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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失憶男 第八章
作者:安俐
   
  方琪慢慢長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坐起來了。  

  她的模樣越來越可愛,性格又很活潑,常常會出人意料地表演一些讓人噴飯的小把戲,給方妙妍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快樂。

  這半年來妙妍的生活過得很充實,她逼自己忘記和藍風(fēng)在一起的日子,把心思放在寫作和照顧女兒身上。雖然很累,卻能借此忘記不該想起的人。

  這天天氣很好,方妙妍把女兒放在嬰兒車?yán),推著她到附近的公園去玩。

  琪琪性格外向,非常喜歡坐在小車?yán),由母親推著在公園里看著人采人往;每次她坐在嬰兒車中,都會高興得小屁股一蹦一蹦,手臂亂揮亂舞,嘴里還不停啊啊啊地大叫:以此來表示她的喜悅。  

  今天是假日,公園里很多人,方妙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條長椅。她坐下來,低著頭逗弄琪琪玩了一會兒,水淼淼突然出現(xiàn)在身旁。  

  “你怎么會找到這里來?”該不是在她身上裝了追蹤器吧?還是淼淼的鼻子跟狗有得拼?

  水淼淼一屁股坐到長椅的另一端!暗侥慵覜]找到人,一猜想就知道你帶琪琪來公園玩了。今天人還真多,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

  方妙妍笑了,原來不是鼻子靈而是推理能力強。

  “琪琪,看看是誰?快說干媽好!狈界饕簧聛,水淼淼就自動成了她的干媽。

  方琪看到熟悉的人更是高興,身子使勁地傾向水淼淼,兩只小手在空中抓呀抓的,要淼淼抱她。

  水淼淼果然不辜負(fù)她的期望,把琪琪抱出嬰兒車,親親她嬌嫩的小臉蛋。琪琪回報干媽的則是一把抓起她的頭發(fā),往自己嘴里放。

  “不行,寶貝,這不能吃喔!”水淼淼想從琪琪手中抽回她的頭發(fā),方琪卻緊緊地撞住不肯放開,小娃兒力氣出奇的大,扯得她頭皮痛極了。

  方妙妍坐在一旁,看著水淼淼被女兒弄得齜牙咧嘴,心里煞是好笑。真拿琪琪沒辦法,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對頭發(fā)有那么大的興趣,看到長頭發(fā)就會抓住不松手。現(xiàn)在方妙妍都不敢再把頭發(fā)放下來了,只能把長發(fā)全部綰在腦后。

  看琪琪弄得水淼淼狼狽不堪,妙妍從嬰兒車上拿出一個小玩具,吸引女兒的注意力。琪琪終于放開了頭發(fā)抓起玩具,水淼淼趕快乘機把她放回小車?yán)铩?br />
  淼淼伸手揉了幾下被拉痛的頭皮,沉默半響,這才小心翼翼地瞥了方妙妍一眼,遲疑地說:“妙妍,我……今天找你,是有東西給你看……”

  “什么東西?”她對淼淼的吞吞吐吐感到不解。

  水淼淼又沉思一會兒,最后還是咬著下唇,下定決心般地從包包中掏出一本雜志,表情怪異地遞給方妙妍。  

  方妙妍接過雜志愣住了,那是一本暢銷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出現(xiàn)的,赫然是藍風(fēng)英氣逼人的臉龐。  

  水淼淼輕聲說:“原來藍風(fēng)是美國哈里斯公司總裁的兒子,真名叫諾亞·哈里斯,現(xiàn)在是公司的副總裁。雜志里面有篇他的訪問,你……你自己慢慢看吧!  

