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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戀今人愛古人 第三章
作者:宛宛
   

  “哥!救我!”高玟在床上晃動著腦袋,冷汗不斷地自她的額間沁出。“水淹得我好難受!”

  “姑娘!姑娘!”一旁服侍她的丫頭苓兒用著手絹不斷地為高玟拭汗,但高玟恐懼的驚呼聲,讓她有些慌了手腳。

  大夫離開一整天了,而該讓這姑娘喝下的藥,她半滴也不敢遺漏。這姑娘可是那向來不茍言笑的少爺親自帶回來的!

  “不要!不要!”高玟再度由夢魘中喊出聲來,并揮舞著雙手,“我不要在這個地方!帶我回去!”

  苓兒壓住了高玟胡亂舞動的手,怕她不小心傷了自己。

  該叫醒她嗎?夢中的她好像很痛苦。苓兒猶豫了一下,用手搖著高玟的肩,“姑娘!醒醒,醒醒!”

  雙肩被猛力地晃動,高玟伸手想扳開搖晃她的手。為什么夢中老是有人勒她的脖子、抓她的肩?她好難受呀!

  高玟甩著頭想自夢中逃脫。是的,一切都是夢!只是一場荒誕不經(jīng)的怪夢!她不可能回到古代,這是不合邏輯的,只要她叫出聲,哥哥們就會把她自這個夢中拉出來!案纾「!”

  “姑……”苓兒放開了手,轉身欲找人來幫忙。一回頭,卻見少爺已立于門外,她松了口氣,快步上前,“少爺,這位姑娘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在喊叫,奴婢制止不了她,所以……”

  點了點頭,男子走到床邊,沒有表情地看著床上憔悴的女子。“醒醒!”

  他伸出了手按住高玟的人中穴位,使勁一壓,高玟終于止住了哀戚的叫聲,安靜了下來,他滿意地將手撫在她的頰上。

  高玟的腦子仍是恍恍惚惚的,但面頰上傳來的暖意讓她安心不少。她真的只是在作夢,哥哥還在她的身邊。伸出無力的手,覆住了臉上的大手,“別走!”

  男子坐了下來,無言地望著那嬌弱的女子,和緊緊拉著自己的那雙細瘦的手。

  對剛滿三十的他而言,戰(zhàn)事的艱險、攻敵的成敗、動員的績效是他所關心的事。而他的女人的興趣從來不超過個把月,在他眼中,再美、再好的女子也僅是一朵朵艷麗的花,除此之外,便再也無令他難忘的記憶。

  但這女子讓他注意了,因為她手上戴著母親入土時的陪葬物!

  偷竊原就是不可輕饒之事,何況她偷的是母親生前不離手的護心白玉鐲,這更是萬萬不可原諒之大罪。

  怒氣讓他甩開了她拉著自己的手,粗聲粗氣地喝道:“你給我起來!”

  這不是哥哥們的聲音!哥哥們不會用這么跋扈、專制的口氣對她說話。高玟先是張開了右眼,往四周一瞄,室內的布置、陳設讓她再次接受了事實——她真的來到古代了。

  “張開眼,看著我!蹦凶影霃娖鹊嘏み^她的下巴。高玟已完全睜開了眼眸,他露出了殘酷的冷笑,看著她眼里的心慌。

  知道自己已是籠中鳥豈能不怕!女子畢竟是女子,少了男人的無畏氣魄。

  是他!是雪地上想要勒死她的男子。高玟看著他嘴角揚起令人發(fā)顫的笑意,有些排拒地想推開他的手,更想打掉他眼中的那抹輕蔑!胺砰_我!”

  不錯!還算有點反抗精神,他生平最厭惡的就是唯唯諾諾、性格不果斷的人!胺砰_你可以,只是你必須告訴我,你手中的鐲子如何得來的?”

  微抬起手腕,高玟困惑地盯著那只晶瑩剔透的白玉鐲,她實在不知道這鐲子因何而來,又叫她如何開口說起呢?她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說!”男子再度開了口,口氣中有著火爆與忿然。

  倘若說出,那她不就使她們陷入危難之中了嗎?雖然她并不知她們?yōu)楹我延耔C套在她手上,但是沖著她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可能招出她們來。“我不知道。”

  高玟表情的轉變沒有逃過男子銳利的雙眼,他挑起濃密的眉,猛然俯向她,高玟頓時愕然,站在一旁的苓兒也傻住了。

  “你不怕我殺了你?”男子的氣息吹拂著高玟臉頰上的發(fā)絲,他的眼神殺氣重重,散發(fā)出置人于死地的兇光。

  “如果沒有辦法回去,死又有何懼呢?”高玟在男子俯身靠近她時雖然驚跳了一下,但想起目前的處境,她也無心理會他的過分接近了。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勇氣能撐多久?”

