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棣打開大門,一眼就看見盛裝站在門外的江旖玫。
許久不見了,沒想到她會自己找上門來,而且還給了他這樣的“驚喜”。
“你回來了?”他笑著問她,伸出手拉她進(jìn)門。
看見他這樣的笑臉,江旖玫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他若知道她是因為有求于他才會送上門來,一定很失望吧!
“怎么了?看起來不是很開心!彼闹须m懷疑她來這兒的真正目的,但能夠看見她,他仍感到十分喜悅。
他帶她到沙發(fā)上坐下,江旖玫卻不敢正眼看他,她緊張地握住自己的手,視線落在自己的膝上。
李棣注視著她不安的表情,心想她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然而,以他對她的了解,他很清楚,就算她真的出了事,她也不會直接找上他,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但她會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非找他不可呢?
他皺了皺眉,輕輕地握住她那雙纖細(xì)的手。
“你來找我,不是只為了告訴我你回來了吧?”他半調(diào)侃地問。
江旖玫抬起頭來看他,他的眼眸像一潭澄澈的湖水,映著她的慌亂,她在他眼里無所遁逃。
“李棣,你對我是真心的嗎?”她腦中一片混亂,不加思索后問出來的話竟是這樣離譜。
她突然這樣問,叫他不知如何開口,隱約的不祥預(yù)兆,讓他有所保留,不愿向她透露自己的心。
“你下定決心要當(dāng)我的情婦嗎?”他微笑著反問她。
聞言,江旖玫心上一驚,這樣的代價未免太大,她沒有必要為林蕓芝而出賣自己吧?若不是為了曉榮,她根本不必委曲求全地坐在這兒讓他調(diào)侃。
拐彎抹角是她最不擅長的方式,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似的,問那種問題,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我想向你借錢,不知你方不方便!彼纱嘁豢跉庵苯诱f出來,隨后又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怕他拒絕,更怕他會看輕她!
李棣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原本澄澈的眼眸瞬間轉(zhuǎn)為深沉,他怎么想都不會想到她竟開口跟他借錢,他的心頓時有種受傷的感覺。
“你要多少錢?”他淡然地問。
他的語氣已經(jīng)讓她很受傷了,要她說出一千萬這個數(shù)目就更加為難。
“既然都開口了,你就直接說吧!”見她猶豫不決,他感到相當(dāng)?shù)姆αΑ?br />
江旖玫豁出去了,既然事情已迫在眉睫,她也不能讓蕓芝等待落空,所以她只得鼓起勇氣說:“一千萬。”
一千萬?
李棣真的嚇了一大跳,這不是—筆小數(shù)目,雖然他不至于拿不出來,但他不免要懷疑,她為何需要這么多錢?
“你該知道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我必須考慮要不要借你!辈皇撬辉敢,而是他想弄明白她一個女孩子借這么多錢要做什么?
“我求你,我真的急需要這筆錢!甭犓@么一說,她都快哭出來了。
但她不能告訴他,她是幫朋友借的,這么一來他更不可能借給她,她勢必要對不起蕓芝了。
“你要做什么?”他必須問清楚。
江旖玫愣住,想了許久才說:“我要幫我父親還債!
這顯然是一個很爛的借口,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先讓她的父親大人蒙受不白之冤了。
她的眼神明顯的心虛,李棣直覺認(rèn)為她說的不是實話,他感到胸口有著深深的痛楚。
為什么不能跟他說實話?如果她肯說實話,他會更愿意把錢借給她。
“你的理由很感人,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背負(fù)這筆債,你可能要花幾十年的青春來償還,你要想清楚!睙o論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不得不替她擔(dān)憂。
李棣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只想到要如何幫林蕓芝借到這筆錢,但她還沒時間去思考還債的問題。以她和蕓芝的能力,可能真的要賺幾十年才能夠償還這筆債。
況且錢是她向李棣借的,如果蕓芝沒有能力償還,那么她也必須想辦法還他這筆錢;她還有自己計劃了兩年多的留學(xué)夢,值得為了一個認(rèn)識不到半年的朋友犧牲到這種程度嗎?
