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今天即將要舉行的董監(jiān)事會議,展柏瑞偕同展家杰一早便來到辦公室;雖然對小公司而言,董監(jiān)會議只是例行公事,不過適逢董監(jiān)改選,行事穩(wěn)健的展柏瑞不愿馬虎應(yīng)付,仍是提早到公司為待會兒的營運報告做最后準備。
展明企業(yè)是標準的中小企業(yè),股本小、獲利高,每年少說有兩、三億的盈余入帳,經(jīng)營績效遠高于一些臺面上虧損累累的上市公司。
其中展柏瑞是最大股東,原持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但為了鼓勵兒子努力經(jīng)營公司,特地移轉(zhuǎn)百分之二十的股權(quán)給展家杰,至于其他百分之四十的股權(quán)分別由王立升和其他兩位老朋友分別持有。
由于展明企業(yè)獲利狀況良好,每年都能配發(fā)相當豐厚的股利,所以其他三位主要股東一直十分支持由展柏瑞擔任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的職務(wù)。
展柏瑞相信今年改選的結(jié)果也不會有變化,遂已吩咐秘書訂好餐廳,準備在會后宴請這幾位股東老友吃頓飯表示感謝之意。
但目前最令他頭痛的問題并不是公司的運作狀況,而是該如何將經(jīng)營的棒子交給展家杰,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完全看不出風流成性的兒子有何能力可以接下經(jīng)營的重任。
煩惱終歸煩惱,疼愛兒子的他還是希望藉由訓(xùn)練和教導(dǎo),慢慢讓展家杰的心思放到公事上頭;雖然掛名特助的兒子依舊成天專注于和漂亮女職員打情罵俏,沒半點企圖心。
身為一個父親,他也只能抱持著盡力而為的態(tài)度看待這件事。
“搞什么鬼,都過了二十分鐘還沒半個人影?”展家杰看著手表皺起眉頭發(fā)牢騷。
明明約好早上十點開會,向來準時出席的三位股東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地一同遲到。
坐在會議桌的首位,展柏瑞思考著各種致使他們遲到的可能性;除了交通狀況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會讓三個人同時遲到。
奇怪的是這三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來電說明狀況。
心頭掠過一絲不安,他對著兒子道:“你去和王伯伯他們聯(lián)絡(luò)一下,看看他們現(xiàn)在到什么地方了!
“喔!睉(yīng)了一聲,展家杰順手拿起電話,在尚未按下按鍵時,會議室的大門瞬間被人推開。
“董事長,事情有點不對……”展柏瑞的秘書簡小姐氣喘吁吁地沖進來。
“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說。”展柏瑞雖然不安,口氣依然不疾不徐。
“前鋒集團的唐老板人正在外頭,說有事要見你!焙喰〗氵叴瓪膺呎f道。
“前鋒集團?”
父子倆不禁面面相覷。
在商場上打滾的人多數(shù)都知曉,近年崛起的前鋒集團仗著有闇翼盟強大的黑道勢力撐腰,快速在各個領(lǐng)域擴張他們的生意范疇,躋身商業(yè)王國之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黑道漂白的手段之一,而整個集團的領(lǐng)導(dǎo)者正是闇翼盟在臺灣的首領(lǐng)唐老大。
唐老大的行事手段雖狠辣作風卻低調(diào),且從未在媒體上曝光相當神秘,因此多數(shù)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和長相,僅知道有唐老大這么個人掌控了闇翼盟的勢力和前鋒集團的運作。
只是這個權(quán)勢驚人的神秘人物怎么會跑到展明企業(yè)?
展柏瑞不禁感到疑惑。
難道彼此在業(yè)務(wù)上有什么沖突?或者無意中結(jié)下什么梁子?怎么他前來拜訪的時間會如此恰巧偏偏和開會的日子撞在一起?
“他有沒有說什么事?”展柏瑞皺眉問道。
“他說他是來參加董監(jiān)會議。”簡小姐說得太快差點咬到舌頭。
董監(jiān)會議?這是怎么回事?
