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鋒集團(tuán)一樓的接待處前,楊芷君躊躇了半天依舊不敢開口。
“小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為您效勞嗎?”穿著整齊、聲音甜美的接待人員有禮貌且客氣地問道。
“呃,我……”楊芷君終于鼓起勇氣,“請問唐先生在嗎?”
“哪位唐先生?”接待人員的態(tài)度依舊客氣。
“唐、唐家傲先生!彼坪跖聞e人聽見,楊芷君刻意壓低聲音。
“請問您有預(yù)約時間嗎?”
“沒、沒有!彼樞Φ馗械讲缓靡馑,并且開始擔(dān)心自己見不著他,畢竟像這種大公司的老板不是任何人想見就能見得到。
“這樣……”接待人員微笑道:“請問您貴姓?”
“我姓楊!
上下打量她一會兒,接待人員在有禮貌之余變得更加謹(jǐn)慎,“請問您的大名是?”
“楊芷君!
“原來是楊小姐,請您稍后!苯哟藛T加深笑容,跟著拿起手邊的電話按下總裁辦公室的分機(jī)號碼,“林秘書,楊小姐已經(jīng)到了;是,是,我知道了!
接待人員隨即放下電話指著身側(cè)的電梯,“請您搭這部電梯直接到頂樓找一位林秘書,她會替您安排。”
楊芷君的心頭多了幾分不安,因?yàn)槁牻哟〗愕恼Z氣,好像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不過她并不方便多問什么,只是道聲謝便跨步走進(jìn)電梯,按下頂樓樓層的按鈕。
孰料電梯門才剛打開,一位自稱林秘書的小姐已經(jīng)站在外頭等著她。
所有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在林秘書的安排下,她已經(jīng)坐在總裁辦公室里的會客椅上,等待唐家傲到來。
根據(jù)林秘書的說法,唐家傲正在開會,還要一段時間才會有空。
楊芷君好奇地端詳這間將近百坪的辦公室,除去入口處的會客區(qū),置于落地窗前是一套豪華精致的辦公桌椅;辦公桌對面則擺設(shè)一排黑色書柜,遠(yuǎn)處的角落還有一臺跑步機(jī)和舉重器等健身器材。
整間辦公室采用黑白對比的冷色系色調(diào),只有頭頂上投射下來的黃色燈光和墻上色彩鮮艷的抽像畫,多少為這個空曠的空間帶來些許暖意和活力。
將近半個鐘頭之后,唐家傲才推門而進(jìn);西裝筆挺的他毫無慵懶之息,簡單隨性的穿著更為他英俊的外表增添幾分帥氣。
“讓你久等了!痹谒龑γ娴纳嘲l(fā)上坐下,他微笑盯著她面前那杯未被動過的茶水。“茶冷了,要不要教人幫你換過?”
“不、不用!睏钴凭龘u搖頭,緊張地兩手互揪,準(zhǔn)備許久的臺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其實(shí)……”他把兩手環(huán)在胸前,“我等你等了好幾天,想不到你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
“你知道我會來?”這下子她總算明白為何接待小姐和林秘書的態(tài)度都那么特別,想必是唐家傲已經(jīng)事先交代過了。
“我看得出來你相當(dāng)聰明也不笨,一定聽得懂我的話。”他笑瞇瞇地看著她。
“所以……”一時間她竟然不知該如何接話。
“你考慮得怎么樣?”
“我……”
“你今天來難道不是要告訴我答案?”
兩人之間彷佛打著啞謎地對話,若是聽在旁人耳中大概會覺得一頭霧水,只有兩人心里明白彼此在說些什么。
至此楊芷君再無疑問,完全確定自己的想法,果然撤除對楊氏企業(yè)的金援就是唐家傲為了娶她的手段。
“在我回答你之前,能不能先請問你一個問題?”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說。”
“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以為你懂!
“或許!彼拖骂^,“不過我想聽你親口說!
“不如你來告訴我!彼⑿,態(tài)度立時化被動為主動,“你到底是不是如我想像中的聰明。”
“你不必用話激我!彼p聲道:“誰都看得出來,你接收展明是為了報(bào)復(fù)展家,至于娶我應(yīng)該也是計(jì)劃的一部分,你要奪走家杰的一切,包括我在內(nèi)。”
“說的好!彼昧粽迫卤硎举澰S,“我很高興聽見你這么說,幸好你沒有以為我是愛上你!