  淼淼輕拍妙妍的背安慰她,然后站起來推著琪琪的嬰兒車走到遠處,留給她一個人安靜的空間。

  方妙妍仔細(xì)地瞧著雜志封面上藍風(fēng)的照片,不!應(yīng)該說是諾亞·哈里斯的照片。照片上的他顯得那樣高傲自信,又是那么冷酷無情,與她熟悉的藍風(fēng)看起來很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藍風(fēng)眼里總是閃著溫柔,而不是冷冽的光芒;臉上總是帶著寵溺的笑容,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傲氣。

  照片中的諾亞,就像妙妍第一次在街上看到的他一樣,那么冷、那么傲、那么無情。

  這不是與她朝夕相處一年的藍風(fēng),是哈里斯集團的副總裁諾亞·哈里斯。

  她輕撫照片上英俊的男人,從他的眉、眼到性感的唇。記憶里他的微笑總是那么溫柔,可是,現(xiàn)在只剩下冰冷的線條。

  直到看見這張照片,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想他!就算安慰自己說已經(jīng)有了夢寐以求的孩子,不需要男人。但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她的一顆心,早就隨著藍風(fēng)離開而遺落了。

  方妙妍壓抑心中的刺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翻開雜志。想起半年前藍風(fēng)離開時,那憤怒與失望的模樣,她強忍著眼中的淚,一宇一宇地讀著雜志上他的專訪。  

  專訪對他有很詳細(xì)的介紹。

  諾亞·哈里斯雖然名義上只是哈里斯公司的副總裁,實際上卻是公司的總決策人?偛茫簿褪撬母赣H,因為三年前的一場車禍雙腿癱瘓,只能坐在輪椅上生活,基本上已經(jīng)不過問公司的事。  

  諾亞今年只有二十五歲,但據(jù)說他是一個天才,十九歲就參與公司的營運,二十二歲成為哈佛工商管理博士,之后。正式成為公司的副總裁。在短短的兩年間,他把公司的業(yè)績提升了將近五倍,使公司一躍成為美國排行十大公司之一,也因此被人稱為商業(yè)奇才。

  但在一年半以前,他卻不知何故辭了副總裁的職務(wù),并且不知所蹤,公司又由總裁艾德·哈里斯主持。一直到半年前,諾亞才又突然出現(xiàn),繼續(xù)接掌公司。

  據(jù)說他現(xiàn)在有意到母親的故鄉(xiāng)--臺灣考察投資環(huán)境,想在臺灣成立分公司,這造成了臺灣商界的轟動。

  雜志上還描述了諾亞的私人生活,說他在美國有數(shù)不清的情人,這次他要來臺灣,也造成了上流社會眾家美女的期待,希望能一睹他迷人的風(fēng)采。

  方妙妍“啪”的一聲合上雜志,她的臉色慘白,眼睛無神的凝視著封面上的人;數(shù)不清的情人?這是他沒有回來找她的原因嗎?

  原來他并不是因為生她的氣,而是因為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重新找到了他高貴的身份……和眾多的情人?

  她這個比他大了四歲,又曾經(jīng)想利用他的臺灣女人,早就被他拋棄在腦后,甚至,他也忘了還有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兒。

  原來她對他第一眼的判斷真的沒有錯,他一點兒都不在乎有一個私生女,是嗎?難道他真的想拋開失憶的那一年時間?那段美好的、幸福的生活,真的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她不想相信他真是那么無情,可事.實卻狠狠地敲醒了她。當(dāng)她為他黯然神傷,為他痛苦的時候;他正與“眾多的情人”在一起,完全忘了她和孩子。

  她多么希望藍風(fēng)只是因為恨她而不肯回家,而不是有了別的女人。她寧愿他是因為心里受傷而恨她,也不愿他是根本當(dāng)作沒有她這個人。  

  現(xiàn)在,無論希望怎樣也是不可能實現(xiàn)了,她只能安慰自己,這樣也好,她可以自己擁有女兒,沒有人會跟她爭女兒。她的計劃也實現(xiàn)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妙妍又在心里對自己說了一遍--這個結(jié)果對大家都好!然后她站起來,不敢再看雜志一眼,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向遠處的水淼淼和琪琪走去。

  還好她有了女兒,從今以后,女兒能夠快樂健康長大,就是她唯一的心愿。  

  *******

  諾亞·哈里斯一個人坐在臺北的某家餐廳里吃午餐。

  他回臺灣已經(jīng)三天了,因為是秘密成行,臺灣媒體還不知道,所以報紙上依舊說他兩天后才會抵臺。  

  諾亞的助手沃倫一直不叨白,為什么他會突然決定拋下手中的工作,提前五天飛到臺灣,而且還是秘密行事。其實諾亞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在確定來臺的日期之后,他的心情竟會那樣的迫切,竟不能再多等幾天,就迫不及待地來到臺灣。

