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鷹風(fēng)一起床，匆匆刷了牙洗過臉，隨手抓了件襯衫便往外沖，對林德的呼喊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根本不想理會。
到了母親的住處，賀鷹風(fēng)在片刻猶豫後推門而入，看見母親坐在沙發(fā)上，神情是少見的凝重。
他沈默，靜靜等候母親開口。
賀母瞪視他，臉上閃過各種表情，最後卻全部化為一聲長嘆。
「你——你要我怎麼說你？幾十年來我不知道我兒子居然會對女孩子用強(qiáng)。你害我整個晚上都睡不好，那在美容觀點(diǎn)來說是禁忌�。 顾纯磧鹤�。「你是怎么了？一直以為你對她沒有好感，那昨天的事情又怎麼解釋？你對她——你對人家所做的真是不可原諒，叫我想了都要臉紅�！�
「……」
「喂！你別只呆站著，說話��！」
又沈默了半晌，賀鷹風(fēng)彷佛極度疲倦地說：
「她呢？讓我見她，我自己對她解釋。」
賀母張大了眼睛，詢異地問：
「她沒去找你嗎？」
賀鷹風(fēng)揚(yáng)眉。
「什麼意思？」
「她回家去了，說會去跟林泰林德道別，所以我以為你也知道�！�
「走了？」賀鷹風(fēng)喃喃道：「她走了？」
賀母點(diǎn)頭。
「嗯，一早就走了，我還當(dāng)是你載她到車站去呢��！」
賀鷹風(fēng)幾乎要拉扯自己的頭發(fā)。
「為什么讓她就這麼走了？經(jīng)過昨天那件事情，你怎么可能以為她會去找我，并且讓我送她去車站？」他對母親咆哮，而這令賀母不高興地聳起眉頭。
「搞清楚點(diǎn)�。鹤�。她可是因?yàn)槟悴盘嵩珉x開，你對我發(fā)什麼脾氣？」
賀鷹風(fēng)深吸口氣。
「告訴我她的住址，我去找她。」
「我不知道！」賀母站起來喊�！改銢]——哎呀！我以為她去找你，你自然會問清楚，怎麼知道你們竟然錯過了！」
賀鷹風(fēng)楞在原地，隨即拔腿奔出大門。他不相信自己錯過了唐吉祥的道別，最有可能就是她根本不想見他。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修車行，一把拉起林德的衣領(lǐng)厲聲問：
「她來跟你們道別了？為什么沒人叫醒我、告訴我？」他吼道。
林德畏縮在他的怒氣之下，顫聲說：
「我們想喊醒你啊！是唐小姐堅(jiān)持不肯，她怎麼也不讓我們上去找你，還說她已經(jīng)自己叫了車……」
「你問了她的住址嗎？她家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林德吶吶道。一旁的林泰開口說：「她說歡迎我們到臺中去玩，還說會寫信來，至於詳細(xì)住址——我們沒想到要問。」
「沒想到要問？你們是白癡啊？」他放開林德，焦慮地走過來又走過去。
她走了，不肯見他一面，連住址都沒有留下，那麼他滿心的遺憾悔恨如何對她說？
太不合理了。她要林泰林德去找她！為什麼沒有給他們住址？難道他也得癡癡地等待她的來信，才能按著地址去找她？
不！他沒那種耐性，他巴不得能立刻見到她！臺中跟高雄并非多遙遠(yuǎn)的距離，開車幾個小時就到了，只是苦無住址，車開多快有什么用？
「可以問莉娟姊姊�！沽痔┖鋈徽f，霎時兩雙眼睛贊賞地看向他。
林泰不愧是雙胞胎中少用嘴多用腦的一個，他提出的法子雖不是完全解決了賀鷹風(fēng)的麻煩，總比癡等好大多了。
莉娟雖然人不在國內(nèi)，但家里有她的聯(lián)絡(luò)電話，只要撥個國際電話過去，也許馬上就能問到唐吉祥的住址。當(dāng)然莉娟會有一大堆煩死人的問題，但他可以忍，至少在尚未間出住址前他可以用所有的耐性來傾聽、回答。
