姐,和我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我們奉老板之命來請金小姐!卑⑤x馬上說,“我們來的時候,連大門也沒有關(guān)上,金老太坐在地上,看見我們便放聲大哭!
“奶奶為什幺哭,你們說過什幺?”珊妮十分憤怒。
“不關(guān)我們的事。”黃經(jīng)理搖手,“我們很尊敬金老太!
“那她為什幺會變成這樣子?”
“金小姐,你們家遇上賊劫呀!”阿輝說:“金老太一面哭一面告訴我們,她下午去買菜,回來時候,有兩個男人跟著她。她最初不以為意,到家門時,其中一個男人拿出一把刀擱在金老太的脖子上,迫老太開門進來……我們進來到處很亂,我和黃經(jīng)理收拾好一切,把金老太扶到椅上。她哭倦了,就變成這樣子。”
“奶奶!”珊妮走到搖椅的旁邊,“我們最寶貴的東西他們沒發(fā)現(xiàn)吧?”
蘇媽媽仍然兩眼呆定。
“金老太哭著告訴我們,金家傳家之寶,都被劫匪劫走了,3O兩黃金一分不剩。金老太受不住刺激……”
“!天!”珊妮跌在椅子里,“奶奶,以后我們怎幺辦?”
“金小姐,只要你肯見我們的老板,那幺……”
“住口!”珊妮大喝一聲,“我們家出了事你們還來煩,快給我滾!”
“金小姐,看金老太的情形,是因為失去30兩黃金。如果沒有30兩黃金,她會發(fā)……她會發(fā)病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30兩黃金呀!往哪兒找給她?現(xiàn)在連生活都有問題,你們怎幺這樣煩?滾不滾?”
“如果你肯去見我們老板,”阿輝翹一翹唇,“我擔保你今晚就會有30兩黃金。老太的精神馬上好轉(zhuǎn)!
“發(fā)神經(jīng)!兩個劫匪是你們老板的干兒子,一句話,兩個劫匪原物送回?”
“原物,我們就沒有本事找到了。但是黃金呢?我們老板有許多,別說30兩,3萬兩都有。”
“你老板憑什幺送我30兩黃金?非親非故!
“憑你會唱歌,我們老板請你到俱樂部唱歌!
“會唱歌的人到處都是!”
“沒你的歌喉好!”
“比我歌喉好的,也多的是!”
“沒有你年輕貌美!”
珊妮看了看蘇媽媽,搖頭嘆息。
“金小姐,老太可能看不開,她受了刺激。如果不盡快解決,可能會……”
“我知道!”珊妮沉吟了一會兒,“為了我奶奶,如果你們老板真的送30兩黃金來,我愿意去見他!”
“真的,太好了!卑⑤x馬上打了個電話,然后說,“老板叫我回去拿黃金!”
“黃經(jīng)理,你也一起去!”
“你擔心阿輝一個人拿不到30兩黃金?他開車來回的。何況他力大無窮,我留下來,等金小姐一起回俱樂部。”
“我好頭痛,想靜一下,兩位,請!”
黃經(jīng)理和阿輝交換看了一眼:“要是你改變主意呢?”
“你們可以把黃金帶回去!鄙耗葑哌^去,開了大門,黃經(jīng)理沒有辦法,只好跟了阿輝走。
“我們很快回來!”
珊妮關(guān)上大門,聽著四只腳步聲走遠,蘇媽媽也走過來,把珊妮拉進房間。
“媽!那些黃金真的全給劫走了?”
“全部拿走,姓徐的干的。他們完全沒有傷害我的意思,一進屋就問我貴重對象在哪兒?拿了黃金便走。和我所料一樣,徐廣天用這個方法迫你到俱樂部唱歌。”
“正中下懷。他主動接近我,是他送上門來。”
“不過,你對他要玩手段,不能再含蓄純情,他對女學生沒興趣!
“媽,你教了我那幺多年,老師也請了好幾個,這場戲,難道我還不會演?”珊妮仰起臉,咬著下唇吞眼淚,“蘇珊妮是屬于溫朗尼的,但,蘇珊妮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是金小憐,大生貪慕虛榮的壞女人,我不是正派女孩子,我是邪牌,我是淫娃……”
蘇珊妮,不!金小憐坐在徐廣天的對面,徐廣天用驚艷的目光端詳她。
黃經(jīng)理說得不錯,金小憐本人比相片更美艷,眼睛更勾魂。尤其是她的肌膚,比她的年紀——23歲更幼嫩、潔白、光滑,看上去還像個初發(fā)育的女孩。
她年輕,但騷在骨子里。徐廣天不喜歡太年輕的女娃,不懂情趣嘛!但是她眉梢眼角滿含春意,是個天生尤物,年青一點兒豈不更好?
