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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就要趁現(xiàn)在 第一章
作者:左晴雯
   
  紅門獨傲,稱霸四方;牛耳在執(zhí),天下無雙!  



  眾所皆知,真正掌控這個世界的不是我們眼睛所見的美國白宮、超強軍武、跨  國財閥、各派宗教或者黑、白兩道的龍頭,而是隱藏于這些看得見的各方勢力背后  ,于暗中操控各國元首、軍武強人、財閥總裁、宗教領(lǐng)袖、黑白兩道老大的「幕后  黑手」也就是大家耳熟能詳?shù)摹覆冂R人」、「幕后勢力」我們通常稱為「幕后世界  」!  



  而近百年來,執(zhí)「幕后世界」牛耳的主要勢力有二:一個是「紅門」,一個是  「唐邦」。  



  換句話說,統(tǒng)領(lǐng)「紅門」與「唐邦」兩大幕后勢力的領(lǐng)導(dǎo)者,便是真正的「幕  后黑手」。  



  說起「紅門」和「唐邦」這兩大體系,倒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以「  幫會體系」為主。  



  所謂「幫會」是指:擁有相同信仰、目標、利益或主義的人所集結(jié)而成,具有  體制完整、層級嚴明、行事神秘等等特質(zhì)的秘密結(jié)社或秘密體系。  



  正因為「幫會」體系行事神秘,莫測高深、擁有自己的專用暗號、術(shù)語及特殊  聯(lián)絡(luò)方式和管道,所以外人很難探知其內(nèi)部的實際運作情形,因此更添增了幫會體  系的神秘色彩,流傳于世的各種傳奇和事跡也就格外膾炙人口,為世人所津津樂道  、暢談不休。  



  「紅門」和「唐邦」這兩個國際幫會體系自然也充滿了濃厚的神秘色彩,所以  世人對他們的了解當(dāng)然很有限,只是約略的知道:他們用自己自成一格的術(shù)語,把  這個世界劃分成三部分,分別稱為:第一世界、第二世界與第三世界;相對應(yīng)的權(quán)  勢則稱為:第一勢力、第二勢力和第三勢力。  



  第一世界又稱為「表象世界」,就是我們一般人所熟悉、所觸及的這個花世界  。主宰這個花花世界的勢力,主要就是常常聽到的美國白宮、宗教領(lǐng)袖、跨國財閥  和黑白兩道老大。  



  第二世界又稱為  「幕后世界」,就是操控第一勢力各界龍頭的  「暮后黑手」  們所掌控的世界,主要勢力當(dāng)然就是「紅門」與「唐邦」這兩大「幫會體系」。  



  第三世界又稱為世外桃源,是指不管世事,卻自成一股不容忽視其存在的龐大  勢力。其中最為世人所熟知的,就是居龍頭地位的「風(fēng)谷」。  



  就因為第三勢力不管世事,所以才說這個世界真正的掌倥者,是隱藏于第一勢  力背后、操控表象世界各方龍頭的「幕后勢力」。  



  因此,執(zhí)幕后勢力牛耳的兩大「幕后黑手」:紅門與唐邦,可以說是這個世界  的兩大帝王。  



  由于「幕后世界」像影子一樣有影無形,所以亦有人將「紅門」和「唐邦」稱  為「影子帝國」,并將其真正的統(tǒng)領(lǐng)稱為「影子帝王」。  



  雖說第三勢力的「風(fēng)谷」向來不管世事,但當(dāng)掌控幕后勢力的「紅門」和「唐  邦」引發(fā)了足以破壞或威脅這個世界的平和寧祥之事件時,「風(fēng)谷」是不會坐視不  管的;所以第三勢力在無形中扮演了制衡第二勢力的角色,兩大勢力間始終維持著  「井水不犯河水」的奇妙平衡。  



  以「紅門」這個幫會體系來說,其本身的獨特性和神秘性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他們不但有自己的門規(guī)法令、紀律制度、暗號術(shù)語、服飾圖騰等,甚至還有自  己的年號和歷制,稱之為「紅歷」。  



  紅門分為幫會總部和分舵。幫會總部只有一個,是其主要根據(jù)地,也是發(fā)號施  令的中心;分舵則遍布全球各地和各個階層。  



  最高領(lǐng)導(dǎo)階層是由紅門四大世族組成的「四堂」為主,分別是以中國四大方位  靈獸命名的:青龍?zhí)、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nbsp; 



  其中,又以南方的朱雀堂為首,稱為門主;其它三堂則是副門主,稱為堂主。  



  「四堂」并依其方位屬性,以其方位色系為各堂的主要尊色,用以顯示身分和  所屬堂號:南方屬紅、北方屬黑、東方屬青、西方屬白;所以,稱為「紅門」。  



  就如前面所言,紅門和中國古代王朝一樣,擁有自己的服飾,稱為「堂服」。  主要的樣式有男女之分,男的以改良后的清朝皇帝、親王、貝勒之皇服為主;女的  則以改良后的旗袍為主,主要色系則是以四堂的尊色為主。除此之外,堂服上并繡  有四方靈獸的圖騰,以顯示其身分與權(quán)威。  



