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
溫夢霓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她的雙親那笑得合不攏嘴的臉龐,而她則被隨后跟進(jìn)的十余位傭人硬是給換上了一襲高貴而夢幻般的紫色晚禮服,且挽起秀發(fā)和化了一個濃淡適宜的妝后,她才能咆哮出她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訂婚?在用完膳后,她就被—大群傭人硬是給帶進(jìn)凰閣休息。
原本她是想這樣也好,可以多點時間思索該如何說服喬偉洛打消他對她的“盲戀”;孰料,人一坐在那柔軟得不可思議的長沙發(fā)上,她就昏昏沉沉地和周公約會去也。因為昨晚開了一長達(dá)近二十小時的手術(shù),而手術(shù)完獲悉自己竟有休假,她累得未疑有它地就直奔家里準(zhǔn)備睡一個大頭覺,結(jié)果……哈!還睡覺呢!先是相親……
不,更正!先是被征召點親,現(xiàn)在一覺醒來,她居然要訂婚了!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或許她該繼續(xù)睡覺,等再次醒來,她會發(fā)現(xiàn)眼前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場噩夢……
“女兒。∧憔烤故窃鯓愚k到的?老爸真是以你為榮!我就知道你是這么地才德兼?zhèn),那喬偉洛又是如此地?yōu)秀,他怎么會看不出你的長虛?他真是慧眼獨具啊——”溫長青喜不自勝,且滔滔不絕地說著,完全未注意到溫夢霓越見黑暗的臉色。
“長青,別說了!你沒看見霓兒的心情不太好嗎?”陳雅玲搶在溫夢霓發(fā)火前趕緊截斷他的語道。傷腦筋!事情怎會演變成這種局面?訂婚?唉!對相親一事已夠感冒的女兒,居然還讓自己雀屏中選,此事分明大有蹊蹺!而瞧她此刻的反應(yīng)與神情,似乎對自己已榮膺后冠毫無所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可確知的就是——她寶貝的獨生愛女快“火山爆發(fā)”啦!
“心情不好?這……哦!是心情不好,但訂婚不是她親口答應(yīng)的嗎?她……”溫長青一呆!待發(fā)覺盛牧之下的美麗容顏籠罩在一團(tuán)烏云中,他不禁費解地望向他親愛的老婆……畢竟,當(dāng)他接獲到喬偉洛的電話,他所說的原由不該是女兒此刻臉上該會出現(xiàn)的模樣,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誰親口答應(yīng)?那卑鄙、無恥、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臭男人、死男人!居然敢要我訂婚!莫名其妙嘛!”溫夢霓積壓一下午的火氣,再也遏制不住地咆哮而出。明明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她居然待會就要和喬偉洛訂婚!嘖……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想不到這家伙“盲戀”她竟到這種地步,如此處心積慮地想逼她就范,她頓覺得毛骨悚然……而這種種的行為,顯示出他若不是膽大妄為,就是搞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即將邁人二十一世紀(jì)的科學(xué)文明時代,可是講求法律至上;即使喬家再財大勢大,也不能罔顧她的意愿而強行迫她訂婚,F(xiàn)在,無疑地,他已欺騙了她的父母,而她的父母則似乎很樂見他的欺騙。
“女兒,你是說你完全不知道有這一回事?”溫長青仍是相當(dāng)懷疑地問道。畢竟,征召點親的最后結(jié)果就是“訂婚”;而在歷經(jīng)下午一連串的選親活動,女兒會當(dāng)選雖在他意料之外,但完全地毫不知情未免也太離譜了吧!況且喬偉洛也沒那個必要欺騙他們,因為,溫家根本沒有任何令喬家覬覦的地力所以……他還真有點搞不清了!