想到這里,她不禁猶豫了起來。
這時,李棣突然站起身來,在客廳里來回地踱步。他的每一步都讓她驚心動魄的,不知他正在盤算什么。
許久之后,他終于在她面前停下,江旖玫慌張地抬起頭來,他眼底有著一抹她從未見過的凌厲光芒,像要將他看透似的。
這個男人此刻看起來是如此地危險,江旖玫感受到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若不是為了林蕓芝,她真想放棄算了。
“你今天穿得真美!彼_口說,臉上的詭譎表情讓人看不透他的內(nèi)心。
但江旖玫聽得出,這句話絕對可能不是單純的贊美。
“你今天穿這樣來就是打算用美色來迷惑我,讓我拿出那筆錢是不是?”他彎下腰瞅著她回避的眼神,那張俊臉僅僅與她距離五公分。
讓他說中的感覺并不好受,她正有此打算,所以她選擇穿這樣性感的洋裝來見他,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他了。
江旖玫感受到他明顯的壓迫,她試著要往后仰,但她的頭早已靠在沙發(fā)的椅背上,再也沒有任何閃躲的空間。
“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彼龔膩矶紱]有這樣驚慌過,心跳的速度早已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如果我要你還的不是錢呢?”他的臉又往前移了些,額頭頂著她的,熱辣辣的氣息吐在她的臉頰上。
一雙深邃的眼眸直接落在她的乳溝上,她美麗的胸脯正因過度的驚慌而呈現(xiàn)劇烈的起伏。
真美,李棣不禁要贊嘆,她平時里在套裝里的身材比他想像得還要好。
江旖玫的心猛烈地跳動著,盡管他們已經(jīng)有過兩次的接吻經(jīng)驗,但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他,她仍有一股無法承受的窒息感。
“你到底想怎么樣?”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顛抖,腦筋一片空白。
“如果你能脫掉這套洋裝,也許我會更樂意把錢借給你!
夠了!一把怒火瞬間自江旖玫的心頭涌上,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受這樣的污辱,也許她還能再想別的辦法。
她奮力地推開眼前的他,倉皇地往大門方向逃去。
這只大色狼,還真懂得趁人之危!她不過是向他借錢而已,他當(dāng)她是什么樣的女人?為了錢就可以出賣自己的肉體嗎?
真是低級!
然而,當(dāng)她顫抖地將手掌握在門把上時,她的動作瞬間又變得猶豫了。
她想起曉榮那張無邪的笑臉,想到她現(xiàn)在就在那幾個男人手上,她感到心頭劇烈翻騰了起來。
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還有什么比一個小生命更重要,她不過是個三歲大、無辜的小女孩而已啊!
她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己:我能見死不救嗎?能嗎?
許久后,江旖玫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忿怒地看著李棣,他一派閑適地坐在沙發(fā)上,一雙如鷹般的利眼直視著她。
隨便他要怎樣吧!
她突然有種豁出去的瀟灑,就在李棣的注視下,雙手伸向背后,一寸寸地拉下洋裝的拉鏈,最后讓洋裝自然地由肩頭拊落。
從頭到尾,李棣都只是錯愕地看著她的動作,看著她眼底著火似的忿怒。他不懂,像她這樣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女人,竟可以為了一千萬在他面前寬衣解帶,這筆錢她真的那么迫切地需要,究竟是為了什么?