  同時門主和三位堂主各有其專屬的世襲寵物,門主養(yǎng)鷹、青龍?zhí)弥黟B(yǎng)豹、白虎  堂主養(yǎng)虎、玄武堂主養(yǎng)銀狐。馴服世襲寵物是歷任門主和堂主的必要任務(wù),這是其  權(quán)威的象征。紅門并用一種自行研發(fā)的特殊顏色,將四種象征權(quán)勢的世襲寵物,分  別紋于門主和堂主背后,這種特殊紋身只有在高度興奮或體溫增高時才會浮現(xiàn)。  



  此外,門主和堂主還有其世襲貼身侍衛(wèi),都是成雙成對的。保護門主的叫「日  月雙影」,保護白虎堂主的叫「左右鬼使」、保護玄武堂主的叫「天地雙煞」,保  護青龍?zhí)弥鞯慕小负诎琢_剎」。  



  門主和三位堂主各有其權(quán)職,門主直轄的「朱雀堂」理所當(dāng)然掌理整個紅門上  下,青龍?zhí)弥魍、玄武堂掌?nèi)、白虎堂理財,四堂各司其職、合作無間,締造了世  人敬畏、神秘強大的、影子帝國。!  



  紅門獨效,稱霸四方;牛耳在執(zhí),天下無雙!  



  這首四行詩正是紅門門人的驪傲,亦是世人對他們的敬畏和稱頌。  



  ※  ※  ※  



  紅門幫會總部是一座南北向的、雙子島,北島叫  「絳山」,南島叫  「玄!  很有意思的命名,明明是兩座海島卻分別以山峰和海洋命名。  



  這座雙子島正巧處于飛機航道、船艦航線、雷達偵測、人造衛(wèi)星等各種通訊與  監(jiān)控管道的「盲點」當(dāng)然亦從未現(xiàn)身于世界地圖的版圖上,加上紅門無懈可擊的警  衛(wèi)系統(tǒng),所以,外人根本無從得知其真正位置所在。  



  但是它確實存在于某一條經(jīng)線附近,所以紅門門人喜歡戲稱這座雙子島為「山  海經(jīng)」。  



  北島「絳山」系因位于北方的最高峰絳山而得名,紅門日會總部「四堂」便是  位于絳山山谷中;南方丘陵坡地則是四大世族所住的地方,稱為「四院」。由于「  四院」系中國宮殿式建筑,所以紅門門人給了它別稱叫「皇宮」,而四大世族的人  則自己戲稱為「后宮」。  



  南島「玄!箘t是因建立于該島上的「玄海帝國」而得名。其因和「紅門」有  很深的淵源,加上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自建國以來,都一直實施「鎖國政策」  ,和外面的世界幾乎沒有接觸,可說是遠離塵世的香格里拉。實施帝王統(tǒng)治,權(quán)力  中心在島的北方稱為「四殿」,和紅門關(guān)系匪淺。  



  南島「玄!购捅睄u「絳山」之間并有海底隧道聯(lián)結(jié)成一體。  



  這「四堂」、「四院」、「四殿」便是紅門幫會總部的主要構(gòu)成。  



  紅歷九十六年.夏  



  位于絳山山谷的紅門幫會總部的「四堂」入口處,有一座傲世獨立的牌樓,牌  樓上頭的橫額,鐫鏤著斗大火紅的「紅門」二字,四根楹柱前各有四方靈獸:朱雀  、玄武、青龍、白虎的偌大石像「坐陣」。四根楹柱上則鏤雕著:「紅門獨傲,稱  霸四方;牛耳在執(zhí),天下無雙!」四句詩。  



  現(xiàn)任的紅門門主夏侯鷹正冷漠不帶絲毫感情的坐在「朱雀堂」所轄的議事堂上  ,依照慣例主持幫務(wù);日月雙影隨侍在側(cè),小心戒備的守護著英明的主子。  



  紅門門下各高級干部們個個輪番上陣,在他們敬畏的門主面前力求表現(xiàn),進行  議事。  



  日理萬機的紅門門主,本來就夠忙的了,偏偏三年前,玄武堂堂主因故將職權(quán)  委托門主代理,從此深居簡出、不管幫務(wù);所以夏侯鷹這個萬人之上的門主,就更  加忙碌了。  



  「啟稟門主,罪人王大器被告以私售武器給伊拉克,又暗地里和緬甸的大毒梟  密謀走私巨量海洛英到英、法兩國,完全不顧本門戒律,所有罪證經(jīng)查無誤,依照  門規(guī),當(dāng)處以死刑,請門主定奪!」玄武堂的「四大護法」之一,同時也是門主夏  侯鷹的義父夏侯岳,字字鏗鏘的上稟。,  



  「門主饒命--門主饒命--小的只是一時胡涂--」王大器還在做困獸之搏。  



  夏侯鷹冷冷的、簡短的下達命令:「殺」!  



