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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嗔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在香港各大酒店明查暗訪,想找到那個迷昏他的女人,以報他的心頭之恨,但一直沒有斬獲。
回到臺灣后,雖然開始忙于公司業(yè)務,但香港那件奇恥大辱仍時時在他胸口灼燙著。
他腦中那女人的記憶愈清晰,他心中的恨意就愈強烈。
“大哥,我可以放假了嗎?”休愛涎著臉來找休嗔。“生意被搶走就被搶走了,你再怎么努力,香港那筆五千萬美金是永遠也賺不回來了,求求你放輕松一點!
休愛已經(jīng)兩個月沒放假了,自從失去香港那件案子后,休嗔莫名其妙地發(fā)狂工作,害他這個弟弟也遭受池魚之殃。
“誰敢再提那個案子,就給我滾出去!毙萼撂痤^來,橫給他一個嚴厲的眼光。
休愛立時噤聲,但沒多久又覺得該給自己討回一點免于受壓榨的權力,便又小心翼翼地開口!按蟾,那個案子不是你的錯嘛……”
休嗔又抬起頭來,怒氣寫滿他的臉,活像要把休愛拆來吃掉似的。
“算了,我豁出去了!毙輴墼僖彩懿涣诵萼恋膽B(tài)度!澳羌缸泳退阏嬗绣e,真有什么遺憾,也是你造成的,不是我,我沒必要陪你這樣自我懲罰,你想對誰報復就去找冤家債主,不要找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閉嘴,該死的,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休嗔失控地對休愛咆哮。
因為休嗔永遠也不可能對任何人說他被一個女人下藥這種天大的恥辱。
休愛從來沒見休嗔這樣吼過人,膽子嚇掉了一半,但還是鼓起勇氣挺身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想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從來沒有人為那個案子責備過你,你自己放不開我又何必陪你受罪?!我受夠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放假放到我高興,今晚那個應酬你自己去!”休愛吼完,立即轉(zhuǎn)身走出休嗔的辦公室,把門大力地甩上。
“可惡,休愛!你——”回復他的只有那扇兀自搖晃、震動的門板。
休嗔沉沉地躺入牛皮椅背中,他一點也不承認自己的改變,雖然他明知惟有如此,他的腦子才能不去想那個巧笑倩兮的絕色女人,也才能暫時忘掉他的奇恥大辱。
他不會,也沒必要承認這一切,永遠不會承認!
“夜來香大酒家”是臺北中區(qū)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酒家,老板來自香港,是個風姿綽約、人喚“明姑”的女人。
“姑姑,好久不見。”可妍探進化妝室,一眼看見叼著煙的明姑。
明姑是可妍真正的姑姑,乍看之下,兩人還長得有五分像,都是美人胚子。
“可妍?”明姑看見她,登時睜大了眼,但很快又換上了然于胸的表情!笆羌兇鈦砜垂霉,還是又想來搶錢?”
可妍是明家的第一個孫子,又是大哥的獨生女,美麗活潑,大家都將她捧在手心般地寵她。
可妍格格一笑!爱斎皇恰畬3獭瘉砜垂霉茫槺恪瘉頁屽X嘍!彼叩矫鞴帽澈,兩手放在明姑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按。
“哇,看看來的是誰?是可妍耶!北澈笥嘘圀@呼,許多做得久的小姐都認得可妍。
“嗨,莉娜,你還在呀?”可妍沖著她笑,笑得可愛又可惡。
“該不是又來跟我們搶飯碗吧?”莉娜譏諷她!澳忝炕叵氲骄蛠磉@里插插花,把我們的飯碗都搶光了!
莉娜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開始上妝。“如果知道你今天會突然出現(xiàn),我早就聯(lián)合眾姊妹們封殺你。”
“早知道就沒有驚喜了嘛!”可妍甜甜一笑!袄蚰鹊牡蹲幼於垢氖侨煜陆灾氖,我相信,你一定會讓一兩臺給我的!
