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后,難得的溫暖陽光,照在身上總是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歐立海從百忙中抽出空來。他喜歡到這座小山丘靜坐,想些事情,這是他忙碌工作中唯一的奢侈,他喜歡享受這份寧靜的感覺。這時候的他與工作或應(yīng)酬時的他判若兩人,認(rèn)識他的人絕不會把眼前的歐立海與工作時的歐立海聯(lián)想在一起。
自從他學(xué)成歸國之后,他便立即投身于日理萬機(jī)的商場之中。天天周旋于各大公司與各個企劃案之間,不是要動腦便是要耍嘴皮子。尤其接手父親的事業(yè),身負(fù)克紹箕裘的重責(zé)大任,他更是輕忽不得。
這片小山正是公司最近看中的一處極佳據(jù)點(diǎn)。他的商業(yè)直覺告訴他,這處山坡地經(jīng)過開發(fā)與規(guī)劃,絕對能變成一處極佳的休閑去處。
“我要把這里變成臺灣最高級的鄉(xiāng)野俱樂部!”
“這里是游泳池、那里是高爾夫練習(xí)場、過去一點(diǎn)再建造優(yōu)雅的小木屋……”
他要把這塊小小的新天堂變成臺灣名流紳士的聚集地!他的腦子不停地轉(zhuǎn)動著。由原來的純休閑到現(xiàn)在滿腦子的計劃,他興奮極了!
“我的愿望就快可以實(shí)現(xiàn)了!只要那兩戶惱人的老頑固同意,我所夢想的新天堂樂園就將在這里跟世人見面了!”
他越想越得意,仿佛已可以預(yù)見未來美好的遠(yuǎn)景。就在此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不遠(yuǎn)處有個白點(diǎn)。
他站起身來,眼光所瀏覽過的地方竟有一片白影,好像是個女人……
他走近點(diǎn)瞧了瞧,卻看見了一個白衣女子,長發(fā)飄飄,連衣裙也在風(fēng)中舞動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她的側(cè)面,在夕陽的照射下,她的臉頰射出一道仿佛不屬于凡人的光芒。
立海從她的側(cè)面可以推測,這個女子一定是個絕色佳人!這時候他竟呆站在原地,因?yàn)樗恢涝摬辉撻_口叫住眼前這個美麗卻陌生的女子。
他蹲在一叢矮樹后頭欣賞她那完美無瑕的側(cè)臉,他發(fā)誓:這輩子他還沒見過這么美麗的女子?粗粗谷话V了!
當(dāng)他看得正入迷的時候,這個女子竟然起身轉(zhuǎn)向而走,往樹林的深處走去。立?此x開,想要起身追出去,不過卻已來不及了。
“小姐!等等我啊!”
他跑出了矮林,可是那位不知名的女子卻已消失無蹤了。
“她是誰呢?怎么會一個人到這里來呢?”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看到她呢?”
他心里充滿了再見到這位小姐的渴望。雖然只見到她的側(cè)面,不過已經(jīng)夠美艷絕倫了。而且立海非常確定,這位女子一定超乎他想象的完美。
“可是這么偏僻的地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一位女子呢?”他猜不透。
“難道她是樹林里的妖精?”
想到這立海忍不住笑了笑,為什么有這么可笑的想法呢?他都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男人了,怎么還有這種想法呢?
不過立海想到那女子透露出不屬于凡人的氣質(zhì),還有她走起路來悄無聲息的樣子,他迷惑了!他開始懷疑自己。
“也許撞鬼了!”
不過這時他心里非但沒有毛毛的感覺,反而有一股莫名的興奮從骨子里竄了出來。他下定決心,不管她是誰,他一定要再見這位女子一面!
***
“誰?是誰?”霜若聽見門鈴聲,立刻跑去開門。
“映純!是你啊!”
“你搬了新家,想來看看你弄得怎樣,要不要別人幫忙?”
