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秦曉悅就像是在和馮亮杰冷戰(zhàn)一樣,除了公事,她一句話也不跟他說,不但如此,連休息時間,她也躲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一看到他,她就會想起他和蔣靜貞雙手交握的親密畫面。
想起那一幕,她就會有一種氣悶的感受。
馮亮杰好幾次想找機(jī)會跟曉悅說話,但她總有辦法巧妙地躲掉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不過他直覺的認(rèn)為,一定是跟那天在飛鵬婚宴里纏著自己的蔣靜貞有關(guān)。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向她解釋,可他打從心里就是不想讓她誤會,遂他決定今天一定要解釋清楚,于是五點一到,曉悅前腳才刷卡下班,他后腳就尾隨在后了。
曉悅大步地跨出公司,失神的她兀自忙著為自己這幾天的行為做分析——
自從在素晴的喜宴里,看見馮亮杰跟那個蔣什么的花癡拉拉扯扯之后,她不知是怎么搞的,至今心里都還有一種氣悶的感覺,而且隨著時間的拉長,她覺得越來越不舒服了。
到底是為什么呢?
亂烘烘的腦袋滿是理不清的思緒及感覺,讓她渾然不覺周遭隱藏的危險。
馮亮杰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她后面,心里直盤算著該不該就這么上前攔住她,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要怎么開頭,總不能就這么上前劈里啪啦地撇清他與蔣靜貞的關(guān)系吧!
就在這時,曉悅身后忽然閃出兩個混混一樣的男人。
瞇起眼,馮亮杰立刻加大步伐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
曉悅悶悶地走人停車場,由于她想的太出神了,絲毫沒注意到后面的異狀,直到有人拿著手帕從她身后緊緊捂住她的口鼻,她才嚇了一跳的猛力掙扎,但已經(jīng)太遲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無力的軟倒了下來。
一陣急促的跑步聲由遠(yuǎn)而近的在她耳邊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個熟悉且令她安心的男聲,“快放開她!”
有人來救她了!這是她失去意識前的最后記憶。
“臭小子,別多管閑事!”歹徒惡聲低吼道。
“我說放、開、她!你們沒聽到嗎?”陰沉的嗓音暴露出他周身勃發(fā)的怒氣。
兩個小混混感受到他話中的陰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頗,相互看了一眼后,其中一個壯著膽子掏出匕首,二話不說地使勁往好事者身上揮去——
馮亮杰一個側(cè)身躲過刀鋒,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一掌擊落對方的兇器,接著他更順勢在小混混的腰肋處揮出一拳,霎時,對方痛得倒在地上起不了身。
眼見同伴有難,另一個小混混趕忙撿起地上的武器,想利用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女人來做要脅,可還來不及將匕首擱在她的細(xì)頸上,便被敵人算準(zhǔn)時機(jī),擋住他的刀口、奪下人質(zhì),抬腳一頂,朝他面門狠狠一擊,霎時,疼得他在地上哀嚎。
兩人眼看擄人計劃失敗,忙互相扶起對方,跌跌撞撞地溜了。
馮亮杰沒有多看逃之夭夭的歹徒一眼,只是忙著檢視懷中的佳人。
須臾,他呼了口氣,還好她只是被迷暈了而已,否則——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秦秘書、秦秘書。”
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看來這小妮子一時半刻是醒不了了。
想了想,他抱起昏迷的她,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
迷魂藥的藥力漸漸退去,秦曉悅迷蒙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房間看來簡單、大方,素色的墻壁上掛著藍(lán)色的星座熒光掛畫,天花板上則以在空中的星星為主題,典雅的書桌上收拾得一塵不染,房間倒還整齊,只可惜地上有兩三件男性襯衫,等等一一男性襯衫。
她想起自己被人下藥,昏倒前她猶在掙扎,那后來呢?她驚慌地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上擱了一只男性的大手,這代表什么?她被得逞了嗎?
想到這種恐怖的可能性,她奮力地扳開那只大手,彈跳了起來,放聲尖叫。“!”