  王大器一聽,旋即面目猙獰的掏出預(yù)藏的象牙制手槍,描準夏侯鷹的胸口咧嘴  咒罵:「那你就去死!。  



  砰--砰--砰--  



  結(jié)局是王大器槍都尚未拿穩(wěn),便被日月雙影各開了三槍,槍槍命中要害,血濺  堂前,橫尸當(dāng)場。  



  負責(zé)幫會總部「四堂」安全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立即命人清場。  



  一天的幫務(wù)也隨之落幕。  



  「門主,左頰上有血!谷赵码p影之一的絳月,取出純白的手絹,想上前替夏  侯鷹拭去頰上的鮮血。  



  夏侯鷹阻止了他,自己伸出手,不痛不癢的拭去頰上的血跡。這樣的場面,他  自登上門主之位以來,早已看過太多,加上生性冷漠,根本無知無感。  



  ※  ※  ※  



  「阿鷹!」  



  夏侯鷹甫從朱雀堂回到「后宮」的朱雀院內(nèi),便迎上夏侯岳嚴肅沒有半點慈愛  的表情。  



  「義父有何吩咐?」夏侯鷹的臉始終沒有什么人性化的情感表現(xiàn)。  



  「關(guān)于何培夫那個老小子的下落,你調(diào)查得如何?」  



  「孩兒已經(jīng)掌握了特定線索--」  



  「什么線索?」夏侯岳顯得很激動。  



  夏侯鷹依然面無表情,「目前的情報顯示,何培夫和其子何少昂雖然待在「風(fēng)  谷」,行蹤無法掌握,但是卻意外發(fā)現(xiàn)何少昂的未婚妻行蹤,孩兒已命令下屬盡速  查明該名女子的確切行蹤回報!  



  「很好!」夏侯岳露出肅冷的笑意。「何培夫那個罪該萬死的老小子終于要得  到報應(yīng)了,阿鷹,你千萬不能對他們父子留情,除非你已忘記那個老小子在你面前  燒死你雙親的慘事!」  



  「孩兒不會忘記的!」  



  夏侯岳如蛇蝎的凌價雙眼盯住臉冷笑的夏侯鷹半晌,才又遭:「很好!義父也  相信沒有白養(yǎng)你!我現(xiàn)在要到英國去巡視英國分舵的情形,一有消息,記得通知我  !」  



  「孩兒知道!」這些年來,夏侯岳一定自己親自巡行英國分舵的情況,不讓別  人代勞。夏侯鷹一直感到納悶,但從未過問,反正問了義父也不會告訴他,最重要  的是,他沒興趣問。  



  夏侯岳滿意的點點頭。「真沒想到何家那對狗賊父子會躲在「風(fēng)谷」,難怪這  些年來,咱們怎幺也找不到他們的下落?偹慊侍觳回摽唷⑿娜,終于給咱們找到  了!怪淞R何氏仇家之后,他又接著抱怨紅門。  



  「都怪其它那三位堂主不爭氣,對幫會的事不夠盡心,害你得把大部分的心力  放在處理幫務(wù)上,否則說不定不必花這么多的時間,才探出那對狗賊父子的下落。  」  



  夏侯岳的抱怨和事實有很大的出入。事實上,青龍?zhí)弥魃瞎僬乖坪桶谆⑻弥髂?nbsp; 云樊都非常盡責(zé)。莫云樊目前正在歐洲歐市國家協(xié)調(diào)各國的經(jīng)濟沖突,一日一協(xié)調(diào)  成功,對歐市的整體經(jīng)濟將有莫大的助益。上官展云正在美國和世界各國代表,密  談暗殺某國際恐怖組織頭頭的計畫。至于玄武堂主武瑞剛雖然這三年來深居簡出,  很少露面,但是他會這樣實在有很深沉的原因。夏侯鷹、上官展云和黃云樊都心知  肚明,所以誰也沒有責(zé)怪他;反而合作無間的決定由門主夏侯鷹暫代其職,以維持  幫務(wù)的正常運作。  



  只是這樣的話,夏侯鷹從未向義父更正,因為他知道義父聽不進去,義父一心  只想要他趕快殺掉何氏父子,為他的雙親報仇雪根,其它的事,夏侯岳都漠不關(guān)心  ,也不會有興趣。  



  夏侯岳抱怨完,再一次對夏侯鷹耳提面命:「盡快把何少昂的未婚妻那個賤貨  抓來當(dāng)人質(zhì),一旦抓到人立刻通知我,記住,絕不能對何氏狗賊手下留情,就算血  洗風(fēng)谷也無所謂!還有……」他雙眸散發(fā)著可怕的光芒,「不準接近那個賤女人,  別忘了我告訴過你的,紅顏禍水,聽到?jīng)]!」  



  「孩兒知道!」  



  望著夏侯岳漸行漸遠的背影,夏侯鷹一點也感受不到義父的慈愛和關(guān)懷。從小  到大,義父都對他非常冷酷嚴厲,只教了他兩件事,其一就是尋找何氏狗賊,替雙  親報仇雪恨;其二就是,不可以接近女人、相信女人,因為紅顏禍水!  



