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霸道地在方妙妍的家里住下來,完全主導了這個家的活動。他把她當成傭人一樣,支使她做飯、洗衣服、收拾屋子。以前她曾經(jīng)讓他做的每一件事,現(xiàn)在全部都由她來做。
他還惡霸地規(guī)定她每餐都必須做四菜一湯、妙妍。自己至少得吃一大碗飯,還不準她煮她那道面。
她不禁懷疑,難道他是想用撐死她的方法來報復嗎?
不只如此,諾亞出門的時候,就逼妙妍抱著琪琪跟著,不論到什么地方、見什么人,她都必須跟在旁邊。即使是很重要的生意場合,她也必須待在他身邊。
有時,諾亞正在談生意,琪琪突然哭了,他就會停下來,直到妙妍哄完女兒,沒有哭聲打擾了,他才會繼續(xù)談下去。
回到家里,諾亞依然是冷面冷語地對待妙妍,,有時甚至是一言不發(fā),只是用他灰色的眼睛瞪著她,讓她心驚肉跳。
但不論白天他有多么的冷淡,到了晚上,他總是不顧她的反對,跟她熱情纏綿。
日復一日,方妙妍的心感覺疲憊不堪。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么采臺灣?報紙的經(jīng)濟版上,每天都在談論他在臺灣的投資計劃,他應該很忙才對,畢竟他的投資不是小數(shù)目,有十幾億美金。但是他除了偶爾出門洽公,幾乎都待在家里,簡直像是監(jiān)督她的牢頭,而她則是讓他奴役的女奴。
她并不怕做那些家務,而是傷心他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男人。
他變了,或者說,他恢復正常了,這樣冷傲應該才是他的真實性格。在熟悉的面容上看不到熟悉的笑容,對方妙妍來說,是一種最大的折磨,這比什么都讓她傷心,也比什么都殘忍。
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嗎?懲罰她沒有珍惜那個愛她的好男人,所以把他收回了?
她應該恨諾亞,因為他,“藍風”不見了,但她卻找不到半點恨意。她有的只是傷心。
當他冷冷地看著她時,她傷心;當他用那種命令的口吻對她說話時,她傷心;當他溫柔地與她纏綿時,她更傷心,因為她無時無刻都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藍風的影子。
她想躲開他,哪怕只有一會兒,讓她好好想一想,對現(xiàn)在的他到底是什么感覺,把自己的心情徹底地剖析?墒撬豢戏潘粋人,他總是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內(nèi),用他冰冷的灰眼盯著她。
他在用這種方法折磨她、報復她,讓她無時無刻都活在他批判的眼神下,讓她永遠記得自己曾利用過他。
她除了待在他身邊,哪里都不可以去。
這天,諾亞照例帶著方妙妍和琪琪去赴公事上的約會。
這次并不是正式的談判,因此對方跟他約在一間格調(diào)高雅的咖啡館里,算是一次非正式的會面。
方妙妍怕影響諾亞談公事,帶著琪琪坐到隔了幾桌的位置,無聊地哄著她玩。
過了一會兒,琪琪不安分地用小手扯著紙尿褲。妙妍熟悉琪琪所有小動作,這個動作表示紙尿片濕了,而琪琪最不能忍受不干爽的尿片包在身上。
方妙妍拿起隨身攜帶的包包,里面有干凈的尿片。她側(cè)頭看了諾亞一眼,他正聚精會神地傾聽對方的談話。她不想打擾他,便直接抱起琪琪到洗手間去。
換好尿片,琪琪扶著洗手臺上的鏡子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對鏡子中的自己充滿了好奇。
她咿咿呀呀地對著鏡中的自己說話,一臉的興奮,小手還伸到鏡中人的頭上想抓她的頭發(fā),但是當然落空了,她一臉不解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對鏡于中的自己產(chǎn)生興趣,方妙妍任她對著鏡子玩了起來。雖然洗手間不是好地方,不過管他呢,琪琪高興就好。
方妙妍護在女兒身邊看著,直到一個女服務生進了洗手間。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跑出去對外面的人說;“在這里!彼腿恍盐,她們在洗手間里耽擱太久了,她急忙抱起琪琪出了洗手間,立刻看到諾亞已經(jīng)一臉慍色地站在門外。
“你跑到這里躲起來?”他的口氣陰沉。
方妙妍被諾亞的臉色嚇到。“我只是給琪琪換尿片。”
他瞪著她!盀槭裁床桓嬖V我一聲?”