情況變得越來越混亂,該來開會的王立升他們不見蹤影,卻冒出個唐老大要來開會。
“你去請?zhí)葡壬M來,看他怎么說!笔虑樽兊糜悬c詭異,展柏瑞一時間也沒了頭緒,待秘書離開后他轉(zhuǎn)頭對展家杰說:“你現(xiàn)在打個電話給王伯伯他們,問問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家杰立刻撥出電話,無論是住家、公司還是手機,竟然都無法聯(lián)絡(luò)上這三個人。
“董事長,唐先生來了。”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簡小姐帶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進來。
父子倆一起轉(zhuǎn)過頭,卻同時呆在當場。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又不是沒見過面,干什么這么吃驚!碧葡壬鷶偭藬偸,大方走進會議室,跟著在展柏瑞身旁坐下。
“你說你是唐……”展家杰瞪視他半晌后跟著張嘴哈哈大笑。
他覺得很可笑,本來聽到前鋒集團唐老大的名號還以為會看見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想不到走進門的卻是認識已久的熟人。
他們當然很熟,因為這個自稱唐先生的家伙居然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展家傲。
“你笑夠了吧?”展家傲冷冷道:“我今天是來談?wù),不是來看你笑的。?br />
他的神情嚴肅而正經(jīng),沒有半點開玩笑意味。
今天他將一頭飛揚的亂發(fā)梳理得整齊服貼,而且身上穿的還是上等亞曼尼手工西服,和數(shù)日前一身敝舊的打扮簡直有天壤之別。
“你以為換了穿一身名牌衣服,身份立刻會變得不同嗎?”展家杰斂起笑容厲聲道:“你沒事冒充別人做什么;唐老大?虧你想得出來!
“冒充?”展家傲笑了笑,“很快你就會知道我是不是冒充的!
展家傲從外套的口袋中掏出紙張遞到展柏瑞面前,“這是目前展明最新的持股比例,你自己看吧!”
展柏瑞一言不發(fā)地將紙張打開,當目光觸及上頭的數(shù)字時不由得感到一陣暈眩。
“現(xiàn)在你手中只有四成的股權(quán),其他六成的股權(quán)我已經(jīng)全部從王立升他們手中買過來!闭辜野脸谅暤溃骸澳壳罢姑髯畲蠊蓶|是前鋒控股公司,所以未來這里的一切也將由我決定。”
“不可能。”展柏瑞搖搖頭,“就算你把他們的股票全買到手,也只有四成的股權(quán)啊!
展家傲冷笑打斷他的話,“這就要問問你兒子干了些什么好事!
“什么?”展柏瑞回頭看著一臉慌張的展家杰,神情漸趨陰鷙,“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展家杰吞了吞口水,心中暗暗叫苦。“我只是把股票暫時賣給王叔叔跟他調(diào)些錢!
王立升一向支持展柏瑞出任董事長,所以展家杰才會肆無忌憚地轉(zhuǎn)賣股份給他,向他借些錢;展家杰本來打算一有錢就趕緊買回股票,想不到竟捅出這么大的樓子。
“你跟立升調(diào)錢?我怎么不知道?”展柏瑞怒道:“你到底做出什么好事,需要錢為什么不敢跟我說?”
“我……”展家杰的臉色如土,什么也說不出口。
“我來替他說吧!闭辜野岭p手環(huán)在胸前,“你的寶貝兒子私自挪用公款學(xué)人家炒期指卻賠了一大筆錢,最近公司財務(wù)部門催得緊,要跟他拿回被挪用的現(xiàn)金,不得已他只好跟王立升借錢,而王立升是只老狐貍,知道這小子靠不住又不敢輕言得罪,所以才要他拿股票交換才愿意把錢給他!
“你怎么知道這件事?”展家杰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盯了你很久,這么好的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闭辜野恋溃骸霸賮淼氖戮腿菀锥啵矣酶哂趦糁等兜膬r錢跟王立升他們洽談收購股權(quán)的事,條件這么好,他們自然二話不說全都答應(yīng)售出!
“他們都是我多年的老朋友,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告訴我一聲!闭拱厝鹑允遣恍拧
“你也別怪他們無情無義,是我不準他們泄露出去!闭辜野梁呛切χ。
展柏瑞搖搖頭,“他們怎么會聽你的?而且你哪兒來的錢做這些事?”
雖然展明企業(yè)的股本不大,但要收購六成的股權(quán)也要花上數(shù)億元的代價,光想到這點他就不得不懷疑整件事情的真實性。
展家傲冷冷一笑,“到現(xiàn)在你們還認為我是冒充的?”
“你當真是……前鋒集團的唐老板?”
展柏瑞雖然不敢相信自己失蹤多年的兒子是呼風喚雨的地下皇帝,可所有的事實擺在眼前卻令他不得不信;展家傲若不是唐老大,又怎么有錢收購展明企業(yè)的股權(quán)?又怎么能逼迫他那三個多年老友默不作聲地舍他而去?
除了暴利誘人之外,任誰也不敢挑戰(zhàn)黑道的惡勢力。
“如假包換!闭辜野晾淅涞溃骸皬碾x開展家那天起,我就不再是展家傲,唐家傲才是我的名字!
看他改從母姓,展柏瑞不由得黯然神傷;想起過往展家傲所受的委屈,他內(nèi)心的愧疚之情早已掩蓋過公司被奪的憤怒。
“如果你還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到股務(wù)室問問,或者可以和王立升他們聯(lián)絡(luò)!闭辜野,不,應(yīng)該說是唐家傲,他笑得極為開懷,“只怕這三個老家伙都躲著你,你大概也找不到他們!