雖然早已知道他的目的,現(xiàn)在聽他親口承認(rèn),她依舊忍不住心酸;不過這份酸楚很快便化為淡漠,“你是高高在上的唐總裁,我怎敢有非分之想!
楊芷君明白她若不是展家杰的未婚妻,唐家傲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這么想會讓你好過一點(diǎn),我無所謂!彼谷坏。
“我向來不習(xí)慣自欺欺人!彼豢蜌獾鼗卦挕
他笑了起來,“我以為女人都喜歡美麗的謊言!
她反駁道:“請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很嚴(yán)肅。”他仔細(xì)地盯著她細(xì)致的小臉,“難道你從來都不開玩笑?”
“我……”她的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我不像你,可以把婚姻這么嚴(yán)肅的事情看得這么隨便!
“我倒不認(rèn)為有這么嚴(yán)肅!彼侏M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很快就決定換未婚夫了!
“看來你不只計(jì)劃打擊家杰,還包括侮辱我!睉K白著臉,她指控道。
“我只不過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他淡然地道:“我喜歡把事情攤開來說,省得日后彼此搞不清楚狀況,還得虛情假意,把肉麻當(dāng)有趣!
“你放心,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彼哪樕桨l(fā)慘白,在燈光的照射下如同透明的水晶琉璃!皩δ銇碚f,我和展明一樣都屬于你的戰(zhàn)利品;對我而言,你也只是、只是……”說到這里她不禁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你不妨把我當(dāng)作搖錢樹!彼杆偬嫠舆^話。
戰(zhàn)利品和搖錢樹!
這倒是兩人關(guān)系的極佳注解。
他為了打擊展家而娶她,她為了挽救楊氏而嫁他;他要她的人、她要他的錢,彼此各取所需。
利益交換的婚姻自然談不上感情,彼此間也不會有關(guān)心和在意,夫妻名分是兩人唯一的交集,是她和她所愛的男人唯一的交集。
“說了這么多,你的答案呢?”他把話鋒又轉(zhuǎn)回來。
“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只要我做得到!
“可不可以別讓我父母為難?”
“怎么說?”
“就是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嫁給你是為了楊氏,我不希望他們擔(dān)心。”
“這樣!”他未多加思索便道:“那你覺得這個故事怎么樣,我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那天在飯店里一見鍾情,所以你決定拋下展家杰不顧一切嫁給我;既然成為親家,我當(dāng)然不能見死不救,自然得拉楊氏一把。”
“這太傷人了!”楊芷君激烈地反對。
對展家杰來說,未婚妻居然愛上那個奪走他一切的男人,天底下還有什么比這個更羞辱他的事。
“傷人?”他冷笑,“你忘記我的目的嗎?”
楊芷君愣住了。
是啊,傷人不就是他真正的目的。
“還是你希望你父母知道實(shí)情,他們的寶貝女兒為了公司,不得已才嫁給一個以報(bào)復(fù)為目的的男人?”
“別說了。”她虛弱地打斷他。
一旦父母知道唐家傲娶她的目的就絕不會同意這樁婚事,所以她再怎么堅(jiān)持,父母親大概也會天天煩惱得睡不著吃不下;畢竟父母同意她和展家杰的婚事并非全然是利益考量,至少她嫁過去可以過著優(yōu)渥的生活,而且展柏瑞夫妻一向?qū)λ蹛塾屑,這些都足以彌補(bǔ)展家杰貪玩花心的缺點(diǎn)。
“不管你怎么做都是傷人,就看你打算讓誰受傷了!
“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钡谝淮嗡媾R痛苦的抉擇;就算她不愛展家杰,也不忍用這么殘酷的手段傷害他,更何況展柏瑞夫婦一直對她不錯。
“那你就不該來!彼淙坏馈
楊芷君明白他的意思,因?yàn)橹灰粗瓉淼挠?jì)劃嫁給展家杰,誰也不會受傷害,不過這么一來?xiàng)罴覄荼貙⒚媾R前所未有的變故;想起父母的愁容,她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只要別讓我父母為難!彼溃韵轮庖咽峭馓萍野恋淖龇。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楊家失了面子!彼α诵Γ爱吘刮乙獙Ω兜氖钦辜也皇菞罴,只要你乖乖陪我演好這出戲,我絕不會虧待你們!