李霜若,這間老式日本平房的新主人,而這位訪客正是她的好友兼事業(yè)上的好伙伴——呂映純。
霜若一襲白衣,長長的頭發(fā)自然垂落著,再加上走起路來無聲無息的特質(zhì),如果在半夜瞧見她,絕不會認(rèn)為她是個人。不過,如果她是鬼,她一定是最美麗的女鬼。
“不用吧!這里的家具都是現(xiàn)成的,我只帶了簡單的行李而已!彼坏貌慌宸约旱倪@個朋友,自己才搬進(jìn)來沒幾天,行李都沒打點(diǎn)好,她就跑來參觀她的新居。
映純看了看四周,她同意似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間房子的家具實(shí)在是少得可憐,簡單的一張茶幾、數(shù)個椅墊,連一臺最基本的電視機(jī)都沒有?礃幼,霜若真的是不需要她的幫忙。
“是啊!打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我根本看不到一絲臟亂。不!應(yīng)該是說,我根本就沒看到任何一件大型的家具!庇臣冋f著還擺出夸張的表情。
霜若笑了笑,她很難得笑的,她所謂的笑也僅止于淡淡微揚(yáng)一下嘴角。不過光是這個動作就足以令很多人深深著迷了!
映純看了看她的樣子,她有點(diǎn)不能置信!澳阍摬粫B床都沒有吧?”
霜若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總是這樣,永遠(yuǎn)不多話,她優(yōu)美的肢體語言往往多過于她的言語。
“要不要喝杯玫瑰花茶呢?”
“好啊!”
霜若走進(jìn)小廚房中燒開水,然后從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中取出一些茶葉。當(dāng)滾燙的開水沖泡進(jìn)茶葉時,一陣幽幽的花香撲鼻而來。
映純端著茶杯品嘗著花茶,可是她的嘴巴可沒停著。
“霜若,我真搞不懂你,山下好好的不住,偏偏住到這種地方來!”
“這地方有什么不好?”霜若反過問她。
“這有什么好?這附近只住了一、兩戶人家,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種地方根本就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這種地方?jīng)]什么人才安全呢!有人的地方才危險呢!”
“歪理!”
映純顯然不贊成霜若自己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說什么她都要勸服她。
“霜若,你如果暫時找不到房子你可以到征信社去住一段日子啊!反正我跟又勛就快結(jié)婚了,你一個人住在那也挺自在的,不是嗎?”她是誠心為她著想。
“那不一樣。我一向不喜歡住那種像鳥籠似的公寓里,那里根本就不適合人住。你瞧!這里的空間少說也有五、六十坪,再加上還有前院跟后院,我還可以種種花。這樣的生活才愉快!”
“可是這里的交通這么不方便,光是每天上下班的時間就會花掉你三個小時!
“沒關(guān)系!我自己開車。何況我們‘梅森征信’也才我們兩個人,可以說是老板兼伙計。只要我們彼此睜只眼、閉只眼,誰也不會在乎我們是不是每天準(zhǔn)時上班!
“好吧!既然你這么堅(jiān)持的話!庇臣兛此囊庖褯Q也就不阻止她了。
映純的話才說完沒多久,她就聽見喵、喵的聲音。
“這是什么聲音。俊庇臣冏笥覐埻艘幌。
“那是我表姨媽留下來的貓!
這時候從后門走進(jìn)來一只貓,它全身覆蓋著雪白的毛,搭配著臃腫的身軀。它慢慢走到墻角去,然后蜷縮在那里舔著它身上的毛。
“哇!好可愛的貓哦!”映純露出甜甜的笑容。
映純向來很喜歡小動物的,她一向很有小動物的緣,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只貓竟然對她像視若無睹一樣,它還是自顧自地舔著它的毛。
映純看到貓咪這樣的反應(yīng),她有些心灰意冷,沒想到她對小動物的吸引力竟然消退了。一時之間,失望之情一覽無遺。
霜若看到她的表情當(dāng)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澳銊e難過了!這只貓不管對任何人都是這副德性。你別理它,待會兒它就會來跟你撒嬌了!