  在記憶中,他根本不曾這么沖動地決定做某件事,可這次他卻頭一次壓抑不住心中的渴望。

  或許是因為他不能忍受生命中有整整一年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所以他還沒有放棄想找回失去記憶的念頭。臺灣是他失憶時住過的地方,也許在臺灣多待幾天,會有些什么地方能觸動他的記憶之弦。

  可惜,他已經(jīng)在臺北逛了三天,依舊沒有任何進展,只是又多認(rèn)錯了兩名相似于他夢中人的女人。

  他現(xiàn)在領(lǐng)導(dǎo)著一家有幾萬名員工的大公司,這么任性地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到半個地球外的臺灣,真的很不應(yīng)該。也許是該放棄的時候了,不要再找什么遺失的記憶了。搞不好是因為那段記憶并不愉快,所以他才會選擇遺忘。也許這是上帝送他的一份禮物,他不應(yīng)該執(zhí)著于把禮物退回……

  諾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聽見有人提他的名字才回過神來,聽聲音是從背后那一桌傳過來的,他轉(zhuǎn)過頭瞅了一眼。  

  桌邊坐著三位男士,看衣著打扮和氣勢,可以知道他們都是成功的商場精英。背對著諾亞的那個男人,正拿著手機在講話,看樣子剛剛就是他提到了諾亞的名字。

  諾亞回過身,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那邊講電話的聲音雖然并不大,但還是不斷地傳人他的耳中。

  “我知道諾亞·哈里斯過幾天會來臺灣……不,我不會對他說的,他失憶時我們又沒見過面,我不會貿(mào)然去見他……你不要自作主張好不好……不行,我不希望你去見他……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他們會解決的……”

  他停了停,接著說:“淼淼,你難道想讓妙妍再一次失望嗎?”

  諾亞聽到了一個名字――妙妍,他腦中神經(jīng)猛地一跳,手一震,咖啡從杯中濺出,灑到了他的衣服上,他卻完全沒有感覺到。

  妙妍――多么熟悉的兩個字啊,一直壓在他心底的原來是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的組合是把有魔力的鑰匙,開啟了他的記憶之門,把那些鎖在腦海中的記憶釋放了出來。

  沒有頭痛、沒有異樣,甚至呼吸頻率都沒有改變,一切就是那么自然地發(fā)生,好像記憶一直停留在那里,而他找到了那條連接的路。

  他想起來了!他終于找回消失一年的記憶了!原來找回記憶的關(guān)鍵就是一個人--方妙妍--他夢里的女人。

  他想起她長什么模樣,想起怎么認(rèn)識她,想起……他有多么愛她。

  想起越多,諾亞越覺得生氣、憤怒。那個叫方妙妍的女人,居然在他失憶的時候,把他當(dāng)成傭人,利用他煮飯、收拾房間,還為了實現(xiàn)她的什么“生子計劃”,把他當(dāng)成種馬一樣對待。為了誘惑他,還拿A片給他看,怪不得他的夢中都是她對他的引誘。

  想他堂堂哈里斯公司副總裁,居然在失憶期間被一個臺灣女人當(dāng)成傻瓜隨意利用,而他在那段時間也是性格大變,還認(rèn)為每天做飯、洗衣、與她生活在一起,就是一種天大的幸福,完全失去他的雄心壯志。

  諾亞感到怒不可遏。雖然她曾經(jīng)救過他,又在他失憶時照顧他,但他仍不會原諒她那樣利用自己!

