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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夏娃 第三章
作者:岑凱倫
   
  珊妮把一只膠袋放在車后面。  

  “早安!”朗尼在她的臉上吻一下然后開車,“我已經(jīng)告訴媽媽,我將會帶你回家吃下午茶和晚餐。希望伯母合作,她不反對吧?”  

  珊妮搖一下頭。  

  “什幺?你為什幺不說話?”  

  “媽不答應(yīng)!  

  “伯母不答應(yīng)?”跑車吱的一聲停下了。  

  幸而后面沒有車,珊妮已嚇了一跳。  

  “她一定以為我是個壞人,帶我回家,我告訴你媽媽我對你是真誠的。”  

  “用心開車好嗎?朗尼!鄙耗莅醋⌒乜,心房卜通卜通地跳。  

  “早上走堂,我先和你回家見伯母。”朗尼是很固執(zhí)的。  

  “好吧!朗尼!鄙耗莅涯z袋放在他膝上,后面的汽車嘟嘟叫。  

  朗尼看見膠袋內(nèi)放著金黃色的天鵝絨裙子。  

  “你越來越壞!”朗尼拉珊妮的辮子。  

  “看!后面那胖子氣沖沖地走下車,大概來找你麻煩,你還不趕快開車!  

  朗尼立刻開車。  

  那胖子追不上,珊妮才呼了口氣。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的話,說謊皇后!”  

  “一點兒幽默感都沒有,連開個玩笑都不能接受,外表挺浪漫的,其實根本不懂情趣!鄙耗菖牧伺男乜,驚魂未定。  

  “!害人家翻車才夠浪漫?看你挺內(nèi)向保守的,其實卻新潮得很!崩誓狳c一下頭,“等會兒你就知道厲害!”  

  “你要怎樣?”  

  “是你要,不是我要,你要浪漫嘛!等會兒我把車駛進(jìn)你學(xué)校,當(dāng)眾吻你,聽著,還是長吻,最少20分鐘,夠浪漫了吧?”  

  “啊,不!”珊妮叫著,“不要!我會受驚,我會暈倒!  

  “暈倒豈不更浪漫?”  

  “你,你……”珊妮可急了,“如果你真的這樣做,我……我永遠(yuǎn)不見你!”  

  “哈哈!”朗尼可輕松呢,一面開汽車,一面吹口哨。  

  珊妮可急壞了,去拉車門。  

  “你分明知道車門打不開的!”  

  “朗尼!”珊妮無可奈何,“今天是我不對,饒我一次吧!”  

  朗尼還在笑。  

  終于,跑車還是停在小巷里。  

  珊妮馬上開車門,朗尼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拖進(jìn)懷里,珊妮正想開口,唇片已給朗尼堵住了。  

  珊妮推開他,輕輕打了他一掌,背上布袋,拿起膠袋匆匆下車。  

  “下課后我在這兒等你!”朗尼把頭伸出。  

  “你不來才好呢!丑婦不必見家姑!”珊妮說完這話,馬上臉紅了。  

  “你說什幺?再說一次!”  

  “不理你!”珊妮邊跑邊笑,剛巧亮了行人綠燈,她馬上跑過馬路。  

  朗尼伏在駕駛盤上,臉上露著甜蜜的微笑。  

  朗尼來接珊妮下課,她已換了裙子,長發(fā)披下來,兩邊用發(fā)夾夾著,齊齊整整,端莊大方。  

  “珊妮,你好漂亮!崩誓嵯萝嚪鏊M(jìn)車內(nèi)。  

  “顏色是不是深了一點兒?”珊妮打量著自己,第一次去見男朋友的母親。  

  “這種穿在別個女孩子身上,相信會很難看,但是你皮膚紅白,反而顯得很柔媚!  

  “蜜糖嘴巴!”珊妮看朗尼,叫了起來:“你才俊呢!”  

  朗尼已剪了頭發(fā),樣貌神態(tài)馬上光采了。他穿一件軍綠米色格子的羊毛衣,軍綠羊毛背心全套,配一條米色的長褲,實在很帥。  

  “你的嘴巴不甜?”朗尼用手點她的嘴唇。  

  珊妮捉住他的手指:“不要當(dāng)街吻我,這兒不是外國啊!”  

  “又不是在大街上,在汽車?yán)镎l會看到?我發(fā)覺每次看見你都想吻你,沒吻你好象失落了什幺。”  

  “失落了時間,快開車吧!你媽咪等著你呢!”  

  溫朗尼的母親是個典型的良母,她話不多,但總是笑臉迎人,給人一種可親可愛的感覺。珊妮也愛媽媽,但蘇媽媽缺少溫太太的慈祥,所以,有時候珊妮會莫名其妙地害怕母親。  

  大家一起喝下午茶,溫太太十分關(guān)懷珊妮,對她也特別好,但并沒有滔滔不絕地查問她的家世。珊妮連初進(jìn)溫家門的一點兒顧慮也消失了。  

  溫太太輕拍珊妮的手臂:“我有個習(xí)慣,吃過下午茶總要上床休息一下,晚餐再見。朗尼,好好招待珊妮!  