“當(dāng)然!我一進(jìn)喬家,因為中午沒吃飯,就先去餐室吃飯,一吃完飯就被帶進(jìn)這間臥房。因為實在太累了,所以我就睡著了;才剛睡醒,你們就來了,接著那一群女傭人又把我拖進(jìn)化妝室化妝成這副德性;你說什么訂婚?簡直是莫名其妙!那喬偉洛到底在搞什么鬼?想娶老婆也該找個心甘情愿的女人吧?這樣算什么,嘛!”溫夢霓愈說愈氣。天呀!她究竟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今天竟還要受此精神折磨?被征召點親就夠她一肚子火的,此刻意還要被趕鴨子上架——訂婚!試問:她若再不抗議,那她一生的幸福豈非就此斷送?無論如何,她的婚姻經(jīng)不任人宰割,愛情亦如是!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喬家門禁如此森嚴(yán),而喬偉洛的行徑看來是勢在必得的!夢霓,我想你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難……”陳雅玲不得不提出她的看法,因為女兒是她生的,她會有何反應(yīng)與心情,她比誰都要明了!翱蓡栴}是——喬偉洛大費周章布下這種場景,其目的委實昭然若揭;偏偏身處在這文明、功利又現(xiàn)實的社會,他們想反抗喬家無疑是”以卵擊石“,但女兒的終身幸福又不能置之不顧,這下倒她進(jìn)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
“媽,你的意思是說,我若不答應(yīng),咱們就出不了喬家大門?”溫夢霓簡直無法相信地叫道!這里還有王法嗎?現(xiàn)在可是二十世末,而非無法無天的野蠻時代。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一一這種事情怎么會發(fā)生在她身上?而早知如此,當(dāng)初……唉!事情若再重來一遍,她仍是會義不容辭地救他;就算撇開她醫(yī)生的本分不說她亦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父親一命抵一命,F(xiàn)在,情勢仿佛又回到了一個月前,而她似乎仍是沒有選擇,因為,她怎能置她父母生死于不顧?天!該殺千刀的喬偉洛,居然卑鄙到將她父母擄做人質(zhì)!而她到底該怎樣辦?沒有愛情的婚姻,她如何接受?
“情況看來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如果我們想安全離開,除了你和喬偉洛訂婚之外,別無它法;不過,你也別如此沮喪,畢竟訂婚并無任何法律約束。等我們離開喬家,日后再想個理由拒絕掉這門婚事就好了!鼻茰貕裟抟荒樈^望之色,陳雅玲無奈地一搖頭。她真是不明白,平日聰明伶俐的她,為何打一征召點親后,這頭腦就不太靈光了?莫非這就是“當(dāng)局者迷”?或者她真是疲勞過度,以至于無法正確思考?
“哦!媽,你真是太聰明了!為什么我沒想到這一點呢?”溫夢霓赫然如夢初醒般的叫道,并以萬分崇拜加感激涕零的眸光望著母親。天可憐見!她總算得救了!
“所以你是女兒,我是你媽嘛!”陳雅玲愛憐地回道,可心情仍未見舒坦。畢竟,這理由可不容易尋找啊!但,還是先離開喬宅再說吧!
“嗯。”溫夢霓欣喜地猛點頭。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她的確只有先假裝配合,然后……嘻!反正她一定會更正喬偉洛對她瘋狂的盲戀,到時不用她開口,他自動就會跟她解除婚約。要知道讓男人對她打退堂鼓,可是她的拿手絕活呀!
“我看沒這么簡單吧!喬偉洛并不像是一個會輕易放棄他想要的男人。據(jù)我所知,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占為己有,而他……
應(yīng)該非常喜歡你,否則他也不需要將我們給騙進(jìn)喬宅。“溫長青不甚樂觀地開口。老實說,在獲悉這訂婚的實際情形,他的心就突然沉重得似有千斤重?fù)?dān);但還算欣慰的是——他兩個兒子目前均不在國內(nèi),否則此事一處理不慎,那他怎么對得起溫家的列祖列宗?