展家杰不死心,拿起電話試圖聯(lián)絡(luò)上王立升他們,因為他死都不信自己的弟弟就是黑白兩道人人聞之色變,而今富甲一方的唐老大,說什么他都無法接受展明企業(yè)成為別人的囊中物。
展明企業(yè)該是他的,總有一天他要做展明企業(yè)的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從小看著父親辦公室里的黑色大皮椅,他一直認定那位置以后就是他的!
然而在撥出數(shù)通電話之后,他沮喪地放下話筒,不得不承認眼前殘酷的事實。!
他想不到自己多年的美夢就這么破碎。
“都問清楚了?”唐家傲轉(zhuǎn)身冷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既然股東只剩下你我雙方,這個會也不必開,我就直接宣布,我,唐家傲就是展明新任的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至于你嘛,就退休好好地在家安享晚年。”
瞥過展家杰挫敗的神情,他惡意火上加油,“如今換了經(jīng)營者,所謂新人新氣象,從現(xiàn)在起公司的名稱就改為唐明,并入前鋒集團成為旗下的公司。”
“你!”展家杰坐在一旁咬牙切齒卻不敢亂來,以前他就十分忌憚這個邪佞的弟弟,更遑論在知道他坐擁可怕的勢力之后。
展柏瑞只是靜靜地坐在位子上,不曾開口過問為什么。
因為他完全明白唐家傲的動機,明白自己的兒子在為過往所受的屈辱展開報復(fù);他的確感到震驚,卻不覺得氣惱。
當年唐玉燕臨死前將孩子交托給他,他卻礙于自己的妻子沒能讓孩子安穩(wěn)長大;為此他一直心懷愧意,所以今天的變故反使他的心靈得到解脫。
“這就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碧萍野恋坏溃骸熬筒恢滥銓@份遲來的禮物還滿意嗎?”
“你閉嘴!”展家杰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怒。
他的憤怒似乎取悅了唐家傲,“我好心為你們安排好退休生活,以后只要躺在家里就有人賺錢給你們花,何樂而不為?”
他說的是事實,只要公司依然賺錢,展柏瑞手中的四成股份還是可以分到為數(shù)不少的股利。
“放屁!”展家杰氣得口出惡言。
斂起笑容,唐家傲的眼中迸射出懾人的光芒,“別以為事情到這里就已結(jié)束,更精采的還在后頭!
“你!”被他的氣勢所迫,展家杰嚇得不敢出聲,生怕這一得罪到時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把人逼到死角。”展柏瑞嘆口氣低聲勸道。
“那你該去打聽打聽,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唐家傲冷笑著回應(yīng)。
不擇手段、有仇必報向來是他奉為圭臬的行事原則,無論在江湖中或商場上,和他交過手的人都已深刻體會到這一點。
他起身走向會議室大門,跟著又想起什么似地回過頭,“明天我會派人過來辦理交接,請你們務(wù)必準備好一切的資料,我不希望也不允許交接過程有任何瑕疵!
他下令的語氣不容人置喙,也不容人反對。
直到會議室大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唐家傲消失于眼前,展家杰才迸出囂狂的怒罵。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隨著展明企業(yè)易主,楊家也陷入一片愁云慘霧之中。
一直靠著展氏背書、周轉(zhuǎn)才勉強撐到今天的楊志祥,在唐家傲撤除援助后立刻感受到財務(wù)吃緊的壓力;他拉下老臉四處拜托人關(guān)說,無奈誰都不愿意對一家經(jīng)營不善的公司伸出援手。
看著父親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哀聲嘆氣,楊芷君雖有說不出的心疼卻愛莫能助。
公司的財務(wù)狀況不佳她早有耳聞,不料危機說來就來,而且來勢洶洶;她本以為自己和展家杰訂了婚至少還能使公司再撐個幾年沒問題,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父親原本的布局全都打亂。
楊志祥的情況和展柏瑞并不相同,雖然展柏瑞因為股權(quán)未能過半被迫放棄公司職務(wù),不過這幾年下來,隨著公司經(jīng)營得當,他本身也累積相當可觀的財富;更何況他現(xiàn)下還握有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權(quán),只要公司營運順利,他還是擁有相當巨額的獲利進帳。
反觀楊志祥,由于公司經(jīng)營不善,他不但將過去累積的存款全數(shù)拿來周轉(zhuǎn),甚至還將現(xiàn)在所住的房子拿去抵押借款,才得以勉強撐到今天;因此一旦公司宣告倒閉,他便會面臨一無所有的窘境。
“今天還是沒有進展嗎?”
