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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將軍&陽護士 第八章
作者:冬兒
   
  翌日。

  張著一雙略顯熊貓色的美國,梁鳳如緩緩走出內(nèi)室。

  昨晚和柳語雁的一番交談中,她真不明白自己先前為何會將她視作為歹徒?話說回來,到現(xiàn)在她仍是無法相信自己的境遇會如此峰回路轉(zhuǎn),上一秒鐘事情還嚴重得不知該如何解決,下一秒鐘里她竟成了冥界王后的干妹妹,甚至許配給人奴魯魯將軍。雖然當時她有機會可拒絕掉這門婚事,可不知怎地,心中就是不想也不愿,畢竟她欠了火奴魯魯一分恩情,再加上他與冥王之間的談話……從未想過有人會癡情到這種地步,而她雖只是一個替代品,內(nèi)心卻也不禁大為撼動,同時她發(fā)覺自己竟深深地羨慕著莉莉安娜公主,因為她的人生實在是太幸福了,幸福得令人忍不住想恨她呀!

  “鳳如小姐,你起來了?真對不起,我來遲了,我馬上替你梳洗!币粋曼妙少女雙手捧著一雕工精美的臉盆走人花廳,發(fā)現(xiàn)梁鳳如已在花廳中,當下驚慌失措的連聲道歉。

  “糖糖,你是糖糖吧?別慌,你又沒做錯事,為何要向我道歉呢?”梁鳳如不解地忙柔聲安撫。原本還是見不得人地躲藏在無情居中,現(xiàn)在竟有了一個隨身侍女,唉!世事實難預(yù)料。

  “我是糖糖,鳳如小姐,我來不及趕在你起床前服侍你,你……真的不會生我的氣嗎?”糖糖遲疑地回道,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未受責(zé)罰。

  “當然啦,這有甚么好生氣的?反倒是勞煩你一大早還得幫我拿盥洗用具,真是不好意思!绷壶P如過意不去地欲接過糖糖手中的臉盆,一向習(xí)慣服侍他人的她,實在無法適應(yīng)被人服侍的待遇。

  “不,鳳如小姐,這是糖糖應(yīng)該做的,請讓糖糖來服侍你,不然糖精會被責(zé)罰的!卑l(fā)覺到梁鳳如的舉動,糖糖忙不迭地將臉盆給捧高,好不讓她接過地趕緊說明,內(nèi)心則對自己遇見一個好主子而感到幸運。

  “這樣!不過這……”梁鳳如欲接過臉盆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她是希望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能不假手他人最好,但若因此而害糖糖被責(zé)罰,她又怎會過意得去?

  “鳳如小姐,求求你讓糖糖來服侍你好不好?”瞧梁鳳如一臉猶豫不決的模樣,糖糖霎時欲捧著臉盆跪倒在地。好不容易被選中來侍王后的于妹妹,試想這是何等榮耀之事,無論如何她都要留在她身邊服侍她。

  “糖糖,你別這樣,我沒說不讓你來服侍我呀,只是我從未讓人服侍過,有點不知所措罷了。來,你告訴我,我該如何配合你呢?”糖糖的舉動著實嚇了梁鳳如好大一跳,忙阻止地說。

  “謝謝鳳如小姐,那我們先進內(nèi)室讓糖糖為你梳洗一番。”糖糖這才眉開眼笑地舉步往內(nèi)室步去,而梁鳳如只有聽從的分,跟隨著她步人內(nèi)室中。

  待一番梳洗過后,糖糖從內(nèi)室中的壁櫥里拿出一件水粉色的絲質(zhì)衣裙,自然梁鳳如也沒得選擇地任她換穿上,盡管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長這么大,除了母親之外,還沒有第三者看見過她的身體。

  “鳳如小姐,你好漂亮哦!”望著盛裝之下的梁鳳如,那絕美清雅的模樣,糖糖不禁贊美地脫口而出,事實上,若非早已被告知了梁鳳如的身世,她還真會將她當作是莉莉安娜公主。

  “謝謝,糖糖,你將我打扮成這樣是要去哪里嗎?”望著身上這一襲價值顯然不菲的長衣裙,梁鳳如微皺眉地問道。

  習(xí)慣了普通的衣服,這身昂貴的服裝令她感到相當別扭,畢竟在凡界時因從小家境清寒,再加上后來雖有賺錢能力,卻因多年來的節(jié)儉和職業(yè)的關(guān)系,她一直未想要溝買好的衣服,沒想到來了冥界,所穿的衣物大抵都非常昂貴,這還真是人生一大諷刺。

  “鳳如小姐,王后請你過去和她一起用早膳呢!碧翘枪Ь吹貓蟾。

  “既然如此月娥們就別讓她等太久了!

