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叢日真的由衷希望與君霖律師事務(wù)所合作嗎?
其實這個答案昭然若揭,因為任叢日假使沒誠意,根本不會把黎敏歡當(dāng)成好朋友看待。
因此雖然已經(jīng)相隔數(shù)天,黎敏歡還是能夠深深感受到任叢日那只大掌所殘留在她手上的余溫。
她無意樂得像個花癡女,不過當(dāng)她進一步融入他的生活圈,甚至與「任叢日的女朋友」這個頭銜僅相差一步時,她真的連作夢也會笑,而且現(xiàn)在她唯一的阻礙就僅剩下謝美瑜一人。
沒關(guān)系,她深信自己的美麗絕沒有任何男人抗拒得了,換言之,也只有她這種女人才能捉住像任叢日那般的好男人,所以說謝美瑜對她根本構(gòu)不成威脅。
「敏歡,妳究竟在笑什么?」被黎敏歡編號為第三的小城城快受不住心愛的女人從一進餐廳后就不斷地傻笑著,分明是心不在焉。
「城,對不起,因為我今天實在太高興了!共恢唤裉,她這幾天都好象中樂透般,開心極了。
「妳又打贏官司?」
「嗯!购,雖不中亦不遠(yuǎn)矣。
「那好,妳想要什么,等一下我去買給妳當(dāng)賀禮!
「城,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惯@才不枉費她刻意蹺班赴他的約嘛。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城,我接一下電話。」
稍稍偏過身,黎敏歡嬌柔地喂了聲。
「敏歡,妳現(xiàn)在人在哪兒?」電話那頭傳來李顯則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正在跟客戶吃飯,怎么,是任總經(jīng)理決定要與君霖簽約嗎?」她的語氣因興奮而忍不住揚升。
「不,任叢日他、他已經(jīng)跟別家律師事務(wù)所簽好合同了!」李顯則獲知這項消息時還差點跑去找任叢日理論。
「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之、之前明明還……」她震愕得說不出話來。
「我也搞不懂任叢日為何會臨時變卦!顾f得氣憤難當(dāng)。
「則,是不是你……」不!李顯則不可能會扯她后腿。
「敏歡,難道妳以為是我在從中作梗?」李顯則覺得不可思議地問。
「不,當(dāng)然不會是你,不過我非得弄清楚原因不可!顾站o粉拳,嬌白容顏泛起異樣的執(zhí)著。
「喂!敏歡,妳想做什……」
黎敏歡用力合上手機,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抓起皮包就走。
「敏歡,妳、妳要去哪……」
她背后傳來小城城又急又氣的叫喊聲,然一心只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擺一道的她根本甩也不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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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沖任氏企業(yè)大樓的黎敏歡并未找上李顯則,而是請柜臺小姐幫她轉(zhuǎn)達(dá)想拜訪任叢日之意;顯然任叢日已料到她會來找他,于是在接待小姐的帶領(lǐng)下,黎敏歡很快便來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
當(dāng)她壓抑不滿腔的疑問以及莫名的憤懣后,氣派豪華的辦公室內(nèi)竟是空無一人。
「對不起黎小姐,總經(jīng)理正在開會,所以請妳稍坐片刻!
秘書小姐的解釋讓她一時錯愕,當(dāng)然原本已調(diào)適好的心態(tài)也因為男主角不在而有漸漸失控的征兆。
與任氏企業(yè)的合約失之交臂,可以說是她生平第一次的挫敗。
非但如此,先前她還自信滿滿地對大老板拍胸脯保證說,君霖律師事務(wù)所這回與任氏企業(yè)是合作定了;可如今,失面子事小,但最令她無法釋懷的卻是任叢日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哼!好朋友是這樣當(dāng)?shù)膯幔?br />
沒錯!在合約未簽定前,任氏企業(yè)的大老板們絕對有資格挑選令他們滿意的法律顧問,可在那之前,任叢日實在不該讓她抱持著這么大的希望。
「黎小姐,我感到很遺憾!