映純聽了之后也就悻悻然地回到她的位子上,不過她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那只貓。
“真是什么人養(yǎng)什么貓!主人怪里怪氣的,貓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霜若聽了笑了笑,她當(dāng)然知道映純在諷刺這只貓跟她那愛理不理的個性很像。
“你錯了!這只貓跟我不像,它是跟我表姨媽像。而它也是我繼承這間屋子的唯一條件——我必須連同貓跟這間房子一起照顧!
“看來你表姨媽大概也跟你同一個調(diào)調(diào)!庇臣冊捴杏性挼卣f著。
霜若沒有否認(rèn)但也沒有承認(rèn),這代表她默認(rèn)了。
“很多我們的親戚都這樣說。我們這個家族也只有我們兩個最合得來了!這大概就是她為什么把房子留給我的原因吧?”霜若淡淡地說著,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事都不能引起她的喜怒哀樂。
說著說著,那只貓咪已經(jīng)跑到映純的腳邊在跟她撒嬌了,映純高興地把它抱起來。
“這果然是只奇怪的貓,不理它,它反而跑過來跟你示好!彼贿呎f著一邊撫摸著它身上的長毛。
映純把貓咪抱在膝蓋上玩了一會兒,但貓咪卻不耐煩地叫了幾聲,然后一個縱步跳到霜若的懷里。
“真是一只奇怪的貓!專門喜歡把自己的熱臉貼在別人的冷屁股上!庇臣兗傺b氣惱地嘟了嘟嘴。
霜若只是冷冷淡淡地摸了一下它的腦門,沒想到這只小貓竟然就馴服地臥倒在她的腿上,嘴里還不停地喵、喵、喵地叫著。
“它叫什么名字啊?”
“我表姨媽沒給它取名,不過我倒是給它取了個名字。”
“叫什么?”
“豬喵!
映純一聽完這個名字就大笑起來,連貓咪都有些難為情地大叫一聲,然后跳下霜若的膝蓋,驕傲地往后門走去,似乎不太滿意主人給它取的名字。
“真有趣!虧你想得出這種名字。不過跟它胖胖的體型倒也挺相稱的!”
霜若就是這樣的人,別看她外表冷冷的,其實(shí)這并不代表她缺少幽默感,反而她常常語出驚人。而且跟她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她這個人其實(shí)滿風(fēng)趣的。
“好了!別再說我的事了,說說你的婚事吧!”
映純一聽到自己的婚事,雙頰緋紅,害羞地低下頭去。
“我今天就是來送喜帖的!庇臣儼烟舆f了出去。
霜若把那張印刷精美的喜帖給接了過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原來喜宴打算訂在下個月一號舉行。
“映純,恭喜你了!”霜若難得露出開心的表情,她一向喜怒哀樂不形于色。
“別只是羨慕而已,你也快找一個如意郎君,我也好快點(diǎn)喝到你的喜酒!
“這也沒辦法!又沒有人來追我,難不成叫我去倒追?”她聳了聳肩。
“這倒不必!只要你標(biāo)準(zhǔn)降低一些,對人不要那么冷淡,你周遭那些多得數(shù)不清的追求者,哪一個不是在等你點(diǎn)頭呢?”映純非常清楚霜若的魅力。
像霜若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會沒有男朋友?誰也不相信,可是事實(shí)就是如此。但這不代表她沒人追,事實(shí)上追她的人還真不少,只是她那冰山美人的性情,叫那些追求者還沒展開追求就吃了“閉門冰”。
這時候霜若心里想起了一個人,那是個理著平頭穿著高中制服的少年,而那時她才是個小學(xué)生而已。
記憶忽然間重回遙遠(yuǎn)的兒時……
“姊,我要跟你一起去看電影。”小霜若拉著姊姊的裙擺,說什么也不放手。
姊姊無奈地看著身邊的男孩子,只見男孩黝黑的臉上帶著一貫的笑容,然后便很爽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萬歲!我知道常大哥對我最好了!毙∷暨种绷碎T牙的嘴開心地笑了出來。也許因?yàn)樗魪男【蜎]有兄弟,加上父親又在外地工作,所以她對姊姊的男朋友特別有好感。
不過只限于他——常智堯,對于姊姊以前的男友,她可從來沒有感覺。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常智堯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
小霜若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對姊姊那么溫柔。一點(diǎn)都不像她班上的那些男同學(xué)只會故意掀她的裙子,拿一些惡心的東西來嚇?biāo)?br />
她下了決心,以后男朋友一定要跟常大哥一樣。不、不,她希望她以后的男朋友就是常大哥。
小霜若坐在腳踏車前的桿子上,往后一瞧,后座的姊姊竟然親密地抱著常大哥的腰。小小早熟的心靈忍不住嫉妒了起來……
時過多年,如今霜若早已亭亭玉立了。而姊姊也遠(yuǎn)嫁到美國,只是新郎不是常智堯。而當(dāng)年的常大哥早已搬家,失去了聯(lián)絡(luò)。
雖然霜若在這當(dāng)中經(jīng)歷許多人與事,內(nèi)心也總以為只是小時候的一段迷戀,但是總在不經(jīng)意之時,還是會想起這樣一個人。
“霜若,你在想什么?”映純搖了搖沉思中的她。
“沒有啊!”她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急著掩飾自己的記憶。
霜若從她的記憶中回到現(xiàn)實(shí)來,她總是會想常大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結(jié)婚了嗎?再看到他的話,是不是還會有跟以前一樣的感覺?