最后,他只剩下一種心痛的感覺。
她的忿怒與他的心痛隔空相對,就這樣遠(yuǎn)遠(yuǎn)地拉開了他們心中的距離。
他毅然地轉(zhuǎn)過身,到書房里拿出一本支票簿,在上頭填上一千萬元的數(shù)日,然后蓋上章,拿回客廳給她。
從頭到尾他的動作是如此地利落,他的眼神卻又是那么地失望。
她的臉上掛著兩行委屈的淚水,卻倔強地別過頭去,不再看他;這輩子她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她曾經(jīng)在這里所受到的屈辱。
拿到支票后,她看都沒看地捏在手掌心,事情已走到這個地步,如果他要欺騙她,她也只能認(rèn)了。
“你走吧!”他發(fā)覺自己和她之間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
江旖玫很沒有尊嚴(yán)地在他面前穿回衣服,她只是有些意外,李棣竟然就這樣放她走,本以為他會向她索取更多。
但他的冷漠卻讓她傷得更重,她的心深深地沉入冰冷且黑暗的海底。
***
江旖玫很快地抹干眼淚回到她的住處,她絕不能讓林蕓芝知道她為了這一千萬出賣了自己的尊嚴(yán)。
她更不要林蕓芝對她感到歉疚,只要林蕓芝能救回曉榮,從此之后光明正大地活下去,那么她為她所付出的這一切,就已經(jīng)值得。
“你快拿去換曉榮回來吧!”江旖玫把那張讓她握得有些皺巴巴的支票拿給她。
林蕓芝接過支票,看著上頭千真萬確的一千萬元,像握著一張重生的證明般,激動地流下淚水。
在感動之余,她赫然地發(fā)現(xiàn)開票人竟然是李棣……她當(dāng)然知道李棣就是向江旖玫買土地的那個男人,也就是盟威集團董事長的女婿。
“旖玫,你這張票是跟李棣借的?”據(jù)她所知,江旖玫和他并不熟悉,她不明白江旖玫是如何向他借到這筆錢。
“對他們那種有錢人而言,一千萬根本就不算什么,有時候他們捐出來的錢還不只這些呢!”江旖玫故作輕松地說。
“他怎會愿意借給你?”她知道一千萬對他們可能不算什么,但也沒人會無緣無顧地拿出這樣一筆錢借給一個不相干的人吧?
“這些我以后再告訴你好不好?你快拿去救曉榮,別再羅嗦了!彼稽c都不想讓人家知道她和李棣的事。
“旖玫,謝謝你!”林蕓芝“咚”地一聲在江旖玫面前跪了下去!跋螺呑泳退阕雠W鲴R我都要報答你的恩情。”
江旖玫蹲下去拉著她的手!笆|芝,別這樣,救女兒要緊!
林蕓芝點點頭,她也知道事不宜遲,要說感恩的話以后多的是機會,現(xiàn)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拿錢去換女兒回來。
“需不需要我陪你去?”江旖玫擔(dān)心地問。
“你放心,他們只是要錢而已,你去只會讓事情復(fù)雜化!
“你確定?”她仍不放心。
“嗯。”林蕓芝肯定地點點頭,江旖玫為她做得已經(jīng)夠多了,她怎么可能再將她牽扯進(jìn)來。“快去吧!我等你的好肖息。”
看著林蕓芝匆忙地走出去,江旖玫頹然地跌坐在沙發(fā)上,想著今晚所發(fā)生的一切,整顆心再次劇烈地痛了起來。
她突然感到周圍靜得讓她好沒安全感,她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柜旁的音響打開,電臺正播放著一首流行歌曲我真的舍不得,看著你,讓你走,不要說愛我,不要說愛我,不要說你愛我,因為你是我,一生最愛的人……
她一向不是一個喜歡聽流行歌曲的人,但這一個晚上,她竟然因為這首歌曲而落淚了。
。
“你說江旖玫向你借了一千萬?”駱睿中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李棣已經(jīng)喝下第五杯烈酒,耳旁是震耳欲聾的熱門音樂,在紛亂之中他心痛地向老友訴說自己的傷心事。
“一千萬!”他苦笑了一聲:“她竟然可以為了一千萬在我面前脫掉衣服!