  更何況他的記憶中,還留有那個名叫方妙妍的女人大腹便便的模樣。

  他有個孩子!而那個女人,竟惡劣地獨占了這個孩子……

  諾亞把杯子重重地放回餐桌上,咖啡因撞擊的力道濺到桌布和他的衣服上。他也不管引起了多少人的注視,怒氣沖沖地結(jié)賬離開餐廳。在走出餐廳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說出方妙妍名字的男人。  

  他不認(rèn)識他,可是看他的氣勢和容貌也能猜到,他一定是鐘易武,在他失憶的一年間,他們從沒有見過面。

  諾亞想到最后一次見到方妙妍的那天,正是因為鐘易武和水淼淼的感情問題,才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利用。

  現(xiàn)在,他們的感情危機似乎已經(jīng)過去。而因為他,諾亞找回了遺失的記憶。

  *******

  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諾亞說出方妙妍家的地址。

  他臉上狂怒的表情讓司機膽戰(zhàn)心驚,一路把車子開得飛快,只想趕快把他送到目的地。

  到了妙妍家,諾亞使勁地按著門鈴,但居然沒人來開門,看來是沒人在家。他氣憤得狠狠踢了大門一腳,踢疼了他的腳趾,卻也喚回了他的理智。

  諾亞暗忖,冷靜!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讓方妙妍那個該死的女人看出自己的怒氣,那會讓她更得意,可以輕易地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該死的絕不會讓她稱心如意。她不要妄想在那樣耍了他之后,還能繼續(xù)過她逍遙的日子,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絕--對--不--會!

  諾亞逐漸冷靜下來,至少,表面上很平靜。只是他灰色的服睛射出一道會讓人戰(zhàn)栗的光芒。他站在方妙妍的家門外等待著,現(xiàn)在除了冷靜之外,他還找回了耐性,足夠讓他等到要等的人。他已經(jīng)等了半年多,才找她算這筆賬,也不在乎再多等幾個小時。

  等待的時間并不長,二十分鐘后,方妙妍就推著已經(jīng)睡著的女兒走出電梯,臉上的微笑因為看到一個不該出現(xiàn)的人而僵住了。

  “怎么?不認(rèn)識了?”諾亞嘲諷地笑著說。看到她震驚又意外的樣子讓他感到格外的高興。

  方妙妍微微顫抖,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累積了半年多的思念一股腦兒涌上來,讓她眼眶發(fā)熱,差點兒忍不住想沖進他的懷中,汲取過去日夜感受到的溫暖。

  然后她想起了他的身份。這個男人不是過去的藍風(fēng),他是諾亞·哈里斯--一個跟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他的身份高貴,他有錢有權(quán)?還有很多情人。

  嫉妒和不安沖淡了思念,她按捺住狂跳的心,用顫抖的聲音說:“你……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諾亞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又笑著問道:“你的聲音怎么好像在發(fā)抖?你很冷嗎?”很好,她知道害怕嘛。貓要捉老鼠的時候,如果老鼠不會害怕,貓就少了很多的樂趣。

  “不冷!狈矫铄絼诘叵牖謴(fù)正常的語調(diào),她對擋住門口的諾亞說:“請你讓開,我想回家!

  “好啊,沒問題!”他假裝很大方地讓開。  

  方妙妍掏出鑰匙,神情緊張地打開門,把琪琪的劓乙車推進去后,就伸手想把門關(guān)上。此時,諾亞卻把左腳卡進門中間,不讓她關(guān)門。她使勁,他也使勁,女人的力氣總是沒有男人大,她還是攔不住強行進入屋中的諾亞。

  諾亞進屋后,不理會臭著臉站在門邊的方妙妍,向前幾步,打董了二下屋內(nèi)的擺設(shè)!斑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盯著方妙妍,用一種很危險的語調(diào)說:“看來不管有沒有男人,你都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方妙妍被他眼中的怒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她心里清楚,眼前的人是諾亞·哈里斯,不是藍風(fēng)。現(xiàn)在他的外表很平靜,但眼底的憤怒卻表明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想做什么。”他不疾不徐地道:“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薄澳憧吹搅,我很好,請你走吧!”方妙妍指著大門示意他快走。

  聽到這句話,諾亞的怒氣又再一次飆升,他長臂一伸,把方妙妍扯到他身前,另一手接著緊緊地鉗住她的下巴,憤怒地說:“終于露出你的本來面目了,是不是?利用我生完孩子之后就想趕我走。我告訴你,我絕不會讓你如愿的,我一定要讓你悔不當(dāng)初!

