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戀今人愛古人 第六章 作者:宛宛 |
“高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找苓兒扶你走?”常子德?lián)牡乜粗呗芬货艘货说母哏洹?br /> “不用了,你扶我就好了,干嘛找苓兒?”她直覺地抬起頭望著面有難色的常子德,不懂他干嘛一副好像要被拉上斷頭臺的怪樣。她又不是刺猬! “這……恐怕……不大好!苯Y(jié)巴的口氣顯示了常子德的不知所措。“男女有其需守之禮限,兩者授受不親的! “迂腐!蓖鲁隽藘蓚字,高玟拖著疼痛的膝蓋向前進。 她可憐的腿如果有自主權(quán)的話,可能早就不知道逃到哪個星球去了。自從掉到了這個鬼地方,換上了這種怪衣服,一天不跌個三、五地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今天又撞到昨天撞到的地方,真是倒霉透頂,結(jié)果還碰到一個古代的保守派人士。高玟只有徒呼時運不濟的份。 常子德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深怕她又有個不慎。“高姑娘,我看我還是找——” “不用啦!”她沒好氣地說,“反正我的腿只是受了點輕傷,傷口仿佛有點潰爛罷了!自己一個人用力走一走,只可能把傷口拉大一些而已,你不用理我!” 在她的嚴詞利語諷刺下,常子德慘白了臉色。 這高姑娘可是博爾術(shù)大人極中意的人,要是真缺了胳膊、少了腿的,那他就得提頭去見博爾術(shù)大人了。常子德只好一個大步上前,有些怯生生的扶住了高玟的右臂。 高玟毫不客氣地啊重量交到常子德身上,天知道她就快走不動了,她才不管這個滿腦子禮法的男人是否心不甘情不愿!盀檫_目的,不擇手段”是她從小對付哥哥們的訣竅。反正目的達到,有人扶就好了,管他眾仆役在見到他倆時的曖昧眼光。 在一步步緩行之下,總算來到了貫石堂。高玟和常子德還未入門即聽見了怒吼聲。 “我們元朝的大軍盡是精銳,怎么會大敗而歸?”怒吼之人顯然不肯接受事實,“下次征伐安南必定將其占領(lǐng)! 博爾術(shù)冷靜的聲音接著響起,“安南之地,密林不見天,加上林間瘴氣,我朝士兵不習(xí)其地,染上瘟疫者不在少數(shù),若欲再攻侵,這一點不可不防! “我就不相信我朝運氣這么不好,征伐日本遇上巨風(fēng),大敗慘退;征安南也出樓子!要是當初您親自帶兵,今日就不會……”泰不華的話嘎然而止。 常子德有些尷尬地扶著高玟走進了貫石堂。 毫無疑問地,博爾術(shù)大人顯然非常不悅。他微蹙起濃眉,眼光危險地瞇了起來,絲毫不放松地盯著相依偎的兩人,一點也沒有隱瞞怒氣的模樣。 先下手為強,他可不想還沒娶親,就被博爾術(shù)大人的火氣燃燒殆盡!案吖媚锸軅恕! “受傷?”在常子德還來不及點頭時,博爾術(shù)長腿一跨,不著痕跡的推開了常子德的手,攬過了高玟瘦弱的身子。他不許她與常子德如此接近,畢竟男女有別。 當然,他是例外,他擁有她! “恩!很痛!睘榱嘶丶,高玟充分利用她荏弱的外貌,配上軟軟、動人的嗓音。只是這男人的接近讓她心動,另她不敢抬起頭望著他仿佛要看透人心的視線。 “怎么受傷的?”盯著她的頭頂,他的眼光掃過了她滿是塵土的衣裙!澳睦锸軅耍俊 不好意思說出受傷的原因,高玟咬著唇,直覺地拉高了左右手臂的衣袖!斑@里受傷了,還有這里!闭f著,裙擺拉到小腿肚上,就聽到了一聲怒吼。 “你們兩個給我出去叫大夫來!還有,”博爾術(shù)的聲音充滿了權(quán)威與憤怒!伴]上你們的眼睛!” “你干嘛那么兇啊?”已由博爾術(shù)的聲音中感受到怒氣的高明,仍是低頭拎著裙審視膝間略沁出血絲的傷口!拔业褂植皇撬麄儍扇送频摹! “抬頭看我。”博爾術(shù)一一貫的命令語氣,霸氣地抬起了她的下頜。 高玟側(cè)過了頭,不想看他迫人的目光,她心中那股浮動的思緒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第一次,在男女的相處上,她感到赧然。 