  連人帶被地一把抱起了高玟,男子起身往門外走去。

  “你放開我!讓我下來。”高玟掙扎著,心中開始感到微微的不安,他想對自己施刑嗎?

  古代的種種凌遲酷刑浮現(xiàn)在高玟的腦海中。她不要被亂棒打死,不想被放到饔中烹煮,也不愿被萬蟻咬死,更不愿意被人用力把肉一塊塊地割下來……

  一想到此,高玟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嘴硬是一回事,可是怕痛又是另一回事了。

  “怕了嗎?”男子低頭看著懷中輕盈的女子,感覺到她身子恐懼的僵著。

  “我……我才不怕你這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高玟嘴硬的反駁。

  “聽好!”抬高懷中的人兒,男子威脅似地看著她,“我是博爾術,你未來的命運在我手中!

  “博爾術?”高玟驚異地大叫。

  他竟然是博爾術!那個她曾在書中看到的元朝名將,熟諳蒙語漢文及漢地歷地,出征屢建奇功,累官至江浙行省左丞相的博爾術!

  此時,高玟忽然希望她的記憶不是那么好,不要記得那么多東西。來到古代雖是無可改變的現(xiàn)實,但領悟到抱著自己的人是個已經(jīng)作古好幾百年的人,她就不禁毛骨悚然,起了身雞皮疙瘩。

  “我不知道博爾術這個名字竟然會引起你這么大的反應!原來我的名號竟如此響亮,真是令我訝異。你是否后悔犯到我了?”博爾術傲然地盯著高玟,以及她手上的護心玉鐲。

  說完,博爾術抱著高玟大步地走入名為貫石堂的大廳之中。貫石堂中立著的兩名部署見到了他們,莫不詫然的吸了口氣。平素冷面的博爾術竟然會抱著一個女人!

  “高玟!”

  一聲熟悉的呼叫聲讓失神的高玟回到了現(xiàn)實,她快速地抬起頭環(huán)視室內,尋覓著聲音的來源。

  “小茗!”小茗為什么在這里?又為什么雙手被捆綁地跪在地上?不及細想,她便被博爾術不留情地拋甩到小茗身旁。疼痛讓高玟大喊出聲:“好痛!”

  “果然,你們是認得的!睕]理會高玟的哀叫,博爾術以銳利的眼神瞪著她們。

  “小茗,你怎么會被捉來?”高玟想解開小茗身上的繩索,可是任憑她怎么使勁拉扯,就是松不開小茗身上的束縛。

  小茗搖搖頭,不愿多說,合該是她受的,就是該她受的。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日,被發(fā)現(xiàn)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只是她不想連累高玟!安栃g大人,高玟是無辜的,她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她若是無辜,護心玉鐲怎會在她腕上?她若是不知情,怎會扯謊說這是她母親給的?”博爾術不屑到底說。想脫罪?偷竊母親遺物之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何況我們是在大人的命令下,尋著她踏在雪地上的腳印而找到你的。她顯然住在你家,你們脫不了干系的。”那兩名部署中的其中一位開口補充道。

  高玟抬眼怒視發(fā)聲之人,這人沒事火上加油干嘛?

  猛地,高玟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知道絕對不能在這時候笑出聲來,否則可能她和小茗的命就不保了。

  可是真的好笑,怎么有人的頭發(fā)那么好笑。

  立于一旁的兩人,其中面色略白的一位身著海青色的袍服,以布巾束起了長發(fā),就是她平時所看到的古代人模樣;然而另一名平眉、細眼、寬臉、臉色烏黑之人,樣子可就……哈哈哈!明明知道不能發(fā)作,但高玟仍禁不住咧開了嘴。

  她彎下了身,拼命地低垂著頭,遮住了臉上的笑意,但卻掩不住因憋著笑而微微抖動的雙肩。老天爺!沒想到古代也有龐克頭!而且怪異之程度絕對足以在現(xiàn)代引起騷動。

  那面色烏黑之人雖也是一身簡單的袍服,但他的頭發(fā)……高玟想到那人的模樣,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那人頭頂中央交叉剃開了兩道直線,而腦后四分之一的頭發(fā)也削去了,如同清朝男子發(fā)式般地露出一大片前額。而這人若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他還把頭頂上留著的頭發(fā)修剪成桃子形狀,使得原本該光滑的額間無端地垂下一絡發(fā)而他頭發(fā)的左右兩側竟然還……還編辮子!好好笑!

