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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鞋 第四章
作者:朱拾夜
   


  凌晨五點,天際泛著微微光暈。



  安楷提著沉重的旅行袋,小心翼翼的穿過客廳。腳步像貓一樣輕,盡量不發(fā)出聲響,她要偷偷的走,吵醒安琪就不好了。



  躡手躡腳的來到門邊,拉開們身子跨出門檻后再關(guān)上門,她這才放松的吁了口長氣。



  早晨的空氣有些涼,她先是打了個噴嚏,再打了個寒顫。



  撫著手臂回過身子,腳步還沒跨出去,就看到倚在車們邊的平無懼。



  他的車就停在她家的大門旁,看他的樣子似乎等了一段時間了。



  他好笑的看著她,而安楷只覺得腳像被釘子釘在地上,不能動彈。



  她有種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的慌張感。



  平無懼朝她走來。



  他太了解她了,所以四點就來這里等待,他一點也不訝異會在這時候看見她,更不訝異她會扛著旅行袋。



  “現(xiàn)在還很早,你想去哪里?”他瞅了她的旅行袋一眼。



  安楷無法直視他的目光,她心虛得不得了。



  “不過至少你很聽話,我說早上來接你,你現(xiàn)在就出門來等我了,我看看……二現(xiàn)在是清晨五點零六分,我們可以去晨跑一下再去工作。”他挪渝道,伸手要去接過她手上的旅行袋。



  安楷一驚,提著旅行袋連忙退后兩步。



  “我不是出來等你的,我要走了,離開這里。”她有些顫抖,但不害怕。



  她豁出去了,為了他也為了自己,她必須勇敢一點。



  平無懼站直身子,深吸口氣,兩手插進褲袋里。



  “就因為我喜歡你?”,這實在荒謬!



  “你不能喜歡我,我們兩個不配。”她愈說愈小聲!  



  “怎么不配?哪里不配?”



  “你是個天才,你永遠那么優(yōu)秀,能力那么好,沒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現(xiàn)在又有了自己的事業(yè),你應(yīng)該跟一個與你一樣優(yōu)秀的女人在一起,而不是我,我很平凡,我也只想跟個和我一樣平凡的人在一起,而那個人不是你!彼男乜跐M是苦澀,但是非得狠下心跟他說個明白不可。



  她非常努力的想要“更正”他的想法。



  “你怎會認為我不是平凡人?”平無懼耐心的與她溝通。“名利權(quán)勢至是身外之物,我只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事而已,你就因為我掙來的一切而認定我不平凡?這實在好笑,我說我最個牢凡人,有著凡人的感情,跟凡人一樣會喜歡上某個人,而那個人正好是你,我沒得選擇,這樣我還算不平凡?”他反問。



  安楷看著他。“對我來說,你就是不平凡!睆男∷褪撬绨莸膶ο,這是一輩子也無法更改的。



  “那么,對我來說,你也同樣不平凡,因認你被一個你認為不平凡的人喜歡上了!



  安楷搖搖頭!拔也粣勰,我只想跟個平凡的男人過一輩子。而那個人不是你!彼龥Q絕的說。



  清晨的冷風(fēng)吹動她的發(fā)絲,也讓她的一雙跟眸看起來更加清亮。



  平無懼只是看著她,深深的望進她眼里,似乎要看進她靈魂深處,直到她承受不住的移開目光。



  “你愛我,只是你想得太多,自己還沒發(fā)覺到。”他說得自信又自負,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皼]關(guān)系,我會等你的!