  朗尼用餐巾抹著手:“媽咪習(xí)慣吃完下午茶在小偏廳看電視——卡通片。”  

  “她剛才說上床休息,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珊妮關(guān)切地問。  

  “她今天精神最好,點心吃得最多,她——不愿意待在我們面前!  

  “因為不喜歡我?”珊妮潛意識的自卑感很強烈。  

  “因為喜歡你,所以不愿意做電燈泡。我媽咪很可愛的。”  

  珊妮的臉緋紅。  

  “來!”朗尼伸手拖她。  

  “到哪兒?”珊妮看著身后的傭人,傭人馬上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答應(yīng)過的!眱蓚人拖著手走出飯廳,朗尼握得她緊緊的。  

  “什幺?”  

  “來我房間里聽唱片!”朗尼推開了臥室的門——嘩!處處都是綠。  

  朗尼房間的露臺,種滿了盆盆花草,窗臺、書臺、床頭擺著,尤其是天花板,吊著許多盆栽,不知道什幺花兒,還發(fā)出淡淡的幽香。  

  “你喜歡我的房間嗎?”朗尼轉(zhuǎn)了一個身,他蠻開心的。  

  “喜歡,好美、好美!”珊妮由衷地說,她捧起一盆植物,大半圓的像太空館,上面長滿白毛刺,頂上開了兩朵小小的黃花兒,十分可愛。  

  “我自己設(shè)計的。珊妮,我替你把房間布置成一模一樣,好不好?”朗尼搭著她的肩膊。  

  “好!但是不可能。因為我的房間連露臺也沒有,天花板沒那幺高。況且,我媽不會喜歡我種盆栽的。”  

  “我慢慢會說服她。”朗尼拍了拍地上白色的地毯:“坐下,我們聽唱片。那天買的,你還沒有聽過!  

  珊妮坐下來,發(fā)覺朗尼的床頭上,放著一個三折相架,里面第一幅放著珊妮的相片,中間是他們兩人合照,第三幅是朗尼自己的相片。  

  珊妮一直希望擁有朗尼的相片,當(dāng)朗尼回到她身邊,唱機播放他們喜愛的音樂時,珊妮忍不住問:“朗尼,可以送我張相片嗎?你單人的。”  

  “可以,單人雙人都可以的!崩誓嶙哌M(jìn)書房,一會兒,他捧著一些東西出來:“這本相簿我送給你,里面有我的相片、你的相片、我們的相片。”  

  “謝謝!”珊妮珍惜地捧在胸前。  

  “還有呢!”朗尼從袋子里掏出來一只手鐲:“失物招領(lǐng)!  

  那是朗尼送給她的新年禮物,珊妮含笑把它戴回手上。  

  珊妮把相簿放進(jìn)書袋里,拿出一只盒子,交給朗尼:“物歸原主!”  

  “領(lǐng)帶!真的要把我套住了。”朗尼咧著一排閃亮的牙齒,開心地拆他的新年禮物。  

  “如果沒有心,套住個人干什幺?”  

  “說得對!”朗尼把領(lǐng)帶結(jié)上。他那套羊毛背心套裝,配上條領(lǐng)帶,十分滑稽。珊妮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已經(jīng)套住我的心,這條領(lǐng)帶又套住我的人,我身心全都給你套住了。”朗尼望著珊妮,深深地。珊妮含羞垂下眼睛。  

  “我答應(yīng)送你兩份禮物的。”朗尼拿出另一只盒子,從里面把一條金項鏈拿出來,他替珊妮掛在脖子上:“不要扔了它,金飾雖然老土些,但是它有一定的意義——情比金堅!  

  “你會不會扔掉我的領(lǐng)帶?”  

  “怎幺會?”朗尼雙手按著領(lǐng)帶,“我好喜歡!  

  “過時了就老土!  

  “啊!”朗尼指著她:“我的話馬上學(xué)到了,好厲害的嘴巴。”  

  朗尼拉她進(jìn)懷里,低頭吻她的唇。  

  這一段日子是珊妮最快樂的。因為她和朗尼的感情,既得到心怡和心韻的諒解,母親也無意干涉她;加上朗尼的媽媽和她投機,她成為溫家最受歡迎的客人。  

  只是,朗尼從來沒有機會到蘇家,連送珊妮回家也不可以。  

  “不公平!边@天朗尼在呱呱叫,“你不能否認(rèn)我是你的男朋友吧?但是,我連你住哪一層樓,哪一座都不知道。”  

  “我們每天都能見面,你還不滿足?”珊妮自己已心滿意足。  

  “當(dāng)然不滿足。每次到大廈前面就止步,我不放心,要是電梯有壞人怎幺辦?”  

  “我媽不準(zhǔn)我?guī)笥鸦丶,你早就知道的,怨什幺呢?”珊妮溫言軟語勸解他。珊妮了解母親,她沒有禁止女兒和朗尼來往,已經(jīng)很開恩,她不能再要求什幺;否則會觸怒母親。說不定從此不準(zhǔn)她再見朗尼,那豈不更糟。  

  “媽咪幾次請你媽吃飯,你媽就是不去,又說不出原因。珊妮,我們總有一天要結(jié)婚共同生活,沒理由我娶了你還不認(rèn)識丈母娘吧!”  

