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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情緣 第六章
作者:岳靖
   
  天色漸暗,燈一盞一盞亮起。趙宅不太安靜,大人急聲交談,中英文夾雜,不斷地由男主人房里傳出。半晌,諾利管家領(lǐng)著兩名醫(yī)護(hù)人員退出臥室,獨(dú)留趙鐸守著昏迷臥床的沈璧人。

  握著她冰冷的手,趙鐸的目光一刻也無法自沈璧人蒼白的美顏移開。今天,他險些失去她——

  她不諳水性,根本不會游泳,當(dāng)他救她上岸時,

  幾乎測不到呼吸,他差點(diǎn)崩潰。發(fā)了瘋似地大吼大叫,奮力地做著急救,好不容易她回復(fù)微弱的氣息,他便急匆匆地抱著她奔回宅院。

  直到現(xiàn)在,醫(yī)師也來看過了,確定她沒大礙,只是受了寒氣,但他仍難以放松,心的焦急與不安,是旁人無法想象、理解的!他想,他正處于崩潰之際!如果她再不醒……

  “……唔……小……”沈璧人囈語,緊閉的雙眸微微顫動。

  “璧人!是我,你快醒醒!”趙鐸坐上床,大掌撫著她光潔的額頭,促聲驚呼!拌等!快醒醒!”

  仿佛經(jīng)過很長的掙扎,她才聽見他的聲音,然后緩緩睜眼,目光由空洞慢慢凝焦、專注,接著終于看清他那憂愁的神色。

  “……怎么了……你……”她虛弱地開口,有些困難地伸手撫摸他!澳憧雌饋怼芾邸

  “璧人!你嚇壞我了!”他激動地說。一把將她擁人懷里,綿密的吻不停落在她頰邊。

  “趙……”她有些糊涂了,想不起到底出了何事!

  “當(dāng)我看到你在水里……直往下沉?xí)r,我?guī)缀醣罎ⅰ彼麖阶脏Z,恍若在發(fā)泄窒塞于胸的不安!拌等恕也荒苁ツ恪娴牟荒!那會逼瘋我的……別再嚇我……永遠(yuǎn)別再教我恐懼好嗎?”

  沈璧人愣了愣,眨眨美眸,發(fā)現(xiàn)這兒不是她在趙宅里所住的客房,隨即憶起在湖畔發(fā)生的意外,心突然抽緊——

  “孩子呢?云起和小桐……”她抵開他的胸膛,焦急地問道,“他們翻船落水……”

  “孩子們沒事,一點(diǎn)事都沒有,只是被你嚇壞了!”兩個小孩上岸后,哭著看他急救她。他們沒有受傷,只是驚魂未定,被昏迷溺水的她嚇壞的。“你不會游泳,為什么貿(mào)然下水……”他略帶斥責(zé)地喃問。

  “孩子落水,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想救他們……”當(dāng)時她根本無法多思考,一心只想趕快將孩子擁回懷里,帶離危險!“……我不能,更無法眼睜睜看他們陷在險境……”她擁住他,汲取他的溫暖,敘述在湖面下的最后一絲意識!澳撬美洹⒆邮菗尾蛔〉,我得快接近他們……將他們擁在懷里,給他們溫暖……”只是,后來水不斷灌進(jìn)她的唇鼻,她呼吸痛苦、四肢難以靈活,終究失了知覺。

  “你這個傻瓜!”趙鐸輕斥,大掌摩挲著她微微發(fā)抖的身子!盀槭裁床坏任页龃瑝]……”

  “孩子不能等呀!”她截斷他的話。她是個母親,在那種危急的情況,擔(dān)憂的會是孩子。

  “噓……聽我說,璧人,”他吻了吻她的唇,阻止她的驚嚷!霸破饛臅呗烽_始,就是個游泳健將,那

  孩子曾經(jīng)跟我和阿中在加拿大的冰川里冬泳,他可以連續(xù)踩水、漂浮六個小時以上,體力好得跟牛一樣,下午船翻了不一會兒,他就帶著小桐游上岸,絲毫沒受傷,小桐也是,除了冷,她同樣安然無事,倒是你……你真的把我們嚇壞了……”他抑著嗓音,將事件后續(xù)說清楚。

  聞言,沈璧人總算松了口氣!霸瓉,云起是個游泳高手?而且還耐寒……”心安定了下來,她唇邊泛著笑意!跋氩坏健业钩闪恕舐闊?”