  他的成長過程中,除了仇恨還是只有仇恨;蛟S是這樣的緣故,養(yǎng)成了他冷漠  無情、無知無感、無血無淚的孤傲寡言性格,從沒人知道他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  



  「玄日、絳月!」  



  「屬下在。」日月即應(yīng)答。  



  「準備出遠門!」  



  「是!」  



  玄日和絳月都知道,主子所說的「出遠門」就是指微服出行,到臺灣的擎天崖  去。  



  那兒是夏侯鷹的心之圣域,整個紅門,除了夏侯鷹本人,就只有日月雙影知道  這個秘密。  



  ※  ※  ※  



  位于臺灣東北角的擎天崖,傳說是天與地最接近的地方。崖上風(fēng)光旖旎,視野  遼闊。佇立在崖邊,讓人有種「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愴然,同時也有著遺  世獨立的超然和寧靜。只可惜地處偏遠,交通不便,又被政府明令列為一級自然生  態(tài)保護區(qū);因此,人煙罕至。但也因此,其大部分的景致都保有未經(jīng)開發(fā)的處女形  貌。  



  就因為擎天崖有這些特點,故而成了夏侯鷹心中唯一的圣地。每每想要一個人  獨處,或者心情沉郁的時候,他總是會飛到這個山崗上來。  



  只有站在崖邊修瞰群山疊翠時,他的心才會完全松懈警戒,展露出自己心中脆  弱的一面。所以當(dāng)他佇立在崖邊時,是不許任何人接近的,就算是平時和他形影不  離的日月雙影也不能例外。  



  每次到擎天崖來時,日月雙影兩人都很知趣的守在遠處,注意周遭的動靜,保  護英明的主子,直到主子召喚,才敢現(xiàn)身迎接主子。  



  今天的擎天崖顯得有些陰郁,和夏侯鷹此刻的、心情不謀而合。  



  昨天深夜,他再度從相同的惡夢中驚醒。  



  已經(jīng)多少年了,他依然清楚的記得那個令人慘不忍睹的畫面;父親和母親在火  海中凄厲的慘叫,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站在血泊和烈火中狂笑。那像來自地獄、令  人毛骨悚然的瘋狂笑聲中,摻雜著雙親刻骨銘、心的遺言:「孩子……記得替我們  ……報仇……」  



  這話像是烙印在他心中的十字架,從此跟定了他,同時也決定了他的命運。  



  沁涼的夏風(fēng)迎面吹拂,讓幾乎流失人類體溫的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昨夜的  妙魘所殘留的驚駭恐懼不由得又添增了幾分,讓他倍感孤寂,彷佛全世界都遺棄了  他。  



  一直是這樣的!誰也不會關(guān)心他內(nèi)、心真正的感受和想法,義父只關(guān)心報仇的  事;而紅門的人關(guān)心的則是身為門主的他,是否盡到身為門主應(yīng)盡的責(zé)任。  



  呵!他不是早就知道這樣的事實了嗎?為何直到今天還會為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感到悲傷呢?  



  大概是昨夜又做了那個惡夢之故!他為自己找解釋的理由。  



  實好傻的夏侯鷹,你早就知道沒有人能將你從惡夢中解救出來,為什幺還要一  次又一次的期待呢?你從出生就注定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人,何苦執(zhí)迷不悟的在茫  茫人海中尋找不可能降臨的奇跡,而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傷、絕望?  



  只要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沒有失望,就不會有痛苦;沒有痛苦,你就不  會有任何感覺;如此,你才能活下去。這二十多年來,你不就一直靠這樣的信念存  活下來的嗎?  



  在每一次的惡夢過后,夏侯鷹就把自己弄到擎天崖來,逼迫自己面對現(xiàn)實,一  而再的說服自己面對不可能改變的一切,用讓自己更孤寂的、心理重建方式,強迫  自己重新振作。懷著令自己又多一道深刻傷口的心再一次武裝,好迎接下一個惡夢  ,下一道心傷的侵襲。  



  只是,明知道懷抱著期待之心,只會將自己推向更深沉的孤寂,他的內(nèi)心深處  ,依然執(zhí)迷不悟的奢求;期待著將他從惡夢中解放出來的人出現(xiàn)。雖然他比任何人  都清楚,這樣的期待是永遠不可能實現(xiàn)的幻夢……  



  叩--咚--!  



  隨著一個不請自來的響聲,一團不明物體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拜訪他的頭,  打斷了夏侯鷹的沉思,渾然不知自己正是所謂的「不速之客」。  



  鞋子?一只女人穿的休閑鞋?替「不速之客」驗明正身后,夏侯鷹旋即全面武  裝自己,仰頭往上看,想以最短的時間確定「入侵者」何時到來的,以及其身分和  目的。  



  他實在太大意了,居然讓人如此靠近他而渾然不覺。  



  「誰在上面?」樹蔭下的夏侯鷹,昂首向頭上茂密的葉叢提出冰冷的問句。  



  葉叢里鉆出一張清麗靈秀的鵝蛋臉,粉嫩嫩的雙短兩側(cè),垂著兩條及胸的麻花  辮子,臉上堆著水水的、甜甜的笑容。若說她漂亮,實在過分牽強,但若說她很可  愛,很得人緣倒是不假。  



  「很抱歉,砸到你的頭了,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事我可以解釋。」少女  操著清亮甜美的嗓音,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事情是這樣的,我在樹上乘涼  ,欣賞滿山蒼翠上時失神,所以才會…!」  



