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若恨不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因為這里不但酒氣沖天,還有一些尋芳客不斷來騷擾她。可是她的目標(biāo)物卻還沉醉在女人香中,看來他連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霜若不禁暗暗叫苦。
“小姐,你一個人在這里會不會孤單啊?”
又來了!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今天第幾個來搔擾霜若的醉客了,他們總是帶著色迷迷的眼神,不規(guī)矩的手總是故意吃豆腐。要是平常的話,霜若早就一個耳光掃過去了,可是今天她有任務(wù)在身,能忍則忍;對那些不規(guī)矩的動作則是能躲就躲,她現(xiàn)在只希望能早點離開這里。
“先生,你放尊重一點!彼粢贿呎f一邊抵御著他的魔手。
“別裝了!來這上班還怕人家摸?騙肖!你還裝在室女,你以為這樣價錢會比較好嗎?老子今天心情好,多少錢你開出來,我今天就包下你了!”酒客夸口說。
霜若不想理睬他猥褻的動作和言語,她抓起皮包準(zhǔn)備換一個位子。
“別走啊!你開價啊,只要你讓老子滿意,多少錢不是問題!彼统鲡n票來。
他死命糾纏著,還拉著霜若的手臂不讓她走。眼看他充滿酒氣的嘴就要貼上霜若的臉頰了,霜若忍無可忍使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推開。
“哎呀!他媽的,你敢推老子?”
那名酒客被推倒在地嘴巴還不干不凈的,他站起來想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想當(dāng)我的老子?你還不配呢!你撒泡尿照照吧!”霜若被惹火了也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你這個賤貨!
他跌跌撞撞地想拉住霜若,不過被她靈巧地閃過去了。
“高先生,原來你在這里?我還以為你失蹤了!
一個穿著暴露打扮妖艷的女郎走了過來,她拉開這名醉客說道。
“嘉嘉,你來得正好。我想要包下這個女的讓她陪我一夜,沒想到她一把把我推開!嫌我開價不夠高嗎?”他對著霜若大聲叫著。
“只怕你所有的錢也買不起我!”霜若回答得趾高氣昂。
“他媽的!買的不行,老子就用強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動手拉住霜若,還好旁邊那位小姐出面拉開他。
“高先生,你就別氣了嘛!這位小姐現(xiàn)在還不是我們店里的小姐,等她正式上班后,你再捧她的場嘛!”她趕緊打圓場。
“哦!原來如此,F(xiàn)在下海還不是一樣?假正經(jīng)!等以后你上了我的床我就讓你叫得八百里外都聽得到!蹦莻個子矮小的酒客發(fā)出豪語。
霜若兩眼充滿敵意地看著他,她真想叫他把這些臟話給吞回去。不過那位小姐作了一個臉色要她忍著,她這才對那人的瘋言瘋語充耳不聞。
“是啦!我知道你最厲害了!彼闹R屁說。
小姐又灌了幾句迷湯,這會兒他才慢慢往回走,臨走前還眼色猥褻地看了看霜若。
。
這一切都看在立海的眼中,看到醉客調(diào)戲霜若的時候,他恨不得把那個人給宰了?墒侵笏舻臉幼雍孟癜胪瓢刖,這不禁讓他怒從中來。
立海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他們,雖然之后看到他們之間好像鬧得不愉快,可是這里的音樂太大聲了,距離又太遠(yuǎn)了,所以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請幫我把剛剛那位勸架的小姐叫來坐臺好嗎?”立海交代一位領(lǐng)班。
不一會兒那個小姐臉上帶著粘膩的笑容走了過來。
“歐副總裁嗎?我叫嘉嘉,請多指教!彼贿呎f一邊喝下了一杯酒。
“我請你來是想問你剛剛那一男一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立海直接說明來意。
“你想問什么呢?”她臉色略帶失望,不過隨即便恢復(fù)了。
“我想知道他們?yōu)槭裁闯臣??br />
“這我不清楚。不過大概是那個女的不滿意高先生開的價錢,所以才吵起來。你也知道嘛!最近新來的這些小姐都喜歡假純潔,然后就可以乘機抬高價碼了。”
“哦!是這樣!绷⒑目诖刑统鰩讖埱г筲n以為酬謝。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霜若,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會是這種人!也許當(dāng)初是距離造成了美感,所以才會讓他誤以為她那么完美。