  說完,他放開拼命掙扎的方妙妍,又像沒事人一樣看著她,好像剛剛發(fā)怒的人不是他。

  “你趕快離開!我家不歡迎你!”妙妍失控地大喊。

  還沒等諾亞回答,琪琪就被她的叫聲驚醒,不滿地放聲大哭。方妙妍一個箭步上前,想抱起女兒,卻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還沒等她靠近嬰兒車,琪琪已經(jīng)被諾亞抱在手里。

  “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她撲向他,企圖搶回琪琪。

  諾亞一手抱著琪琪,一手止住她的攻勢!澳愕呐畠?她好像也是我的女兒吧?”

  方妙妍心痛地看著哭鬧不休的琪琪,著急地說:“你快點把女兒還給我!你沒聽到她在哭嗎?我要哄她睡覺!

  “你很關(guān)心她!敝Z亞依舊是那種冷冷的語氣!翱磥砟銓⒆拥膼壅娴暮軓娏,怪不得要利用我懷孕了!

  方妙妍不理他,依舊焦急地看著琪琪,女兒的哭聲像利刃,一刀一刀地割著她的心,雖然如此,她的眼神卻是溫柔的。

  諾亞心一緊。她也曾用那種溫柔的眼神凝視他,但現(xiàn)在,她只把這種溫柔給女兒。在她如愿以償?shù)厣屡畠汉,他顯然沒有利用價值,她也不想再對他偽裝溫柔了。

  琪琪不斷地哭著,小臉哭得通紅,諾亞看著她,心中也不禁有了愛憐之意。  

  這是他的女兒。諾亞記起自己曾怎樣盼著她的到來,她還在母親腹中時,他就已經(jīng)計劃要怎樣疼愛她了。

  他的女兒……正在哭。

  “別讓她哭了!彼宴麋鬟給了方妙妍,任由她抱著女兒走進臥室,哄琪琪再次入睡。

  看著方妙妍消失在臥室的身影,諾亞無聲地對著她說:“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她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他以為再見她時,他只會有憤怒的感覺,其實不然,他還感覺到了心痛、思念。  

  那讓他無所適從,他不了解心痛,只有他是藍風(fēng)時,他曾體驗過那種劇烈的心痛。  

  那是屬于藍風(fēng)的感覺,他是諾亞,不應(yīng)該有這種感情的存在。他一向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他一向都是淡漠的,只有她,能勾出別人看不到的情感。

  他不喜歡這種情感,這情感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在方妙妍拒絕他進家門之后,讓他不由自主地以粗暴態(tài)度對待她。傷害她并不會讓他好過,只是他忍不住。

  忍不住!這又是一種新的情緒,他以前也不允許自己有這種情緒,F(xiàn)在……傷害她的同時,他沒有得到任何的快感,只是……  

  他忍不住!  

  方妙妍哄琪琪睡著后,就一直待在臥室里不敢出去,暗自希望諾亞會因為無趣而離開。

  一直等到女兒睡醒了,她喂了一次奶,又跟琪琪玩了很長一段時間,也依舊沒有聽到他離去的聲音。反倒是門鈴響了一次,似乎是他去開的門,然后就又沒有任何動靜。

  因為不愿面對話亞,妙妍甚至聽到門鈴聲也沒出去。她不知道是誰來,卻輕易地被他給打發(fā)掉了。

  晚上六點,諾亞很有禮貌地先敲敲臥室的門,打開房門后卻無禮地說:“我餓了,去做飯!

  方妙妍第一次后悔為什么沒有把臥室的門鎖修好,他就不能那么輕易地打開房門了。唉!可是家里又投別人,只有她一個人,鎖壞了就壞了吧,反正這道門她也不用鎖,難道修好了之后把自己鎖在臥室外面嗎?