“你在談事情,我不想打擾你!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妙妍,銳利的目光似乎想看穿她。片刻后,他從她手中接過琪琪,然后冷冷地道:“你別以為可以偷偷地躲在洗手間里,不讓我找到,然后你就可以成功逃走,我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方妙妍僵住了。他在說什么呀?他在懷疑她想帶著琪琪溜走嗎?她從未有過這種打算。
“我真的只是來幫琪琪換尿片。”她解釋說,不想他誤會。
“換了十多分鐘?”他一臉的嘲諷,似乎在笑她連撒謊都不會。
諾亞的不信任讓妙妍生氣,她不再解釋,任他一手抱著琪琪,一手拉著她回到座位。這次他不允許她坐在另一張桌子,安排她坐在自己身邊,琪琪也抱在自己懷里,隨手拿了一個小匙塞在她手中給她玩。
與諾亞談事情的先生笑著說:“哈里斯太太,你先生真疼你,劇剛你不見了幾分鐘,他就急得到處找,如果不是有服務生看到你進了洗手間,他已經(jīng)沖到街上去找了。”
方妙妍尷尬地笑笑。“我不是……”她想解釋自己不是哈里斯太太,諾亞一個眼神過來,她所有的話都被瞪了回去。
找到了她,諾亞又開始談公事。妙妍出神地看著他的側(cè)臉,滿心思緒都在想著:他真的以為她會偷偷溜走嗎?所以才會那么生氣。他為什么怕她溜走?是還沒有折磨夠她,還是……妙妍心里明白自己希望“還是”什么,可她卻連想都不敢想。
耳邊聽到有人間諾亞。“哈里斯先生什么時候回美國?”
“下星期二!
方妙妍心中驀地一痛。只剩下五天了,他就又要離開她。
這樣也好,她快要恢復官由了。
沒有灰色的眼眸時時刻刻停留在身上,她比較能想清楚,對他究竟還剩下多少愛。
*******
越接近諾亞預定回美國的時間,妙妍心中越是五味雜陳;既盼著他趕快回去,她就可以恢復以前的生活,但心底深處,又似乎很舍不得。
他臨行酌前一天,突然一個人外出,并沒有讓妙妍和琪琪跟著。方妙妍苦笑地暗忖;大概因為他馬上就要回美國了,所以對她的“監(jiān)管”也放松了。
兩個小時后他回來了,對地說:“幫琪琪收拾幾件紙尿片,明天跟我一起回美國!
“不行!你不能把女兒從我手中搶走!”方妙妍一聽,立刻激動地對諾亞大喊。
她沒想到他居然能夠這么殘忍,除了琪琪她什么也沒有,他還要把琪琪帶到美國去?
“你在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說要搶走琪琪?”諾亞皺著眉。
“你還不承認!剛剛就是你說明天琪琪要跟你一起走!女兒是我的,你不能搶走她!”她失控地大叫。
諾亞眉頭皺得更緊了,殘忍地對她說:“女兒不是你的。只要我想,她就可以只是我的!
“不!你沒資格!我問過律師,琪琪是非婚生子,父親沒有權利從母親身邊搶走她!