“徐先生,你不是請我來談條件嗎?我還要回去照顧我祖母呢!”金小憐皺起眉頭,她皺眉時更迷人。
“噢!當然。老太沒有什幺事了吧?”徐廣天關(guān)心地問。
“好多了!謝謝!”
“談條件,每星期唱六晚,星期一休息,由9點至2點。”
“5個鐘頭?2點太晚,9點至1點。”金小憐性子較急。
“好!l點休息,就每晚4小時,月薪要多少?”徐廣天志在必得,當然不會為這些事和金小憐翻臉。
“徐老板,這些事怎能由我提出來,難道我要十萬,你也給我十萬嗎?”金小憐問:“在外面唱歌的小姐多少錢?”
“她由8點到2點,每月一萬!
“一萬!”金小憐馬上沉下臉,“我才不干呢,這月薪除了每月還你黃金的錢,我和我祖母不用吃飯了!
“她怎能跟你比呢?金小姐,你年輕,她老了,你是歌后,她只不過是普通歌手;況且電視臺和你簽合同,再簽個唱片公司合同,每月也有一萬。”
“知道就好了!”她掃著雪白的纖纖玉指。
“我也沒說過每月要扣你的月薪,那30兩黃金,金老太喜歡,請她收下,她玩厭了再還我!毙鞆V天對美女是最闊氣的,“每月兩萬五,如何?”
“三萬。單是我和祖母的生活費已經(jīng)要一萬,還要服裝費呢!”
“好,三萬就三萬。什幺時候上班?”
“等外面的小姐走了。”
“別管她,你來了,她就要靠邊站!
“我總得等上臺的新衣縫好呀!”金小憐含慍瞟了徐廣天一眼,“下月1號!”
那幺一瞟,徐廣天可飄飄然,這女郎眉梢眼角怎幺這樣迷人?23歲不可能不通人事,唔,這樣的女人才夠味道!昂茫琹號,l號!”
“我要回去了!”她拾起手袋。
“我送你!”
金小憐蹬著高跟鞋,扭著水蛇腰,領(lǐng)頭先走了,徐廣天跟在后頭看個飽。
金小憐第一天上班,張巨輝來接她,替她挽化妝箱,拿上臺用的晚裝。今晚換了輛勞斯萊斯,阿輝放好東西替金小憐開車門。
上車,意外地發(fā)覺徐廣天。
“徐老板怎幺也來了?”
徐廣天拖她上車讓她坐在身旁:“為了歡迎你!”
金小憐嫵媚地笑了笑:“那位剛走的小姐,第一天上班也得到老板的歡迎?”
“她?說過她不能跟你比。”徐廣天強調(diào):“她是前個經(jīng)理聘請的,你是我親自聘請的!”
“還不都是一樣?唱歌的!
“不同,”徐廣天湊近她一些,“我喜歡你!”
金小憐坐開一些:“徐老板,我才只不過第一次拋頭露面,可并不是那些歡場女子,希望你能夠明白!
“這才可貴呀!”徐廣天怕嚇跑了小白兔,太露骨的話不敢再說了。
到俱樂部,到處都是花籃,上面都寫上金小憐的名字,金小憐有點興奮。
“今晚全部客滿!”徐廣天說。
“哦!我那天來,客人并不多!”
“你號召力夠嘛,誰不想見見歌后的廬山真面目?”
金小憐甜甜一笑。
一笑傾城,金小憐一笑傾盡男人心,徐廣天見女人、玩女人也不少,就沒有這個令他那幺甜進心里。她一舉手,一投足,一個微笑都那幺迷人。
她和樂隊領(lǐng)班打招呼,她雖然第一晚上班,但是,前兩天已來試音、選曲、彩排。剛來嘛,以后合作慣了就簡單了。
金小憐上班4小時,可不是唱足4小時,每小時是分開的,上半小時唱三首歌,休息,下半小時再唱三首歌。
選曲的時候,樂隊領(lǐng)班驚詫金小憐竟然會唱粵語曲、國語歌、英文歌、日本歌和意大利歌,還會唱山歌小調(diào)。一個小時內(nèi),可以唱不同語言的歌。樂隊領(lǐng)班翹起大拇指:“徐老板!金小姐頂刮刮。瑪嘉烈只會唱國語時代曲、電視主題曲,英文歌咬字不正!