  安楷被他的話搞得心煩意亂,卻再也沒有勇氣去反駁他,方才說那些話已耗盡她全部的力氣。



  他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很特別的存在著。所以她對他一直是溫順的,什么重話都沒說過一句,方才說的那些話已經(jīng)讓她覺得罪孽深重了。



  就因為這樣,他跟她才不適合在一起,一個是天、一個是地,離得遠遠的就夠了,若真要強碰在—起,那就是毀滅,她不能毀了他,也不想毀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他不能了解也沒關(guān)系,她自己知道就好。



  “在這種情形下,我不能再幫你了,我可以自己去找工作!彼幌朐俑麪庌q。



  跟在他身邊只會更加的牽扯不清,她不要這種情形發(fā)生。



  而且既然都說明白了,她也就不用遠離家園過逃亡的日子了。



  她轉(zhuǎn)身,掏鑰匙的手頓時停住。



  她忘了帶鑰匙!



  頹然的放下旅行袋,她沮喪的捂住臉。



  整晚滿腦子全是逃亡計劃,卻忘了帶最重要的鑰匙,就算她逃亡回來后也需要鑰匙開門呀!



  她從沒發(fā)生這種錯誤過,她一直很謹慎細心的……一定是昨晚的那個吻損壞了腦,讓她的思路發(fā)生短路! 



  現(xiàn)在按電鈴叫醒安琪,她一定不會開門的,不睡足覺,安琪不會起身,就算門鈐震翻天,她也不會理會的。



  嘆口氣,她只好坐在旅行袋上。安琪大概還要一兩個小時后才會醒,她只好等待。



  她坐著,兩手抱膝,不去理會平無懼。



  “忘了鑰匙?”



  安楷不答腔。



  兩支串在一起的鑰匙突然落在她眼前,看清那鑰匙,她驚訝的抬起頭。



  “你怎么會有我家的鑰匙?”



  平無懼從容不迫的說:“你姐給我的,在飛機上的時候!碑敃r她硬塞給他,他還很不悅,沒想到會在此時派上用場。“拿去開門吧,順便把鑰匙還給安琪!



  安楷默默接下鑰匙,握在手心。



  “你可以選安琪,她現(xiàn)在還是很喜歡你,雖然她當年有錯,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不要再跟她計較了。”她低著頭說。



  驀地,她的雙肩被握住,整個人硬生生的被提起,被迫站著。



  她瞠大眼睛看著他冒火的雙眸。



  “我最后再說一次,我愛的是你!我不是貨物,可以被人推來推去,明白嗎嚴他疾言厲色。



  安楷快速的點頭,她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他真的是生氣了。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汽車轉(zhuǎn)彎輪胎磨地的吱吱聲,疾馳釣聲音由遠而近,平無懼警覺到時,一輛黑頭大車已經(jīng)在他們身旁響起一陣緊急煞車聲。



  李奧神采奕奕的從后座下來,平無懼直覺的將安楷往自己身后放,隨后又有兩名人高馬大的外國男子分別自前座與后座下車,站到李奧身后。



  他怎么老是這樣突然冒出來?安楷真是不喜歡他。



  “楷兒,身為漫波國的王子妃候選人,你應(yīng)該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行為,不應(yīng)該在路上公然跟個男人拉拉扯扯,我看你真的是一點自覺也沒有!崩願W的臉色非常難看。



  “我根本就不想當什么王子妃候選人,而且我根本不認識你!”安楷緊緊的抓住平無懼的袖子,他跟她的事就先擺在一旁,先應(yīng)付李奧這怪人再說。



  “這是蕾絲國為了保護玻璃鞋共同商議出來的,你不想當也不行,至于我,沒關(guān)系,以后有的是時間可以讓我們好好認識彼此!



  “這里是臺灣,不是蕾絲國,更不是什么漫波國!逼綗o懼語氣冰冷。



  他不會讓任何人從他身邊將安楷帶走的。



  李奧英俊的臉因他的話而轉(zhuǎn)為陰森扭曲!澳阒徊贿^是個外人,有什么資格插嘴?”