一道溫柔的嗓音令黎敏歡猛一回身。
還來不及撫平情緒的她怒視他的目光是既不甘又氣惱,「任總經(jīng)理,你這聲遺憾我想我很難接……」她說出口的話霍然止住。
不!她不能跟他翻臉;身為律師的本色讓她很快就警覺到自己失態(tài),于是在強力止住心頭的震蕩后,她在態(tài)度上明顯有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
「任總經(jīng)理,沒事先跟您預(yù)約時間就前來打擾,敏歡得先跟您說聲抱歉。」
「黎小姐,哪的話,請坐!箤杳魵g前后不一的態(tài)度,任叢日像是不以為意般,一抹溫和有禮的笑容始終未變。
黎敏歡一笑,優(yōu)雅地坐下。
「任總經(jīng)理,我今天冒昧前來是想了解君霖為何無法與貴公司合作?」她盡量保持音調(diào)平穩(wěn),不讓惡劣的情緒流露半分。
「黎小姐,君霖的合作案是不錯,但經(jīng)由董事會開會商議,最后還是決定續(xù)聘與任氏有多年合作關(guān)系的法律顧問!顾忉尩。
是嗎?她才不信事情有這么簡單,何況這種小案子哪用得著開會決定,所以這其中一定有鬼。
可惡!若讓她查出是誰在她背后搞鬼,她絕對會讓他好看。
「任總經(jīng)理,其實我也清楚想與任氏合作的事務(wù)所一定不少,所以君霖不能雀屏中選也不令人意外!挂馔猓(dāng)然意外。
「請別這么說,也許下一次彼此還會有合作的機會!
「任總經(jīng)理說的是,下一次君霖絕不會再錯失機會了。」她說得飽含深意,因為下一次她說不定已貴為任總經(jīng)理夫人,屆時任氏不想與君霖合作都不成。
「呵,我很欣賞黎小姐有這份自信!
「謝謝任總經(jīng)理的欣賞,不過就不知道我今后還有沒有機會……」
「黎小姐,任氏隨時歡迎妳。」善解人意的他溫柔回道。
任叢日這么一說,的確讓黎敏歡寬心不少,因為她好不容易才與他拉近距離,可不想在這當(dāng)頭功虧一簣。
「既然任總經(jīng)理還把敏歡當(dāng)朋友,那不曉得任總經(jīng)理今晚有沒有空?」她不覺得主動向男人提出邀約有失什么顏面,尤其要勾引像任叢日這種對愛情專一的男人,不主動點是成不了大事的。
況且她已經(jīng)算準(zhǔn),在此時提出這項邀約的成功率是最高的,畢竟他沒有幫成「好朋友」的忙,請她吃一頓飯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很顯然,他的心中亦覺得對她有愧,「黎小姐,這個邀約應(yīng)該由我先提出才對。」
一聽,黎敏歡一掃先前的憤懣,并用帶有幾分期待、幾分怯意,和幾分興奮的口吻說:「既然是朋友,請任總經(jīng)理直接喊我敏歡就好!共粏稳绱耍企盼他接下來可以跟她說:那妳也叫我叢日就可以。
「敏歡,妳想吃什么嗎?」可惜,任叢日并末如她所愿。
不過無所謂,能聽到他親密地喚出她的名字已經(jīng)令她夠滿意,「我都可以!
「敏歡,妳先坐一下,我打個電話!
「嗯!顾鹛鹨恍;呵!人家說有失必有得,現(xiàn)在,她竟覺得沒與任氏合作成功對她而言反倒是一個新的契機。
「美瑜,我今晚沒辦法過去妳那邊;嗯,我要陪個朋友吃飯!
然而,當(dāng)耳邊突然聽到任叢日對著電話的另一端逸出溫柔的嗓音時,她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并在心中暗咒:謝美瑜,又是妳,連要吃頓飯他還得向妳報備;可惡!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妳知道像妳這種沒主見的女人是不配擁有任叢日這種好男人的。
咦,這次君霖與任氏合作不成,會不會就是謝美瑜在背后搞鬼?
對了!也許真有人撞見那晚任叢日載她回家的那一幕,而謝美瑜在得知后,便要挾他不準(zhǔn)跟君霖簽約;倘若是這樣,她就真的太小看謝美瑜。
當(dāng)任叢日一掛掉電話--
「任總經(jīng)理真是貼心!顾仨毘姓J(rèn)她這句話的確帶有幾分醋意,可她真的壓抑不下來;更何況,她還巴不得任叢日聽出她的意思,因為她的暗示或許會激起他對她的興趣也說不定。
「這是應(yīng)該的。」他大概沒聽懂她的暗示,因為他的臉上并沒絲毫異樣。
「老實說,我真的挺羨慕謝小姐!惯t早有一天,她會讓他知道她比謝美瑜還要好上數(shù)十倍。
「敏歡,妳別說笑了!