“吃驚吧?她還會唱黃梅調(diào)。單是樣貌、身材、儀表、臺風就已沒得比!
“聽說她三萬塊一月!”
“物有所值嘛!還是應(yīng)屆歌后……”
張巨輝推開一扇門,把金小憐的化妝箱、衣服,送進里面的內(nèi)室。
“這套房是你的休息室,外面是休息用的,里面是化妝間和更衣室!毙鞆V天逐一介紹著,“滿意嗎?”
金小憐很用心地到處看看。地方面積頗大,有新房子的氣味,休息室放滿花籃,化妝桌上有一大盆紅玫瑰,花香四溢。
“徐先生吩咐為金小姐裝修全新休息室,這兒的花全是徐先生送金小姐第一晚登臺表演的!
“好美的玫瑰,”金小憐折一朵插在髻旁,含笑看徐廣天一眼,“徐先生真周到!”
“什幺缺少,需要什幺,隨時通知我!敝灰廊艘恍Γ鞆V天幾乎——當然是幾乎,沒有什幺比生命更重要。
“怎能隨時,徐老板生意那幺多!苯鹦z坐下來,用眉筆把眉毛加長一點兒,“哪能夠天天回俱樂部?”
“我以后會每晚抽點時間回來!
“抽點時間?”金小憐作狀輕嘆,“還說隨時呢?”
“我盡量留下來,今晚我整晚不走。其實,黃經(jīng)理會每分鐘為你效勞!
“謝謝!”金小憐暗示,“我要更衣了!”
“你休息一會兒!”徐廣天拍了拍她的肩膊,“等會兒見!”
徐廣天出去,金小憐靠在化妝椅上,一臉的歡容拉下了。朗尼,她沒有一天不想念他!
有人敲門,她嚇得拉了晚禮服進屏風,她還沒更衣呢!
開了門,有人進來,在外面休息間。金小憐心里暗叫糟糕,她失魂落魄,連化妝間的門也沒有關(guān)。
“別進來,我在更衣!
“我是黃經(jīng)理,徐先生吩咐我送參湯來,我放在休息室。金小姐,上臺前別忘了喝。”
“謝謝,黃經(jīng)理!”她呼口氣。
“我出去了……”
經(jīng)過黃經(jīng)理隆重介紹,穿著閃金旗袍的金小憐,千嬌百媚地走出來。
艷驚四座,先來一陣歡迎的掌聲。
金小憐把麥克風握在手里,臉上綻出春花般的笑容,媚眼兩邊瞟:“謝謝各位捧場!”
又是一陣掌聲。
徐廣天曾告訴她,這兒的座上客,全是大商家,很多人到這兒來除了娛樂,還談生意。因為,這兒的消費也是第一流,另一個原因要令那些學生卻步。
選歌的時候,金小憐經(jīng)過安排。
第一首是《ENDLESSLOVE》,那是配合俱樂部的格調(diào);第二首是香港人有親切感的《紅顏》;兩只抒情歌之后,是熱鬧奔放,用英文唱出的《YMCA》,她全身扭動,狂放投入。座上客都停止交談,目光全在金小憐身上。
雷轟似的掌聲,今晚滿堂紅!有人大聲叫安哥,金小憐已被徐廣天接下臺,回到休息室去休息更衣。
這個晚上有客人請金小憐談?wù),喝酒。金小憐看著徐廣天:“我還要坐臺,侍酒?有這規(guī)矩!”
“沒這規(guī)矩,但客人也會很尊重你,和那些會所女郎不同,只是請你喝杯酒,表示對你的仰慕。以前瑪嘉烈也會應(yīng)酬一下這兒的熟客——聊聊!”
“我剛來,沒有熟客!”
“那就不要理會他們!”徐廣天向黃經(jīng)理示意:“別煩金小姐,她第一天上班,大不了等會兒我代為致歉!
金小憐唱完歌,正要卸裝下班,徐廣天來恭請她吃宵夜。
“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金小憐一臉執(zhí)著:“改天吧!”
“好,改天,改天!”徐廣天是情場老手,他難道不知道,發(fā)燙的山芋不能入口?他哪敢強迫金小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