  平無懼不怒反笑!澳阋勝Y格,那我們就來談,我跟安楷當了二十三年的鄰居,她小時候我還幫她換過尿布,她是吃我做的飯長大的,功課有問題是我?guī)退鉀Q的,她哭泣時我哄她開心,她快樂時會與我分享,小學(xué)時她的家庭聯(lián)絡(luò)簿里的家長欄是我簽名的,有事她頭一個想到的是我,更別提她這條小命是我救回來的。



  “我跟她的關(guān)系,是救命恩人、父親、兄長、朋友、鄰居,以及未來的丈夫,這樣夠資格了嗎?”他如數(shù)家珍,不疾不徐的說。



  他每說一件事,過往的回憶就像幻燈片般一格一格的在安楷的腦海中不斷播放,甜蜜的、快樂的、痛苦的、傷心的一一浮現(xiàn)。



  她的心中柔情與酸楚不斷涌現(xiàn),愛戀的情懷讓她不自覺的放松手中平無懼的衣袖,眼淚開始不停的往下掉。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在自己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他是她成長的一部分,他陪她長大,領(lǐng)著她走向?qū)Φ牡缆。瞧他離開她的那八年,她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沒做,還糊里糊涂的跟個有婦之夫交往,落了個狐貍精、第三者的罪名。



  有他在她身邊,她真是個天底下最幸運的女孩。



  “未來的丈夫?!除了我……我們漫波國的王子,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丈夫。”差點漏了口風(fēng),警覺的李奧轉(zhuǎn)回自己的話。



  平無懼無視于他的存在,背對著他掏出手帕,溫柔的擦去安楷的眼淚。



  “不要哭了,你先進去,好好睡一覺!



  安楷點點頭,淚兒仍流著。



  見狀,李奧為之氣結(jié)。他們當他死了嗎?居然敢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手一揮,兩名外國人疾步上前,像兩首門神般擋在門口,阻擋安楷進屋。



  安楷重新抓住平無懼的衣袖。



  “請你們讓讓好嗎?”平無懼和顏悅色的說。



  兩個外國人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楷兒,你如果不希望有人受傷的話,就乖乖的跟我走,他們兩個可是美國警界出身,要不是因為涉嫌打死嫌犯而被逐出警界,他們現(xiàn)在肯定有一番作為!崩願W話里的警告溢于言表。



  安楷握拳的手泛白發(fā)抖。“我警告你,臺灣是有法律的,你再這樣下去,我馬上報警!”她從牛仔褲后頭拿出手機。



  好死不死,手機卻在這時很不給面子的發(fā)出電量不足的“嘟”聲,屏幕瞬間消失空白。



  她無法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手機。意么可能?我明明早上才剛充好電的呀!”她慌張的在手機上亂按一通,尋求一線生機,手機卻仍是毫無反應(yīng)。



  “就算你叫警察來也沒用,依邊波國跟臺灣的關(guān)系,臺灣當局是不會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做出損及兩國友誼的事情來!崩願W笑了起來,仿佛她的行為舉止逗樂了他!八阅氵是乖乖跟我走吧!彼_后車門,擺了個“請”的姿勢。



  安楷看看那兩個高壯可怕的外國人,又焦急的看著平無懼。他怎么還能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她都快擔心死了!



  平無懼將她推到一旁,遠離他們。



  “你先在這里等一會兒,不要亂跑!彼呎f邊卷起袖子。



  “你要跟他們打!不行!雖然你是跆拳道黑帶的高手,但你沒聽他說嗎!那兩個外國人在美國曾經(jīng)是警察,而且還打死人過!你不能去跟他們打的,要是你受傷的話怎么辦?”她緊緊的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去做蠢事。



  她擔心得都快昏倒了,沒想到他還是一副尤所謂的樣子,令她為之氣結(jié)。



  他在高中時的確是跆拳道的黑帶高手,但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他的武術(shù)技巧一定已不嫻熟了,現(xiàn)在還要因為她以身涉險?