  趙鐸垂眼看她,大掌拂開她的發(fā)絲!皼]事就好……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要緊……”差點(diǎn)失去她的恐懼,仍滯留在體內(nèi),他其實(shí)需要實(shí)質(zhì)的安慰。但她還虛弱……

  “我沒事了,只是覺得冷,抱我……好嗎?”沈璧人感受得到他的心神不寧,同時也渴望他的溫暖。“抱我,不要讓我覺得冷……”纖手捧著他的俊顏,她吻著他,輕聲呢喃。

  趙鐸擁著她,唇含吻她的小嘴,躺上床,將她罩在溫暖的胸懷里!笆裁炊疾槐饶阒匾叶嗯率ツ,你了解嗎?璧人……”長指撩開她的衣襟,探手撫摸她渾圓柔軟的豐盈,此刻,他才確切感受到她已回到他身邊。

  沈璧人凝望著他,緊緊偎在他胸前。“你還怕呀,瞧你,比小桐膽小了!”半認(rèn)真半取笑地道,她想舒緩他的情緒,雙手不停地?fù)嶂男呐K部位。

  “是啊——”趙鐸低嘆,臉貼著她的頰!拔艺娴呐露覟l臨崩潰,我不能失去你……孩子怕,哭累就睡下……可我不行……我比孩子還膽小……怕失去你……又不能放聲哭……怕將孩子弄得更驚懼,但你不醒……我一刻也放松不了……”

  “別說了……”她吻住他,不讓他說下去。男人的恐懼總是這樣壓抑嗎?“讓我知道,讓我知道你的恐懼吧!”她輕喃,冰冷的纖指解開他的衣扣,褪去他的上衣。

  “璧人……還冷嗎……”他也褪盡她的衣衫,密實(shí)摟抱著她,以灼熱的體溫驅(qū)趕她身上那屬于湖水的寒意!斑冷嗎?璧人。要不要先喝點(diǎn)熱湯?我叫管家準(zhǔn)備……”

  “不用……這樣就好,我只想這樣……”她搖頭拒絕,小手?jǐn)D在他腰腹,解開他的褲頭,讓他順利脫掉下半身衣物,然后擁著他、長腿與他交纏。“好暖。在湖里時,我心底的渴望,除了孩子安全,就是這種溫暖,真的好暖……”她舒服的喟嘆,芙頰貼枕在他頸側(cè)。

  趙鐸撫摸著她柔膩光滑的臀背,沉定地開口。“璧人,嫁給我,我們結(jié)婚吧!”這次,他沒有口拙、沒有

  語塞,嗓音中有著令人心懾的力量。

  但沈璧人卻驚詫,與他拉開點(diǎn)距離,圓瞠瞳眸看他!笆裁?!你說了什么嗎?”她問。蒼白的臉色已恢復(fù)紅潤光彩,不知是他的體溫讓她血?dú)馔〞,還是

  “嫁給我,璧人,我說嫁給我!當(dāng)我的妻子,當(dāng)我的‘趙太太,好嗎?”他凝著她,重復(fù)自己的心意,深窒的雙眼滿是愛戀,長指描繪著她的五官。

  她的臉又是一陣緋紅,這下肯定是羞赧所至。她愣了半晌,無聲微笑!霸趺赐蝗磺笃鸹槟?趙先生,我溺水真的嚇壞你,嗯?怕失去我……所以得……”語未了——

  “不是突然!”趙鐸促聲反駁,重新?lián)硭霊,唇就著她美麗的耳朵!安皇峭蝗;我早想這么做,但總有事干擾,讓我兩次都來不及說出口……”