“長青……”陳雅玲霍然欲言又止,因為嫁給他三十五年了,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她一眼就可明了。此刻,她還能說些什么?畢竟,那的確是事實。
“爸、媽,無論喬偉洛是怎樣一個人,總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里。既然訂婚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脫身之計,那就訂婚吧!反正又不是結(jié)婚!睖貕裟薏灰詾橐獾匾宦柤绲。在想通了之后,她的心情就為之一暢;而父母的隱憂落在她的眼里,雖不想說是多此一舉,但事實的確是如此。畢竟在醫(yī)院中,她拒絕男同事的求愛方法堪稱一流而那些卻是她父母所未知的一面。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陳雅玲無奈地聲明。
* ——* ——* ——* 盡管已作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一抵達(dá)宴會的場所,溫夢霓仍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寬敞又奢豪已極的裝潢,擺設(shè)不說。這川流不息的賓客簡直像是例假日的臺北街頭;而夾雜此中的媒體記者,那鎂光燈更是閃得令她幾乎張不開眼!若非想先逃離喬家,她又何苦勉強自己、委屈自己地任拄著拐杖的喬偉洛替她戴上那足以比擬鵪鶉蛋般大小的鉆石戒機更令她刺目的是——明明就是一個顏面?zhèn)麣堈,可他的裝扮和渾身上下所散發(fā)出來的高貴氣質(zhì),和優(yōu)雅、從容不迫又充滿自信般的神情舉止,使得在場的未婚之名門淑援莫不將忿恨、嫉妒的眼光如刺矢般的投射在她身上,而對他卻是柔情似水、含情脈脈;哼!她真是不懂!他明明就有一大堆心甘情愿且為他瘋狂的女子們?nèi)嗡暨x,為何偏偏卻硬賴上了她?這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真是“一見鐘情”?
“當(dāng)然!”募然,喬偉洛輕聲附在她耳邊;而這親昵的舉止非但嚇了她好大一跳,更惹來無數(shù)的鎂光燈閃個不停。
“你別突然靠這么近好不好?”溫夢霓沒好氣地輕聲斥道。若非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抱持著犧牲小我的目的,她早就想狠狠地甩他一耳光,并揚長離去。畢竟,對這色狼是無須太客氣;但是,當(dāng)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時,那反應(yīng)就不能隨心所欲,而且一切還得以“忍耐”為準(zhǔn)則。因為她死不足惜,若因此而連累了親人,那她可就罪過啦!
“我只是回答你心中的問題罷了!”喬偉治無辜地回道。
“我心中的問題?”溫夢霓好笑地反問。心想,這家伙腦袋果然有問題!哈!回答她中心的問題?哼!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真是荒謬可笑到了極點。
“我的腦袋很正常,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而這一點也不荒謬可笑,我只是會讀心術(shù)罷了!”喬偉洛逸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無奈地嘆道?磥碓跍貕裟扌闹,他的評價與存在是相當(dāng)不堪的。
而這場訂婚發(fā)表宴會,依照她的個性,她居然未發(fā)火就已堪屬奇跡了,此刻竟還熱烈主動配合,其動機實屬可疑;不過,他目的既已達(dá)成就好,至于她腦海中的心思……哈!他當(dāng)然不會讓她得逞!
“你……”溫夢霓簡直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張大著眼睛與嘴巴愕然地對著他。上帝!他說的話竟然是她在心中恥笑他的話!可重點是——那些話她是擱在心里說,而未訴諸于聲音,但他就像是親耳聽見般的駁斥了她的話。讀心術(shù)?難道他真的會讀心術(shù)嗎?但普天之下,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讀心術(shù)。這怎么可能?他一定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給他誤打誤撞給猜對了她的心思。
對!沒錯,一定是如此!否則他若真會讀心術(shù),那豈不是連她想盡速結(jié)束這場訂婚宴,好逃離喬家的目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嗎?