  迎著他那冷冰冰的酷臉,雙眼折照生輝的逼視她,不發(fā)二百;她不由得心虛,  雙頰霎時染上一層排紅,頗為尷尬的改變「口供」。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是和同學(xué)來旅行,經(jīng)過這里,覺得風(fēng)景很美,所以就  跑過來瞧瞧。來到這棵大樹下時,發(fā)現(xiàn)有一巢小鳥寶寶掉在草坪上;我怕小鳥寶寶  們的爸爸和媽媽找不到牠們會很著急,決定把那一巢小鳥寶寶放回樹上來,誰知道  等我爬上來,將牠們安置好后要下去,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變得好無辜,期期艾艾  的接著說:「這枝干離地面好高哦……所以……我……不敢下去了!」后一句,幾  乎比蚊子的叫聲還細微。  



  哪知她不畏窘迫,仿效砍倒櫻桃樹的華盛頓,勇敢的招出實情后,樹下的男人  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令她開始感到心焦,又說:「喂,你不幫我?」  



  夏侯鷹根本沒把她的話當(dāng)一回事,只是一再自責(zé)自己太過輕忽,竟然讓一個陌  生人靠自己這么近都沒有發(fā)覺。照她的說法判斷,她﹂定比他早到擎天崖好一陣子  了,而他卻--!  



  夏侯鷹不禁雙拳緊握,強烈警告自己今后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喂,你如果不幫我,我可要哭了哦!我是說真的,馬上就哭給你看……嗚…  …」為了脫困,她不惜采取耍賴招術(shù)。  



  她聽說男人最怕女人哭,尤其像他這種超酷型的男人拿女人的眼淚最沒轍,所  以她就姑且試試。  



  奈何凡事總有例外,夏侯鷹正是其一。他依然無動于衷,不過倒是開口說了一  句話,語調(diào)十分冷漠卻很有魅力,但說話內(nèi)容卻氣死人!「別哭了,當(dāng)心嚇壞那一  窩小鳥。」  



  「你--啊--」她沒料到他會口出惡言,氣得身體向前一傾,頓時失了重心摔下  樹枝,幸好她反應(yīng)夠快,雙臂像長臂猿一樣,牢牢的纏抱住樹枝,才不至于摔落地  面。  



  夏侯鷹見狀,以更冷淡的聲音道:「放手,我會接住妳。」  



  「不要臉,大色狼,不準抬頭往上看!」她氣急敗壞的大聲嚷嚷,雙腳緊緊的  交纏在一起,就怕裙下春光外泄,給樹下那個視野極佳的大色狼占盡便宜。  



  該死!難怪老祖宗們會告誡子子孫孫說,穿裙子不可以爬樹,原來就是怕會發(fā)  生像她現(xiàn)在的一級緊急窘?jīng)r,真是高瞻遠矚哪!  



  不,此時此刻不是佩服老祖宗的吉時,想想該如何飛越難關(guān),平安落地才是當(dāng)  務(wù)之急。  



  夏侯鷹真想一走了之,不理她算了。「妳再不松手,我可不管妳了!  



  威脅我?誰理你,臭男人,占了便宜還敢賣乖,哼!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不對!  阿威他們?nèi)フ肮,少說還要半個小時才會回來和她會合;也就是說,放走這個  臭男人的話,她至少要再掛上三十分鐘?  



  不成不成!風(fēng)險太高,使不得也!于是她發(fā)揮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寬大胸懷,清  清喉嚨,很有風(fēng)度的說:「好吧!看在你那么有誠意,我就讓你當(dāng)一次英雄,你上  來吧,我等你!----這是求人的語氣嗎?  



  「放手!」夏侯鷹堅持己見。  



  「不要,我會怕!篂榱祟A(yù)防他太小人,真的一走了之,她不得不委屈的招出  實情。  



  夏侯鷹靜默了三秒鐘,才一聲不吭的卷起兩管袖子,身手敏捷的爬上樹干救美  去。  



  「你快點,你又沒殼,不要像蝸牛慢吞吞的,我快撐不住了!箲{良心說,他  已經(jīng)是她看過的人當(dāng)中,爬樹爬得最快的一個了;問題是對有燃眉之急的她而言,  自然再快也嫌不夠啰!  



  見夏侯鷹停頓了0.01秒,她立刻見風(fēng)轉(zhuǎn)舵的陪笑,「我是說你很高竿,沒別的  意思!购锰搨蔚男δ!  



  夏侯鷹懶得塔理她,繼續(xù)迅速移動身子往上攀爬,打算速戰(zhàn)速決,早早離開這  個不講理的麻煩女人。難怪義父不喜歡他接近女人,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  



  啪喳--!  



  不等夏侯鷹趕到,她糧抱不放的樹枝便高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無奈的  斷裂,莫心荷因而捧落。  



  出乎夏侯鷹意料的是,她這回竟然沒有放聲尖叫。  



  莫心荷運氣還不錯,夏侯鷹眼明手快,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右臂奮力一振,穩(wěn)穩(wěn)  當(dāng)當(dāng)?shù)墓幢ё∷睦w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接觸到她的面容時,夏侯鷹赫然發(fā)現(xiàn)她面色慘白,驚慌未定,淚痕滿面,全身  微微的抖顫。夏侯鷹的嘴巴因而失了分寸,自作主張的問了一句,「妳剛剛為什么  不叫出來?」平常,他不會過問這種事的。  



  她瞪大噙淚的星眸,楚楚可憐的抽噎,「因為你說會嚇壞小鳥寶寶們嘛!」  



  一股從未有過的激流,不經(jīng)意的流竄過他長年結(jié)冰的心湖,讓他有種莫名的感  動。他不再說話,牢牢的抱緊她,步伐穩(wěn)健的往下移動。  



  好奇怪的感覺,在這個男人懷中怎么會這么舒適,而令她感到安心?她方才明  明還怕得直抖個不停,怎么這會兒竟然都不抖了,連那股偌大的恐懼感也消失無蹤  。  



  現(xiàn)在的她,只覺得自己好象躺在溫暖安適的搖籃里,輕輕的搖啊搖,好舒服哪  !  