“唉,你自己家財萬貫,卻又老愛來和我們搶,不知我們是哪輩子招惹到你,讓你來跟我們過不去哦!崩蚰葒@一口氣,嗔罵著她,又說:“讓一、兩臺是沒關系,不過你千萬別跟我搶休氏企業(yè)那臺。”
莉娜是這家店的副理,握有每天的預約名單,而休氏是她的大客戶,她怕可妍不熟悉休氏的習慣,弄丟了她的大客戶。
“是是是,莉娜的交代,小女子一定謹記在心!笨慑质谴蚬质亲饕荆b模作樣又加上那口香港腔,弄得大家忍俊不禁。
“你喲,就是愛玩,連你爸爸都拿你沒辦法。”明姑笑著捏捏可妍的手!斑@次來臺灣幾天?”“不一定,反正就到處玩,玩夠了再想下一步。”
“老板,客人上門了。”領臺經(jīng)理到化妝室來招呼。
“好,我們就來了。”明姑答應一聲,對可妍說,“你自己玩玩看看,等時間晚一點,再讓你去穿插坐臺賺臺費。”
“好。”可妍喜滋滋地回答,拉了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始化妝。
明姑領著眾多妖艷動人的小姐們出去招呼客人,可妍自顧自地把自己妝點得風姿萬千。
她有預感,今夜一定會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
休嗔實在痛恨這樣的應酬,小小的包廂內(nèi),煙霧彌漫,酒池肉林,鶯聲燕語不絕,酒肉味、脂粉味、煙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污濁空氣。
可惡,休愛怎么會把客戶約來這種酒家?
合約談成后,找了個借口,休嗔溜到外面去透氣。
外面其實沒有比包廂內(nèi)好多少,反而更多了人來人往的嘈雜。
原來外面有個舞池,還有個吧臺,吧臺內(nèi)的酒保忙碌地調(diào)著客人點的酒,舞池內(nèi)燈光昏黃,人影幢幢,就像個紙醉金迷的高級舞廳,煙味、酒味、香水味,摻雜成一種墮落、糜爛的氛圍。
這種地方……若非必要,他真不愿意踏進一步。
“金董,我們?nèi)ヌ璋桑灰隳芘阄姨暌恢,就讓你親一下!
這家酒店的生意出奇的好,人來人往根本不足道,摩肩接踵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這個帶著香港腔的聲音,竟莫名地傳入休嗔的耳里,揪起了他的某根神經(jīng),讓他不由自主地尋找聲音的主人。
他看到一個女人,扶著一個明顯已醉了七八分的中年男人,由于燈光迷幻、閃爍,令他看不清那女人的臉,但,心跳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加快。
“唉,跳就跳,別讓你以為我醉了!敝心昴腥藦阶酝说哪橆a吻去!澳阆胩∏∵是探戈?”
“我猜你不會跳倫巴!迸艘贿吋记傻囟汩_男人的侵犯,一邊發(fā)出令人酥麻的嬌笑。
這聲音對休嗔而言,有著那么不可言喻的熟悉感,同時也勾起他心上龐大的恨意,他困惑又極端期待地瞇起眼來。
有那么一瞬間,五光十色的聚光燈閃過她的臉,映出來的臉孔,有如一道電極,直直地打入休嗔的靈魂深處,喚出他的記憶、喚出這些時日糾纏他已久的奇恥大辱!
是她!是那個女人,那個他一輩子也不會忘掉,對他下藥、讓他失去五千萬美金合約,又阻礙休氏入主香港的女人!
恨意席卷了休嗔的所有知覺,他的唇角揚起一抹令人遍體生寒的冷笑,在絢爛的聚光燈下,映照得冰寒絕情。
宛如與惡魔交換了靈魂,休嗔失去了平日的冷靜,直直地走向她,一把用力地甩開與她糾纏不休的男人,右手狠狠地掐住她不盈一握的頸子。
可妍呼吸困難地連連后退,直到背抵在角落的墻上!澳恪
她應該大喊救命,讓她的姑姑或其他姊妹來救她的,可是她的脖子被緊緊掐住,連呼吸都有困難,遑論其他。
她可憐兮兮且一臉無措地望著他殘忍的臉龐,努力地掰著他的手指,可惜對他來說猶如蚍蜉撼樹。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你欠我的不只是一條命,而我,也不稀罕你的命!”他陰鷙的眼鎖定她,仿佛惡魔的槍口,瞄準她,隨時要令她一槍斃命。
可妍一臉茫然,在明滅的五彩燈光中,她認不出這人是誰,也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誰。
休嗔此時故意松開手,讓她喘口氣,馬上又掐住她,阻隔空氣進入她的肺,刻意造成她的痛苦。
“我要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休嗔湊近她蒼白的臉,冷冽兇狠地瞪著她。
“你……”可妍終于認出了他,她以為再也不會見面的,想不到此地又重逢了。
如果他不是這么殘忍地掐住她的寶貝脖子,她會為彼此的重逢感到雀躍,畢竟他是讓她獻上初吻而沒有任何埋怨的男人。
“想起來了?”他冷冷地挑眉,無情地看她演出垂死掙扎。
“你想……怎樣……欺負……欺負女人……不是……不是……男人……”可妍用力掙扎,想發(fā)出任何控訴,只可惜那比她想象的困難幾百倍,她連吐出聲音都困難。
“想怎樣?”他的嘴角噙著人人望之卻步的邪惡微笑,不禁讓可妍的心緊縮了一下。
他朝她湊近,那張邪惡卻仍不掩咄咄英氣的臉龐立時籠罩住可妍。
“想要你——付出一切代價!