  梁鳳如緩緩起身往花廳外步去,糖糖則趕緊隨身在后。甫走出花廳,糖糖先行一步打開珍珠居大門,一個高大而熟悉的身影正好從大門前的回廊快速經(jīng)過,梁鳳如不禁怔忡了一下,那身影不就是為她送了兩次膳食的法克嗎?為何他會出現(xiàn)在逍遙宮?

  來送膳食嗎?但他手中并未見提有任何東西,事實上,他走路時那豪邁英挺的神情,哪像是一名送飯者?

  “!是火奴魯魯將軍啊!”糖糖驚喜地叫道,雖只是驚鴻一瞥、但那英姿煥發(fā)的身影,她可絕不會錯視。

  “糖糖,你說甚么?那個人……那個人是火奴魯魯將軍!”

  梁鳳如難以置信地望向糖糖,那個法克居然會是火奴魯魯將軍,這怎么可能?但不可否認的,法克一開始給她的印象也的確不像是一個送飯者。若他真是火奴魯魯將軍,那他又為何要欺瞞她?似乎沒那個必要。話說回來,昨日在鎖魂殿上,他曾要求她的條件,當時她就覺得非常奇怪,敢情……但他為何要這么要求?

  畢竟她和他嚴格說起來并無太深的情感。雖然她有一點受欺騙的感覺,可內(nèi)心并無受傷,照理說她應(yīng)該為他的隱瞞身份而感到非常生氣,偏偏她現(xiàn)在所有的感覺竟是一絲絲的竊喜?這……難道她已愛上他了嗎?

  “是呀!鳳如小姐。怎么?鳳如小姐,你不是見過將軍嗎?”

  糖糖頗納悶地問道,因為根據(jù)她所聽到的消息,火奴魯魯將軍和梁鳳如應(yīng)該是郎有情、妹有意的狀況,而在這兩情相悅之下,梁鳳如怎會不知火奴魯魯將軍的長相?事情似乎有點奇怪。

  “我也見過,好了,我們還是快走吧!绷壶P如輕移視線,邁步往大門外走去。

  “哦!彪m有一絲疑惑,不過再怎么說她只是一個傳女,所以糖糖很識相地閉上嘴巴在旁弓潞。



  ————*————*————*————*————



  火奴魯魯簡直氣炸了,甚么給他一天的時間考慮?哼!他竟然被撒旦給騙了,原本一早進宮來,他是想去見識一下撒旦硬強迫要推銷給他甚么王后那美如天仙的干妹妹,結(jié)果人才一踏進宮門,恭賀之聲就不絕于耳,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敢情他是被撒旦給戲弄了嗎?他該明白他的心意,不是嗎?那又為何在未詢問過他前,就想先造成事實?撒旦究竟在想些甚么?不成,他必須去向他問個明白。

  強壓抑住內(nèi)心的不滿來到逍遙居前,侍衛(wèi)們一見著他立刻就恭敬地扯開喉嚨道:“火奴魯魯將軍日安,大王正在里頭等著你!

  “哦!被鹋旚敶袅艘幌录磁e步走人逍遙居,想不到他尚未表明來意,這撒旦已恭候多時,看來他一早所遇到的景況果然是撒旦一手安排,不過想因此而迫使他就范,那他就不是火奴魯魯。

  “火奴魯魯,你來了!倍俗诨◤d中銀白色的長沙發(fā)上,撒克拉寇爾微笑地注視著一臉怒氣騰騰,正迎面向他走來的火奴魯魯。

  “臣火奴魯魯拜見——”火奴魯魯邊說邊欲單膝跪倒在地,因為氣歸氣,宮中的規(guī)矩他可沒忘,畢竟他對撒旦王可是忠心不二。

  “免了,看你的樣子,恐怕還未見到雁兒的干妹妹吧?你的決定仍和昨天一樣沒變嗎?”