  安抵地面后,夏侯鷹把剛才的鞋子*交還給她,便毫無猶豫的轉(zhuǎn)身走人,連讓  她說聲謝謝的時間也不留。  



  望著他轉(zhuǎn)身瀟灑離去的背影,她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讓她不假思索、急急的  喚住了他,「別走,你的右手受傷了!  



  此時,她已追上了他,像是怕他不肯駐足似的,大剌剌的擋在他的正前方,用  自己略嫌嬌柔的身軀,擋住了他的去路。  



  夏侯鷹不帶感情的、兩道寒光像結(jié)了冰似的瞪視著她,她卻一點也感受不到他  逼人的寒氣,徑自展露筑然的甜笑,「讓我?guī)湍惆鷤。?nbsp; 



  她邊說邊解下右邊辮子上扎成蝴蝶結(jié)的湖水色絲巾。  



  「把右手給我!」  



  不等他有所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的輕執(zhí)起他受傷的右手,小心翼翼、聚精會  神的替他包扎傷口。  



  好巧的手,這么小又白皙纖細,他稍一用力就能折斷的纖指,居然如此的靈巧  ?  



  夏侯鷹愈看愈納悶,居然忘了最重要的大事:讓一名陌生女子如此靠近自己,  還替自己包扎傷口,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大大的違反了他平日不讓別人輕易靠  近他的原則,以及義父嚴禁地和女人接近的一級告誡。  



  「好了,回去后再擦點藥應(yīng)該就沒事了!鼓暮珊軡M意自己的包扎成果,輕  吐了一小口氣,旋即又說:  「謝謝你救了我,還有,對不起,害你為我受了傷!  



  她心無城府的一番話,令他被絲巾包裹住的傷口,突然莫名的燙熱起來。  



  嘎--!天際傳來的鳥叫聲,打斷了他們。  



  「老鷹,是老鷹,藍色的老鷹,好漂亮啊-」莫心荷歡欣鼓舞的又叫又跳。  



  那只藍鷹好象聽到她的叫聲似的,加速朝他們所在的地方俯沖而下。  



  「別動,鷹王不會攻擊妳。」夏侯鷹怕她又嚇到,先發(fā)制人的說。他高舉左臂  ,對那只藍鷹下達命令:「下來,鷹王!」他示意牠停在他的左腕上。  



  只見鷹王乖巧的順從,直飛向他的左臂,可惜失速飛過了頭,沒能停上他的左  腕,反而降落在莫心荷的右肩上。  



  面對面的兩人不禁有點尷尬。  



  莫心荷搶先輕笑著打圓場,「牠叫鷹王嗎?我敢說牠一定是公的,所以喜歡漂  亮的女生,鷹王你自己說對不對?」她不忘小捧自己一番。  



  夏侯鷹卻不領(lǐng)情,氣勢駭人的對鷹王下達第二道命令:「過來,鷹王,不準失  禮!」  



  鷹王聞言立刻照辦,飛回他的左腕上。  



  「站好,別像只病鳥!」見牠站姿不像平常那樣威武英勇,他又嚷道。  



  「哎呀!牠的右腳受傷了,難怪站不穩(wěn)。」莫心荷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受傷也得站穩(wěn),否則怎么當(dāng)百鳥之王!」夏侯鷹不為所動的堅持己見。  



  義父和紅門都是這么訓(xùn)誡他的!  



  義父說,必須能忍受各種試煉,才能變得堅強無所懼,如此才能早日替死去的  雙親報仇雪恨。  



  紅門的門主養(yǎng)成教育則訓(xùn)誡他,身為紅門的最高領(lǐng)導(dǎo)人,無論受了多嚴重的傷  ,或身處多么艱難困呃的險境,都得武裝自己,高高在上,絕對不能輕易在人前示  弱,死也不行!  



  他自小所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所以他也用同樣的標準去訓(xùn)練鷹王、要求鷹王  照做!  