  妙妍很怕看到諾亞眼中的冷漠,仿佛在他眼里,她是一只小蟲,不值得在意,但她更討厭他用命令的口吻說話,因此她仍坐在床上哄女兒玩,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我不餓,你餓了自己做。”

  諾亞沉著臉走了進來。“我想你沒有忘記,我為你做了一整年的飯吧?現(xiàn)在換你煮飯給我吃,也很公平。”

  方妙妍還是動也不動,只是倔強地說:“我不去!”

  諾亞的怒火更加飆升,他想起失憶時,只要妙妍一句肚子餓,他就急急地去做飯來喂飽她,深怕餓著她,F(xiàn)在反過來,他肚子餓,她卻根本也不在乎。

  原來他在妙妍的心中,真的沒有半點地位!陪女兒玩比他重要多了,她的心里只有琪琪。

  “我叫你去你就得去!”諾亞捉住妙妍的手臂,強拉她起身!澳阕詈霉怨匀ブ箫垼蝗荒阋院缶蛣e想再有機會看到女兒!”

  方妙妍聞言不禁顫抖了一下!氨氨!”她惡狠狠地罵了句,便甩開他的手,抱起琪琪,準(zhǔn)備去做飯。畢竟他財大勢大,如果跟她爭孩子,她還真怕以后有可能看不到琪琪了。

  “你干什么?”他擋住她問道。

  “能干什么?當(dāng)然是去煮飯!”你抱著孩子能煮飯嗎?”

  方妙妍瞪了他一眼,把琪琪抱得更緊。“不抱著去廚房,難道把她自己留在臥室嗎?她現(xiàn)在剛剛學(xué)會爬,對任何東西都很好奇,留她在床上,如果摔下去怎么辦?”

  “我抱著她,你去煮飯!敝Z亞從她手中搶過琪琪,抱著孩子跟著她來到廚房,杵在門邊看她煮飯。

  “你走開好不好?別站在這里一直盯著看,難道我會下毒害你不成?”廚房本來就不大,他還站在那里礙眼!

  “不好!”諾亞面無表情地說:“我相信你很想下毒,不過你沒膽子做!

  方妙妍恨得牙癢癢地,真想上前咬他一口泄恨,或者真的下毒毒死他?上炔桓乙,手上也沒有毒藥,只好還是乖乖地做她的“雜燴面”。

  面煮好了,她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走向諾亞要抱回琪琪。他不給她,只是冷冷的命令她道:“再盛一碗一起吃!”

  她也冷冷地說:“我不餓。”  

  “不餓你也得吃,要不然別想抱回她!敝Z亞又拿孩子來威脅她,妙妍只好氣呼呼地又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才能抱回女兒。  

  諾亞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皺眉說道:“你的手藝一點兒都沒有進步。你這樣把所有食材亂七八糟地放在一起煮,怎么會沒有食物中毒啊?”

  我希望你今天就食物中毒!方妙妍心里惡毒地想。  

  不過想歸想,諾亞把面都吃完了,還是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妙妍只能一邊失望,一邊吃著自己碗中的面。

  吃過飯,方妙妍抱著女兒又要回到臥室,卻在客廳的地上看到了幾個大皮箱。她奇怪地看了一眼,沒等她開口問,諾亞已經(jīng)開口!斑@是我的行李,今天下午要人送來的。從今天起到我回美國前,我都會住在這里。”

  方妙妍這才了解,原來下午按門鈴的人是送行李來的。她怔了一下,才大聲反對道:“不行!你不能住在這里!”

  她有預(yù)感,如果他住在這兒,她的日子會非常難過。再說他那么有錢,為什么非要在這個小地方跟她擠在一起?臺北有很多高級的大飯店,他怎么會沒有地方住呢?  

  “為什么不行?我失憶的時候你不是主動讓我住在這里的嗎?怎么?現(xiàn)在沒有利用價值,我就不能住在這里了?”諾亞又用那種平靜中帶著危險的聲音說道。

  “你不要總是說什么‘利用’好不好?”方妙妍也真的發(fā)怒了!爱(dāng)初是你受傷失憶,沒有棲身之所,我才會帶你回家的。而且你……你不是也利用我發(fā)泄自己的欲望,我可沒說過‘你利用我’。”  

  “哦?既然你那么大度,應(yīng)該不會介意我再利用你來泄欲吧?”他一步一步地逼近。

  妙妍抱著琪琪很快地跑回了臥室,使勁地壓住門,怕諾亞會想闖進臥室。等了良久,外面倒是跟下午時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她才漸漸地放下心來。

  希望他只是說說而已,不會采取任何行動,要不然,她怎么阻止得了他?