  結(jié)婚?珊妮想都沒有想過。  

  她是有一天過一天,盡量去抓住眼前的幸福。將來?明天會怎樣也未可知。朗尼太不了解她,可是,她給過朗尼了解她的機會了嗎?珊妮甚至連自己都不了解,她的命運操縱在母親手上。她只知道,隨時要執(zhí)行使命,隨時會被迫和朗尼分手。  

  “你的面色為什幺突然蒼白了?”朗尼捏了捏她的臉。  

  “這兒的風(fēng)大嘛!”  

  珊妮能說什幺呢?告訴他,她最終要扔下他?  

  朗尼把她擁進(jìn)懷里,讓她溫暖些:“珊妮,最近我老做噩夢,看見你媽把我們分開,我醒來滿身是汗!  

  珊妮打了一個寒噤。  

  “你長得這幺漂亮,做母親的一定希望你嫁個億萬富翁,你媽是不是嫌我們家里窮?”  

  “如果你還算家窮,我就是乞丐;況且我媽一向不貪錢。”  

  “那,她一定是不喜歡我的人!崩誓崂L了臉。  

  “朗尼!鄙耗萃熘氖,“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解釋的,我們現(xiàn)在能在一起已經(jīng)很幸運!  

  “坦白告訴我,是不是你媽不喜歡我?我不像什幺花花公子,是不是?”  

  “我媽其實很喜歡你;而且還稱贊你一表人才!  

  “既然如此,”朗尼拉起她的手便走,“我馬上去問候她!  

  “不要,她不會見你,我不會帶你回家!  

  “我可以問大廈管理員,你們住哪層樓?”  

  “管理員受了我媽的囑托,他不會說,你只會白費心機!  

  “我真不明白……”  

  “何必一定要明白?你喜歡我,又不是我媽,我們在一起快樂,就不要理會別人!  

  “別人我可以不理會,但她是你媽,你唯一的親人。要是將來我們要結(jié)婚,她突然跑出來反對,那怎幺辦?”  

  “我們不會結(jié)婚!”珊妮的聲音很輕。  

  “什幺?”朗尼問,“你說什幺?我聽不清!  

  “我說我們都小,你還是個學(xué)生。”  

  “當(dāng)然不是馬上結(jié)婚。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有點事業(yè)基礎(chǔ),5年后。如果你要求不太高,還有2年半我就大學(xué)畢業(yè),一畢業(yè)馬上可以結(jié)婚。外婆去世時留給我和媽咪一筆為數(shù)不小的遺產(chǎn),媽咪在這兒買了不少房子,方便我回來學(xué)習(xí)中文。其實我們家境也不錯,將來你媽媽可以和我們住在一起,她和媽咪剛好作個伴,媽咪很容易相處的!  

  “你說到哪里去了,別忘了你還是個學(xué)生——消費者,要你媽咪養(yǎng)我養(yǎng)我媽,太沒道理!鄙耗莅言掝}拉開,“時候不早了,送我回家!  

  “別忙,你那張地理圖我還沒替你改好!崩誓嶙貢,“水果盒里有蘋果,你吃完蘋果,我就好了!  

  珊妮沒有吃蘋果,因為她翻書袋時,發(fā)覺一題代數(shù)沒有算好。  

  珊妮最近常來溫家做功課,有什幺不明白就問朗尼,除了中文。朗尼文科、理科的功課都很好,這一方面,珊妮最崇拜他。因為她自己是高材生,朗尼IQ比她還要高。  

  “時間過得真快,剛過完元旦不久,后天又放假,下一個星期是農(nóng)歷新年了。”朗尼把作文簿交回給珊妮,“文章的結(jié)構(gòu)很好,又會運用英國諺語,只有一個字用錯了過去式。珊妮,農(nóng)歷新年我們有10天假期,好好安排一下節(jié)目!  

  “農(nóng)歷新年你不用陪媽咪去向親友拜年?”  

  “我們在這兒根本沒有親友!  

  珊妮母女也沒有,每年新年她們都躲在家里。蘇媽媽要是心情好,會炸油角、蒸糕;要是心情不好,過年如過日。  

  “你來我家吃團年飯,媽咪喜歡見到你!崩誓崽嫔耗菽闷鹆藭,他自己拿了車匙,送珊妮回家去。  

  “扔下我媽媽一個人,她會很孤清的,我不忍心。”  

  “請她老人家一起來。”  

  “她不會答應(yīng)的。”  

  “說服她!讓我在電話里和她談?wù),我會用真誠去感動她!  

  “沒有用的!鄙耗菘嘈α艘幌拢M(jìn)車?yán)铩?nbsp; 

  “她是個很固執(zhí)的老人家。”  

  “你不了解她,其實媽很可憐!  

  朗尼把車駛出花園:“你陪媽吃團年飯,吃過飯我們?nèi)ス浠ㄊ。?nbsp; 

  “我要先征求媽的同意。”  

  “好,孝順女……”  

  “……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當(dāng)然希望你快樂!碧K媽媽的眉頭鎖得很緊!暗牵銈円娒嬖蕉,感情越深,將來分手就越痛苦!  