  撒克拉寇爾無奈地一搖頭,盡管他已決定先別讓消息給泄漏出去,偏偏就是有人的肚子里根本藏不住話,而這人……相信各位冰雪聰明的讀者們已猜到此人是誰了吧,所以他還能說些甚么,只能將事情給明朗化。

  “大王,你該明白臣的心意,又何需問臣呢?”火奴魯魯苦笑地回道。

  對情字一事他若放得開,又何以莉莉安娜出嫁了二十余年仍無法忘懷?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又愛上了梁鳳如,這放出去的真心豈是說收就能收得回來?而這樣的他若娶了柳語雁的干妹妹,他能給她幸福嗎?答案似乎非常明白,所以與其造成另一個女人的痛苫,他寧愿以死鳴志。

  “你的心意我可一點也不明白,但我只明白一件事!比隹死軤栁⑽⒌匾恍Γ瑢σ粋可算得上是死腦筋的人,早知就不該隱瞞他,瞧現(xiàn)在……他仍是得將話挑明來說,唉!他真是自找麻煩。

  “請大王明示!

  “你最好還是先去看看雁兒的干妹妹再向我表明心意,若你看過她之后,決定仍和昨日一樣,那我絕對會成全你!比隹死軤栔挥忻靼椎亓滔略,畢竟話說到這種地步,已是他對白話的最高限度,而火奴魯魯若還不照做,他可沒辦法了。

  “王后的干妹妹?她……”

  火奴魯魯還真被搞湖涂了,畢竟他心意已決,見不見柳語雁的干妹妹,相信自己的回答仍和此刻一樣,但撒旦的話卻仿佛也若不見柳語雁的干妹妹就會抱憾終生似的。話又說回夾,這柳語雁的干妹妹究竟是誰?雖說他比他們早兩天回到冥界,但值記得柳語雁在魔界時幾乎都是和莉莉安娜在一起,這干妹妹……難道……可能嗎?

  “先去看看她吧!不然我怕你會后悔!比隹死軤枏娙套》籽鄣呐e動不得不加以提醒地說。唉!為何男人一涉及愛情這玩意,大腦就會失去平B聰明的一面?而他若再不遵從,他可真想拿個大鐵錘好一錘子敲醒他,嘖!可別是朽木不可雕也!

  “既然大王這么說.那臣這就去拜訪一下王后的干妹妹!

  雖不解撒旦的語意,但看看也不會少掉一塊肉,火奴魯魯恭敬不如從命地準備告退,實在是此刻他對這位突然冒出的干妹妹感到無與倫比的好奇與懷疑,而莫名的是內(nèi)心正緩緩地泛起陣陣難以抑制的興奮感……興奮?心跳摹然加速的確是興奮的朕兆,可這興奮所為何來?

  “快去吧!”撒克拉寇爾總算松了一口氣地催促道。

  沒想到要促成一件姻緣還真不容易,瞧,單僅是這短短的一席話,他的腦細胞就不知死了幾千幾萬個,而像這種我愛紅郎的游戲,以后他絕對是敬謝不敏。

  “那臣先告退了!

  搞不定這猛然竄人四肢百骸的興奮感覺,火奴魯魯一恭敬地說完即轉(zhuǎn)身往大門步去,甫走出大門,就看見一熟悉的倩影往他所立方向迎面而來,他霎時難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此時,侍衛(wèi)們發(fā)現(xiàn)火奴魯魯?shù)拇嬖诤罅⒖坦Ь吹氐溃骸肮突鹋旚攲④!倍@聲頓時驚醒火奴魯魯?shù)纳裰尽?br />
  “!是火奴魯魯將軍啊,鳳如小姐,你要去哪?鳳如小姐

  侍衛(wèi)的叫喚聲一傳進梁鳳如和糖糖的耳里,兩人均下意識地凝目往前方望去,那高大威猛的身影一映人眼簾,糖糖立即興奮地輕聲叫道,而梁鳳如在接觸到那兩道懾人的金色眼眸后,心慌霎時沒來由地涌上心頭,反射性的雙腿自有其主張地轉(zhuǎn)身往后就跑。