  高玟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無聲地喘息,她吸了一口氣,正打算止住笑意,卻因身體仍病弱,氣息一下子調不過來,氣梗在胸腔之中。拜托,千萬別在這時候讓她的氣喘病發(fā)作。

  急促的呼吸讓高玟開始難受了起來。忽然,她拋下了裹著的被子,想起外套口袋中可能有噴舞式吸入器,于是伸手進入口袋摸索,沒注意到小茗著急的目光,與其余三人的冷眼旁觀。

  “你們舊救救她!”小茗慌張起來,朝著博爾術等人叫道,“博爾術大人,我告訴你事實,我統(tǒng)統(tǒng)告訴你,你快救救高玟!”

  博爾術沒動一絲聲色,只是看著高玟自口袋中拿出一個不知名的瓶罐,握在手中搖了搖,然后仰起頭將瓶罐靠近唇邊。奇異地,在她壓下瓶罐時,一陣白色的霧氣自瓶罐中噴出。

  吸入了藥,高玟憋氣幾秒鐘,再緩緩地吐出來,她虛弱地低語道:“請給我一杯水!闭f完后將瓶子放了下來。

  面色略白的男子看了博爾術一眼,見他默許地點頭后,倒了杯水走上前。他的目光盯著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的高玟,同時也好奇地看了看置于桌上、寫著奇特字體的瓶罐。

  “謝謝。”高玟接過了杯子,漱了漱口,慶幸這瓶藥還在自己身上,而且沒被水浸壞還能使用。

  也許是對這里嚴寒的天氣極不適應吧!已經(jīng)許久未曾發(fā)作的氣喘竟連著發(fā)作兩次,高玟支撐不住發(fā)顫的身子索性坐在地上,抱住了雙膝,沒有注意到三個男子有些不贊同的表情。

  “休息夠了嗎?”博爾術在大廳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氣勢依舊逼人!皬膶嵳衼,我不會因為誰有病就特別寬容誰的!

  “博爾術大人,我剛說過這不關高玟的事!毙≤蛑D向博爾術,她不要牽扯他人。

  “是嗎?那鐲子為何在她腕上?”

  “幾天前晚上,我和我娘進宮表演雜技,離開時看到高玟掉落在太液池之中,便將她救了回來!毙≤蠈嵉卣f著。

  聽到“太液池”三個字,博爾術的眼睛鷹隼般地掃過偏著臉貼在膝上的高玟,再回到小茗的臉上!澳銈冊趺窗阉\出來的!?”

  “娘娘們賜給我們許多的布匹,我們把她藏匿在其中。”

  “什么!藏匿在布匹中送了出來!泰不華,”博爾術看向臉色烏黑、身材粗壯的男子命令道:“去查出這些天當值的怯薛是哪個該砍頭的家伙,宮中有人被送出竟然不知情!還有,去查查這些天宮內可有任何嬪妃逃脫。”

  “遵命!碧┎蝗A應聲,快步地走出了門。

  室內一片凝重,博爾術的脾氣現(xiàn)任瀕臨發(fā)怒,沒有人敢多吭一聲。

  高玟乖乖地坐在原地動也不動,有點怕那個兇暴的博爾術把矛頭指向她們。她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茗和她能毫發(fā)未傷地踏出這扇門。

  “好!接下來呢?”挺直了腰桿,博爾術瞟了她們一眼,口氣是火大而不耐的。

  “然后,我和我娘便把護心白玉鐲讓她戴上了。”小茗再度強調,“所以,高玟跟這只玉鐲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

  “就算她跟玉鐲無關好了,那……”博爾術的眼神冷凝了下來,更令人感到膽戰(zhàn)心驚!澳憔烤故怯珊翁幠玫竭@只玉鐲的?玉鐲應該是在我娘的墳墓之中!大膽!”他怒吼道。

  小茗抖了下身子,但依然挺直了背脊,面對著博爾術!案競舆,我愿意替我死去的父親贖罪。玉鐲是我父親拿的,他原本是一名金盆洗手的偷盜者,但前幾年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收成不豐,而稅賦卻一再增加,我們沒有辦法繳交稅款,我爹只好……”

  “只好盜墓!把墓中的珍貴物品都偷了出來!”想到母親的墓穴被人恣意地搬動過,博爾術心頭的火氣全沖了上來。

  “沒有,我父親只拿了喲片陪葬的金飾,那就足夠付我們及鄰居的稅了。”小茗急忙解釋。

  “沒有拿別的,那這是什么?”