接下來的一整個晚上立海都悶悶不樂地喝著他的酒,他的眼睛也始終沒離開過霜若。對于他客戶的喝酒尋歡,他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著;就連他的助理都察覺到他不對勁,原本以為他不舒服,還勸他早點回去休息。
“我沒事,只是心情不好罷了!彼麑λ闹碚f。
他話一說完就看到霜若起身要離開了,而且之前糾纏霜若的那個矮醉客也跟在她的身后走出去了。立海直覺到不對勁,他吩咐了他的助理一些事之后也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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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
霜若正準(zhǔn)備打開車門跟蹤開車離去的“目標(biāo)”,沒想到突然有一只手從背后抓住她。她回頭一看才知道原來剛剛那個找她麻煩的矮醉客也跟著她出來了。
“干什么?你剛剛讓我在我的兄弟面前很沒面子,我今天要是不上了你,我還有什么面子?”他一邊說一邊露出他那口黃板牙,臉上還帶著一副淫邪的笑容。
“你沒面子是你的事,我要走了!請你放開你的手。”霜若裝出一副鎮(zhèn)靜的樣子,其實她心里都快嚇?biāo)懒恕?br />
“放開你?別傻了!讓我先親一口,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誘人!
眼看他的嘴就要湊過來了,霜若當(dāng)然不會坐以待斃,她馬上就閃到一邊的墻角。
“你別過來了!我要叫救命了!彼粝虢璐税阉麌樑。
“好啊!你叫!叫得越大聲是越來勁,這樣也才能顯出我的功力!彼贿呎f還一邊靠過來,霜若則靠著墻角無路可退。
“救命!”霜若用盡力氣大叫一聲,可是面前這個人就好像犯罪老手似的一點也不害怕。
接著他就像一只餓狼般地?fù)淞诉^來,霜若一個女子畢竟沒有招架之力,雖然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反抗,不過那個醉客還是緊緊壓著她。
霜若被他的口臭熏得不能思考,她心想這一次肯定完蛋!
就在這時候有一個黑長的身影出現(xiàn)了,而且他把那個小矮子從霜若身上拉開。這時候霜若就好像重見光明一樣,不管這個人是誰,霜若打從心底感激這個人。
小矮子被拉起來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瞄了瞄這個不速之客。
“少年耶!你免著急。先等我解決之后,我再把她讓給你享受。”小矮子極盡低級之能事地說著,霜若這時候恨不得手上有把刀可以宰了他。
那個伸出援手的男人好像也被他激怒了,他兩手緊握拳頭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樣子。
“不過我們有先來后到的差別,我想你還是不要硬搶!
他說得一副理所當(dāng)然,甚至還想完成他沒完成的事。不過他沒機會了,因為下一秒鐘,他的欲望被幾個來勢洶洶的拳頭所解決了。
“少年耶!你喜歡就讓你了。”他摸著被痛揍的下部哀哀叫。
“還不快走!”這個“午夜俠客”大吼一聲,小矮子立即落荒而逃。
霜若看到那個男的抱頭鼠竄的樣子都快笑出來了,只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爛得差不多了,她羞窘地低下頭,抱著胸來掩蓋裸露的部位。
“謝謝你!彼椭^說。
幸虧這個“午夜俠客”伸出援手,要不然霜若真不敢想象她會怎樣。
“不客氣!”
看她瑟縮在地上,他心中不忍之情油然而生。他馬上脫下外套給面前這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霜若穿上外套后站起來,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就是她那天在海邊遇到的歐立海,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又見面了。
“是你!”
“是我感覺很意外嗎?呂小姐。”立海故意在后面的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原本霜若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正想糾正他說她不姓呂?墒请S即她就想到今天在酒廊有一個上班小姐要她留下名字,而她留的正是“呂映純”。
“你調(diào)查我?”霜若原本對他的感激之情全都被憤怒所取代。
“調(diào)不調(diào)查是另外一回事,只是我沒想到,你……你原來是個倚門賣笑的青樓女子!”