  “媽,我受得了的!鄙耗荽瓜骂^,輕輕地說。  

  “你當(dāng)然受得了,因為你有心理準(zhǔn)備。溫朗尼呢?你有沒有為他設(shè)想過?”  

  “我……”珊妮的心劇跳,掌心冒著汗。問得好,溫朗尼受得了嗎?  

  “是的!人是自私的,尤其是你,從小受我影響,一切都以自己為第一位!碧K媽媽點著頭,“不能太心軟,不能有太多顧慮,你現(xiàn)在既然覺得幸福,就盡量抓住它;至于將來,那是以后的事,別管了。況且,你有心理準(zhǔn)備,受傷害的永遠(yuǎn)是別人,不是自己,干嘛那樣傻,為人家擔(dān)心?好!孩子,我再次給你一個假期,你甚至可以到溫家團年。也別管我,何況我最喜歡清靜,一個人,我會想到更好的妙計……”  

  珊妮一個晚上睡不著覺。她沒有蘇媽媽的冷酷、理智,感情的來去不能像揮一揮衣袖那幺簡單。她也不能只顧自己那幺自私,看見心愛的人痛苦,她更心痛。蘇媽媽的話也不是全錯,見面越多,感情越深,將來分手越痛苦。為了不想朗尼將來更痛苦,她寧愿縮短自己的快樂。  

  第二天朗尼接珊妮下課,替她接過書袋:“早上你留下一只大膠袋在我的車子里,我怕放在車?yán)锊话踩堰@放進(jìn)車尾箱,要不要把它拿出來?”  

  “好的!等會兒有用!  

  “是件雪褸!崩誓嵝α,“今天很冷嗎?”  

  “我想到海邊坐坐,看日落!  

  “就算到海邊,關(guān)上車窗也不會冷!  

  “下車就會冷!鄙耗菪募敝鉀Q心中的難題,加上昨晚未曾入睡過,人顯得有點躁。  

  “開車吧!”  

  “為什幺突然想到去看日落?媽咪今天特地吩咐傭人,用鮮奶燉燕窩給你吃,她在家里一定等得很急!  

  “對不起!”  

  “沒關(guān)系!可以留待宵夜吃!”  

  一路通行無阻,他們一會兒就到了海邊。  

  “朗尼,”珊妮急不及待,“我們分手!”  

  “怎幺?”朗尼叫,“玩笑開得太大了吧!我會受驚的。”  

  “想了一晚,結(jié)果發(fā)覺我們根本不適合,拖下去大家都痛苦,倒不如趁早分手,對你我都好。”  

  朗尼捉住她兩條手臂,面色大變,聲音發(fā)抖:“為什幺?”  

  “剛才我已經(jīng)說了原因!  

  “這也能成為理由嗎?不適合,哪一樣不適合?胡說八道!崩誓嶙サ盟芫o,“上次是因為心韻,這一次又為了誰?為什幺總是為了別人犧牲我?”  

  “朗尼,你聽我說好嗎?”  

  “好!你說,可別再找借口。”  

  “我是真的為你好!鄙耗萋曇舳歼煅柿,她何嘗不珍惜此時此刻。  

  “為我好?”朗尼指著自己的鼻尖苦笑:“我沒有太太、未婚妻、女朋友,我和你在一起會有什幺麻煩?我和你分手,又有什幺好處?”  

  “朗尼,有很多事情你根本不明白!”  

  “我都明白。珊妮,你什幺都好,就是多愁善感,疑心重,對我根本沒有信心!崩誓嵝耐吹?fù)u頭,“你不信任我!  

  “我信任你,是你不該信任我!”  

  “你!”朗尼很焦急,幾乎把珊妮整個人舉起來,“是你媽替你另找了男朋友,還是早已替你訂了親?”  

  “沒有!過去沒有,現(xiàn)在也沒有。”珊妮咬著下唇,“但是,難保將來,也許很快,我自己也不知道……”  

  “假如在我之前你已有了男朋友,我無話可說。”朗尼把她扔進(jìn)座椅里,指著她,“可是,你有了我還想著去找男朋友,你……水性楊花……不要臉!”  

  “對!我就是這種人!鄙耗輨e過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一咬牙,眼淚就吞進(jìn)肚子里,“所以,我提出分手!  

  朗尼把頭撞向駕駛盤。  

  珊妮拿起雪褸背上書袋,她輕輕開了車門。  

  “干什幺?”朗尼大喝一聲。  

  “說了分手,我應(yīng)該下車找一部出租車!  

  “回來,關(guān)上車門!  

  “上次,你不是要我下車嗎?”  

  朗尼回過頭,滿眼通紅,眼神充滿鄙夷不屑之色:“沒有人的心腸比你更冷、更狠。以前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我的戀人,我不忍心扔下你讓你挨冷!崩誓嵬崎_車門,“下車的應(yīng)該是我!  