「我哪有在說笑!
「敏歡,妳的條件又不差,想必已是名花有主吧?」
「很抱歉,這回任總經(jīng)理可料錯了!顾嵌涿]錯,可惜圍繞在她身邊的全是一些雜草。
任叢日訝異,「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她雙手一攤,表情極為無辜。
「可是妳……」
「沒錯,我是有一些男性友人,不過我很忠于自己的情感,在還沒找到真正令我動心的男人之前,我是不會輕易陷下的!顾谋砬楫惓UJ(rèn)真,連帶也使得她流露出一種誓在必得的決心。
「敏歡,雖然我剛回國,可我在臺灣也有不少家世條件都不錯的好友,改天我介紹給妳認(rèn)識認(rèn)識!
他這番好意令她有些小小失望,「任總經(jīng)理不必麻煩,因為我已經(jīng)找到真愛了!顾匦抡褡髌饋,目光灼灼地盯住他。
沒關(guān)系,越難得到的東西就越值得她去爭取。
任叢日微挑俊眉,一雙迷人的眸子不經(jīng)意地染上幾分笑意,「是嗎?那改天可以讓我見一見教黎律師動心的男人嗎?」對于她一會兒說沒男友,一會兒又說已經(jīng)找到真愛,任叢日倒也沒去深究;因為,沒此必要。
「會的,任總經(jīng)理一定見得到!购,因為那個男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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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總經(jīng)理,要不要上來我家坐坐?」
當(dāng)黑色轎車緩緩駛?cè)胂锏罆r,早已想好臺詞的黎敏歡馬上偏過嬌美臉蛋乘機提出邀請。
「這……」
「現(xiàn)在才九點多而已,謝小姐不至于來查你的勤吧?」用餐完畢,任叢日又再度展現(xiàn)紳士風(fēng)度說要送她回家,欣喜之余,她亦開始盤算……別說她愛耍詭計,因為她實在等不急了。
任叢日的性子溫柔又正直,根本聽不懂她的暗示加明示,所以她打算下點猛藥,要不一直原地不動她何時才能追上他啊!
「敏歡,妳又在說笑。」任叢日笑得直搖首。
「我保證不會占用任總經(jīng)理太多時間!顾裥W(xué)生般可愛地舉起手宣誓。
「敏歡,妳這種說法好象在指我很不夠朋友喲!」任叢日佯裝生氣。
「如果任總經(jīng)理不陪我喝杯咖啡,就真的是。」
任叢日低首一笑,「那就打擾了!
眼見計畫成功,黎敏歡在打開車門的剎那間不禁漾起得意的笑。
兩分鐘后,他首度踏進黎敏歡那約二十多坪,不很大卻布置得極優(yōu)雅的套房。
「任總經(jīng)理,你先坐一下。」黎敏歡丟下包包,愉悅地踩著輕快的腳步跑進廚房里泡咖啡。
「敏歡,這就妳一個人。俊谷螀踩窄h(huán)視小客廳一圈后,微揚聲音問。
「嗯,就我一個人!够卦挼耐瑫r,她已端了兩杯咖啡走出廚房。
任叢日微點下頭,似乎沒打算再探人隱私。
「請用!估杳魵g笑著將咖啡端給他后,便很自然地坐到他身旁。
她的側(cè)身幾乎是完全貼著他。
愕然自任叢日眸中一閃而逝,可是她的大方、自然,卻讓任叢日不得不吞回到嘴邊想說的「建議」,「敏歡,妳泡的咖啡很好喝。」他選擇另一個讓彼此都不會尷尬的辦法,那就是在放下咖啡的同時,亦不著痕跡地往一旁稍移了下身子。
「是嗎?」對于他刻意的坐離,她自是感覺得到,可沒關(guān)系,這點小挫折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嗯。」他笑笑點頭。
「那有機會的話,敏歡一定天天泡給任總經(jīng)理喝!顾⑼狎祝幸鉄o意地透出一股嫵媚的勾引意味;這種提示法已經(jīng)很明顯了吧?
眸內(nèi)的深思在剎那間隱去,任叢日不動聲色地取笑她:「這么說來,妳是打算辭掉律師的工作來我任氏上班啰?」
呃,他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跟她裝胡涂?