“唔!”床上的男人被這聲可怕的叫聲驚醒,糊里糊涂坐起身,一臉茫然,還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秦曉悅面對著他赤裸的胸膛,大腦陷入空白狀態(tài)。
“發(fā)生什么事了?”男人操著雙眼。
“我……你……我們……”她又氣又急,淚珠一顆顆地向下滑落。
曉悅不甘心地抬起手想賞他幾記耳光,這個毀了她清白的男人!
男人及時抓住了她的雙手,翻身制住她蠢動的嬌軀,“秦秘書,你冷靜點!你看清楚我是誰!
男人溫潤低沉的嗓音,她似乎很熟悉,曉悅定睛一看,“經(jīng)理?”
“沒錯,是我!”
“是你就更差勁了,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呢!居然乘人之危,把我?guī)夏愕拇!”她嘶聲哭吼?nbsp;
馮亮杰不知道怎么止住她的哭喊,尤其是他四肢已經(jīng)各有所職的壓住她,為了怕她的尖叫吵醒了左鄰右舍,所以他用唇堵住了她吵鬧的小嘴!
她驀地瞪大了眼,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失了魂,連手腳都停止了掙扎。
本來只打算止住她的尖叫聲后,他便離開她,但是她柔軟的紅唇讓他迷失了理智,他貪婪地想要更多,他情不自禁地輕輕舔吻著她玫瑰般的紅潤唇瓣,有力的舌頭輕叩她的牙關(guān),接著竄人其中,勾引著她的丁香小舌。
良久之后,他依依不舍地強(qiáng)迫自己放開她,看著她驚愕的小臉上布滿淚痕,他心疼地將她拉人懷中,輕聲安慰著:“別怕!沒事的,我救了你,你現(xiàn)在很安全!
他低沉溫厚的嗓音,像是有某種鎮(zhèn)靜的作用,讓曉悅的神志漸漸清明,想起剛剛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她微微一推,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沒好氣地戳戳他厚實的胸膛,“那為什么你會脫光了衣服,還抱著我躺在床上?”
“你誤會了!瘪T亮杰一臉無辜!澳銜灥沽耍也恢滥慵以谀睦,只好把你扛回我家,誰知到我家后,你卻一直捉著我的衣服不放,我又扳不開你的手,所以就把衣服脫了給你,可是你又抓住褲子,所以只好又脫下褲子,但當(dāng)你抱住了我的腰,我就沒辦法了,只好抱著你睡了,可是我真的沒有做出什么不軌的舉動!
她真的會做這種事嗎?秦曉悅漲紅了嬌顏,好像有那么一點印象,再仔細(xì)看看,除了他光裸著上身外,她身上的衣服半件也沒少,但是…孤男尊女的同榻而眠總是怪怪的。
“那你剛才又……吻我?你這個登徒子!”她撫著唇畔,美眸似瞠似怒地直瞅著他。
“對不起,我看你情緒一直很激動,一時不知道怎么止住你的叫聲,所以我才…”他一副囁嚅不知所措的低垂下頭,眼眸中卻掠過一抹奸計得逞的光芒。
其實仔細(xì)想了想,以他平日溫文儒雅的舉止,的確是不可能在她沒有容許的狀況下,對她為所欲為的不過看他慌慌張張的反應(yīng),她直覺很有趣,故意裝作仍在生氣!安旁鯓影。看蟠蠓椒降恼甲呶业某跷菃?”
“我會負(fù)責(zé)的!”他溫柔正經(jīng)地說。
“哇!你用不著這么夸張!你要怎么負(fù)責(zé)?”她走下床,走近他,接著微抬高下巴,鎖住他的目光,“是讓我親回來呢?還是要用錢補(bǔ)償我?”
“我會選擇娶你!痹捯徽f出口,馮亮杰雖驚訝自己的下意識回應(yīng),但他絲毫不覺后悔,反而還很期待與她一起生活,“相信我!我會愛你、呵護(hù)你、照顧你、保護(hù)你的。”
被這戲劇化的轉(zhuǎn)折給驚得目瞪口呆的曉悅,在回過神后,紅著臉急急忙忙地擺手說道:“喂!我是逗你的,你不用這么認(rèn)真啦!”