  朗尼出去,一直走向大海,今天陽光好,他只穿一件藍(lán)襯衣,一件白色羊毛外套,海風(fēng)把他的頭發(fā)吹起,他不顧一切地向前走。  

  “朗尼,回來,太陽下山了,風(fēng)又猛,回來。   

  朗尼根本沒有停止,珊妮抓起雪褸奔上前,把雪褸蓋在他的背上。  

  朗尼身一挺,雪褸落在沙灘上。他再向前走,他的白短靴濕了。  

  珊妮跟上前,噢!海水把她冷得整個跳起來。  

  “朗尼,別再走上前,弄濕了衣服,會冷壞你的。”  

  “冷壞、冷死,都是我的事。”  

  “看!你連長褲都給海水弄濕了!回來吧,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對不起!”  

  “我需要的不是道歉,說對不起有什幺用?”越叫他越向前走,一個浪打過來,他連外套也濕透了。  

  “你到底要什幺?”  

  “你!”朗尼毫不思索。  

  “你回來,我們談?wù)労脝??nbsp; 

  “都分手了,還談什幺?”  

  珊妮已急得毫無辦法,她長嘆一聲:“好吧!我們一起去水晶宮。在那兒,誰也不會離開誰!  

  珊妮說著,跑向海里。  

  朗尼不是不知道海水有多冷,他自己也打顫呢!聽著珊妮下海,他已經(jīng)心痛,珊妮隨著打了兩個噴嚏,他再也忍不住地回過頭。  

  珊妮嘴唇發(fā)紫,快要站不住腳倒下的樣子,一個浪打過去——  

  “珊妮!”朗尼整個把她抱起,飛奔上沙灘,拾起雪褸蓋在珊妮的身上。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珊妮送上車,讓她靠好,忘了自己也全身濕透。跑下車,在車尾箱找來了幾條破毛巾,替珊妮抹這抹那。  

  “很冷,是不是?”他柔聲問,和剛才判若兩人。  

  “我……”珊妮的兩排牙齒交戰(zhàn)。  

  “我馬上送你回家!”  

  朗尼正在打火起動車子,珊妮用手拉了拉他:“我媽不會讓你送我回去。”  

  朗尼一想,心脈凝住了:他怎舍得送珊妮到大廈門前,看著她一個人又濕又冷回家?他要看著她暖和又舒服才放心。他說:“先回我家,好嗎?”  

  珊妮顯出為難的樣子。  

  “就算為了我,聽我一次,嗯!”  

  珊妮終于點了點頭,朗尼很高興,吻她一下馬上開車。  

  珊妮用手背擦擦眼睛,淚水禁不住涌出來。  

  “靠在我身上,沒那幺冷!  

  珊妮只靠近他一點兒,怕妨礙他開車。  

  回到溫家,溫太太看見兒子半扶半抱地和珊妮進(jìn)屋,她訝然問:“外面在下大雨嗎?”  

  “媽咪,我們是到海邊玩,海水好冷,珊妮熬不住!  

  “哎!你們兩個孩子,11度的天氣去玩海水。看!珊妮的面色多蒼白!看樣子是感冒了,快拿藥給她吃,把濕衣服馬上換下。”  

  “媽咪!你借件睡袍給珊妮行不行?”朗尼讓珊妮靠在他懷里。  

  “行、行,什幺都行。我會找人替她換衣服,吃了藥,讓她在客房睡一會兒!睖靥珡埩_著,叫來兩個女傭,“朗尼,你也面色發(fā)白,要不要檸檬堡可樂?”  

  “要!珊妮也要,兩大杯!”  

  溫太太一面和女傭扶珊妮到樓上客房,一面叫兒子:“朗尼,去洗個熱水澡,濕衣服全部換下來。喂!暖氣開高一點兒,哎!兩個孩子……”  

  朗尼洗了個澡,換上了厚毛冷上衣、天鵝絨褲,喝了熱檸檬可樂,便馬上去看珊妮。  

  珊妮躺在床上,穿件粉藍(lán)睡袍,長發(fā)已吹干,披散在白色的枕套上。  

  朗尼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把被拉上一點兒,問:“還冷嗎?”  

  “很溫暖!”  

  “吃了藥,人覺得怎樣?”  

  珊妮瞇著眼:“想睡!”  

  “那就好好睡一覺,醒來要是不舒服,馬上看醫(yī)生!  

  “你呢?”她差不多睡過去了。  

  “我坐著陪你!  

  珊妮露出甜蜜的微笑,眼睛緩緩地合上了。  

  朗尼拉了一張椅子到床邊,他坐在椅上,看著珊妮。不久,他也入睡了,仍然握著珊妮的手,緊緊的,好象怕她溜掉似的。  

  溫太太進(jìn)來,替兒子蓋上一張?zhí)鹤,又撫了撫珊妮的額頭才離去。  

  珊妮一覺醒來,已是晚上,她急著要下床打電話回家,可是她無法把手抽出來。  

  珊妮知道朗尼很疲累,身、心都疲累。她不忍心吵醒他;于是她重新躺回床上。眼睜睜地想,今天發(fā)生的事,已證明和朗尼道別分手是不會成功的,朗尼根本不會放她走,只好由它自由發(fā)展。  

  不久,朗尼也醒來了,他揉揉眼睛,馬上轉(zhuǎn)身去看珊妮:“醒來了?”他撫了撫珊妮的額頭和臉:“沒事吧?”  

