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葉雙 -> 祭年獸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祭年獸 第四章
作者:葉雙
   
  他該聽他的話離開嗎?

  在剛剛被粗魯?shù)厝酉麓埠螅谝粋浮上心頭的念頭竟不是害怕,亦不是被粗魯對待的難堪,而是是否該昕話的離開?

  她當(dāng)然知道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應(yīng)該竭盡所能的遠(yuǎn)離這些年獸,可是她卻一點(diǎn)也不想這么做。

  所以當(dāng)這個不該是問題的問題浮上晴兒的腦海,她原先驚懼的心卻被疑惑所取代。

  原本就是不該猶豫的問題啊!她該立刻遵從他的命令,飛也似的離開,因?yàn)樗m然是她的夫婿,可是也是會吃人的年啊!

  離他愈遠(yuǎn),代表她愈安全,不是嗎?

  可為什么她卻猶豫了?是因?yàn)樗某霈F(xiàn),讓這個房子不再顯得陰沉而恐怖,空氣中似乎因?yàn)樗臍庀⒌拇嬖,而讓她的心也變得平穩(wěn)。

  很怪吧!明知他是一只會吃人的野獸,明知他是由野獸幻化出來的男人,而自己卻因?yàn)樗拇嬖诙械桨残摹?br />
  是因?yàn)槎Y教的束縛,讓她明知他對自己的不歡迎,卻也不愿輕易離開,只因?yàn)樗撬姆颍?br />
  還是因?yàn)樽钤缦饶谴掖业囊黄,她卻已經(jīng)震懾于他的俊美,盡管明知那不過是個表象,但除卻他那一身的冰冷,他那隱然所展現(xiàn)的王者氣息,是否已經(jīng)深深的吸引了她呢?

  是否也因?yàn)檫@樣的吸引讓她不再在乎他是否是一頭嗜血的野獸,讓她在這個陌生又令人恐懼的地方,只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只因?yàn)樗撬姆颉?br />
  過多的思緒在晴兒的腦海中交纏著,讓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在經(jīng)歷一天疲累后的晴兒,似乎也已然無力再去思索這樣交纏復(fù)雜的問題。

  沉重的眼皮頻頻的往下落去,她不由自主地眷戀著一天下來唯一的安穩(wěn),她悄悄的伸手扯住他滑落榻下的一抹衣衫,緊緊的握在手中,本該在驚懼恐怖中度過的第一夜,她卻因?yàn)槭种心墙匾聰[而沉沉的進(jìn)人黑暗夢鄉(xiāng)之中。

  “愚蠢的女人!”黑暗中響起一陣不悅的低咒,原該安穩(wěn)的睡在床上的人在黑暗之中睜開雙眼。

  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卻又不肯離開,真不知道她的腦袋里究竟裝了些什么?

  他不屑的微微揚(yáng)高眉,他一向習(xí)慣孤獨(dú)的夜,既然她不愿意離開,那么他走總成了吧!

  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屈就的心情,從小他就是高高在上的族長繼承人,向來都是別人來屈就他,哪曾有他委屈自己的道理。