楊芷君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只想解決父母的煩惱和家里的困難,無暇多慮自己未來可能要面對的處境;至于和展家杰那段貌合神離的感情,她早已拋諸腦后,對他僅剩下無限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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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傲在五星級大飯店席開百桌,婚禮可謂辦得隆重而盛大;除了政要名流和工商鉅子之外,黑白兩道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全都到場,唯一缺席的只有展柏瑞一家三口。
楊芷君穿著羅馬領(lǐng)晚禮服,烏黑亮麗的長發(fā)高綰在腦后僅垂下幾綹發(fā)絲,雪白肌膚和纖長雙臂在燈光照映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臉上濃淡合宜的彩妝和整體的復(fù)古造型完全襯托出她高貴典雅的柔美氣質(zhì)。
她始終垂著頭,一語不發(fā)地跟在唐家傲身邊,陪著他四處敬酒。
依照承諾,唐家傲果然親自登門拜訪楊志祥夫妻,表明迎娶楊芷君的意愿。
乍聽到一見鍾情四個字夫妻倆自是驚疑不定,不過隨著唐家傲奉上豐厚的聘金以及承諾繼續(xù)支援楊氏,展現(xiàn)出一副誠意十足的模樣,兩人在經(jīng)過一番商討后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便默許這件婚事。
誰會在這個緊急關(guān)頭把天上掉下來的財(cái)神往門外推?即使對于兩個年輕人的交往過程仍有諸多疑問,但見楊芷君嬌羞地承認(rèn)這段戀情,夫妻倆哪還能說什么;既然女兒能夠得到幸福,家里的問題也可以解決,便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結(jié)果。
就算對展家過意不去,為求解決燃眉之急,楊志祥也顧不了這么多,況且是展家杰先惹出禍端,他也就更理直氣壯站在女兒這邊。
不過會做人的他還是親自帶著女兒前去展家道歉,除了展柏瑞表示能夠體諒?fù),展家杰和他母親全都閉門不見;展母甚至為了替兒子出口氣還找來媒體主動接受采訪,痛罵唐家傲忘恩負(fù)義,楊芷君趨炎附勢、水性楊花。
直到此刻楊芷君才明白事情并不如自己想像中那么單純,原以為自己嫁給唐家傲幫家里解決困難就沒事了,豈知看到自己的名字天天出現(xiàn)在報(bào)紙雜志上時,才體會到輿論的壓力。
展家雖算小有名氣,但還登不上媒體感興趣的層級,況且解除婚約另自嫁娶在現(xiàn)在的社會中早已見怪不怪;本來展母也沒有太多發(fā)揮的空間,偏偏楊芷君選擇的對象是唐家傲,立時讓事情的發(fā)展超乎想像。
像唐家傲這種大人物的私生活本來就是媒體最愛報(bào)導(dǎo)的題材,更何況他向來低調(diào),所以為了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媒體早已虎視眈眈覬覦在側(cè);若加上他先奪展明企業(yè),再和兄長的未婚妻陷入熱戀,這種企業(yè)間的兄弟鬩墻、情愛糾葛戲碼如同朱門恩怨再版,試問有哪一家媒體會放過這么勁爆的新聞?
楊芷君心知肚明唐家傲絕對有能力封鎖相關(guān)新聞,但他卻任由媒體大肆報(bào)導(dǎo),其目的就是要讓大家知道這些事情;因此不管展母的言詞再惡毒、犀利十倍,也改變不了展明企業(yè)被奪、展家杰遭未婚妻離棄的事實(shí)。
他就是要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好徹底羞辱展家,讓展家杰抬不起頭。
藉由媒體他強(qiáng)烈地宣示,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寄人籬下的私生子,而是有錢有勢、足以將展家踩在腳底下的唐家傲。
只是在他達(dá)成目的的同時也深深傷害了她。
在展母的嚴(yán)厲指控下,楊芷君自然成為眾人眼中見利忘義、玩弄別人感情的壞女人。
雖然親友都勸她別把展母的話放在心上,不過那些刻薄的字眼卻不斷在她心頭浮現(xiàn);或許是心理作用,即使在婚宴會場中,賓客們的態(tài)度都有禮貌且客氣,但她卻老覺得背后有人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不斷有輕蔑不屑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
低頭不語,逼迫自己變得麻木不仁,已經(jīng)是她能夠做到的最大限度。
反正她不過是婚宴的道具,將她擺在新娘子的位子上只為替唐家傲的報(bào)復(fù)大戲增添戲劇性張力,讓這出戲碼達(dá)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或許是她的神情太僵硬,敬酒儀式進(jìn)行到一半,唐家傲藉機(jī)將她拉到旁邊,不悅地瞪著她。
“嫁給我很委屈是不是?”他冷著臉質(zhì)問。
“不是!钡拖骂^,楊芷君看著禮服的下擺。
“那你干嘛板著一張臉?”望著她柔潤光滑的頸背,和垂在額上微微飄動的發(fā)絲,他的心頭已悄悄燃起撫觸她的欲望。
“對不起!币е麓,她黯然道歉。
“說對不起有什么用,我要你笑一笑。”他壓抑下心頭的欲念,皺起眉頭冷然道:“既然你答應(yīng)嫁給我,就該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不需要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妻子,你懂嗎?”