  “很舒服,你呢?”  

  “我這幺強壯,”朗尼舉起兩條手臂,“像有事嗎?”  

  珊妮看著他笑。  

  朗尼俯身向下,貼著她的臉:“為什幺要和我分手?”  

  怎樣回答他呢?現(xiàn)在真話無論如何不能說,只好又找借口:“想考驗?zāi)!?nbsp; 

  “考驗我?”  

  “看看你還會不會把我扔在沙灘!  

  “怪不得你帶著雪褸。啊,原來早有預(yù)謀。結(jié)果怎樣?你看到的,我舍不得扔下你的,我扔下了自己!  

  “對不起!”珊妮柔聲說。  

  “唔!珊妮,我愛你……”  

  珊妮回到家,看見家里有幾個人,他們都是蘇媽媽的好朋友、老同學(xué)。  

  蘇媽媽說過,這些人,不單只由小學(xué)開始,做了12年的同學(xué);而且他們又組織過劇社,有些人甚至一起做過同事,因此感情非常好。可惜近年來大家都沒有什幺發(fā)展,大部分轉(zhuǎn)做了藍(lán)領(lǐng);甚至有人在餐廳和會所做工作。他們每次來總要開會,而每一次,蘇媽媽總是不大喜歡女兒在場。  

  “珊妮,去買些水果回來!”  

  珊妮馬上出去,她每次回家里,那些叔叔阿姨,又必定已經(jīng)離去了。  

  “媽,是不是有新進(jìn)展?”這無疑是問她和朗尼是不是很可能馬上要分手。  

  “他已經(jīng)回來,而你的功夫也差不多到家了。不過,不能急,那幺多年都能等,也不在乎多過一月半月!  

  “要是他又要出國?”  

  “我們會看準(zhǔn)他長時期在這兒才進(jìn)行。別擔(dān)心這些,你明天不是要和溫朗尼去露營?”  

  “還有同學(xué)和朋友,一方面貪熱鬧;另一方面治安不好,人多安全些。媽,你一個人在家……”  

  “都慣了,好好享受你的快樂吧!”  

  珊妮苦笑一下,是的,該好好享受一下,他已回來,歡樂的日子,還會多嗎?  

  朗尼、珊妮、心怡、心韻、佩佩、查理一行六人,帶了帳幕、睡袋、食物,到大綱仔露營去。  

  大綱仔,青山碧水,環(huán)境十分幽美,溪澗大而水清澈,溪澗兩旁,還種滿樹木。若是夏天,在溪畔漫步談心,可以渡過大半天。  

  分工合作,三個男孩子在架帳幕。一共兩個帳幕,女孩一個,男孩一個。三個女孩子負(fù)責(zé)弄午餐,這三個女孩真好玩,手忙腳亂。佩佩還不斷尖叫,查理說她可以替恐怖片配音。  

  三個女孩都不會燒菜煮飯,三個女孩當(dāng)中,珊妮環(huán)境算最差,但是,蘇媽媽平時總不肯讓她下廚,怕她弄粗了手。不夠完美,就無法去進(jìn)行她的任務(wù),所以家務(wù)總是蘇媽媽做。蘇媽媽搶著做家務(wù),根本不給珊妮機會,幸而珊妮烹飪那一科成績不錯,起碼比心韻和佩佩好。于是,煮飯、燒菜,都由珊妮做總指揮。  

  “唔,好香。”朗尼已搭好帳幕,走到珊妮身邊,蹲下來,看著珊妮埋首工作。一會兒堡湯;一會兒炒菜,朗尼看著看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干嗎這樣開心?午餐還沒有弄好!”珊妮擦擦鼻子在撒鹽。  

  “你們快來看!”朗尼高叫,年青人畢竟喜歡玩,“三只小花貓!”  

  “你是黑心狼!迸迮迕蛎蜃臁  

  心怡和查理過來,也在笑。  

  三個女孩子發(fā)覺不對勁;于是,你看我,我看你,呀!每個人的臉上,一片黑,一片白。  

  “怎幺會這樣的?”  

  “你們又弄炭又弄面粉又擦臉,結(jié)果變成這樣子。”朗尼拿出手帕來,為珊妮抹去炭屑和面粉。  

  查理也遞給心韻一塊濕紙巾。  

  “沒有人理我。”佩佩扁扁嘴,又委屈又沒面子。  

  大家看著心怡,心怡只好把一塊紙巾放在佩佩手上。  

  那一頓午餐,大家都吃得很開心,雖然色、香、味都談不上。  

  午餐后男孩去清理爐子,女孩子就盛了溪水來洗碗碟,后來三個男孩子也加入了。  

  午后陽光好,大家換了衣服拍照,朗尼、珊妮拍得最多,還要心怡為他們拍雙人照。這樣跑來跑去的,選景,拍照,很快就過了一個下午,又要開始忙晚餐。  

  晚上不燒飯,來個野火會,燒烤雞翼、豬扒和香腸。這些食物都由朗尼帶來,全部調(diào)了味,燒熟就可以吃了。  

  野火會后開始玩游戲,一男一女,共分成三對,兩個人面對著面,把凳子放在兩個人中間,用額頂著凳,誰能在一首音樂里,能控制凳子不落在地上,那一對就算贏了。贏了的那一對,第二天可以享受一天,不用做事。一天三餐,由輸了的兩隊負(fù)責(zé),大家同意,就進(jìn)行了。  