她說得沒錯,欺負女人的不是男人,況且憑她,也還不起他損失的五千萬美金和無上的男性尊嚴;要她的命也沒用,那無法消去他的滿腔怒火,扯平他的奇恥大辱!他沒有必要索她的命,他只要她活著,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的唇驀然壓住她的,撬開她的貝齒,奪走她口中的空氣,狂炙而邪佞地對她索求,逼迫她回應。他的吻蠻橫激烈,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她推擠在冷硬的墻上,用胸膛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幾乎懷疑自己要窒息身亡。
直到他離開,她才有機會喘口氣,同時發(fā)現(xiàn)他激烈的喘息和胸膛的劇烈起伏。他的眼仍鎖定她,不帶感情,也不帶邪惡,只有一抹渾濁的陰影。身后有陣嘈雜。
“可妍呢?誰看見可妍了?教她去和莉娜換換臺!笔敲鞴玫穆曇。
可妍心里掙扎著,想求救但更想躲藏。
“可妍?那是你的名字?現(xiàn)在你知道與我為敵的下場了?我是不會輕饒對手的,不管對手是男是女,你最好把這句話牢牢記住,而你,是跑不掉的。”他將她推離自己的身上。失去了依靠的可妍,雙腳虛軟地搖搖欲墜。
休嗔沒有扶住她,徑自走回包廂,把衣衫不整、痛苦不堪的可妍留在墻角。
可妍腦中一片空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她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
可妍理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她的世界正無可挽救地墜入一個混亂且無法控制的深淵。
休嗔回到了他的包廂,客戶們絲毫不在意他離開多久,繼續(xù)說著浮濫的辭令,不斷地重復同樣的把戲——邀酒、吃公關的豆腐。
助他談成這筆生意的莉娜已經(jīng)失去蹤影,大概她知道他并不熱中這一切。休嗔不由得佩服休愛的手腕,居然把酒店公關調(diào)教成秘書,在一旁扇火,助他們談成合約,真有他的一套。
“休兄,再喝一杯嘛,難得有一起喝酒的機會。”
“對嘛,你一去去那么久,至少該罰三大杯!
“喝了再說嘛,喝了再說!
客戶們慫恿了好一會兒,休嗔也為難地喝了好幾杯,才又聽他們說:“這個莉娜也真是的,說去一下化妝室,去那么久,等一下也罰她三大杯!
“誰呀,誰要罰莉娜三大杯呀?”開門進來的是老板娘明姑,她身后跟著一個身材婀娜的女人。
是可妍那個女人!休嗔一眼認出了她。
她換了改良式高衩旗袍,補了更濃的妝,使她更風姿綽約幾分。當然,再紅的胭脂也掩不了她唇上的傷。
“來,跟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今天才來的可妍,來,可妍,難得今天休總裁大駕光臨,你就陪休總裁喝幾杯!泵鞴冒芽慑频叫萼辽磉叄慑豢吹叫萼,立時小臉刷白,遲遲不肯入座,只見明姑對她眨眨眼,好像在說“好好把握!休氏不只是好客戶,給小費還超級大方”。
可妍還沒來得及拒絕,手腕已經(jīng)被休嗔拉住,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地跌入他懷中。
既然她自己要送上門來,他自然沒有輕易讓她離開的道理!休嗔陰沉的眸子鎖定可妍暗忖。
為了不讓明姑和其他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可妍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再加上方才喝了幾杯酒,心情漸漸穩(wěn)定下來,當明姑找她時,可妍才應要求來這個包廂,想不到又落入休嗔的掌心。天哪,難道這就是她預感中的好事?
“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啦!泵鞴醚垡姶蠊Ω娉,便自動消失。
可妍掙扎著想離開休嗔的懷抱,誰料他把她箍得死緊,好像無論如何也不放她一條生路!皝,敬我一杯當見面禮吧。”休嗔倒了一杯白蘭地遞給她,也給自己倒一杯,與她碰杯。
“干。”他一仰而盡。
可妍皺著眉看那杯烈酒,剛才她喝兩杯低濃度的紅酒已經(jīng)把她的唇痛得像火燒,這種烈酒,喝了豈不要了她的命?