“原來這就是你對我們訂婚所打的主意。放心吧!我會讓你們安全地離開喬家,不過別忘了,從此刻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喬偉洛微笑著聲明。他早就知道性如烈火般的她豈會如此甘心被馴服,敢情她是想先虛與委蛇,然后再謀良策來令他打退堂鼓?
“你……”溫夢霓聞言,如遭電激般的呆望著他……老天!這已不是巧合,他的確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讀透了她的心。一想到自己在地面前完全無所遁形,她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風(fēng)冷颶颶地從腳底直灌進(jìn)腦門,整個人忍不住凍得想發(fā)抖。天啊!他竟是這么可怕的一個人!而他竟看上了她做他的新娘,而她該如何反擊?她反擊得了嗎?
“微笑,你的父母正在看著你,你不希望讓他們?yōu)槟銚?dān)心吧?”
喬偉洛輕聲提醒。事實上,瞧她霍然蒼白的驚恐臉龐,他忍不住暗惱自己的失策!時間太早了,他不該讓她太快明白他并非一個普通的凡人。雖然他的確不是凡界的人,但因此而令她對他感到害怕,卻非他所樂見;因為,他希望她是發(fā)自肺腑地做他的新娘。如今……看來,他是搞砸了!
“!”溫夢霓猛然驚醒地往前方望去——果然,雙親焦慮擔(dān)憂的眸光正牢牢地直盯著她,她不禁忙回以一抹安心的笑容。天曉得這是多么強人所難,但她卻必須做。
“好了,過去和你父母聊聊天,不用再勉強和我站在一起。明天,我會去醫(yī)院找你!眴虃ヂ宀蝗痰卣f。溫夢霓的強顏歡笑委實傷了他男性驕傲的自尊,但若非他太沉不住氣,情況應(yīng)不致演變成這種局而,他似乎該重新擬定追求之法;畢竟,他要的是她的真愛,而非害怕。
“明天?不行!明天我有好幾個手術(shù)要主刀,我根本沒有時間見你。”溫夢霓一怔,下意識就將自己的工作表給全盤托出,同時對自己不用這么快再見到他而松了一口氣。
“相信我,你會有時間見我的!眴虃ヂ遄孕诺氐恍。
“等等!你該不會是想利用你的權(quán)勢來影響我的工作吧?喬偉洛,我是個醫(yī)生,我熱愛我的工作,我——”溫夢霓焦急地說。這個可怕的男人,非但能窺透她的想法,現(xiàn)在居然還想掌控她的生活、工作!可惡!她絕不能讓他這么做!工作可是她的第二生命,任何人都不能妨礙她的工作。
“我知道,我還沒有這么卑鄙!眴虃ヂ迓跃趩实貍(cè)轉(zhuǎn)過身。老實說,他也快受夠了這些閃得他眼睛睜不開的光芒,而他真不明白這些光芒究竟有什么用處?但可確知的是一一凡人肉體因斷骨接合尚未痊愈的痛楚,迫使他得快速找到他的輪椅,否則,他將會摔得四腳朝天,然后這些光芒又會閃個不停。
“是嗎?那你………你怎么了?”溫夢霓放心不下地忙抓住他的手臂,卻乍見他有點泛青的臉色。
“我想我有點虛弱。若你不覺得痛苦的話,能扶我到休息室去好嗎?”喬偉洛自嘲地請求。好不容才適應(yīng)了這個軀殼,但這個軀殼卻因車禍沖撞過猛,實在是太脆弱了!偏偏他又沒有什么選擇,畢竟,他能停留在凡界的時日仍是有限,到時這軀殼仍是得入土為安。
“當(dāng)然!”溫夢霓點點頭并溫柔地扶住他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盡管在她心中,這家伙和一條毒蛇毫無分別,但誰叫她是一名優(yōu)秀且相當(dāng)具有醫(yī)德的醫(yī)生呢!所以,她怎能坐視他的痛苦于不顧?