  他拍拍她的臉頰!拔沂軅脑,你就負責(zé)照顧我好了。”



  他還笑得出來?!安楷害怕得幾乎要下跪求他了。 



  “你要真受傷的話,我是不會照顧你的,求求你不要跟他們打,我跟他們走,他們不會對我怎么樣的!彼Z帶哽咽。



  “嘿!對我有信心點,我是不可能讓他們把你帶走的!彼滤o扯著他的手!肮怨缘任!闭f完,他毅然的朝外國人走去。



  安楷整個背靠到墻上,然后順著墻面虛脫的滑坐到地上。



  看到平無懼毫無畏懼的站在他們面前,兩名外國人互視一眼,突然其中一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平無懼的俊臉猛力出拳。



  安楷軍出一聲尖叫,隨即捂住臉,不想看到平無懼被毆打的模樣。



  可是雖然她捂住眼睛,卻沒辦法捂住耳朵,連續(xù)幾聲拳頭擊在肉上的悶響傳進她耳里,腦子里無法自制的全是他被打得慘不忍睹的畫面,簡直讓她瀕臨瘋狂。



  她受不了了!如果她對自己誠實點,早就該知道自己是無法忍受平無懼受到一絲二毫傷害的。



  她必須做些什么!



  放下手,她霍地站起,才剛要大叫他們別打了,沒想到映人眼里的卻與她想象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她當場愣住。



  只見平無懼身手利落不輸電影里的武打明星,一出手就掐住其中一人的手腕關(guān)節(jié),痛得他面目扭曲,再一個后踢,正中另一人的下巴,讓他往后急退幾步后,撞到黑頭車后再反彈,面朝下的趴倒在地。



  見同伴倒地,被掐住手腕關(guān)節(jié)的外國人立刻再用另一手揮拳,平無懼放開他的手,再一撥,動作優(yōu)美的化解掉他的攻勢,另外再賞他一掌,打得他暈頭轉(zhuǎn)向。



  兩名身材壯碩魁梧的外國人此刻全在地上躺平,而平無懼則一點傷也沒有,甚至連呼吸也沒紊亂過。



  安楷什么都沒想,跑過去就一把抱住他。



  “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你那么厲害?那我就不用那么擔心了!”她哭著斥道。



  平無懼拍撫她的背!氨旧淼膶嵙倘恢匾,但心理戰(zhàn)同樣重要,若是他們認定我不會打架,那我贏的機會不是增加許多了嗎?”雖然他知道憑自己對付他們綽綽有余,但是她是他的顧慮,他的心機自然就加深一層。



  “你怎么會變這么厲害?分離的這八年你還有繼續(xù)在學(xué)武術(shù)?”



  “當然,現(xiàn)在我的跆拳道已是三段,還學(xué)了點柔道與合氣道!



  “你真強耶!”安楷破涕為笑,跟里閃著崇拜的光芒。



  他微笑的輕擰了下她的俏鼻。



  但一個卡榫的聲音又讓他擰起眉頭!



  李奧正拿著槍,槍口對著平無懼。



  從未見過真槍的安楷頓時面無血色,雙腳有些虛軟。



  “楷兒,請你原諒我必須以這種方式來請你跟我走,請相信我真的是別無他法了!崩願W嚴肅的說明!罢埐灰獞岩晌視_槍的決心,我非常樂意為王子除去絆腳的小石頭!



  “不!”安楷一旋身,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平無懼身前!安灰_槍,我會跟你走!我跟你走!不要開槍!”她臉色發(fā)青慌亂道。



  平無懼想推開她,她這樣的舉動簡直是不要命了,可是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她只是雙手繞到身后圍住他,他卻連一步也無法讓她移動。



  “安楷,我不許你跟他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怒斥。



  “他是認真的!”安楷大叫。



  “我也是認真的!逼綗o懼捉住她發(fā)顫的肩膀。



  “我不要你冒險,更不要你受傷!”她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平穩(wěn)自己的情緒!捌綗o懼,我對你是有感情的,說不愛你是騙人的,雖然我們的差異太大,你答應(yīng)我吧,試著去接受安I琪,她雖然有些愛慕虛榮,但她到底還是我的好姐姐,拜托你。”她對身后的他懇求著。