  博爾術閃身至高玟面前,硬是執(zhí)起了她的手腕,露出玉鐲來。

  “那是因為母親的身子向來不好,爹又剛巧看到這只護心玉鐲,所以才……”

  沒有半絲的憐惜,博爾術一徑扯下了高玟細瘦手腕上的鐲子。饒是那玉鐲掛在她腕上有些寬松,但粗暴地拉扯,仍是讓她的手沁出了血絲。

  “常子德,叫仆役拿一荊條來!”博爾術向著一旁面色略白的男子命令道。

  “這好嗎?這男孩子這么瘦弱,受不住的。”沒發(fā)現(xiàn)小茗是女兒身的常子德看著已氣得臉色發(fā)青的博爾術說道。

  他不驚訝于博爾術的暴怒,因為博爾術對母親一向是十分尊敬的,他母親的墳墓遭人進入,還被竊走了生前不離手之物,他當然會惱火了。只是這男孩子肯定受不住那數(shù)十下的杖打啊!

  “你不可以!”聽著他們的對話,又看到了小茗霎時刷白的臉色,高玟即使再遲鈍,也知道他們要對小茗用刑了。

  “你再說一次!”博爾術拉住高玟的手,一手握住了她的下巴,雙目惡狠狠地盯著她。

  “我說你不可以打她!”忍住被抓的痛楚,高玟倔強地望著眼底幾乎噴火的博爾術。

  “就憑他父親盜墓,他又沒把白玉鐲交出一事,我就可以直接把他處死了!你懂嗎?”

  高玟立起了身子,想讓她的發(fā)言更有說服力。只是在博爾術面前,她依舊顯得渺小。

  雖然她的身子還是不舒服,但是她起碼懂得什么叫作報恩,說什么也要拼一拼。小茗母女救了她,卻因此被發(fā)覺私藏白玉鐲而被抓了起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緣故,如何能坐視不管呢?

  “你的母親也是南人,”高玟回想起所見到的資料,很認真地對著目露驚異之色的博爾術說道,“你為什么不體諒一下南人的苦衷呢?他們的日子苦,因為所有的稅務都壓在他們身上。他們的生活困難,因為社會對他們的不平等待遇。

  這種階級制度下,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卻是最低賤、卑微的人,你叫他們情何以堪?”

  “說下去!倍⒅矍百┵D談的女子,博爾術沒有反駁。

  “所以,今天即使小茗的父親偷竊是不對的,但動機卻是出于無奈。《揖退隳阋獞土P,也該是小茗已逝的父親受罪,沒有理由去懲戒小茗的!备呙鞔丝跉,淡淡地拋下最后一句話,“好了,我的話說完了!

  博爾術看著直視著自己的高玟,她眼中沒有一絲矯情,只有義憤填膺、打抱不平的正氣。這女子好膽識!

  他的母親的南人,也就是漢族人。在母親的遺命下,他并未如一般的蒙古人剃發(fā)、蓄辮,反倒是留著漢族的發(fā)式。當然,他也知道世祖對于此點頗有微詞,但看在他歷年來的功勛與孝心上并未多加計較。

  為此,他感謝世祖,只是內心深處對于本朝所定的階級制度——蒙古人地位最高、其次則為色目人、漢人,而南人的地位最低,他仍是排斥的,F(xiàn)今蒙古人是統(tǒng)治者,地位最高是當然的,但色目人僅是少數(shù)族群,卻有著次高的地位。

  而曾在金人統(tǒng)治下的漢人,及原本是宋朝子民的南人,卻幾近于在其他民族的迫害下過日子。∮绕涫悄先瞬坏珱]有出任要職的機會,且在法律上也是居于劣勢。南人若殺害了蒙古人必然處以死刑,而蒙古人若殺害了南人,卻可以用繳交罰金或出征的方式免于一死。同樣為人,何以差距至此?

  漢族的受壓制、受欺凌,他當然難受,可是他無力改變這種局面,只能在他的勢力范圍內,精良地公平處理一切。

  他激賞高玟在大庭廣眾之下言人所不敢言的氣魄。瞧不出她那嬌小、柔美的外形下,竟有著如此不平凡的主見。他不曾見過這般的女子。

  摸著下巴,斂去了些怒氣,坐回椅子上,博爾術用平穩(wěn)的語氣問道:“你可知道你剛才這些話犯了毀壞國家聲名之罪,而且罪可至凌遲處死的嗎?”