雖然碰觸他的確令她很痛苦。
一走進(jìn)休息室,傭人推著輪椅至喬偉洛面前,溫夢霓這才放開扶持的手并準(zhǔn)備離開,因為,她實在不想再和他同處一室。“等等!”察覺到溫夢霓的舉動,喬偉洛忙不迭地叫道,并示意一旁的傭人退下。
“你還有什么事?”心思全教人給看透了,溫夢霓可沒好臉色地回答。畢竟,偌大的休息室里僅剩她和他;再說,她也盡完一個醫(yī)生的職責(zé)將他帶到舒適的地方,她才懶得再和他蘑菇下去。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確沒有看錯人;蛟S你對我的作法不能茍同,但我全都是因為愛你,希望你能明白。”喬偉洛沉聲說明。
或許她是稟持著醫(yī)生救人的本分而扶他到休息室,但僅憑著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否則,以她心中對他的評價,應(yīng)該是樂見他痛苦不堪,最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摔倒出糗。
“愛?你真的明白這個字嗎?”溫夢霓難以置信地嗤之以鼻。
若他真愛她,又怎會使出這等卑劣的手段?欺騙、威脅也能算是愛的話,那她寧愿別被他愛上,因為,這樣的愛她實在不敢領(lǐng)教。
“當(dāng)然!否則我也不會為你而一直待在這里!眴虃ヂ鍩o奈地說道。固定停留在一處所,遲早會暴露行蹤的!而在遇見她后,他實在不愿啥都未曾擁有就被抓回去,所以就算是卑劣、威脅,只要能和她相處在一起,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反正相處時日久了,她自會明白他的為人。
“為我待在這里?喂!你有沒有搞錯?這里是你家,你不待在這里,你要待哪里?你說話真是莫名其妙!”溫夢霓一挑眉地質(zhì)問道。心想,又來了!還說腦袋沒問題,卻凈說些稀奇古怪、前后矛盾的話來。
“現(xiàn)在和你說你也不明白,隨你吧!就當(dāng)我真是腦袋有問題好了。不過,我愛你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喬偉洛投降地嘆口氣道?磥恚m正她對他所說的一切,實在比登天還難!腦袋有問題?嘖!他倒真希望自己腦袋有問題,這樣他適應(yīng)起凡界的生活說不定還更快一點。
“我不明白,我真不懂,我哪一點值得你對我如此垂愛?論美貌我只是個中等美女;論家世,那更是有如云泥之別;論才華,我更是什么都不會,只會醫(yī)術(shù),但那對你們喬家可說一點幫助都沒有。
還有我的脾氣也不好,個性又直,男人想要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我都沒有。你說,像我這樣一個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用心良苦地來設(shè)計我?“溫夢霓干脆將心中的疑問給一股腦兒地宣泄出來,因為,她實在受夠他左一句、右一句的”明白“。哼!明白個屁!嚇得她想逃離他是愈遠(yuǎn)愈好。拜托!她可不想她的未來就寄托在一個瘋子身上。
“你說完了?”喬偉洛溫柔地笑著問。普天之下,居然會有一雌性生物坦然對一個愛慕她的男人公諸自己的缺點!當(dāng)然,這些他恐怕比她自己都還要清楚,但愛一個人就是要包容她所有的缺點;再說,愛情若有道理可尋,那就算不上是愛情。況且,這番稱斤論兩的,哪突顯得出愛情的偉大?不過,她的直言不諱例顯示出她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而她照顧好友的全心全意,更令他想不對她動心都難。
“我說完了,你呢?”瞧喬偉洛一臉無動于衷的神情,溫夢霓有點泄氣地瞧著他。事實上,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至于他的回答……唉!她恐怕是徒浪費了數(shù)公斤的口水!畢竟,對于一個腦袋有問題的人,你能希冀他聽進(jìn)去多少?