“該你了!彼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她,仿佛期待看她出丑。
可妍一想起嘴唇受不起痛,就充滿畏怯,她擎著酒杯的手有幾分顫抖。
“你不喝?是不是剛才食髓知味了,想故意激怒我,然后多來幾次?嗯?”休嗔在她的耳畔低訴著羞辱人的話,一手徑自撫摸她的大腿,若有似無地以指尖勾開她的裙擺。
可妍胸口一緊,一手推開他放在她腿上的手,拉攏裙擺,一手舉高酒杯,一飲而盡。
熱辣的烈酒,燒灼著她的唇、她的喉,疼得她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別讓別人看見你的眼淚,要不人家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休嗔在她耳畔命令,自己卻盯著她受苦,享受她痛不敢言、苦不敢泣、渾身發(fā)抖的可憐模樣,心中很有報復的快感——他刻意忽略掉心中閃過那絲沒來由的疼痛。
可妍側(cè)過臉,面對的剛好是休嗔結(jié)實的胸膛,雖然他穿著西裝,她仍記得他赤裸的樣子……天,她覺得羞辱、想逃,卻只能無助地被囚困在他的懷里,面對他不可預期的羞辱,面對自己記憶里還沒有忘卻的心動,天!
“好,好,好酒量!笨蛻魝兛纯慑傻靡坏尾皇,連忙起哄。“我們?yōu)榭慑暮镁屏扛杀。”又替她倒來一杯?nbsp;
“別這樣嘛,我喝的那杯還沒消化呢。”可妍嬌笑著拒絕,盡量不讓表情泄漏她唇上那火辣辣的痛楚。
“唉,這樣就太不夠意思了……”
“對嘛,酒消化很快的……”
“你什么時候消化完,我們什么時候干杯!
反正那些人不想放過她。
可妍心中無限的委屈,卻怎么也無法不照做。
可妍顫抖著舉起那杯酒,努力扯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昂冒桑热桓魑焕习暹@么抬愛!彼щy的將酒湊到唇邊,立時受不了烈酒對傷口的燒灼,恐懼的退縮了一下,但一看到有多少人在看她干掉這杯酒,便又閉起眼勉強灌下。
她的手早已痛得緊握成拳,汗水濕了背脊,那杯酒仍沒喝完。
休嗔看著她受折磨,本以為仍會有報復的快感,想不到當他看見她的唇發(fā)紅發(fā)腫,握拳的小手頻頻顫抖,他居然有一絲……心疼。
當她勉強喝完那杯酒,萬般不愿地將臉側(cè)進他的胸懷,他隱約聽見她強忍的哽咽,心中竟有些發(fā)疼、內(nèi)疚。
“好,喝得好,可妍,我敬你一杯,你不喝就說不過去嘍!苯酉聛淼膽虼a是輪番敬酒,直到可妍倒下。
“我……”可妍想拒絕,卻不知該找什么理由,她困難地接過酒杯,不料休嗔卻一手搶過去。
“唉,劉老板見色忘義,看到美女就不顧我們這些朋友了?起碼該敬敬我們,以示公平吧?”休嗔替她擋下這一杯。
可妍有點詫異,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那個……”在他無情的欺凌之后,可妍突然覺得有陣陣暖意流過心窩。
“閉嘴!毙萼恋秃。
若不是她顫抖得太楚楚可憐,若不是她嬌小的身子顯得太柔弱,若不是她的唇腫得太觸目驚心,他絕對不會替她擋下這一杯。休嗔告訴自己。
“對嘛對嘛,來來來,我們大家干一杯吧!北娙擞制鸷,連連干了三杯。
“我們干了這么多杯,該可妍干了吧!狈讲盼催_到目的的人,仍不忘把矛頭對準可妍。
可妍的身子又畏懼地瑟縮起來,下意識地向休嗔求救。
“黃老板放過她吧,她已經(jīng)有三分醉了,再喝下去,我剩余的大半夜就只能面對一個爛醉女人了,那可是一點情趣都沒有!毙萼谅冻龃蠹倚恼詹恍谋砬。
他當然不是好心、無條件地替她擋酒,他與她的恩怨是在夜里發(fā)生的,當然也要在夜里解決,他要她,從初見面那一刻就要定了。他的唇畔勾起了冷邪的弧度。
可妍不可能聽不懂他的話,也不可能錯過他眼中的深意,她心慌、害怕、想逃。
“我……我去補補妝……”她想找借口溜走。
“你的妝還很好!毙萼粮杏X到她的不安騷動,強硬地摟住她,不讓她有絲毫逃脫的借口。“可是,我……”可妍努力不懈地想落跑。
休嗔懷疑略帶警告地看她半晌,指指包廂內(nèi)的廁所!叭,那里!