“是你要她這么做的?”駱睿中覺得這位老友陷得還不是普通的深。
“是我識人不清嗎?我以為她不是那種女人!彼麨榻矫邓冻龅男囊呀(jīng)受了重創(chuàng),也讓他質(zhì)疑起自己的眼光。
“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駱睿中試圖為江旖玫說話,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見好友為情所苦。
“是嗎?”李棣當(dāng)然無法忘記她脫掉衣服時,眼底投射出憎恨的眼光,他也想過她可能是不得已的,但再多了理由卻改變不了他心中的偏見。
“女人最愛的還是錢。”這句話是他從心的裂縫中吐出來的。就像他的妻子,明明和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情,卻依然堅持要將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掏空習(xí)‘肯離婚。他不肯放手,她就寧可與他繼續(xù)耗著……
既然女人都是一樣的,他有必要從這個坑再跳到另一個坑嗎?
也許維持目前的模式反而是最好的一種狀態(tài);他一方面可以保有他的事業(yè),另一方面又得到完全的自由,沒什么不好的。
忘了她吧!
已經(jīng)不知第幾次這樣告訴自己,只是,他仍會忍不住地想要找個人一起喝喝酒,訴訴苦,一點都不像他過去的瀟灑作風(fēng)。
“你還是把錢借給她了不是嗎?”駱睿中猜想著。
“她都敢脫了,我能不借嗎?”他悶悶地說。
駱睿中知道李棣一向心軟,就算江旖玫不脫他都會把錢借給她,事情會變成這樣只能歸咎于江旖玫不夠了解他。
“李棣,我記得你曾經(jīng)告訴我,江小姐因為不想介入你的婚姻而拒絕你。如果她真有心要從你身上撈到什么樣的好處,她根本就不必在乎你是否已經(jīng)結(jié)婚,像你這么有身價的男人,她大可緊抓著你不放,何必多此一舉地向你開口借餞!
駱睿中是旁觀者清,他相信江旖玫是個聰明的女人,她若真想從李棣身上撈點錢,手段應(yīng)該不會這樣拙劣。
“一千萬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可她連個正當(dāng)?shù)睦碛啥颊f不清,要我如何相信她!彼闹械囊蓱]不是沒有根據(jù)的。
“為什么堅持選擇不相信她?”
為什么堅持選擇不相信她?連李埭自己也不懂。
也陴是對她太過完美的想像所產(chǎn)生一種幻滅的失落感吧!他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她。
“或許是因為太愛她吧!”李棣又喝下一杯酒。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想太多,讓時間證明一切,不是更好?”李棣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他希望李棣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李棣不置可否,他的心情沒有因為找駱睿中傾訴而變好,更沒有因為喝酒就能忘掉江旖玫帶給他的傷痛。
他終于深深地體會到,愛一個人有時是痛苦的……
李棣離開了那一家喧鬧聲與重金屬交錯的PUB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夜風(fēng)輕輕地拂過他的臉,涼涼地穿過他的胸口。
如果可以,他真想對著蒼天大笑,笑自己過而立之年竟還會這樣迷戀一個女人,明知道已經(jīng)不可能會在一起了,卻仍舊無法忘掉她。
借酒澆愁,這一向是他最不齒的行為,沒想到他竟然也會走上這條路,真是可笑!
他就這樣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繞過七、八條街,最后又繞回他停車的地方,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發(fā)動引擎,恍惚地向前開著。
暫時不想回家的他,卻不知自己要往哪兒去,’只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當(dāng)他的車再次停下來,稍稍回過神的同時,他已經(jīng)在江旖玫住處的樓下。
他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究竟是潛意識將他帶往此處,或者他的心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抬起頭望向那扇熟悉的窗口,明亮的燈光,卻顯得格外地刺眼。
這次他沒有下車,頓然地將頭仰靠在椅背上,太陽穴有些疼,他捏了捏鼻梁,感覺到自己真的累了,就算當(dāng)初孟君離他而去,他也沒有感到如此地受傷!