在這個專斷、獨裁的男人身旁,她的心總是無可救藥的不聽使喚。而她唯一一次的短 暫戀情,并未讓她如此心魂迷亂過。她只好籍著說話來掩飾不安!澳憬裉旌軒洠瑤浀昧钊瞬桓冶埔。這樣可以放開我了吧?” 博爾術(shù)堅持地扳回了她的小臉。她有些緊張,為什么?他深邃的黑眸執(zhí)意地望入她的眼中!澳憧偸沁@么習(xí)慣把自己的身子示人嗎?” 咽下了一口氣,面對博爾術(shù)近在咫尺的麥色臉龐、直勾勾的目光,高玟不敢大力呼吸,怕泄漏了自己心亂如麻的情緒。 因此,神志不甚清楚的她,只看到他那吻過自己的唇一張一合,根本沒聽到他說了些什么!笆裁?” 粗厚的大掌順著她下頜滑下,撫上她白脂一般的頸子!拔艺f,你總是這么習(xí)慣把自己的身子露在男子面前嗎?”博爾術(shù)重復(fù)問道。 “別碰我的……”話還沒說完,脖子上如蝴蝶拍翅膀般的撫摸觸動了她的神經(jīng),高玟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好……癢。不要。” 博爾術(shù)盯著眼前笑得泛紅了臉的高玟,她晶瑩的眼閃動著光輝,連她為忍住笑而咬住唇的貝齒,都令他心動莫名。 高玟止不住笑意,舉起雙手想拉開她脖子上的手。 博爾術(shù)反手抱她的柔荑,順勢將她拉入懷中,他低下了頭,攫住了她那帶著笑意的唇瓣。 他靈動的舌誘惑地挑逗她的的貝齒、柔唇,將兩人之間的空氣引燃到最高點。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雙頰緋紅的她。 高玟無力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任博爾術(shù)抱著自己,因為她現(xiàn)在根本沒有力氣站著。她只覺得雙唇腫痛、血液沸騰,直想把腦中悸動的混亂符號組成文字。 不自覺地,她抬頭瞥了他一眼,卻被他眼中的灼熱攪得心跳不已。上天!她無法不去在乎這個男人,但是…… 高玟往后退了一步,想離開他的懷抱,但他如鐵鉗般的健臂緊緊箝制住她,讓她無法動彈。 她澀澀地開了口:“你不該如此的。我們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我終究是會離開的! “我不管你來自什么地方,我要的東西從不放手!辈栃g(shù)緊擁著她,火氣又燃上了心頭。 自從聽了泰不華的報告,他心中的掙扎并不下于她。她與小茗的談話內(nèi)容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另一個空間。她若不是神智異常、想象力太過豐富,就真如她當初告訴自己的一般——她來自未來。 這讓他更加壓不住心頭的煩躁。 對未知的事物他并不恐懼,畢竟世間有太多事無法用常理解釋。但是他很在乎她,反而不敢去揭開真相。 “我不是物品,更不屬于誰!”他狂妄的口氣引起了她的不滿。高玟抿緊了唇,反抗地張大了眼睛。 從來不受拘束的她,不曾讓人束縛過,以后也不會。 “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你是我的人!豹氄嫉目跉鉀]有一絲妥協(xié)的余地,他怒目回視她。 “你這個沙文豬!”高玟氣得用腳使勁地踢著他的小腿,卻不見他眉頭皺一下,反倒是扯動了自己膝上的上!鞍。” “不許動!辈栃g(shù)低喝一聲,抱起她到椅上坐下,他有些火大地補充了一句,“不許說我聽不懂的話!奔词共磺宄讲耪f的話,但那個“豬”字卻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沒有被他的兇惡嚇倒,她生氣地坐在椅子上,手握成拳,想打凹他驕傲神氣的眼!澳闶且活^自大的豬!這樣總聽懂了吧!” “你!”他抓起了桌上的杯子擊向墻壁,氣她的抗拒與謾罵。 第一次,他碰到了足以讓他傾心的女子,欣喜于她的不同流俗,卻也因此氣得幾度情緒失控。他怒瞪著她的臉,幾乎想把她撕裂,沒有人能如此挑釁他! 