立海憤憤地說,他沒想到這位夢中佳人在現(xiàn)實生活中如此不堪。
“我……”霜若被他這番突如其來的指控弄得一頭霧水,只想到自己一副狼狽樣都被他瞧在眼里,還被他“誤會”,立刻一連串的怒火發(fā)作出來。
“你們這些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人,哪來那么多酒家女!”霜若比手劃腳的,立海饒富興味地瞧著,忽然吐出一句話來。
“無所謂!既然你是做這行的,那就好辦了!我愿意贖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呢?”
立海走近霜若,一手抬起霜若的下巴。霜若一雙眼睛睜得特大,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實在是自大得過份!雖然她不是酒家女,但此刻她已懶得解釋,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態(tài)度已超出她對“女人尊嚴(yán)”的忍受范圍了。
“贖我?你等下輩子吧!”霜若一手揮出去想掌他一個耳光,卻被他一手握住,還在小手上啄了一口。
“很多人求之不得哦!跟著我是有益無害的!”立海說著又想再一親芳澤,霜若使勁地抽出他的手,不屑地說了聲: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霜若說完立刻轉(zhuǎn)身就跑,立海望著她的背影,“嘖嘖”了兩聲。
“可惜!看她這么自愛又迷人……”立海自言自語地離開現(xiàn)場,他可沒想到自己真會愛上這個女人!
。
霜若舒服地躺在浴缸里,看著水蒸氣緩緩上升;她慢慢吐了一口大氣。一想到今天被那個惡心的醉客上下其手,她不禁又拿起刷子狠狠地刷著她的皮膚。其實她已經(jīng)刷了三次了,眼看她白皙的皮膚都漸漸地泛出紅色的刮痕。
她不斷刷著她的身體,直到她覺得干凈了才停下手來。然后她站起身來,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才套上她的睡袍。
她一走出浴室,她的貓——“豬喵”,就馬上跳到她的懷里。她抱著“豬喵”坐到椅墊上,只見“豬喵”今天竟然出乎意料的柔順,竟然躺在霜若的大腿上跟她撒嬌。
“豬喵,不要這樣嘛!好癢哦!彼舯回埳Φ冒W癢的。
才一抬眼,她又看到吊在架上的那件外套。一看到那件外套,那個傲慢男人的臉又浮現(xiàn)了。一想到他,霜若不禁怒從中來。
“‘豬喵’,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霉?”霜若滿腹牢騷無處發(fā)泄,只好一個人跟貓說起話來。
“他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他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用錢收買的嗎?一想到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我就覺得惡心、想吐!
霜若越罵越高興,又想了許多整人的游戲,只可惜都無法付諸實現(xiàn)。不過“豬喵”可覺得無聊死了,只見它呵欠、懶腰打了好幾個,最后實在聽不下去了,它跳下霜若的大腿,然后就往后院走過去了。
“真是一只不懂體恤主人的貓。”霜若頗為感慨,竟然連貓都不喜歡聽她說話。她正打算回房休息,卻聞到一股焦味。
她打開后門,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當(dāng)她想關(guān)門的時候,她看見草地上有一個黑丫丫的東西。這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想也沒想就往那不明的物體走去。
一靠近就聞到一股焦味,仔細(xì)一看,原來地上躺著一個被燒的焦黑的洋娃娃。剛剛應(yīng)該是有人在這里燒洋娃娃,可是這個人是誰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這跟她上次接到的電話和灑在后院的紙錢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呢?
當(dāng)她想得入神的時候,突然覺得腳板粘粘濕濕的,一時之間她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她提起勇氣低頭一看,才看到原來是“豬喵”在舔她的腳。
“豬喵,原來是你!彼话寻阉Я似饋怼
“你有沒有看到是誰在這里燒娃娃呢?”她順口問了問。
“喵、喵、喵!
想也知道,一定是白問了。
。
“馬經(jīng)理,我交代你辦的事情辦得怎樣了?”立海問著眼前這個人,可是他的眼睛和雙手還忙著處理桌上的文件。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中。地產(chǎn)公司的負(fù)責(zé)人跟我打包票說她一定會讓那個姓孟的老太婆乖乖地合作。至于另外一戶就比較麻煩,因為她的過戶手續(xù)和繼承手續(xù)都還沒辦好。不過我想再過一陣子她就會夾著尾巴逃出來!彼贿呎f還一邊露出奸邪的笑容,他可是用盡了各種惡作劇的方法!