  一甩頭,她放開他,走向李奧。



  突然,李奧開了一槍,爆裂的槍聲在清晨的街道上回響。



  安楷一愣,頭一個想到的便是平無懼,無法呼吸的回過身去。



  平無懼仍完好的站在那里,面色鐵青,他腳邊有一絲青煙緩緩飄起,那是子彈擦過地面的痕跡。



  “你再動一下,子彈將會從你的身體穿過!崩願W冷冷的警告,槍口對著平無懼的胸口。



  “平無懼,求求你不要再動了,求求你!”安楷嚇壞了,塔嘴痛哭。



  李奧將安楷塞進后座,自己則繞過車后來到駕駛座,槍口始終沒有離開過平無懼。



  安楷無助的坐在車里,看著平無懼朝她跑來,途中卻被一名已站起的外國人從背后抱住,他試著掙脫,沒想到另一名外國人沖上來就往他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接著拳頭又朝他的臉揮去。



  不理會安楷的哀求與尖叫,李奧發(fā)動車子,疾馳而去。



  安楷跪在后座,拼命的捶打后窗玻璃,但她最后看到的是平無懼倒地的身影。



  ※  ※  ※  ※  ※  ※  ※  ※  ※



  平無懼在醫(yī)院里醒來,守在他身邊哭得稀里嘩啦的是安琪。



  就是她不停的抽泣聲喚醒了他。



  他眼一睜,立刻坐起,瞬間,尖銳的痛楚從四肢百骸傳來,他痛得又倒回床上,蹙眉閉目,額上冷汗直冒! 



  安琪嚇了一跳,連忙用手里的手帕按壓他額上的汗。



  “你不要動,你的肋骨斷了兩根,手跟腳都有骨折的現(xiàn)象,還有輕微的腦震蕩,醫(yī)生交代過,千萬不能亂動,否則只會加深傷勢!彼空f愈難過,不禁又啜泣了起來!暗降资前l(fā)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會被人家打成這樣?”



  平無懼雙目緊閉,等待尖銳的痛楚過去。



  他太大意了,若不是因為安楷被帶走,他一時亂了方寸,否則是不可能那么輕易便被制伏的。



  那兩個外國人出手真重,若不是他有深厚的武術(shù)底子,照他們那想書他于死地的打法,他就算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



  “安楷呢?”半晌,他張眼,希望安琪會知道,可惜他失望了。



  安琪一臉茫然!霸缟衔掖蜷_門只看到你倒在我家門口,身上、臉上都是血,我嚇死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把你送來醫(yī)院,然后就一直待在這里。我以為安楷。在家,誰知道打電話回家沒人接,打她的手機也不通,不知道她人跑哪里去?你都出事丁,她怎么還有心情跑出去玩呀?你傷得那么重,我真的快嚇死了!



  “我想我還是通知平爸爸跟平無爭,也通知警察,把那些打你的人找出來,有那么多事要做……”她開始歇斯底里,語無倫次起來。



  “你先停。”他忍著痛打斷她的話。“誰都不用找,我只想問你幾件事。”



  安琪擤擤鼻子。“什么事?”她美麗的大眼睛因哭泣而變得紅腫。



  她對平無懼的感情是屬于敬畏型的,他自然散發(fā)出來的莊重與嚴謹,一直是活潑愛動的她所欠缺的,而他對她的不假辭色更是讓她畏懼,但伴隨畏懼而來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感。



  她對這樣復(fù)雜的感覺實在難以抵抗,努力的讓他的視線再次在她身上停駐。



  “你知道蕾絲國跟漫波國之間的協(xié)定?”



  “是邊波國的王子要在安楷和我之中挑選一個當王子妃的事?這我知道!卑茬鳑]隱瞞他。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是在他們轉(zhuǎn)機到臺灣時遇見他們的,他們早就查清楚我跟安楷的一切了,所以我知道飛機上的見面不是偶遇,不過因為我從沒想過要當什么王子妃,所以也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怎么了嗎?”