他一直等著,等著,直到那盞燈光熄了,他仍不想走。
也許內(nèi)心仍在期盼,她會像上次那樣突然出現(xiàn),然后他可以緊緊地抱著她,熱切地吻著她,并且告訴她,他對她的思念已經(jīng)成一種無可救藥的病癥。
可她沒有下來,時間—分一秒過去了,不知何時點燃的香煙燒到他的指頭,他突然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來自他的胸口。
他突然痛下決心,過于今晚,不再走進(jìn)這條巷子,不再愛任何一個女人……
江旖玫已經(jīng)幫林蕓芝把最棘手的債務(wù)還清了,而且曉榮也平安無事地回到她的身邊,可林蕓芝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因為她愈來愈覺得江旖玫很怪,就連她最迷人的白凈臉蛋,近來都陸續(xù)冒出許多痘子,讓林蕓芝不感到懷疑都很難。
“旖玫,你有心事對不對?”這一天林蕓芝趁同事都出去,只剩下她和江旖玫兩人時,她終于開口問她。
“你別想太多,我哪會有什么心事”江旖玫知道自己很反常,可她也無法強迫自己快樂起來。
明明,心情很糟糕,叫她如何能夠強顏歡笑?
但林蕓芝怎能不關(guān)心她,江旖玫是她的大恩人,如果江旖玫不快樂,她豈能坐視不管?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那一千萬的事?李棣是不是開了什么讓你無法履行的條件?”這個問題已經(jīng)困擾林蕓芝好幾天,她一直不敢問出口,就是害怕會碰觸到某些傷口。
她知道一個男人就算再有錢也不會無緣無故借那么多錢給一個初相識的女人,除非他有著菩薩般的心腸,要不然就是另有隱情。
李棣是屬于哪一種,她無法判斷,但江旖玫的情緒變化太過明顯,若要強說無事,她也不太能相信。
“沒有!真的沒有,你也不要因為那些錢而感到歉疚。因為,我只是幫你向他借,最后還是你要還給他;不過你放心,他沒有給我期限,所以你可以慢慢還沒關(guān)系!苯矫嫡f的是事實,李棣確實沒有給她任何時間壓力。
“真的是這樣嗎?”林蕓芝半信半疑,她甚至從江旖玫的眼中看見一種從沒有過的神情,若不是因為李棣,又會是誰?
“我沒騙你,買一塊幾千萬的土地他都沒皺一下眉頭,更何況只是區(qū)區(qū)的一千萬,你別忘了他可是盟威集團董事長的女婿!苯矫倒室庥美铋Φ哪墙眍^銜來阻斷林蕓芝不必要的聯(lián)想。
“我只是怕你因為我而受委屈!绷质|芝仍無法相信江旖玫所說的一切。
“你想我是那種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女人嗎?”江旖玫笑著問她。
但她的心卻在哭泣,她確實是為了那一千萬委屈了自己;她不僅受到屈辱,同時也讓李棣從此看輕了她。
她從李棣最后的眼光里看見他對她深深的失望,這比什么都讓她來得心痛。
難道她在他眼底已經(jīng)變成那種為了錢連身體都可以出賣的女人了!
“旖玫,你的思春別是不是來得有些遲啊?”剛進(jìn)門的,周杰一句活仃斷了江旖玫和林蕓芝之間的對話。
江旖玫一點都不想理會他,周杰卻沒有因此而停止,他繼續(xù)說:
“還是因為泰國的水土不服,所以才長出一臉的痘子?”
“周店長,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绷质|芝適時地堵住他那張搞不清楚狀況的嘴巴。
“我就這么讓人怨嗎?”周杰訕笑著,似乎也懂了林蕓芝的弦外之音。
林蕓芝可沒那個心情和他抬杠,雖然江旖玫一再地說明她沒有因為那一千萬而受什么委屈,可林蕓芝心里還是很為她擔(dān)心。
這廂完全不知情的周杰心里還在納悶地想著:這小妮子的心是不是留在芭達(dá)雅忘記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