。
霜若起了個大早到前院去松土,她準(zhǔn)備要在前院、后院種一些花,這樣可以把這棟已經(jīng)有些殘破的日式建筑弄得有生氣些。
“早安!你是新搬來這里住的吧?”門口站著一位晨運(yùn)的中年婦人。
“是啊!”
“我就住你的前面而已。我姓孟!”婦人自我介紹著。
“孟太太,你好。我叫李霜若,才剛搬來這里。”
“不要叫我孟太太,我夫家不姓孟,我用的是娘家姓!眿D人強(qiáng)調(diào)著。
“不好意思,孟女士!”
“沒關(guān)系啦!”
這位孟女士可以說得上是住得離霜若最近的一個鄰居了,因?yàn)樵谶@附近好像只剩她們兩戶,其余的人家好像都搬走了。
“對了!你跟前任屋主是什么關(guān)系。俊泵吓亢闷娴卮蛄恐。
“她是我表姨媽。你認(rèn)識她嗎?”霜若抬著眉這樣問。
“也說不上認(rèn)識,我們只見過幾次面而已,連話也沒說過幾句!
這時候霜若才看見孟女士的手上還提著個鳥籠,里面養(yǎng)了一只黑丫丫的九官鳥。
“李小姐是一個人住嗎?”
“是啊!”
“那你不怕嗎?你沒有遇到怪事嗎?”孟女士的表情有些神秘兮兮的樣子。
“怕?為什么要怕?有什么怪事呢?”霜若好奇地反問。
“你難道不知道你表姨媽是在這間屋子里上吊自殺的嗎?”她刻意壓低了音量。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神色怪異,好像在說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知道啊!不過這有什么關(guān)系?”霜若不是一個膽小的人。
“我跟你說吧!你可不要嫌我多嘴,這間房子不干凈!彼谥煺f。
霜若聽了之后淡淡笑了笑,因?yàn)樗徽J(rèn)為一間房子死了一個人就會鬧鬼。更何況死了的人是她的表姨媽,她也沒理由來害她。
“你不要不信邪哦!這間房子以前的屋主一家子的人全死于瓦斯中毒。更早以前,日本戰(zhàn)敗后,也有一家子的日本人在房子里切腹自殺。所以這間屋子是不祥的,我們這附近爬山的人、清潔大隊(duì)都說過他們有看過奇怪的東西在這附近盤旋!彼V定地說著,好像她曾經(jīng)親眼見過。
“如果真的有這種事的話,我相信他們也不會來害我的。”霜若說得很有把握。
“算了!你們年輕人就是不信邪,不過有件事我還是要提醒你比較好!
“什么事?”
“就是你表姨媽生前養(yǎng)的那只貓啊!你該不會還養(yǎng)著它吧?”
“我表姨媽的遺囑交代過,要繼承房子一定要照顧這只貓!