他立刻要上樓去找莉娟的聯(lián)絡(luò)電話，又讓林泰喊住。他不耐煩的回頭問：
「什么事？」
「更簡單的就是翻翻莉姐姊姊的大學(xué)同學(xué)錄，她和唐小姐是同班同學(xué)不是嗎？」林泰說。
賀鷹風(fēng)訝異，接著露出笑容。他真是急瘋了，一些簡單的道理都想不起來，還要人家提醒。
「提醒我給你加薪。」他對林泰說，隨即往樓上去找同學(xué)錄。
林德蹙眉盯著哥哥。
「他說要給你加薪，包不包括我？」
林泰聳聳肩。
「你覺得呢？」林德加緊地問。
「我聽不出來。」林泰終於回答。「他只是一時高興說說，你當(dāng)真啊？」
「老板說話一向算話的�！�
「那你說說看他剛才是怎麼講的�！�
「他說給你加薪啊！」林德不加思索的回答。
「他說『提醒我給你加薪』。得先『提醒』他，然後才有可能『加薪』，你敢提醒他嗎？」林泰問。
林德想了想，嘆口氣。
「他和唐小姐和好以後也許我敢提，現(xiàn)在嘛……」他搖搖頭�！肝蚁霑r機(jī)不對�！�
林泰白他一眼！拿起修車工具對他說：
「做事了啦！還作夢？」
☆☆☆
如意回家當(dāng)天臺中就下起雨，不大不小的雨直至第二天還下個不停。當(dāng)然，她的返家給家人帶來無比的喜悅，父母沒有再追究她離家的原因，吉祥更是由衷地?fù)肀�，她和家人從未感覺如此親近。
只是，在和樂的氣氛中，她話說的少，笑得勉強(qiáng)，多半時間都在房里。她開著音樂，卻像根本沒有在聽，她翻著小說，更是明顯地一頁也看不下去，有些時候吉祥甚至看見她眼里閃著淚光。
吉祥有回終於忍不住問她：
「怎么了？如意，去了趟高雄怎麼變得更不開心？告訴我嘛！我會努力幫你的�！�
她撲入姊姊的懷里，聲淚俱下。
「好苦！真的好苦！我不要戀愛，我不想愛上任何人，再也不要了！」
她傷心哭泣。
吉祥抱著她，并努力掩飾自己的訝異。
「你是說——你愛上了誰是不是？而他他怎麼會讓你這麼難過？他傷害你了？」
吉祥其實(shí)也不很明白自己說的傷害究竟是指什麼，而如意卻已經(jīng)在她胸前搖頭。
「是我傻，我的傻傷害了我自己。沒有絲毫預(yù)警，當(dāng)我發(fā)覺時已經(jīng)陷得好深好深，無法自拔。我愛他，吉祥，但他并不愛我，甚至可以說討厭我，所以我要忘了他，永遠(yuǎn)不再想他！」
「他是誰？告訴我你在高雄莉娟家認(rèn)識了誰？」吉祥問，她得知道對方是誰才能考慮該努力撮合他們，還是乾脆去海K那個男人一頓。該死的他，竟害如意這麼傷心。
如意仍然搖頭，明顯地不想說。
「說說他是誰嘛，反正我也不認(rèn)識。」吉祥逼問。
還是搖頭。
「如意！」
「我不想提起他。」
「不能提就永遠(yuǎn)無法面對，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忘記他？」
如意坐起來，拭了拭淚。
「時間會幫助我。我會漸漸淡忘，一段日子以後甚至?xí)氩黄疬@個人�！�
吉祥哼了聲。
「我看你這個樣子，過二十年也一樣啦！你的死心眼我還不清楚嗎？」
如意聽著，眼淚又要掉下來，剛巧外頭傳來母親的聲音，說是岳青嵐來了，正在客廳等吉祥。吉祥於是替妹妹抹去淚水，拉著她說：
「走，去看看媽本來為你安排的相親對象，他——老實(shí)說，他真的很優(yōu)秀，就是自大自信得令人討厭。」
如意拒絕。
「不要啦，他是來找你的，你們現(xiàn)在是一對不是嗎？你去吧！我沒事的�！�
「去看看嘛！媽一定也會要你們互相認(rèn)識一下�！�
「我這副樣子還是不要比較好。」
「哎呀！去嘛！」吉祥看著她。「如果你見了他不覺得討厭，我我可以撮合你們�！�
「不要開玩笑了�！谷缫怩久肌！笎矍榭刹皇潜舜艘娏嗣娌挥憛捑托辛恕，F(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你的男朋友，再怎麼樣你也不應(yīng)該……」