高玟蹲踞在椅子上,鼓起腮幫子,瞇起了眼,做出自認為最難看的鬼臉,想逼走他。她怕自己太過在乎他!她不要帶著傷心與離愁回到現(xiàn)代。 “咳!”門口禮貌地輕咳聲夾雜著竊笑聲傳來。 高玟轉(zhuǎn)過了身,望見前些天幫她看診的黃大夫,猛然捂住了臉孔,“啪”地一聲坐回了椅子上。她一點形象都沒有了!她剛才挑戰(zhàn)的表情、姿勢,活像一只宇宙無敵丑的大青蛙!她真希望這一刻自己能就此消失,省得忍受別人的嘲笑。 奇怪!那家伙怎么沒嘲笑她? 她偷偷地自指縫間瞄著博爾術(shù)所站之處,他不知何時已離開了。她這才松了口氣放下手,轉(zhuǎn)過頭向早已笑彎了腰的白發(fā)大夫打招呼:“嗨!我又跌倒了! 她已經(jīng)在貫石堂外來回走了好幾十次,連地上的有機生物都不知道被她踩死了多少,可是她還是沒有勇氣敲門而入。 傍晚時才和博爾術(shù)翻臉,只為了不想自己陷入兩難的情網(wǎng),因為她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在抹完了藥、回到房間休息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粗心和魯莽。即使她不想失去一顆心,也無法忍受他的跋扈,不過,不可諱言地,博爾術(shù)是自己目前唯一可以回到現(xiàn)代的希望。 也因此,她站在這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愿扯下臉去求他,可也不愿就此失去機會。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進去?要不要我?guī)湍愫耙宦?”陪伴高玟在廊道徘徊的苓兒為她拂去了自庭院飄散而入的雪花,自己卻冷得打了個寒戰(zhàn)。 真搞不懂小姐究竟想做什么?苓兒的臉皺成一團,直想拉著高玟走到溫暖的地方。 “不要!被仡^側(cè)視苓兒,高玟一口拒絕,雙手環(huán)緊了厚暖的紫毛披肩!澳阆然厝コ燥! “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苓兒發(fā)著抖固執(zhí)地答道。照顧小姐是她的責(zé)任,怎么可以讓小姐獨自一個人待在冰雪之中? “那你穿著!备哏涿撓铝伺纾瑨斓杰邇旱募珙^。 “小姐!贝敉哏,感到得眼眶都發(fā)紅了。 即使小姐的言行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但她的真誠、坦率卻更令人想掏心以對。在她服侍小姐的這些天,小姐軟硬兼施地塞了不少食物給她,要她拿回去給不得溫飽的家人、鄰居們分享。 眨掉了眼角的淚光,苓兒連忙脫下紫毛披肩覆在小姐身上。這可是博爾術(shù)大人專門為小姐定制的名貴衣衫!“小姐,你若是真的怕苓兒冷,就和苓兒一道回去吧!” “可是我有事要……”高玟欲言又止地蠕動了下唇。 “你又想干嘛?”泰不華的聲音自她們倆的背后傳來,他瞪著瘟神般的高玟。 大人剛回來還是一副心情愉悅的模樣。雖然在他報告高玟的行動、言語時,大人偶爾會蹙起眉,可是大致上還算情緒不錯。結(jié)果后來呢?這個高玟才和大人相處了一會兒,大人隨即怒發(fā)沖冠。搞什么鬼?泰不華不悅地想。 “我站在這里不行。俊备哏浞瘩g著。不懂為何泰不華不友好的看著自己,她又沒惹到他。她老爸常說,臭著一張臉的人八成今天排泄不順,才會一副怒火勃發(fā)的樣子。于是她含蓄地問著泰不華:“你今天上廁所了沒?” 泰不華漲紅了臉,氣得只差沒頭頂冒煙了。這是什么問題?一個姑娘開口、閉口盡是些不雅之詞,成何體統(tǒng)!如果她總是這樣跟大人說話,也難怪常惹大人生氣了。泰不華語氣很沖地說:“那不關(guān)你的事! “的確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又不能幫你上。我只是很好心地想跟你說,如果排泄——” “小姐!”苓兒先是捂住了自己的耳,繼而決定捂住高玟的嘴才是上上之策!