“我勸你還是趕快把這只貓給送人。因?yàn)樨埍旧砭秃荜帲由纤挚粗叭沃魅松系踝詺,所以它的陰氣一定很重的!彼f完還撇了撇嘴。
“不會吧!它還挺乖的,也不太粘人,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彼袈栔绲馈
“算了,算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有些事還是寧可信其有的好!”她揮了揮手,顯然對霜若的不領(lǐng)情有些不高興。
這時候孟女士的九官鳥突然說話了,可把霜若給嚇了一跳。
“惡婆娘,惡婆娘!”九官鳥不停地叫著。
“對不起,它不是在罵你哦!”孟女士不好意思地說!鞍⒕,不要再叫了!
說也奇怪,這只鳥像懂人話似的,它竟然停住不再叫了。
“這阿九不知道從哪學(xué)來的話,你千萬不要介意!彼f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不會的!”霜若并不以為意。
接著孟女士又跟霜若講了些這附近的事,霜若雖然不感興趣,可是她也不會無禮地去打斷人家。她只是很有禮貌地聽著,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因?yàn)樗α私庵心陭D人的寂寞,她們總是希望有些人可以聽聽她們說話。加上這附近的人煙又稀少,找一個人聊天實(shí)在不容易,難怪這個孟女士一逮到機(jī)會就說個不停。
“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可以問問你嗎?”霜若聽了半天的話,總算開口問了一句。
“有什么事你就盡管問吧!我在這附近也住了很久,大概沒有什么事情會是我不知道的。”她對此很有自信。
“我記得以前到表姨媽家時,這附近還有不少住戶,怎么到現(xiàn)在都搬光了呢?”
這點(diǎn)霜若一直想不通,因?yàn)檫@附近的生活條件真的不錯,怎么會一時之間大家都搬光了?偌大的地方只剩她跟孟女士兩戶人家。
“說起這點(diǎn)你就不知道了!這是因?yàn)橛袀大財團(tuán)要買下整座山來進(jìn)行開發(fā)計劃,這里多數(shù)的住戶都被他們收購了。大概就剩我們這兩戶還沒有被他們并購,也因?yàn)槲覀冞@兩戶使得他們的計劃整個停擺,所以他們一定恨我們?nèi)牍。”她擺著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為什么不把房子賣給他們呢?難道是他們的開價不合理?”霜若問問題總是這樣直來直去的,也不曉得轉(zhuǎn)個彎。
“這倒不是!他們開的價錢是很高,只是我住慣了這地方,更何況這房子可是我老伴留給我的!說什么我也不會賣的。除非我死,否則休想!”最后一句話她又加重了語氣。
孟女士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倒是很堅(jiān)定,不過從她的表情中好像透露著有人在逼她賣似的。難道是這個財團(tuán)采取一些非法的手段?霜若在心里默想。
“那個財團(tuán)大概快派人來跟你談了!李小姐,你會賣了這房子嗎?”她試探性地問了問。
霜若搖了搖頭!拔冶硪虌層薪淮^,這間房子不能賣掉!況且我很喜歡這里的環(huán)境,我打算在這里長期住下來!
“那就太好了!以后就有人可以跟我串門子了!
霜若苦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雖然不喜歡東家長、西家短,可是她怎么忍心當(dāng)面拒絕一個寂寞的老人呢?
“我也該回去了!今天我兒子、孫子要回來看我呢!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再來我家找我吧!”她熱心地說。
“再見!”
霜若目送她的背影離去,看了看手表,她也該去上班了。
。
“立海!”
立海躺在床上,只見一名美艷絕倫的白衣女子輕呼而來。
“是你!”
立海立即坐了起來,伸手想去握住那名白衣女子。沒錯,她就是那天在小山丘上令他魂?duì)繅粝、朝思暮想的絕色佳人。
“唔,別亂來!”立海才碰到那白嫩嫩的小手,卻又一個不小心讓她溜了回去。
白衣女子巧笑倩兮,一雙大眼睛活靈活現(xiàn)地凝視著他。
“我……你……”一向在商場上以精準(zhǔn)、冷靜作風(fēng)聞名的他,身邊也有過不少女人,但此刻他卻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白衣女子只是捂嘴笑著,那嬌態(tài)令他心動不已。
“我自從見了你,就一直無法忘記你……”立海忍不住一手將她擁入懷里,緊緊擁住她一身的軟玉溫香。望著她欲語還羞的櫻唇,立海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哎喲!”