「如果是,任總經(jīng)理愿意請我嗎?」她又故意貼近他一點。
「我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不過妳舍得離開君霖嗎?」他半似認(rèn)真半似玩笑地問。
「只要任總經(jīng)理是真心想聘用我,我當(dāng)然舍得!顾幕貜(fù)同樣似假似真。
「這可是妳說的。」大概是被這個話題給吸引住,他竟然忘了要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嗯!」她笑得更甜,也更誘人。
「那好,明天妳就來任氏報到。」任叢日說得煞有其事。
「呵--是,任總經(jīng)理。」黎敏歡忽然笑得花枝亂顫,漸漸地,她的笑聲與肢體動作有加大的趨勢,然后一個「不小心」,她偏過去的螓首正好對上任叢日剛巧轉(zhuǎn)過來的俊容,于是……
「對不起!谷螀踩找汇,整個人猛地向后縮去。
「沒、沒關(guān)系!挂,她親到他的唇角了!
不過真可惜,就僅差這么一點就是嘴對嘴接吻;好,待下一次,她定要讓他知道她的唇嘗起來有多甜美。
但,就在黎敏歡大嘆可惜之際,客廳內(nèi)的氣氛卻陡然變得詭異無比。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斂去尷尬之色的任叢日緩緩站起身,「敏歡,我該回去了!
回去!「可你才坐一下而已。」她雖及時壓抑下心中的竊喜,卻無法順利掩蓋臉上的錯愕與無措。
「抱歉,我還得去看美瑜。」
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他選在這種時候提起謝美瑜,不僅令她泄氣,更令她無端冒出一把無明火;她恨死謝美瑜了!
「任總經(jīng)理,謝小姐真有這么好嗎?」
「敏歡,妳……」任叢日顯然被她帶有濃濃醋意的口吻,以及那種不屑的姿態(tài)給震得一時愣住。
「本來就是,難道你不認(rèn)為我比她美、比她有個性嗎?」謝美瑜唯一贏過她的不也就是比她更早認(rèn)識任叢日罷了,其余的她哪一點輸謝美瑜?
「敏歡,妳不可以講這種話。」回神后,任叢日試圖導(dǎo)正她錯誤的觀念。
「為什么不可以?」她不服氣。
「妳聽我說,敏歡,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我們畢竟才見過幾次面而已,對彼此還不熟悉!
「只要心意相通,就算只見過一次面也可以做夫……好朋友的!古聡槈乃,她及時改口。
「是沒錯,但是我、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顾貏e強調(diào)「女朋友」三個字,一方面是想讓她清楚他們只能當(dāng)好友,而另一方面則是提醒她別弄得和他連朋友都做不成。
「有女友又怎樣?我相信我的條件絕不比謝美瑜差。」他刻意的強調(diào)非但收不到成效,還意外造成反效果,因為黎敏歡不僅沒退卻,還愈說愈不甘心。
「敏歡,妳!唉--對,妳是比美瑜美,也比美瑜有個性,但我跟美瑜已經(jīng)交往超過五年,而且也已經(jīng)有了共識。」
「在你們還沒結(jié)婚前,我都還有機會不是嗎?」
「這……」任叢日漸漸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氣餒;唉--先前他并非沒看出黎敏歡對他有好感,只不過他沒預(yù)料到她竟會積極到……不錯,他是挺欣賞她的美麗,大方,以及干練,然而他已經(jīng)有個知心的女友。
他不能辜負(fù)謝美瑜的。
「叢日!顾竽懙睾俺鏊拿帧
「敏歡,妳!」
「我希望你能夠慎重地考慮一下我黎敏歡這個人。」她的表情、口吻皆轉(zhuǎn)為無比認(rèn)真。
他失笑,「敏歡,妳真是固執(zhí)得可以!
「不這樣做,你會重視我嗎?」
「很抱歉,敏歡,我真的不能……」
「叢日,請你不要現(xiàn)在就否決我好嗎?我不會要求你馬上放棄謝美瑜,可我希望你能夠從今天開始試著接受我的存在!
「敏歡,妳可不可以不要為難我?」
「可是我……」
「真的很晚了,我該走了!谷螀踩詹辉僭噲D與她爭論感情之事,只認(rèn)為她目前最需要的是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叢、叢日,我……」眼見他擺出一副不容商榷的模樣走到門口,她竟開始有些緊張、害怕。
「再見了,黎小姐!谷螀踩栈厥,再輕輕點一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黎敏歡瞬間怔住,
黎小姐?他居然又叫她黎小姐!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
老天,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