“這樣就最好不過了!我再給你一點時間,不過我的耐性可是有限!彼贿呎f一邊暗示他最好快點完成任務(wù)。
“這我知道,我一定盡全力做好。”
“沒事了!你先出去了!彼F(xiàn)在心情煩得很,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我先出去了!瘪R經(jīng)理識相地走了出去。
其實立海會這么心煩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那個“呂映純”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打電話給他。
原本女人的事情立海向來不放在心上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從那天回來以后,他總是希望能接到她的電話,可是她卻毫無消息。立海不死心,他去了好幾趟酒店詢問她有沒有去上班,不過答案總是令人失望的。“呂映純”憑空消失了。
立海覺得自己快崩潰,心中那個女人的影子無時無刻跑出來,想要忘都忘不了。
“叩、叩。”門口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請進(jìn)!绷⒑Zs緊把自己的情緒藏起來。
進(jìn)來的是立海的機要秘書張小姐。她抱著一大疊等著立海過目、簽名的文件。
“把這些文件擱在桌上就好了!彼S手向旁邊指了指。
“是的!睆埿〗闶帜_俐落把文件整理得有條不紊。
“沒事的話你可以先走了!
“副總裁,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請示!
“什么事?”
“是關(guān)于‘漢崴集團(tuán)’總經(jīng)理結(jié)婚的事,不知道你要送禮過去就好,還是要親自過去道賀?”她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張精美的喜帖。
“用公司的名義送個禮過去就好了!”
“漢崴集團(tuán)”雖然跟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可是立海跟他們的總經(jīng)理并不熟,只是有過數(shù)面之緣而已。送個禮過去也算不失禮了!
“那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準(zhǔn)備!睆埿〗惆严蔡麛R下就走了。
“等等!”立海叫住她。
“副總裁還有事情交代嗎?”她回過頭來。
“我想問有沒有一個姓呂的小姐打電話過來或是來找過我?”他抱著最后一絲的希望。
“沒有姓呂的小姐來找過你!
立海聽了整個人都軟掉了,原來她根本就不把他看在眼里。
“沒事了!你出去吧!”張小姐覺得立海的表情很奇怪,不過她還是向門口走去。
立海點了一根煙,看看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他想要定下心來好好辦公,可是就是沒辦法。到底那“呂映純”是給他施了什么妖法?不然怎么把他搞得這么失魂落魄?
正想把心思拉回來,眼光卻被桌上那張設(shè)計獨特的喜帖給吸引了。他順手把喜帖打開來看,沒想到里面的名字卻大大地震驚了他。
“黃又勛、呂映純!彼研吕伞⑿履锏拿纸o念了一遍。
“會是那個‘呂映純’嗎?”他心中冒出了一百個問號。
他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又仔細(xì)看了一次。沒錯!就是那個名字。
“原來她又釣上另一條大魚了!難怪她對當(dāng)我的情人沒興趣!绷⒑2唤麊∪皇,只是他分不出這是苦笑還是……
“不曉得他未來的丈夫知不知道她的過去?還是也跟我一樣被她的清純外表所欺騙?”
這個黃又勛到底是何方神圣?“呂映純”為什么肯舍他而就黃又勛?想要知道答案只有一個辦法!
他馬上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內(nèi)線號碼。
“張小姐,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親自去參加‘漢崴集團(tuán)’總經(jīng)理的婚禮!
掛上電話,他開始想象“呂映純”看到他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她要怎么跟她丈夫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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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新娘接吻!接吻!接吻!”