怎么搞的!美人頓時變成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枕頭!立海從夢中驚醒,才知道自己原來作了一場綺夢。
想起那名女子,就想起那片山坡地的案子。今天一定要好好問問馬經(jīng)理,事情是怎么辦的!
他駕車飛快抵達(dá)公司,一進(jìn)辦公室就刮了馬經(jīng)理一頓。
“馬經(jīng)理,我是請你來吃閑飯的嗎?這件事情過了這么久都還沒搞定,我看你是存心想要?dú)馑牢!?br />
歐立海把桌上的資料全都丟到地上去,他對這件事情已經(jīng)氣到最高點(diǎn)。馬經(jīng)理趕快蹲下去把那些資料撿起來放在桌上。
“副總裁,這件事情我們會盡快辦好的!只是那個姓孟的老太婆到現(xiàn)在都還不點(diǎn)頭,另外一戶的老太婆又死了,我們正在調(diào)查誰是她的繼承人,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
馬經(jīng)理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好像這個歐立海會吃了他不成。
“盡快?你的盡快是什么時候?你知道這個計劃每拖一天我們公司就要損失多少錢嗎?你如果不能把這件事情辦好,我就讓你回家吃老米飯!
立海氣極了,他實(shí)在不能忍受這個計劃一再受延宕。他是個事業(yè)心重的人,為了生意,他可以不擇手段。這是商場上眾所皆知的事情。他的生意眼光可以說是又準(zhǔn)又狠,而弱肉強(qiáng)食就是他做生意的不二法門。
“這我知道了!我已經(jīng)透過地產(chǎn)仲介公司去進(jìn)行溝通了,他們跟我拍胸脯說絕對沒問題。”他不斷地鞠躬哈腰希望歐立海能息怒。
“光靠仲介公司行不通!我們也要想辦法讓這兩戶人家早早搬遷!睔W立海說著,眼中射出兩道急切的光芒。
“是的,我會用盡所有各種方法讓他們住不下去,也不敢再住下去!
馬經(jīng)理說得一副胸有成竹,好像所有壞點(diǎn)子他都已經(jīng)了然于心了。
“對!要用盡各種方法讓那個不識趣的老太婆知難而退,讓她了解她是無法對抗我們這種大企業(yè)的!彼f著不自覺地握了握拳頭。
“這我知道!”馬經(jīng)理一副拍馬屁的嘴臉。
“沒事的話,你就先出去吧!”他不耐地擺了擺手。
立海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馬經(jīng)理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他馬上三步并兩步地走了出去。
立海伸展了一下四肢,這陣子他因?yàn)楣ぷ魃系氖虑樘α,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去他最愛的小山丘了。
想到小山丘,他心中又浮現(xiàn)出那個白色的身影,還有那個女子的側(cè)臉。雖然他連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可是只要他腦袋一停下來,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不曉得她住在哪里?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的正面是不是比側(cè)臉更美麗?
她笑起來一定很美吧!
他的腦子中盤旋著無數(shù)個問題,最重要的是他想再跟她見上一面。
“沒想到思念一個人的感覺竟然這么奇妙!”他自言自語著。
這是第一次他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再次見到她之后這種感覺不但不會減少,還會與日俱增。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立海的思緒也只好暫告一個段落。
“喂!我是歐立海。”
“副總裁,你未婚妻在外面說要見你!彪娫挼哪穷^傳來他秘書的聲音。
立海無奈地?fù)u了搖頭,他不知道為什么傅曼茹會把他看得這么緊,連上班的時間她都要來查勤。
“好吧!請她進(jìn)來吧。”
電話才剛掛上,一名女子就已經(jīng)走進(jìn)他的辦公室了。她就是歐立海的未婚妻——傅曼茹。她優(yōu)雅地走進(jìn)來,然后帶著滿臉的笑容坐上立海對面的椅子。
“曼茹,不是叫你別在上班的時間來找我嗎?”立海充滿大男人主義地說。
“可是你好久都沒來看人家,我好想你!所以我才來這找你。”
曼茹嬌聲嬌氣地說,她對立海百般容忍,甚至為了他而改變她的大小姐脾氣,原因無他,只是因?yàn)樗龕哿⒑!?br />
對他的花心、風(fēng)流,曼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故意睜只眼閉只眼,她害怕把他管得太緊了,反而會失去他。
“我公事忙嘛!難道你希望你未來的丈夫無所事事嗎?”他睜大著眼睛反問她。
“那我不管!總之你今天至少要陪我去吃午飯!彼蛄⒑H鰦。
“不行,我今天中午有一個午餐應(yīng)酬。你還是自己去吃飯吧!”