  高玟愣住了,以往在臺灣她可以暢所欲言地發(fā)表意見,但她忘了現(xiàn)在是處在專制時代。她當然不想四,只是話不吐不快,而且她相信自己說的話并沒有錯。反正她連回去的一線生機都沒有,她還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橫豎不就是死嗎?

  仰起下巴,她不服輸?shù)乩浜叩溃骸拔也皇栈匚覄偛诺脑,因為那是事實。我反正就是命一條,如果你要,就取了去吧!我只要求你放回小茗。”

  出乎眾人意料地,博爾術有趣地揚起嘴角,低聲笑了出來。

  這女子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想,原來除了超凡出眾的外表,她還有著這么剛毅、果斷的個性。他不希望她是宮里的人,因為他不想在對一名女子感到興趣之初,就必須放開手。

  “你是何方人氏?為何掉落到宮中的太液池?”博爾術望著高玟質問道。

  何方人氏?說她來自臺灣嗎?有人會相信嗎?沒有。高玟在心中自問自答,久久不語。

  “我在問你問題,回答!辈栃g不容質疑的霸氣顯示出他的不滿。

  “我……我……”高玟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可是博爾術眉目間已流露出不高興。老天爺,古代男子都這么傲慢、不可一世嗎?

  “老實回答。”支起一肘放在椅背上,博爾術緊盯著吞吞吐吐的高玟。

  “反正我是人就對了,你管我是何許人?”高玟火大了,誰要他那么咄咄逼人,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就連眼光都是莫測高深的,也不會學學旁邊的常子德——態(tài)度多親切、神情多讓人安心。

  “你!”這女子是存心找茬嗎?她以為自己占上風嗎?抿緊了嘴,他一臉的不悅。他會讓她退步、讓她求饒的!

  他博爾術不曾讓任何一個女子用如此口吻回話,過去不曾,將來也不會有。她該慶幸她是個讓他破例感到有興趣的女子,否則她出言不遜只有換來死路一條。

  冷笑了一聲,博爾術把目光瞟向跪在一角的少年,他日后自會放了這少年。但此時,可以當作籌碼利用。她連命都不要了,是嗎?“子德,拿荊條來!

  “拿荊條?不放了這孩子嗎?”常子德懷疑地望著嘴角噙著一絲詭譎笑意的博爾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辈栃g話是對著小茗說的,眼神卻朝向高玟。

  “你這人講不講理!虧你還做到江浙行省左丞相!”高玟急得直跳腳。開什么玩笑!她還以為逃過一劫了,沒想到這男人眉目一轉,又要用刑。

  聽了高玟的話,博爾術和常子德愣在原地,神情比先前更加地嚴肅。博爾術更是眉頭都擰了起來,那股逼人的霸氣又浮現(xiàn)在臉龐上。

  “子德,把那個少年先押下去!”博爾術頭也不回地交代,目光如炬地瞪著高玟。

  “慢著!你不可以帶走小茗!备哏淅×诵≤囊陆,不讓常子德移動小茗半分。

  “假如再不放開這個少年,我保證他的下場只有一種!”博爾術威脅地狠聲喝道。

  百般無奈地松開了手,高玟咬著下唇盯著小茗被拉出去。那個常子德不會對小茗怎么樣吧?他看起來比那個該死的博爾術有人性多了。這個博爾術究竟想干嘛?照理說,有事要審也要問小茗!她根本對這只鐲子一點概念都沒有,他為何留下自己,她惹火了他嗎?

  一連串的疑問在高玟的腦中盤旋著。她不知所措地開始咬著手指頭,直到手指頭傳來陣陣的疼痛,她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來自博爾術的無聲注視更是讓她神經(jīng)緊張。

  終于,她沉不住氣地開口問道:“你究竟想怎么樣?”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你為何知道這么多關于我的事?”博爾術以向來令敵人恐懼的威嚇氣勢注視著高玟。

  “我從書上……”高玟忽然止住了話,想到她將要說的事是多么令人難以信服,換成是她,也絕對不相信的,不是嗎?

  高玟腦筋一轉,懷疑起博爾術問她那些問題的動機。莫非她說到了什么博爾術不為人知的事,否則他為何如此詢問自己?她反詰道:“你為什么這樣問我?”

  “該說時我自然會說。更何況你沒有資格問我!辈栃g冷冷地回道,他的臉色越是陰沉,就越令人感到他的怒氣。對于高玟的違拗,他無疑已忍受到了極限!罢f!”