  “兩次!”她低呼,打斷他的喃語。

  趙鐸點(diǎn)點(diǎn)頭!笆堑!我有兩次都想開口,一次是來看云起前,惹哭你那一夜。一次是今天下午出事前。這次是第三次,也終于順利說出口……你愿意嗎?璧人!嫁給我,當(dāng),趙太太,好嗎?我愛你,絕不是突然興起求婚的。但有一點(diǎn)你沒說錯,我怕失去你,很怕……所以,在你昏迷時,我不斷地自貴,為何自己口拙,求婚求得呆笨,話老說不順!我在心里告訴自己,你醒后,一定要說出來,流暢利落地求一次婚……”話沒說完,她的唇便堵了上來。

  沈壁人閉著眼、吻著他。這個男人如此愛她,話還需要多說嗎?嫁給他,她當(dāng)然愿意!

  “……唔……壁人……”她在他身上扭動,“璧人……等……”他呻吟著,他想要她,但希望慢慢來,因?yàn)樗纳碜硬艅偤眯?br />
  “我愛你……”

  *********************

  為了慰藉彼此的恐懼與不安,他們睡睡醒醒,歡愛了一夜。沈璧人在趙鐸溫暖的包圍下,總是浹汗入睡,趙鐸也忽略將被子蓋妥,以至于兩人歡愛、休憩都是裸里在燈光、空氣中,幾個小時下來,這對身強(qiáng)體健的趙鐸,并無影響,但卻讓受過湖水寒冽侵襲的沈璧人生了病。

  因此,第二天,她疲累得下不了床,昏昏沉沉睡到晚間才清醒——

  “叩叩!”門外傳來兩聲輕響。

  沈璧人坐起身,躺靠背枕,心想,應(yīng)是趙鐸或管家吧!因?yàn)殚T外來者,沒等她應(yīng)聲,便轉(zhuǎn)動門把,顯然敲門只是示意性質(zhì)。會這樣打擾她的,僅有房間主人趙鐸和送餐食的諾利管家,應(yīng)不會有例外……

  “沈阿姨……”趙云起那俊秀的童顏探進(jìn)門邊,左顧右盼一番,整個身子才進(jìn)入房里!吧虬⒁獭彼賳舅淮危彶阶呦虼策。

  沈璧人淡淡笑著。她猜錯了!來者除了趙鐸和諾利,也有可能是眼前這位要來找父親的男孩。他們來美之后,趙云起每晚一定要纏著趙鐸長談一番,才肯乖乖回房睡覺。想必,他現(xiàn)在是來找趙鐸“開會”的吧?!

  “沈阿姨,我……”他站在床緣,眼睛亂瞟,一會兒看墻、一會兒又望向天花板,欲言又止的,別扭個半天。

  沈璧人微笑凝視他!澳阋夷惆职謫?他不在房里,沈阿姨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也許你可以問問諾利……”

  “爸爸他在哄小桐睡覺。我是要找沈阿姨!”他促聲急言,眸光終于正對沈璧人!鞍职植粶(zhǔn)我們來吵沈阿姨,我是偷偷跑來的……”

  沈璧人挑眉,看著他身上的睡衣和手上卷成圓筒的雜志,半瞇起美眸,笑了笑!澳愀嬖V爸爸說要看書,然后‘偷偷’跑來,嗯?”

  趙云起一愣,瞪直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他的確如沈璧人所講,是向爸爸扯了謊,才“逃”出臥房……

  “坐下吧!鄙蜩等伺呐拇惭兀瑡寡诺拿李仢M是笑意。“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問阿姨?坐下來說吧!”這小家伙煞費(fèi)苦心來看她,肯定有“要事”吧!