他狐疑地抬起頭問:“你騙我什么?”曉悅還沒回答,他一副“領(lǐng)悟了”的神情,“就算那個不是你的初吻,我也不介意!
聞言,她好笑之余,有些感動,“那的的確確是我的初吻!我說的騙你是說我只是鬧著你玩的,根本不需要你負(fù)什么責(zé)任!
聽她這么一說,馮亮杰心里涌上一絲絲失望,他開始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對眼前這個女孩的異樣情愫。
“那你的初吻怎么辦?”壓下失落,他開口問道e
“怎么辦?”她嘟著嘴,晃頭晃腦。
她嘟嘴的時候好可愛,就像一個小女孩,他的大腦自動地將她每個不同的面貌排列出來。
思緒沉浸在她萬種風(fēng)情面貌中的馮亮杰,絲毫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貼近他鼻子的如花嬌顏。
“反正遲早都要損失的,你親也親了,能怎么辦?涼拌羅!”
她的紅唇就在他眼前開開闔闔,他克制不了內(nèi)心的想望,微微地靠近了她的唇……
“你該不會又想親我了吧?”她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理智。
“沒有!彼盗R自己,怎么如此沖動,萬一把她嚇跑了怎么辦!
深呼吸一口氣,為避免自己會忍不住對她作出奇怪的舉動,他建議道:“你要不要先洗個澡?這樣會舒服點!”
聞聞身上一股飄散著難聞藥味,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麻煩你了,浴室在哪里?”
“在那,你慢慢洗吧!”指了個方向后,他便逃難似的離開了房間。
“喂!”她奇怪地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身影,自言自語說:“奇怪,跑那么快干嘛?”
在浴缸里放滿熱水之后,她才想到自己沒有可更換的衣服,“經(jīng)理?經(jīng)理?”
外面一片寧靜,她走出浴室,發(fā)現(xiàn)他早已經(jīng)把換洗的衣物及盥、用具都準(zhǔn)備好了,就放在浴室外的萬用柜上。
她撫了撫柔軟的衣物,他的體貼讓她感到溫馨。
翻開他送來的衣物,居然是女用的衣物,她恨恨地降了一聲,“剛剛還稱贊你呢!現(xiàn)在露餡了吧!一個單身男人怎么會有女人的衣服呢?一定是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在你家過夜留下的!哼!男人都一個樣!”
她氣憤地走回浴室,砰的一聲把門跟上,動作迅速地脫下衣服,泡人熱水中。
她—邊把沐浴乳往身上擦,一邊看著那幾件女人衣服,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心里就是有種酸得冒泡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侵人了她的地盤。
奇怪了,她不是很不想跟他這種濫好人扯上關(guān)系嗎?干嘛為了他有別的女人的事而心情惡劣呢!心里的誠實與逃避,開始交戰(zhàn)了。
一定是自己的雞婆個性使然,哪!他這個人沒什么心機(jī),要是有女人設(shè)計他,來個仙人跳,他一定還傻兮兮地對人掏心掏肺,那她基于同事情誼,當(dāng)然不能任他受到傷害啊!她內(nèi)心的小天使給了她合理的解釋。
少來!你要不是對人家有意思,他就算被人騙到傾家蕩產(chǎn),行乞街頭,又干卿何事?
說穿了,你就是不想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嘛!不然于嘛每次看到蔣靜貞那個花癡的時候,總是不留余地苛薄人家。小惡魔在她心里反駁。
別胡說八道,蔣靜貞本來就很討人厭,刁鉆蠻橫、嘴巴惡毒,那種女人哪配得上他啊,她只不過是看不過去,才做些小動作提點提點他。小天使不甘示弱地辯解著。
拜托!他自己甘愿被騙,你有什么資格說話!那么喜歡干涉人家,還不明顯嗎?小惡魔卯起來大叫。
唉!要是喜歡那種男人就完蛋了,錢賺的多花的也多,都長到三十歲了,連撿便定、殺價都不會,這跟她省錢的個性格格不人嘛!還是不要制造怨偶了!小天使講到雙眼發(fā)紅了。
就是因為這樣,他們兩個才是絕配!一個實在、一個精明,兩個人個性互補(bǔ),在一起才會幸福美滿!而且,事情很明顯,她喜歡他,不是嗎?小惡魔怒氣沖沖地瞪著眼。
她不喜歡他啦!