  大家站好,凳子也放準(zhǔn)了位置,不久音樂響起來,他們的身體,還要跟著音樂的節(jié)奏搖擺,搖了兩搖,佩佩已把凳子弄掉,她氣得呱呱叫。第二對輪到查理和心韻保不住凳子,因為心韻忍不住笑。一笑,頭一松,凳子就落下了。  

  朗尼和珊妮四目交投,情深款款,凳子幾次快要落下,馬上給他們“救了”。一首音樂完了,凳子仍然保住,朗尼和珊妮贏了。  

  佩佩不服氣:“他們是戀人,有默契的,說不定兩人偷偷練了許久,他們當(dāng)然會贏了,不公平!  

  珊妮笑笑;朗尼攤攤手。  

  “愿賭服輸,不要這樣沒風(fēng)度,以后你和哥哥也可以秘密練兵!毙捻嵟牧伺呐迮宓募绮。  

  佩佩看了看心怡,笑了!  

  心怡猛拉妹妹的衣袖,心韻可沒有理他,她打個呵欠說:“玩了一整天,也該睡覺了!”  

  “嘿!明天還要一早起來弄早餐呢!真是……”佩佩沒把不服氣說出來,怕人家笑她沒風(fēng)度、沒胸襟。  

  第二天,朗尼和珊妮吃過早餐,因為整天不用做事;于是,便到溪畔散步。  

  樹木很多,雖然沒有茂盛的枝葉,但是,光禿的枝椏,已爆出了不少嫩綠的新芽,處處呈現(xiàn)春的景象。  

  珊妮蹲在溪邊,把手拂著溪水:“呀!好清涼,好舒服。”  

  “當(dāng)心掉進(jìn)溪里,全身濕透!  

  “那次都是你發(fā)少爺脾氣,我陪你挨冷!  

  “誰叫你要和我分手!”  

  “現(xiàn)在不分手了。”珊妮拖著他的手搖著,“朗尼,你知道嗎?我今天好高興,活了那幺多年了,我不單沒有和同學(xué)露營,連學(xué)校的旅行,我從來都沒有參加過!”  

  “你不喜歡旅行?”  

  “怎幺會不喜歡,每個小孩都喜歡的!不過,我不敢同媽提出,她多半不會答應(yīng),她總喜歡我留在家里!  

  “我總覺得你媽很專制!  

  “她不是專制。其實,她也很可憐,你不知道她的遭遇。并不是每個家庭都快樂,每個不快樂的家庭都有不同原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也許我不了解你的媽媽,比如這一次。她又答應(yīng)讓你參加露營,一去就幾天,奇怪!”  

  “媽能做的都做,為了令我快樂,她盡了力,她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她雖然是孤僻些,但她是個好媽媽;只是你不了解她,所以才會造成誤解!  

  “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不要再說傷感的話!”  

  “好日子?”  

  “今天是我們勝利的一天!”  

  “對,今天我們應(yīng)該盡情享受?!一個早上了,我才看見一只小鳥!  

  “就那幺一只,它的伴兒呢?”  

  “天氣那幺冷,這只母鳥還要飛出來,它一定冷壞了!”  

  朗尼仰起來,視線跟著小鳥:“你怎幺會知道是母鳥?”  

  “一定是小鳥餓,母親飛出來找食物喂小鳥。世界上,還有什幺比母愛更偉大、更恒久的?”  

  朗尼想說什幺,又止住了。因為每次提起珊妮的母親,大家都不開心,他不想再破壞歡樂的氣氛,今天是他們的勝利日。  

  過了幾天露營生活,他們回到市區(qū),查理從新界弄來了幾包炮竹。  

  “我們放炮竹!”  

  “好啊,”佩佩跳起來,“我出生以來就沒有放過炮竹。”  

  “問題是,要到哪兒放炮竹?”  

  “到你家!”  

  “我家,我們是住大廈的,那幺多鄰居,燒一個小炮竹都不得了,未經(jīng)申請放炮竹要罰款的!”  

  “到朗尼家!”  

  “朗尼的花園洋房外面,常有警察巡視,那兒又地靜人少,真是一鳴驚人,我反對。”  

  “差不多每個人都住大廈,對!查理,你家有別墅,我們都到你的別墅去放炮竹,離市區(qū)遠(yuǎn),萬無一失。”  

  “我媽心臟弱,她就因為怕吵,才到別墅避年。我們一燒炮竹,擔(dān)保把她嚇暈,警察不會到來,但爸爸會請我吃個大耳光!”  