“哦?看來你真的有準備,還去問過律師?”他說話雖輕,卻掩蓋不住冷酷!拔也荒茏屇銑Z走琪琪,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能在她身邊,撫養(yǎng)她長大;我知道你有錢,但那又怎么樣?法官不會因為你有錢就把琪琪判給你,他只會讓你出更多的撫養(yǎng)費!”方妙妍鼓足了勇氣說完。
“是嗎?法官不會把琪琪判給我?”他笑了;嘴邊帶著嘲諷!翱蓱z的方妙妍,你太天真了,律師說什么你都信。不論法律怎么規(guī)定,只要我想,法官最后一定會把琪琪判給我。”
方妙妍被他的自信嚇呆了,他不像在說謊,也不像在吹牛,他是真的有能力做到這樣。
“其實我甚至可以不通過法院就擁有琪琪,我可以雇人把她從你身邊偷走,然后……你就永遠也別想再見到她。”他威脅地說。“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妙妍心中大痛,她哭了起來,激動地沖到諾亞面前,兩只手臂使勁捶他的胸膛。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那么冷血,根本就不會喜歡小孩子!狈矫铄幻娲匪,一面哭著責問他。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不喜歡小孩子。”
她停止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的攻擊,抬起頭譴責地瞪著他!澳愀揪筒挥谜f,你的行動已經(jīng)表明了。我早就看出來你不喜歡小孩,從那天我看到你用冷漠的態(tài)度,對待一個不小心把冰淇淋弄臟你衣服的小女孩時,我就知道了,更不用說你對琪琪也是態(tài)度冷淡。”
冰淇淋弄臟衣服?諾亞蹙眉仔細的回想,突然想起那件西裝,想起他受傷前一天中午的事。
這么說起來,方妙妍在救他之前,就已經(jīng)對他有了一個不喜歡小孩子的評價?
諾亞憤怒地瞅著她,用危險、猜測的語氣問道:“你選中我完成你懷孕的目,的,并不只是因為我剛好失憶,還因為你認為我不喜歡小孩子,將來不會跟你爭孩子,對不對?”
方妙妍仍然哭泣著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透露出答案!昂芎!你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我猜對了!敝Z亞的眼睛里閃著怒氣的火光,鼻翼也掀動著,好像恨不得要撲到方妙妍身上,狠狠地撕碎她。
她被嚇得一步步后退,他則一步步地逼近。
“我……”她想說些什么來安撫一下他的怒氣。
“閉嘴!”他怒斥。然后終于停下了逼近的腳步,兇巴巴地瞪著她。方妙妍被他的眼神嚇得忘了要繕續(xù)哭泣,未干的淚水掛在可憐兮兮的小臉上,眼睛躲著他的瞪視,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好半晌,她才聽到他壓抑的聲音響起!拔艺娴膽摪涯懔粼谂_灣,讓你,輩子也見不到琪琪,但我不像你那么自私,讓孩子在單親的環(huán)境中長大。”他停了一下,然后接著道:“我剛剛是說幫琪琪收拾幾件紙尿片,明天跟我一起回美國,其中也包括你!蔽?你的意思是要我也一起去美國?”她喃喃地道!安诲e!這正是我的本意。是你心里一直怕我搶走琪琪,才會認為我只會帶琪琪走!
“我……我不要跟你到美國去。”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有什么身份跟他走?
“你必須去!彼⒅瑘远ǖ难凵褡尫矫铄靼姿辉试S她拒絕。“我和琪琪從來沒出過外,我們都沒有護照。”她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拒絕理由。
諾亞掏出兩本護照晃了晃,嘲諷地道:“我已經(jīng)找人幫你辦好了所有手續(xù),你放心!”
方妙妍大吃一驚,張大著嘴,雙眼緊緊盯著那兩本護照,片刻后,她才堅定地搖搖頭!拔沂墙^對不會去的!”
“隨便你!你可以不去,沒關系!敝Z亞清楚地告訴她:“可是女兒我一定會帶走。你現(xiàn)在只有兩條路走,一是你跟琪琪明天一起走,到了美國你仍然可以跟她住在一起。另一條路是你明天不走,那今晚就是你跟她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明天以后,你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
方妙妍氣得大口大口地喘息,心里非常明白諾亞的那番話是很認真的。如果她不去美國,就真的永遠也看不到琪琪了。
“我給你的兩條路,你可以任意選擇。如果你決定不去,我也絕不勉強。那是琪琪命中注定就只能有爸爸,而沒有媽媽的照顧,你自己選擇吧!”
方妙妍抬起頭,飛快地掃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咕噥著說:“我……我一起去!彼焐蠜]有膽子說不去,心里卻反駁著他的話。琪琪一直是有媽媽沒爸爸,也過得很好,為什么要她 變成有爸爸卻沒有媽媽?追根究抵,還不是因為你!