“你能明白我是用心良苦,那就不枉我是如此地愛你。夢霓,或許你是因我的行徑而來排斥我、否決我,但為何你不給我或你一個機會來接受彼此、認(rèn)識彼此呢?那么你就不會對我這個人如此反感了。我不是瘋子,我只是一個努力爭取所愛的男人;而你就算逃到天涯,我也會追到海角的!眴虃ヂ逵芍缘乇砻餍嫩E,只希望她能明了他對她的愛是再認(rèn)真也不過了。
“你很會說話;蛟S你真的是很愛我,或許你認(rèn)為你這一切的行為全沒有錯,但請問你,你可曾考慮到我的感受?在今天之前,我完全不認(rèn)識你這個人,而今天,你卻要強迫我來接受你對我的愛意。你用你的權(quán)勢來迫我屈服,若我倆易地而處,試問你會心甘情愿嗎?你不覺得你的愛太自私、太狹隘了嗎?你怎么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要求我給彼此一個機會?那你可曾給我機會來拒絕這一切?”溫夢霓冷聲質(zhì)問。真正的愛情該是處處為對方設(shè)想,而他卻只是一味地占為己有。她是人,同時也是個渴望被愛的女人;她當(dāng)然也曾幻想過有個男人能愛她若逾生命,但他的愛……不可否認(rèn),她的心雖有撼動,但害怕惶恐卻凌駕其上。
“如果我有時間,那么我會照你心中所盼望擁有的愛情方式來追求你,可惜我沒有。但請相信我,我并非如你心中所想的那種為達(dá)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喬偉洛緩緩嘆道。早就明白“欲速則不達(dá)”,但,天可明鑒,他實在是毫無選擇啊!自私也罷,俠溢也罷,最起碼他已有了堂而皇之與她相處的機會,假以時日,她自會明白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全是莫可奈何。
“時間?我覺得我和你根本無法溝通!”溫夢霓挫敗地叫道。
說了這么多,他仍是一句話也未聽進(jìn)去,還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她一句“沒有時間”?什么叫沒有時間?這分明是強詞奪理!他若真有心,又怎會沒有時間?
“目前似乎是如此,反正以后你就會明白了!眴虃ヂ逡噘澩攸c點頭。
“以后?我但愿沒有以后,因為我已受夠了你!”溫夢霓頓覺頭痛欲裂地宣布。事實上,她快瘋啦!
“是嗎?”喬偉洛淡淡地一笑。
“你……好吧!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你能明白地告訴我嗎?”
溫夢霓不得不投降,對一個顯然愛情觀有偏執(zhí)的男人,她還能說些什么?而現(xiàn)在,她開始恨起自己為什么不是一名心理醫(yī)生,而是一外科醫(yī)生?如此一來,今天她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任人宰割她未來的事情來。不過,有一點她倒感到非常奇怪……財大勢大的喬家,按理說應(yīng)駭也滿重視門第觀念的。瞧先前的八名新娘候選人就可明了,可喬偉洛選擇她,喬家大老爺真的也欣然贊同嗎?
“你是想問我父親對你有什么感覺是嗎?”
“你怎樣知道?哦!我都忘了你有讀心術(shù),當(dāng)然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溫夢霓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地說。天呀!看來以后在他身邊,她最好是記得啥都別想,當(dāng)然連偷罵他都得趁他不在時。
唉!這種生活現(xiàn)在她就大感吃不用了,那未來……哦!那無疑將會是一場噩夢。
“是的,不過我并不是時時刻刻都會使用,因為這種法術(shù)太過于侵犯他人的私權(quán)。若非必要,我也不會輕易使用。”
回你也曉得侵犯他人隱私權(quán)呀!“溫夢霓忍不住嘲諷道。哼!