  在忐忑不安中,方妙妍度過了漫長的三個小時,到了要給琪琪喂奶的時間。

  方琪在母親的懷里貪婪地吸吮乳汁,她一邊吮,一邊要閉上眼睛,卻又舍不得似的睜開眼,緊吮了幾下,接著才含著乳頭似睡非睡的合上眼。這樣反復(fù)幾次后,她終于在吸吮中熟睡了。

  方妙妍把琪琪放在旁邊的小床上,直起身想要拉好衣服,卻聽到一聲沉重的喘息。

  她猛地抬起頭,諾亞正站在門口,緊緊地盯著她露在衣服外面的雙峰。

  她想要趕快整理好衣服,卻因為他熱切的目光而無法移動,一顆心怦怦地狂跳。他灰色的眼眸氤氳如霧,又銳利得像發(fā)現(xiàn)獵物的鷹。  

  他的視線離開妙妍雪白的雙峰,迎向她的眼睛。  

  諾亞慢慢地逼近,直到捉住她的肩膀,她才有力氣喊叫出聲,但是太遲了。他把她往后推倒在床上,隨即覆上她,讓她感到他男性挺立的灼熱。

  “該死的!你為什么又誘惑我?”他沙啞地低語,吻上她的柔唇。方妙妍掙扎著想躲開他的熱吻,卻怎樣也躲不開。他吸吮她的雙唇,舌伸進她的口中,熱切地與她交纏。

  她能感受到他的急切,她也想要他,可他粗魯中夾雜著憤怒的動作讓她失望,她無助地掙扎,不想在他的怒火中與他纏綿。

  她習(xí)慣他溫柔以對,他的粗暴讓她感到陌生和心痛。眼前的人是諾亞,不是一直愛著她的風(fēng)。  

  一滴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他終于發(fā)現(xiàn)她在無聲哭泣,停下動作凝視著她。

  然后他低下頭,好溫柔、好溫柔地吻她。

  她不再哭泣,欲望的熱力攫住她,宛如脫韁的野馬,一陣喜悅竄過了她的全身。她慢慢地對他投降了,手攀駐他的肩,無助地迎向他。

  方妙妍又感到讓她眩惑的激情漩渦,他們凝視進彼此的眼睛,隨即他深深地進入了她。

  在歡愉狂濤里,她只剩下一個念頭--現(xiàn)在跟她做愛的男人是風(fēng),他回來了。他還是那么溫柔,他還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怕她受到傷害。

  他此時此刻是風(fēng),是她的風(fēng)。

  方妙妍深情地輕喊!拔覑勰悖L(fēng)……”在那一刻,他僵住了,然后才又開始回應(yīng)她,加快移動的速度。

  他們在高潮中找到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進入的天堂。

  妙妍累得睡著了,諾亞卻依然盯著她的睡顏瞧。

  她越發(fā)瘦弱了,一點兒都不像生過孩子的人。她太不會照顧自己,他看過冰箱,里面除了幾把青菜和幾個雞蛋,居然什么都沒有。

  沒有藍風(fēng)照顧她,她恐怕只吃煮面。

  這么不會照顧自己,居然還想獨自撫養(yǎng)孩子,真是不知死活。他又想起激情中妙妍那句:“我愛你,風(fēng)!彼钦娴膼鬯{風(fēng)嗎?還是一種軟化他的手段?

  他想相信她曾愛過藍風(fēng),卻又怕她只是想用愛藍風(fēng)的話來麻痹他,然后帶著琪琪溜走,以她愛孩子到不顧一切的個性,這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想相信她,卻又不忍心再激烈地報復(fù)地。

  他讓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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