「我可沒承認(rèn)他是我男朋友，至少目前還沒有。」吉祥立刻提出聲明。
如意不解。
「你不是說他很優(yōu)秀嗎？應(yīng)該是對他相當(dāng)欣賞，你才會這麼說吧？」
「欣賞是欣賞，但愛呢？我怎麼知道我愛不愛他？再說——他也沒說過愛我��！」她越說越小聲，接著又喊：「你陪我下樓見他嘛！說不定他一看見你就忘了我，就像其他人一樣�！�
如意今天首次笑了。
「哪有什么其他人？」
「每個人都喜歡你，這是無可否認(rèn)的啊！」吉祥吐吐舌頭，卻發(fā)覺心情不若從前拿這事開玩笑時一般輕松。
岳青嵐對如意一見鍾情？
不知道為什麼這念頭讓她感覺心頭悶悶的。吉祥不愿多想，無視如意的抗議便拉著她下樓去。
☆☆☆
岳青嵐見了如意僅表現(xiàn)出些微詫異，除了禮貌性的談話之外并沒有較特殊的反應(yīng)。
吉祥暗暗觀察，卻發(fā)現(xiàn)岳青嵐的目光經(jīng)常是投向她，其中還帶著若有似無的詭異微笑。
如意在父母介紹她和岳青嵐認(rèn)識後，只在客廳坐了約十分鐘便籍故離座回房，岳青嵐也趁機(jī)站起來對唐父唐母說：
「伯父，伯母，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想邀吉祥到外頭吃晚餐，順便討論一些問題�！�
以唐家夫婦對他的印象，岳青嵐自然是輕易地得到了他們的允許。吉祥或許生氣他不曾詢問她的意見，卻也在母親的眼神暗示下妥協(xié)了。
他們一出了大門，吉祥便抬頭對他說：
「我們就在附近隨便吃點(diǎn)東西好不好？如意心情不好，我想早點(diǎn)回去陪她�！�
「你們姊妹感情很好�！乖狼鄭剐χf。
「好不好嘛？」她問。
他點(diǎn)頭，又露出迷人的笑容。
「你這麼撒嬌地問我，我有什么力量說不？」
「我才不會撒嬌�！顾隣庌q，臉頰微紅。
「我知道你不會，不過最近有點(diǎn)味道了。」他點(diǎn)點(diǎn)她的鼻子。「你想吃什麼？附近你熟，你帶路吧！」
「吃巷口的面攤好不好？很不錯的，我經(jīng)常吃�！顾劬Πl(fā)亮，好像吃小吃攤是件令她非常開心的事。
他蹙眉。
「經(jīng)常吃？難怪你這麼瘦，盡吃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一點(diǎn)也不注意自己的健康�！�
「只是吃個面嘛，你這么說是不是改變主意了？」唐吉祥噘起嘴。
岳青嵐無奈地?fù)u頭苦笑。
「好，你喜歡吃我們就去吃，這樣可以了吧？瞧你，一點(diǎn)小事不順你的意就嘟著嘴，是吃定我了？」
「什麼？」吉祥不解。
他深深凝視地。
「沒什么�！顾f：「我想我該小心點(diǎn)，否則真會任你予取予求了�！�
☆☆☆
吃過小面攤的唐吉祥滿足而愉快，幾乎忘了她原先想和他談的話。只是幾乎，終究還是沒忘，於是在往家里走的路上她拉他停下。
「我有話問你。」她抬頭對他說。
「什么？」
「你見過如意了，有什麼感覺？」
「感覺？哦——她很像你，不過比較漂亮。」
「岳青嵐！」唐吉祥怒聲喊，她忘了自己以前就一直堅(jiān)持如意比她漂亮不只一倍。
「怎么了？」他微笑。
「你——你說過在意的是我。」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是啊，」他說，著迷地看著她吃味的模樣。
「你見了如意就改變心意了對不對？你說她、你說她比我漂亮。」
「她是比你漂亮。」
吉祥眨眨眼，驚愕地發(fā)現(xiàn)淚水出現(xiàn)在她的眼眶。