豈止是侵犯他人隱私權(quán)?要她說這根本就是不道德加下三濫,偏偏她卻莫可奈何,誰叫他技高一籌呢?讀心術(shù)?難不成喬家財大勢大,完全是拜這讀心術(shù)所賜?畢竟他能看透她的心思,自然也能在事業(yè)上過關(guān)斬將。面對這樣一個人,識相的就別做他的敵人,否則真會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莫宰羊”;而悲哀的是——他卻是她的未婚夫。
“你呀!”喬偉洛哭笑不得地?fù)u搖頭。對她的冷鬧熱諷他完全無法生氣,反倒有點欣賞,這是何心態(tài)?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溫夢霓未善罷甘休地微嘟著嘴提醒他。若喬家大老爺不喜歡她,那她就還有一線生機,哈……
等等!她得保持腦袋一片空白,否則又被他窺見了心思,那她這一生可就很難翻身哪!
“不管我父親對你有任何看法,我都有法子可以改變他的態(tài)度,即使是你……不過,我并不愿意這么做,這樣回答你明白嗎?”
喬偉洛自信地微微一笑,而那笑容卻看得溫夢霓心驚膽跳的。
“你說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從不知“恐懼”為何物,今天她似乎已在他身上感覺過數(shù)次。而此刻,她竟突然有種荒謬的想法,——他該不會是外太空來的生物?否則她和也為何無法溝通?
唉!我說明白點,你注意聽好了。我不只是會讀心術(shù)而已,這樣你了解了嗎?“外太空的生物?這外太空又是什么地方?喬偉洛微蹙盾地盯著溫夢霓突然放大的瞳孔……看樣子,那八成是一個很恐怖的地方,但為同他從未聽過這個所在?
“天啊……”一番了悟,溫夢霓驚懼地猛點頭。敢情他不只是會讀心術(shù),那其它的法術(shù)……上帝!這喬偉洛竟是一個具有神通之人,但在這個社會,有可能嗎?
“或許不可能,但這的確是事實!眴虃ヂ逯荒苓@樣回答,同時亦告誡自己別再研讀她內(nèi)心的想法,但他實在克制不住。窺讀她的思緒就好像罌粟花那般令人上癮,所以他一再漠視大腦給他下達(dá)的命令;而現(xiàn)在……他還是很高興他使用了,否則,他也就不會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竟是一個來自外太空的生物。當(dāng)然,雖未中,亦不遠(yuǎn)矣!畢竟他的確不是凡界的人。
“你到底是誰?你真的是喬偉洛嗎?”溫夢霓難掩驚詫地詢問。
見他如此地神通廣大,實在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當(dāng)然!有什么不對嗎?我的生命還是你搶救回來的,不是嗎?”喬偉洛推動輪椅至休息室的落地窗旁,想著……他該趁此公諸他的真實身份嗎?好歹她已猜到他部分的事實,可她內(nèi)心的惶恐竟是如此清晰地傳達(dá)給他。她仍無法接受的。唉!還是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天!你……你該不會是……借尸還魂?你是人是鬼?”溫夢霓倒抽一口氣地往后退了好幾步。報章媒體偶爾會報導(dǎo)這一煩的奇聞異事,而他該不會就是來自另一個空間?畢竟外太空的生物應(yīng)該不會借尸還魂這一招吧!
“借尸還魂?”喬偉洛一怔,然后仰天大笑。事實上,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想像力豐富;不過,她的確猜中了他的過程。但瞧她如驚弓之鳥般的貼靠在墻上,這事實可不宜此刻就揭露,否則她更無法接受他的真實身份,更何論是他的愛了。
“難道不是嗎?在手術(shù)中你曾經(jīng)失去生命跡象,卻有奇跡般的復(fù)活,你……”溫夢霓不解地望著他募然失笑的模樣……是她說中事實讓他心虛了嗎?還是另有原因?