她無言地點(diǎn)點(diǎn)頭。
她當(dāng)然明白唐家傲的意思,他要她笑給大家看,讓大家知道她是多么樂于嫁給他、是多么樂于將展家杰拋在腦后,讓大家明白他唐家傲是多么無所不能,連對女人都十分有辦法。
“那就笑一笑給我看!彼Z帶命令,抬起她的下顎。
楊芷君勉強(qiáng)地漾起笑容,嘴角卻像過緊的弓弦怎么也拉不開。
“你!”他不由得氣結(jié),跟著憤怒地甩開她的下巴,“算了,你還是別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緊抓著雪白的披肩,她再次垂下頭,亦步亦趨地跟隨唐家傲的腳步,回到熱鬧滾滾的宴客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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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么多賓客之中,這一桌無疑是最特別的。
除了因?yàn)檫@一桌只坐五個人外,也因?yàn)樽腺e的氣質(zhì)獨(dú)特而出眾。
這四男一女不但男俊女美,而且氣勢迫人,即使不認(rèn)識他們的賓客也會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跟著四下探聽一番;得到答案后,通常大夥兒的反應(yīng)就是張大嘴,然后更努力地瞪大眼偷看。
因?yàn)檫@四個男人就是唐家傲的結(jié)拜兄弟,闇翼盟的另外四位首腦,掌控華人黑暗勢力的靈魂人物。
闇翼盟,一個管控范圍橫跨全球的地下組織,勢力最龐大的華人黑幫,分別由唐家傲、韓逸風(fēng)、雷宇綸、齊尚鈞和關(guān)廷毅分別掌控臺灣、日本、泰國、香港、美國等地下勢力。
平時他們謹(jǐn)守自己的崗位,今天是為了參加拜把兄弟的婚禮才分別從世界各地趕來臺灣。
“新娘子好漂亮,只可惜不會笑!表n逸風(fēng)俊逸的臉上不時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齊尚鈞撫著落腮胡,“什么一見鍾情陷入熱戀,我看根本是胡說八道,否則真是這樣的話,新娘子還會愁眉苦臉嗎?”
“阿傲也太想不開了。”韓逸風(fēng)嘆口氣說:“天底下女人多的是,他又何必去搶別人的老婆,弄得大家不開心,這是何苦呢!
“當(dāng)然是為了報(bào)復(fù)他那個不成材的哥哥!崩韨平頭,看起來冷酷無比的雷宇綸冷笑兩聲,“別人不清楚阿傲的底,我們幾個還會不知道嗎?”
“他都已經(jīng)把展明納為已有,這樣還不夠嗎?干什么把這個可愛的小女人也拖下水!”韓逸風(fēng)不禁搖頭嘆息;生性喜愛美人的他看著嬌柔可人的楊芷君,不由得心生憐惜之意。
個性向來深沉內(nèi)斂的關(guān)廷毅未發(fā)一言,僅微笑地聽著同伴們聊天的話語,左手始終擱在身旁美人的纖腰上。
這位美人長得固然很美,卻冷得像塊冰;從走進(jìn)會場到現(xiàn)在,她不曾說過一句話,也不曾笑一笑,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環(huán)顧周遭的一切。
甚至包括她的男人,關(guān)廷毅在內(nèi)。
對于她的冷漠關(guān)廷毅絲毫不在乎,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依舊有說不出的熱切。
看他們?nèi)绱艘焕湟粺岬姆磻?yīng),著實(shí)引發(fā)其他三個人的好奇心;除了美人的名字叫作水湄之外,他們對她的來歷一無所知,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關(guān)廷毅非常在乎她,否則也不會帶她出席如此重要的場合。
因?yàn)樵谌齻人的認(rèn)知里,還沒有任何女人重要到足以令他們“隨身攜帶”。
縱然有一肚子疑惑,當(dāng)著兩個人的面誰也不方便多問些什么,更何況會場中新郎新娘之間的互動更引人注目。
“當(dāng)真是牛嚼牡丹,太可惜了!表n逸風(fēng)不禁感慨地說。
“聽你的語氣似乎很想取而代之。”齊尚鈞在一旁打趣道。
“如果可以的話。”韓逸風(fēng)咧開嘴笑了。
“少說兩句,他們過來了!崩子罹]趕緊出聲提醒他們:“不想被扔出去就閉上嘴!