諾亞聽了她的決定,酷酷地點點頭,直視著她說:“你真的很愛琪琪,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收拾東西去吧,衣服不用拿了,我已經(jīng)通知美國的助手給你們買新的了,你只要拿點路上琪琪必須用的紙尿布之類的東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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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方妙妍帶著琪琪住進了諾亞在紐約的房子。
而她也開始了無聊的生活。
他們住的房子在一座大廈的頂樓,距離諾亞上班的哈里斯大樓只隔幾條街區(qū),并不遠。但地方卻相當大,比妙妍的小套房大了十倍以上,而且只有他一個人住,她并沒有見到他的父親,只有一個管家負責清理房間和料理三餐。
琪琪來到這里后有了自己的嬰兒房,不再與媽媽住同一間房里,而且她的嬰兒房中,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具。
方妙妍后來才知道,這里只是諾亞眾多房產(chǎn)中的一處而已,只是因為這里距離上班地點近,所以他才會常常住在這邊。
她住進來后,諾亞并不是每天都會回家,即使回來,他也是住在另一間臥室里,妙妍從不過問他的生活,只是專心地照顧琪琪。
反正在臺灣最后一晚的那次吵架之后,兩個人總是相見無語,偶爾說一句話,諾亞也總是用冷冷的口吻,每次都讓她覺得被凍得要死。
即使妙妍有心與諾亞融洽相處,也被他的態(tài)度拒之門外。還好他現(xiàn)在不逼妙妍帶琪琪每天跟著他,讓她也有了一點自己的時間。
方妙妍依然沒有放棄寫作,她到紐約后就打電話給出版社,留下了地址和電話,方便聯(lián)絡,只是因為和諾亞的關系一直很緊張,而且身邊少了淼淼的“催稿神功”,她對寫作的熱情也降低了。
一個人生活在紐約是非常孤單的,即使有琪琪的陪伴。她畢竟還太小,每天只懂得吃、喝、玩樂、睡,對于大人的世界一點兒也不明白,也就絲毫不能減輕妙妍的寂寞。
妙妍英語很差,常常是美國人說的她聽不懂,她說的別人也不明白,所以她每天都悶在家中。因為怕迷路,她也不太敢出門,只能在每天下午帶著午睡.醒來的琪琪,去樓下不遠的公園逛逛,根本不敢走遠。
與水淼淼通電話成了唯一能讓方妙妍快樂的事,不過她怕淼淼擔心,并沒有把實情告訴她,只說自己已經(jīng)帶著女兒跟著諾亞來到美國。
淼淼以為妙妍和諾亞雨過天晴,非常高興,如果不是因為她和鐘易武已經(jīng)訂下婚期,每天都在忙婚禮的事,她早就飛到美國來看妙妍了。
除了寫作、照顧琪琪,方妙妍把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想她對諾亞的感覺,越是想多了,她就越清楚地了解到,她還是愛著他。不論他是藍風還是諾亞。
以前她一直把他們當成兩個人,認為自己愛著藍風,不愛諾亞。但她錯了,其實他們的本質(zhì)是相同的,是同一個人。所以她才能常常在諾亞的身上體會到與藍風相同的感覺。
如果不是愛他,也就不會默許諾亞住在她家,即使他的“獨裁”讓她好生氣,她也還是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
當她以為諾亞要拋下她,只帶琪琪來美國時,除了舍不得女兒外,還有更多的不舍是為了……諾亞。
她不要從此與他形同陌路,永不相見。
所以即使她的英語超級爛,對美國是那么的恐懼,她也仍然“義無反顧”的拋下一切,跟著他到美國來。
她慢慢地明白了自己的心,卻不了解他怎么想。他的冷漠態(tài)度讓她保持沉默,她只能觀察著諾亞,同時回憶著和藍風的過去。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多月后,僵局終于被打破了。
那天是周日,一早諾亞依舊提著公事包出去了,方妙妍也依舊沒有追上前去問他是不是去公司。
中午吃過午餐,她把琪琪哄睡,自己也回房間去睡午覺,現(xiàn)在時間多到讓人真想大喊無聊,午睡成了她打發(fā)時間的好辦法。睡了一會兒,似乎聽到琪琪睡醒的呼叫聲,她起身去看琪琪是不是真的醒了。
嬰兒房的門半開著,她走過去,看到諾亞正佇立在琪琪的嬰兒床前。
琪琪則扶著小床的欄桿站在床上,臉上有著剛剛睡醒的紅暈,頭發(fā)還左邊翹起幾根,右邊撅出一綹,模樣十分可笑。
最讓人忍俊不禁的是,她一直在對諾亞吐口水泡泡,十分得意地把她剛剛想出來的小把戲秀給爸爸看。
諾亞也是一臉笑意地看著琪琪,臉上的表情是那樣溫柔。他看了一會兒琪琪吐泡泡,才笑著去拿來一張面紙,給琪琪擦了擦嘴,還開玩笑地對她說:“琪琪,小淑女可是不會吐口水的,你要學著做小淑女哦。”
說完就抱起琪琪,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下,逗得琪琪開心地笑了起來,還伸手去摸爸爸的頭發(fā)。
方妙妍在門外替諾亞的頭發(fā)擔心,琪琪現(xiàn)在長大了一點,手勁也變大了,她要是捉住頭發(fā)就不會放手。
果然,琪琪習性不改地一把抓下,妙妍看到諾亞疼得臉都變形了,但他還是很溫柔地哄著女兒說:“寶貝,你喜歡爹地的頭發(fā)也不用太使勁呀,你自己也有漂亮的頭發(fā),長大了一定會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公主!