晚上十點多,楊志祥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當他整個人一栽進沙發(fā)里時,妻子便在他身邊坐下開口問道。
“是啊!彼麌@了口氣,“這些銀行現(xiàn)實得很,就怕自己的資金抽得比別人慢就拿不到錢!
“看來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里!睏钇逕o限依戀地環(huán)視這間已居住二十多年的房子。
聽見父親回家的聲響,楊芷君正打算走出房門問候,不料卻聽見母親悲切的低語,忍不住停下腳步側(cè)耳傾聽。
“對不起。”
從門縫她瞥見父親一臉愧疚地拉著母親的手。
“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個!睏钇夼牧伺姆蛐龅氖郑暗确孔颖徊榉夂,我們可以搬到以前的公寓住,雖然小了點,不過還是勉強擠得下!
那是他們兩人當年結(jié)婚時買下的房子,由于坪數(shù)極小所以不像現(xiàn)在居住的房子可拿去抵押借款,但反倒成為他們最后的避難所。
“芷君就快結(jié)婚,到時候少她一個人房間剛好夠用。”楊妻盤算道:“到時候我們住一間,德偉住一間,芷晴和芷薰住一間。”
聽到大哥的名字,楊芷君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以目前家中的經(jīng)濟狀況是不可能再供他完成博士學(xué)位,他可能會被逼提早回國。
果不其然,楊志祥續(xù)道:“希望德偉這孩子能體諒我們的處境,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他一定能夠體諒!睏钇奕崧暤溃骸八莻懂事的好孩子,這件事就讓我跟他說便成!
楊妻又道:“你不必太擔心,芷晴已經(jīng)是個大學(xué)生,能夠打工賺點自己的學(xué)費,至于芷薰就委屈她轉(zhuǎn)到一般高中就讀!
楊家最小的女兒目前就讀于收費昂貴的私校音樂班,從小立志成為出色的鋼琴演奏家;然而在沒有經(jīng)濟奧援的情況下,她恐怕很難達成這個夢想。
“而且我還有些積蓄,節(jié)儉一點日子還是能夠過下去。”楊妻貼心地給予他力量,希望能度過這個難關(guān)。
“忙了一輩子,想不到最后還是回到原點!被蛟S是壓力過大、或許是萬般感慨,楊志祥居然掩面哭了。
“別這樣,讓孩子看到多不好!睏钇揠m開口安慰他,自己卻忍不住也泛紅眼眶。
楊芷君心酸地走回房里,再也看不下去。
縱使之前她對父親擅自作主替自己訂下婚事感到不滿,但那感覺至此也已煙消云散;現(xiàn)在她總算明白,一個男人要支撐一個家背后所承受的壓力是多么大。
想著父親老淚縱橫的模樣,她感到無比心痛,腦海中卻突然浮現(xiàn)唐家傲的身影。
乍聽到展明企業(yè)被前鋒集團吞并的消息時,楊芷君的反應(yīng)和其他人一樣震驚;說什么她也沒想到在短短幾年內(nèi),唐家傲竟混得如此成功,更沒想到他會以這么凌厲的手段來打擊自己的父親和兄長。
楊芷君自然明白他的目的,從小在展家受盡侮辱和白眼的他,逮到機會如何不痛快地出口怨氣。
該不會……
她的心猛然一跳,想起唐家傲信誓旦旦要娶她的那席話。
難道展明企業(yè)撤除對楊氏的金援并非是例行性的政策,而是別有所圖?
那天在飯店發(fā)生的事雖教她惴惴不安,她卻當他是在胡言亂語。
如今看來他并非無的放矢或一時興起的才那么說。
這會不會是唐家傲脅迫她就范的手段?
對于自己的想法她感到困惑,卻無法排除其中的可能性。
至于他這么做的原因……
莫名地,楊芷君的心揪痛起來。
就算有干百種理由讓他想娶她,也絕對不是因為喜歡她。
以他現(xiàn)今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沒有,根本不必娶她這么一個平凡的女人。
如果她猜的不錯,他娶她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打擊展家,讓展家杰灰頭土臉、無地自容。
先奪取他的事業(yè),再搶走他的女人……
唐家傲的報復(fù)手段真是狠辣!
楊芷君雖為他的手段感到心悸,但那卻不是她關(guān)心的重點。
要是她能如他所愿、要是她能滿足他報復(fù)的欲望,那是不是代表楊氏還有一線希望?
只要他愿意伸出援手,楊氏就能繼續(xù)經(jīng)營下去,父親也可以松一口氣,而家人的生活也不會有所改變。
或許她真的應(yīng)該試著找唐家傲商量──
看著鏡子里過分蒼白的容顏,她腦海中閃現(xiàn)的想法逐漸化為堅定的決心。
是該她為家里盡一份心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