  一看見梁鳳如在發(fā)現(xiàn)到他的存在之后即拔腿就跑的舉動,火奴魯魯不禁暗暗詛咒一聲“該死!”,即毫不遲疑地往梁鳳如所跑方向追去。

  原來這柳語雁的干妹妹竟是他心愛的女子,話說回來,他早該猜到的不是嗎?甚么在魔界認的于妹妹,他竟被這一句話給蒙蔽,現(xiàn)在好了,真相大白,就連他在她面前的雙重身份亦措手不及地給揭露出來,好個撒旦,這回他可真是慘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糖糖霧煞煞地呆望著眼前這一幕你跑我追的情景,而困惑地測轉(zhuǎn)過頭望向一旁站立的侍衛(wèi)們,發(fā)現(xiàn)他們亦膛目結(jié)舌地注視著這千年難得一見的畫面,火奴魯魯大將軍!士。這種場面怎么可能會發(fā)生在他身上?所以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們的眼睛出現(xiàn)了幻覺,沒錯!那一定是幻覺!可這幻覺也未免太過于真實了吧!

  另一方面,梁鳳如才跑過前方回廊的轉(zhuǎn)角,眼角余光已瞟到緊迫在后的火奴魯魯,當場心更慌得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好讓她跑快一點,而心神轉(zhuǎn)念的同時,火奴魯魯強壯的手臂已牢牢地抓住她,并將之帶人懷中。

  “放開我!放開我……”一被擁人火奴魯魯懷中,梁鳳如心慌意亂地掙扎著,而溫暖的胸膛瞬間撫去她所有不安與莫名的紊亂思緒,就好像船只來到一個安全的避風(fēng)港一般。

  “鳳如,我不能放開你,你聽我說好嗎?”梁鳳如掙扎得愈厲害,火奴魯魯就擁抱得愈緊,因為他不想讓她對他的一時好玩而隱瞞身份的事造成誤解,畢竟在愛情的領(lǐng)域里,他再也輸不起這一回。

  “火奴魯魯大將軍,你想說甚么?這樣戲弄我?guī)Ыo你什么樂趣?你還想再繼續(xù)戲弄我嗎?”

  梁鳳如諷刺地抬起頭,卻迎上那雙金色充滿著濃厚愛意的眸子,這一剎那,她頓覺腦中空白一片,對于那愛戀的眸光,她簡直無法承受也難以接受,他在用眼神告訴她,他愛她嗎?不,他愛的人是莉莉安娜而不是你呀!你只是一個替代品,梁鳳如,清醒一點!

  “我沒有戲弄你,我只是忍不住想逗逗你,而這一切只因為我喜歡你!被鹋旚敳坏貌槐砺缎嫩E,事情到了這般田地,也該是讓她知曉他對她的情感的時候,畢竟愛就是要讓她明白,不是嗎?

  “你喜歡我?”猶如遭電擊一般,梁鳳如身子頓時一僵地質(zhì)問道。他說了甚么?喜歡她?是她的耳朵有問題,還是他真的這么說了?而重點是,這可能嗎?

  “是的!被鹋旚攪烂C地一點頭并深情地說。

  或許他和她的初見面帶給她不是很好的印象,當然不可否認的,后來的相處也不是很好,但早在那第一眼,他的確是對她印象深刻,而后來的逗弄卻令他再度地遺失了他的心,不為那一張相似的容顏,只為她這樣的一個人。

  “你喜歡我?你怎能說你喜歡我?”