她喜歡他!
兩種聲音在她腦里互相叫囂著。一
“別吵了!”秦曉悅受不了地掩耳,脫口大叫。
她忍不住把腦袋浸人熱水里。她搞不懂啊!好煩——
直到幾乎休克,她才霍地頭伸出,一陣陣咕嚕咕嚕聲卻在同時侵占她的聽覺,她五臟廟里的饞蟲開始抗議她的虐待,傾巢而出敲打她的肚子。
離開浴缸,伸手欲拿衣服時,眼眸一閃,越過衣服,她拿起浴巾圍在身上。
走至臥房,隨意拿了他的襯衫及短褲,套了上去,便下樓去尋覓食物。
甫一下樓,秦曉悅就看見餐桌上放了一碗熱騰騰的泡面,掀開蓋子,里面放了很多好料,有肉、青菜、香菇和蛋。
他真是有心!
她深吸了口氣,正準(zhǔn)備拿起筷子好好大快朵頤一番時,此時廚房卻傳來鍋子掉落在地的聲音。
“怎么了?”
循聲至廚房,只見馮亮杰狼狽地收拾著地上的一鍋粥。
“你先吃好了,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收拾好了!瘪T亮杰尷尬地抬起頭來。
“別收了,等會我再幫你收拾就好!
這時,她的眼角瞥見他白色袖子上有褐色的血跡,連忙蹲在他身邊,然后抓過他的手,一把掀開拍子,一道長達(dá)十公分的刀傷,怵目驚心地橫在他手肘的地方。
“這是怎么回事?”他該不會笨到拿菜刀切菜的時候割傷自己吧!
“沒什么的,救你的時候不小心被他們傷到的。”他聳聳肩不甚在意,反正只是個小傷,她人沒事就好了。
“為什么不先處理傷口呢?”她平靜的口吻有種“山雨欲來”的氣氛。
聳聳肩,他看了一下受傷的右手!拔蚁霊(yīng)該不是很嚴(yán)重,所以……..
“醫(yī)藥箱在哪里?”不想聽他那些笨話,曉悅小心地拉著他的手,將他帶離廚房。
“不用了啦!你一定很餓了,先吃東西吧!” 他遲鈍到絲毫沒發(fā)覺她隱藏的怒氣。
“我說,醫(yī)、藥、箱、在、哪、里?”她刻意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清楚,讓他知道她現(xiàn)在想做的事情勢在必行。
“那……好吧!”說不過她,馮亮杰只得取來醫(yī)藥箱,由曉悅幫他上藥。
“沒見人這么傻的,這么大的人了,難道沒有一點破傷風(fēng)的常識嗎?竟還放著傷口不管!彼贿呎樟现膫,一邊叨念著。
“沒這么巧吧!”他蹙了下眉,雙氧水在于凝的傷口上形成痛覺。
“很痛嗎?忍一下,還要再消毒一次,才能安心,就快好了!彼⒁獾剿p蹙的眉頭。
她低下頭,輕輕地對著傷口吹氣,試圖幫他驅(qū)散一些痛楚。“呼呼,不痛了喔!”
本來還弄不清楚自己對她抱有什么感情的馮亮杰,在她暖暖地吹拂下,萬縷情絲此時清楚地圍住了他的心房。
就在這一刻,他厘清自己的感情。
他喜歡上她了!