  若是以前他碰到這樣的事,該離開的絕對不會是他,畢競這是他的房間。他的領(lǐng)地,旁人有什么資格要他屈就。

  可是當(dāng)他的耳際傳來陣陣安穩(wěn)的氣息聲,他自炕上翻身而起,正準(zhǔn)備另覓他處休憩時,一個小小的阻力阻止他的步伐。

  年昕堯的眼神倏地向下掃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緊緊捉在她手心里的衣擺。

  兩道劍眉徽徽的高聳,黑色般幽暗的雙眸微瞇,年昕堯打量著她將衣擺握在手中然后靠向心房的舉動。

  不知怎地,向來不懂憐惜為何物的他,心中竟泛起微微的不忍,腦海中開始產(chǎn)生離開與不離開的對戰(zhàn)。

  終于向來的冷漠戰(zhàn)勝心頭的不忍,他微微的用力想要扯回衣擺,可是偏偏不管他怎么使力,晴兒就是有力、法在下意識中將衣擺護(hù)得牢牢的。

  “該死的!”年昕堯低咒一聲,氣憤不已的他伸出手對準(zhǔn)她因沉睡而搖搖晃晃的頭顱,準(zhǔn)備喚醒她。

  就在此時,晴兒原本因?yàn)樽瓜碌念^顱卻選在此時微微的抬起,并靠向微微發(fā)熱的炕上。

  當(dāng)那彎彎的柳眉,挺俏的鼻梁,紅艷又小巧的紅唇突然印人年昕堯的眼簾時,年昕堯伸出的手卻因此停在半空中。

  她不是最美的,年族雖然地處偏僻,但男人是生得俊俏,女人則是生得絕艷。

  可不知怎地,晴兒那在年族中僅能算是秀麗的面孔,卻讓他冷硬的心房無由來的一顫。

  “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罷了,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嘴里發(fā)出不屑的言語,但想要搖醒她的手卻依然硬生生的停在空中。

  直到晴兒再一次的因?yàn)椴皇娣尤崛醯纳眢w時,年昕堯這才收回投向她的視線。

  平日慣常的冷淡重回他的體內(nèi),暗暗的在腦海里思索一會兒,他依然伸出手,但探出的手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般,執(zhí)行的任務(wù)并不是奪回自己的衣擺,反而是攬腰一把將因?yàn)樽P在冰冷的地上,身軀已漸漸泛起寒意的嬌軀抱起,當(dāng)那顆小小的頭顱靠進(jìn)他溫暖的胸膛,而發(fā)出一記輕淺舒適的嚶嚀時,把她扔出房門換來自己一夜安眠的念頭奇異的在他的腦海里消失,雙手再次用自己的意識,將她放在溫暖的炕上。

  然后在暗自斂眸的沉思后,年昕堯也跟著翻身上榻,將她有些冰涼的身軀拉進(jìn)自己的懷中。

  他之所以這么做,只是不想讓她凍死和嚇?biāo)懒T了!

  用這樣的想法掩去自己奇怪而罕見的舉動,年昕堯任由晴兒在他的懷中磨磨蹭蹭的,直到她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然后沉沉的睡去。

  至于他這個心性突然大改的年族族長,亦已因連日來的疲憊,顧不得思索自己奇怪舉動背后所代表的意義,只是徑自合上眼,然后在陷入沉睡前不斷的告誡自己,這樣的寬諒絕對會是最后一次。

  oo

  眨眨長長的睫毛,迷迷糊糊中,晴兒仿佛看到一抹身影在她的眼前晃動,這樣的發(fā)現(xiàn)嚇得她連忙自暖暖的床榻上一躍而起。

  咦!暖暖的床榻,她怎么可能會睡在床上呢?昨夜的記憶隨著這樣的發(fā)現(xiàn)如潮水般涌入腦海之中。

  她明明記得她昨天因?yàn)楹ε,所以不敢遵照年昕堯的吩咐,去另外找一間房了睡覺,所以便依靠在暖烘烘的炕旁,然后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那她現(xiàn)在為什么會躺在床榻上,該不會是她在半夜自己偷偷的爬上年昕堯的床吧!

  這樣的臆測讓晴兒的臉倏地爆成了深紅色,一抹羞慚也跟著筆直的撞進(jìn)她的心中。

  雖然她認(rèn)定自己是年昕堯的妻子,可是這樣的想法是不被他承認(rèn)的,既然他不承認(rèn),那么她又怎么可以這么不知羞恥的爬上他的床呢?

  天!真的沒臉見人了!晴兒在心底哀嚎了一聲,然后顧不得重厚的錦被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只是徑自將自己燒紅的臉埋在錦被之中。

  “怎么,沒被冷死,就想被悶兒嗎?”隨著譏諷的言語響起,晴兒手中緊緊捂著的被子被人給大力抽走。

  “呃!你……”驀地迎視著年昕堯一如昨日的森冷目光,晴兒臉上的燒紅顯得更加的人。“昨天……昨天晚上……我……”

  晴兒試著跟他解釋自己為什么會爬上床的原因,可是想了半天卻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仿佛看出晴兒的為難,年昕堯臉上揚(yáng)起一記冷冷的笑,似乎是在嘲諷她那不必存在的羞怯。