  梁鳳如喃喃自語地不住搖頭,他居然還理直氣壯地說喜歡她,天曉得這是一句多么大的謊言,畢竟她能在冥界待這么久,全因這張酷似莉莉安娜公主的容顏,而他應(yīng)也是為此而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所以他喜歡的是這一張酷似莉莉安娜公主的臉,而非她梁鳳如這一個人。此一認知霎時令她的心好似萬蟻鉆心般疼痛不已,伴隨著這疼痛而來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我為甚么不能說喜歡你,這是事實!”火奴魯魯困惑地注視著神情有點古怪的她道。

  她的模樣委實令他覺得渾身不對勁,就好像有不祥的事情要發(fā)生似的,但事情這樣一路發(fā)展下來,其結(jié)果還算是美滿的,只除了他尚未來得及向她坦誠隱瞞身份一事就已被她發(fā)覺,和哈陶爾流放凡界之外,沒道理他會有此感覺呀,可偏偏這感覺就是揮之不去,并沉重地籠罩在心頭,壓得他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事實!對,事實就是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這一張臉。今天我若不是這副模樣,你會喜歡我嗎?或者說你會注意到我這個人嗎?你不會,因為你的心全給了那個莉莉安娜公主,而我不過是一個替代品,是你心愛的女人莉莉安娜公主的影子罷了,你能否認我所說的話嗎?現(xiàn)在你還能口口聲聲地說你喜歡我嗎?我是梁鳳如,我不是莉莉安娜公主。是,或許我是長得很像她,但那也只是像而已,我是我,她是她,我有血有肉有感情,你的謊話會傷害到我,你知不知道,你……嗚……嗚……不要傷害我……”梁鳳如難掩心痛地失聲叫道,說到傷心處,眼淚已潛然落下,天!為何愛上一個人卻得接受這么殘忍的真相?與其要這樣的長相廝守,她情愿不要擁有。

  “我的確不能否認,你若沒有和莉莉安娜相似的容貌,今天我的確不會在意到你的存在,或許我也就不會喜歡上你。但,今天我卻很慶幸你和莉莉安娜長得一模一樣,這并不是說我將你當作是莉莉安娜的替代品或是影子,而是若無這樣,老天就不會將你送到我面前,而我又怎么會遇見你?或許你會認為我是在睜眼說瞎話,但我真的是喜歡你這一個人而非你的容貌,請你相信我,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現(xiàn)在我說的話若有一絲一毫虛假,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懷中人兒不住抖動的身軀和盈繞在耳的吸泣聲,令火奴魯魯有說不出的心疼,而緩緩地述說自己的真心。傷害她,這是他永遠不想也不愿對她做的事,但他仍是傷害了她,盡管他并不是她所認為的那樣,但他卻百口莫辯,天可明鑒!對于她這一張臉,他是又感謝又頭疼哪!

  “火奴魯魯……”

  抬起淚痕斑斑的粉臉,迎上那雙再誠懇不過的深情眼眸,而那眸光霎時令梁鳳如感到心神顫動不已,此時此刻,她明白自己的心早已接受了他這一番話,同時最重要的一點,她愛他,不是嗎?再怎么說,莉莉安娜已嫁做他人,而她和他卻是要攜手未來,再執(zhí)著于他愛她的真實心境,未免顯得她器量狹小,畢竟那都是過去的事,只要現(xiàn)在他的心是在她的人身上,那就足夠了,太貪心可是會遭天譴,而她已夠幸運了。

  “鳳如,請你相信我好嗎?或許一開始我是——”

  梁鳳如的欲言又止嚇壞了火奴魯魯,他情愿她對他大吼大叫,甚至是發(fā)脾氣,這樣最起碼他還能從她口中知道她心里在想些甚么,可這樣沉默不語,他簡直無所適從。

  “我相信你。”

  梁鳳如點點頭并阻止火奴魯魯繼續(xù)說下去,既然都已想通,再重復(fù)先前的話題只是徒添傷感。當然,她雖想通了,但一時之間還是別再提起莉莉安娜,因為她的心仍在自我調(diào)適中,畢竟她還是自私的,在愛情的領(lǐng)域里,是容不下任何的第三者,而可笑的是她卻是活在另一個女人的陰影下來發(fā)展這段情感。

  “鳳如,你真的肯相信我嗎?”

  火奴魯魯聞言喜出望外地緊擁住梁鳳如,原以為要說到嘴干舌燥或許才能獲得她的信任,結(jié)果……哦!老天這回真是太善待他了,同時他在心中暗暗發(fā)誓,此生無論遭遇何事都不能令他離開她的身邊。

  “當然,怎么?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輕拭去臉頰上的淚珠,梁鳳如好笑地瞅著火奴魯魯那難以置信的神情,反問道。

  “不!我相信,我相信!”火奴魯魯忙不迭地猛點頭,事情至此總算露出了曙光,他開心都來不及了,哪會不相信,再說,他才是那個渴求她相信的人啊!