  莫心荷可火了,冷不防的搶過他左腕上的鷹王,好溫柔的捧在自己的手心中,  老實不客氣的發(fā)出不平之鳴,「你少不講理了,鷹王已經(jīng)受傷了,你不但不關(guān)心牠  ,還對牠這么嚴厲,真是鐵石心腸!」  



  「訓(xùn)話」完畢,她不再搭理他,兀自坐在草地上。好輕好柔的將鷹王放在自己  的兩腿上,疼惜的呵護,「乖,別動,稍微忍耐一下,我馬上幫你包扎傷口。」  



  莫心荷靈巧的解下左邊辮子上的絲巾,再一次展開護理工作。  



  夏侯鷹不動聲色的佇立在一旁,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畫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  事,他的目光就是無法自她身上移開,心中那股異樣的波動愈加澎湃洶涌。  



  他可是令人間風(fēng)喪膽、高高在上的紅門門主,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  甚至連吸氣都不敢過重。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竟然敢膽大包天的對他  大吼大叫,還指責(zé)他的不是,這事若發(fā)生在紅門里,她早就被森嚴的門規(guī)處以極刑  --死刑,就算不治死罪,也逃不了生不如死的殘酷刑罰。  



  但最令他不解的是,他居然沒有動怒,反而有點感動,而且還有一些羨慕被她  那么細心呵寵的鷹王。  



  莫心荷專心一意的替鷹王扎妥傷處,輕撫了牠好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  起來,重新面對他,「把手伸出來,兩手!」  



  夏侯鷹很意外自己居然會聽令行事,真的伸出雙手。  



  莫心荷因他的合作,態(tài)度軟化了許多,友善的將鷹王交回他手上,「輕一點,  像我那樣抱牠,別又強迫牠站立。」她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眼中倒是不再有責(zé)備  的味道。「我明白你的心態(tài),就好比父親望子成龍一樣,因為期許很深,所以難免  嚴厲一些,尤其像老鷹這樣聰明的靈禽,教養(yǎng)和訓(xùn)練是很重要的!顾私獾恼f著  ,「但是你的孩子現(xiàn)在受傷了,你應(yīng)該適時卸下嚴父的角色,扮演一下慈父才對,  你應(yīng)該知道,愈聰明的寵物愈敏感。我自己也養(yǎng)了一只老鷹,所以我知道鷹王此時  需要的是你的關(guān)愛和呵護,而不是不通人情的嚴苛要求,這就好比我們?nèi)艘粯,?nbsp; 受傷時,總是倍感無助,需要的是關(guān)愛的援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侯鷹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依然是一張沒有表情的冰臉。  



  他完全不明白她所說的道理,因為自他懂事以來,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這些,義  父沒教他,紅門也沒教他,他真的不懂!  



  只是,他雖然不明白她的話,卻莫名的感動,而且很喜歡她說的那番話--雖然  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莫心荷被他炯炯的目光逼視得有點心慌意亂,連忙逃避他的凝視,欠身給鷹王  一個甜笑,「你要好好養(yǎng)傷哦!下次有機會再見的話,我再把我的綠兒介紹給你,  讓你們做個朋友,綠兒是女的。「卟桓吲d?」  



  盡管她已經(jīng)盡量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的存在,但是卻依舊能強烈的感受到他投  射在她身上的灼熱視線。憑良心說,她并不討厭他的凝視,只是對心臟不太好就是  了!  



  夏侯鷹壓根就沒注意到她的窘迫,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原來她也有養(yǎng)鷹,難怪會對老鷹的習(xí)性如此了解。不過他還是感到納悶而意外  ;鷹王平常除了他,是不會隨便和人親近的,更不會聽從他人的命令行事,這會兒  怎么會對初次見面的她如此友善親昵?  



  沉浸在一連串的意外和不解所交織而成的思網(wǎng)中的他,又忘了最重要的一件大  事!這個黃毛丫頭又無端的訓(xùn)了他一番呢!  



  此時,他懷中原本溫馴如綿羊的鷹王,突然換上犀利的戒備,這往往意味著有  人接近了!  



  夏侯鷹這才從不該有的完全無防備狀態(tài)中回復(fù)慣有的冷漠。  



  時間到了!  



  瞧!玄日和絳月已經(jīng)從暗處出現(xiàn),準備迎接他。  



  夏侯鷹全身肌肉緊繃了一秒,接著便丟下她,轉(zhuǎn)身不再回顧的絕塵而去。  



  莫心荷這次不再多加攔阻,只是站在原地高聲叮嚀:「你們兩個,回去后都要  記得敷藥哦!記住,千萬別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或者眼睛花了錯看,她覺得他在她說完那番叮嚀時,確  確實實的停格了剎那,才又迅速的疾行遠去。  



  望著地的身影,隨著黑色氣派的車身漸行漸遠,消失在山路的彼端,莫心荷不  禁有種難以言口喻的強烈失落感和沒來由的心痛。  



  他是誰?好一雙寂寞的眼睛,似乎在訴說著他不屬于這個世界般!想奢想著,  心痛的感覺又加深了一層。  



  他們會再見面嗎?不會吧!她甚至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只是萍水相逢,彼此  都是對方生命中匆匆的過客罷了!  



  然而,她卻期待著再一次的相見,雖然知道機會是微乎其微。  



  下一次,她會記得問他名字的。  



  「心荷!」遠處傳來數(shù)聲興奮高亢的叫喚,「我們摘了好多野藍莓回來,妳快  點過來看看!」  



  是她那群好同伴回來和她會合了,莫心荷感染了他們的好心情,頓時開朗許多  。  



  「  知道了,就來啦!」  



  莫心荷迅速的穿好那一只掉了的鞋,宛若彩蝶輕舞的飛向快樂的同伴們。  



  ※  ※  ※  



  當(dāng)座車沈穩(wěn)的向前奔馳時,夏侯鷹在心中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是因為那個膽大  妄為的黃毛丫頭之故,才把鷹王放在自己的雙腿上躺著,而未像以往一樣強迫牠站  立。他是出于自己意愿,自己對鷹王的關(guān)心。  