輪番敬酒后,唐家傲終于帶著新娘子來到拜把兄弟面前。
“聊些什么,這么愉快?”扯起嘴角,唐家傲笑問道。
整個晚上他雖一直面帶微笑,但冷然的眸中并沒有一點(diǎn)笑意;直到此刻見著真正的朋友,他的臉上才漾起親切的笑容。
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幾個人卻比他的親兄弟跟他還親。
“當(dāng)然愉快了!表n逸風(fēng)見風(fēng)轉(zhuǎn)舵得快,立刻拿著酒杯站起來,“你是我們當(dāng)中最年輕的一個,想不到這么快就找到終生伴侶,我們能不替你高興嗎?”
“恭喜,恭喜!”其他人也都笑嘻嘻地站起來,舉起杯子恭賀他。
楊芷君站在一旁木然地舉杯,正要隨著唐家傲的動作飲下杯中的褐色液體時,不料竟被他阻止了。
“等一等!碧萍野镣蝗粖Z過她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望著她錯愕的小臉,“這幾個人都是我的生死至交,可不能夠以茶代酒隨便唬弄他們!
他把斟滿烈酒的小酒杯塞進(jìn)她手里,“喝了這杯才算略表心意!
“可是我……”楊芷君的臉上有著明顯驚慌,因?yàn)樗木屏恳幌虿皇呛芎茫跃淳七^程中從頭到尾都以茶代酒,想不到現(xiàn)在唐家傲居然要她喝下真正的烈酒。
“來,乾杯!”在唐家傲的帶頭下,所有人都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當(dāng)他瞥見楊芷君手中的酒杯依然滿注時,不禁皺起眉頭,“你怎么還沒喝?快點(diǎn)。”
看見新娘子猶豫的模樣,韓逸風(fēng)連忙打著圓場,“哎呀,心意到就好不用勉強(qiáng),要是新娘子醉了可是你的損失喲!”
“快喝!”唐家傲并未理會他的話,只是盯著自己的新娘,聲音中有著不容人抗拒的冷意。
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楊芷君如何不明白他的用意;顯然她悶悶不樂的表現(xiàn)已挑起他的怒火,而他只不過是藉機(jī)整治她罷了。
可是她能不喝嗎?不聽他的指令當(dāng)場就失了他的面子,她可不想為了一杯酒加深他今晚的怒氣。
閉上眼,她一口氣將烈酒灌進(jìn)肚里。
“咳!咳!”嗆辣的酒液滑過喉頭后,不習(xí)慣喝酒的她忍不住掩嘴劇咳,使得雪白的手套沾上數(shù)滴酒,同時也溢出淚水。
“她不能喝你干什么勉強(qiáng)她!”個性直爽的齊尚鈞首先發(fā)出不平之鳴。
雷宇綸冷眼瞧著,不以為然地悶哼一聲。
離新娘子最近的韓逸風(fēng)極具紳士風(fēng)度地抽出口袋里的手帕遞過去,“來,這是乾凈的。”
韓逸風(fēng)俊俏的臉上寫滿憐惜之情,如果楊芷君不是唐家傲的新娘子,他真想將她攬?jiān)趹牙锖煤冒参恳环?br />
“咳!我、我沒事。”她藉機(jī)伸手輕拭隱忍許久,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的淚水。。
眼看自己的拜把兄弟全和新娘子站在同一陣線,唐家傲的心里頭突然有氣,尤其韓逸風(fēng)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更讓他覺得礙眼。
“把你這套把戲用到其他女人身上!碧萍野翋汉莺莸貜捻n逸風(fēng)手上奪過手帕,逕自塞回他的口袋里,跟著拉住楊芷君往旁邊走去。
“我只是好意嘛,又沒別的意思!币膊恢钦f給別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韓逸風(fēng)苦笑地聳聳肩。
“或許!笔冀K沒有發(fā)表意見的關(guān)廷毅突然低喃一句且立時住口,目光緊盯唐家傲的背影同時,嘴角亦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