  “昨天是我把你拉上床的,因?yàn)槲铱刹幌胛业姆坷镉腥吮焕渌,然后一輩子陰魂不散!蹦觋繄蚩∫莸哪樕喜紳M不耐,粗聲粗氣的解釋著。

  井不是好心的想要減低晴兒的羞愧,年昕堯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但很顯然的,晴兒的確因?yàn)樗脑挾械缴晕⒌姆判,至少不是她主動爬上床的?br />
  晴兒尷尬地同年昕堯道了聲謝,“謝謝你。”

  “不必!”他冷漠的打斷她的謝意!拔艺f過我只是不希望你冷死在我的房里。”

  “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晴兒堅持的說。

  “隨便你!”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年昕堯轉(zhuǎn)身就要走出房門,但在手觸及門把的同時,他又突然的回過頭來。

  他的舉動嚇了晴兒一大跳,因?yàn)樵疽詾樗x開的晴兒,此刻俏麗的臉上正擠眉弄眼,甚至還吐出一截小巧的丁香,七拼八湊的成了一張嚇人的鬼臉,似是在對他的冷漠做著無言的抗議。

  可偏巧他竟在此時回過臉來,讓晴兒立時做賊似的低下頭去,然后快速的回復(fù)成一張溫婉美麗的臉龐。

  “相公,你有什么事嗎?”低頭懺悔好一陣子,卻等不到預(yù)期中的嫌棄或是數(shù)落,晴兒只好吶吶的問。

  “別叫我相公,我說過我不承認(rèn)!毖谌シ讲乓娝龜D眉弄眼時的驚愕,年昕堯低沉的語氣近乎低喝,冷淡的拒絕更是教她覺得難堪。

  “可是在晴兒的心里,你就是我的相公!蹦觋繄蚶淝榈脑捳Z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淋上她的頭頂,畢竟三番兩次遭人拒絕的心情并不好受。

  “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我清楚的很,至于我接不接受,那則是我的事,我勸你不必不自量力,趁早下山免得在此虛度年華!蹦觋繄蚶渲粡埬,莫測高深的說道。

  “相公,我是真心要待在這兒的!痹炯t透的臉白了,為了怕被趕離年族,晴兒更加努力的想要展現(xiàn)自己的誠意。

  “是不是真心,對來我來說并不重要,但有一點(diǎn)我必須警告你。”年昕堯那不帶一絲情感的目光筆直的掃向晴兒,讓她忍不住的泛起一陣寒顫。

  “相公請說!鼻鐑簻仨樀牡拖骂^去,順便避開他那懾人的目光。

  “不管你待在這里有什么目的,但我絕對不準(zhǔn)你傷害我的族人!痹僭趺凑f,她都是一個外族人,他必須保障族里人的安全。

  “相公的族人便是我的族人,我不會傷害他們的!鼻鐑旱椭^保證。

  哼!這么快便以族長夫人的身份自居了嗎?真是個厚臉皮的女人。

  “永遠(yuǎn)別想以族長夫人自居,我說過我不承認(rèn)!

  “晴兒知道!”舌尖因?yàn)樗脑挾浩鹨魂嚳酀,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自中真的那么不堪嗎?

  雖說她認(rèn)命的待在這兒,最重要的原因是不希望年獸下山擾民,可是她也沒有什么壞心眼。槭裁从蜁詾樽约阂獋λ麄兡?

  “至于你住的地方,等會兒我會交代下去,讓她們?yōu)槟銣?zhǔn)備另一間房,我沒有習(xí)慣和人同房!

  昨夜難得的善心已是極限,年昕堯并沒有太多的耐心去對待一個不請自來的女人。

  所以當(dāng)他該交代的活都交代完以后,年昕堯隨即大踏步的走出房間,沒有回頭的他,壓根沒有見著晴兒臉上那抹幾欲落淚的難堪。

  o++

  坐在冷風(fēng)颯颯的山頭,晴兒眺望著山下的某一個點(diǎn),那兒有她最心愛的爹親和家人。

  她恨不得叮以立時逃脫這讓她總覺得格格不入和懼怕的地方。

  在這里每個人看她的眼光都帶著一絲的警戒和排拒,她很想融人他們的生活,可是打從心底漾起的恐懼和害怕卻讓她只能固守在自己的天地之中。

  雖然已經(jīng)來了好多天,可是卻沒有人和她說話,也沒有人愿意將事情讓她分擔(dān),她就像是一抹游魂似的,整天東蕩西游的在眾人排拒的目光之中。

  淚毫無預(yù)警的再次淌下,晴兒低下頭將自己埋在雙膝之中,無聲的硬咽讓她的心發(fā)著疼。

  “嫂子!”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喚,讓晴兒倏地抬起頭來,雙手還慌亂的想要抹去頰畔的淚痕。