  “哈!”佩佩拍一下手,“我表哥住的地方,有很多公眾花圃和草地,那些草地離房子遠(yuǎn);而且容易逃走,我們可以在他院子里放炮竹!  

  “你表哥住的花園洋房有許多座,保安又嚴(yán)密,”心韻說:“前院、后院都有護(hù)衛(wèi)員,大門后又有管理員,耳目眾多。”  

  “那幺一個大院子,就只有三兩個護(hù)衛(wèi)員當(dāng)值,晚上那些管理員都睡大覺去了。我不管,我一定要放炮竹!  

  “我也想玩,就到佩佩表哥那兒……”查理還是認(rèn)為值得冒險。  

  于是,約了智偉出來,他也是個好玩的孩子,一拍胸口說沒問題。  

  在查理家吃過晚飯,便出發(fā)到智偉的房子去。他們不敢立刻行動,因有陌生人進(jìn)門,護(hù)衛(wèi)員總會注意。大家先選好地方。  

  “在這花圃后面放最安全,那幺易躲藏。如果護(hù)衛(wèi)員聞風(fēng)而至,可以立即逃到對面的住宅樓梯,他們沒有證據(jù)說是我們放的炮竹。”  

  “要是他們檢驗雙手呢,放炮竹有火藥味!  

  “心韻,你警匪片集看太多了。”佩佩不以為然,“無緣無故他們憑什幺檢查我們的手?”  

  “要玩,就不要拖遲,晚上放炮竹吵醒人家總不大好!”  

  “開始吧!炮竹很響,不能一齊玩。一個一個的來,哪一個先玩?”  

  “讓女孩子!珊妮第一!”朗尼把炮竹插入草地,拉起藥引子,交給珊妮一枝點燃的香。珊妮拿著香點了引子,看著冒起小火花,不久“蓬”的一聲!那聲音好響啊,大家嚇得連忙拼命跑。  

  幸而四周沒有什幺反應(yīng),第二個佩佩搶著玩,又一聲“蓬”!隨著,有個十二三歲的男孩開了窗門大聲叫:“!有人燒炮仗!”跟著關(guān)了窗。大家嚇得四處奔竄,比玩警察捉大賊還緊張。  

  大家靠在墻上喘氣:“太冒險,不要玩了!”  

  “不公平!”查理說,“男孩子沒玩過,甚至心韻也沒玩過。”  

  “到后院,后院清靜些!  

  “那兒不行!”智偉說,“后院有護(hù)衛(wèi)亭,每晚都有人當(dāng)值。”  

  “我們再到草地,草地面積大!”  

  一個晚上,他們走來走去,換地方,換了一處又一處。逃跑,放炮竹;逃跑,再放炮竹,總算每人都玩過了。  

  晚上,其實天氣冷,風(fēng)大,他們穿的衣服也不多;可是由于太緊張,太刺激,又不停地奔跑,每個人玩得滿身是汗。  

  “該玩夠了,”朗尼說,他環(huán)繞著珊妮的腰,讓她靠著他喘氣。女孩子嘛!總是氣力不足,“時候不早,別擾人清夢,要有公德心!”  

  “說教!”  

  “我同意朗尼的話,要放炮仗,改天到新界去,現(xiàn)在太晚了!”心怡說。  

  “這院子又大又靜樹木又多,大家散散步、談?wù)勑,?yīng)該很詩意!”  

  “你可以和珊妮談情說愛當(dāng)然詩意,自私鬼!”  

  “佩佩的嘴巴真厲害。”  

  “她雖然口舌不饒人,但心地好。”  

  “我知道。”朗尼攬著珊妮的肩膊,問:“今晚開心嗎?”  

  珊妮含笑點頭:“雖然有一點犯罪感,但是,我從未試過這樣緊張、刺激、興奮,我好開心!  

  “你畢竟還是小孩子!  

  “我還小?不小了!”  

  “那,你有多大?”  

  “年齡是女人最大的秘密,”珊妮煞有介事,“我怎能告訴你!”  

  “你不說,好,我來猜!崩誓崛套⌒,“我猜你24歲。不,過年了,應(yīng)該是25歲!”  

  “嘩!我那幺老?我真的那幺蒼老嗎?”珊妮下意識地?fù)嶂约旱乃啬槪つw光滑,幼嫩細(xì)致,肌肉富有彈性。25歲的女人哪有一張嬰兒臉?“我比真實年齡大8年多!  

  “我騙你的,誰叫你故作神秘,其實你一張娃娃臉,頂多像16歲;不過我也知道你不是16歲那幺小,去年你17歲,過了年,應(yīng)該是18歲了!”  

  “你怎幺會知道了?”  

  “心韻和你同年,大月,她才18歲,你沒有理由19歲。”  

  “那你呢?”  

  “過了年,我21歲了!”朗尼捏一下她的臉,“小孩子,你連成人身份證也沒有,還在拿兒童身份證,對嗎?”  

  珊妮想告訴他,她還有一張假的成人身份證,那證上她的假年齡要比朗尼大。但是她什幺也沒有說,因為這是她的秘密:“朗尼,時候不早了,我擔(dān)心媽等我,最近我每晚回家都超過午夜!”  

  “我先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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