又勛跟映純才剛切完了蛋糕,一群起哄聲伴著鼓掌聲就響了起來,只見映純害羞得把臉低得不能再低了。可是這群賀客無視新娘的嬌羞,起哄聲仍然不斷,似乎一定要親眼看到新郎、新娘演出一場限制級的才肯罷休。
又勛在應(yīng)觀眾要求下,輕輕托起映純的下巴。只見映純的眼神含羞帶俏地望著他,一時之間他還真的迷亂了,還沒吻新娘就先醉倒在她的秋波之下。
他慢慢湊上他的嘴唇,直到兩人的雙唇緊貼在一起,四周也響起如雷的掌聲。
就在這個時候,歐立海才剛剛踏入大門。只見他的眼光不停游走,當(dāng)然,他是想找那個飛上枝頭作鳳凰的“呂映純”。
立海不禁咒罵了一聲,要不是今天公司出了一點狀況的話,他也不會錯過婚禮最精采的一幕。等他忙完了手邊的事情之后,趕來這里,人家的婚宴也進(jìn)行了一大半。
正當(dāng)他東張西望的時候,他看見花園的一角有一個穿白紗的女子坐在那,只是距離太遠(yuǎn)了,所以他看不清這個女子的長相。他慢慢朝那個方向走去,只是為了確定他的臆測是不是正確的,那個新娘跟“呂映純”是同一個人嗎?
“真的是你!”
霜若原本頭低低地聆聽著美妙的舞曲,突然眼前矗立了一個人影,而且這聲音還滿熟悉的!難道是那個自大的“他”?霜若馬上聯(lián)想到那個臭屁的臉孔。
頭才一抬起來就看到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孔,而且果然是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人。
“你來這邊干么?”霜若沒好氣地說。
“怎么?你怕我來這里掀你的底嗎?”立海語帶挑釁,而且還厚臉皮得一屁股坐到人家的旁邊。
“我怕什么?”霜若忘了立海把她誤當(dāng)成映純,還有“酒家女”。
“是啊!你是沒什么好怕。說不定你丈夫根本不在意,或是他很欣賞你的床上功夫,所以也就不那么計較了!绷⒑T秸f越過份,只是他一說就停不了。更或是他潛意識就想看霜若生氣的樣子。
霜若想起來他指的是那檔子事了,原來他誤把她當(dāng)成新娘,今天他來這大概是想當(dāng)眾掀她的底,讓她“好看”。原本這種事是很好笑的,可是他說話未免太下流了吧!
原本喜怒不太形于色的霜若,這時候竟然氣得兩頰緋紅!就像一個熟透的蘋果,讓人想狠狠地咬一口。
“你真令人討厭!”霜若再也不想跟這個無恥的男人坐在一起了,她說完話起身便走。
“等等,你不怕我當(dāng)眾把你的底細(xì)說出來嗎?”立海出言威脅。
“你高興怎么說隨你!只怕到時丟臉的是你!彼粢荒槦o所謂的樣子。
立?此稽c也不把他瞧在眼里,他一急就口不擇言了。
“瞧你一點也不害怕,而且新婚之夜又一個人躲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該不會是你的丑事已經(jīng)被揭發(fā)了,所以躲到這邊來!绷⒑3鲅约に
“你……”霜若原本氣得手握拳,可是隨即一想,不值得為這人的胡言亂語生氣。
“你愛怎么說是你的事!嘴巴長在你臉上,我可管不了。”
霜若走向人群,她心想與其跟這個人胡言亂語,還不如忍受吵雜的喧鬧聲。
立海一點也不放棄,跟在她后面,他就不相信她一點也不忌諱。
霜若實在受不了這個男人,竟然亦步亦趨走在她身后,難道他就不會看看四周的情形,只要稍微有智慧的人就知道她不是新娘。
一陣?yán)诼暟讶咳说难酃舛祭吡。舞池中的人也都停下了舞步,跑向前去想一睹新人的風(fēng)采。
“歡迎今天的新郎、新娘!”笑語聲如雷響起。
“新娘?”立海這下迷糊了。
映純換了一套水藍(lán)色的晚禮服,挽著又勛的手慢慢地往立海這邊走過來。只見立海呆站在原處,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難道這中間出了什么錯誤?
“歐先生,沒想到你會大駕光臨!歡迎,歡迎!庇謩孜罩⒑5氖帧
立海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只是呆呆地把手讓又勛握著。眼光看著“映純”和她身后的霜若,兩眼寫滿了疑問。
“你就是呂映純?”立?偹闾仆坏財D出一句話,他終于知道自己“被整了”。
霜若站在后面強忍住笑,看見立海的“芭樂臉”,她心里升起了報復(fù)的快感。
映純被立海這么突然一問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羞答答地點了點頭。
“她就是我的內(nèi)人!”又勛落落大方地幫立海介紹。
“恭喜黃兄娶得如此美眷!绷⒑>S持著必要的禮貌說了一句話。
“謝謝你。今天你可要玩得盡興!我還要招待別人,待會兒再過來陪你聊聊天!