  趙云起皺皺眉頭,有些羞赧地避開沈璧人那探詢的眼神!拔摇蚁敫虬⒁獭f……”他頓了頓,復(fù)又抬眼看她。“對不起,沈阿姨!都是我擅自帶小桐劃船,才……”嗓音先強(qiáng)后弱,慢慢消逝在他咬唇的舉動下;叵肫鹱蛱煸诤蠒r,父親失控的神色及沈阿姨孱弱蒼白的容顏,他就不由自主地……

  “怎么了?別哭呀,云起……”沈璧人撫著他的頭頂,拉他坐在床沿!澳侵淮篪喯矚g小桐的帽子,也是沒辦法的事嘛!這又不是云起的錯,嗯?別哭了……”她淡笑,溫柔地安慰著他。

  趙云起猛烈搖頭,胡亂地將淚水擦在睡衣袖口!笆恰俏业腻e!如果……我不是為了……向小桐夸耀自己好棒……讓小桐崇拜自己……是個無敵大哥哥……而帶她……劃船……就不會……出事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他哭得有點(diǎn)慘,沈璧人卻仍保持著惟美的笑臉!霸破鹣矚g小桐當(dāng)妹妹,嗯?”她突然問。

  趙云起抽抽噎噎地點(diǎn)頭!靶⊥⊥┖每蓯邸ζ饋怼任乙郧啊莻妹妹漂亮……像公主一樣……”

  “所以,你喜歡小桐快樂的笑著,嗯?”沈璧人獲了撥他額前的發(fā)絲,察覺他又點(diǎn)頭后,她接續(xù)道:“那么,你知道小桐坐船時很快樂吧!她笑得很開心呢,這都是你的功勞喲!如果哥哥劃船讓妹妹開心、快樂有錯,那最大禍?zhǔn)拙驮撍闶巧虬⒁塘恕?br />
  “嗄?為什么?”趙云起不解地問。明明是他帶小桐劃船游湖,才會惹出風(fēng)波的!

  沈璧人輕笑,語氣中可聞嘆息。“唉!要不是阿姨幫小桐戴了頂連鴨子都‘欣賞’的帽子,也不會害你們被攻擊呀!你說對不對呢?”

  “沈阿姨,為什么你都要為我講話?”他已不再流淚,但眼眶仍有濕意。“你們第一天來看我時,也是你為我講話,爸才不生氣的,對吧?”

  沈璧人笑了笑,沒回答他的問題。她其實(shí)并沒為誰說話,只是希望他們了解錯不在自己,就別自責(zé)傷神!人生短暫,凡事往死胡同鉆,是很累的!

  “……我……我一直排斥著沈阿姨,為什么沈阿姨還要對我這么溫柔……”吸吸鼻水,帶著哭后不順的氣息,他困惑地問著沈璧人。

  沈璧人揚(yáng)眉!斑?排斥?!云起排斥我呀!”笑了笑,又道:“沈阿姨還以為你‘非!Y貌呢!”話中有著深意。她知道,這孩子將要“表達(dá)”內(nèi)心里,對她的想法和意見了!

  “我才不是懂禮貌!”趙云起搖頭坦言。“我是故意那樣做的!我不想讓沈阿姨成為‘新媽媽’,我認(rèn)為沈阿姨只是客人,不是家人,所以才客氣有禮……”他是有教養(yǎng)、舉止良善的孩子,排拒人時,是采“漠視疏離”的方法,而不是耍刁、使性子像個蠻橫的白癡。

  沈璧人斂去笑容,眸光溫柔、專注地停在趙云起愈說愈激動的小臉上,靜靜地聆聽他“發(fā)泄”。

  “你們來的那天,”他喘了口氣,繼續(xù)說著!鞍职蛛m然只是輕描淡寫的告訴我,阿姨是個‘重要的人’,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知道爸很重視阿姨……可我……我不想有‘新媽媽’!我覺得……我無法叫其他女人媽媽,所以我才排斥、抗拒沈阿姨……

  然后一直到昨天……翻了船,沈阿姨為了救我和小桐而溺水,爸爸像瘋了般抱著沈阿姨上岸、守了沈阿姨好幾個小時,又下令叫管家?guī)税押锏镍喨C來烤……我總算了解爸是愛沈阿姨的!