  漫波國雖然是個富裕的小國,但從小被趕出蕾絲國,她早就不當自己是蕾絲國的人,現(xiàn)在蕾絲國又想利用她跟安楷來挽救玻璃鞋,實在荒謬,她不是那么沒骨氣的人。



  “安楷被漫波國派來,自稱是漫波國王子妃鑒定人的人給捉走了!



  “捉走?!”安琪驚呼!安粫桑铱茨莻叫李奧的人挺斯文有禮的呀,怎么會做這種事?而且他促走安楷做什么?”原來安楷是被捉走了,她誤會了她。



  安琪的反應(yīng)沒有很緊張,好像安楷只是被請去觀光,而不是被抓。



  “因為我愛她。”平無懼淡淡的語氣里有著濃濃的眷戀。



  安琪的雙眼因聽到他的話而圓睜,胸口像被鞭子抽了下般的疼痛,痛楚漸漸擴大。



  “因為她同樣愛我,所以李奧強行帶走了她!彼虬茬鳌!澳阒览願W在哪里落腳?”



  安琪茫然的搖搖頭。



  平無懼愛安楷?!安楷也愛他?真的嗎?這下,換安琪痛苦的閉上眼睛。



  她早該知道的……安楷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從小她就愛跟在他身后,他們有著許多她無法加入的小秘密,她對安楷又羨又妒,因為平無懼總是那么寵愛她。



  當年他答應(yīng)與她交往。她以為自己擄獲了他的心。



  沒想到安楷撞見他們接吻,她早該知道,當時安楷的眼淚,安楷的無法接受,不是因為她心目中的偶像和自己的姐姐談起戀愛,令她覺得被背叛,而是她認為失去了平無懼的關(guān)愛,而無法平衡。



  當年安楷太小,無法理清自己真正的心情,于是便一味的逃避他。



  而她也因為平無懼總將一顆心懸在安楷身上而大感受辱,開始報復(fù)的玩起腳踏兩條船的游戲,最后甚至拋棄了他! 



  年少的感情,像蒙了層紗,羞澀易感;又像明亮太過,毫無顧忌的放縱自己的喜怒怨憤,強烈的熱情,使自己看不清早該明白的事實。



  現(xiàn)在長大了,知道自已要什么了,機會卻難再。



  她就是這么一個例子。



  “你什么時候愛上她的?”安琪低聲的問,但又苦笑一陣!八懔耍媸莻無聊的問題!眴柫擞帜茉鯓?只會更讓自己傷心。



  “在當年你跟另一個男孩交往,而安楷哭著請你不要傷害我時!逼綗o懼還是回答了,他仍記得當時安楷哀求安琪時的模樣,那樣低聲下氣、那樣傷心欲絕。



  就算當時她極盡全力的避開他,她還是關(guān)心著他的一舉一動,而當時的情景幾乎要令他心碎,不是因為安琪的背叛,而是因為安楷的眼淚,也因此讓他明白他早巳在她身上懸上一顆心。



  所以,八年前,他選擇離開,因為他留下來,只會原地踏步,成就不了他的理想,所以他忍受割舍的痛苦。



  他的感情惟天可表、地可鑒。



  安琪低下頭去。說起往事總免不了尷尬,這事的確有發(fā)生過,只是她不知道他知道。



  “婆婆還在蕾絲國,我會跟她聯(lián)絡(luò),看她有沒有什么辦法!边@是她自前所能想到的辦法。



  “麻煩你了!薄



  他的客氣反倒寧安琪覺得疏遠陌生,于是勉強一笑。



  就算傷得重,平無懼還是躺在病床上打了幾通電話交代重要事情,直到他臂上的傷口滲出血絲,才被生氣的護士制止,并沒收手機。



  因為重要的事情已交代完畢,所以平無懼沒反抗護士的制止行為,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腦子保持清醒,等待安琪回來跟他說明跟安婆婆報告后的結(jié)果。



  病房門口稍微有了動靜,他便立刻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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