她想逃離他,他如果連她這點伎倆都看不出,就枉叫休嗔了。
可妍本想溜到外面去的,看來這下子只好先將就地躲著,祈禱他忘記她這號人物了。
她貼著門板,傾聽外面的動靜,杯觥交錯中,夾雜著浮濫虛偽的交際辭令。
“哦……原來如此呀,休兄真是好眼光,反倒好像我們幾個不夠識大體嘍!秉S老板與其他人交換曖昧了然的微笑。
“唉,我們也該識相,休兄都這么說了,我們還占著人家的寶貴時間當電燈泡嗎?走吧走吧,讓小倆口去快活快活吧!弊R相的人對休嗔眨動寫滿曖昧的眼眸。
眾人開始起身告辭,紛紛沓沓的腳步聲和吵吵嚷嚷的應酬聲愈來愈少,也愈來愈遠,最后終于安靜了下來。
直到外面沒了聲音,可妍探頭探腦地打開廁所的門,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往門口溜去。
“去哪里?”
休嗔冷酷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可妍嚇了好大一跳。
她回過頭來,正巧對上他霜冷的銳眼。喝,他幾時站在那里的?
“那個……那個……”她連聲音都是驚顫的。
“過來!彼淅涞孛钏。
“不要。”可妍拔腿就跑,想跑出這個包廂,跑出這個人的掌心。
只可惜沒兩步就又落回他的手中。
“你想跑到哪里去?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的!毙萼僚ぶw細的手,對她狂吼,像是宣示他對她的所有權。
“我不是你的,你放開我!”可妍以更大的聲浪抗議他的霸道,一邊想掙開他令人發(fā)疼的鉗制,卻徒勞無功。
“閉嘴,我說過要你付出一切代價的!”休嗔無情地說著,手抓得更緊。
他用另一只手扯過她的發(fā),她綰成髻的長發(fā)立時散若飛瀑。他咬上她的唇,她立時呻吟出聲,唇痛令兩眼大如銅鈴。
“閉上你的眼!彼蛦〉拿睿囊閺娢。
“不……要……”她扭頭執(zhí)意反抗。
“我會讓你照做的!彼粦押靡獾氐托σ宦暎瑥娪驳厍碎_她的唇、她的齒,開始以令人融化的緩慢速度在她的口舌中梭巡、逗弄,勾引她與他糾纏。
可妍招架不住這輕柔攻勢,終于難以負荷地閉上眼,他這么溫柔的吻,比那次在旅館中的初吻,更令她迷亂,更喚起她難忘的記憶……
休嗔意圖不良地加長這個柔得膩死人的吻,企圖灌醉她、迷惑她。
“當我的情婦。”他冷漠地要求,口吻中有說不出的鄙視。
可妍一下子醒過來,也全明白了,他只是要羞辱她、傷害她而已。
“不要……我不要當你的情婦……你走開……”她伸手推拒他,希望結(jié)束這令人無地自容的接觸。
門外足音雜杳。
“有沒有人看見可妍哪,她又到哪兒去了?”明姑的聲音在門外嚷嚷,像在指揮人手去找人,眼看著就要進門來。
“到里面去!彼鹂慑,往廁所走去。
休嗔整整自己的衣服,也將自己失控的情緒拉了回來,冷冷地說:“我走了!
卑賤的情婦!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休嗔輕蔑地望了狼狽的她一眼。
可妍受傷的望他,絕望地發(fā)現(xiàn)原來他一直只想欺負她,他從來沒有為她瘋狂過。
他執(zhí)起她的下巴,對上她寫滿受傷,卻又不馴的明眸!坝涀,你是我的情婦,我會再來找你,要是讓我知道你被別的男人碰過……相信我,你只會得到比今天更卑賤、更可憐的下場!
休嗔冷情地走了出去,不回一下頭,不多望可妍一眼。他永遠也不會承認,在這戲劇化的今夜,有些什么情感不可思議地在他心中深植了。
可妍望著他無情的背影,對自己發(fā)誓,自己絕對不要再碰見這個休嗔,她更不會是他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