  在這之前,我從沒考慮過爸爸的心情和想法,就排斥阿姨、不讓阿姨當(dāng)‘一家人’,我真的很自私……都沒為爸想過……”他垂下臉,又暗暗掉了幾滴淚在床面。

  “云起,”沈璧人輕輕地開口,托起他俊秀的臉龐,從小幾上抽來面紙,拭著他的淚水!澳闶莻好孩子。你擔(dān)心爸爸在臺灣工作過度,請人幫他脫離悲痛,不

  是嗎?”

  趙云起猛然睜大眼!吧虬⒁獭酢趺粗馈

  沈璧人笑了笑,拍拍他的臉頰!笆悄恪砂帧懈嬖V阿姨的……”

  趙云起雙眸睜得更大了!案砂帧瓰槭裁础

  “他呀,是沈阿姨的表哥唷!”沈璧人帶著笑,阻斷他的低喃,繼續(xù)自己的話!吧虬⒁谈惆职纸煌惆职忠膊恢膬荷俑,從來沒跟沈阿姨講過自己的事,所以,你的干……呃……就是沈阿姨的表哥便將你們父子的事都跟阿姨‘報告’了呢!”

  “……阿姨……”他有些啞口無言。沈阿姨竟是他最喜歡、最崇拜的“冒險家”干爸的表妹?!

  “怎么了,嚇一跳對不對?”擦干他臉上的淚痕后,她又理理他睡衣的領(lǐng)子,動作自然且關(guān)愛。“想不到沈阿姨這種‘嫻雅的大美人’會有個‘落拓、野人型,的表哥吧!”她笑笑地調(diào)侃自己和江之中一番。

  趙云起蹙額,心里想著干爸的臉,然后噗時地笑了出來。“……干爸還有顆‘刺猬’怪頭!”

  沈璧人搭他話尾,笑道:“是呀,小桐很怕他的怪頭呢!你不要告訴他,阿姨覺得他的頭像洗廁所的刷子哦!”

  趙云起又呵呵地笑開,心情顯然好多了。沈璧人乘興,又講了些趣事緩和他的情緒。一時之間,兩人氣氛和樂融融地,絲毫沒有先前的沉郁。

  半晌,趙云起止住笑聲,突然問道:“沈阿姨跟爸爸交往是透過干爸介紹的嗎?”

  沈璧人看著他好奇、早熟的小臉,輕聲一笑,搖搖頭。“是你爸爸自己來阿姨的咖啡廳,找阿姨‘相認(rèn)’的!”她淡淡地說道!吧虬⒁趟闶窃诳Х葟d認(rèn)識他的……”

  趙云起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那么,沈阿姨愛爸爸嗎?”

  沈璧人眉一挑,傾身靠在他耳朵旁,神秘兮兮地低言:“這種事,沈阿姨從來只對你爸爸說,這次,沈阿姨偷偷告訴你……我呀,很愛那位趙先生呢!”

  趙云起雙眼亮了起來,小臉有此紅,支吾地又問:“沈阿姨……為什么……都叫爸……‘趙先生’?”這點(diǎn),他一直不懂,尤其在觀察出父親和沈阿姨間的親昵后,他更感困惑。

  沈璧人一愣,想了想!皩ε!我好像都是那么叫他的……呃……可能是習(xí)慣吧!”回過神,她看著他,笑笑地說。“我想是習(xí)慣吧!”第一次叫、第二次叫,久而久之,成了習(xí)慣,像“口頭禪”,改不了口了!