靶〗,我們回房用膳吧!” “對!快回房去,不要再來惹博爾術(shù)大人心煩了。”想到博爾術(shù)方才猙獰的表情,及滿地被摔破的杯盤,泰不華不禁呻吟了一聲。 天可憐見!博爾術(shù)大人心情一不佳,他們就注定要陪他在這天寒地凍的天候中經(jīng)常練武、操兵,都是這個姑娘引起的橫禍。 “外面吵什么?” 還來不及被苓兒拉走,高玟就聽到了那個令她又愛又怕的冷峻聲音。她側(cè)轉(zhuǎn)過身子,偏著臉想偷望他的表情。 哇!北極的冰大概也沒他的眼神來得冷了。 博爾術(shù)直挺而高大的身子立在貫石堂前,身后的燭光映得他周圍出現(xiàn)一圈紅色的亮光,配上他僵直的面龐,高玟忍不住心想,所謂的“氣得冒煙”,大概就是這副樣子吧? 微吐了下舌尖,高玟回過了頭。 “博爾術(shù)大人,我……我們正要回房用膳!毕騺聿桓页栃g(shù)望上一眼的苓兒慌亂地答道。 “是!她們要走了!碧┎蝗A在旁幫腔。他不愿博爾術(shù)的臉色變得更嚇人。 “是嗎?”望著高玟,博爾術(shù)冷凝的問道,“你來做什么?” 他不相信這個把自己氣得七葷八素的高玟,會沒事地在冬夜里散步,而且散步到這里來。 “我來找你!庇腥似鹆藗頭,接下去的話就好說多了。擺脫了苓兒,高玟快步地走到博爾術(shù)身前,仰視著他。 “什么事?”他不想理會她,卻又不舍她乞求的目光!皞诎昧藛?” “好了。”說著,高玟反射性地又想拉起裙擺,讓他看看已裹妥當?shù)膫。她以為他像爸媽、哥哥們一樣,定要看到傷口處理完畢才會放心?br /> “以后若讓我看見你再把身子隨便示人,你就會被鎖入房間內(nèi),不得任意活動。聽見了沒有?”握著她的肩頭,博爾術(shù)嚴厲的說道。 “哦!” 老古板!高玟在心中輕哼了句。 “口服心也要服。”抬起她的下頜,看出她的無意茍同,博爾術(shù)再度命令道。 “服!服!服!可以了吧?”高玟笑著柔聲答道。反正嘴巴說一說又不痛不癢的,只要他別發(fā)火就行。 她過于溫馴的態(tài)度引起了他的猜疑,博爾術(shù)微瞇了眼,想看出她巧笑倩兮的臉龐下所打的主意。相處雖不久,她的性子他還可摸出幾成——她八成有求與自己。 漫不經(jīng)心地坐入椅子,他只是望著她,等她自己開口。 不大習(xí)慣博爾術(shù)對自己咆哮,高玟有點亂了陣腳。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自己,她怎么說得出話來? 高玟試圖鎮(zhèn)定心緒,她絞著手指,心想,他會再次對她接下來所說的話嗤之以鼻嗎?“你記不記得我和你提過,我不是你們這個年代的人?” 果然,她是有目的的。而她的目的讓他莫名的心寒與慌亂。 “你還在生剛剛的氣嗎?”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旁,高玟孩子氣地扯了下他的衣袖。他的無言讓她不知如何以對。 高玟微張的小巧紅唇對他而言是種誘惑,她那頭綰成髻的烏黑亮麗長發(fā)更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突然,博爾術(shù)拔掉了她的發(fā)簪,她的秀發(fā)如瀑布般傾泄而下。 “啊!”高玟驚呼了一聲。她的頭發(fā)已被博爾術(shù)的手纏卷住了。她仿佛被催眠似的,迷亂地望著博爾術(shù)閃著蠱人情愫的雙眸。 她有一頭好美的發(fā)! 博爾術(shù)握著高玟的發(fā),體會那絲緞般的柔滑與軟膩。他微微用力地反卷起她的發(fā),迫她靠近自己。對于她眼中閃現(xiàn)的迷惑,博爾術(shù)笑了笑,放開了烏絲,撫過她粉嫩的唇瓣。 博爾術(shù)的舉動驚醒了她的神智,高玟伸手捂住了口,含糊不清的說:“不許你再吻我! “我如果要吻你,我就會吻!贝綊哌^她額間,他仍是一臉的霸王氣勢。 “談?wù)!迸e手抵住了那惱人心弦的男人,高玟堅定地重申。他老是讓她忘了該做什么、該說什么。該死!