  關(guān)心?他心頭一陣輕顫。  



  這不正是他想要、渴望卻始終得不到的東西嗎?而鷹王卻輕易地從那個黃毛丫  頭身上得到了。夏侯鷹突然有點羨慕躺在他腿上歇息的鷹王。  



  果然只有他和這個世界絕緣!沒有人會關(guān)心他的,義父不會、紅門不會,沒有  任何人會!他深邃的雙眸蒙上一抹慣然的孤單和淡漠。  



  鷹王倒是從進車內(nèi),在確定主子確實是要牠躺著養(yǎng)傷后,便安安穩(wěn)穩(wěn)的窩在他  的雙腿上睡著了。  



  駕駛座上的玄日和助手席上的絳月互看了一眼之后,才由較善于言辭的絳月開  口向后座的主子探問:「門主,你受傷了?」  



  絳月凝視著夏侯鷹右手上的湖水色絲巾。  



  他的話讓夏侯鷹右手上的傷口再一次燙熱起來,胸口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暖暖的  熱氣,耳畔輕蕩著少女柔柔細細的叮嚀--回去要記得上藥哦!  



  該死!就為這么一句話,他此刻的心湖突然激起從未有過的浪花,胸口也愈加  燙熱。  



  「門主?」絳月再一次輕喚,他有點意外,服侍主子這么多年來,他很少看見  主子發(fā)呆失神。  



  「沒事!」費了好大的勁,夏侯鷹才讓自己波濤洶涌的心湖恢復(fù)平靜;維持貫  有的冷漠問道:「有何培夫和何少昂父子的下落沒?」  



  「絳月正想向門主報告,方才「青龍?zhí)谩鼓沁厒鱽碜钚孪ⅲ呀?jīng)查到和何少  昂有關(guān)的事;據(jù)說何少昂有一個未婚妻,目前就讀于臺灣中部的一所白嵐專校。那  是一所全體學(xué)生都得住宿的學(xué)校,目前是暑假期間,學(xué)生全放假回家了,等開學(xué)后  會再搬回學(xué)校宿舍!  



  紅門「青龍?zhí)谩构茌犗碌那閳笾行模淝閳蟮目煽啃院途_度,不論是在質(zhì)或  量兩方面,都是令人嘆為觀止的,效率之神速更是紅門引以為傲的重要資產(chǎn)之一。  



  這一回對于何培夫和何少昂父子的事,之所以會花費許多時間才獲得如此有限  的情報,實在是無可厚非。因為何培夫和何少昂父子的背后有一股和紅門勢力旗鼓  相當(dāng)?shù)膹姶髣萘υ诒幼o他們,這股龐大勢力便是傳說中的--風(fēng)谷!  



  「暑假過后把她抓來,要做得漂亮!  



  「是,門主!」  



  夏侯鷹側(cè)開結(jié)冰般的臉龐,沉默下來不再吭聲,日月雙影也很有默契的靜靜「  護駕」,未再多言。  



  說起「風(fēng)谷」,夏侯鷹的心情又比方才陰郁一些。何培夫會躲在屬于第三勢力  之首的「風(fēng)谷」,而兒子何少昂正好是「風(fēng)谷」現(xiàn)任的「代理人」之一的事實,恐  怕是義父始料未及的事。  



  也就是因為扯到屬于第三勢力之首的「風(fēng)谷」,所以向何家父子尋仇的事變得  格外復(fù)雜,已不再能歸為私仇而等閑視之、輕率處理;稍有閃失,紅門其它人絕不  會保持緘默、坐視不管的。因為這已不是單純的兒子為雙親找仇家報仇如此單純的  事件,而是「紅門」的門主和「風(fēng)谷」的代理人之間的恩怨;是「紅門」和「風(fēng)谷  」兩大勢力之間的互動和對決。若是不謹慎處理,其所引發(fā)的動亂經(jīng)不是表象世界  里,道瓊工業(yè)指數(shù)暴跌、美國太空總署航天員升空失敗、某國和某國又發(fā)生戰(zhàn)爭、  或者某國又發(fā)生暴動、國際油價劇烈波動……這樣等級的危機而已,而是會引起毀  滅性的世界大戰(zhàn)!  



  身為紅門門主的首要任務(wù)就是維持三大勢力的平衡,以確保表象世界的均衡與  平和;否則,一旦發(fā)生毀滅性的核子大戰(zhàn),地球上的生物全部死光時,就再也沒有  必要談?wù)撌裁吹谝粍萘Α⒌诙⻊萘偷谌齽萘;或者什么表象世界、幕后世界和?nbsp; 外桃源了。  



  所以,向何家父子尋仇的事,他一定得謹慎行動!  



  不經(jīng)意地,擎天崖上偶遇的少女,那張靈秀甜美的俏顏浮現(xiàn)心頭,迅速占領(lǐng)他  所有的思考細胞,手上的傷口又是一陣燙熱。  



  想她?不會的!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他的世界里并沒有、也不被允許  擁有自己的感情,何必多想?更何況他們今后也不可能再見了!  



  這樣的認知,讓夏侯鷹的、心湖再一次凝結(jié)成冰,終年不化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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