  趙云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懵懂的內(nèi)心似乎明白了,為何父親會愛上眼前這名女子;因?yàn)樗?br />
  率直,又能讀人心思……是個性格迷人、外貌出眾的女子,這樣的“媽媽人選”其實(shí)很優(yōu),不過——

  “沈阿姨……我真的……還無法叫你……”

  “這種事要時間來幫助適應(yīng)的!狈路鹨蚜蠝(zhǔn)他會講什么般,沈璧人搶白道!霸僬f,沈阿姨也還沒嫁給你爸爸呀,以后再慢慢習(xí)慣吧!現(xiàn)在,你趕快回房嘍,要不,可會被逮到喲!”指指小幾上的鬧鐘,她警告他,時間晚了!

  趙云起瞥了一下指針,大叫:“啊!一個小時了!”糟了!會被爸發(fā)現(xiàn)的,他扯謊到書房拿本雜志,卻拿了一小時,不被逮到才有鬼咧!他向沈璧人道了晚安,馬上匆匆離去,連帶進(jìn)來的書都給忘了,留在床上給沈璧人消磨時間用。

  *********************

  今晚,關(guān)海桐特別難哄。整天沒見到母親,這娃兒情緒不安得緊,在趙鐸懷里嗚嗚咽咽、可憐耳語著“媽咪”二宇,聽來讓人心疼不已。直到趙鐸說完十則“床邊故事”、哼了二十來首“世界童謠”,她才沉沉入睡,乖乖趴在柔軟的小床上,不再翻動、不再驚醒。

  趙鐸將被子蓋妥在那小身軀,然后,輕柔地在她小小的耳殼印上晚安吻,便退出兒童房,準(zhǔn)備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服侍昏睡一整天、晚間剛清醒的沈璧人。

  “璧人,”趙鐸端著托盤,沉穩(wěn)地走向床邊。“璧人,你該吃點(diǎn)……”頓住步伐,他將托盤放在小幾上,蹙眉看著她。

  她雙眸閉合著,倚靠著抱枕,腿上有本翻開的生態(tài)攝影集,那是江之中以別名發(fā)表的作品集,也是趙云起的收藏品之一,真不曉得怎會跑來這兒?!

  搖搖頭,趙鐸將書拿開,在床沿坐下!拌等,”大掌輕撫她的額,他低聲地在她耳畔喚著!澳阍摮渣c(diǎn)東西了,璧人!”

  低柔的男性嗓音縈繞耳旁,她先勾弧唇角,然后,如戲臺拉幕地悠緩張眸。“你來了呀,趙先生!”他的俊顏就在眼前,她微微一笑,伸手?jǐn)埍念i項(xiàng),又說:“好累……我睡了一整天,嗯?”

  趙鐸皺眉,無聲苦笑。心想,昨晚他是累壞她了

  “小桐睡了?”她問!拔液孟胨,翻船之后,一面也沒見著我那膽小的孩子……”織指搔著他微鬈的發(fā),她不等他回話,便喃喃自語起來!霸破饹]事,我已親眼見著、確認(rèn),可我的寶貝小桐呢?她做噩夢嗎?有沒有找我呢?是不是哭鬧著……”她還有些發(fā)燒,身體病著,是不適合接近孩子的,但云起不請自來后,她便想著另一個遭鴨攻擊而落水的孩子——更幼小的

  女兒,關(guān)海桐。

  “小桐沒事,放心吧,有我哄著,她沒怎么哭鬧,只是想你罷了!壁w鐸扳著她的肩,溫柔地凝視她!暗故窃破稹怀梦也蛔⒁,跑來打擾你,嗯?”,也難怪那本攝影集會在這兒,肯定是他“落跑,’時遺忘的!唉!他這兒子……

  “怎么嘆氣呢?那孩子不是來打擾我。他呀,來向我道歉呢!”沈璧人盯著他,揉揉他的眉心,笑笑地說。

  “道歉?!”趙鐸挑眉,黑眸閃了閃,低喃,“是為湖邊翻船的事吧!”