  “是你!”毫不意外的看到在這里唯—一張友善的臉孔,晴兒在臉上漾起一抹笑容,迎接著年昕舜的到來。

  年昕舜豪邁不羈的隨意在她的身旁落坐,但如此接近的距離,卻讓向來遵循禮教的晴兒忍不住的將身子往旁邊挪去,以免落人口實(shí)。

  但年昕舜卻突然伸手扯住她的臂膀,不讓她移開,此舉亦同時引來她帶著驚詫的目光。

  “二叔,我們這樣似乎于禮不合?”雖然并不贊同年昕舜的舉動,但晴兒說起話來仍小心翼翼的,就怕惹怒在這兒唯一對她友善的人。

  只見她的話引來年昕舜一陣爽朗的笑容,在笑聲稍歇后,年昕舜正色的對著晴兒問:“你是真心的想要留在這兒嗎?還是覺得留在這兒,對你來講是一種勉強(qiáng)和委屈?”

  “我……”輕咬著薄唇,她猶豫著該不該說實(shí)話;

  “是勉強(qiáng)和委屈吧!”年昕舜輕而易舉的從她掙扎的眸中得到答案!凹热蝗绱,你又為何不走呢?”

  “我走不得啊!”來到這兒雖非自愿,可是為了心里掛念的家人,她就算再怎么艱難也得要留在這座不屬于她的山上。

  “是為了年獸吃人這件事吧!”他輕而易舉的道破晴兒的心思,讓她的臉上浮現(xiàn)些許的難堪。

  “那么如果說,我告訴你,其實(shí)這世界上壓根沒有年獸這種怪物的存在呢?你是否就會立刻離開?”

  他觀察晴兒已經(jīng)很久了,在她那絕美的臉龐上總是看不到一絲笑容,這點(diǎn)發(fā)現(xiàn)讓他清楚的知道她的不快樂。

  本來隱瞞自己的身份,只是覺得有趣,希望她能留下來,或許能夠打動他大哥那顆冷然的心房。

  可是看著他們一個當(dāng)沒晴兒這個人的存在,一個又整日郁郁寡歡,年昕舜終于決定應(yīng)該由他來打破這樣的僵局。

  “這怎么可能?明明那日喜轎上山時,轎夫們驚惶的喊著‘年獸來了’的話語,二叔又何必騙我呢?”

  “傻瓜,世人愚昧,并不代表你也必須愚昧。”年昕舜意有所指的說道,然后突然回過頭,雙手不住的往臉上摸去,再回過頭來時,映入晴兒眼簾的景象,顯些讓她失聲尖叫起來。

  原本面如冠玉的臉孔,此時成了十足十的惡鬼,不但有著一張血盆大口,那銳利的尖牙,仿佛時時刻刻都想啃人骨血,他……他不是人,是年獸!

  “你……你……”受不了年昕舜這樣巨大的轉(zhuǎn)變,晴兒纖細(xì)的手顫巍巍的指著他,另一只手則緊緊的捂住胸口,像是不能接受眼前的景象。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年獸!蹦觋克丛捯徽f完,隨即伸手拿下方才被他覆在臉上的猙擰面具,他又重新回復(fù)面如冠玉般的俊帥模樣。“知道了嗎?”

  晴兒不笨,很快的就猜到年昕舜所要傳遞給她的訊息,她輕拍了拍激烈跳動的心房,然后才吶吶的說:“你的意思是壓根沒有年這種怪獸的存在?”