“不要嘛!我只要你陪我!甭闼V。
“不行,我今天真的沒空!”他說這句話還隱含著命令的味道。
“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公事重要?”她氣極了所以也硬著語氣質(zhì)問立海。
立海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可是曼茹從他的眼神中已經(jīng)看到答案了。
“我知道,在你的眼里公事永遠(yuǎn)比我重要,甚至你跟我訂婚也只是為了兩家的商業(yè)利益?墒悄愕降子袥]有愛過我?”她的眼睛睜大了質(zhì)問他。
立海還是沒回答,只是此刻的他眼神已經(jīng)柔和了許多。
“你根本就不敢回答我!也許你從沒愛過任何人,你只愛你自己跟你的事業(yè)!
曼茹說完就流著眼淚奪門而出。
立海呆坐原處,因?yàn)樗娴谋宦銌柕沽恕K约阂擦私馑愕慕Y(jié)合只是為了兩家的商業(yè)利益,他不愛曼茹,這一點(diǎn)他可以確定。只是他這樣做有錯嗎?有多少大企業(yè)不都是利用兩家企業(yè)的聯(lián)姻來擴(kuò)展商業(yè)利益的嗎?
曼茹倒在外面的門上,她知道跟一個不愛她的人生活在一起是痛苦的,可是問題就在她實(shí)在太愛立海了!她相信在婚后她一定可以使立海愛上她。只是,男人的心是誰也無法掌握的。
。
三更半夜,到底是誰打電話來?霜若猜不到,可是她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來到客廳去接電話。
“喂!請問找誰?”
等了半晌,對方連一句話都不說,顯然是一通惡作劇的電話。
“你再不說話我要掛電話了!”
對方還是一句話都不說,正當(dāng)霜若要把電話掛上的時候,話筒竟傳來讓人發(fā)毛的聲音。這聲音就像從地獄來的一樣,是所有人一輩子都不想聽到的聲音。
霜若把電話掛上,她不曉得這是誰的惡作劇,不過半夜打這種電話真是很沒道德而且是無聊加三級。
掛上電話之后,她已經(jīng)睡意全無。正想到廚房去倒杯水來喝,沒想到才倒了水就被突然闖進(jìn)來的“豬喵”嚇了一跳,她一個不小心就把手上的杯子給弄翻。
這時候竟然從后院傳來腳步聲,霜若開了后門一看,卻什么都沒有。但是再低頭一瞧,后院中竟被灑滿了紙錢。
“到底是誰在惡作?”
霜若心驚膽跳地把門關(guān)上,才一回過頭就看到貓咪的深藍(lán)色眼睛,好像正陰陰邪邪地看著她,使她不寒而怵,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
雖然霜若不是個膽小的人,可是遇上這些怪事,她的心里難免也覺得怪怪的,她連地上的碎片都來不及掃就趕緊跑回房間,然后用棉被蓋住自己的頭。
“到底是誰要嚇我?那通電話跟紙錢是不是有關(guān)系呢?”
霜若一整晚都被這些問題所困擾著,這些疑問一天不解開,霜若就一天不能心安。
“我一定要找出是誰在背后搞鬼!
不愧是當(dāng)偵探的,換作別人早就搬家了!霜若下定決心要把搞鬼的人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