  “我不相信!”

  一句女性的大吼聲幕然在兩人身后響起,當場震得兩人不解地側(cè)轉(zhuǎn)過頭望向那聲音的主人——柳語雁,而在她的臉上,此刻只有一句成語可以形容——怒火沖天,兩人不禁相互交換狐疑的眸光后迅速分開。

  “臣火奴魯魯見過王——”

  “不用,說,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柳語雁火大地質(zhì)問道。

  在接到侍女糖糖的報告之后,她就火速沖到此地,原本在看到兩人親親我我的畫面時,她正打算走人,孰料卻聽到兩人的談活內(nèi)容,當場氣得她快吐血。好你個哈陶爾,甚么兩情相悅、有情人終成眷屬,敢情她被騙了?這兩人的愛情分明就是有問題,而哈陶爾……哼!逃的真是有夠快的,不遇沒人能欺騙她后想不付出一點代價,哈陶爾,夠幸運就別讓她逮到,而眼前她自是得先解決火奴魯魯,在聽到他們的愛情內(nèi)幕,試想她豈能讓她的干妹妹受此委屈?哼!當然不能!

  “請問王后,是甚么事?”火奴魯魯一頭霧水地問道,這柳語雁“熊熊”地沖出來,劈頭就問他知不知道,天曉得!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蟲,怎么會知道是甚么事?唉,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甚么事?當然是哈陶爾騙我的那件事,你說,你有沒有份?”

  柳語雁毫不放松且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哈陶爾即然是火奴魯魯?shù)暮门笥眩鹋旚斢质沁@件事情中的男主角,試問他會置身事外嗎?所以他難脫嫌疑。

  “王后,臣的確知道哈陶爾要去見你,可是巨并不知道他會騙你,而且當時臣被打昏,根本就無法阻止他,所以——”火奴魯魯思索著回答。

  欺騙?看她氣成這樣,哈陶爾究竟是跟柳語雁說了甚么,眼看他和梁鳳如才出現(xiàn)轉(zhuǎn)機,唉!老天爺也未免大愛捉弄他,總而言之,此時此刻,雖對不起哈陶爾的一番用心,但,撇清就先撇清,待日后他再補償他吧!

  “你不用說了,你和他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否則他怎會無緣無故來騙我?還有你們根本就不是情投意合,鳳如真是太可憐了,我絕不能看她如此被你利用,反正撒旦要你娶她你都遲遲不肯答應(yīng),我想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鳳如,我們走!

  柳語雁柳眉一挑,兩手插腰地截斷火奴魯魯?shù)脑挘浅2豢蜌獾亓滔略捄缶鸵话炎プ×猴L(fēng)如的手,往逍遙居步去。

  “王后,王……”火奴魯魯焦急地叫道,無奈柳語雁一副充耳未聞且置之不理地著梁鳳如繼續(xù)往前走。

  天!事情發(fā)展怎會如此急轉(zhuǎn)直下?而現(xiàn)在……他還是去求撒旦吧!畢竟冥界也只有他才搞得定他老婆。主意一定,立刻舉步往逍遙殿走去。

  另一方面,在措手不及之下,梁鳳如硬是被柳語雁給拉著往前走,在聽到身后傳來火奴魯魯?shù)慕袉韭,而拉著她的柳語雁壓根沒有停步的打算,這下她不禁著急地道:“雁姊,火奴魯魯他……”

  “噓!別說話!绷Z雁忙捂住梁鳳如的嘴巴井輕聲說道,直到兩人走過轉(zhuǎn)角,她才停下步來放開捂著梁鳳如的手,并小心翼翼地靠在轉(zhuǎn)角處的墻壁上探頭往先前站立之地望去,待發(fā)現(xiàn)火奴魯魯正如她所預(yù)料的往反方向走去,她才安心地吁了一口氣道:

  “終于走了”

  “雁姊,你怎么了?”