這后知后覺的領(lǐng)悟,讓他訝然失笑。
“還很痛嗎?我再小力一黏好了!彼`以為他在苦笑,擦藥變得更小心冀冀。
他著迷地望著她,赫然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過大的襯衫把她襯托得更加嬌小,寬大的短褲上會緊了皮帶,卻仍舊松垮垮的,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派,好可愛!他雙眸閃亮的看著她。
不過,她為什么要穿他的衣服?難道是他拿給她的衣服尺寸不合嗎?
“我?guī)湍銣?zhǔn)備的衣服有問題嗎?”
她抬起頭來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哼!本大小姐不穿來路不明的女人衣服!”
從她不屑的語氣中,除了聽出她的誤會,他更聞出那股酸酸的醋味,看來“喜歡”不僅僅是他單方面的感覺而已。
“那是我妹妹的衣服,她上次來玩時,放在這的!彼崧暯忉屩。
“妹妹?喔!我知道了,是干妹妹吧!”曉悅嗤之以鼻地說著,騙人也不要用這么老套的臺詞,鬼才會相信呢!
“是真的!是我親妹妹,有戶口名簿可以證明的。”看她不信,馮亮杰覺得有些好笑,但此時打死他,他都會裝出著急的模樣。
她瞄著他慌張的樣子,狐疑地問:“真的?你沒騙我”
“我可以發(fā)誓,要是我馮亮杰說謊騙你的話,我……”
他的唇被她的小手捂住,他看向她。
她放開了手,垂首繼續(xù)包扎他的傷口,“傻蛋,誓言這種東西是不能隨便亂發(fā)的。我信不信有這么重要嗎?呆子!”
“當(dāng)然重要了,你對我很重要的!我……”糟了,差點露了餡,他闔上嘴不再多說,現(xiàn)在時機(jī)還不對!
“我對你很重要?為什么?”她張著清澈分明的眼睛直瞅著他。
”因為你是我的秘書呀。”馮亮杰險險地掰了過去。
“喔!這樣。 敝皇敲貢寻。∷以為會有什么不同的答案呢!
神經(jīng)。∧阆Mf什么,你本來就是他的秘書嘛!還在那里胡思亂想什么?她暗罵自己。
她信了他蹩腳的解釋,呼了一口氣,他悄悄地看著她。
俏麗的容顏、及肩的長發(fā)、秀氣小巧的鼻子、紅滟誘人的櫻桃小嘴,加上她濃纖合度的身材和她獨一無二的個性,都讓他深深著迷。
既然他的那顆心都已經(jīng)浮上臺面了,他當(dāng)然也要讓心上人認(rèn)清自己的心,那才公平。
“好了。”
她把手還給他,卻對上他火熱的眼光。
他的眼里像是對她噴出一把火,燒得她焦灼不安、耳根子發(fā)燙。
“干嘛這么看著我?有什么不對嗎?”她慌亂地問。
“你好漂亮!”
他審視的眼光、低啞的聲調(diào),使她的心跳不住地加快。
馮亮杰發(fā)現(xiàn)她羞澀的樣子特別誘人,雙眸更是緊盯著她,想將她這副美麗的樣子刻人心底。
曉悅面紅耳赤地噘起嘴,“油腔滑調(diào)!彼恢雷约旱恼Z氣有多像在跟情人撒嬌。
“我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很漂亮!
“不理你了,我要去吃面了。”受下了他的凝視,她站起身來急忙離開。
他仍是呆得地望著她纖細(xì)的身影出神。
雖然看不見馮亮杰,但她的后背依然感受得到他目光的熱力,她不敢回頭看他,“還不跟上來?使在那里喂蚊子?”
聞言,他才收起自己的灼熱目光,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這碗面看起來好好吃喔!”她俏皮的口吻,試圖化解周遭彌漫的曖昧氣息。
“我不曉得你喜歡吃什么,所以本來打算飯和面都來一些,不過現(xiàn)在只剩下面了!彼缓靡馑嫉乜戳丝磸N房。
“沒關(guān)系!彼闷鹂曜,夾了一大日蛋白送進(jìn)嘴里,她含糊不清地說著!盁o論飯或面我都吃!