“我真懷疑這句話會出自一個醫(yī)生的口中。難道你每搶救成功一名病人,都懷疑他是借尸還魂嗎?”止住笑聲,喬偉洛挪揄地反問道。
“當(dāng)然不是!但是——”溫夢霓頓覺臉一紅地極力辯解!敖枋魂”這想法雖有點荒謬,但從古至今仍是有例可尋;而他的古怪與神通,簡直就像不屬于這個社會的人!所以,她不得不朝這個方向?qū)で蠛侠淼慕忉;?dāng)然,若他真是從那另一個世界來的人或鬼,那她也可以詢問他是否見過她的好友梁鳳如月問她在那里可曾如愿地達(dá)成目的?
“夢霓,我是人不是鬼;蛟S我曾失去生命跡象,但我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至于我的神通,那是我與生俱來的。你最好停止你那天馬行空的腦袋,做一個名外科主任,我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太不符合科學(xué)了!眴虃ヂ宄谅暣驍鄿貕裟薜脑挘瑳]想到她竟會猜到他的來處——冥界。而他堂堂生之領(lǐng)域的龍頭老大——哈陶爾,為了幫助好友火奴魯魯?shù)膽偾橛袀圓滿的結(jié)局,而不惜向冥后柳語雁撒下大謊后逃之夭夭,來到凡界卻不知何去何從,故他只得去探視梁鳳如在此的軀殼。當(dāng)他抵達(dá)溫綜合醫(yī)院并順利地找到梁鳳。
如的病房,卻赫然見到正在病房內(nèi)的溫夢霓!瞧她對魂不在肉體中的梁鳳如自說自話,可言語中卻處處透露出她的想念與擔(dān)憂之情時,他的心就莫名地為她悸動不已……恰巧喬偉洛亦在此時被送進(jìn)溫綜合醫(yī)院的急診室,而他則趁冷風(fēng)引領(lǐng)走喬偉洛陽壽已盡的魂魄、順理成章地暫借住他的軀殼;一來可避人耳目,二來他也有一個近水樓臺的機會來接近她。孰料,手術(shù)完他立刻被喬偉洛的父親喬志鴻用直升機給載走轉(zhuǎn)至了美國,否則今天他哪里需要使用這等卑劣的求愛手法!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溫夢霓被堵得啞口無言。做一個醫(yī)生講求的是科技、理論,但在醫(yī)學(xué)的實例中,往往有許多科學(xué)所不能解釋的奇跡存在,所以她深信,在這個世界中尚有其它的空間存在,但她的理念并不代表別人就能像她一樣父同或是接受。
“時間也差不多,該結(jié)束這場訂婚宴了,我們出去吧!”推動輪椅,喬偉洛緩緩說道。這番話說得令他有點力不從心,話題還是就此打住吧!
“但是……”溫夢霓一怔!她的心里還有許多疑惑,當(dāng)然最主要的,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的神通廣大是否能幫助她。
“怎樣?你不是急著逃離這里,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嗎?”喬偉洛調(diào)侃地提醒她初的目的。
“當(dāng)然沒有!走吧!”溫夢霓閉言一怔!糟糕!她是中邪了嗎?
居然忘了雙親仍然深陷虎穴之中!無論如何,她還是得先把他們給安全地帶離此地;至于他的神通……反正他不是說明天要到醫(yī)院來找她,那時她再問他就好了。再說,她也可以乘今晚理清一些煩亂的思緒。
“想通了?”喬偉洛忍不住調(diào)道,內(nèi)心則暗自激賞她的聰穎懂得進(jìn)退的女人實是迷人的,而她非但迷人,還挺厲害,居然動腦筋到他的神通!嗯……看來他得防著她點。不過,她若再伶俐一點,那他可真會任她予取予求;只可惜她還未領(lǐng)悟到這一點,而他自是樂得輕松自在。
“哼!”瞧他那副占盡上風(fēng)的得意嘴臉,不就是有神通給他有持無恐嗎?總之,先離開此地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