  梁鳳如不解地望著柳語雁的舉動,事實上,她此刻的行為若看在不明白發(fā)生何事的人眼中,不把她當作是一名小偷才怪,可重點是她剛剛才發(fā)了火奴魯魯一頓好大的脾氣,現(xiàn)在卻偷偷摸摸地觀察火奴魯魯?shù)娜ハ,這不是很奇怪嗎?非但奇怪,簡直是莫名其妙,她該不會是腦筋有點秀逗了吧?

  “鳳如,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火奴魯魯嗎?”柳語雁正色地轉(zhuǎn)過頭,并直視著梁鳳如的眼眸沉重地問道。

  此刻在她腦中已有一個計劃成形,當然,這計劃還得看梁鳳如的回答來決定執(zhí)不執(zhí)行。誠如她先前所言,雖然她和梁鳳如僅認識一天,但緣分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在她心中她已把她視作是自己的親妹妹看待,可能這和她同是孤兒的身份有關(guān)系,再加上她的容貌酷似她的知心好友,所以絕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委屈,相同的,她希望她和她一樣幸福。

  “雁姊…”

  梁鳳如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實在是她的確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雖然她喜歡火奴魯魯,可內(nèi)心深處卻總覺得有一點怪怪的、很不踏實的成分存在,但她的確是喜歡火奴魯魯,這一點仍是無法否定,然而……

  “你喜歡他吧,可是你又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對不對?你怕他不是真的愛你,他只是把你當作是莉莉安娜的影子,對不對?剛剛你說你相信他,其實你還是不敢相信,對不對?”柳語雁針針見血地質(zhì)問道,待看見梁鳳如霍然蒼白的臉龐,她知道自己找到了答案,她緩緩道:“鳳如,你想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你?”

  “雁姊我……”

  梁鳳如茫然地望向她,不明白她既然已猜到她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卻還來問她這個多此一舉的問題。她喜歡火奴魯魯,當然希望火奴魯魯是愛她梁鳳如這個人,而非被視作是某人的替代品來喜歡,所以她當然想知道火奴魯魯是不是真的愛她。

  “你不用說了,一切交給我吧!

  柳語雁微微一笑,輕拍著梁鳳如的肩膀,同為女人,她非常了解她心中的想法,所以她一定要幫助她。

  “雁姊.你想做甚么?”

  柳語雁的笑容令梁鳳如隱隱約約中感到些許不安,她是很想知道火奴魯魯是否如他所說般的愛她梁鳳如這一個人,但是卻不希望柳語雁的方法會破壞了她和火奴魯魯目前的關(guān)系。天可憐見,雖無法確定他的真心,她還是寧愿在他身邊,愛呀!真是矛盾又復(fù)雜的物體。

  “放心,一切就交給我,走吧,你肚子一定很餓了,我們快去吃早餐,今天我特地吩咐御廚們做燒餅饅頭,當然也有清粥小菜和西式早點,哦!想想我就要流口水了,你不知道冥界的膳食和我們凡界一比簡直難吃死了!绷Z雁神秘地一笑,并迅速地移轉(zhuǎn)話題,拉著梁鳳如就往逍遙后走去。

  望著一臉自信滿滿的柳語雁,梁鳳如不得不將想法給咽回口中。算了,就讓柳語雁去試吧,反正她的確是想知道,而這結(jié)果又會是如何?唉,她無法想像自己到時會有啥反應(yīng),而火奴魯魯又會是甚么反應(yīng)?



  ————*————*————*————*————



  “胡鬧!雁兒,我不準你再插手火奴魯魯與梁鳳如之間的事。

  還有甚么這件婚事到此結(jié)束,你難道不知道君無戲言嗎?你這么做可曾顧及到我的尊嚴和權(quán)威?再說你難道忘了,當初是誰硬要撮合他們之間的婚事?”撒克拉寇爾極力克制著心中的怒火,沉聲地望著正躺在軟榻上看著雜志的柳語雁。

  當他一上殿就接到火奴魯魯?shù)恼埱,而此舉則引起滿朝文武一陣喧嘩,畢竟這可是兩個獨家新聞,王后的干妹妹和火奴魯魯將軍的喜訊,乖乖!全場竟沒一個大臣知道,所以一時之間,逍遙殿上幾乎被恭賀與追問聲給掀翻了屋瓦。等他好不容易控制住大臣們的有話要說,匆匆地退朝趕回逍遙居,卻發(fā)現(xiàn)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的罪魁禍首,正舒適愜意地吃著水果看雜志,嘖!當場快氣得火冒三丈,若非他功力過人,否則他一發(fā)火,他的愛妻火力也不會遜于他,到時……天曉得那結(jié)果會是怎樣?