“那你就多吃點!”他笑著看她吃著面條。
“喂!你不餓嗎?一起吃吧!”她不由分說地為他夾了一大口的面,還幫他吹涼了點。一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雖然他真的有些餓,但是他怕她吃不飽。
她不語,只是伸長了手,將那口面夾至他嘴前,示意他吃下去。
他愣了下,才張開嘴把面吃了。
看他吃了,她才心滿意足地吃起了第二口,“你用藝不錯嘛!有很多男人只知道泡面是用熱開水泡的,卻不知道可以加料下去一起煮!
“一個人生活久了,凡事都得自己動手,多多少少都學(xué)了點!”
“你的家人呢?”她又夾了口肉要他吃下去。
他又再度愣了愣,他們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好像一對情侶!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他有同樣的感覺?
“快點吃!”
他回過神來,咬掉了那塊肉,接著說:“我父母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出車禍過世了,是爺爺養(yǎng)大我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自責(zé)自己的無心失言,使他又想起傷心的過去。
“沒關(guān)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輕聲安慰她。
她夾了一大口面給他,“你為什么會想回臺灣來發(fā)展?”
眼神一黯、他咀嚼著面,一時不語。
見他這模樣,曉悅停下筷子不安的問:“怎么了?是不是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搖搖頭,吞下面條,他朝她一笑,安撫她,“沒這回事,只不過我回臺灣發(fā)展的原因,有點像電視肥皂劇!
“肥皂劇?”她疑惑地看著他。
看著她的眼神,馮亮杰奇異的竟不想對她有所隱瞞,他苦澀一笑,開始介紹他的另一個世界。
“我的家族是一個很古老的家族,而且在美國,甚至歐洲都擁有很多產(chǎn)業(yè),所以典型的兄弟鬩墻、你爭我奪是常有的戲碼,尤其從我父親那一代,更是紀(jì)錄輝煌的讓人咋舌,而這跟我的個性實在不合,所以在跟爺爺談過之后,我就和妹妹毅然的離開了家族的產(chǎn)業(yè),遠(yuǎn)離那些斗爭。”
聽完他的述說,曉悅真恨不得將自己的嘴給塞住,她內(nèi)疚地說:“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探你隱私的!
搖搖頭,他展顏一笑,溫柔的看著曉悅,“沒事的,你不問,我不知道原來我已經(jīng)釋懷了!
“真的?”她確定的問。
“真的!彼_定的回答。
呼一口氣、眼神一轉(zhuǎn),曉悅的好奇心又發(fā)作了,“馮姓在美國有那么古老的家族呀,是幾百年還是幾千年呀?”
“不是馮姓,馮是我母親的姓氏,我的英文名叫杰思·克萊勒!
“克萊勒?”曉悅倒抽一口氣,“你說的……不會是那個世界有名的克萊勒家族吧?”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所講的應(yīng)該是同一個家族沒錯。”馮亮杰取笑地調(diào)侃著。
微張開嘴,她驚訝的不知該說些什么?
須臾,在她較能接受他的身分后,訥訥地收起自己驚呼的糗樣。
“怪不得那個蔣什么的女人,會巴著你不放。”她不屑地撤撇嘴。
對于她迅速的聯(lián)想,他感到莞爾,但他沒忘記要厚道點,“也不能這么說,蔣金龍的確跟我過世的父親有交情!