“你們忙吧!”立海讓出一條路來。
新郎、新娘和一群人潮浩浩蕩蕩地走了。霜若忍不住投給立海一個嘲笑的眼神,這下她可得意了。
“你別走!”立海伸手拉住霜若。
“請問你還要掀我的底嗎?”霜若忍不住諷刺了他。
“你捉弄我也該夠本了,我洋相也出夠了吧!你總該把名字告訴我,讓我好好記得這個曾經(jīng)擺我一道的女人!”立海有風(fēng)度地攤了攤手,誰叫他不看清情勢呢?
“你好好記著!我叫李霜若!彼f完就帶著難得一見的微笑跟上人群。
“李霜若!绷⒑0的盍艘槐椋欢ㄒ饣匾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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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若在征信社忙著整理東西,趁著映純?nèi)ザ让墼,把征信社好好地粉刷一番,等映純回來再給她一個驚喜。
當(dāng)然,這絕對不能假他人之手,因為這樣一來便會增加開銷。雖然映純的另一半會全心全力地出資幫忙她們,可是霜若覺得靠自己要來得實在一點。何況這是她的事業(yè),她有必要、也有義務(wù)要靠自己的力量來支撐這家征信社。
買了幾罐油漆,借來了一個梯子,穿上臟臟的工作服,地上還鋪著幾張報紙。雖然霜若不曾作過這工作,不過她還弄得挺像一回事的。
“我可以進(jìn)來嗎?”半合的大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生意上門了,總算不至于在映純回來后交了一張零生意的成績單。霜若高興地想著她的生意。
“當(dāng)然可以嘍!歡迎到‘梅森征信’。”霜若說完轉(zhuǎn)過頭去,才這么一下,她的臉色就變了,一層霜又蒙上她的臉。
她看起來還是這么美!立海贊嘆地想著。
立?吹剿舸┲K臟的工作服,可是看起來還是那么美,令人有想為她做一切事情的沖動。可是她的長發(fā)卻高高地束成馬尾,這令他失望,因為他想看著她長發(fā)披肩的樣子,更想把她如絲般的長發(fā)繞在指上把玩。
“你來這做什么?”霜若冰冷的語氣擊碎了他的遐想。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來這里的嗎?”立海反問她。
“不想!焙唵蚊髁,果然跟別的女人不一樣,這更激起立海的好奇心。
其實立海是跟當(dāng)天婚禮上的其他客戶打聽到的。他知道又勛的妻子開了一家征信社,而霜若就是她的合伙人。于是他弄到了這里的地址,而且找到這里來。
“要是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還跟我說歡迎光臨呢!”立海低著頭看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比他想象中還嬌小、纖細(xì)。
“我是對上門的客戶說的,不是對來找碴的人說的!彼艄室獾闪怂谎。
立?戳丝此闹!斑@里沒有別人嘍!我也就是你的客戶嘍!”
“我對你的生意沒興趣。我想那天晚上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彼糁傅氖橇⒑D翘煲鳌暗叵路蛉恕钡哪菣n事。
立海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我為那天的事情跟你道歉,我承認(rèn)是我的不對。不過今天除了跟你說對不起之外,我還想跟你談?wù)?jīng)事!绷⒑5臉幼涌磥磉挺誠懇的。
“生意上的事?”霜若抬起明亮的眸子看著他。
“是的!”
“那請那邊坐吧!”她雖然嘴巴上沒說原諒他,可是她的態(tài)度卻親切多了。
立海朝她指的位子坐了上去,而霜若脫下沾了油漆的手套后就往立海對面的位子走去,然后從容地坐下來。
“可以請問是什么樣性質(zhì)的案子嗎?”開門見山是霜若的一貫作風(fēng)。
“查一個人,追一筆債,一件東西。”立海馬上就學(xué)起了霜若的調(diào)調(diào),大有嘲笑的意味。而他的眼神也帶著急迫的火花向霜若近逼,只見霜若不畏懼地回視著他。
立海想她是唯一一個可以直接直視他眼神的人,以前從沒有女人在他的眼神下沒有羞窘的神態(tài)。她是第一個。
“什么人?”霜若一貫的語氣。
立海沒有直接回答,他拿起桌上的紙筆,然后寫了幾個字就遞回給霜若。
“李霜若!彼@訝地念著自己的名字。她從沒想過自己有欠眼前這個自大的人任何東西。
“那這個李霜若欠你什么東西?”