她掉眼淚了？因?yàn)樗辉傧矚g她而是喜歡如意？不會的，她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哭，她對他還沒有重視到這樣的地步。
岳青嵐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用手扶起她的臉。
「你怎么了？哭什麼？」他焦慮地問。
她越來越想哭，啜泣聲也越來越大。
「吉祥，求求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哭，你這樣讓我好難過。」他抓住她的肩。
「我哭是因?yàn)槟泸_我！」她喊，跟著開始大哭。
岳青嵐未經(jīng)考慮便將她擁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頭發(fā)低聲道：
「噓，好了，哭成這個樣子，我究竟騙了你什么了？不哭好不好？跟我說話。」
「你說你見了如意也不會選擇她，結(jié)果——你——你是個騙子，我討厭你�！顾鋈粚ψ约哼@麼痛哭感到羞愧，立刻推開他并擦乾眼淚�！改腥硕家粯樱∠矚g美麗溫柔的女人，我應(yīng)該知道你也不會例外。我早就告訴過你如意比我漂亮，比我溫柔嫻淑，還提議帶你去找她，那時候你為什麼不答應(yīng)？結(jié)果——現(xiàn)在人家喜歡你了，你又說喜歡如意……」
「我沒說喜歡她�！乖狼鄭怪孕奈⑿Γ�?yàn)樗犚娝f喜歡。
「你明明說了�！�
「我說她漂亮�！�
「還不是一樣�！�
「我說她漂亮，我也欣賞漂亮的女人��！」岳青嵐拉過她，出其不意偷親了她的唇，微笑道：「可是很奇怪，我不愛上既漂亮又溫柔的女人，偏偏愛上一個愛穿牛仔衣，愛調(diào)皮、愛生氣又愛嚼口香糖小女人，你說——我還是個騙子嗎？」
「你——你愛我？」吉祥被淚水洗凈過的眼睛睜得好大。
「我本來就愛你�！�
「你從沒說過�！顾龥]了怒氣，顯現(xiàn)出一種嬌羞。
「本來想等會說，然後求你嫁給我�！顾钋榭此！副晃也聦α耸遣皇牵磕愎皇菒畚业�。」
「我——我只是喜歡你，不知道愛不愛……」她說，整個人卻偎進(jìn)他懷中，連她也疑惑自己哪來的這麼多羞怯。
岳青嵐笑。
「你愛我，只是你還在懷疑。無所謂，結(jié)婚以後我會每天提醒你，直到你肯定為止�！�
☆☆☆
岳青嵐拉著唐吉祥的手走回唐家，看見一名男子在屋外探頭探腦的，似乎想按門鈴又多所猶豫。
他們走過去！吉祥并開口問，一樣是沒什麼禮貌可言的口氣。
「你是誰？為什么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她把眼前的男子從頭看到腳，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他很像她，味道很像，都是率性不羈的那一型，而且他長得挺帥，幾乎跟岳青嵐不相上下。
「別忘了你就要嫁給我了�！乖狼鄭乖谂赃叺吐曊f，并以眼神警告她。他可不喜歡她對其他男人表現(xiàn)出太大的興趣。
吉祥沒理會他，又開口問那男子。
「說��！你在這里徘徊究竟想干什麼？」
「請問這里是不是唐公館？」賀鷹風(fēng)終於問，他發(fā)覺眼前的女人和吉祥有幾分神似；不，非常神似。
「這兒是唐公館沒錯，你找哪位？」
「我——我找唐吉祥�！�
「你找我？」吉祥皺眉。「我認(rèn)識你嗎？好像不認(rèn)識吧？」
賀鷹風(fēng)疑惑道：
「我找唐吉祥，不是找你……」
吉祥正想說話，卻讓岳青嵐拉到自己身後。
「你找唐吉祥有什么事？」這回問話的是岳青嵐。
「我想見她，有事要當(dāng)面對她說�！官R鷹風(fēng)打量著眼前的人�！竼柫诉@么多，你們是唐家的人嗎？」