“你到底記不記得我說過我來自未來的話?” “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莫測高深的眼沒有表露任何表情。 “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博爾術(shù)依舊沒有表態(tài),好整以暇地坐著,而高玟甩著一頭長發(fā),氣呼呼地在室內(nèi)踱著方步。 “哈!原來中華民國官員答語模棱兩可是其來有自,有歷史淵源的!”她杏眼圓睜地瞪著他,雙手叉腰,一手則很不客氣地指著他的臉,“拜托!我又不是要你為什么天災(zāi)人禍負責(zé),回答我相信或不相信就好了!” “我很想不相信!辈栃g(shù)硬邦邦地答著,心中相當不高興。他并不想接受她來自未來的事實,但他找不到理由來解釋她身是的諸多迷團。 “意思就是你相信了!你相信了!”高玟一躍向前,摟住了他不脖子,一如她對哥哥們常做的動作一般。 博爾術(shù)扯下了她的雙臂。佳人在懷是一件美事,但被佳人勒死可就另當別論了。 “我說我很想不相信,并不表示我十足相信!辈幌矚g看到她仿佛即將歸去的欣喜模樣,博爾術(shù)撂下了話。 “沒有人說過你很討厭?”聞言,高玟再次踱步,還不時瞪著他表示她的不滿。 “唯一還活著的人就是你!泵掳,博爾術(shù)嚴肅、認真的說。 輕哼了一聲,高玟自齒縫間吐出話來,“我真是榮幸啊!恕小女子不敬,再請教一個問題! “說吧。” “謝主隆恩!”她挑逗地抬起臉,用著戲謔的語氣回道,“請問閣下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的話?” 博爾術(shù)沉下了臉,“別得寸進尺!” 一時間,四周的空氣因為他暴戾的氣息而凍結(jié)。 瞄著博爾術(shù)青筋浮現(xiàn)的臉龐,高玟雖有些微的害怕,仍不認輸?shù)靥е^。她沒錯,是該有人挫挫這人的氣勢。 不過,她是個識大體的人,既是有求于人,就不該過于囂張,令人怒發(fā)沖冠。古有名訓(xùn):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她當然得按照老祖宗的規(guī)矩行事方是。低頭絕不是因為他要置人于死地的樣子,絕對不是! 背對著博爾術(shù),她不疾不徐地在桌前停下了腳步。習(xí)慣性地咬著指甲,直到又咬痛了自己,她才訥訥地開口:“呃,對不起! “為什么老惹我發(fā)火?”走到她身后,博爾術(shù)雙手撐住桌子,將她禁錮于他的胸膛于桌面之間。 “我從沒有想故意惹惱你,可是你……”身后胸膛的微微振動,及耳畔吹來的熱氣,讓她清楚地感受到屬于他的男性氣壓。吸了口長長的起,她只想擺脫他對于自己的影響力。 在戀愛經(jīng)驗上她可說是一片空白。唯一的三天戀愛,終結(jié)于那名學(xué)長試圖親吻她,而被她甩了個大巴掌。所以,她不知道如何應(yīng)付自己面對博爾術(shù)時的心湖波動。她也該給他一個巴掌的,為了他肆無忌憚的霸占姿態(tài)。但她為什么沒有呢? “沒有故意惹惱我?”他不可思議地扳過了她的臉,望入他迷蒙的雙眸中。 也許我是想吸引你的注意;也許我潛意識希望你的視線總停留在我身上。高玟在心中低喃。 她不自覺地反身依入他的胸膛,為方才領(lǐng)悟的心情而恐懼。她要不起這一段時空之戀! 雖然訝異于她的舉動,但博爾術(shù)并未作聲。他緩緩地順著高玟一頭滑溜的長發(fā),享受著她少見的溫婉。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來自未來?”燭影的晃動讓高玟感覺到自己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不屬于沒有親人、沒有熟悉事物的元朝。 抓緊了她,他是不愿說出任何一句可以讓她證實身份的話,但還是勉強開了口:“如果你真的來自未來,那么告訴我一些將來會發(fā)生的事,讓我逐步去相信、去應(yīng)驗! “元世祖會在至正三十一年過世,而約莫八十年后,元朝會被其所統(tǒng)治的人民推翻而滅亡。”