“她欠我的可多了!第一筆,我?guī)退鹨粭l肥魚,她卻頭也不回地扔下我一個人呆在原地。第二筆,我好心借她一件高級西裝外套遮羞,她卻沒有歸還。更可惡的是這個女人還讓我在別人的婚禮上出盡洋相。你說她欠我的東西多不多?”立海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霜若瞧他一股腦地數(shù)落了一大堆,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平常冷淡的眼神都洋溢著笑意。立海是第一次看她真的笑了,他終于了解唐伯虎為何甘心為秋香的三笑而委身為奴。
“看不出你還挺小心眼的,這些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只對我在乎的人小心眼。”立海深情地說著。
霜若撇過頭去,不去理會他投射過來的深情眼光。
“我對這件案子沒興趣,你還是另找高明吧!”霜若又回復(fù)了一貫的冷淡。
“我知道你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立海熱切地望著她。
“那天的事我早就不生氣了。只是那條魚早被我吃掉了、外套也被我剪了個稀巴爛,至于婚禮上的事情則是你自找的。我們之間就算扯平了!”霜若就是這樣一個人,生氣不超過三天、快樂也是不超過三天,就像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不相干一樣。
但這只是她給別人的感覺,其實霜若也會為世間哀傷的事情流淚、為快樂的事情歡笑,只是這些喜怒哀樂她總不掛在臉上,她習(xí)慣放在心上,然后一個人品嘗。
“你是說我們又是朋友了?”立海語氣中透著高興。
“如果你要這樣認(rèn)為,那就算是吧!既然你來只是為求得原諒,那么你達(dá)成了。門口就在那邊,我還要去繼續(xù)做我的工作!钡貌荒茉俚闹鹂土,聽不出她真正的意思。
看著霜若繼續(xù)刷著墻壁,立海卻仍被她冰冷的態(tài)度給愣住。感到霜若不是真心原諒他,要不然她不會這么冷淡,而且還下了逐客令。
這就是立海不了解霜若的地方,他不知道世間有這樣一個女子,可以對所有的事物都這樣冷冷淡淡的,感情不顯露于外。
“還有事嗎?”霜若看著呆站的立海。
“哦!沒事。”他回過神來!拔蚁胛铱梢詭湍惴鬯Ρ!彼麤]被她的冷漠給嚇倒。
不等霜若的回應(yīng),立海馬上卷起了袖子,拿起了旁邊的刷子、油漆桶,然后便煞有其事地粉刷了起來。霜若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止,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默然地繼續(xù)著她的工作,絲毫沒有因為立海的舉動而停頓下來。
隨他吧!等到他玩膩了,他就會自己走開了。霜若這樣想著。他們這些闊少爺哪個不喜歡招惹女人一下呢?不理他,他無趣了,就會走了。
只是立海這次是認(rèn)真了,他刷著墻壁還一邊吹著口哨,自得其樂。這會兒反倒是霜若帶著驚訝的眼神看著他,連手上的刷子都忘了動,舉在半空中。
立;仡^對她笑了笑,然后又吹著口哨繼續(xù)他的工作。霜若被弄得莫名其妙,只得繼續(xù)工作,不理這個怪人。
兩個人就這樣刷著墻壁,不說一句話,只偶爾交換了幾個眼神。不知道刷了多久,立海的大哥大竟然響起了,他說了幾句話,似乎要趕去處理一些事情。
“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幫你刷油漆了!彼f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對于衣服上沾滿了油漆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此刻立海發(fā)誓:他不會放棄的。因為這個女人又挑起了他的好奇心、挑戰(zhàn)欲。她會是屬于他的!
霜若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遠(yuǎn)走。
“真是一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