  這人用字還是簡短,而且十句話中起碼有八句半是命令語氣,真跋扈。唉!你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要小茗還在他手中,生死為卜呢?“你要我說什么?”

  “說你為何知道我如此多的事!

  “我從街上聽來的!备哏洳幌攵嘧鹘忉。

  “你再胡言亂語,我馬上對那個少年用刑!辈栃g莫測高深地盯住了她的眼。

  望著他不妥協(xié)的臉,高玟張大了眼睛,知道他是當真的!拔揖烤鼓睦镎腥堑侥懔耍俊彼箽獾卮瓜码p肩。

  “你知道我母親是漢族,這點不足為奇。只是……”博爾術緩下了聲音,用著殺人似的眼神瞪著高玟。“我接任江浙行省左丞相一事,在今早我入宮時在真正定案,下個月才正式發(fā)布消息。你一個平民為何知道?”

  高玟緊握拳頭,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沒事把史料記得那么清楚做什么?這下好了,把自己推入死胡同了。

  “說不出來了嗎?你究竟是哪一國派來的?”

  高玟無語,只是死命地搖著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緊繃的情緒讓她的背脊僵硬起來。

  “不說是吧!我可以對你用刑,也許該先對那名少年用刑,依他瘦弱的程度,如果用釘著暗釘?shù)闹癜宕,而且打在同一個地方,恐怕不出三下就……”

  “住口!住口!”高玟捂住耳朵,不想去聽那殘忍的話。

  “如果你不想看到他兩腿被打斷,或是折騰成瘸子,那就老實說!”面對敵人向來不留情的博爾術,沒有多給這個令他略微動心的女子一些緩沖的余地。

  快、狠、準向來是他作戰(zhàn)的守則,亦是他行事的規(guī)范。

  “你沒有人性!”高玟失去控制地飛奔到博爾術面前,雙手狂亂地捶打他的胸前。這些天來包裹住她的恐懼與不安、焦慮與擔憂,在此時全都爆發(fā)了出來。她豁出去了!“你沒有人性!你沒有人性!你沒有人——”

  拉住了她用力捶打著自己的拳頭,包而是皺起眉頭,“我如果沒有人性,就不會站在這里和你說這么久了,你早就被動刑了!快說!”

  “你要聽實話是不是?”高玟甩了甩頭,情緒激動地對著博爾術吼道:“我根本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我是來自七百年后的臺灣!我在臺灣看過你的生平簡介,所以才會知道你即將任命的消息!

  怪異地盯著眼前發(fā)絲凌亂的女子,博爾術直覺地懷疑她的說法,她說她來自七百年后的臺灣?!鬼才相信她的荒謬說詞。

  望著博爾術不信的表情,高玟從桌上拿起了噴霧式吸入器,在博爾術眼前搖晃著!斑@不是你們這個朝代該有的東西,上面的文字是德文,也不是你們的語文!

  博爾術伸手拿了過來。的確,他未曾見過這種可以噴出霧氣的玩意,想起她剛才使用它的情形,這顯然是藥罐了,只是他不了解藥物為何回如此使用。而且這上面的字確不是他所熟悉的。

  但這并不代表他相信她的話。

  約莫三十年前,本朝大軍在蒙哥任統(tǒng)帥西征時,也曾帶回這般奇特的文字書籍。高玟必然是湊巧地拿到異國之物便想籍此說謊脫身。

  “我不相信你的話。”毫無感情地拋下話,博爾術望著高玟,“說實話!

  “這就是實話為什么你不相信我?看我身上穿的牛仔褲、外套等的服飾打扮,就知道我不是你們這個年代的人啊!為什么不相信我?”高玟扯著頭發(fā),開始大吼。

  這些天的遭遇早已遠遠超過她所負荷的了。身處于這遙遠的世界、陌生的環(huán)境,她還要多久才能回到現(xiàn)代,回到家人身旁?

  “我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我要回去!彼纫卉,砰地一聲跌坐在地上。沒有流淚,只是盯著前方,不斷地喃喃自語。“我要回去!”

  攔腰抱起了眼神渙散的高玟,博爾術將她鎖在自己的懷中。她經(jīng)歷過什么刺激,以至于對自己身世有著過度的幻想?

  在事情的真相尚未大白、在尚未查清她是否為敵方派來的奸細之前,他該把她與那位少年關入牢房之間,只是……

  抱著高明,博爾術轉身往右側的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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