不知道是不是琪琪聽懂了他的話,竟然主動放開手,這在妙妍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諾亞把琪琪放回小床,走到玩具柜前,拿起上面擺著的米老鼠大玩偶,雙手分別抓著玩偶的兩只手,慢慢地蹭向琪琪,嘴里還不停地發(fā)出怪聲,扮起米老鼠的樣子逗著琪琪,琪琪開心得格格大笑。
方妙妍看著諾亞熟練的動作,陡然明白,這一定不是他第一次逗琪琪開心。看看他們父女間的默契,她突然覺得眼眶濕濕的,喉嚨又干又緊。
她離開嬰兒房回到臥室,躺在床上,想阻止眼淚流出來,但眼淚仍然不受控制地顧著眼角流下。
方妙妍明白了,原來她一直都誤會了諾亞,他并不是不喜歡小孩子。從今天他對琪琪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對女兒的寵愛。
怪不得上次吵架她說他不喜歡孩子,會惹他生那么大的氣,無論是誰,被誤會成一個冷血得不會愛自己孩子的人,且又被利用來達到懷孕的目的,應該都會很氣憤吧!
即使這樣,他也并沒有獨自把琪琪帶來美國,雖然他有這個能力。可他還是把她也一起帶來了,就只為了給琪琪一個有雙親關愛的完整家庭。
她實在是太愚蠢了!她的心沒有錯,諾亞和藍風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只是因為她的態(tài)度,逼得諾亞只能把溫柔藏在冷酷的面具下。也許……也許她可以試著卸下他的面具。
方妙妍一直沉思著,最后終于下定決心。她要在諾亞的身上重新喚回溫柔體貼的藍風。
當諾亞出了書房,到餐廳吃晚餐的時候,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方妙妍等在書房門口,并對他展現(xiàn)了一個睽違許久的笑容,還用撒嬌的口吻對他說:“很累嗎?禮拜天就應該休息,你干嘛還在家辦公?”
諾亞一臉狐疑地凝視她!斑馈行┕聸]處理完,所以……”
妙妍又語帶溫柔地對他說:“公事永遠也處理不完。你還是要有適當?shù)男菹ⅰ_@兩個月我看你每天都不分日夜地工作,實在是太辛苦了!
他還是很謹慎的盯著她,聳聳肩無奈地說:“公司太大,公事就多,沒辦法。”
“那……你能不能哪天抽出一點點的時間,陪我和琪琪出去玩一次?”她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比出“一點點”的手勢!澳阋仓牢矣⑽牟缓,在紐約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帶琪琪到樓下的公園去玩,遠一點的地方,我完全不敢去!
諾亞的眼里有著研究的意味,好一會兒都沒出聲,直到方妙妍以為軟化他的計劃失敗了,他才輕描淡寫地回答說:“好!
她高興地跳了起來,親了親諾亞的臉頰,率先走舟餐廳。走了幾步還轉(zhuǎn)過頭來,對仍是瞅著她的諾亞說:“干嘛還愣著?吃晚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