“是嗎?”她抹抹嘴,把剩下來的料和面,一古腦兒的塞給他。
“你確定他不是因為你的家世,而來半路認(rèn)親戚的?順便把他女兒介紹給你,讓你們成其好事,然后一輩子壓榨你、利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過完慘淡的一生?”她雙手掐著脖子,對著他翻白眼。
他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夸張的演出,寵溺地探揉她的頭,“你太夸張了,就算蔣伯父真的打這種主意,那前提也應(yīng)該是我迷上了他的女兒,但是我對蔣小姐沒有半點意思,所以你剛剛說的都是不可能的”
聽到他親口道出對蔣靜貞沒有半點意思,她全身的細(xì)胞都雀躍了起來,她克制不住上揚(yáng)的嘴角,連眼睛都笑瞇了。
“你真的對她沒興趣嗎?她長得也還可以,只不過性子有點令人討厭!卞e!是大大的令人討厭,她在心里加了一項注解。
“我不太喜歡她那類型的女孩。”他委婉地表達(dá)了對蔣靜貞的看法。
“那你干嘛不明確的拒絕她J4她別再浪費時間!睋Q句話說,就是讓蔣靜貞死了那條心,別再像只八爪章魚,纏著他不放,令人看了就礙眼。
“我不擅長當(dāng)面拒絕人,所以只好用暗示的,希望她明白我們不適合,但是她似乎聽不憧。”況且由你來幫我拒絕,更得我心。
那是當(dāng)然啦!笨蛋!你又沒有大聲疾呼“我不喜歡你”,蔣靜貞哪會這么蠢的自動放棄,她當(dāng)然會裝作不知道羅!秦曉悅偷偷地翻了翻白眼。
“那是因為千金小姐的腦袋都僵化了,魯鈍到極點,面對這種人,你一定要當(dāng)著她的面,明白告訴她你不喜歡她,希望她去找下一個倒楣鬼!這樣她才會了解!彼呀(jīng)很客氣地沒說蔣靜貞是人頭豬腦。
“你好像很關(guān)心我和蔣小姐的事,為什么?”馮亮杰試探地問,她問到蔣靜貞的時候,語氣中泛著一股濃郁的醋味,看來離公平的道路很近了嘛。
聞言,她怔了怔,對喔!她干嘛這么關(guān)心他和蔣靜貞,難不成真被她心里的小惡魔說中了?
她不敢置信地睜圓了眼,不會吧!她真的對人家有不軌的企圖?
要是這樣就修了!喜歡一個呆頭鵝很辛苦的,更何況還是個不懂拒絕別人的濫好人,曉悅心里的算盤不由自主地?fù)芘似饋怼?nbsp;
首先得看苦他,免得他到處做散財童子!
不過,只要把他的存款簿看牢,不就得了。
再則他這么老實,一定有很多人利用他的好心來做事的!
不過,要是有她在的話,誰也別想占他的便宜。
最后他這個人雖然長得不如潘安再世,但還是俊俏有加啦,所以將來一定會有許多女人,老是在他身邊圍繞,誰受的了啊?
不過,她可以替他作主,趕跑那些狐貍精。
這樣想了想,喜歡他也沒什么不好的,反正那些主要缺點,都被她克的死死的,但是他其他的附加利益卻多不勝數(shù),比如說金錢啦、溫柔體貼的性格等等。
馮亮杰細(xì)細(xì)地觀察她的反應(yīng),她時而計算、時而偷笑、時而又流露出苦惱的樣子,一抹得意的笑意,不著痕跡的掠過他的面容后,他擺出困惑的表情喚道:“秦秘書?”
不過,要怎么樣才能把他這個二十一世紀(jì)的希罕珍寶拐到手呢?她苦心研究著方法,沒注意到他的叫喚。
近水樓臺先得月,慢慢跟他日久生情好了,不行!這個方法太慢了,要是他沒對她生情,耗了那么久不是白搭!不行、不行,得再想想。
看她想的這么人神,事關(guān)兩人的情感進(jìn)展,馮亮杰當(dāng)然不吵她嘍!
把那碗泡面吃個精光,然后拿著碗緩緩踱進(jìn)廚房,準(zhǔn)備趁著這段時間收拾一地的殘局。
沒注意到馮亮杰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邊,曉悅繼續(xù)鉆研著各式方法。
叫小路他們?nèi)晃鍟r就在他面前說說她的優(yōu)點,借由旁人的助力,使他對她產(chǎn)生興趣……喔!不行,小路那伙人做事常常成事不足、政事有余的!太危險了。撸
!不如直接把他拖上床,然后生米煮成熟飯,讓他不認(rèn)也不行……秦曉悅你的思想也太下流了!她敲了敲腦袋。
算了!他那么笨,暗示他,他一定看不出來,還是直接講好了。
就這么決定,即知即行一向是她秦曉悅最大的優(yōu)點,但她左顧右盼都找不到他,“馮亮杰,你在哪?”