  沈璧人笑了笑,語帶調(diào)侃地道:“知子莫若父,嗯廠但她心里明白,他一定也認(rèn)為“鴨湖事件”是該道歉,否則,他不會這么快就猜到兒子的心思。

  “嗯……這件事本就該跟你道歉……”果然,他說的話符合了沈璧人心里的想法。

  沈璧人微瞇星眸、斜挑紅唇,看著他,說:“就知道你會說這……”她嗓音很小,近乎耳語,趙鐸并沒聽見。

  他兀自地呢喃!安贿^,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

  沈璧人圓瞠美目,好奇著他接下來的說法。

  “一開始,你就反對讓孩子下水劃船,是我說沒關(guān)系、不要緊,沒阻止他們,才教大伙兒出事的,歸咎起來,這全是我的……”唇被她的掌心搶住,未了的話語堵在喉頭出不來。

  沈璧人顰眉,好笑地瞪著他!昂昧税!這么愛‘認(rèn)錯’,你們父子唱雙簧呀廠她笑著,纖指用力捏住他那貴氣尖挺的鼻子,嬌慎:“都是你們這么愛認(rèn)錯,讓我不好意思置身度外,只得為自己‘羅織’一項(xiàng)‘幫小桐戴錯帽子’的罪名,這樣你總該知道,我才是禍?zhǔn)琢,?”

  “……唔……璧人……”他發(fā)出怪里怪氣的聲音,大掌握住她的皓腕。“很疼……手下留情……好嗎?”他很寵她,連被她“欺凌”,也不怒言罵她或暴行反抗她,而是有點(diǎn)無奈、有些可憐地柔聲求饒。

  沈璧人微笑,半瞇的美眸尾端上揚(yáng),頗不懷好意的。“嗯……放手可以,不過趙先生不可以再提誰錯、誰道歉的事,嗯?”她說著。唇邊微笑慢慢斂去,是在暗地警告他——她會生氣。

  趙鐸了解她,更不想她為此發(fā)怒,因此順從地點(diǎn)點(diǎn)頭,保證不再提及、追究“禍?zhǔn)椎降自撌钦l”的問題。

  見他乖乖頷首,她才滿意地放手!鞍!變得像小桐‘紅鼻馴鹿’了!”她太用力了,把他的俊鼻捏得通紅,真的像極女兒的絨毛玩偶呵。

  趙鐸無奈地干笑兩聲,撥撥她頰邊的發(fā)絲!澳氵@么有精力,教我放心不少。”發(fā)燒了一天,現(xiàn)在她的體溫已回復(fù)正常,也能“威嚇”他,身體應(yīng)該不要緊了!

  沈璧人偏著臉,看著小幾上的餐盤!皽(zhǔn)備服侍我呀,勞您這主人大駕,親手送食物,我這病生得值得,嗯!”

  趙鐸臉色一沉,伸手拉她入懷,摟著她纖瘦的身子!澳氵@話是在撒嬌嗎?沒人這樣開玩笑的,何況我一點(diǎn)也不愿你有任何病痛。”長指卷繞她的發(fā),他嘆著氣說道。她躺在床上,發(fā)燒、囈語、翻來覆去,他一樣不好受。

  沈璧人笑了笑,抬頭吻吻他、摸摸他的臉!吧磉呌心,我才能生病,以前,我是沒資格生病的呢!”一家店、一個小桐,都得她來掌控、照顧,她是沒權(quán)利嬌弱的!不過,近來身邊多了他,她肩上的重量總算輕多了!

  趙鐸一笑,唇貼在她頰畔低喃!澳憧梢远帱c(diǎn)閑、多倚靠我,就是別病痛,嗯!”

  沈璧人抵開他的胸膛,凝視他!澳樕兊谜婵煅剑w先生!不管了……我肚子餓,你就‘服侍’我吧!”她笑著對他命令。

  趙鐸隨即端起餐盤上的加蓋湯碗,然后掀開碗蓋,食物的香味馬上竄出。

  “好香呀,是什么啊?”她深深地吸氣,湊近看著碗里的東西;

  趙鐸笑了笑,拿過湯匙,翻動食物,舀起一小口。“吃吃看,這是諾利管家的拿手菜肴!