高玟靠著他已然崩緊的身子,毫不隱瞞地告訴博爾術(shù)。 明知自己的話會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可是為了能離開,她還是不得不說。 “不可能!迸懦獾赝崎_了她,他退了兩不。這些話必是她隨口杜撰的,他們蒙古族人驍勇、善戰(zhàn),不可能會在短時間內(nèi)失去一切的。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這個,那么你可以問我一些其他的問題!彼亮艘坏对谒男姆,但為了自己,她必須殘忍次再加上任何足以讓他相信的實情。 “回答關(guān)于我朝近日與日本國的戰(zhàn)役情形!贝瓜码p肩,他有些無力地提出第二個問題。 “元朝征日,由于波濤阻隔,海面風(fēng)性不定,因而每每無功而返,甚至所有大軍翻覆于暴風(fēng)雨的海中。雖然動員了四千多艘的戰(zhàn)艦征日,但碰到不可抵抗的臺風(fēng)仍是慘敗而歸。目前為止,我說得都還正確吧?!” “說下去! “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在至正二十三年會罷征日本。因為傷亡著實過于慘重!闭f到這里,高玟再次感謝上天賜予她超絕的記憶力,也為她的回到未來儲備了可信的籌碼。 “我朝今年會罷征日本?!”驚訝、怨忿等諸多情緒表露在博爾術(shù)的臉上。 眼看就要放棄那犧牲了十萬官兵的征戰(zhàn),他如何能不深惡痛絕呢?他心中也明了奧熱的海外島嶼之戰(zhàn)的確是難以發(fā)揮他們元朝騎兵的機動力,更何況還要應(yīng)付那變幻莫測的海面風(fēng)力,加上統(tǒng)領(lǐng)的將帥們沒有一人對海洋氣候有所了解,當然不免屢戰(zhàn)屢敗。但他仍是不甘啊!征服內(nèi)陸的強大元朝兵卒竟然無功而返、無力而退?! “你別難過了,換角度想,終止了戰(zhàn)爭,對于民心也有安定作用啊!辈涣(xí)慣神采飛揚的他頓失雄魄,高玟上前捏了下他的肩。 “什么時候宣布罷征?”按住了她置于自己肩上的冰涼小手,愁思籠上了他全身。 未來的事尚未發(fā)生,但自她口中道來,盡是不可反駁是真實。他很想不信,但當前的縣府官員不識漢字、不用土人,以侵入者的姿態(tài)凌駕一切;諸侯大臣聚財斂物一如游牧?xí)r期的掠奪作風(fēng),確實讓他對本朝沒多大的信心。 “今年……”吞回了話,她若有所思地望著陷入苦惱的他。他相信她所說的一切嗎?看他悒郁至極的模樣,該是相信了吧!那他愿意幫自己離開嗎?“你相信我的話嗎?” 博爾術(shù)苦笑道:“我很想不信。” 見他這副樣子,她的心猛地揪了下,難道她竟不想開口要求離去?她不懂自己的心,她卻是清楚的知道她必須要回到她所屬的地方、過她的生活!澳悄阍敢鈳椭一氐轿磥韱幔俊 松開了她的手,站起了身俯視著她,他不愿作正面回答,“你尚未告訴我今年何時罷征日本?” “如果我說的是正確的答案,你就讓我走嗎?”緊握著拳頭,她屏氣凝神地反問。 她這么想走嗎?但他不想放走她!他可以將她囚禁在自己身邊,可是這只會引起她的反彈與不快樂而已。想到這里,博爾術(shù)愣了一下,自己是何時開始在乎起一個女子的感受了? “你不愿意嗎?”小心翼翼地再問一次,她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幾月?”他簡短的問了句,沒有回答。 “元月!边@個人真是死硬派!她瞪他一眼。 高玟說完,轉(zhuǎn)身欲離開?磥硭仨毩碇\方法了,他并不愿幫助自己回去! “我答應(yīng)你!辩H鏘有力的聲音止住了她的腳步!叭绻抡娴牧T征日本……我就幫助你回到原來的地方! 飛奔至他身旁,高玟興奮地摟住了他的頸項,籍著擁抱傳遞她心中的謝意。 只是為何在喜悅中,她心中卻又有著難舍及不解的淡淡酸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