“我在廚房整理東西。”
她跑進(jìn)廚房,只見他修長的身影站在流理臺前,正在洗碗筷。
“你的冥想告一段落了?”聽到后頭傳來的聲響,馮亮杰微笑地轉(zhuǎn)過身來。
她點頭如搗蒜。
他回身繼續(xù)洗碗,“你剛剛想什么?這么出神,叫你也不應(yīng)!
“哎!在我回答問題前,你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
“好哇!盡管問。”
“你很缺女人吧?”
這是什么問題?正好在清洗鍋鏟,手一抖,鍋鏟正好散到了他受傷的那只手。
“你沒有怎樣吧?”秦曉悅沖到他身邊,抓起他的手翻來覆去的細(xì)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搖頭!澳愕膯栴}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不想要一個女朋友的意思?”
她想毛遂自薦當(dāng)他的女朋友?
呵!呵!壓下心中的狂喜,他清清卡在喉中的喜悅,輕聲說:“我是蠻想要一個女朋友的,一個可以跟我分享心事的女朋友!
“那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在行動前得先了解他對她有沒有一絲絲的好感,這樣才可以評估這件事的成功率有多大。
“你……”他已經(jīng)明白她的意思了,“我覺得你很好啊,率性、勇敢、正直、美麗,可……”
“所以你對我有一定程度的好感羅!”她等不及他說完,便退自下了結(jié)語。
情況已經(jīng)越來越趨向他要的公平,也該是他主導(dǎo)話題的時候了!拔覍δ愕拇_很有好感,所以我……”
“那我對你也有不錯的觀感不如我們就湊合成一對吧!”
“咦?”他差點咬到舌頭,應(yīng)該表達(dá)的追求之意,硬是塞回肚子里。
雖然他很有把握可以讓她認(rèn)清自己的心,但他以為至少要追求她一些時日才行,沒想到……
“你驚訝成那樣干嘛?又不是沒女人對你表白過,這種事對你而言不是家常便飯嗎?”她看著他嘴張的可以下一籮筐的雞蛋了。
馮亮杰愕然的點頭又搖頭,是有很多女人對他表白,但這是他第一次動心!
“那你的意思呢?愿不愿意跟我湊合。俊
過了好半晌,馮亮杰的神志逐漸恢復(fù)。
“你該不會是為了報思,所以以身相許吧?這未免太八股了!”雖然追求的動作省了一大半,但該要清楚的還是要清楚才行。
“我才沒那么偉大,犧牲自己哩!”她辯駁道。
沒那么偉大?馮亮杰的唇角緩緩掛上心喜的笑意,這么說她是自愿的!呵呵!
“喂,我很認(rèn)真的在說耶!你別光顧著笑行不行!快點回復(fù)我的提議。 彼p手叉腰地看著他。
“你的提議很好,但是請不要用到‘湊合’兩字,那太勉強(qiáng)了,我很樂意與你在一起!彼蛦〉募m正道。
“好耶!”曉悅開心地跳起來歡呼。
馮亮杰看著有如小孩子的她,嘴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我們是男女朋友,那么我要怎么叫你?”她停下跳躍的腳步,疑惑地問他。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沒意見!
“我無法下決定嘛!叫亮杰呢,感覺太疏離了,叫阿亮或阿杰呢,又太俗了,叫單一個字,亮或杰,怪惡的.你說這么辦?”她嘟著嘴,滿臉懊惱的樣子十分可愛。
哈哈哈——她也太寶了,居然為了這種問題而苦惱,他無法克制地大笑出聲。
“喂!我很認(rèn)真的在想你的呢稱,你居然大笑?”她抄起鍋鏟就往他的方向丟過去。
馮亮杰趕緊退后一大步,閃過了鍋鏟,“那亮亮呢?”
“好難聽耶!”
“不如叫老公吧!”
“你想得美!”
“那…”
兩個人就這樣為了一個稱號,打打鬧鬧地玩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