  “沒錯,其實(shí)年一向是我們這族的族名,我們年族人其實(shí)不過是一群具有特殊體質(zhì)的人,除了天生懼怕紅色、爆竹和火光之外,與山下的漢族人并沒有什么兩樣!笔鞘廊擞廾,他們才不是獸!

  “那……年獸的傳言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們下山擾民的話,為什么我必須被迫以祭品之姿被人抬上山來。”

  雖然很難相信自己一向認(rèn)為的東西被徹底的推翻,可是年昕舜那清澄元偽的眸光卻又讓她不得不相信。

  “我不認(rèn)為你會想要知道!蹦觋克磽u搖頭,并不想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晴兒。

  經(jīng)過幾日來的相處,他深知晴兒是一個心腸柔軟的女人,如果她知道她之所以被抬上山來,只不過是因?yàn)樗锏脑鲪,那么只怕她會很傷心?br />
  但晴兒是一個心思何等聰慧的女人,輕易的從年昕舜的回避中猜測出事情的真相!笆俏叶锇?”

  晴兒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二娘一向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這她不是不知道,所以會做這種事的,除了二娘以外也不會有別人了。

  但對于她愿意花那么多的心力去扇動鎮(zhèn)民的不安,晴兒只覺得寒心,她自問自從姨娘進(jìn)門后,她對她并沒有一絲絲的不尊敬,為何她還要這樣對她?

  隨著年昕舜微微的點(diǎn)著頭,晴兒的心霎時跌落谷底,原先便有些蒼白的臉龐,此刻更是有若白雪。

  被親人背叛的苦澀蕩漾在晴兒的舌尖,原先已干的淚痕再次染上新的濕意,一種徹底的孤獨(dú)更使晴兒如墜黑霧一般,任由她怎么逃,也逃不出這樣的黑暗。

  “為什么要點(diǎn)頭?”好不容易咽下喉頭的苦澀,晴兒喃喃的問,言語之間有著忍不住的怨怪。

  她寧愿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不知道便不會心傷,只要不知道便不會難過了,不是嗎?

  “我今天和你說這些,并不是要惹你難過,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jī)會,如果你還是想下山的話,我會送你下山的。”

  “連你也要趕我離開嗎?”眸中泛著一種被舍棄的傷心,年昕舜的話讓晴兒心頭的孤單更盛。

  但不知怎地此刻地的腦海中卻浮現(xiàn)年昕堯那冷冰冰的臉孔,那張臉孔雖然冷然,可卻偏偏讓她惶惶無措的心房有了一絲絲的安穩(wěn)。

  “你不想離開嗎?”年昕舜輕易的捉出她話里的重點(diǎn),既濃且黑的劍眉微微的挑起,晴兒的表現(xiàn)讓他幾乎可以肯定他這幾日的觀察并沒有錯誤。

  “我……”慌張的想要升口說出自己想要離開的想法,可是那個“想”宇卻又硬生主的破她咽回喉頭。

  “你已經(jīng)不想離開吧?”年昕舜的眸中有著了然,顯然他這幾日清晨所見的情況并非自己在做夢。

  自從晴兒上山之后,雖然大哥為她另辟居室,可是每天清晨雞鳴破曉之前,他總是見到大哥抱著尚在熟睡的晴兒回到她的房間。

  而這幾日,他也每每撞見晴兒的眸光不由自主的朝著他那個像是冰塊一般冷的大哥在移動,雖然不知識大哥對晴兒的心態(tài),但他敢肯定晴兒絕對動了心、動了情。

  迎視著年昕舜仿佛什么都知邊的眸子,晴兒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赧然,但仍努力的自腦海中找出一個合理的借口,“我……那是因?yàn)樯较乱呀?jīng)沒有我容身的空間了!

  “真的是這樣嗎?”質(zhì)疑的語氣擺明不相信她的托同,年昕舜不再迂回的直指問題的核心!半y道你不是因?yàn)閻凵衔掖蟾纾蝗粸榭绿焯焱砩隙剂锏剿姆块g去?”

  嚇!晴兒被年昕舜的話嚇了好大一跳,他……他……他怎么知道?

  “族里面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彬湴恋纳袂轱@現(xiàn),讓原就俊逸的年昕舜看起來更加的神采飛揚(yáng)。“而且我還知道大哥對這事有些不悅,因?yàn)槊刻焖慊胤繒r,臉色都鐵青極了!