  沈璧人眨眨美眸,有些訝異,碗里看來有些糊又有些干的米食,會是諾利那“老外”做的?!而且還香氣四溢得令人垂涎,這下她非得品嘗“老外”料理“稻米”的功力如何,看是否僅是“重嗅覺”,根本不能下咽……

  她張唇,帶著美食評鑒家的心情,吃下匙斗里的食物,優(yōu)雅地咀嚼,半晌,她揚(yáng)唇頷首!班拧芎贸浴@是什么飯?”她問他!袄镱^有肉絲……很細(xì)滑,是什么肉呢?”

  趙鐸笑了笑,又喂了她一口,才道:“好吃吧!是我要諾利特地為你烹煮的。諾利是葡萄牙裔美人,這道佳肴是有名的葡國鴨肉飯……”

  “鴨肉?!”她突然大叫,圓瞠雙眸盯住他!澳阏娴拿巳カC鴨呀,趙先生?”不敢置信地?fù)u頭。

  獵鴨?!趙鐸心里一陣納悶,腦海思索著她的話。

  “云起跟我提時,我當(dāng)你是氣極的胡言,沒想到,你真去獵殺那湖大鴨呀。接下來……你該不會要……填湖吧!”她喃問道。

  趙鐸眸光一亮,終于明白是兒子多嘴!想必,那

  小子一定將他當(dāng)時急瘋的模樣、窘態(tài),跟璧人描述得萬分詳盡吧!回憶起那刻……

  “當(dāng)時我急壞了,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看不出來你這大男人,竟也沖動得像個孩子!云起已經(jīng)大了,你別給他做壞榜樣……”不理會他話才說一半,她便訓(xùn)斥起他。

  趙鐸沉默,但嘴角泛著笑。他才剛要解釋自己雖沖動命令“獵鴨”,然管家知道他只是氣在口頭,所以并沒叫人去執(zhí)行……可他說話慢,來不及講完整,璧人便搶白開罵,而且她似乎真當(dāng)他去“屠殺”那些野鴨般,輕巧張合的美麗紅唇此刻正直罵他太殘忍。

  “……實(shí)在很難想象這么美味的鴨肉飯,竟是你血染湖泊而來的……”她輕蹙眉心,嘆氣咕噥。

  趙鐸靈光一閃,突然開口笑說:“那笨鴨才是:罪魁禍?zhǔn)住,把它做成飯,教它賠罪呀!”璧人的誤會與訓(xùn)斥,使他思及大野鴨的“惠行”,所以,他將最該責(zé)備、最該賠罪的元兇,全歸咎于那飛禽。

  聽聞他的話,沈璧人抬眼看他!昂恰,你明白了錯不在我們,嗯?”她笑著!安贿^……你還是‘犯規(guī)’,剛約定了不再提這事的,你終究還是‘偷想’嗯!”捏住他的鼻子,懲罰似地拉一下。“別填湖喲!趙先生!

  趙鐸淡笑!皼]鴨的湖,劃船安全,不會填掉的!”

  “胡扯!”沈璧人嬌嗔。他還真以為她傻了嗎,會不知道他根本沒“獵鴨”,她不過是以“鴨肉飯”來借題發(fā)揮,好讓他釋懷,別再為昨兒個的湖畔意外自責(zé)傷神。現(xiàn)在看來,她又成功地阻止他鉆入死胡同了呢!

  趙鐸笑著,沒再說話,一口一口喂她吃著諾利精心烹調(diào)的鴨肉飯。

  至于鴨向哪里來?天曉得,也許諾利在超市買來的,也或許諾利私下真的去獵鴨?!反正,這無關(guān)緊要,此刻,他們只想以“鴨肉飯”泄憤,總之,昨日意外,找鴨報仇便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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