「他不是，我是�！辜橛终境鰜��！肝也粌H是唐家的人，還是你要找的唐吉祥呢！不過——我好像沒見過你，真的，見過你這樣的人我不可能忘記�。 �
岳青嵐神情不悅，卻礙於吉祥決意自己處理而不愿干涉，畢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惹她生氣太不智了。
賀鷹風(fēng)蹙眉。
「我要找的唐吉祥不是你——是很像，但不是你啊！」
這句話給了吉祥一線靈光。
「你——你從哪里來的？」
「高雄�！�
「高雄？那么你一定是來找如意的�！�
「如意？」賀鷹風(fēng)更加疑惑了，如意究竟是誰？
「哎呀！就是——」吉祥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叫了一聲�！高@很難解釋，我乾脆把她找來……」她回頭，訝異地發(fā)現(xiàn)如意就倚在大門邊。吉祥跑過去拉著她。「他從高雄來，應(yīng)該是找你的吧！」
如意和賀鷹風(fēng)四目相鎖，半晌後她才幽幽道：
「我從窗戶看見你，你——是來找我的嗎？」
☆☆☆
在如意的要求下，吉祥偕同岳青嵐先行進(jìn)屋里去，留下她和賀鷹風(fēng)在大門口。
「抱歉沒請你進(jìn)去坐，我媽是很大驚小怪的人，怕給你帶來困擾�！谷缫庀肓讼耄又f：「還有一件我感覺非常抱歉的事，那就是我不是莉娟的同學(xué)，我姊姊才是，我叫唐如意，不叫唐吉祥�！�
她等著，意料之中的怒氣并未到來，反而賀鷹風(fēng)以異常的溫柔的聲音對她說：
「比起我對你所做的，你這一點(diǎn)謊言實(shí)在不算什么。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那天那么對你，我——你宣稱要離開令我完全喪失了理智，我只是不想讓你走。」
「你——不希望我離開？」如意睜大雙眼看他，不敢相信他會這么說。
「我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卻又沒有勇氣說出來。請你說你原諒我，否則我不知道如何繼續(xù)說下去。」
「我根本沒有怪過你�！谷缫獾吐曊f。
賀鷹風(fēng)楞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
「謝謝你，你實(shí)在大寬大了�！�
「你接下來想說什麼？」如意問，不斷感覺他手掌傳遞過來的溫?zé)帷?br />
賀鷹風(fēng)握緊她的手，凝視著她。
「我——」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自己對你一直態(tài)度惡劣，因?yàn)槲也粩喔勺约旱男囊鈱埂，F(xiàn)在，我想請求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嗯？」
看著她柔和溫順的臉龐，賀鷹風(fēng)凝聚了所有的勇氣。
「我希望你給我機(jī)會追求你，我——我愛你，如意！」他沙啞地說。
如意先是驚愕，繼而流下欣喜的眼淚。她的愛居然有了回報(bào)，這——就像個奇跡一樣。
緩緩的，她偎向他，然後伸手緊緊抱住他，她的回答已由這個擁抱傳遞給他，賀鷹風(fēng)不由松了一口氣。
吉祥從樓上的窗子看見這一幕，喜孜孜地往樓下跑，在那里，岳青嵐正和她的父母商討他們的婚事。
不過，吉祥忽然覺得該讓岳青嵐再多等一陣子，她希望能和如意一起步上紅毯。
當(dāng)然岳青嵐會有異議，可是終究會聽她的吧！畢竟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如何對他予取予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