  心中的難堪幾乎再次逼出晴兒瞼上的淚水,年昕舜的話比他點(diǎn)出她不想離去時更加毀人尊嚴(yán),“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因?yàn)楹ε,所以才會每晚溜進(jìn)他的房間!

  “害怕?”這個詞讓年昕舜忍不住的嚙之以鼻!跋胂肟,剛才以前你還認(rèn)為我們是年獸,你既然害怕就該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怎會每夜都偷偷地溜進(jìn)大哥的房間呢?”

  年昕舜的問題凌厲得幾乎教晴兒難以承受,但更教她震驚的則是他接下來的話語——

  “我想我大哥應(yīng)該也是喜歡你而不自知,否則他不會對你這么的容忍,所以接下來該怎么做,你應(yīng)該清楚!

  “接下來?”擰著柳眉,晴兒望著年昕舜,怎么他講的每個字分開來她都懂,但合起來她都不懂?

  “拋棄禮教,追求真愛!睘t灑的一躍而起,年昕舜最后送了晴兒這八字箴言之后,甚至不等她回過神來,便已經(jīng)離開。

  “拋棄禮教,追求真愛……”晴兒喃喃地重復(fù)著他的話,一遍又一遍。

  這句話在她慣常所受的禮教上,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啊,可偏偏卻又是那么的吸引她呵!

  只因?yàn)槭撬,只因(yàn)槭撬。?br />
 。铮

  同樣的深夜,同樣的冷風(fēng)颯颯,晴兒的心境卻已然有了很大的不同。

  “相公,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她帶著甜美的笑容,踏進(jìn)年昕舜的書齋,筆直的走向他,恍若沒見著他那訴說著不悅的眼神,便硬是將茶給塞進(jìn)他的手里。

  “你來這兒干什么?”同樣的冷漠,同樣的不耐,但卻難掩年昕堯眸光里的一絲驚詫!斑@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說過嫁雞隨雞,我既是你的妻子,當(dāng)然也算是年族之人,這年族之中有何處是我不能去的?”

  因?yàn)榍鐑旱姆磫,年昕堯兩道濃眉高高的聳起,頭一次,他將專注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

  她仿佛有些不同了,但是什么不同呢恫樣精致的臉龐,同樣纖細(xì)誘人的身段,同樣溫婉細(xì)膩的噪音,看似相同但又不同。

  “難道昕舜還沒有和你說清楚嗎?”緊緊的皺起眉頭,年昕堯有些不耐的低吼道:“這世上壓根就沒有年獸這種東西,所以你大可以下山去過你的繁華生活,這里的荒涼并不適合你!

  哇!這可是晴兒第一次昕見年昕堯說那么多的話呢!他的聲音昕起來低低沉沉的,就像他的人一樣,帶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我并不想下山去,我只想待在你的身邊!鼻鐑捍笃鹉懽诱f出自己心里的話,可是被禮教禁銅十幾年,那枷鎖不是說拋開就可以拋開的。

  “為什么?因?yàn)橛X得好玩?”冷冷的輕哼一聲,年昕堯的不屑與不信充份的表露。“你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吃不了苦的!

  “我可以的,我真的叮以,而且我待在這兒也不是因?yàn)橛X得好玩,而是……”

  不等晴兒把話說完,年昕堯便打斷她的話,“你可以下去了,別以為我讓你留在族里,便代表什么,在我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這句話的確夠殘忍,也的確夠傷人,晴兒的眼底因?yàn)檫@句話而匯滿哀傷,默然的她低下了頭,轉(zhuǎn)身走出書房,也將他那傷人的話語留在這兒。

  但放棄嗎?并不!

  年昕堯是她這一輩子唯一連禮教亦不能禁錮的想望,她想要留在他的身邊,這樣的想法或許在自己還認(rèn)為他是年獸之際便已種下,如今既知他不是獸,那她更沒有理由放棄。

  此刻的離開,不過是為了積存更多的勇氣,并不是為了放棄。

  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徹底的的了解,自己對他有多認(rèn)真,那是一種他絕對不能忽視的認(rèn)真。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0.245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