  “撒旦,我當然沒忘,就是沒忘我才會這么做啊。一放下從凡界買回來的雜志,柳語雁笑嘻嘻地回道。當一切事情都已部署完畢,她的心情簡直是開心得不得了,所以就連撒克拉寇爾不甚愉悅的臉色也無法讓她在意。

  “雁兒,你……這句話是甚么意思?你做了甚么事?”柳語雁過于燦爛的笑容令他有一種很不樣的感覺,撒克拉寇爾不禁狐疑地詢問,實在是她那異于常人的想法與行為常令他吃足了苦頭,所以他能不擔(dān)心嗎?

  “沒有!我只是想幫助鳳如嘛!绷Z雁不解地望著撒克拉寇爾,奇怪他何以有此一問?

  “幫助鳳如?你告訴火奴魯魯這件婚事吹了,怎么會是幫助鳳如呢?”

  撒克拉寇爾有點被搞糊涂了,不過更可以確定的是他的愛妻絕對絕對是有問題,只是不知這問題究竟是出在哪里?幕然,他開始不想知道她到底做了甚么,因為他那不祥的預(yù)感正在腦海中愈積愈厚,同時心里也開始發(fā)毛。

  “我當然是有我的用意在嘛,我告訴你哦,我已經(jīng)……哦!我還是先別說好了,我怕你會告訴火奴魯魯,那這計劃就沒作用了,反正,我這計劃絕對可以讓他們兩個真正的成為一對幸福美滿的佳偶!

  “是嗎?我怕你會適得其反。雁兒,聽我的話,馬上停止你心中的計劃,我們只要讓他們兩個結(jié)婚,其它的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千萬不要插手,否則事情可能會一發(fā)不可收拾,你知不知道?”撒克拉寇爾不以為然地說。

  事實上,她愈有自信他就愈擔(dān)心,一想到她所謂的計劃,他就不得不替火奴魯魯和梁鳳如捏一把冷汗。要撮合他人的姻緣,他們只需從旁協(xié)助,若變成完全參與,那似乎有點反客為主,若結(jié)果是好那也就算了,若不,那后果簡直是不堪設(shè)想,偏偏他的愛妻好修理不清這一點。

  “你放心,我全都想過了,不會有甚么事的,我的計劃不過是想讓他們正視彼此的真心,沒你想的這么嚴重,撒旦,我有分寸的!

  柳語雁好笑瞅地著難掩擔(dān)優(yōu)神情的撒克拉寇爾,真是的!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再說梁鳳如可是她的干妹妹,他怎么可能在知道她的心意后還破壞他們的感情?她的計劃不過是要讓她安心,偏偏她老公看不出她的用心良苦,不過沒關(guān)系,到時他就知道了。

  “你有分寸?雁兒!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甚么?你真的完全想過你這計劃的后果嗎?如果這后果完全不在你意料中,你又想過解決的方法嗎?”撒克拉寇爾更加煩惱地說,畢竟萬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更何況天下根本沒有絕對之事。

  “拜托你對我有點信心好嗎?我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聽聽撒旦那是甚么話,仿佛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似的,柳語雁的好心情頓時消失殆盡地聲明。

  “你別生氣,我只是希望在你的計劃中也該想到壞的一面,既然你對你那天衣無縫的計劃這么有把握,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如何大顯神通來幫助他們正視彼此的真心!比隹死軤柮Σ坏匕矒岬,這話題再談下去,恐怕火奴魯魯還未出亂子,他倒先鬧出家庭革命。也罷!她要玩就讓她玩吧,當然他會在暗中好好地注意她,無論如何,總不能讓她玩出憾事來,那他可就過意不去峻!

  “不會讓你失望的!绷Z雁不悅地一揚頭。

  但愿如此!撒克拉寇爾無奈地一搖頭,并在心中暗自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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